《星际美食宝典》 第一章 冷冻计划 星历光辉纪年。 作为人类星际移民的第一个落脚点——阿尔法星球，是个类似母星的蔚蓝色星球，表面覆盖着大量水资源。可惜，周期性破坏度超强的飓风，加上其他资源的稀少，最终被人类遗忘了。 直到千年之后的光辉纪年，联邦的某次国会上提起了它。原来，阿尔法星球的最北端，曾花费巨大在地下修建了一个基地，存放参与“冷冻计划”的人类。 “冷冻计划”，是母星末年最广为人知的策略之一。当时丧尸横行，病毒蔓延，为了人类的延续，一部分人选择冷冻自己，等到合适的时候再苏醒。 这个计划，应该是理智的，是伟大的，参与人员为了全人类的福祉做出牺牲——冷冻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会不会苏醒，或者在睡眠中莫名的死去？ 等于冒着生命的危险。 可是，在星历年间活着的人来看，未免有些投机取巧了。他们的前辈拼死拼活，用无数人的牺牲和智慧，才换来星际大时代的来临。这群人呢，就是睡一觉，然后就能享受和平美好了？ 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 “冷冻计划”被刻意的遗忘了。 如果可以，他们可以继续装不记得，不知道，就让冷冻人继续睡着好了。可惜，他们不能，出大问题了。 基因病——这个流行于星际年代，比丧尸病毒更可怕的病症，持续折磨着人类。这一代的人，几乎每个家庭都有患者，包括一些异能者的后代。据统计，基因病患者已经超过0%。谁也不知，到下一代这个比例会不会增高。 就这样，所有人的目光注意到了阿尔法星球，想起了留在基地里的十万冷冻人。 这可是巨大一笔，没有被基因病污染过的“原始基因”携带者啊！只要唤醒他们，立刻就有很多原始基因可供挑选，拯救下一代的机会，就在眼前！ 经国会批准，第一次唤醒冷冻人的计划开始了。 然后……失败了。 以冷冻人集体自杀作为结束。 星际年间的人们，这才想起，他们也是经过十几代的繁衍，才渐渐适应了星际生活。冷冻人基本上是在母星就被冻起来的，他们的智商底下、体能薄弱、适应环境能力超低，连基本的生存技能也没有！ 虽然，原始的基因片段已经取到了，但没有足够的时间研究，怎么拯救更多的基因病患者？他们等于白白浪费了啊。 第二次唤醒冷冻人，变得慎重很多。 国会任命联邦第一科学院——“生命科学学院”院长蒋玉佩，亲自负责此计划。他也别出心裁，原本应该有“生命科学学院”，或者“人类基因学院”的研究生来负责重要步骤的，他完全不按套路来。 从六大星系，将近一百二十个星球里的，挑选了二十名精英……学生，来负责计划中最重要的联络人。也就是，这二十个学生，直接和这次计划唤醒的二十名冷冻人联系，并在一起生活四十。 “为什么？蒋院长，请解释一下，为什么挑选学生来负责联络？” “您被国会委以重任，整个联邦都在关注这次‘唤醒计划’，此次虽然人数不多，只有二十人。可让学生当联络人，是否轻率了些？” “如果这次的二十人自杀了，谁来为此负责？” 阿尔法星球，高大的北冰城里光辉璀璨。灯光聚集下，来自各大星球的记者站在边缘不停的提问，中间位置，二十名长相各异的学生，齐刷刷坐在量身定做的椅子上，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区别上每个人的背后都有“学”字样。 能参与影响全人类的重大计划，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庄重、自豪。 蒋院长忙得要命，哪有时间亲身参与这次新闻发布会？现场只是一个影像。他的背后，是十多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井井有条的最后检测冷冻人员的人体各项指标。 冷冻人是不能立刻唤醒的，要知道“热胀冷缩”，人体的毛细血管那么多，一旦注入代替血液淋巴液的液体发生膨胀，人就直接死了，还谈其他？ 所以，早在两个月之前，蒋院长就已经做好了周全准备，二十个冷冻人早就不是干尸模样，恢复了基本的肠胃和代谢功能。 “我相信我的选择！可能很多人都怀疑在场的朋友，能不能做好‘联络人’？能不能达成职责？其实这个问题，上一次的结局，已经告诉了我们。答案是，朋友也许做不好，但上次广泛听取大家意见，挑选的那些各行精英，是一定做不好！” 这句话，简直直接指责上一次的研究人员极其不负责任。许多记者面色难堪，因为他们也全程参与了，可什么问题也没指出来。 “我手上有一份资料，的是母星记录中，最聪明的人类学者，脑域开发10%。平均脑域开发不到5%。这么低的开发度，哎，这明什么？” 蒋玉佩院长深深叹息一声，“星际时代了，普通人的基本脑域开发都在0%以上！不到5%，连大学都考不上！智商是硬伤啊，你们，除了学生，我到哪里去找合适的人沟通？” “何况，我们人类还有一个共同点，对幼崽普遍比较关注，疼爱。这些冷冻人应该也不意外，让学生们接触，降低他们的警惕、防备，再教导他们通用语，应该不至于走上自杀的路。” 蒋院长的道理完，记者们沉思了一下，发现无法反驳。 这时，藏在他们中间的一个男子提问道，“蒋院长，您的手下是否在做‘射线人体骨骼成像图’？” 蒋玉佩回头看了一眼，射线机器就像一道门，检测时间短且成像准确，是征兵最简易的设备之一了，“不错。怎么了？” 这个人沉默了一下，“我建议停止。” “为什么？这个成像图，可以快速的留存骨骼像，对研究年龄以及骨骼生长和骨质密度，以及判断未来适合生存的星球很有帮助。” “你是那个新闻社的，诶？我怎么不认识你？当记者有记者的准则，怎能胡乱干扰？” “对啊，蒋院长是国会任命，我们能质疑联络人的身份，却不能干涉蒋院长检测。除非你是内行人，得清这项检测有什么危害。” 这个男子没有办法，“三年前，我亲手负责四位冷冻人进行了‘射线人体骨骼检测’。他们都死了，在所有冷冻人自杀之前。具体症状是：毛发掉光，身体里长了巨大的肿瘤。我初步怀疑，是他们的身体不能适应宇宙射线，所以连射线都不能照。” 蒋院长呆了呆，回头一看，一名身形纤细的黑发女孩正要检测，赶紧叫停。 “内个什么，你是谁？” “索安。院长。” 他摘下了伪装的假发、胡须，露出一张标志性的英俊脸庞。黑发蓝眸，眼睛如蔚蓝海洋。 “什么，你就是那个被判刑的……” 上一次的唤醒计划里，参与者无数，可最后为自杀的冷冻人背负起责任的，就只有一个人——索安！ 莫里星系，科瑞家族的第二继承人，安氏家族第四继承人的索安大人！一出生就拥有权势和巨额财富，深受父族、母族族人的喜爱，八岁就因脑域开发到达惊人的50%而被联邦科学院重点培养。十六岁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索安本是明珠一样的人物。 直到上次的唤醒计划。 全程监督的记者和各行精英们，他们外行不了解实际情况；负责具体的检测研究人员，哭诉无辜他们只是听命从事。导师们则突然发病了，劳苦功高的他们表示要退休。 最后，这口黑锅，就牢牢背在索安身上。 索安也没有推卸责任，公开道歉后，经过联邦法院审判，被判刑监禁。四十条人命，四十年监禁。 谁也不知，他是怎么悄悄来到阿尔法的。 不过，他算来对了，不然这次唤醒计划的二十人，恐怕要死一多半。 蒋院长衡量了一下利弊，决定的干脆：“索安，你愿意担任这次‘唤醒计划’的特殊联络人？” 索安躬身行了一个贵族礼，“为人类，责无旁贷。” 三后，第二批冷冻人苏醒了。 注射了药剂之后，因各人的体质不同，苏醒的快慢也不一样。学生们按照编号上前，和来自母星的冷冻人问好。 语言或者不同，但图画的表达也是一样。 可怕的丧尸，一排排冷冻仓，人类移民其他星球，白大褂唤醒冷冻仓的人。 一整套图案看下来，冷冻人都知道自己活着到了星际时代了。有的欢喜，有的泪流。 最后苏醒的，就是那位差点被照了“射线”的黑发女孩。 整整过了十二个时。 其他人都已经和学生们学基本的通用语，能表达“你好，再见”了。 索安很有耐心的陪在这个女孩身边，测试她的体温，帮她扎好散乱的发丝。 当陈芸熙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如海洋一般蔚蓝纯净的眼眸，深沉的温柔将她紧紧包围。 第二章 直播主体？ 活着？ 竟然还活着？ 陈芸熙迷惘极了，手里拿着“连环画”，视线凝聚在上面，可好半没办法接纳上面的意思。 末世之前，她便以为自己死定了。被男友和闺蜜联手欺骗不算什么，可得了难以治愈的绝症，又发觉爹妈其实不是亲生，她的人生在昼夜之间掀了个底朝，亲情友情爱情，什么都没剩下。 用打落尘埃来形容，也不为过。 所以，医生建议她参与很不靠谱的“冷冻计划”时，她的内心毫无波动，丝毫没有犹豫的就签字了。就算没有丧尸病毒的肆虐，她也是活不了多久的人，早没了希望和光明。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活到了千年后的大星际时代！ 再转眼看从前的恩啊怨啊，情仇之类，只有一种感触——想笑。 多好，绝症威胁不了她的生命了，压榨她的爹妈和前男友前闺蜜……千年之后，连骨头渣滓都没了吧？都不用想办法怼！ 她的人生，好像掀开了新篇章！ 多么美好！ 因为心情太过愉快，陈芸熙一直面带笑容，特别配合检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围着她忙忙碌碌，有的检测她的瞳孔反应，有的细心一寸寸观察她的头发和皮肤，还有用发紫色光的荧光管探看她的舌苔喉咙，连脚指甲也被特殊的微型手电筒一一照过。 各种各样的记录，陈芸熙看不懂。 但奇妙的是，她听得懂。 “十四号的DNA样本已经取得。什么？两种DNA？” “她在冷冻之前经过一种特殊的手术。这种手术之后，短期内会有两种DNA的存在。大约一两年之后就会代谢掉。” “那么标记下，她的DNA复制不稳定，暂时不能成为基因病研究供体。对了，身体的各项指标出来了吗？” “是的。身长147，体重5，头发长度40。皮肤表面光滑无创伤，三颗色素痣分别在肚脐下侧偏左1厘米，脊椎5，脚踝内侧。色素痣无病变。” “性别女，骨骼年龄初步判断14子宫左右卵巢已发育。第二性征明显，无隐藏性征。未有妊娠史。” “听力正常。视力正常。精确数值尚需要进一步专用机器检测。对冷热触觉敏感。颈部脊椎四肢形态正常，可正常动作，未发现骨折及发育不全现象。” “我来建人物模型档案，谁帮我把14号抱到建模仓里？对，就先从腿部开始。” 人物模型档案，是星际联邦所有公民都要进行的一样检测。录入系统之后，个人的体态特征加指纹唇纹、虹膜，以及血液样本就是此人的标志。很多保密程度极高部门，如军队，如银行，需要全面验证资料，这些都是标准程序。 陈芸熙没有拒绝，在她眼中，这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和勤劳蜜蜂一样，值得尊敬啊！就在马上做模型录入时，所有医生们忽然停住了，手腕上的腕表叮叮的响—— “所有检测人员请注意！所有检测人员请注意。不经许可，不可在目标身上使用任何机器设备！特别注明，任何有放射性物质的仪器！” “什么？那怎么建立人物D模型？怎么模拟成长变化？怎么监测未来病变几率？” “联邦科学院的研究者们，动用你们的智慧。冷冻人离开母星时，是在防护程度很高的冷冻仓里，没有经过宇宙射线，身体很柔弱。最基本的射线都能让他们致病，其他的仪器保险起见，都不要使用。建模，可以手工测量，至于骨骼承受力度，用精神力吧！” “什么？检测全身，那要多少精神力啊？况且，精神力不好控制，有误差怎么办？” “交叉检测，允许少量误差。对了，精神力检测只能到颈椎1部分。脑部不可开放精神力检测！冷冻人的脆弱是你们不能想象的，哪怕是一百分贝的声波，都能让他们昏厥！” “！他们也是人类？和我们的人种完全不同吧？” 关闭腕表之后，这些蜜蜂吐槽起来，“真的有必要唤醒这些冷冻人吗？如此脆弱，我很怀疑，到了前线只能成为虫族的下酒菜！” “你傻了？花费巨大唤醒这些冷冻人，怎么可能送到前线？肯定在后方好好养着啊？真没劲！我们的前辈拼死拼活创立了新时代，他们倒好，睡着睡着就能享福了。” “享福？亨利，你想多了。冷冻人这辈子都只能是实验体，被国会保护的同时，也就白鼠的命！怎么，你嫉妒白鼠福利待遇好吗？” 陈芸熙内心毫无波动的听着。 她始终面带微笑，心理却有点纳闷，怎么一个个都口无遮拦的，好像她完全听不懂？ 那她应该假装听不懂，还是假装听得懂啊？ 最终，陈芸熙选择好奇会叮叮响的腕表。 而腕表也应景的再次响起来，启动模式投影。 雪白的墙壁上出现蒋玉佩的身影，他的表情严肃而认真，话的时候眼皮激烈的跳动着。而作为布景板，身后的一大群记者表情急切而狰狞。 “是的，我的学生们，我将开放授权，联合‘人类利益共同体信仰协会’‘国立全人类基因研究促进会’‘近代历史爱好者观察会’‘联盟第一人力资源资料室’‘青少年关注成长协会’以及‘星际第一鱼乐直播V’，展开关于二十名的冷冻计划实验体的复苏直播。今后不会以各种理由，排除其他相关单位的加入。” “此次直播不限制时间，将开放给六大星系一百二十六个星球的所有民众，同时接受捐款赠与。‘唤醒计划’的前二十名成员，将首次成为直播主体，直播内容衣食住行，60度全方位无限制。包含各项身体检测，以及相关研究人员和身为联络人的精英……学生。” “呃，希望大家在直播过程中愉快！” 晴一个霹雳！ 刚刚还吐槽的蜜蜂都哑巴了，半响，才有人默默的问同伴，“唤醒计划……不应该是保密的吗？” 当然应该保密啊！十万冷冻人，他们身上的原始基因，会让多少患了基因病的人发狂！万一哄抢引发混乱怎么办？联邦经得起第二次内乱吗？ 所有人都迷茫了。 陈芸熙初步的身体检测到此结束。她也疲倦了，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再一次看到了蔚蓝眼眸。 这双眼眸的主人很温柔的坐在床边，手指从她的脉搏上放开，指着自己，“索安。” “我知道呢。”陈芸熙在心理。 因为直播的决定，她听到很多蜜蜂咒骂索安，把一次正经严肃的科学研究，变成娱乐大众的直播，他们还将成为配角，一举一动都被人品头论足。 这是一个甘心和全世界对抗的人啊！ 陈芸熙的第一印象如斯深刻。 第三章 异能再现 索安的手指修长有力，好像钢琴家，节奏性的在陈芸熙身上轻巧敲击。臂和上臂的连接处，背后两片肩胛骨，两条细弱的腿……从上到下被他敲了个遍。 这是医生、这是医生，陈芸熙对自己，没有阻止他顺着穴位一点点向前胸蔓延。 她的身体，毫不设防，内心却拼了命的忍住，不让自己发出猫一样的“恩哦”叫声。 因为所有被索安触摸过的地方，又酸又涨，酸胀之后又带了点通畅的舒适感，好像针灸。她知道这是细如发丝的精神力外放，刺激她的肌肉神经元，让她在漫长岁月中已经萎缩的肌肉快速恢复。 简而言之，就是一种高难度的复健，效果立竿见影，不到两分钟，她的两条腿就颤巍巍的，有神经反应了。 动了动嘴唇，陈芸熙想“谢谢”。 只是对方目光严肃的停留在她的脸上，手指抵在她的下颔处，似乎思考着什么。不等她话，突然伸了两根指头进她嘴里，夹住她的舌尖外放精神力——一股电流猛烈的从舌尖蔓延至喉咙胃部，胃部猛地收缩，惊得她不出任何字眼。 实话，情况允许话，她是道谢还是骂人，不一定呢。 毕竟如此动作，出现在一男一女身上，太下作了！ 陈芸熙决定保留谢意。 一番“治疗”之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累得不轻。 稍作休息，索安恢复了一本正经模样，抚摸陈芸熙的头发，眼眸又恢复大海一般的宁静温柔， “你会好起来的，一定，我保证。” 谁都希望生病的时候遇到态度友好、医术又高明的大夫啊！尤其是长得帅，声音低沉好似低音炮！ 就算治疗手段……粗鲁了些，那出发点也是为了自己好嘛！陈芸熙心理想，同时震惊索安的不凡之处。 末世时，她认识很多异能强大的人，那种举举手就火山爆发，抬抬脚就霹雳闪电的超凡者，层出不穷。可要精神力外放，还能控制得细弱发丝？ 她没见过。 就她所知，想要增强异能的威力，是有很多种办法的。但精神异能和其他不同，控制起来十分麻烦。末世之初，的确有学中医的试图用精神力探测人体内部情况，可多半是一个没控制好，内出血！大出血！ 治疗不成，反而害死了人！ 刚刚索安在她身上敲了不少于三千次，一直保持匀速，不慌不乱，并且外放的精神力程度不多也不少。多了太过刺激起了反作用，少了刺激不到位，效果不佳。 可他，做得刚刚好！ 真是一个医德高尚的好医生啊！为了治疗病人，苦练最难的精神异能。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头，才能锻炼到细弱发丝，举重若轻的地步！ 陈芸熙十分敬佩。 她目中的浓浓感激期待，似乎让索安GE了什么，于是他低头，俯身，皱眉沉思—— “怎么了？刚刚还一副厌弃我的模样。哦，是胸部萎缩了啊。女孩都很在乎外貌身材，看来下次治疗要多按揉胸部，不然平平的，未来会责怪我不尽力吧？” 陈芸熙呆住了。 好像脑袋突然挨了一棒子，当时就晕了一下。 她刚刚只是感激吧，没露出什么“胸”之类的意思吧？怎么能思维发散的这么离谱呢？ 羞耻的不能，连呼吸都急促了。不过，陈芸熙低头看看她现在的胸，的确平到分不出性别。她的嘴角有点苦涩，只能紧紧的闭上眼眸。 假装自己……是一朵云。 一朵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云。 这是她在末世用经验总结的“精神胜利法”，只有这么冥想的时候，她才能安然入睡。 想着想着，她真的睡着了。 她的身体无比孱弱，一至少要睡十五个时。毕竟刚刚从冷冻仓里苏醒，很多机能还没有恢复完全。 也许是再一次的使用了“云睡眠法”，又或者是索安高超的“精神力针灸法”起了作用，陈芸熙这次睡眠质量极好，整个人飘飘的，灵魂飞着飞着，来到一处田园。 这是一处拥有十几亩土地的田园，分了农田和菜园、果园。土壤青色、红色、黑色不等，表面散发着令人呕吐的气息。围绕田地的溪也是条臭水沟，别鱼虾了，就连靠近都要巨大的忍耐力。 最东边盖着一栋茅草屋，破败的不成样子，竹篱笆摇摇欲坠。茅草屋前有个轱辘井，早就干涸，连取水的木桶和草绳什么都成灰烬了。 陈芸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又回到了她的农场？她的异能，她的农场！ 她，重生在大星际时代，竟然还把从前的异能带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 老不可能对她这么好！ 不过想一想，末世的十大异能超凡者，十大幸运儿，也就她最悲催了吧？别人经历了四次能量潮汐，都是依次觉醒了三种、四种异能，威力巨大，而她，至始至终只有一个农场！ 别人都是建功立业，成为显赫一方的魁首，呼风唤雨的。她呢，一路走来，倒霉的不行。 先是得了癌症，渣男闺蜜联手骗走保险公司的救命钱。好容易末世初觉醒了异能（对外是空间），被养父母见钱眼开卖给了一个势力团伙，差点丧命！ 她的农场异能，其实也很强大了，空间大，可以存放很多无生命的物体，并且无视外界的环境，定时收获蔬菜瓜果，谁跟她在一起，都不可能有绝食之忧。 只不过……种田的，怎么打架啊？没有任何争斗能力，不得不依附其他强者生存。就这么挣扎了二十年，眼看着丧尸病毒被控制了，人类马上要战胜丧尸，取得最后的胜利了。她，中毒了，要死了！ 异能者的毒，剧烈阴损，专门针对她，她没有当场死亡，已经是身旁朋友多，平时行善积德了。 毒素让她命悬一线，怎么办呢？当然是冷冻啊。 只是“陈芸熙”的身体已经彻底完了，多个器官衰竭，治不好了——就算治好，怎么能保证那下毒人不会再来一回？ 陈芸熙记得，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心脏、肺部、肾脏、肝脏，脾，一样样割离身体。 “毒素通过血液循环，早就侵入五脏六腑，没有解毒的办法。唯一能救你的，一个办法！” 放弃身体。 所有器官都放弃，所有骨骼血液，全部放弃！ 只留大脑，抽取所有血液之后，冷冻，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 “你再也不是十大超凡者陈芸熙。等你醒来，你将以一个普通少女的身份，重新活下去！记住，当你再一次睁开眼睛，你的名字，叫林恬儿！” 第四章 嘿你个头 飓风，一年一度的再次光临阿尔法星球。 这个美丽的星球，从太空上看再也不是蔚蓝的模样了，而是被整片整片的云层覆盖住了，偶然有遗漏，也是浑浊的海洋。 飓风带来的漫风雪，让北冰城的供给出现了问题。好在蒋玉佩带着实验人员过来之前，就准备了充足的物资。而且刚刚苏醒的二十名冷冻人，也意味着预备给他们的能源，可以节省下来了！ 不要看区区二十人的能源。要知道冷冻仓需要在极低的温度下存储，国会每次批准，都是以五十年为期。这么多的能源，足够研究所的人员度过这次飓风期。 飓风要持续一个月左右，通讯变得断断续续，很难及时接收和反馈信息。 所以呆在北冰城的人，还不知道因为蒋玉佩的公开声明，外界好比刮了一阵旋风，让“冷冻计划”成为最热词汇。 无数人蜂拥着，在各大论坛，以及公开集会上表达自己的意愿。 “我觉得国会每隔五十年就批准一次，实在没有必要。都过了一千年了，浪费不浪费啊？要么都唤醒算了，要么让冷冻人变成干尸，也能节约！” “对啊，为了获得能源，每次征兵都去外部星球探险，死了多少人？我两个表哥都是死在外星兽的爪下！用我们星际青壮换他们的生命延续？值得吗？他们配吗？” 激烈的反对众们，找到理由就是猛喷，也无怪乎对冷冻人没有好感。 除了最初“逃兵”“怕死”的印象外，研究所对外发布的各项数据表明，那些在末世丧尸时代就被冷冻起来的人类，弱得令人发指！ 身体素质？除了某些基因病族群体质太弱，不好相比外，冷冻人就算复苏完好，也不过和六岁孩的骨骼强度差不多。也就是，随便挨下打，或者被飞行车撞一撞，立刻骨折！ 并且骨折之后痊愈的速度，也是缓慢的可怜！根据他们细胞分裂的速度初步估计了一下，没有两个月，别想恢复如初！就这样的身体素质，和童子军比拼，也会被打得头破血流吧？ 孩子都打不过的弱者……有存在的意义吗？ 此外，冷冻人基本上都是“弱智”。有书面证据表明，几乎所有冷冻人的脑域开发度，普遍在5%以下。这明什么？ 明他们不能开飞行器，大脑运作缓慢，不能适应大数据处理事件，读不懂星际时代飞船、机甲的内部操作，甚至稍微复杂一点的家用电器也看不懂！各大数学体系，对他们而言就是书！更别提星际黑洞能量漩涡之类复杂的运算了！ 能学会通用语，就算冷冻人中的“智者”了吧？ 至于更高要求，精神力？异能？想都不要想。强者没谁会选择冷冻起来。那些冷冻前标注有异能的人，早就被国会发掘，提前唤醒了！ “冷冻人就是废物！给我家做保姆，我还嫌他们不懂‘粒子控除污’原理的洗衣机！” 外界的声音，大都是“冷冻人就是浪费资源”。 国会议员不得不出面主张： “嗯，蒋院长的选择呢，是一个开放性的选择，将各项研究成果公开，让大众都来参与。我仅代表个人呢，非常欣赏蒋院长认真研究的同时，还能保有虚怀若谷的胸怀。” 其实他的心里在“屁！狗样的蒋玉佩，害怕背负责任，竟然直播甩包袱，坑人啊！” 直播一旦开始，无数协会以及人群涌入，蒋玉佩便可以随大流，出了什么事情也责怪不到他身上。真是滑头！ 当然，他不知道，蒋玉佩也是逼于无奈啊！刚刚上任三，就犯了三个不大不错误，彻底刷新了他对冷冻人“孱弱”的认知。 他是做过很多研究的科学家，不觉得冷冻人是废物——真是废物，国会何必浪费千年的能量资源，一点也不少了保证这群人一直睡着？ 冷冻人肯定是有研究的价值，趁现在基因病泛滥，更是要深入研究。只是他以前的研究对象，比如白鼠，死了多少没人在乎啊！死，月月死，没谁会因为这点事针对他，辱骂他。 可冷冻人不同，还不如白鼠生命力强呢，随便一个操作，莫名其妙就死翘翘了，他觉得，纵然有十万的基数打底，也不够他犯错的。 何况，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蒋玉佩的委屈，他的算盘，知道内情的当然能理解，也没办法阻止。 没看这位议员心理咒骂，公开场合还要表示支持吗？ “我认为蒋院长的做法很聪明，其实冷冻人的价值不仅仅在自身上，他们在末世之前生活过，对我们了解那个时代也是有用的。通过直播，可以让很多青少年了解那个时代，知晓我们的先辈是如何从母星艰难困苦，经历无数磨难才移民到外星空的。” 记者眨巴着眼睛，“张议员，您知不知最新研究消息，人体在冷冻时也是有微弱代谢的？” “呃……什么？” “就是，唤醒计划里的冷冻人，大脑储存记忆的细胞代谢掉了。很多人有失忆的现象。毕竟过了足足一千年嘛！” “擦！”这个议员无语的了一句脏话，并表示拒绝接受访问。 外界十分不看好冷冻人的直播，谁愿意看一群“娇花”？女的就算了，男的也娇滴滴的，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怎么呢，愿意加入直播的各大协会，则是越来越多了。尤其是“末世史研究会”“史上十大超凡者研究会”等等有一定影响的势力团队，开始向外界征集问题。 “你最想了解的丧尸时代超凡者是谁？” “你认为十大超凡者的排名公平吗？谁是你心中的十大超凡者第一？” “冷冻人抛弃了时代，也被时代所抛弃，是巨大的悲哀。如果可以选择，你希望回到母星的哪一个时代？如果你在哪个年代，你会选择冷冻吗？” 别，问题征集之后，许多人不再一味向国会请愿，要求节约能源了，而是等待直播，并静下心来思考这些问题。 “谢了。” 索安的腕表立体投影，出现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子。隔了足足十秒钟，才听到对方呵呵一笑，“不算什么？利人利己的事情，我就随手一带风向。对了，索安，你的那些实验体还好吧？二十个名额，已经被一百二十家相关利益体瓜分完了，少一个我都亏了啊。” “放心，一个都不会少。” 索安一边给陈芸熙做“精神力针灸”，一边淡淡的回答，语气轻松自如，看得出来，和他谈话的必然是多年好友。 “对了，你那些问题有答案了没？谁是最想被了解的超凡者？” “这还用问？当然是空间撕裂者陈芸熙大师啊！，她的履历中就没有失败过！” “我记错了吗？”索安露出一丝惊奇， “我不记得她在战绩排行榜上有过排名啊？” “这不是更明她厉害吗？十大超凡者，除了她，谁不是打下来的下？只有她，所有人都选择巴结、讨好！你没发现吗，她跟谁合作，谁的势力就大涨。从无例外！” 索安的这位好友打开了话匣子，也奇怪，这段音像传来的十分清晰，让躺在病床上，伪装十四岁萝莉的陈芸熙听得清清楚楚—— “我觉得陈芸熙大师，在那个乱世都能把所有超凡者玩弄鼓掌之中，平衡能力之强，不弱于她的异能啊。可惜啊，没有登上最后的诺亚，不然活到现在，必定是位出色的政治家。就国会那些蠢猪，哪一个能玩的过她？” “联想到她是一个女人，我觉得……嘿嘿嘿！” 嘿你个头！ 陈芸熙，不，如今的林恬儿气得不轻，她一向以诚待人，从来不耍阴谋诡计！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啊，让她很失望！ 第五章 怒其不争 只有满脑袋龌蹉下流的人，才会什么都往下三路想。陈芸熙腹诽不已，连带索安这样好的医生，都被她记了一笔——近朱者赤，如果好朋友是这种人，她真要重新认识了！ 索安控制能力何等强大？ 当他的精神力外放时，如春风化雨，上下左右全方面包围着，细而不散的了解陈芸熙身体的方方面面，呼吸稍微急促些，他都能捕捉到。 何况是情绪强烈的变化呢？ 不过他只是眼眸颜色加深，唇角抿了下，动作如常的关闭了腕表通讯，于此同时，双手在陈芸熙的两边胸口按下。 他的手很暖，动作轻柔，好像对待稀世的宝石，但也不能更改这是一个……无比暧昧，无比下流的动作！ 公开场合袭胸！ 甚至还用手心部分揉搓了下，感应起伏程度？ 陈芸熙的心跳加速，如果不是血液供应不上，想来会立刻脸色绯红吧？ “这个部位的主要结构是结缔组织、脂肪组织、乳腺，和大量血管和神经。影响大的关键是脂肪，可脂肪囤积需要营养。没有营养我能力再强也很难办啊！” 索安苦恼的皱眉，思考这一难题。 陈芸熙已经紧紧闭上了眼睛。 如果不是腿部肌肉还没恢复，连基本的站立都做不到，她真想跳起来给眼前的人两个耳光，叫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太放肆了！ 就算是末世，险象环生、动不动就死人的末世，也没人敢对她动手动脚。不料艰难存活到星际时代，随便来一个医生，就能用言语动作，轻薄她！ 陈芸熙心中翻覆地的想着。 因为索安那位玩世不恭的好友，他被归类为同样纨绔风留，自以为英俊不凡的富家子弟了。这类人，陈芸熙之前吃够了苦头，也太明白这种人的心态——女人对他们来就是目标，猎物，想追就追，追上手了，想甩就甩。 哪有一丝尊重？ 哼，星际时代，她就不相信男女关系变得特别纯洁。看索安也有二十多岁了，难道不知道对女患者袭胸，是非常引人误会的吗？ 莫非他看自己十四岁的外表，就以为什么都不懂？有便宜就占了？ 可恶！ 陈芸熙愤怒不已。 只是，她没想到其实她现在的身材，实在干瘪的不像话。双手按下去，别手感松软了，就是骨头架子连着一层皮啊！ 人家医生的本质就是治疗康复，让她恢复正常就够了。身材好，更美观？的确是为她的未来着想啊！ 不过眼下陈芸熙非常生气，没想到这一点。结束这一的疗程后，她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开口话，不然每一次的“针灸”，她受不了这种折磨啊！ 关键这些，她对研究所给的“通用语教程”不怎么热心。就她所知，很多人已经掌握了几百个单词，能一些短语了。而她，没有过一句。 因为她的心思，都在关注异能农场里的状况。 没办法，末世毒发差点身死，她的身体都被解剖了——谁知道异能到底是在身体的那一部分呢？当时也管不了许多，能保持自我意识存在，能继续存活，活蹦跳乱的健康活着，就是成功和幸福了。 不过现在看来，她只有大脑是移植到新的身体。新身体同样拥有异能，证明这异能是跟随大脑的？那末世时代不知道为了增多异能者，做过多少试验。 原来只要刺激大脑就好了？ 陈芸熙知道，如果她把自己的经历公开，恐怕会让异能者的研究掀开新篇章。只是……这关系到她的私密，她实在不想公之于众啊！ 大脑内的毒素血液，早随着她冷冻就取走了，对她的生命安全不造成威胁。只是残余的毒素，早就污染了她的异能她的农场。 大片大片的土地，表面都有焦黑状，而从前用的溪水井水，也都被毒素感染了。怎么种植啊？ 她对怎么解毒，毫无头绪。 只能试着取一些土壤样本和水样本，慢慢研究试验了。 对“通用语课程”的懈怠，大概是陈芸熙犯下的最大疏忽，警示她日后务必谨慎再谨慎。但在当下，换做任何人，肯定是想让异能赶紧恢复啊。 她不知道，在研究所全方面的考察下，她已经列入最不值得研究对象名单了。 “什么？” 索安盯着联络人莉莉安，十岁的女孩还不懂得掩饰心中的不屑和厌弃，斜瞥陈芸熙那一眼，露出的眼白简直能和满月相比，一点瞳孔都没剩下。 “你要更换联络的对象。因为十三号林恬儿智商低劣？” “是的。索安大人。我认为十三号根本不需要联络人，给她一个护士，按时给她输液，喂药就够了。冷冻人的体质已经够差了，可她居然还是冷冻人中的垫底！智商若是高一点，我也能忍耐。 可您看看她，经过您四次的异能治疗，她连站立都不能！话都不会！连三岁的儿童都不如！像这种白白消耗联邦资源的冷冻人，我不觉得有必要当她的联络人，帮助她将来融入社会——压根就不可能。” “可是，蒋院长挑选你们来到阿尔法，目的就是让你们当联络人。你拒绝当十三号的联络人，是放弃这次任务吗？” “当然不！我可以当二十号的联络人，和香浓分享。直播是全候的，香浓每要保持十二时的睡眠，也就是，这部分时间都归属我了！” 女孩算计的很是精明，对陈芸熙的鄙视也是丝毫不顾忌。 索安皱着眉，“我相信院长没有给你们随便挑选更换的资格。” “所以我来和您，索安大人啊。毕竟您是最不希望冷冻人死亡，然后将您的刑期，从四十年扩展到四十一年吧。这个十三号，我随手一捏，就死了！” 莉莉安对着陈芸熙伸手比划了一下。 陈芸熙差点气笑了，一个丁点大的孩，威胁她的生命？还威胁一位精神异能医生？ 她和很多精神异能者打过交道，知道这群人几乎都是疯子才，最次的精神异能者也能让敌人死去活来。 坐等索安大人教训朋友。 可索安只是点点头，“知道了。” 没了？ 就没了？ 索安你不是富N代吗？被一个朋友欺负到头顶上了，就咽下这口气，自己不能，不会叫你的爸妈你的兄弟吗？ 陈芸熙怒其不争。 第六章 冰雪艾丽斯 “啊，莉莉安，你居然威胁了索安大人！你不怕他事后报复你吗？” 一群八岁到十二岁的学生中间，一头红色头发的莉莉安本来就引人注目。加上她刚刚的“勇敢”行为，令许多同学都会她报以震惊之色，纷纷围着她，让她有成为领袖的错觉。 摊开手，莉莉安努力做出淡定无奈模样，“我还有其他选择吗？马上要直播了。只要一想到直播后，你们都是介绍冷冻人的生平，陪同研究生哥哥姐姐们做试验，忙得团团转，而我，却要推着轮椅给十三号喂饭喂水——丢人丢到整个星际都看着！我可受不了！” “那你也不该得罪索安大人啊。我听他背后的家族势力非常强大。” “再强也要讲理吧？我就是不乐意当十三号的联络人，又不是故意针对索安大人的。再，他自己还是囚犯呢，联邦法院下的监禁令，而他刑期不在监牢里，跑到阿尔法来了，如果把这个消息公开，谁知道会怎样呢？” 莉莉安自以为是的笑起来。 只是等她笑完了，之前和她好的香浓眨眨眼，突然道，“对不起，莉莉安，我、我不能和你共享二十号冷冻人了。院长，一个冷冻人只有一个联络人。我们一起负责二十号，会让公众奇怪的。为避免过多的猜测，我们之前好的只能作罢了。” “什么？” 莉莉安非常生气，她们二十人刚好对应二十个冷冻人。不少一个，也不多一个。没了十三号，又不能共享，难道让她不参加直播？ 好，如果这是索安大人的报复的话，她接受！ 不直播就算了，她本来也没打算参加！好过丢脸到整个星际都知道！还连累她的父母她的家族都脸上无光！ “那就算了，香浓，阿尔法是科学院控制的星球领域，不是你我家族领地。之前的协议就算了。我知道你也不想的。” 香浓得到莉莉安的谅解，立刻弯起嘴角笑起来。同时，挤了挤眼，指着一头冰雪白发的女孩道，“不能共享，但没不可能更换啊？艾丽斯的联络对象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你知道，就是那种络腮胡，胸毛腿毛非常丰盛的，她连靠近都觉得难过呢。” 莉莉安立刻眼睛发光，热情的拉起人缘并不好的艾丽斯。艾丽斯无所谓，“十三号不会话，就是弱智？没事，换把，反正又不要我给她做全身护理。” 两个女孩不知道，今她们做的这个决定，等同于交换了一把钥匙。一把能改变她们人生，改变她们背后整个家族的钥匙。 只是当下，她们笑得同样开心，同样满意。 交换了代表自己编号的号码牌后，两人赶紧去了研究所上报交换要联络的冷冻人，却得知，因为某些因素，不再有编号“1”—— “根据一千多年前的某些资料，这个数字不怎么吉利。就是之后的编号加一，不影响的。” “什么，你们交换？我来查查，嗯，不牵涉原则性问题，不损害他人利益，自愿公平，好的，我马上处理。十四号林恬儿，代号糖果，艾丽斯负责。之前艾丽斯负责的八号戴维辛格，代号雕塑，莉莉安负责联络，对应成功。可以了！” 艾丽斯等到办完手续，才对若有所思的莉莉安，“看来十三号的背景有些特殊呢。” 研究所都是一群科研疯子，怎么会讲究吉利不吉利。这种理由一听起来，就觉得神奇。 “一千年的背景？呵呵，别笑死人了，真有背景，不会让她睡上一千年了。”莉莉安才不肯承认自己冲动下，可能做了一个会后悔的决定， “就算她有什么值得惊叹的背景，一个智商低劣，体质更是拙劣的白痴，以后的所有生活都要靠联邦的资助，废物垃圾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呢？” 莉莉安居高临下的完，以“哼”一声作为结尾。 “垃圾么？” 艾丽斯轻声嘀咕了一下，声音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她觉得，包括莉莉安在内的同伴们，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大约是这段时间，看冷冻人的身体各项指标，觉得他们太弱而生出了鄙视之心。 可冷冻人真的没有存在价值的话，国会干嘛每过五十年都要讨论送资源到阿尔法？直接让冷冻人自生自灭，不就完了？ 还有他们这些人，到底为了什么才来到阿尔法？就算是精英学生……那也改变不了还没完成基本教育体系呀！联邦比她们强大的人太多了。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她还是牢牢记住自己来的目的！不为别人的言语和行为迷惑！ 交换登记后，艾丽斯很快被分配到十四号的房间。 所有冷冻人经过基本的复苏之后，都有单独的房间，纯白色背景，里面的陈设除了基本的医学仪器，就是两张床，两张书桌，外加两把椅子而已，简洁的不能更简陋——不太像又特殊背景的人啊？ 艾丽斯有冰系异能，标志性的白色长发，让她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太容易接近。在她出现的场合中，自带气温下降五度的气场。 作为联络人，她送了一朵雕刻好的冰花，美是挺美的，可冰花注定要融化的，除非她经常使用异能巩固。她觉得，这朵冰花足够表达她的善意了。 “你好，我是来自冰雪星域的艾丽斯。因为在学升学会考成绩十六项全部满分，被挑选来到阿尔法，分配给你当联络人。 你是沉睡了一千年的母星人，你的所知所得，都是千年之前了。通过‘通用语教程’能很快掌握语言，表达自己的基本需求。但，实话，千年过去了，外面的世界早变得翻地覆，人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衣食住行怎么办？现在的人怎么生活？融入社会是一个漫长过程。 而你连常识都未必懂。科研所只负责你的身体康复，没有时间来解决你的十万个疑问。” “我会担任你的联络人，负责帮你解答各种问题。不要看我年纪，我的主要责任除了帮你解惑外，也能教你联系你要联系的人。任何对你有帮助的，都可以向我提出。 未来的四十里，我们会在一起生活。我也会离开阿尔法之前，留下通讯方式。以后你有了疑问，随时联系，我也会帮助你的。” 第七章 从天而降 芸熙悄悄的打量冰雪美少女艾丽斯，心理十分震惊。 艾丽斯生的太美了，银白色的及腰长发，白皙精致的面容，酷似漫画中的森林精灵，自带惊心动魄的美丽光环。才十岁大，就已经能看出倾国倾城的影子了。 就是一点不好。 她的瞳孔不聚光。两人明明是面对面，可艾丽斯的眼神是散漫的，游移不定，双眼的焦点始终不能锁定芸熙。 如果刚刚不是了那一段话，而话语中透露出的意思，是持久的、长期性的提供帮助，并且态度平和，芸熙怕是以为对方特意过来蔑视她的。 起来，这是芸熙见到的第一个“基因病”患者。 别看艾丽斯十六项成绩全部满分，在整个星际……学生中出类拔萃，但再过十年、二十年，她的短板就忽视不了了。视力的缺陷，让她几乎不可能参军，一些政府的重要职能部门，也会对她关闭大门。 简而言之，她的前途，十分有限。除非冰系异能突破至六阶以上。 这大概也是艾丽斯在同伴中人缘不太好的原因。 芸熙现在还不知晓这些，只是敏感的察觉到，眼前的美少女很是让人同情。白璧微瑕，那点瑕疵因为她的美丽被衬托的太明显了！ 而且眼睛又被称为“心灵”的窗户。眼睛的不正常，让这份惊人的美丽大打折扣啊！ 她的惋惜，被更加敏感的艾丽斯发现了。 艾丽斯指尖动了动，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白痴和弱智也会表达愤怒不满等等，但能做到微妙的表达“惋惜”这种情绪吗？ 比起自己，冷冻人“林恬儿”一定有一双会话的眼睛，不用一个字就能表达意思了！ 她觉得，莉莉安的判断好像有点问题。 不过，她也没多想。 因为她只是来完成任务的。 林恬儿的强与弱，和自己有多大关系呢？她是白痴，自己也损伤不了什么。她不是，自己也未必受益多少。 她不像莉莉安，把冷冻人的表现优劣，和自己的好坏混淆了。 自我介绍之后，艾丽斯就搬进了“十四号”房间，开始了共同生活。身为联络人，艾丽斯有义务解答任何疑问，包括研究人员的各种检查化验。 可林恬儿一句话也没开口过。 不话，艾丽斯也就当没问题，空闲下来的时间用来修炼冥想。 一，两，三。 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同伴们都聚会好几次，大家都在比较冷冻人，吐槽他们落后的身体素质，一惊一乍的情绪控制，还有糟糕的学习能力。 艾丽斯才发现，哦，原来她是最轻松、最省事的，每吃饱睡醒，就是埋头修炼。好像有点对不起人家哦？ 为了对得起千挑万选的资格，聚会的第二，艾丽斯特意带了一个“蜜蜂”回到14号，并且不管林恬儿不话，自顾自的介绍—— “这是星际深海探测会的直播V。你看它外表像个蜜蜂，其实是一个远程控制摄像录音加探测的多功能联络设备。蒋院长对外公开直播冷冻人的‘苏醒计划’后，许多协会都要求加入。 只是你也明白，你们冷冻人的身体不怎么好，经不起大家拥挤直播，所以只能选择这种‘蜜蜂’。过几轮到你直播时，看到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出现的蜜蜂，不用担心。他们不会伤害你，只是传递一些信息而已。” “……深海？” 林恬儿还是没有话，但是她用眼神表达了疑问。艾丽斯叹口气，为什么这样呢？她明明视力不好啊，怎么能看懂对方的想法呢？ “嗯，是的，深海探测会。别被名字糊弄了，这个‘深海’代表的不是海洋，而是对人类未知的世界。起来，这个协会特别古怪，对星际各大拥有古怪动植物的星球，最感兴趣，经常发表稀奇论点，包括人类进化的方向，动植物异能化的后果。反正一百年前可以独立开期刊后，有一大批忠实的读者信徒。” 林恬儿继续眨眨眼。 艾丽斯毫不费力的解读了，“稀奇论点？对错我也不知，不过最早在两百年前，提出的几个论点，好像都证实了。其中一个，就是‘人类滥用基因提取技术，会引发大规模基因病’。总的来，算是很有先见性的一个组织。” 林恬儿眼帘下垂。 “你是十四号，轮到你直播时，大概飓风期都过了。我查过上面的报告，准备直播你的几家组织，都不是苛求身体资质的，其实大家对你的背景更感兴趣。你存活的年代，病毒肆意流行，超凡者众多，人类不得不移民离开母星……一直是我们星际人想要探索的秘密。” 这番交谈，确切的，是艾丽斯单独话，倒也让后者确定了，十四号智商绝对没问题。只是不话？到底是什么原因？ 艾丽斯不知道。她牢记自己的任务，帮助冷冻人解答疑问。至于十四号没问的问题？ 她好像没义务报告给研究所吧？ 假使她上报了，而研究所早就发现了，不会觉得她多管闲事？ 让自己处于尴尬的状况，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于是艾丽斯没有多此一举，她不知道，这让暗中观察她的芸熙暗中点头，至少在“敏锐”和“懂事”上，比之前的联络人莉莉安强多了。 等她彻底完成了农场解毒工程，她愿意多花点时间和冰雪美少女交流的。 光辉纪年，星历96年的六月二十九日，也就是冷冻人“唤醒计划”第一季直播的前一。所有人的腕表通讯器都在嘟嘟嘟的响。 艾丽斯看了一眼，匆忙换上外套，抱着林恬儿到轮椅上，飞快的往大厅那边跑。 林恬儿回头，给了一个“？”眼神。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最高级别的预警！我们必须最快速度逃到安全场所。” 一边跑，她还一边猜测，“难道是飓风延期了？补给飞船到不了了？能源不足了？还是食物发生变质了？” 总之，都是坏事吗？ 林恬儿转过头，眉头紧皱着。她看到严肃有序的研究所一团慌乱，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惊慌失色，无头蚂蚁一般，让她想到了末世…… 那个随时可能被丧尸扑上来要一口的时代。 闭上眼，驱逐那些记忆。林恬儿指节有点捏得发白，若是有什么不好，她大概也只能暴露异能，藏身农场空间了。虽然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暴露绝非好事…… “我的哪！” “是鲸鱼！巨大的鲸鱼！” “鲸鱼砸过来了！” 各大直播V早就枕戈以待了，拍摄镜头扑捉到铺盖地的鲸鱼从而落的画面，而坚固的北冰城城堡屋顶，砸飞了。 第八章 棺材广场 阿尔法星球最早被放弃的原因，大概就是飓风期长，且中心风速大，地表上不管什么建筑，一两次大风就卷得四分五裂。 而北冰城，是这个星球上最坚固的建筑物。露出地表的部分覆盖着厚厚的冰雪层，呈圆弧状，浑然成，是当时建筑师考虑到风速、温度等种种因素，设计出来的最安全的城堡——可抵抗十级飓风。 可千年前的人们没有想到，真的遭遇大破坏时，竟然是鲸鱼从而降。重达千万斤的巨大生物腾空而起，真是的飓风送来的吗？ 还是人为？ 谁也不知道。 灾难来临的那一刻，艾丽斯双眸闪过异色，双手按住陈芸熙的轮椅，表面迅速结成一种冰晶，晶亮璀璨，光滑无比。 靠着这层异能冰晶，在上空不断砸落的灯饰碎片，石头砖瓦，鲸鱼肉块中，两人用滑行的姿势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危险。 砰！ 前方电路线炸毁爆发的剧烈强光，躲不过去了！艾丽斯想也没想，上前一步，用自己身体挡住陈芸熙，承受了这一击。 她可没忘记冷冻人的身体有多脆弱。 这一切的发生，也不过两三分钟。等平息后，研究所的上空暴露了，风打着旋儿飘过，落下的雪花慢慢飘下，和地上的血水混合在一起，没多久就变成血冰。 诺大的研究所内，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残余物，一片狼藉。 还活着的人们哭泣声，哀嚎声，声声不绝。 艾丽斯倒是吐出一口气，很是庆幸。在被挑选来阿尔法之前，家族里对她进行特训，提前学习了技能——“冰之守护”。虽然以她的十岁年龄，技能释放只能维持短短一分钟，可这一分钟，不也救了冷冻人的生命？ 以十四号的脆弱程度，刚刚那爆炸的电路集中器擦到一点，只怕就是烧焦的下场吧？ 幸好她反应快！ “你没事吧？” 艾丽斯开始检查身体，顺带也查看了下陈芸熙。 “没……没事。” “哦，没事就好。” 完话了，艾丽斯才愣了愣，依旧无法聚焦的眼睛看着陈芸熙，“你？终于开口了？” 陈芸熙捂着胸口，心就刚刚那么生死一线的危险情景，现在的关注点不应该是安全问题么？话不话的，什么要紧事！ 好在艾丽斯的“敏锐”触角没有失去，看了看芸熙的表情，立刻察觉现在还没到放心的时候。她环视了一眼四周，脑中闪现北冰城的各项地图，并快速计算起来。 最高层防护设施损毁超过八成，电路损毁。初步判断鲸鱼体重是……砸下来的速度是……一二层的支柱防护力度…… 各种演算在艾丽斯的大脑中，一一列式，然后排除，最后她猛的一睁开眼，“走安全通道！” 很早很早，在末世存活的人类，不放心高科技，更加害怕无孔不入的病毒病菌，所以建造的城市都留下一两条特殊的通道。 这种通道曲曲折折，环绕着城市，被称为最后的防护线，也被称为“安全通道”。里面隔着一定距离，放了些食物和水，灯具都是最古朴的节能灯，幽幽暗暗，能勉强照亮而已。 艾丽斯带着陈芸熙决定走安全通道。感谢末世人的强烈警惕心，通道建得特别坚固，除了几处被爆炸破坏了墙壁，没有发生坍塌情况。 顺利到达目的地，也就是北冰城的心脏——地下冷冻库。 这里是能源最齐备的地方，同时，也是阿尔法的核心。十万具冷冻仓依次摆放其中，就像一个巨大的……棺材广场。光从外表，就能判断冷冻人的生活年代。 那种像蛋壳一样的，全金属冷冻仓，拖着长长的尾巴连接能量源的，是末世前留下的。 末世后，资源紧缺，金属都提供给异能者战斗去了，冷冻仓就是一种添加了金属的特殊玻璃。能量源在玻璃仓内，所以每次换取都非常麻烦，里面的冷冻人大概经过多次换取能源，都变成干尸，皱巴巴的没有水分。 移民初期，人类向太空探索，倒是发现了不少属性特别的植物。有一种就是耐低温的树木，中间挖空之后直接塞进冷冻人，树皮合上，还能长好。然密封，而且就算一时提供不了能源，这种树木本身存储的能量也能提供给冷冻人。 三个星期前，陈芸熙就是里面的一员。躺在里面，冰冷，寂静，无助，对外界一无所知，随时可能被人类抛弃，也随时可能面临自然死亡。 竟然悄无声息的，就这么过了一千年？ 近距离的站在广场外围观察，心情……实在难以描述。 总的来，还是幸运居多吧。如果能让她找到办法解决农场毒素问题，芸熙想，这辈子大概没什么愿望了。 她已经是上选中的幸运儿。 “这么看，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在十万众中脱颖而出？不然你现在还和他们一样，躺在名为‘冷冻仓’的棺材里，无知无觉。” 芸熙怔怔的看着棺材广场，没有话。 艾丽斯却来了兴趣，“你还有亲人吗？这里面？” “没了。” 芸熙摇摇头，事实上，她不知道。她的亲人应该都丧生在末世中了，如果有个别……在棺材广场的冷冻仓内，大概也认不出她现在的模样。 “这可不一定哦！”艾丽斯兴致勃勃，“也许你以为没有，毕竟你生活的那个年代，实在太乱了！不定有几个幸运的逃了出来，也被冷冻了呢？我来查一查。” 她用腕表连接地下冷冻仓的控制器，输入自己的ID，具体查询内容则填写上“联络人艾丽斯，目标林恬儿，苏醒计划十四号，亲缘亲属”，马上得到一个坐标。 “等我一下！” 冰系异能的艾丽斯并不惧怕棺材广场里的低温，通过防护设备，嗖的一下就不见了。不到两分钟，她高兴的拿着一叠的包装袋回来， “十四号，看！你家人在冷冻仓里留了东西！” 陈芸熙呆了呆。她最后的日子，是在病床上度过的，身边哪有一个亲人？难道是医生他们留给她的书信？ 想到这，她急切的拆开包装袋，里面果然有厚厚的书信。 首先是她的好友兼主治医生，信里参杂着汉语英语拉丁语，还有两人默契的密语暗记，确定是本人书写。 一目十行看完，顿时呆住了。 医生的信，是写给林教授的女儿，林恬儿，并透露一个消息。林教授早年被人贩子偷盗的大女儿找到了。只是不幸病魔折磨，跟她一样得了不治之症，不用费心找了。真能在未来苏醒，就一个人好好的活下去…… 陈芸熙读懂了。 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原来，她现在使用的身体，竟然是她妹妹的吗？ 不是她那无良的养父母一家，而是她的血亲？ 第九章 军事管制 难怪苏醒以来，没服用过抗排斥的药物。她还以为，是星际时代的医术特别高明，器官移植都不用担心有什么排斥反应。 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芸熙压抑很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但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一股脑倾泻，而是整个人沉浸在悲伤的海水中。她自己就是一个世界，孤单而无助，只有哀痛陪伴左右。 艾丽斯心翼翼的看着她，沉默而着急。想要打断，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离开亲人千年，好容易知道亲人的消息，估计也是这样吧？ 这么一想，干脆的坐在一旁，静静等待。 只是星际时代像艾丽斯这么聪明的人很多，却不是都像她一样有“同理心”。没过多久安全通道陆陆续续出现了一群人，有的穿着白大褂，是研究所的人员，也有精英学生，其中就包括那位莉莉安。 莉莉安一看到芸熙在看书信，当然反应过来，她被骗了！ 什么白痴！白痴才不会看信，更不会因为看信牵动情绪，悲伤的哭泣。 她的胳膊有撞击后的伤，姿势扭曲，可这会儿愤怒超过了一切，冲上来就质问艾丽斯，“这些是哪里来的？” “莉莉安，你们没事？太好了！这些书信是我从十四号的冷冻仓拿出来的，是她亲人留给她的！” “这么，是末世时代留下的重要研究资料喽？”莉莉安重点在“资料”上，然后一把抢过所有的书信，“艾丽斯，你也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意给人观看？万一损毁了，怎么办！” “可、这是十四号的东西啊？” “什么十四号的？这些资料放在地下冷冻层，这里所有！”莉莉安朝着棺材广场一指，然后转到芸熙身上，“包括她！都是全人类共同的财产。要不然，国会干嘛年年提供能源？能源不是上白白掉下来的，是我们星际人类冒着危险，牺牲了无数人挖掘出来的！” 义正言辞的完，莉莉安用完好的一只胳膊，把所有书信都送给研究人员，“DR李，希望这些资料对完善末世丧尸时代的历史，有所贡献。” “嗯，好，很好。” 被称为DR李的研究者很是高兴，虽然他不是专门的历史研究者，但有第一手的资料，不定能让他发现什么重要观点呢？只是翻看书信后，他的脸马上垮下来。 语言不通，是个大问题。 “你是什么族人？英族人？美族人？安族人？还是日族人？看你的外表，有点像韩族人。莫非这上面的语言，是韩国语？横平竖直，有点像诶。” “DR李，怎么了？” 怎么好意思，上面的字都不认得呢？ DR李无奈，只能含糊道，“末世母星，大概有一百多个国家，种族众多，我暂时分不清她是那一族人。” 莉莉安惊奇了，“母星那么点大，据跟我家族的白格星差不多大，居然有一百多个国家！！喂，十四号，你到底是哪个国的？” 芸熙不理她。 那些书信拿走，就拿走了吧。她很不是很在乎。医生的信她已经看完了，大概医生想要告诉她的，也就是不要透露自己的信息，在星际时代以新身份，没有负担的活下去。 至于林教授的信……她心乱如麻，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父亲。相识二十载，他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能一直隐瞒呢？还牺牲了女儿，也就是她妹妹的身体。 如果早就知道，她未必能答应。只是……陈芸熙苦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签署了冷冻协议，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写明了，医生可以在尊重生命的基础上，使用她的遗体做科学研究。 移植大脑，不是医生做过最惊人的手术，但为了保全芸熙，给她一个生的机会，医生一定做了很多很多。 “喂，你怎么又不话！又想假装白痴吗？” 莉莉安火冒三丈，想去戳芸熙。她是火系异能，生气的时候指尖都带着火焰。艾丽斯立刻挡在前面，用自身带的冰雪气场熄灭了火焰。 “注意一下，莉莉安。你刚刚才抢了人家的东西，现在还想来欺负人？” “谁欺负人了？我就是想问她是那一族的。” “她是谁，和你有半分关系吗？我才是她的联络人，别忘记我们早就登记过交换联络人的协议。到这，你的冷冻人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莉莉安气呼呼的收回手指，“哼！关你什么事情！” “是不关我的事。只是我好心，想提醒你一句，我们离开家族来到阿尔法，是来当联络人的。而没了冷冻人，联络谁？还有什么意义？” “不用你来教训我！我、我也不是故意弄丢的！谁知道突然有袭击啊！总不能为了救冷冻人，害我牺牲吧！” “就是。” 莉莉安的话，得到许多同伴的支持。从安全通道撤到底下的十二三名学生中，除了艾丽斯，只有两个带着冷冻人。 而就已知的冷冻人身体条件，大概在这么大规模的灾难中，随便被个石块擦着碰这，就是重伤啊！存活的几率，很很。 “这次不知要死几个。” “我们会不会像索安大人那样，被判刑哦？” “我不服！又不是我们造成的，是这个城堡建的不坚固！早点转移到安全星球上，不就没事了？” “对啊，就算判刑，也应该是找那些制造灾难的极端分子，关我们什么事情！” “我已经联系到我父母了！哼，我要告诉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才是学生，异能最高也不到三阶。指望我们来保护冷冻人，那国会派来的高阶保护者呢？都是吃干饭的？竟然让鲸鱼砸到我们头顶上！要不是我们反应快，有个万一的话，谁来赔偿？” “就是就是！我们是联络人，不是过来专门保护冷冻人的！” 学生们鼓动起来，也是义愤填膺的，都觉得自己才是正义的一方。艾丽斯护着芸熙，和另外两个带着冷冻人的同伴，退后到出口位置。 “他们会受惩罚吗？” “谁知道呢？” 半个时候，所有人的腕表亮起来。索安大人的头像出现在投影里，没有多余的废话， “大厅集合，现在这一刻起，阿尔法施行军事管制。” 第十章 索安大人 “为什么要施行军事管制！阿尔法并不符合重大、急需、存亡三大规则！” 三大规则是一种评判的标准。通过国会议案，允许一些特定的、影响人类命运的星球，施行军事管制。比如矿产能源特别丰富的，一旦损失会对星际人类生活造成重要影响的；靠近虫族，经常被虫族骚扰的，决不能允许战线败退的；其他遇到恐怖袭击，对人类生命安全造成恶劣影响的。 一旦军事管制，所有支出都由国会特殊渠道拨款，而所属星球上的一切物资、人员，都受军事调配。 听起来是好事，为了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可身处其中，就没那么高兴了。毕竟，谁愿意被剥夺自由？ 军事调配，意味着只要你军衔低，或者倒霉一点，没有参过军，那就是最低等的兵，只有听命从事的份了。上官命令什么，就得做什么。反抗？ 信不信分分钟送你去军事法庭审判？ 对了，军事法庭比民用法庭更严格，且联邦现行的法律，对普通人和对军人，完全是两码事。前者只要犯错不大，且有了悔过之心，通常一定教育和处罚后，就能恢复自由。后者，那就是血泪了。 “我不认同！阿尔法星球哪里符合三大规则了，凭什么军事管制！索安大人，不要借题发挥了。我保留对刚刚那场‘袭击’的知情权。” “你拥有公民的权利，DR李。不过要等阿尔法军事管制结束之后。” 艾丽斯推着芸熙的轮椅，按照腕表的提示到达临时整理出来的大厅后，站在二楼上方的，就是索安大人。这一次，他没有穿白大褂，而是一身黑色军装。 军装剪裁合体，量身定做一般，就好像黑色的绒布衬托一颗光芒四射的钻石，犀利而锋锐，耀眼至极。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换上白大褂，就是救死扶伤的医者仁心，柔和的神情，蔚蓝如大海一样的眼眸，叫人心甘情愿的沉醉其中。 可穿上军装后，直挺挺的如一把出鞘的宝剑，一身肃杀的气势逼人，仍然是那副俊朗的五官，可叫人再不敢抬头仰视了。 索安拥有强大的精神系异能，这一点早就为人熟知。但是此时，此刻，再没人敢多一点怀疑。 因为他刚刚开口话，所有人都感觉有一种波浪式的扫描波动拂过身体。那种一览无遗，什么都逃不出掌控的感觉，太吓人了。 DR李唯唯诺诺，试图点什么，可连头都不敢多抬一下，只能声的嘀咕，“如果只是风呢？题大做，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这点声音，没能瞒过索安。 他眼眸幽暗，只是那幽暗之中发出的光仍旧震撼人心，“北冰城自建成以来，经历过四十五次飓风。但没有一次，撼动了北冰城的根基，更没有一次，是裹挟着生活在两万里以外的‘大翅鲸’，对着研究所的正上空砸落。 不管是谁，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都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我，索安库里，本着对联邦，对国会负责的态度，现为阿尔法星球最高指挥官，诸位，可有异议？” 已经宣布军事管制了，谁还敢质疑最高长官，不是以下犯上吗？谁也不是傻子，想上军事法庭，体验一下军事监牢什么滋味。 “好，很好。”索安环视一眼全场，穿着白大褂的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大约有三成左右负伤。只是这点伤，对星际人来，根本不算什么，不影响正常行动。 倒是苏醒计划里的那二十个冷冻人，身体素质差，痊愈时间长，碰着点都是重伤，还不知存活情况。 “上报研究所损失情况！” “上报人员状况！” “上报电路物资能源！” “是！长官，鲸鱼砸落的地点，切好是电路转换中心。大概需要四个时抢修，能恢复原先80%的电力供应，能满足基本供应。” “长官！能源消耗过量，飓风期还没结束，预期还有三到四次的大风，物资补给飞船要等十之后才能到达。” “研究所六十八人，伤二十一人，三人需要治疗仓。另外，各星系送来的学生们，伤六人，一人需要治疗仓。冷冻人……” “冷冻人怎样？” “六人安好无损，只是受到惊吓。三人当场死亡，七人重伤，还有四人轻伤。” 完之后，所有人都感觉一阵凉飕飕的。 “好！很好！距离直播只有一，‘苏醒计划’才不过二十三，就已经失去三个冷冻人！还有七人，存活未知！告诉我，你们来到阿尔法的目的！” 蒋玉佩是研究所的带头人，不过军事管制，他没有任何军衔啊，站在索安的身后，眼下连话的机会都没有。 “全体听令！减少无谓的能源消耗。除却冷冻人的休息室，以及实验室不能暂停的实验研究，其他功能部门关闭，包括暖气！” “冷冻人确认死亡的联络人，物资供应停止！” “什么？不给我们物资，那我们吃什么！” 莉莉安惊叫一声，等她声音一出口，就知道坏了！ 索安冷冷的盯了她一眼，似乎看她只是个孩子的份上，没有当场斥责，只是继续下令， “当时在场却无援救的研究人员，物资供应同样停止！不要侥幸之心，直播设备早就架设完毕，袭击发生时，只顾自己逃命，至冷冻人安全不顾的所有人，一个也逃不掉！” 没有物资，而补给要等十后，也意味着只能冒着风雪，到外面找寻食物了。找得到，能活。找不到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蒋玉佩听得心弦一颤，声音压得低低的，“索安……大人，有点严厉了吧。研究生们整在实验室活动，没有义务要保护冷冻人啊。还有那些学生，他们才多大，让他们拼了命去保护冷冻人，有些严苛了。” 索安转过身，眼眸幽深如海， “看来蒋院长还是没有收起傲慢的性子，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你们科学院，可以无限制的实验，不管成功失败，只要有了经验就可以无限度索要经费？” “这里是阿尔法，人类移民第一站！最早来到这里的人类，抱着最大的期望，建造了北冰城，将自己的血脉亲人安置在地下冷冻仓内。” “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实验数据吗？成功就打个勾，失败就画个叉？冷冻人的生命，不是生命？他们在你眼中，难道只是实验用的白鼠？” 第十一章 吃肉的权利 蒋玉佩被震得后退一步，脸上浮现一层难堪。 还没有结束，索安继续道，“难道你忘记了，冷冻人也是人？和我们一样，移民自母星，有公民权利的人？甚至某种程度来，是我们星际人需要他们，为了我们自己产生的问题，才有了如今的‘苏醒计划’？” “不管有多少人抗议，为什么国会不能短缺阿尔法的能源？不敢放弃冷冻人？蒋院长，你身为国会任命的‘苏醒计划’主持者，你最清楚冷冻人存在的意义！偏偏，你此时的心态，令人担忧！” “连你都觉得，死一两个冷冻人，无关紧要。那他们呢，外面那些对‘苏醒计划’一知半解的人呢？他们更加会相信，相信你们之中的某些人放出去的消息：冷冻人身体素质差，脑域开发低，无法适应星际生活，活着就是累赘，拖后腿！” “报告长官，这些消息，没有虚假成分！” “没错，一字不错！”索安瞥了一眼话的莉莉安，“冷冻人苏醒之后，怎么融入社会，或者，能不能融入，如何最大可能减轻联邦的压力，这个问题的存在，才有了‘联络人’的诞生。你叫莉莉安，是风系第六行星艾美家族的四女。你的家族派你过来，是度假的吧？” 莉莉安羞得无地自容，“报告上官，不是来度假！” “那是来做什么？” “是、是做联络人。” 索安这次连看都不看她了，冷声道，“你们，二十位从六大星系，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虽然年纪了一点，可接受这次的任务，全星际没有一个人会认为是事！顶着众多期望来到阿尔法，兴奋吗？快活吗？这段时间在网上吐槽，贬低冷冻人的价值，很得意洋洋吧？为什么一出现危险，全然不顾冷冻人的生死，至任务不顾？告诉我，结对的冷冻人死了，你们还留下来干什么！来玩耍吗？” 除了艾丽斯少数几个，其他人都低下了头。 “你们应该庆幸，五分钟前，阿尔法才实行军事管制，如果是两个时之前，就凭你们毫无责任心的作为，全部要进监牢，终身监禁！” 锋利的言辞，如一股寒风刮过。 所有人噤若寒蝉。 芸熙也克制不了身体的发颤，只是她心理是不怕的，不是因为她是冷冻人的一员，而是精神系异能，对她的“震撼能力”微乎其微。 她仰望着索安，还有心情胡思乱想，总觉得一身制服的索安，帅得无以复加。 明明在场有那么多人，可大家都在仰望他，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而颤抖，因为他的某句话而震动。他就像一个生的领袖，风暴的中心，时时刻刻处于最耀目的位置。 就是不知怎么，错觉吗？总感觉索安环视全场的时候，在她身上盯了一下下，像是确认她的安危似地。 “之前，有人通过网和通讯设备，随意将冷冻人的资料公开。不错，直播后这些内容也是瞒不住的。但，资料不该是‘苏醒计划’里的研究人员，不该是承担保护帮助职责的联络人，私下里泄露给外人！” “我会命人整理这部分内容，涉嫌严重违纪以及特别恶劣的……黑死海的守备力量不足，国会的大人们一直烦恼，不知该派谁去镇守！你和你们的家族，或许能帮大人们解决这一难题！” 大概黑死海的威胁，太过厉害。索安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眼皮一跳，心跳狂飙，昏厥过去了。 没人敢去救治他，因为索安HLD住了全场，没有得到他的允许，都不敢多动一下。 “我最后重申一下，收起你们的傲慢，冷冻人的价值比在场所有人都要高。你们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人在乎。而冷冻人，每一个都是母星人类留给我们的财产！一个都不许少！”…… 军事管制下的阿尔法，变得沉默起来。研究所上空的大洞，很快被修补好了，电力很恢复供应。至于负责研究的人员，依旧重复记录工作，只是比之前低调了许多。 那七个重伤的冷冻人，因为身体机能没有完全恢复，对星际人来，剩一口气都能救回来的“治疗仓”，他们进去了，悄无声息的就死了。 索安为此很自责，亲自照顾那四个轻伤的冷冻人，每一种药物，都在白鼠等动物身上使用过，确认没有副作用，才敢给他们用。这种情况下，恢复很慢，庆幸的就是没有生命危险。 包括莉莉安在内的几个精英学生，失去了结对的冷冻人，没有了物资供应，连基本的暖气都不开放了，他们只能凑合在过道里生活，饥饿的时候离开研究所，到外面打猎。 “为什么要打猎？”芸熙就不懂了，“不是有食物吗？” “索安大人的惩罚，北冰城里的食物不能给他们。而补给飞船要等十，总不能十内不吃不喝。”艾丽斯耐心的解答。 “可是，不是有鲸鱼吗？” “诶？”艾丽斯眨眨眼，“鲸鱼肉可以吃？” “不能吃吗？” 就芸熙所知，可是有一个民族特别喜欢吃鲸鱼肉的，听肉质和牛肉差不多。 艾丽斯思索了一下，她从来没听过鲸鱼肉可以吃，但，那毕竟是很大一坨肉，从而降就落在研究所内。如果能吃的话，同伴们就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外出打猎了。 “好，我去告诉他们。” 研究所分出一个人检测了鲸鱼肉的各项指标，惊喜的发现没有任何毒素！个别重金属超标，可对星际人来，算什么啊！一点影响也没有！ 艾丽斯的这项建议，得到了同伴们的欢呼。熬过这十最关键，他们毕竟年纪不大，很怕会死在阿尔法。 芸熙让艾丽斯偷偷给她几块鲸鱼肉，从苏醒后，吃糊糊，喝营养剂，她快受不了了。 “可是你的身体，不能吃鲸鱼肉吧！” “谁不能？我以前就吃过！” 艾丽斯很是认真，上报给了研究所，研究所也不敢擅自做主，报给了索安大人。 索安怔怔看着这份简单的报告，看了很久很久。直到香浓很无奈的提示，“大人，您没有立场反驳。她是什么人您也知道，她想做的事情，能阻拦吗？” 第十二章 美食系统 “如果这一切，都是在做无用功，怎么办？” 谁也不知道，在没有外人的时候，索安竟然低低的轻叹了一声，声音充满了犹豫无奈。 盯着报告上十四号的各项体检数据，以及要求吃鲸鱼肉的要求，他拿着自己的私章，想要盖上，又纠结反复。 军事管理之后，研究所大事情都需要他来确认盖章，并封存一份，以备后期查询。 倒不是怕被人抓到了什么痛脚，受到惩罚，而是担心，策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各方面势力好像也没什么怀疑，一切都很顺利。但花费代价巨大，值不值得？ 会不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不知道！” 香浓耸耸肩，看她的表情，好像和索安很熟悉，可刚刚在外，谁也看不出来两人是认识的。 “我只知道，我们做了该做的。其他的，就看意了。” “意吗？万一意弄人呢？” 索安站起身，望着窗外飘飘扬扬的大雪，想起六岁那年，外公笑眯眯的问他，“想知道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异能者是谁吗？” 那时他才觉醒异能，当然向往好奇那些大人物了。掰着指头数了数六大家族的先祖超凡者，外公却不停的摇头， “那些人再厉害，也已经死了啊！除了几场战斗的名声，还留下什么呢，骨头都成渣滓了。” “但是有一个，可能还活着哦。并且，她可能是历史上最厉害的异能者了，因为你刚刚到的那些异能者，都不愿意得罪她，只和她交朋友而不想为敌。索安想不想看看她，想不想知道她的异能是什么，到底有多厉害？” 幼稚的他，就这么落入圈套，成为“守护者”的一员。 冷、冻、者！一、千、年、前！ 原来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异能者，人类觉醒异能以来最神秘的异能者，在一千年前悄悄冷冻了自己。外人不知道她的名字，因为她伪装了自己。 外公的解释是，她异能太强了，正常时刻几乎对付不了，只能趁她衰弱的时刻加害。所以改名，让外人都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可是负责冷冻她的医生，知道她的重要性。知道她的陨落，会是整个人类的损失！所以，这位医生留下了一脉传人，代号“守护者”，一代又一代的等待着，执着坚定的保守这个秘密。 等到合适的时机，然后悄悄把她唤醒。 这个过程需要低调，不能引起任何大势力注意。最好是等她完全复原了，没有人能伤害她了，才公开—— 索安再次低头，看十四号林恬儿的各项身体检查数据，着重点是“外科手术虚弱后遗症”，以及“骨髓移植”等鲜明的字眼。 骗子啊，竟然骗他！ 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异能者，竟然是个癌症患者吗？这种明显有基因缺陷，仅比一出生就确认基因病的患者稍微好一点点的病患？ 虽然，数据表明已经治好了，只是人类现在都无法攻克基因病带来的痛苦。她，又怎么例外！复发了怎么办？她的异能，能对抗身体的异变吗？ 林恬儿的存在，颠覆了索安期冀中的“强大的，能改变世界、改变未来的力量”。他费尽心机救出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十几岁的骨龄，毫无异能波动，身体素质之差，在冷冻人中也是垫底，怎么可能是那位超凡强者呢？ 会不会一切都是虚假的？骗局？ 然而又一样证据，摆在索安面前——冷冻仓拿出来的亲友书信。医生的暗记在里面出现了七次，每一个的扭转变形，都能和流传下来的暗记对应的上。 没有错，也不是和谁混淆了。 她，十四号林恬儿，就是他们“守护者”世世代代想要守护的对象！ 也难怪以索安心志之坚毅，也出现了一丝动摇。毕竟祖祖辈辈的希望等待，得到这种结果，谁也承受不了。 不过香浓的话，提醒了他。他能做的，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这个时候收手？也是不可能的。 只能继续了。 砰！ 他用力在文件上盖章，闭上眼道，“不要过多和她相处，免得引起怀疑。”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之前更换联络人，让艾丽斯保护她，而不是莉莉安，我的预感不错吧？”香浓笑了笑，睿智的眸光一闪，一点也不像是十岁大的女孩。 原来之前莉莉安闹腾的更换联络人事件，都是她在暗中唆使。她做的很巧妙，没人发现。就连莉莉安自己，恐怕也是觉得自己冲动下做的选择。 香浓拿走报告，复印了一份林恬儿的亲友书信复印，特意交给艾丽斯，目的，乍看好像是为了获取艾丽斯的好感。 “我偷偷的问了索安大人哦，大人很生气，叫我不要多管闲事。但我苦苦哀求，‘这是人家的私人信件，为了研究的名义拿走，也得给人留个念想啊’。大人通情达理，可以带走复印件，只是不要外传了。” “谢谢你。” 拿到东西，艾丽斯一本正经的回答。 “不用客气，我们是好朋友么！” 香浓用力的握着艾丽斯的手，心自己可是一点也没看错。艾丽斯的人缘不好，可是做事认真负责，交给她的事情完全不用担心。 而莉莉安，是个聊玩耍的好朋友，无聊了，她一定找莉莉安。可是托付大事么，还是不要麻烦了。 …… 吃一口肉，得大费周章，芸熙也是无语了。切得薄薄的鲸鱼肉，大约三四片左右，煮熟了，沾了一点粗盐，好么，这就是她的“鲸鱼宴”。 为了这么一点点的肉，还得打报告！等个两三！同时，一堆医学仪器监控堆满房间，美名其曰，“出现问题可以及时救治”。 芸熙对所谓“冷冻人”特殊待遇，也算彻底明白了，同时，也彻底寒心了。 这是喂什么饲料都要得到允许的宠物待遇啊。 算了，想离开也是等身体恢复之后了。 她颤巍巍的用叉子叉住一片鲸鱼肉，口口的品尝了起来。 味觉……有一点点感觉，还不甚敏感。而牙齿，不愧是身体最坚固的部分，咀嚼鲸鱼肉的时候带来一种震颤感觉，比胃部的充实，提前带来了一种满足感。 原来吃东西本身，就是幸福啊！ 几片鲸鱼肉很快吃完了。芸熙知道她如今的胃口，不适合吃更多，就停下了。呼吸几次，感觉身体都有一股暖流，懒洋洋的，很舒服。 突然间，她浑身一震，目光中流露出不可思议。 因为她看到凭空出现几行字。 菜品名：白煮鲸鱼肉。 美味度：一颗星。 评价：营养+1，能量+1 评价出现之后，营养部分，好像棉花团一样的物质，直接钻入她的身体。能量部分则是进入她的农场。 “是否使用能量团，解除农场毒素？” 芸熙想都没想的点了个“是”。 软软的，好像一个水球的“能量团”，噗的一下砸到农场土地里，一块巴掌大的土地，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美食系统正式上线，请宿主继续努力！” “宿主被封印了千年，能量告罄，并兼容了半废的农场，能量需求巨大。目前无法帮助宿主解决身体素质问题。请宿主尽快获取能量，并在这段时间内保护好自己。” “主线任务一：获取足够的能量团，解除农场土质毒素。” “主线任务二：美食是人类获得幸福感的源泉之一。请制作多多的美食，让星际人类感受到幸福。” 第十三章 合作双赢 “美食系统？主线任务？” 芸熙简直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绑定了什么任务系统。 末世年间，她也认识几个身负“系统”异能的朋友，炼金啊，反派崛起啊，炮灰翻身之类的。只是那个时代，众所周知，成长的不够快，不够强大的，基本只有死路一条。 在她的印象中，“系统”属于鸡肋类型的，比没有异能要强一点，可升级的过程是伴随着一次次的任务完成。万一哪次失败呢？ 耽误了晋级大事不，还要承受失败的惩罚。而且系统有自身的升级发展方向，和绑定者的人生目标未必一致。 芸熙所知道那几位“系统异能”的朋友，就是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离开人类居住地，最终再也没有回来。 “美食系统，听起来就很弱啊。” 心理的默念，被系统察觉了。 “宿主！请不要看本系统！本系统是为了人类的幸福和希望而存在，光明又善良。假设一下，这个世界上的人类过着物质条件非常丰富的生活，可是却连基本的美食都没尝试过。甚至，他们的味觉都开始退化了，吃能量棒和营养剂，你还认为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吗？” “那……是挺可悲的。” “所以，宿主请努力吧。你的存在，将是整个星际世界闪闪发亮的明星！” “……但我的人生目标，不是成为明星。” 芸熙还是想吐槽。 一时半会儿，她改变不了对“系统”的看法。她觉得“系统”就是钓鱼，任务奖励呢，就是鱼饵。所谓的宿主，系统绑定者，毫无疑问就是鱼了！ 用鱼饵奖励鱼，和系统发布任务奖励宿主，有区别吗？ 需要完成的任务，不管喜欢还是讨厌，就只有完成一条出路。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拥有的人生，未来都被任务牵着走。 还有一点不可戳穿的阴暗心思——系统为了促使宿主做任务，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万一发现，她始终带着排斥之心，会不会用什么办法让她死翘翘，然后重新找个宿主？ 美食系统抽了抽：“宿主，你真是想太多了……” 芸熙眼神一冷，“你能读懂我的心思？” “因为宿主还没有封闭通道。如果宿主同意绑定本系统，并接受任务的话，系统可以教你如何封闭内心通道。封闭之后，任何精神异能都无法窥探你的内心世界。” “……这么来，我还可以拒绝？” 系统都快哭了：“宿主，何必呢？有意思吗？我只是给你一个台阶下啊。” “有意思。我不想我的余生，都被你牵制。”陈芸熙斩钉截铁。 从末世活过来的人，比谁都知道生命的意义。 她追求美食，喜爱美食，但不代表她要接纳这个“美食系统”，被它所奴役，终此一生疲倦的完成它发布的一个又一个任务。 尽管它的存在，能帮助解除农场毒素，貌似也能让她的体质变好，可和她的人生理念不同。 古人的好，道不同，不与谋！ 芸熙的坚决，仿佛触怒了美食系统。它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好，好，宿主，你以为你可以拒绝。但其实，你、你只有%的自主权。你的97%属于前宿主，前宿主早就和本系统订下合约，直到生命的终结！” %？ 芸熙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不是大脑的重量吗？ 麻烦了！ 虽然她可以坚决的拒绝接纳系统，但系统强制要求的话，是不是，她将成为只能控制身体%功能的植物人了？大脑功能正常，可身体不听摆布…… 想想都觉得两败俱伤啊！ 唇枪舌剑了一刻钟，芸熙和系统都试探到了对方的底线。一个是单纯不想被牵制终生，一个是要充能升级。最终，定下条约种种： 主线任务两个，按照之前发布的，系统帮助芸熙解决毒素问题。芸熙帮助系统制作更多的美食，让更多的人品尝，感受幸福的滋味。 其次支线任务，系统可以随时发布，但芸熙保留拒绝的权利。 日常任务，则是一些奖励，芸熙可视情况和心情接纳。 当系统充能升级完毕，芸熙也倦怠懒得绑定了，系统必须在不伤害芸熙身体的状态里离开，另寻其他宿主。 当然，芸熙也有义务帮助找寻。 双方对洽谈的合约比较满意，共同提高、共同促进，这才是双赢啊。进行了最终的融合后，美食系统正式上线！ 看着萌萌哒在自己眼前蹦啊蹦的系统——黄鸭，芸熙额头一滴汗， “至于吗，这么开心？” “呜呜，宿主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苦~~~” 原来，美食系统也是倒八辈子霉了。末世前过得好不自在快活，绑定者各个对它喜爱有加，不仅能制作美食自己吃，还能开酒楼，食客爆满！每数钱都会手抽筋。 从来是它挑宿主的，哪有宿主挑剔它？ 可末世来了…… 食物遽然紧张起来，能吃就不错了，谁会管美食不美食的？ 所有系统中，它是最废的。打丧尸？它不会。同伙背后抽冷子？它知道也帮不了。 本来是有一些奖励的道具之类，可那都是要完成高品阶的菜肴之后，才能给与。系统也不能违背设定啊！ 所以，不用多，它被抛弃了。 辗转多年才遇到宿主林恬儿，然后就是被冰封千年…… “你也是不容易啊~” 芸熙感叹了一声。 末世时代，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好在苦尽甘来！” 黄鸭嘎嘎的扑腾翅膀，欢笑起来。 为什么宁可谈判，有损尊严也要绑定芸熙？其实这一千年中，它有的是机会离开，就是舍不得啊！ 知道它有多流口水，对那%！ 农场，那么广袤的自带农场！虽然有大量的毒素，可对系统自己，那叫什么事情啊？完成几项任务就能搞定！ 缺乏食材的经历，让美食系统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它相信，有了农场和自己的结合，必然走上人生巅峰！ 呃不，统生巅峰！ 第十四章 直播开始 “滋滋~” “直播开始了没？不是好今的吗？” “怎么还是没信号？阿尔法到底怎么搞的？科学院那些家伙，也越来越不靠谱了！” 因为前一阵子“反苏醒计划”的大规模集会行动，星际人对冷冻人的好奇混杂着厌恶，最直接的反应，就是纷纷等待直播。 直播可是吐槽的好渠道。众口难调，正常人上去都能被骂个狗血淋头，何况冷冻人？没有吐糟点，也能挖出许多！ “来了！” 想要直播体验好的，早就带上了特殊眼镜，呈现D效果。更有想身临其境的，登录网，带上头盔，那感觉和此刻在阿尔法星球没什么区别。 对冷冻人不感兴趣，懒得关注，或者没时间、场合不允许的，才带着腕表，靠立体投影看看——观看的感受不会有多好，且不能随时弹幕了。 信号刚刚接通，就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头顶炸裂了！电路设备发出滋滋的闪电状光团，四分五裂的砖石飞溅，穿着防护服也没用，砸到头顶就是死！ 越是效果好的直播设备，越是体验深刻。 “吓死个人！恐怖袭击吗？” “我刚刚差点被石头砸到！紧张的心脏病快发作了！直播内容出现暴力、血腥镜头，不应该提前报备了！该死的，阿尔法就是想作死！我要举报！” 直播晃动的镜头渐渐安稳下来。 一身黑色军装的索安出现在画面中，他的身后一片狼藉，表情沉痛，“如大家所见，星历光辉纪96年，六月二十九日，阿尔法星球遭受重大袭击，北冰城遭到严重破坏，电路损毁，物资损耗，另外有十位冷冻人在此次袭击中丧生，损失无法估量。” “阿尔法现存十万冷冻仓，是目前仅知的冷冻人存在地点。幸甚能量源和北冰城分开，暂且未曾受到冲击。然而无法预测后续安全为题，我，索安库里，本着对冷冻人法案、对联邦国会、对全体人类的负责态度，代表军方对阿尔法施行军事管制。一切后果，我个人承担。” “现在通报北冰城现状。遭受袭击后，四时内电路系统基本恢复，重要实验室正常使用，研究人员到位。除却冷冻人无法使用治疗仓，其他人使用之后伤势都已痊愈。代价是，能量源消耗过快，预期能使用的时间只有六。距离补给船到达，还有四的空窗。为维持阿尔法的平稳，我下令，继续唤醒二十位冷冻人，节省的能源足够北冰城度过这次危机。” “实际研究冷冻广场内的布局，研究人员认为能源最单位的二十人无法实现，最少要唤醒四十人。至于唤醒哪一个时代的冷冻者，由目前在阿尔法星球的研究所及其他人员，共同组成‘合议庭’。两内讨论结果，违者受军事惩处。” 一连串的消息砸下来，砸得人蒙圈。 什么？恐怖袭击？ 袭击阿尔法干嘛哦？有名的资源枯竭星，能被挖掘的，早被星际早期人类挖掘光了。如果硬要阿尔法上面有价值的，估计也就是十万个躺着睡觉的冷冻人了。 难道，目标就是冷冻人？ 这下星际人类有点不安了。 他们所有的抱怨，挖苦，排斥，都是因为冷冻人一旦全部苏醒，按意味着巨大的税收——国会每年的财政都安排的好好的，那点冷冻能源出得起，可十万众在星际世界的福利待遇怎么办？人活着，就是吃穿啊！ 以冷冻人的身体素质，工作找不到，只能靠政府养着。政府那里来的钱？还不是他们交税！ 他们不乐意自己生活条件变得更加艰难，可……如果冷冻人都没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基因病从此无解？ 弹幕上有人提出这个疑问后，瞬间变冷了一会儿。 “不会吧？科学院不是投入大精力，专门研究基因病吗？” “几百年了，也没研究出什么解决啊？倒是今年，把蒋院长派到阿尔法，当‘苏醒计划’的主持者了……” 原来冷冻人，比大家想象的更重要！ 当一个和自身没什么关系的外人，还傲娇，还孱弱，处处需要人照顾，还得不到任何好处，自然是被冷眼相待的。但是换了有求于人，结果就不同了。 索安故意在直播之前播放袭击的画面，结果不错，得到正面反馈。大约是发现，冷冻人是现在基因病解决的关键，至少能做到不是带着厌恶心看待了。 “现在开始，正式直播——” “三号，尼尔。英族人，三十六岁。前职业，摄影家。苏醒后，身体快速恢复，已达到母星标准。脑电波显示，右脑比左脑活泼。意外的是，他体内含有丧尸病毒，但是大脑没有病变，骨髓正常造血后，血液里也不存在丧尸病毒。病毒正在缓缓减少。他非常珍贵。” 直播的画面中，三号从冷冻仓里被人抱出来，慢慢适应常温，输入人造血浆，到睁开眼睛。一幕幕，竟然有种科研的庄重仪式感。 弹幕也夸张的飞起来，“何止珍贵？简直是昂贵！生的‘病毒抗体携带者’！” “丧尸病毒横扫90%以上的人类，他竟然是生抗体？我的！我敢打赌，他的基因在黑市不定能炒到10/毫升。” “母星人身体那么差，但不得不，也存在高等基因！他的基因，加上我们星际人的体质，！不是强上加强？” 评论一窝蜂的都是赞叹。 艾丽斯点了点腕表，好笑的对芸熙，“这些人，之前还骂骂咧咧，现在又这样！十四号，你不用太在意。按照安排，三后轮到介绍你。虽然，呃，你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基因，可能会挨点骂。不过这些人就是这样，反正隔得远，就当没听见。” 芸熙：…… 其实她不在意的，真的，千秋功过，谁都能可以评。她现在想的，就是吃块肉，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前不是吃了吗？”艾丽斯一脸为难。 “我想吃鱼肉，想吃海鲜，想吃蔬菜，想吃水果。” “等等！你想吃，我还想呢。可这里是阿尔法，食物短缺，莉莉安她们都不得不出去打猎了！每辛辛苦苦，才打到一两条鱼。” 芸熙眼中发着光，声，“鱼不是打猎来的，是靠渔网啊！” 安全通道里有啊！当年第一批移民，还带着浓浓的母星特色，各种可能需要的工具，可是准备的很齐全呢！ 第十五章 大丰收 艾丽斯被芸熙忽悠打猎去了。 当听原始的母星人，身体素质和现在冷冻人相差无几，居然能在阿尔法捕获上万斤鱼肉，一次收获就能幸福大半年，她怎么坐得住？ 方法一告诉她，立刻就向上面打报告了。 当然，理由不是为了吃肉，而是为了——学习。 精英学生们离家万里，当联络人是为了学习，打猎也是啊！何况外面冰封世界，太适合艾丽斯的异能了！别人畏惧寒冷，她呢，简直如鱼得水，不可能更适合她发挥长处了。 艾丽斯临走之前，拜托了同伴香浓照看。香浓笑呵呵的答应了——一切进展，都符合香浓的期望。甚至，还服了一只“蜜蜂”，就是直播设备啦，带出去录下学生们的英姿。 在十四号还没正式开始直播时，她的联络人艾丽斯就红了。 画面如下：风雪交加，地一片白茫茫。一群穿着防护服，带着红色围巾的学生，迈着深浅不一的步伐，在雪地里艰难行走，有时雪地里一个窟窿，“咚”的掉了进去一人，才发现，哪里有平地？分明是在冰河上！ 这么危险的所在，居然是一群还没成年的孩子！ 直播里到处都是愤怒的言语， “有没有搞错！这些学生不是过去当联络人的吗？给冷冻人传授知识，解决困难的？居然被迫在冰雪地里打猎？阿尔法的人呢？快出来！你们是吃干饭的？好意思自己坐在暖腾腾的屋子，让孩子出门打猎？你们的良心呢？不会痛吗？” “我看的眼泪都快滚下来了！他们只是孩子！只是孩子啊！都是被父母娇宠着养这么大，要是他们的爹妈看到直播，心还不得疼死！” “目测阿尔法作死！这些孩子都是之骄子，哪一个受了伤，看怎么对他们父母，他们的家族交代！” “就是。好端端的孩子，送到阿尔法受罪去了！凭什么！要是我的孩子受到这种侮辱，我会让他立刻回来，然后提起诉讼！别想这么欺负人！” “等等，你们忘记了，阿尔法已经……军事管制了？” “……”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一条弱弱的弹幕飞过， “军事管制又怎样，什么时候联邦有孩子保护军人的道理？” 没等大家因为这条弹幕激起公愤，加粗、加黑，还加框的弹幕出现—— 阿尔法索安：为十名冷冻者的过世默哀一分钟。 没有任何辩解、反驳，只有最简单的陈述。 死了十个冷冻者，所以，有十名学生外出打猎了。这其中的缘由？ “我好想脑补过头了。这十名学生，该不会是挨罚，才不得不在冰雪地里打猎？” “就算不是挨罚，可能也是犯错了。军事管制下，一切资源统一调配。他们没了冷冻人，还‘联络’什么啊？等于在阿尔法闲置了。我想……索安大人不会在资源紧缺的情况下，给闲置无用的人配发物资，就算他们是孩子。” “哎！阿尔法的情况一定会危急。物资缺乏，能量源也不够了，偏偏飓风还没结束。我要是孩子的父母，一定想疯了，不择手段也要运送物资过去啊！” 弹幕里议论的厉害，大片大片的，内容不再是开播之前一窝蜂的贬低排斥，相反，都是正面向上的，大部分都表示了对“苏醒计划”的关注。 这让有意识引导的索安，表示很欣慰。 正当他打算切断信号，结束直播时，忽然看到红围巾学生们，发出一阵欢呼声。 他们拼命的朝艾丽斯抱过去，把她举了起来。艾丽斯扬起头，银白色的头发在空飘出一个弧度。 怎么了？ 艾丽斯上下挥舞胳膊，有频率的一二三、一二三呐喊着，隔着屏幕也能看得来。其他人齐心合力，抓着黑乎乎的条形物向外用力。 学生们不断后退。 弹幕也在刷刷，“出什么事情了？” “到底怎么了？” 精挑细选的学生不可轻视，年龄不大，但他们有力量型的，有耐久性的，每一个人身体都比母星人更强大。众志成城下，竟然让他们把渔网给拉了上来。 渔网里，全都是鱼！各种鱼！银光闪闪！金光灿灿！鱼鳞反射着光芒，鲜活的各种蹦跶，似乎还想钻回水里。 可惜，渔网的材质很有韧性，一时半会根本出不去。 蜜蜂在半空飞转了一圈，又特意贴近各种鱼类的表面，直播镜头把一切都播放了出来。随便一估量，这网鱼都不下于五千斤，好几条半人多长了！肉质肯定肥美！ 弹幕乌压压的，根本分不出谁是谁了。 “我的汗拼命的流~” “我的，学生们要上！” “太牛了！大写的6666” “只有我觉得，刚刚替学生们担心，是完全没必要的？这群孩子，实在太优秀了！” “我想他们的父母看到了，不知道有多骄傲，多自豪！” “没错，我骄傲的快哭了！” 无论之前是惩罚还是什么，现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些孩子太厉害了！太能干了！等长大了，肯定是联邦的栋梁之才！ 高兴了好一会儿，学生面面相觑，似乎在争持。 原来，捕获了很多鱼，大家都很高兴。可他们没有足够的力气，把所有的鱼带回去啊！ 难道把辛辛苦苦捕的鱼，放了？ 远远的听到突突的声音，索安大人派车过来接了！ 学生们欢快的抱在一起，开心的声音在直播设备里回响不绝。 “真的是……很好呢。好遗憾当初没有被选中。” 很多孩子这样和父母道。 …… “十四号，谢谢你！你教我的捕鱼法子，真的有用！我们今捕了八千斤鱼。不过研究所的人可能有些不适合食用，要先检测毒素！” “应该的。”芸熙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不过，不用谢我。谢那些在安全通道放渔网的前辈啊。他们留下的工具，也是他们的智慧。” “对，是要好好感谢他们！十四号，我现在才觉得，你们原始人不也都是笨的。” 芸熙：…… 笑的好苦涩啊！ 第十六章 微调 今是正式推出第十四号冷冻人的日子。 一大清早，乌鸦鸦的蜜蜂们围着芸熙飞来飞去。幸好没有任何声音，不然肯定吵死。 检测完了各种数据，确定没有异样后，艾丽斯站在云丝旁边，开始介绍—— “十四号冷冻者，姓名林恬儿，女，骨龄十三岁半。曾生活的年代是末世晚期。她被选中成为苏醒计划的成员，是因为有完整的病历保存至今。自母胎起所使用的各种药物，前半生所经历过的大手术，都有完整的记录备案可查。” “十四号出生起，接种了超过五十种疫苗，身体还留着一部分抗体体征，对我们研究当时的病菌病因，以及母星人的医学理念和医学手法很有帮助。” 每一个冷冻人的推出，都是有目标性和指向性的。 比如之前的三号，他之前的生活和个人身份，不值一提。重点就是有丧尸病毒的抗体，明明感染了，却被人体的免疫力抵抗住了，不会变成丧尸。 这种免疫系统的强大，足以明基因的强大。对困扰基因病的星际人来，最感兴趣了。观看直播的，都快催死科学院的人，赶紧研究！ 那十四号怎么办？ 弱的实在没有特点啊！ 艾丽斯有点操心，还和同伴们商谈过，大家的反应一致不看好。虽然开口话了，不是低智商的白痴了，可身体素质摆在这里，没有一样能拿出来啊？ 这时，香浓提出了一个问题。不对，阿尔法可是有着十万冷冻人呢，为什么偏偏唤醒了十四号？ 问过了蒋院长等人，才知道当初选中，是因为病历完整，且接种了最多数量的疫苗。 对于研究人员来，最怕的不是实验材料底子差，他们有足够的预期，防备各种恶劣结果。他们怕的，怕的是含有未知信息，好？不知为什么好。坏，也不知怎么变坏的。 当中各种可能情况，难道靠猜啊？还是花费大把时间，一样样测试？累也累死了！ 像林恬儿这样，连出生前母体的特征都明明白白写下来了，各种用药反馈，也清清楚楚，是最好不过的实验材料了。 本着这种研究心态，才选中了十四号。 艾丽斯等人听了，觉得大受启发，看，现成的突破口！ 于是介绍语特意加强了“疫苗”，同时还增加了“研究母星”，希望能吸引那些对母星有研究喜好的关注。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直播后观众的反应，实在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大家快来看！这是十四号，叫什么来着？林恬儿！我的，她可真好看！” “我是被同学吵醒的。知道冷冻人苏醒了，何必呢，追直播看？有意思吗？不浪费时间吗？反正后期有专辑的嘛！有价值，让那些科学家研究。没价值，看了也是白看。我一向坚信我的看法，直到眼下这一刻……” “我刚刚来不及弹幕，因为一直群发信息。对，没错，楼上，就是我夺命连环吵醒你。怎么样，没后悔吧？” “我不话，拼命截图中。” “+1” 画面中齐刷刷的排起了队形，竟然全部弹幕+1 怎么回事啊？ 艾丽斯非常关注林恬儿的直播状况，虽然她的表现不会受什么影响，可这段时间相处着，她觉得林恬儿是个随和温柔的好女孩，实在不想她被直播吐槽、谩骂。 “如果骂的人太多，我就去打鱼，然后告诉所有人，这法子是十四号想出来的！嗯，就这样，大家就不会贬低十四号了！” 可在艾丽斯最放飞的想象力中，也没能预料到，十四号不仅没有受到谩骂，反而受到了无数的喜爱。 “她长得好可爱！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 “，我要承认我犯了大错！我一直以为冷冻人都是一些面对危险，就逃避退缩的懦弱人。可看到十四号，完全能想象人们为什么把她冷冻了。这么可爱漂亮的人，怎么忍心让她受害？换做我，在危险来临之前，一定提前把她冷冻了！”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她不是因为懦弱才冷冻，而是美好！看过那么多末世时代的文献，都残酷的厉害。也许她的存在，就是证明人类对美的追求，还不曾被丧尸侵害吧？” “哇！你们快看她，她笑了诶！笑起来更好看了！我已经被迷倒了！” 一大批观众狂刷心动的表情，只因为林恬儿笑了下。 这、这个节奏，完全不对劲啊！ 包括艾丽斯在内的所有朋友，都呆住了。 正在观看直播的索安，也摸不着头脑。更别提为军事管制而烦心的蒋院长了。 十四号林恬儿，有那么好看吗？ 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啊！ 仔细看，认真看，哦，好像有了点。头发认真梳理过，垂直的披在肩膀上，肤色很白，脸颊稍微鼓了点，不像之前瘦得凹陷下去，一点肉也没有。 就这么点改变，就让那么多人喜欢？ “难道是我不懂现在年轻人的口味了？”蒋玉佩院长摇摇头。 他当然不止，芸熙为了这次直播，做了多少工作。 她深知这是自己第一次亮相，必须开个好头。而之前末世那么多网红前辈，给了她很多经验。美女，或许有样板可寻，但要做到让人记住的美女主播，肯定有自己的独特特征。 “黄鸭，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变美？” “哎，宿主，你知道能量只能用在解毒农场毒素上。这是主线任务啊！” “我知道。但我面临的难题很关键，甚至影响我未来的人生。第一印象太重要了，我不想瘦骨嶙峋，让人印象惨淡可怜。” “好吧。宿主再吃点肉，我把营养加到你脸上，丰满点。” “重要的是苹果肌和卧蚕啊！还有嘴唇要嘟嘟的。” “你别过分！本系统不是整容系统！” “谁让你整容了？我这是微调！微乎其微的微！要不是时间短暂，我用得着你吗？我自己也能长肉的啊！” “那你长的位置，未必正好呢！万一长了个大饼脸……” 芸熙生气了，“你这么，是不是想我做大饼？” “哦，好了好了，宿主，不要生气。不就是花点营养长卧蚕么？简单容易！不过，才两三功夫，只怕会引起别人怀疑啊？” 第十七章 大家闺秀 “你不知道，我在朝也是学过神术——化妆的吗？” 芸熙自信满满，类似点卧蚕，描唇画眉她还是精通的。只是星际时代的直播设备，太先进了，60度无死角，她也得防着被人放出抹黑的照片，成为一辈子抹不去的黑历史。 “黄鸭，显示我的个人资料！” “宿主，你不要太过分！系统已经答应帮你微调了，你还想来个全身大整形？” “你当我傻？”芸熙无语，“那点消耗多少能量？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快点，我只是想研究一下外表，扬长避短而已！” 美食系统没有办法，调出宿主资料。只见上面写着—— 宿主女，林恬儿/陈芸熙。 年龄：1岁/9岁（共同经历一千年冷冻时光） 身高：154，体重6 体质：4（地球平均10星际平均0） 力量：（地球平均女子15星际平均50） 速度：（地球平均10，星际平均5） …… 看完一排低得可怜的基础数值后，芸熙对这具身体的“废柴”有了一定了解。她本来想专注容貌身材这一块，可最后一项的“契合度”让她产生疑问。 “黄鸭，契合度是什么意思？” “嘎嘎，就是宿主你和你本系统之间的默契程度。低过10%，本系统随时可能离开哦！” 芸熙明了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就是，如果哪我厌倦了你，故意降低契合度，就能让你滚蛋了？好，记住了。” 系统顿时卡住了，它、它才不要走呢！还没开发好农场，那么大的农场，多么完美的食材生产基地！ “宿主，不要调皮！” 它气咻咻的。 芸熙一笑，点中容貌一项，“系统，帮我放出原先宿主的容貌，然后试着演化，看她长大后什么样子。” 黄鸭扑哧扑哧翅膀，尖声叫，“宿主！你是不是忘记了，本系统是美食系统诶！你怎么总让本系统做和美食无关的事情！” “我知道，吃货嘛！不过末世前地球的科技都能模拟，看到一个人十年二十年后的长相，你难道做不到？” “……” 激将法，大概对黄鸭也有效果。它很气，可气完了还是显示出林恬儿的长相。 那是一位格外清纯美丽的女孩。标准的瓜子脸，琼鼻樱唇，即使放在地球，也是回头率90%的校花女神。当然，距离顶级女神还有一段距离，因为身材，实在是太干瘪了！ “胸好……” “宿主如果你要隆胸的话，本系统就、就马上降低契……呃不，降低以后任务奖励内容！” “我要隆胸了吗？你不知道，我曾学过中医按摩大法？比起让你帮忙，我自己按摩，还能预防乳腺癌呢。”芸熙反驳道，然后摸了摸下巴， “面部轮廓没什么可挑剔的了。就是气色黯淡了些，有没有办法，能提升气质？” 对于美丽，每个人都有自己视角。但气质，恍惚奇妙，不出又描摹不尽，最能唬人。 想她一个刚刚从冷冻仓出来的地球人，如果能有什么镇住星际人的话，也就是“来自地球”的独特气质了。 “宿主你的是魅力值？” “嗯，也算是吧。” 黄鸭晃头晃脑，“宿主你的魅力值已经很高了。” “可是资料上没有显示？” “这是隐藏属性。包括幸运，进化，都是隐藏的。不过本系统可以偷偷提醒宿主哦，只要在这两，宿主制作几样出色的菜肴，本系统可以偷偷放水，帮你增加其中一项的隐藏属性！” “偷偷放水吗？”芸熙才不相信呢。 她认为系统就是系统，系统的诞生，就是为了达成任务而生。现在变得这么好话，还不是因为……长远来看，她这次的直播非常关键。 就现在来，两人的目标一致。拌拌嘴，吵吵闹闹也无伤大雅。 她就怕那一，系统的胃口变得更大，很难满足了！为了绝世菜肴逼迫她走上巅峰？可厨师的路哪有尽头？ 中餐西餐，还有世界各地的文化碰撞出来的各种美食，总觉得耗尽一生也无法全部完成。 总不能一辈子就是吃吃吃吧？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活，可不想就这么消耗没了。 系统不知道她的矛盾纠结，因为它也有自己的。 它该怎么，拥有农场异能的宿主，在系统心目中，已经是顶级魅力值了？因为其他基础属性太低，才暂时没显现出来。 “等将来……她不会觉得我欺骗她吧？真是，遇到这么个爱斤斤计较的宿主！算了，我还是多想办法，加快接触农场毒素吧，那才是我的进阶道路啊！” 直播前，芸熙和系统一番明争暗斗的心理战之后，以饱满的姿态开始了。 曾经的她给人多少麻木，现在的她就有多少如沐春风。 曾经的她让人怀疑有多白痴，现在的她就有多少美丽可爱。 甜美的笑容，恬静的气质，落落大方毫不羞涩的言谈，最重要是迥异星际人的容貌，让迅速成为星际人心中的宠儿，直播间的使。 “大家好，我是林恬儿。我的名字，来自父母双方的姓氏。我的父亲姓林，母亲姓田。合起来就是林田。按照我的母语，这两个字有林有田地，代表一生不会饥饿了。不过，对于女孩子来呢，田的同音字‘恬’的寓意更好，安静淡泊，又有在舌底品味美好甘甜的意思。” 林恬儿的通用语，得特别好听，带着一股韵味。 之前研究所的大部分人，都是没听过的。刚刚直播开始，无数弹幕夸赞她的美貌，她多么多么可爱，他们还纳闷，怎么自己从来没发现？ 也是，从冷冻仓拿出来那会儿，不都是干瘪干尸一样？谁在乎好看不好看啊？苏醒后看着，也不觉得长相有什么特殊。 可眼下，通过直播设备一看，我的，这女孩……怎么有一种不出的感觉呢？星际也有美人，但谁也没有她身上这股气质，难道，这就是古书上形容美女的……大家闺秀？ 第十八章 亿万人迷 “上镜”绝对是一门特殊的赋。它可以让看着普通的女孩转眼之间焕发勃勃生机、熠熠华彩，叫人一看，就挪不开眼睛。 毫无疑问，芸熙拥有并熟练应用了这门赋。星际世界此刻，但凡看到她直播的人，不分男女老少，设备越是清晰越是高科技，就越能设身处地的感受她是多么可爱美好。 像一种春花，像一场夏梦，倾尽全力想要呵护的美好。 “林恬儿，你好美！” 表白的弹幕刷刷的，一眨眼能刷到一千条。 艾丽斯在旁边看得已经呆滞了，包括后面的香浓，吓到了似地咳嗽了几声，好容易才恢复镇定， “十四号，看来我们之前白操心了。大家都很喜欢你。”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芸熙半是真心，半是为了直播效果，眼眶有点泛红，“我很高兴能和大家直播见面。我不知道观看直播的你，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但你们肯定知道了我的遭遇，也知道我此时此刻能坐在这里，是得到多大的幸运。因为，像现在这样平淡如常的问好，向你们介绍自己，我、我已经等了整整一千年了。” “一千年啊，命运很奇妙，是吗？过去的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不知道能活多久？只是抱着一丝期望，希望名为‘奇迹’的事情能发生在我身上。没想到的是——” “真的出现了奇迹了！在这里，我很想道一声谢谢。谢谢研究所的实验人员，帮助我唤醒我，并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谢谢国会提议‘唤醒计划’的大人们，没有你们我还在沉睡。当然，还要谢谢艾丽斯，还有你的同伴们，愿意做桥梁，帮助我们刚刚苏醒的人和星际社会沟通。肯定还有更多的人，默默的做过许多工作。我不知道你们的姓名，也不知道你们身在何方。如果你们正好也在观看直播，请允许我给你们鞠一躬，谢谢你们！” 到这里时，坐在轮椅上的芸熙，弯了一下腰。 她的表情真挚，嘴唇微微颤抖，眼眶里蓄满了真情的泪水——这的确是她心中真实的想法，就是有点夸张，把三分的感情夸大成十分而已。 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未必有炉火纯青的演技，叫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但一个经历了完整末世的女人么…… 弹幕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在静静的倾听她的话语。 什么人会让人发自肺腑的欢喜呢，容貌只是其一，品质更重要。懂得感恩，无疑会让人好感增加，而适度的同情心，也能表现出善良的本质。 好几项加起来，无疑让芸熙的背后生出了翅膀，变得使一样招人疼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出生在母星的女生罢了。如果没有遭遇末世，可能会是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学习生长，嫁人生子。我的人生轨迹，和其他同龄人不会有多大分别。然而……我不想描述那个时代了，有幸存活下来，我不知多大幸运。多少聪明的善良的做出巨大贡献的人们，比我更值得看一眼现在的世界的，但他们没能。” “我很为他们惋惜。” “还有我的亲人，他们……” 弹幕再次疯狂，像是狂涌的浪花，一浪接着一狼，全部是“恬儿不哭~” 刷的太快，以至于画面竟然卡顿了两秒。 这可是星际直播，设备什么如果遇到黑子辐射什么，还能理解。因为全星际人都在刷弹幕？ 太耸人听闻了吧？ 那得多少弹幕量？ 反正现在已经是雪花一片，根本看不到芸熙本人了。 芸熙自己是没什么感觉的，只是觉得自己的开场白不错，当然要按照计划继续了，声音略微感动的，“谢谢大家的安慰。让我原本害怕面对新世界的心，都变得安定了。” 可艾丽斯在内的联络人就面面相觑了。 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有点反常呢？有点和平时的认知，不大一样。 星际社会，其实是一个很冷漠的社会。父母子女的亲缘都不是很亲，每一个人都是独立个体。除了那些有明显传承的家族有特殊办法外，其他星际人都是一旦成年，就和原生家庭脱离关系。 更甚至于，很多孩童就是生活在托管所——父母只管生，压根不管孩子！对他们来，生育只是为了完成繁衍的任务罢了，哪有多余的感情和时间好浪费？ 这种情况下，对一个冷冻人产生关切，怎么叫人不意外？ 研究所内，索安面对直播也淡定不起来了。他越看越皱眉，越看，越觉得自己弄错了！他千方百计救的不是什么空间撕裂者，而是一个精神系异能者吧？ 可流传下来的暗记，一样样都对的上，又怎么解释？ 难道，陈芸熙不仅是一个空间异能者，还是精神系的？为什么之前都没有透露呢？“医生”可是她临死之前最信任的人，她为什么也要隐瞒？ 不对！ 索安就是一个精神系异能的高手，当然知晓一个强大精神系异能者有多强大。 释放恐惧术，让人畏惧，不敢与之为敌，只是初步的。高阶的可以让人崇拜，让人发狂，让人脑部重创。甚至于颠倒三观，封锁记忆，设置程序，把人当成机器一样使用。 但这些他所知晓的，都是建立在双方面对面，有实质上的精神交汇基础上！ 从来没听，隔着直播设备，没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就能大规模，对亿万人群进行催眠的。 陈芸熙的精神系异能，一定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强大到可怕！ 那她当年绝对可以做到，催眠了“医生”，但“医生”毫不知情，还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是他的一意孤行…… 索安被这个猜测吓的有点心寒。 如果这就是真相，那他绝对要考虑，是否和陈芸熙挑明了。如此心机，如此手段，还有这般强大异能，谁能在她手上讨得好呢？ 别好处蹭不到，反倒被她记恨——成为她的敌人，太倒霉了！ 自然这所有的一切，芸熙是不知的。 只有黄鸭蹦跶蹦跶：宿主的魅力值果然不同凡响。哎，她体质太差了，现实中连万分之一的魅力都展示不出来啊！好在有我！唔，我帮她提前显示了，所有直播镜头看到的，都是日后恢复正常的“她”。嗯，这样肯定可以过关了！再也不会让我这个美食系统，充当美容系统啊！ 第十九章 耳目一新 “感谢大家抽出宝贵的时间，观看我的直播。我是‘苏醒计划’十四号林恬儿！因为直播时间有限，如果大家有什么想要问的，或是想知道我过去的故事，欢迎留言。我会在下一次直播中为大家解答——” “再见~” 带着满满的笑意，芸熙结束了这次直播。 确定所有蜜蜂都关闭了摄影功能，并纷纷离去后，她擦了下额头不存在的汗，吐出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终于弄完了！诶，艾丽斯，你怎么这么看着我？直播很顺利啊，没出什么问题。” 一转头，就看到冰雪女孩用看外生物的眼神看她。 芸熙心理瞬间就毛毛的，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但她自己没发现？不会啊，直播从一开始就很顺，和她早前计划没有任何出入—— 提高颜值，上了镜头增加路人好感。 装纯装嫩，争取绝大多数人的喜欢。 话声音娇一点，表情感动真诚些，再多点礼貌。以上两种人群没讨好，也不不至于讨厌。 她都做到了啊，直播也没失败啊！ 难道，星际人有什么忌讳，她犯了却迷茫不知？ “怎么了？艾丽斯？” 艾丽斯表情有点僵硬，可是听到芸熙的问话，却立刻回过头，淡淡的，“没什么。” 然后就快速的和同伴香浓等离开了。 芸熙望着她们的背影，一头雾水，悄悄的问系统，“黄鸭，到底怎么了？我直播时顾不上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嘎嘎，这要看宿主怎么看了！” “什么怎么‘看！’站着看坐着看，都是‘看’！不要和我打机锋，玩弄什么文字游戏。你称呼我‘宿主’，我们共同‘宿’在这具身体上，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休戚相关，利益一致。我倒霉了，还能有你什么好？” “噶~”长长的卡住脖子的声音，黄鸭扑腾着翅膀，很不满意。它觉得宿主对它没有任何尊重的意思，它可是堂堂系统诶，宿主还没完成任何任务，还来逼迫它？ 怎么，它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吗？太不把系统当人看了！ 之前它对不听话的宿主，可是有电击惩罚的！ 但碰到陈芸熙…… 好吧，它认栽了。 “宿主请注意，本系统和你的%一样，享有宿体的视觉听觉触觉等感官感受。可本系统能量有限，加上也不是专门提高宿主体质，对抗外界危险的系统，并没有加载那些功能。平时可以检测宿主周围的环境因素，如遇到危机时刻会提醒一二，但宿主不可过分依赖本系统！” “如何在宿主完全陌生的星际时代生存下来，宿主只能依靠自己！本系统是美食系统，顾名思义，因为人们食用美食时产生的爱，幸福，快乐和希望而诞生的。如果宿主过分奸诈，欺压本系统，藐视本系统，本系统早晚有一忍无可忍！” 黄鸭蹦蹦跳跳，也不看它的躯体有多萌，即使生气了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怒视，又有多少威慑力？ 芸熙听了，却笑了。 “我没有藐视你的意思。那么，系统你可以告诉我，在我直播的时候，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太多了！隔壁联络使者心跳一百八，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直播刚开始就没停止过。对面实验员整理所有苏醒计划冷冻者的照片，分门别类，忙得不亦乐乎。拐角处有人不停发消息给外星球，估计是群发。”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嘎嘎，宿主你不问清楚，本系统如何知道？” 芸熙无奈，只能把话明白点，“和我相关的。” “都和宿主息息相关啊！”黄鸭梳理自己的绒毛， “心跳一百八的是那个红头发，名叫莉莉安的。她和同伴，你有问题，有很大问题！” “从刚接手你，你默然无语，到直播时侃侃而谈，通用语得比谁都溜，难道不是大问题？她的同伴有人指出，这是出于嫉妒怨恨的质疑。不过质疑的根本没错，他们统统都怀疑上你了！” 芸熙淡然一笑，“这个么，不算什么，我会通用语，自然是有人教的。下次直播公开明就完了。” “对面实验员挑出所有冷冻者的照片，特别是你的，一边分类，一边喃喃自语，‘发达了，发达了’‘我只要把十四号刚出冷冻仓的果照拿出去卖，会得到多少回报？’‘可怜我在科学院十二年，等级却只够接触这些初级照片的。像楼上实验室，直接接触十四号的身体头发，随时获取基因细胞，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听到“果照”两个字，没有一个女孩会高兴的。芸熙紧紧抿着唇，心这可一定要防备啊。最好销毁！只是所有冷冻人苏醒的过程，从头到尾都是有实验记录——那图片也是记录的一部分，想要光明正大销毁，还不是一件容易事！ “太龌龊了！” “可不是！”黄鸭哼唧哼唧，“还有拐角的那群人，看到你红了，就立刻群发信息给亲戚同学朋友，跟你同一楼层呢！还随时可以和你合影签名！各个都打算让你签一百张、一千张，然后好拿出去卖钱！这群人，嘎嘎，都想着不劳而获！太坏了！” “我？我的签名合影？” “是啊，你红了，一夜爆红知道不？” 芸熙晕头了，“可是我只是参与一场直播啊！” 就算做网红，一次爆红也窜得太快了吧。 “哎，宿主，看来你对这个星际时代了解的太少了！也是，你的%，貌似有三千多亿的神经细胞，可接纳信息处理信息的速度，远远不如本系统！本系统早就加载了特殊渠道连接星际时代的网。” “话你知道人类知道使用基因手段，提高自己后代的身体素质后，最开始做的是什么吗？” “和宿主你一样，提高颜值！” “所以，现在这是星际时代的大众脸。” 黄鸭抖了抖翅膀，放出两张张标准照——一张是男，一张是女，都是欧式大眼皮，高高鼻梁，厚厚的性感嘴唇。男的散发丝丝性敢魅力，女的妖媚无限。 “哎，这就是审美单一的后果啊，全都长一个样！红烧肉吃多了，自然迷恋上清粥菜了。宿主你啊，现在就是青菜，又青又白，嫩嫩的青菜，清纯的样貌简直让全星际人都耳目一新啊！” 第二十章 怀疑 白得了“青菜”外号的芸熙，简直无言以对。 她盯着所谓“大众脸”的图片，惊叹极了，喃喃的，“星际人类都长这个样子？不丑啊。看来移民星际是有好处的，提高整体颜值了！” “什么啊！宿主你到底有没有常识？基因是改就改的吗？不分状况的肆意修改容貌、修改身体基因，把人类十几万年的繁衍进化当成什么？你以为联邦国会年年耗费能源，养着你们冷冻人，是发善心吗？” “要不是基因病泛滥……呃，我这个干吗！我可是美食系统！宿主，最后一次警告你，你想要了解什么信息应该通过正常渠道，而不是本系统！” 芸熙白了一眼，她问什么了么？ 都是系统自问自答好吧！ 她倒是思考过这个问题，人类如果可以自由修改基因，改变自身的容貌体质智慧寿命，肯定会走上一条不归路——类似整容上瘾，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但是没想到，后果是大规模的基因病泛滥，这是不是明已经影响人类的根本了呢？ 若如此，她和阿尔法所有冷冻人的命运…… 有点不寒而栗啊。 忧心忡忡之下，对自己一夜爆红看得就非常淡了。比起自由，红算什么呢？ 下一次的直播是15号冷冻人，达蒙帕卡，一个非典型胖子——之所以这么形容，因为他已经不胖了，身形瘦弱，可身还残留着不健康减肥导致的厚厚赘皮。 星际人对胖子不感兴趣。 研究所也没能挖掘出什么特殊体质。 第四次直播是名叫阿比盖尔的女孩，高鼻梁，深眼窝，欧式宽眼皮，脸庞比较秀丽，下颔有点棱角，长相和星际“大众脸”类似，倒是没什么距离感。 只是星际人对她同样兴趣缺缺。 第五次直播之前，补给飞船提前到达。大约是前两次的直播太受关注，某些大人物下了死命令，才不顾危险来到阿尔法。 “太棒了！这么多的物资！” “足够使用三个月了！哈哈，就算再来一次飓风期，也不怕了！” 实验室的研究人员都忍不住了去看。 军事管制后，除了等级高的实验员，还享受一定权利。其他人为了节省能源，晚上只能在通道里过夜。 多少年没过过这种苦日子了。 蜜蜂们忙忙碌碌，也跟着去直播“补给船”和阿尔法最高行动指挥官索安交接。一方递上了物资清单，一方予以记录点算，数目不差后，签字画押。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时，结束后，双方才松懈了紧绷的脸，熟稔的寒暄起来。 原来补给船长和索安还是同学呢，关系不错。交接完之后，两人相约一起喝酒。 不过喝酒之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船长哈特提出，想去见见最近流行全星际、无人不谈的“使林恬儿。” “我家女儿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到林恬儿的签名照。我怕回去了没有，挨她的骂啊！” “你啊，这么早结婚生子！之前我们私下嘀咕过，你是不是被美艳暴力的梅歇尔打怕了了，干脆的投降认输，不敢反抗。现在看看，套牢你的明明是宝贝女儿。” “嘿嘿。你不懂。梅歇尔比我还怕女儿呢。前段时间我们两带她去科学院诊查，发现奈奈的基因病随着年龄的增加缓解了，她高兴的直哭！什么时候看到女暴龙梅歇尔哭过？我都吓傻了！现在她对女儿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 索安深深一叹，“你们两人对女儿，实在没话。” “那当然，我们又不是被抛弃到福利院、育儿所的，父母可都是从正常家庭出来的！当初梅歇尔绝不做基因筛选转移，我就知道，她和我一样，只想要自然分娩孕育的孩子。可惜，我们两人的先辈都做过基因筛选转移，奈奈才会一出生就患上基因病！” 到这，哈特的脸有点阴郁，不过一想到苏醒计划都已经执行了，他和梅歇尔再想要一个孩子，不定会得到科学院的支持，生出一个健健康康的宝宝！ 再次露出笑容，手搭在索安身上，“怎么样，让我去见见那位林恬儿使吧。我还想私下里跟你打听，如果我和梅歇尔想用她的基因，能办到吗？什么价格？” “什么！” 索安微微一惊，随即恢复正常，“我只是暂时在阿尔法进行军事管制，具体操作内容都是蒋院长负责——你也别我不近人情，同学这点忙也不帮。基因方面的，我敢和你打包票吗？更不想看到你日后伤心后悔！” “不如你和梅歇尔商量好，做好各种结果打算！还有奈奈！别伤了她的心！然后再以夫妻两个打个报告上来，提供基因样本，还有奈奈的。如果可行的话，我当然是优先照顾你！怎么，你和梅歇尔也是为联邦立过二等功的！” 一边是私下交情，一边是联邦的功劳，哈特听得满意了，笑呵呵的跟着索安去冷冻人楼层。 林恬儿是在十四号房间，和当时直播的摆设一模一样，哈特不怀疑了。只是看到林恬儿本人，五官还是那五官，怎么有点不一样了呢？ 哈特纳闷，朝索安挑了挑眉，表示怀疑。 索安点头，确定已经肯定，这就是十四号林恬儿。 “你、你好，林恬儿姐。” 芸熙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正在学习走路。她的双腿肌肉退化，想要走路可不是一时就能做到。 “你好。” 这么甜美的声音~ 哈特确定了，没错，就是本人了。 他抓抓头，奇怪的问索安，“老同学，你动了什么手脚？该不会是用你的精神异能做了什么？这个林姐，明明看着就是普通人啊！” 还是正常时候多看一眼都不会的普通人！ 消瘦的脸颊，黯淡的肤色，唇色淡若没有，气质更是直播时甜美清纯的万分之一都没有！除了声音没有变化，其他的改变，可真是大啊！ 索安摊手，无奈的笑道，“我可以保证。” 哈特是好友，和索安相处多年，他都难以相信，可见外界那些不了解他的人会怀疑到什么程度。 “难道，这位林恬儿姐，竟然是精神系异能者吗？经过了一千年的冰封冷冻，异能一点减弱也没有，还能对亿万关注进行精神方面的影响？” 索安再次摇头，“我和蒋院长两边都检测过了，确定十四号并没有任何精神系异能。” “这怎么可能！” 第二十一章 神奇化妆 “索安，我相信你！不是你的身份，而是我们同窗六年，同甘共苦过！我相信你不会骗我！可是！” 满脸络腮胡的船长哈特，看着房间里那个黯淡无光的女孩，认真的，“如果让外界看到她的本来面貌，只怕下次来的就是科学院的异能导师了！” 一个没有任何精神系异能的女孩，能在一次直播中成为大众的宠儿？ 这怎么可能！ 索安也在头痛，他无法解释这个现象。 实话，若不是他对陈芸熙的来历非常清楚，各种证据摆在眼前，无从质疑，只怕他和哈特的想法一模一样——外表十四岁的女孩，柔弱无比，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好，宿主！大家看你的眼神，都不善哪！” “还不都是你？我只想提高一点颜值，免得被人嘲讽。没让你开启魅力光环！变成网红明星！” “那是因为宿主你的体质太差，不然直播你什么样，现实也是什么样，怎么会引人怀疑？” 芸熙无语，不想总和系统拌嘴。这个系统也太不靠谱了，但愿在发布任务时，别像这样。不过起来，“系统，你之前你的主旨任务是什么？不光是制作一道道美味佳肴吧？” “当然不是啦！美食是无止境的，不同的人，对食物的理解也不同。我是充满爱和希望的美食系统，不是光教导人做饭的机器！宿主只要能做出让食用的人感觉到幸福、爱和希望，就能得到任务奖励！” 芸熙沉思了一下，“像我之前吃的那块鲸鱼肉，因为自己感觉到了幸福满足，才有奖励的，对吗？” “没错！宿主，不过自己做，自己吃，奖励是没多少的。食物是蕴含感情的，越多的人感受到这种感情，奖励才会越多！为了完成主线任务，解除农场毒素，宿主还是尽快提高身体素质，多多练习厨艺吧？” “食物是蕴含感情的，没有谁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了。” 末世年间，能吃上一口饱饭，喝上一口热汤，都是满满的幸福啊！ “那如果有人没吃到食物，但能感受到食物蕴含的情感，怎么计算？” “宿主，你开什么玩笑？没吃到，怎么能感受到？” “别问我怎么做到，先奖励吧。” 黄鸭这会儿的眼神比谁都怀疑，都想质问，不过忍了下来，扑腾着翅膀，“好吧，如果宿主真能让人不吃到食物，还能感受到幸福和爱的话，就……减半吧。” “一半的任务奖励？成交！” 芸熙满意的一笑，笑容有点狡猾，看的黄鸭更惊疑不定了。 “你之前不是还有日常任务吗？支线任务什么。快发布吧。我挑挑，能做的赶紧做了。也好早日解除农场毒素。” “宿主你终于想明白了！” 黄鸭蹦蹦哒哒，高兴的不得了。然后马上一板脸，用刻板的声音道—— “支线任务（普通）：宿主的体质太弱，而身为一个厨艺大师，孱弱的体质无法承担高强度的工作量。即日起，在三十日内，将体质4，提高到星际平均水平0。成功奖励能量团100，失败无惩罚。” “日常任务（普通）：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厨艺的道路上更是不能懈怠。日常美食，完成任何一道得到优异评价的美食，奖励随机。” 没有惩罚的任务，芸熙点头，知道黄鸭是放水了，当然现在的她也是弱的可怜，不稍微暗助点，只怕成长得更慢。 接了任务后，芸熙对来特意来看她的补给船长哈特点头微笑，然后向索安提出一个要求，想要再来一次直播。 索安沉吟，他不知道上次的直播是特例，还是其他。如果是，那接下来芸熙面对的，不是狂风骤雨？整个星际人都被他骗了！ 可如果不是，直播上的她光彩照人，现实中普普通通，岂不是更让人怀疑？ 欲言又止的想什么，可看到芸熙淡定微笑的表情，索安点点头，同意了。 …… “大家好，我是十四号冷冻人林恬儿。上次直播之后，研究所很多人过来，奇怪的问我，怎么在直播镜头中那么好看。其实啊，这是一个秘密。” “我曾经生活在母星。母星的现代礼仪中有一条，正式场合中女性应该适当化妆，否则，就是不尊重对方。每个女性都有大量化妆品，以适应不同场合呢。” “看这个，这叫妆粉，是一种能均匀肤色的化妆品。我自苏醒后，就觉得自己气色很不好，大约是肠胃功能没有完全恢复的关系吧。短时间内，只能取巧了。看，我涂完了，是不是整体肤色好看多了？” “这是腮红粉……” “这叫眼线……” 五分钟看着普通、内含高超技巧的化妆后，镜头里出现的就是那个光彩照人、魅力四射、青春无敌，闪闪发光的“使”了！ 对于这种变化，亲眼观看的哈特表示目瞪口呆。 这、这，就是几步涂抹，就能大变活人？ 弹幕里则更加疯狂—— “只有我被惊呆了吗？刚刚那个脸色暗淡的女孩，竟然是惊艳了我的林恬儿？” “有什么好惊奇的？恬儿毕竟冷冻了一千年，才苏醒多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看她还在坐轮椅就知道了！气色当然不佳！” “对啊，没看过之前研究所披露的数据，林恬儿现在正常代谢功能还没完全呢，每都在研究所的监护之下。为了上镜一点，当然得想办法。” “我觉得有点投机取巧。” “巧你个头！那是人家生长得好，才能随便修饰一下就变美！换做你试一试！” 争吵的双方不亦乐乎，倒是把林恬儿“精神系异能大师”的嫌疑抹去了。 芸熙觉得自己应该带一带节奏了， “化妆是一种神奇术，和异能也差不多了。虽然我没有什么精神系异能，不过大家要学习这门神奇化妆术的话，后期直播会仔细分享这部分内容。” “其实我的国家有一种法，药补不如食补，外力不如内力。最好的养颜办法，还是吃的好，睡的好！刚巧我的联络人艾丽斯打猎，获得好多鱼类呢。研究所也批准我少量食用了。” “我打算做一道香煎鱼，大家有兴趣看吗？” 第二十二章 神秘储藏室 其实被人关注、被人质疑是件好事。 不然芸熙怎么好借机为自己辩白，顺便带带节奏，毫无痕迹的转向她想要的直播内容呢？ 星际时代的直播，可是和末世前的直播不同。不仅是设备上、科技手段上不能比拟，更多的是这里的直播频道是开放性的，更像是未经采编的新闻资料——面对整个星际的第一手新闻，纯粹而真实，更要有“料”！ 哪里轮得到“播主”乱来？ 不客气的，除了芸熙这位编号“十四”的冷冻人，一出现就惊艳全场外，其他人的直播，可都是像木头一样由人摆布！让干什么就得干什么，敢一个“不”？ 芸熙自我代入“主持人”身份，悄无声息的掌握了主动权，竟也没人阻止。至于观众？观众都巴不得看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听她轻柔动听的声音！怎么会喊停？ “香煎鱼是一道美食。不过我还没考虑好，是做鲤鱼？带鱼？黄花鱼？还是最普通的草鱼。看来还是得艾丽斯帮我决定了。” 艾丽斯作为联络人，直播场合当然在身边。她连忙摆手，“我不懂高深的厨艺，没上过星际厨艺学校。” 芸熙听了，莞尔一笑，“要上什么学校啊？艾丽斯，我只是想请你带我去保存食物的生鲜区，然后帮我挑一两条鱼。” “哦，这个啊，简单。我推你过去。” 直播的蜜蜂跟着她们一起行动。 一路上，芸熙都在和艾丽斯话，那种叙家常的亲切，毫无隔离，让观看直播的人体验感强的，就好像此刻陪同在身侧，要一块过去挑选食材。 甜美的笑容，柔和的眼神，还有一种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气质，芸熙的魅力光环在末世时就受过考验的。如今加上清纯无敌的容貌，直播观众被迷得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什么，之前被“黯淡版”面容惊吓了？观众表示不记得了！取而代之的是舔屏党，不停的弹幕：我恬怎么辣么美！我恬怎么辣么可爱！不话，抱走我恬！ 不过就是在脸上涂抹了点妆粉，好突显气色而已，有什么大惊怪的！人家本来就长得好看！在清纯的容貌上稍加修饰而已！ 没人记得芸熙之前的话中，用“神奇”二字形容化妆术。后期等大家都知道化妆术是可以改头换面……芸熙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质疑的、刚从冷冻仓救出来的可怜了！ “到‘生鲜区’，其实那次我去打猎捕鱼，所用的工具和办法，都是十四号告诉我的。” 艾丽斯刻板板的把话出来。 芸熙微微惊讶，她是知道艾丽斯和同伴一样，对自己很有疑心的。开头智商那一段可以忽略，可直播上和现实中的她差别那样大，艾丽斯可是感受最深的。 也就是，估计没人比她怀疑更多了。 可此时，艾丽斯还是出这些话，不管是出于帮她还是公道，都明这个女孩，是个心地纯正的好姑娘。 微微一笑，芸熙半是谦虚，半是引导，“艾丽斯你不是想谢我吧，那可谢错人了。我也是听别人的啊！至于艾丽斯你们渔获丰收，鱼鳞银光灿灿的装满了三辆地行车，是你自己的好运气。告诉我的那个人，可是十次只有两次成功。” “对了，你想知道告诉我的人，是谁吗？” “她叫北冰。” “没错，北冰城就是以她的名字建立的。她很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艾丽斯怔住了，完全不理解，也不明白。 “你，你认识北冰城的城主？” “城主？原来你们这么称呼吗？不过我们不用这种，我们都是在‘自救营’生活过的同伴，是朋友，也是亲人。北冰长得最好看了，能歌善舞，大家都很喜欢她。如果不是中了病毒早早没了……哎。” “等等！”艾丽斯有点意外，“你刚刚北冰城的城主死了？在末世时代？那谁、谁来建造的北冰城？” 芸熙摇头表示疑惑，“谁北冰城是北冰建的？这座城市，明明是第四‘自救营’的全部人员的心血和智慧凝聚而成。北冰是一个女孩，她在篝火晚会的‘斗舞’环节胜利，赢了所有人，奖品就是拥有将来建造的城市署名权。” “那是，丧尸随时可能袭击自救营，病毒也是无孔不入，有人死去。大家只是抱着一个希望，希望某一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建造一个适合人类生活的城堡，安居乐业，快快乐乐。” “没有想到，这个希望实现了！” “可北冰，却没有活到星际时代。” “她更不知道，千年之后，她的名字还没有被人遗忘。这座城市，一直屹立在这里！” 芸熙的眼中带着湿润，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表情却是悲伤的。 她的神情太有感染力，别近在咫尺的艾丽斯，不远处跟随的船长哈特以及索安等人，通过直播设备观看时，也忍不住心潮澎湃，想到母星人类不屈不饶的坚持，为了人类的繁衍拼命的搏斗…… 眼眶有点发热，怎么回事？ 芸熙不喜欢煽情，恰到好处就收了。 “我还记得，当时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怎么建造北冰城啊？它要有什么功能？它的外观应该像什么？最后的结果是——” “鸡蛋！” 艾丽斯惊疑不定的问，“你、你参与北冰城的建造了？” “当然了！” “虽然八字还没一撇，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不妨碍大家提意见。北冰当时夺走了署名权，还建议未来的城堡一定要有‘生鲜区’。她喜欢钓鱼啊！她还，生鲜区不能是方形，这样冷热不均，环型比较好。可她不喜欢走路绕圈圈，最好是形！” 叮~生鲜区到了。 标志“”出现在大家面前。 冷冻人自苏醒后就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好比芸熙，至今还要靠轮椅呢，怎么可能到处乱走？ 更加别提知道北冰城的食物保存区了！ 这个“”标志，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芸熙笑了一笑，没有直接进去，让艾丽斯帮忙，到低端那个三角形的区域内。 这个区域有点特殊，一整个墙面上通用语写了密密麻麻的各种谜题，涉及文地理人文各种知识，偏偏似是而非，找不出关联。最下面警告来者，除非破解谜题，输入正确答案，否则不要想着暴力破除。 这面墙壁后的东西十分重要，存放的时间久远也没关系。但损毁破坏这面墙壁，必定后悔莫及！切记切记！ 随便计算了一下这个三角区域的面积，就算装满了能源也不值得冒险。于是就这么放着，一直等到了今。 芸熙对着蜜蜂眨眨眼， “这个谜题不知道是谁写的，不是故意难为人嘛！” “不过想到第四自救营的人一个也没活下来，我的心又好难过。” “艾丽斯，帮我一个忙，在密码区输入：第四自救营。” “啊？十四号，你，你知道正确密码，也知道这里面装着什么？” “嗯。”芸熙低下头，笑容有些羞意，“这是我的建议。北冰喜欢吃鱼，我也是。所以当年的我，希望建造一个存放香料的储藏室，无论中餐西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这面墙后面，放着的丁香、胡椒、百里香、鼠尾草……大约一百多种吧？过了一千年，也不知道保存的怎么样了？” “什么？一百多种香料？专门做吃的么？”艾丽斯瞪大了眼睛，“而你都会？十四号……林恬儿，我觉得你完全不用担心怎么融入我们了，你将来会是一个大厨师，所有人都要排队等着吃饭的那种！” “谢谢你的夸赞。不过个人口味不同，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饭菜，合不合你们的口味啊。” “试试看！” 别提艾丽斯期待无比，直播众：…… 我恬怎么辣么优秀！ 我恬怎么辣么多才多艺！ 好想在阿尔法，品尝到我恬做的鱼啊！ 第二十三章 属于全人类 若是歪着脑袋，那弹幕就跟瀑布似地，唰唰的，也不停歇，可见谈论量多少。几乎所有人都是一窝蜂的“我恬”“我恬”，才直播两次，好像喜欢林恬儿一辈子了！ 船长哈特一脸呵呵的看着同窗索安。 “她真不是精神系异能者？我相信了！不过就这份蛊惑人心的本事，估计在末世也不是无名卒。我觉得你应该仔细查查她的底细！” “你多虑了，只是个女生罢了。” 哈特摇头，络腮胡看不出他的真实表情。不过那满是不善的眼神，也足以明他对十四号冷冻人，充满了怀疑。 “我八岁失去了父母，在福利院生活了十年，又好运碰到征兵，检测出了水系异能。辗转星际三十多个星球，经过大战战一百多回，多少次出生入死却活了下来，靠的就是这份敏锐直觉。索安，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肯定有问题！” 索安怎么接这个口？ 顺着，没错，我也这么认为？ 甚至我心里对她的怀疑比你更多？ 那不等于暴露自己吗？ 暴露他也不算什么，可如果让他背后的势力也被发现了，知道他们这一系的人一直对陈芸熙的存在保密，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可是个超凡者！和千年前的联邦第一任元首，以及帝国第一任皇帝相差不多，且一起并肩战斗过的超凡者！六大家族的人在她面前，都是字辈！ 只是哈特当面向他表示了质疑，索安必须做点什么。他不做的话，就怕某人要暗中调查了！军中关系网复杂，稍微一点波动，引起各方疑心，就大大不妙了。 “你放心。不仅是她，所有冷冻人都在严密的监控下。十四号现在是仅存的苏醒中的一员，才显得特别突出。过一两个月，第三批的四十个冷冻人也可以参与直播，你就知道了。” 哈特皱眉，觉得索安话中有话，看似回应了，其实根本没会对林恬儿进行严密调查。 可是索安没给他继续话机会，轻轻的拍了拍他肩膀， “起来你在外星际战斗多年，军功立下不少。我不如你经历的战争多，也不是没遇到危机的。你以为我会被简单无害的外表蒙骗过去？我在‘冷冻计划’上花了整整八年时间，未来还要赔上四十年，可是我有我的目的在！” 话的语气并不严肃，可谁的人生也没多余的四十年。 想到那第一批全体自杀的冷冻人，以及莫名被罚的刑期…… 哈特终于压下了疑心，相信老友会妥善处理。 “有什么难处，能用上我时，知会一声。” 碰了下拳头，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目光转移到直播镜头，索安看着艾丽斯输入和谜题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密码，打开了香料储藏室。而尘封了一千年的香料储藏室因为保存完好，根、茎、叶、种子、花，各种各样，真空包装的真空包装，该冷冻的冷冻，还有埋在土里的，艾丽斯露出满是陶醉的模样。 “那你还要十四号的基因么？” “自然。她是什么人，和基因什么关系？如果她做末世犯下过罪行，我愿意用军功替她抵一部分罪——只要她的基因值！” 索安对此，无话可，只能表示，他会提醒科学院的研究人员。 哈特点头，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林恬儿。 林恬儿在直播镜头里笑得格外甜美，可那笑容背后藏着的东西，让哈特感觉，这里面一定有许多许多的故事。不把这些故事挖掘出来，大白下，怎么能安心？ 弹幕里的观众，也不全是花痴，也有人在问：我恬的笑容太迷人了，也让人沉醉，可我总觉得我恬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呢。话，我恬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详细背景没公布？好想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不要那种大而化之的什么手术，细节！还有她的家人呢？她的朋友呢？她生活过的地方是哪里？ 艾丽斯好容易从众多香料中清醒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她一看直播的腕表，立刻皱眉， “林恬儿，这些香料的来历明白，是你从前所在团体留下的。密码‘第四自救营’就是证明。只是你现在是冷冻人，连联邦公民基本的芯片都没有，档案也是归科学院管理。那这些香料的归属，算哪一方？” 见芸熙露出迷茫眼神，艾丽斯干脆的解释，“北冰城是阿尔法星球上的，阿尔法虽然被抛弃多年，可按照《联邦基本法》，这里是有星球主人的。” “科学院在北冰城常驻，为的是研究冷冻人的基因，对改善星际泛滥的基因病。我对内部情况不大了解，但我确认的是，常驻的研究者，和现在奉国会命令的第一科学院蒋院长，不是一个体系的。” “此外还有军方。比如索安大人，他背景深厚，此时又是阿尔法军事管制时期。如果他坚持香料应该归属军方，恐怕谁也没办法什么。” 完这些，艾丽斯叹口气，“一百多种香料……能吃的！还有母星绝种的香料，用价值连城形容，也不为过！我总觉得这几方打官司争夺，能打上一二十年。” 芸熙微微张开嘴，“你刚刚什么，这些香料价值连城吗？” “当然。你不知道吗？星际厨艺学校为什么学费那么贵？比得上机甲学院了！一台机甲才100信用点，穷人家的孩子学会维修，用个两三年，能坚持到毕业。而星厨……香料是个无底坑啊！多少人就是没有买香料的钱，迟迟交不了毕业作品？” “啊，艾丽斯，你的这个‘星际厨艺学校’，很有名气吗？” “当然了，十大名校，排名第九。虽然战斗力差了点，可正规毕业的学生，到哪里都是抢手货！年薪比三星机甲士差不多，还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厨师可是最受欢迎的职业呢！” 艾丽斯一边，一边在储藏室里嗅个不停，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了不起的宝库。以前的人都瞎了么，什么“哪怕一屋子都是能源，也不值得”，根本就是笑话好不好！ 这些香料，十倍的能源也买不到！ 可怜的十四号，如果她拥有普通的联邦公民身份，马上就能变成亿万富翁！ 芸熙对怜悯的眼神格外敏感。不过她明白艾丽斯的好意和惋惜，笑了一笑。 财富对她有什么意义呢？ “我在人类星际移民之前，就冷冻了。建造北冰城又不是我做的，后来的保存，也不是我。但我知道他们，了解他们。” “他们一定希望辛苦从母星带过来的香料，不归属某个私人所有，最后成了富豪上流人物的私家宴品。” “这些香料，当然属于全人类啊！” 第二十四章 梅歇尔的要求 弹幕安静了一会儿，接着便像雪花一样密密麻麻，占满了整个屏幕。 “听到我恬什么了吗？这样的女孩，叫人怎么能不喜欢！” “从今起，我就是坚定的恬党，谁也不能让我转移阵线！为了我恬，上刀山、下油锅。” “我的，根本看不清弹幕的内容了。那就我的感受吧。其实林恬儿只是慷他人之慷，那些香料，穿了也不是她的。但怎么，她这点大点的年纪，能出‘属于全人类’，我也快爱上她了。” “你们先别高兴的太早了。香料都过了一千年诶，能不能用还是个疑问呢。不过就算有问题，相信科学院的研究者，一定能复原。” “千年前的母星人，也太幸福了吧？一百多种香料随便烹饪料理！可怜我们星际社会科技是发达了，可食用的食物还不到二十种！还有些人薪水不高，只能吃营养剂。想想都觉得悲哀。” “有大能解释一下香料品类吗？感觉香气扑鼻了！这些香料和首都星流行的香水原料，有什么区别吗？” 艾丽斯看到了弹幕的疯狂，她自己也呼吸急促，差点控制不住。再一次认真的看着芸熙， “你确定吗？确定要将这些香料的归属权，放开给所有人？” “放轻松，艾丽斯，我觉得你有点紧张，没必要的。‘物以稀为贵’，你觉得这些香料价值连城，是因为现在罕见。可它们并非对生存条件苛刻的植物啊，也不需要科研人员的特别对待，只要找块土地，撒点水，给些阳光，过个十年二十年，它们自己就会长得漫山遍野了。” 芸熙的笑容，很是轻松，仿佛挥手间放弃了数万、数百万价值的决定，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她低着头，耐心的在保存完好的香料中，试图找几样能让她立刻下厨的。 这时，耳边响起啪哒啪哒，军靴踩在地砖上的声音。 艾丽斯立刻警醒的回头，姿势也不由自主的保持“立正”。 “索安大人！” 一身军服、气质肃然的索安点点头，俯首看向芸熙。 “十四号，你刚刚的话，是认真的？你是母星‘第四自救营’的幸存者，按你的法，你们是一个团体，并且是规划建造‘北冰城’的前驱。你能代表尚未苏醒的其他冷冻人，做出这个决定吗？” 芸熙讶然，“索安……大人。我不能代表任何人啊，我只能代表我自己。这些香料，除了极少数，其实没有那么大的价值。不然也不能在末世收集齐全了。而对于我们经历过末世的人来，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它们成为少数人享用炫耀的物品。” “我明白了。”索安的眼神锋利如刀，和平时做大夫时的温柔平和完全不同，似要看穿芸熙的内心世界。 过了漫长的几秒钟，他才收敛了精神异能，语气严肃的道，“阿尔法的军事管制期尚未结束，我作为临时最高长官，接收北冰城所有物资，包括这面墙壁后的‘香料’。 不过，由于尊敬建造北冰城和有心保留这间房屋的第四自救营，我宣布，这些来自母星的香料，将不会私有！我将尽快联系国会以及科学院相关研究部门，确保这些香料的种子，能落户每一个联邦星球！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内，家家户户的阳台，都能种上一二种香料！” 弹幕彻底疯狂了，芸熙的脸根本看不见，只能看见弹幕各种大号号的字体流水般划过。全部是赞扬索安的，哪一个星球军事管制下不是叫苦连？之前还有为阿尔法现任星球主人抱不平的，有怀疑驻守的人员是不是白痴的，有质疑香料储藏室怎么保存一千年的，现在全没了。 “真没想到，观看直播还能见证历史！” “十年二十年？我等得了！一想到这些贵族餐桌上的美食，有可能上我家的餐桌，就开心的想哭~” “我能弱弱的上一句吗？我家长辈保存着一本母星的美食手册，这是传承一千年的珍本啊。可惜，只能看，不能用。里面各种酱料都是香料做的，还有很多蔬菜水果都绝迹了！如果索安大人的是真的，未来某一，我家也能拥有香料……我会开一家餐馆。就像我的老祖宗那样！” 哈特担心的看着老友，觉得这项决定，有些鲁莽了。 他进储藏室转了一圈，立刻发觉这些香料的价值，只会低估，不会高估。“价值连城”很昂贵吗？错了！对某些贵族来，多少星球上的城池，白送都不要。 就这么公开的宣布，香料不会私有？军方同意吗？国会的议员们答应吗？还有早就退下来，但实际方方面面影响联邦的六大家族点头了吗？ 刚想提醒好友，他的腕表显示有亲人信息。来自妻子梅歇尔—— “家家户户的阳台，都能种上一二香料。而储藏室至少有一百种香料吧？剩下的哪里去了？你的好友还真是奸诈！既安抚了直播观众，得了民心，又让那些世家大族们无话可，军方也会对他的强硬态度满意。” 哈特看了爱妻信息足足三遍，赶紧回信，“他要是傻，也不能活到现在。现在有空？我看到十四号本人，和直播相差太大啊。” “怎么了？” “本人不美。可直播上美得发光。我怀疑她有精神系异能，不过索安没有。我让索安调查她的底细。要不再等等？奈奈的身体有了起色，我们不一定非要使用冷冻人的基因。” “奈奈的基因病……你知道的。我希望在两年内生一个健康的孩子，之前商量过这个问题的。至于十四号的问题，我来调查。不过不管她末世时什么人，只要基因没问题，我还是想要！” “我明白的，老婆大人。” 哈特放下通讯器，转头看见芸熙偏着头，和索安话。 “大人，我可以提个要求吗？香料中的胡椒、百里香、罗勒、芫荽子、生姜、大蒜、肉蔻，都是很好种植的，值得大力推广。普通家庭得到了，也能满足基本的日常使用。” 哈特再次收到爱妻的信息—— “真是聪明的女孩，听懂了索安的话中意思！我喜欢她！就算她的背景麻烦不大，就选她吧！” “可是索安还想让我们和上面申请，确定基因不会排斥。”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在阿尔法多呆一个月，回来时希望你带着十四号的卵子！不然别怪我家庭暴力！” 第二十五章 毒毒毒 香料储藏室的存在，让芸熙摸到了千年前的痕迹，那是和她同一时代的人们留下的，包含着对未来的期盼，怎不让她伤感？ 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被人盯上了呢，美食系统也没有洞察人心的本事。黄鸭仗着别人看不到，在芸熙眼前来回蹦哒， “宿主，好多调料种子！你光看着干嘛，赶紧藏点啊。这些都是可以种在农场里的！” “你以为我有一双魔术手吗？”芸熙气不打一处来，“明明知道这是直播！多少人盯着我，我漏出一点马脚，不明摆着告诉人，我有问题？” “哼唧~反正宿主有异能，也瞒不了多久。早晚的事情！” “那我也不能太早暴露！” 芸熙的处世哲学，是在那个丧尸年代建立的。怎么呢？不管多亲多密的伙伴，哪怕今并肩战斗、生死相托，也得给自己留点底牌。 唯一一次坦诚，不就让人钻了空子，身中剧毒？ 这个教训够深刻的。冷冻苏醒后的芸熙，只会更加警惕、更加谨慎。她对星际时代一点也不了解，身边一个可以信任的亲朋也没有，这种情况下，让她自我暴露有空间异能？ 那感觉和主动找死，没什么区别。 微笑要求了一点能够烹饪的香料，就让艾丽斯推着她，到隔壁“生鲜区”了。 直播的蜜蜂紧紧跟随。 弹幕过了刚刚那股疯狂劲，现在有些冷静了， “我恬真是聪慧啊！直截了当要求七八种‘家常香料’，根本不给索安反应机会！现在一想，刚刚索安的话看似大公无私，其实藏着钩子呢！” “嘘，别乱！人家保证有两种香料，就已经是拿人格和前途在赌了。不然，这两种都没，你又能怎么样？吵翻，距离阿尔法也有几百光年呢！” “我也觉得索安的应对挺好的。毕竟，面对那么多的香料，他没有迷失本心，要是代表军方全部拿走，别人也拿他没办法。” “你们这么好骗的啊？一百多种香料，拿到两种就满足了啊？” “不要胡八道了。一百多种香料给了你，你除了卖钱还会干别的吗？连我恬都了，有个七八样，就能满足日常所需了。其他的估计也用不上。” “对啊，索安大人又不是专家，对这些香料的研究有限，要是打包票家家户户全部都有，最后证实实现不了，那才叫丢人。还不如先少点，日后有多的，大家都会感激。” “忘了刚刚索安大人的？如果确定那七八种香料种植很容易，没什么条件限制的话，那一定会大力推广。人家是大人物，话要考虑方方面面，又不是脑袋一拍，就决定了！” 直播的评论量太大了，艾丽斯和研究所的人认为，十四号毕竟是母星人，脑域开发度不高，估计没办法接收处理太多讯息。不如等直播结束后，再挑几条有代表性的，告诉她。 他们可不知道，芸熙对待密密麻麻的弹幕有一绝招——忽视，直接滤过。 眼睛看到了，但是大脑不做反应，也不记忆。 这对星际人是不可想象的。 星际人年年和虫族星际怪兽等战斗，生存经验是视线所及，必须牢牢记住。滤过一丝一毫的痕迹，都可能遭受不了预料的危险。 所以……脑域开发极高，记忆力超强。 观看直播，各种弹幕一眼望过去，十有八九就记下来了。 只有一点，生活中一不心记住这么多没用的东西，怎么办？关键时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冒出来，太容易分心了。 这也导致了精神系异能的一项分支职业——催眠师，特别的热门，专帮人删除无用记忆。 索安，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这项能力几乎不为人所知。 …… 生鲜区是用冰块保持低温，一进入就感觉嗖嗖的冷气。拥有冰雪异能的艾丽斯自然不怕，可芸熙马上就感觉手臂上的寒毛竖立。 她现在的身体，还真是弱的可怜。 盖上一条厚厚的毛毯后，才感觉好了点。 “林恬儿，我不大吃鱼的，不怎么会挑。不如请索安大人，或者船长哈特帮你？” 芸熙笑眯眯的，“不用。看，我已经选好了，就那条。” “不行，这条鱼表面带着斑点，可能含有剧毒！” 芸熙的眼睛瞪圆了，“带斑点的鱼……有毒？” “当然。我们老师过，鱼皮上带斑点，有特别的纹路，表皮黏黏的，闻起来有异味的，形状奇怪的，都是含有剧毒的！千万不能吃！” 海洋的鱼类不都是长得奇形怪状的吗？鱼类大半也都是腥味十足的，表皮分泌粘液也很正常啊。照这么，还有多少能吃的？ 芸熙不好这老师有点紧张过度，只能感叹，“你们老师……真细心。” “当然，这都是经验之谈。多少星际人没有死在虫族嘴下，而是被食物毒死了。不吸取经验怎么行。” 干笑了两声，芸熙看中冰块鱼中最显眼的一条大马哈，“那个！” “等等，我看看有没有检验标志。诶，有，检测过血液和鱼鳃了，没有毒素。你真好运，一挑就选中没有毒的。” 芸熙心，我认得这种鱼，算是三文鱼的一种，怎么可能有毒！ 三文鱼是高等食材之一，以橙色的鱼肉著称，肉质细嫩、口感爽滑，美味度不用提，关键是有复杂的做法，也有简单的做法。 香煎三文鱼，就是简单而好吃的一道佳肴。鱼肉切段，先用盐和胡椒腌上十几分钟，油锅上火，两边煎上两三分钟就好，鱼皮的那面可适当多煎一会儿。 这道菜，很适合她现在毫无力气的状态。 制作的过程毫无压力，艾丽斯很热心的提供帮助。只是刚刚出锅的香煎三文鱼，被人拿走了。 “什么，检测？不是检测过了吗？” “有些毒素会在制作过程中产生。” 芸熙无言以对。 她只能再制作一份，谁知道检测后的三文鱼能吃不能吃了？ 艾丽斯在旁帮助，声的，“这是正常步骤。不是针对你啊，你生活在母星，不知道星际世界许多肉类、蔬菜水果，经过宇宙射线都变异了，含有剧毒！” 毒…… 芸熙眨眨眼，心理有了不好的预感。 黄鸭嘎嘎的，一针见血的问道： “宿主，你中毒后农场最后一批蔬菜瓜果，怎么处理的啊？” 第二十六章 品味美食 宇宙射线的确会能造成一部分动植物变异。 但要是，大部分的动植物都变异，而且变异的方向都是含有剧毒，似乎有点不过去。 黄鸭的眼睛提溜提溜的盯着芸熙，芸熙心脏猛的一缩，很显然，他们想到一处去了。 不过，应该不可能吧？ 勉强一笑，芸熙道，“最后一批出产，我叫人拿去销毁了。怎么了？” “谁拿去销毁的？宿主你确定那人可信？还有，那是什么时代？丧尸时代的晚期吧？早期人类大量死亡，还有末世前的丰富食物撑着。晚期就……你确定那人没有私吞？” “什么私吞？你得太难听的，阿杜不是那种人！” “是不是那种人，宿主你自己心里明白。你中毒后，农场也生出了剧毒，里面出产的物产肯定也是。如果没有正常销毁，那吃的那些毒蔬菜、毒水果的人……嘎嘎，宿主我给你提一个建议，永远永远不要让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不然你一定死得很惨诶~” 黄鸭用鸭嘴拨弄翅膀下的羽毛，难得语音还带着抖音，就是语气特别贱，叫人听了忍不住想打。 “你想多了！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发现自己中毒后，就有计划的转移处理农场产品，后期甚至忍痛把农作物都烧了……” 芸熙听见自己这样。 的一点也没错，她的确这样做了。 只是，中毒后身体越来越弱，她对身边人的掌控力也……弱了。 可那些人都是跟了十几二十年的老人了，哪一个不是忠心耿耿？她让他们把毒蔬菜水果处理掉，不管是烧了埋了，还是久久的冷冻冰封起来，总之不能让人吃。 他们到底怎么做的？有听她的话吗？ 那时的芸熙已经快不能动了，不听，也没办法了。她都要死了，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的事情。 芸熙这样劝解自己，内心却有一种大恐怖——她害怕，怕阿杜他们听了她的话，只是钻了空子。 含有毒素的蔬菜水果腐烂后，连土壤也是有毒的！要是在上面种了菜…… 抑或留下的种子，在和正常的蔬菜杂交…… 不给人吃，给出产肉类的牲畜吃…… 如此周而复始，会造成大规模的毒素蔓延啊！ 或许毒素减弱，一时半会儿要不了人命，可这毒素可是会跟着人一生，难以根除。后代子孙都…… 再一次的，芸熙刷新了对人性狠毒的认识。 或者，她在心理问自己：“你死了就死了，自觉无愧于心。可你是不是，低估了他们失去你后的伤痛？他们跟了你十多年，为了你一直做的善事好事，不代表他们是好人啊！” “失去你后，不相处多年的情分，没了超凡者的庇护，他们流落何方？心理不怨恨吗？不想复仇吗？” 芸熙坚信，阿杜他们绝对不会背叛自己。但她也明白，当他们蓄意“报社”，才不管什么后果不后果。 死多少人都不在乎。 种种念头在心中一一闪过，芸熙变得很不安。她悄悄拉了艾丽斯的手， “如果有毒……我是不幸中毒的话，那该怎么办？” “放心，研究所早研究出了解毒药剂。” “有专门的解毒药剂？” “当然。”艾丽斯笑笑，“不别人，我离家时就带了二十支药剂，只要及时服下就不会有事！” 连解毒药剂都研究出来了！芸熙终于有点安全感。 尽管她也知道，这点安全感实在毫无意义——都过了一千年，阿杜他们想做的事情，大概早就做完了。 事情若真的像她猜想的那样，她可算是罪人了。自以为在末世算个英雄，救人无数，也成了笑话。 在她胡思乱想中，负责检测毒素的人回来了，点点头，“安全！” 艾丽斯雀跃的欢呼，“太好了！” 香煎三文鱼的做法十分简单，看看就学会了，所以她打算多做几份。很快到生鲜区又挑了几条——自然免不了重复检测。 “一条安全，不代表另一条也安全！” 除了芸熙，没人觉得重复又重复的检测有什么不对。 “星际人真是把心驶得万年船，当成座右铭啊……” 半个时之后，十二份“香煎三文鱼”摆在面前。有八份是艾丽斯做的，光从鱼身的完整度就能看出来，从生涩到熟悉。后面两份和芸熙做的差不多了。 芸熙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先拿起刀叉，将三文鱼切成两半，内部的肉质暴露出来，鲜美多汁，还闪闪发光呢，忍不住胃口大开，尝了一口。 真是……好吃啊！ 鲸鱼肉有点老，需要大力的咀嚼，其实不适合她这样体质虚弱的人。而三文鱼就不同了，鱼肉本身带着一点点的甜味，越是含在嘴里慢慢品味，就能感觉舌尖蔓延的甘甜鲜美。 加上调料中的盐味和胡椒的一点麻和呛鼻感，滋味丰富，让几种味道得到平衡。 做法简单，可食材优异，做出来的菜肴自然令人满意。 菜品名：香煎三文鱼。 美味度：三颗星（火候掌控极好，但缺乏配菜、酱汁，以及适合的红酒） 评价：营养+，能量+4，耐久+1。 营养和耐久的水泡，直接钻入芸熙的身体，让她的体质得到改变。而能量团，不用，噗噗全部让黄鸭砸到农场的土壤里，瞬间又清理了一些毒素。 “日常任务完成+1，奖励能量团+10。” 噗噗，再一次砸了十个能量团到农场土地。 “黄鸭，你是巴不得我尽快清楚农场毒素吧？” “嘎嘎，难道宿主不想？” 芸熙能什么呢，只好默认了。现阶段，农场是最重要的。 “哇，真是太美味了！如果不是亲口品尝到，我真不敢相信，只是简简单单的两种调料，就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鱼！”艾丽斯开心的大笑。 十二份，足够给周围的索安、船长哈特，以及负责检测研究人员，每人来一份了。 吃第一口的时候，他们还带着无所谓的表情。吃第二口、第三口，每人的神情都是郑重其事的。表情的变化，被蜜蜂如实记录。 “好吃！” “真是太好吃了！” “要不是亲身经历，我很难相信，这么美味的食物，做法只要两三步，烹饪不到十分钟！让我想起了毕业晚宴！” 船长哈特特别赞美。 “叮~船长哈特通过食物，感受到了久违的青春记忆。能量+” “研究员克鲁通过食物，感受到难得的幸福。能量+” 不久，所有人都送上了自己的能量团，只有索安，口中和其他人一样赞美，可迟迟不给任何奖励。 芸熙看着一块十公分的土地，就差一个边角没清理了，忍不住频频看向索安。 第二十七章 几多美味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明显，索安也看向芸熙，深蓝的眼眸深不见底，可惜，什么情感也没传递过来。 奖励自然也没有。 黄鸭蹦蹦的，“宿主，你当人家是土狍子吗？区区一道三文鱼就打动了？主动奉献给你奖励？你太真了！本系统追求极致，不是单纯的满足口腹之欲，而是在基础营养外，提高标准，激发人类更高层次的向往，对爱，对希望，对幸福的重新定义。” 芸熙表示了这一串话的不解。 “哎，宿主，看来你也不甚聪明。举个栗子吧，一个人饥饿交加时，你给他一个馒头、一杯水，他就满意了。既填饱了肚子，又能活下来，当然容易感觉到幸福。” “可对一个大鱼大肉、身居高位的人，普通的菜肴能让他有幸福感吗？当然不会！随处可见，毫无新奇的东西根本刺激不了感官，吃着味同嚼蜡的食物，内心毫无感动，对这种人——层次已经很高，对幸福的标准就更高了。” “每个人的内心世界都是不同的，对情感的需求，如同对食物的需求，各有偏爱，不可或缺。你要做的是引导，是创造，是提升，是赋予。永远永远，不要妄想着一道菜获得全场赞可。” 解释完了，芸熙归纳总结， “你的意思是，对不同的人使用不同的方式？层次低的，馒头和水，满足最低需要。层次高的，精致菜肴，务必感官刺激。总之，让各群体满意，是吧？” 黄鸭羽毛都炸开了， “宿主怎么只看表面意思！本系统才不会有色眼光看人！只是让宿主你……慎重对待个体需求！毕竟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需求也不一样……” 着着，它自己泄气了，无力的挥动一下翅膀，“反正对本系统而言，从人类身上获得的‘幸福感’没有高下之分。至于具体怎么做，怎么加速升级提高自身，是宿主你的事情~” 它恹恹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芸熙反倒好笑了，明明就是精于算计、斤斤计较的黄鸭，还装成平等博爱、为人类幸福做贡献的模样，难道它忘记了，它的本质是系统？ 幸福感是它进阶的前提，不是最终目标啊。 不过对话之后，芸熙对黄鸭有了点好感，大约是它自欺欺人的样子，和末世结交的几个朋友相似——明明都是自私自利的本性，偏偏强迫自身装成为国为民、急公好义的模样。 也是从那时起，她学会了区分个人本质，不看这个人想着什么，只看做了什么事情。好心办了坏事，害人性命的，不值得原谅。怀着恶意做了好事，救人救命的，也有值得结交的地方。 索安迟迟没给与奖励，大概就是黄鸭刚刚的，层次较高，各种好吃的都吃过，烹饪简单的三文鱼，入不了他的眼了。 不过“生鲜区”还有山高的冷冻鱼呢，品种极多，还怕挑不出让人口水直流的极品食材？ 艾丽斯听到芸熙的建议，眼睛都在发光，“林恬儿，你手中还有多少香料，还能做多少鱼啊？” “不能光看香料的。鱼的吃法很多，蒸、煎、炒、炸、水煮、火烤，还有一种熏鱼，极好吃的，就是制作步骤多了点，需要时间。不如你推我过去，我慢慢的。” 艾丽斯毕竟年幼，对好吃的无法抵御。就算有毒，她随身带的二十支解毒剂还没用上呢，自然不怕的。得到索安等人的默许，立刻推着芸熙过去了。 “啊对了，林恬儿，你怎么认得不同鱼的品种？我猜猜，肯定因为阿尔法是人类星际移民的第一站，当时带着许多母星上的蔬菜果品甚至鱼类，一起上的诺亚！” 芸熙笑了笑，不好起“外来入侵物种”的话题。实话，她现在对外界是两眼一抹黑，只对北冰城——这个曾经被第四自救营的同伴们，在美好畅想中构建的“理想城市”，有点熟悉。 细想想，将来要独立在星际生活，的确任重道远。 “啊，这是金枪鱼。做寿司是一绝啊。” “这种多宝鱼，清蒸味道极好。” “这是鳕鱼，肉质特别滑嫩，可以做鱼排。” “这是乌鱼。如果是产卵季节，它的鱼子可是人间一大美味。” 一路，艾丽斯一路狂扫，不一会儿，篮子就装满了。不管有没有毒，反正先取下来再。她屏气凝神，冰系异能一闪，手指多了一层冰刃，对准乌鱼的肚子一划，两片鲜黄的鱼卵出现了。 可惜已经冻住了，冰刃也刺破了鱼卵，品相立刻差了一大截。 芸熙赶紧道，“这个季节也有乌鱼子？太好了，艾丽斯，你赶紧去打猎吧。就要这种乌鱼！在母星时代，乌鱼产卵的时节，我们叫‘黄金季’，就是这种食材有多好吃~” “我不知外面，其他星球有没有乌鱼子。如果没有，你没吃过乌鱼子，肯定会后悔终身的！” 鼓动的话，不须多。只用两三句就够了，艾丽斯立刻决定，马上去打猎！ “我还要吃你之前的，‘熏鱼’。” “那个没什么，不挑剔鱼的种类。你快去吧。” “嗯！” 芸熙完，抬头就看到一群鱼眼中，混着特别萌的鱼圆球——河豚。这家伙活着的时候就被冻住了，仍保持圆滚滚的身体。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正是河豚欲上时啊！” 感叹一声，芸熙把鱼球放进艾丽斯的篮子里，结束了这次挑选。 河豚有毒，血液含毒，皮肤有毒，眼睛有毒，内脏有毒，吃河豚要冒着生命危险——地球人都知道。可每年还是有人因为吃河豚而丧命。 “黄鸭，河豚能征服索安大人吗？” “嘎嘎，征服的可能性很高，前提是你处理好毒素，别让人误会你存心下毒害人哪！” “我怎么会那么傻？”芸熙摇摇头，心自己的厨艺或许还不到大师级，但研究所检测毒素的水平，估计早练习过成千上万次了吧？ “我有预感！下一次的直播，就是我大展身手之时！一定要观看直播的人统统流下羡慕的口水~” 第二十八章 地表最强 乌鱼子的处理方式并不复杂，直播镜头一带而过。如今弹幕讨论的重点偏移——要不要买票来次星际旅行？亲自去看看人类移民第一站阿尔法啊！ 什么？对资源匮乏的阿尔法没兴趣？谁去旅游看风景的？明明是去看使林恬儿，若是能品尝到她之前制作的美食，就更妙了！ 话题一度很热烈，可惜现实总是很残忍。 “我家在仙女星座，距离阿尔法要三百光年啊三百！” “地理位置伤不起~就算通过虫洞……也要整整两个月的航行时间。等我到了阿尔法，估计我恬都转移了。” “什么？我恬要离开阿尔法？我刚刚拜托兄长的同事帮忙买飞船票！” “别急，我猜的。阿尔法环境恶劣，不飓风期，就是正常季节的温差都超过50度，不适合母星冷冻人生存。我预测下一批冷冻人苏醒后，我恬等已经适应的，怕是要转移其他星球。” “那也不错吧。我恬身子太单薄了，阿尔法资源差，医疗教育也不如人意，要是转移到‘首都六星’就好了！” “还首都六星？那六颗星球上住的都是什么人？不是国会要员，就是大门阀大财团，还有六大家族隐居的后人。等闲七八阶的异能者都别想，在首都六星买房置地。我恬……当然好，很好的好。可她的级别怕是很难吧。除非有什么重要人物看上了她。” “千万不要啊！我可不想她成为某人的禁脔。我恬估计也不愿意，你们忘记她之前过的，不想成为某些私人炫耀的藏品。” “那是形容香料！她可没过不愿意结交大人物吧？你们别代替她做决定啊！话我也喜欢林恬儿，但喜欢一个人，就是让她幸福吧？她生活愉快，过得轻松，难道不好吗？” “那也不至于牺牲身体吧？要是我恬打算出卖身体换取首都六星的居住权，我……我、我就再也无法正视她了。” “要是她真用身体换取居住权，她的美丽外表也遮盖不了丑陋的内心。我鄙视她一辈子。” “你们反应也太激烈了。什么鄙视？我恬的各项公开的数据都看了没？实话，看完之后我捏了一把汗啊！你们让她如何在星际社会立足？她能参军吗？她能从政吗？现在哪一项职业是她能从事的？我倒是觉得，如果有人愿意珍爱她，呵护她，保护她，没什么不好。我们应该谢谢那个人。” “不成不成。我宁愿我恬在最凄美的时候死去！” “嘿，我你们都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你们就争论起来了。我承认林使很可爱，但你们未免太瞧首都六星的大人物。人家什么美色没见过啊？能被区区林使迷得神魂颠倒？” 自从“首都六星”的字眼出现，弹幕变成了战场，各有个的法，再无宁日。原来对爱的人，对自己在乎重视的人，好像有了一种期盼——以爱的名义，进行要求。 若是做不到，就是伤害爱你的人的心。 “林恬儿，你要洁身自爱。” 快速扫完了直播时的弹幕，艾丽斯也无力了，对芸熙这么解重点。“洁身自爱”，含蓄笼统，倒也将前言包括在内了。至于关于猜测转移离开阿尔法之类的，因为索安大人没发话，就没必要出来引起不安了。 芸熙“哦”，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注意力都在第二批苏醒人员的检测数据上。 “这么来，这一批的冷冻人身体，比我们好？” “也不能这么。是同期恢复更快。我仔细问过了，他们这次试用的人造血浆，和你使用过的成分不同。有好几种活性物质，听是科学院的最新研究，效果果然不错。短短七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想到自己刚刚苏醒时，还需要索安每日来进行“针灸”，刺激神经末梢，芸熙抿了抿唇。 “他们的食谱也改良了？” “对啊。因为你直播的时候过，‘药补不如食补’，而且吃过美食之后，心情都开朗了许多。那些营养剂就被取代了。怎么了，林恬儿，你不高兴吗？你的食谱也改了啊？” 怎么？不是不高兴，而是这食谱的改变，对美食系统没有任何好处啊。农场那块缺失的角，到现在还没填补上。什么时候能种上农作物，恢复正常？ 黄鸭蹦蹦哒哒，倒是很看得开。 “宿主，投机取巧要不得。人家研究所学去了你的鱼类菜谱，证明你做得的确好吃。你应该高兴，不能因为人家没和你一声，就迁怒啊。我的成长，和你的强大有关，而不在于这一两处细节上。” 芸熙沉默不语。 很难心理的复杂感受，到底是因为菜谱被盗用了，没人要提前知会她一声，还是第二批冷冻人的出现，让她真切的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冷冻人。 为什么要在人的前面，加上“冷冻”二字？ 那代表，她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很快她将意识到，这份不同到底意味着什么。 …… 三后，晴空万里。飓风期过后的阿尔法星球，北端。冰冻的湖面光可鉴人，远处的雪山皑皑，黑色的山体和白色的雪峰，构成一幅然的冰雪图。高大的北冰城像一座伫立在此的巨人，昂扬武威，坚持守护。 从高空往下望，很难想像这座城市是早期星际人类建造的。 “简直像个奇迹。” 梅歇尔从喷洒巨大气柱的飞船下来，手里提着一个行李袋，行走的姿态无比轻松。她带着太阳镜，一身迷彩军装，同色军帽下冒出两缕弯曲的紫色头发，既妩媚又飒爽，是气质非常独特的美女。 “终于到了！” “是啊，可憋屈死我了！”跟随下船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青年，他有一双睁不开的眼睛，乱糟糟的头发，好像刚刚睡醒。 “美女军官，我们同船一起经历了整整三，有缘啊。能否给个通讯号码联络？” 梅歇尔斜瞟了他一眼，“就你这样的，还是星际厨艺学院的十大高手？” “美女你别不信啊。我一身的本事……当然，都是做菜的。如果你愿意赏光，我马上就借用北冰城的厨房，为你准备一道大餐，保你终身难忘。” “谢了，不用。我来这里是有要事！” 梅歇尔懒得理会他。 “两位都是去北冰城的吧？真是巧。朋友们，和叔叔阿姨打招呼。” 二十名学生整齐的喊道，“叔叔阿姨你们好~” 宇宙飞船行驶时，因为要通过虫洞，很多通道对身体的颠簸震动，足以造成噩梦。所以大多数人选择“睡眠仓”，一路睡到目的地。 梅歇尔也是才知道，同船的不仅有来自厨艺学院的高材生，还有……学生。 “你们这是？” “我们是来当联络人的！”学生们用热情饱满的声音回答。他们的老师露出满意的表情，“第二批的冷冻人马上要苏醒了，他们肯定需要联络人。我这二十名学生，不比任何精英差！” “你们，对不对？” “对！我们是地表最强学生！” 声音震得周围都安静下来了。 梅歇尔也吓了一跳，半响，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心“和我不相关，管他们干嘛？” 虽如此，她总预感，北冰城将迎来一波大麻烦啊！还是尽快搞定索安，取到十四号的卵子，和丈夫早早离开是非地的好！ 第二十九章 特殊基因 除了补给船，这是第一艘将航线指定在阿尔法的宇宙飞船，代号为“太阳菊”。服役的二十年内，曾接待过不少大人物，奈何这二十名“地表最强”学生一出，谁也无法争锋了。 莉莉安、香浓等“精英”学生，偷偷望着被带到会议室的竞争对手们，私下里视线交集，各有心思。 没多久，集合了所有同伴展开讨论， “索安大人一定不会同意。我们可是六大星系挑选出来的，他们呢？乡下土星冒出来的，知道什么？懂什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联络人吗？” “我也不看好。索安大人的原则性很强，不管贿赂还是威胁，没用的。再，阿尔法现在军事管制呢，他们凭什么留下？指不定明就被赶跑了。” 只有丝毫不担心被取代的艾丽斯，看法简单：“其实留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第二批冷冻人足足有四十人呢，恢复的又快又好。加上第一批还活着的六个人，总共四十六人。而我们加上他们，也才四十人。” “艾丽斯，你想得太容易了。我们是‘精英’，他们才哪儿到哪儿，就敢自称‘地表最强’？分明和我们打擂台。打就打吧，论打架我谁也不怕。土系异能都三阶了！同年龄谁能赢我？” “那你怕什么？” 艾丽斯反问。 同伴们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也不知道怕的是什么。总觉得那群竞争对手，很讨厌！想把人统统赶走！ 而他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阿什利面带笑容的站在会议室中，竖起一根指头，一声令下，“地表最强”学生们开始轮番介绍自己，语气激动昂扬，仿佛在演讲。 名字？来历？不，这些不重要，不是能成为联络人的关键。他们敢自信的前来，各个都是赋异禀啊。 “我，哈尔邦，精通英族言语。英族语言是母星最流行的一种语言，很多不同国籍的人都能自如使用英族语交流。自从直播开始，我就发现所有人都被动的，等待冷冻人学习通用语后，才正常交流。这是一个悖论——明明都知道冷冻人智商低下，为什么要期望他们快速学会通用语呢。为什么不是我们主动学习他们的语言，然后反过来，教导他们呢？毕竟，他们的学习能力，众所周知的低。” “索安大人，我和我的同伴，花了一个月时间，通过祖辈留下的资料，主动学习英族语，现在已经能交流自如。并且，还能熟练使用这种语言的文字，相信即便不能留下来当联络人，也能翻译一些北冰城过去的资料。” “玄心月。我的父母都是母星民俗系研究的教授，按照他们的法，这是其乐无穷的事情——看着可怜幼稚母星人如何用气气候以及把某些巧合的事情联系到一起，编纂神迹，放飞想象，自我娱乐。冷冻人的逻辑分析能力不高，对事物的认识阶段也很低，大约是无法从民俗信仰中挣脱的。不过，谁让冷冻人现在价值大增呢，目前阶段迎合他们的审美是必要的。相信我的存在，对拉近冷冻人和星际人的关系，能起到良好的沟通作用。” “我叫苦艾。我的英族语言得乱七八糟，我也不懂民俗风俗。但我的姐姐最近升官了，是网后备处的信息员。我可以告诉所有冷冻人，只要让我当了联络人，我可以利用我的关系，帮忙他们找寻血脉后人。” “现在的基因转移篡改技术太发达了。普通的科研场所也能检测基因，但大规模，细致化的检测，只有联邦第一科学院能做到。可惜，科学院不会为了私人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而网，记录着星际移民所有人的家谱世系。只要他们有亲属活着。” “大多数冷冻人都会担心，无法融入星际社会吧。那么，有血缘亲属的存在，会不会好上很多？”阿什利笑着，冲索安挑了一下眉毛，手一挥，制止了继续介绍。 “我和我的孩子们，不是冲动，而是深思熟虑。他们身负异能，并不比任何差，对对冷冻人的了解超过99%的星际人。索安师兄，我觉得你可以放开胆量，接纳一次。何况……”她凑近，压低声音， “不久之后的未来，我一定能回报你。” 索安一直沉默。 …… 梅歇尔来到北冰城后，谁都没通知，直奔芸熙的十四号房间而去。也是二十名“地表最强”学生动静太大，让船长哈特也转移了注意力。 只有艾丽斯注意到突然冒出来的梅歇尔。 “你是谁？冷冻人休息地禁止外人进入。” 梅歇尔外号“女暴龙”，虫族杀了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了，能被外表纤细的艾丽斯吓到？她轻轻一笑，嘴角歪了一边，看起来有股邪异的美，加上那洒落的姿态，和正常的军人相差太多。 艾丽斯马上警惕无比，“请你离开。” “我只是喜欢十四号，过来看看她，没有恶意。” “喜欢可以观看直播。冷冻人来自母星，身体孱弱，一些宇宙病菌对他们而言，是致命的！所以，请你立刻离开，不要靠近三十米内！” 一边，一边按下警报。 梅歇尔笑得更邪异了，抬抬手，“放轻松、轻松。我马上就走。” 她对赶过来的安保人员看也不看，有个人看她面孔陌生，又是女人，出了一拳，打算将她击倒审问。没想到梅歇尔回了一拳。 拳头对拳头。 对方骨折了。 警报声音更大了。 船长哈特赶过来，差点跪了，“老婆大人，你怎么来了？” “你个废物。一点事都办不好。”完拳打脚踢，当着许多人的面，把之前威风赫赫，颇为严肃的船长给揍了！ 哈特根本不敢反抗，还要讨好—— “老婆，我不是办不好，是慎重啊。关系我们后半辈子的大事，多少慎重也不嫌少啊。跟你，我去研究了第二批的冷冻人各项数值，发现很多不错的。” 女暴龙居高临下，“谁要那些人。我只要十四号！” “可、可她的数值太低太劣了。你亲眼看到就明白了。” “我已经看过了。” “老婆，我知道你喜欢黑发黑眸，血统纯。告诉你，我在第二批也发现了一个，基因序列有点特殊，是罕见的单眼皮基因携带者！” “想想看，单眼皮基因都绝种多少年了啊？要不是有冷冻人，这种基因早就消亡了。” 第三十章 两种拒绝 在星际人类基因库中，已经没有单眼皮基因了。千年来，人们有意识的淘汰它，原因是：不美丽。 据，母星时代的女性就开始厌恶单眼皮了。她们没有技术基因置换，就冒着后遗症和失败的风险，进行外科手术，以换取美丽的，漂亮的大眼睛。 为了追求美丽，人类无所不用其极，被淘汰的何止区区“单眼皮”呢。 只是过了多少代繁衍之后，人们忽然发现，过度追求优良的基因，反而放弃了不少好的、更适合人类生存的基因。 比如，单眼皮是有存在价值的！ 在某些寒冷的星球，温度差巨大，身体的其他部位可以有保护器具，眼睛呢？尤其是在一些不能使用专业设备的，就单纯的要靠眼皮了。 眼皮的最主要功能，是保护眼睛。单眼皮通常皮肤较厚，皮下组织较高，眼轮匝肌比较发达，眼轮匝肌后的脂肪，也比双眼皮多【注1】——这种配置，就是为了寒冷地区的人类准备的啊。 可惜，单眼皮基因已经不在基因库保存了。若不是有冷冻人，这种基因灭绝，可是人类的一大悲哀啊。 船长哈特喜滋滋的带着老婆大人，去第二批实验室，看刚苏醒不久的9号，代号樱花的女孩。 樱花今年十六岁，黑发黑瞳。因为注入的人造血浆含有特殊成分，恢复的极快，皮肤不是那么饱满，但也恢复了弹性。脸颊都有淡淡的粉色。 乍一看，就像某些营养不良的少女，而不是在冷冻库睡了一千年的冻干尸。 “快看她的眼睛，形状是多么狭长啊，就像杏核裂开了一道纹路，眼角向上一撇，直直往太阳穴方向。诶，怎么撇的，我都形容不了。梅歇尔，咱们的孩子要是有这种眼睛，该有多独特！多有魅力！” 梅歇尔点头，在一众宽宽双眼皮中，唯一一个单眼皮，的确是够醒目的。 但她歪着脑袋看了半，“我还是觉得十四号好。” “不是和你过了吗？十四号的数值有问题，都苏醒三个月了，恢复程度只比9号强一丢丢？她的体质，非常孱弱，各方面都不看好。并且我从索安哪里知道，她在母星时就接受过全身麻醉手术，原因也是基因上的病症……” 梅歇尔嗤之以鼻，“我不管你的交友状况。那个索安，什么，你听着就是了，别在我耳边唠叨。我可不想让他的存在，影响了我和我孩子的未来。” “诶，可是索安……”还想为好友辩解一二的哈特，见妻子听都不听，只能在旁继续劝，“反正我看好9号。” “不行，不要她。” “为什么啊？” “单眼皮……丑！” 最终梅歇尔做出的决定，竟然和人类千年来做出的抉择，一模一样。 哈特都快哭了，“明明你之前也觉得单眼皮独特！” “当然。我认可单眼皮的基因，也坚持肯定，这种基因应该流传下去。但……让别人家的孩子拥有吧，我的孩子，能长14号的眼睛就够了。” 14号林恬儿的眼睛，清亮，安静，瞳孔像一汪水中两颗黑石子儿，顾盼之间神采流辉。是双眼皮，但不是欧式宽眼皮，没有多余内眦皮，眼尾稍微上翘，无论形状还是眼神，无限趋向完美。 难怪配上巴掌大的脸，挺直秀气的鼻梁，稍微加以修饰，就能成为风靡星际的美女。 哈特对子女的要求，可不单纯是外貌的出色啊！他想了想，带着梅歇尔去看了51号。 这也是个黑发黑瞳的女孩，年纪大约十八岁，眼睛是内双。容貌比14号微微逊色，可身体各项数值都很优秀。更难得的是，她苏醒才七八，温顺柔和的气质已经显了出来，每当有科研人员为她注射时，都能获得感激的目光。 “梅歇尔，要不考虑她吧。她的年龄也更适合，十八岁了，卵巢的卵子更成熟，按照母星的算法，可能是一生中卵子质量最佳期！” 梅歇尔注意到，51号对每一个负责记录的人，都露出感激之色，并且时不时点头用暗哑声音致谢，顿时不高兴了。 “不要这个！” “怎么了，老婆？9号你嫌弃人家单眼皮不好看。51号哪里差了？她的各项数值都很均匀，在冷冻人中算是最好了。很难再找到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梅歇尔不话，闪电般伸手，拉住老公的耳朵，“现在去找你的好朋友索安，告诉他，三后我要带着14号的卵子离开阿尔法。如果到时我两手空空，下个月你就能收到我的离婚申请了。” “不要啊~” 哈特哭丧着脸，无可奈何去找索安了。 …… 阿什利强自镇定的站在索安面前，故意讥讽的一笑，“你确定？” “是的。来一趟不容易，带着你的朋友在北冰城转一转，若是对冷冻人的过去感兴趣，可以聊聊，看看周围资料。三后，乘坐下一班飞船离开吧。” “为什么？”第一个提出质疑的，是胖子苦艾，他歪着脑袋，仿佛很不理解。“索安大人，答应我老师的条件，不会让你损失什么，同时，还能获得我们背后家长的友谊。就比如我姐姐，很多人看不起她只是一个录入的信息员，关在一个黑屋子里，可关键时刻，她比很多国会议员更能帮助你，回报你。” 其他学生也用沉默而不解的眼神，盯着索安。 索安道，“你们是为了荣誉而来的吧。从直播上看到冷冻人，发现给冷冻人当联络员，很好玩，还能在整个星际范围内传播自己，提升自己，既有趣又能获得赞可。可惜，想得有点简单，你们不适合。” “不适合什么？”哈尔邦恼怒的站起来，飘起来的头发散着一丝丝蓝光，“我们哪里比那些‘精英’差了？” “果然，你们是来比较高低的！那不如当面比试下吧！”索安叹息的站起来，拍拍手，命人将二十名精英学生召唤起来。 会议室很快被四十个孩站满了。 他们年龄差不多大，可分成泾渭分明的两对，互相怒瞪着彼此。 “有人，现在冷冻人有46名，需要不止40个联络人。可惜，不是这么计算的。当初从六大星系选择还没完成基本学生课程的你们，就是抱着‘实验’的态度，试一试。” “目前看来，并不成功。你们……”索安指着“精英”学生们，语气严肃， “让我很不满意。直到现在也不明了自己肩负着什么任务，更没有为了任务专心致志的觉悟。冷冻人死亡率超过70%，你们的责任无法推卸！是不是以为吃了一段时间的苦，没有暖气没有食物，就算惩罚了吗？那是人命！！” “至于你们……”索安冷冷道，“他们犯下大错，所以格外谨慎。他们的骄傲也不允许犯下一次错。你们就难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70%的死亡率，来成全你们的责任心。” “如果真想留下来当联络人，先给我了解冷冻人的历史在。你们一共有二十人，每个人分别写一份关于冷冻人在母星生活的论文上来，衣食住行，哪一方面都可以，字数一万。我要求，每个人的课题不许重复，最好给我写出新意来。在网上抄抄挪挪，东拼西揍的，赶紧回家！不如看看直播，还省了力气！” 第三十一章 任性妄为 清晨，薄雾淡淡散开，掀开了北冰城简单忙碌的一。 早上六点，来自科学院和本地研究所的白大褂们，按照秩序，依次检测冷冻人的各项身体机能指标。一丁点变化，都要记录在案。 平均每人要花费半个时。之后，还会根据不同的肌肉骨骼恢复情况，给与哪一种恢复性锻炼的建议。 个别人的指标上升，不如预测标准的，还要通过药物干涉——冷冻人不适合用医疗舱，那七个重伤死亡的前车之鉴，就是证明。 为了能给冷冻人用药，科学院的人也算绞尽脑汁，使用高分子聚合材料，制作了一种智能输液袋，可定时定量输入药液，并有测定心脏等器官的监视器。一旦检测到异变，立刻中断。 据这种输液设备，还获得科学院内部几项研究大奖。 这一，芸熙就享受到大奖带来的福利。一种浅黄色的液体，通过手臂内侧的血管注入体内。她知道自己恢复状况不佳，倒也没有怀疑什么。 只是刚刚输液时，没有多少不良反应。输入过半后，她慢慢感觉呼吸急促，脸颊有些发烫，心跳也加速了。 这种加速不是猛烈迅速，而是缓慢增加的，和体温一样，智能输液没有监控到，还当是正常范围内。 “艾丽斯，你、你过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啊？怎么了？” 检查完了用药记录，艾丽斯笑着道，“今换药了，这两种伽马开头的药名，都是科学院最新研究哦，第二批的冷冻人使用过了，据效果非常好。” 真的非常好？ 芸熙听到耳旁噗通噗通的心跳声，那种身体反应超过自己控制能力的感觉，太糟糕了。她在末世经历得太多，最恨的不是被丧尸包围的危险，而是自身无力操控的恐惧！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拔掉，快拔掉！” “别啊，这是最新药物，肯定很昂贵。要不你忍一忍，马上就输完了……”艾丽斯毕竟是个姑娘，遇过的事情不多，还想劝劝芸熙忍耐一下。 可芸熙管不了许多了，不管三七，直接拔。 这输液设备是专人安置进入血管的，随便一拔，自然是伤到血管。鲜红的血液噗的一下冒出来，几秒不到，就眨眼功夫，整个手臂都红了。还淋得四周都是血迹斑斑。 “警报！警报！” 以冷冻人的虚弱体质，流血都能流死！艾丽斯吓坏了，赶紧拉起警报。呼啦啦来了一群人，止血的止血，按压的按压，还有愤怒责问艾丽斯，怎么看人的？ 居然让冷冻人自己把输液设备从体内拔出来，如果有个万一，定要她好看！ 艾丽斯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这么忙碌的场合，让一个胖子溜达进来。他也不捣乱，只是站在旁边当个热心的围观群众，然后随意的捡起那个输液袋子，扫了一眼上面的药物名称。 “嘿！嘿嘿！” 朝着艾丽斯露出雪白的门牙，“苦艾。认识一下吧，美女。” 艾丽斯睬也不睬他。 苦艾摇摇头，“何必呢？虽然我身份不值一提，本事也很一般。但人生变化莫测，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用到我了。有没有告诉你，我姐姐在网系统工作？” 还是没等到艾丽斯的回应。苦艾也不急，笑眯眯道，“为网工作，是世界上最枯燥无味的事情了。又没有实权，又没有假期！可……还是有点好处的，是吧。比如，我姐姐有个内部账号，偶尔我呢，可以上去查一下某个最新科研成果的具体内容。” 他扬了扬袋子，指着那个以“伽马”开头的药名，“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告诉你，这药是干什么用的？如何？” 艾丽斯冷着脸，手指上的冰刃瞬间指着苦艾的脖子， “！” “……” 想要戏弄美女，反而被威胁了，该怎么办？苦艾耷拉着眉毛，将自己腕表上内容显示出来。 “什么？性激素？！” …… “谁批准你们使用性激素的？”索安大怒，拍着桌子质问。 “是、是蒋院长下令的。” 蒋玉佩大踏步的推门而入，毫不犹豫的，“是我。是我做的决定。14号的身体本来就虚弱，三个月还是五个月，没有多大区别。可‘太阳菊’等不了多久了。院里已经接收了好几份报告，催了五六回了！不能拖了，这几就该手术取出卵子备用。” 索安锋利的眼神直直盯着蒋玉佩，“蒋院长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我没有忘！唤醒冷冻人，让冷冻人的基因为我们服务，这才是‘冷冻计划’的核心！你接管阿尔法，不也是因为这里的冷冻人价值非常吗？ 14号只是开始，因为她的形象太过符合星际人的审美，针对她的申请才多了点。之后号尼尔，15号达蒙帕卡，还有17号阿比盖尔，18号和0号，都要开始输入性激素，开始正常的发青阶段。他们的基因可以慢慢检测，时间有的是。但科学院付出的成本太大了，国会那点拨款不够，需要卖一批卵子和精子，回了本再！” 索安愤怒，可他找不到理由反驳——他明面上的身份，是阿尔法的最高军事负责人，但科学院进行“正常”的科研活动，他能用什么借口反驳？ 平心而论，如果今输入性激素的不是14号，不是那位超凡者陈芸熙，他才不管他们什么反应、什么感受！ 可偏偏，第一个就是陈芸熙…… 索安无力做些什么，只能暗暗来到冷冻人休息室，看到14号陈芸熙和9号樱花，51号宋美妍呆在一起。旁边还有其他发色、瞳色不一的女性冷冻人，只是都没她们显眼。 艾丽斯、莉莉安等隔着玻璃窗看向她们。“地表最强”的学生代表们，也在。 “应该让直播镜头对准她们。” “还是不要了。对着镜头，一点私人的空间也没有。”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14号在镜头里，表现得亲切又可爱。可对着同伴却一言不发，看都不看9号和51号。真是没礼貌！” “别这么，莉莉安。今林恬儿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能不搭理人了？我觉得她就是一个两面派，当着人乖巧讨好，背着人又是一副面孔！”莉莉安愤愤不平，一转头，看到索安，立刻露出笑容，保持端正姿势， “索安大人！太好了，可以求您一件事吗！我想当9号的联络人！” 索安注意到9号不仅是黑发黑瞳，还有一双罕见的单眼皮眼睛，年龄也和陈芸熙相当，心中一动，点点头，“可以。” 以莉莉安争强好胜不服输的性格，恐怕不久之后的直播，就是9号夺取的关注力最高了吧？ 第三十二章 你的民族消失了 第二批的冷冻人，目前还没有列入直播计划内。主要是怕身体恢复的不稳定，出现反复状况。但这点事，能难得到莉莉安吗？ 她得到索安的许可后，立刻利用自己在网的论坛ID，提前给9号樱花造势。短短两时间，单眼皮基因随着她的科普，整个星际都知道了。 自然，也了解这种基因的“珍贵”和“不同寻常”。许多气候偏寒冷的星球，都表示了关注。 莉莉安顿时信心十足，掌控了9号樱花，她绝对是联络人中的佼佼者！最吸引人的一个！于是，继续暗搓搓的发布消息——都是那种擦边球的道消息，点到为止，不违反阿尔法目前军事命令的。 比如，第二批冷冻人身体素质，明显比第一批好，恢复情况令人欢欣；研究院研究出的人造血浆加入了特殊反应酶，作用冷冻人身上，效果良好。之类种种。倒也收获了不少好奇粉丝，日日等待她发布的消息。 这一日，她私下公开了一张内部照片，就是之前芸熙和9号樱花，以及51号宋美妍在一起时她偷偷拍下的。照片中，芸熙明显冷淡疏远，而樱花受惊白兔般，怯生生的望着周围。宋美妍则是双目露出感激，一副庆幸活下来的模样。 不用她主动做些什么，照片很快扩散，有人开始帮她带节奏了。 “作为第一批冷冻人，也稍微适应环境了，林恬儿不应该帮两个后辈介绍一二吗？干嘛耷拉着脸，谁也不理睬？难道，是发现两个同样的黑发黑瞳女孩，知道自己地位堪忧？” “胡，我恬才不是那种人。” “嘿，我恬我恬，叫得好亲密，你认识她？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反正这张抓拍的图片足以证明一些东西了。奉劝那些‘恬党’的人，睁大眼睛吧，别被某些心机深沉的人给骗了！” 这番话，引起大部分喜爱林恬儿的人不满，纷纷攻击。只是翻来覆去，能的只是林恬儿善良美好，不是那种嫉妒人的性格。这哪里有服力呢？ “恬党听着！先入为主容易生出偏见。林恬儿到底是什么人，之后看她怎么和9号51号相处，不就可以了？” 这一切，芸熙还不知道。 她身体上对性激素反应过激，各种呕吐心慌无力的感觉就不了，心理上……也着实无法承受。千辛万苦活到星际社会了，无法独立生存，甚至想要融入这个时代的前提，是先卖一卖卵子？ 该幸运吗？幸运是个女孩子，身体还健康年轻，卵子的价值因她的基因不差，有市场。那些五六十岁的该怎么办？会不会一辈子都等不到苏醒的机会了？ 她感觉深深的屈辱，并有一种被冒犯的愤怒！ 这种愤怒和末世后期，身体被毒素侵害，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等死又不同。后者是她知道没有任何希望了，而且不愿意带着怨恨离开人世间，所以看得很开——谁的死亡也不是风花雪月，能安静平和，已是好事。 现在她的愤怒则是针对自己身体的孱弱，是针对星际社会的冷漠！冷冻人也是人，起来星际人的先辈。不尊重，各种嘲讽羞辱就算了，现在还要求出卖卵子报答唤醒之恩？ 看情况，还不是短期性、偶尔为之的，是要让冷冻人长期当卵子、精子生成器。只要星际人有需求，就得奉献出来！ 这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 要怎样才能脱离呢？ 芸熙纠结不已——理智上她知道，身体还需要漫长的恢复时间，而且她对星际社会一点也不了解，贸然离开肯定危险多多。可情感上，她真的无法呆下去了，多一刻钟都让她浑身难受。 她拒绝科研所的所有药物治疗，再怎么解释不是性激素，她也不要了。她只吃自己做的食物，按时进行康复性理疗。 “黄鸭，按你估计，我需要多久能恢复？” “宿主，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本系统的存在了！本系统可是……”巴拉巴拉一阵自我吹捧，然后才转到重点， “忘记之前发布的任务了吗？你多做点菜肴，不仅仅给自己，也给别人尝尝啊。早日增加体质，不就能早点恢复了吗？” 芸熙点点头，现在为止，她和黄鸭的目标一致，看来只能沿着系统设定的路线奋斗了！ 她想明白了，艾丽斯想不明白。 苦艾打开腕表，把里面显示的各种关于14号的信息给她看。 “其实我和我的同伴不同。他们想做联络人，甚至想和你们竞争。我呢，我觉得我不擅长和冷冻人打交道，但我可以和你们沟通啊！艾丽斯美女，不如我们合作？” “你看看，平时你要修炼，要照顾林恬儿。一些看似无关的东西就忽视了，可你不知道，这网上的舆论一旦形成风潮，会把人淹没的！” “尤其是现在林恬儿的竞争对手多了。第二批就有两个黑发黑瞳，第三批苏醒的可能足足一百人，到时候谁会因为林恬儿长相可爱，就对她格外喜欢呢？” 艾丽斯抿抿唇，反驳道，“林恬儿不在乎这些！” “真的不在乎吗？艾丽斯美女，你也是女孩。你被你的同伴排挤疏远时，心理开心吗？肯定是不自在的吧？如果我是你，就想办法引导网上的这些舆论，不能一边倒的都是质疑，这样不仅林恬儿受影响，甚至你也要牵扯进来——我知道你不擅长，但我可以啊！” 两人一起来找芸熙，然后问了一个芸熙听起来很奇怪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和9号，51号话？” 为什么不和她们话？ 这叫什么鬼问题？ 她为什么要和她们话？ 芸熙也问了出来。 艾丽斯睁大眼睛，“可你是前辈……我的意思是，你是第一批，她们是第二批，你有义务告知一些东西，提醒些什么。就好比我被派遣到你身边，也是为了帮助你！” 苦艾笑呵呵，把艾丽斯拉到一边，“我想明白了。别看你们三个都是黑发黑瞳，其实你们不是同一民族的，甚至不是一个国家的，对吧？” 芸熙点头，“我们的语言也不同。” 艾丽斯又表现出真的一面，“不是一个民族，不是一个国家，又有什么！你们都是母星人啊！又共同经历了末世时代，还幸运的冷冻了一千年，活着苏醒过来。这么多的缘分，还不够吗？” “如果我是你，肯定要和她们好好交往。毕竟你们都是冷冻人，有着共同的经历，一定会变成好姐妹，好闺蜜！好伙伴！” 苦艾再次笑呵呵，把艾丽斯拉到一边，“你们的民族国家之间，是不是有些矛盾，甚至……仇恨啊？” 芸熙当然是点头了。 末日丧尸横行，她作为超凡者，庇护了很多人。前提是，都是和她一国的。她只保护她国家的人，至于邻国受苦的百姓，抱歉，她能力有限。哪怕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把多余的粮食分给他们。 应该，身在末世，哪有“多余的”粮食？ 苦艾轻叹一声，嘀咕道，“我知道索安大人要的论文，要写什么了。” “对了，林恬儿，你是什么民族的，我帮你查一查，不定能找到你的族人。我知道你不喜欢被迫捐**子，如果你的族人肯出面，如果他们中有一个六阶的强者，和科学院交涉，不定能把你带走。你就不用做不喜欢的事情了！” 芸熙的眼睛一亮，“我是han族人！” “韩族吗？” “不是！”芸熙手指勾画，写出自己的民族。 苦艾抓抓头，“诶，我在网查过了，抱歉，你的民族已经消失了。” 第三十三章 变成孤儿 “什么？你什么？” 芸熙的眼睑一跳，马上呵呵笑起来，“开什么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对我的族人一无所知！他们是最强大，最勤劳、最智慧的！母星上屹立的的民族之林之多，可我的族人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就算星际时代了，我的族人也不坑灭绝！我绝不相信！” 苦艾叹口气，“何必执着呢？” 艾丽斯也为难的看着她，细心的帮芸熙盖上摊子，怕她着凉。她的语气变得轻柔，试图缓和芸熙受冲击的心理， “星际时代，和你所了解的世界，已经完全不同了。你们那个时代，社会的最单位是以‘家庭’来计算吧？” 芸熙喘着气，瞪着艾丽斯。 “可是星际时代不同，除了某些大家族，大部分星际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成年后就孑然一人，过着冒险、独立的生活。除了必须承担的一些公民任务外，其他都是自由的，也不必对父母提供赡养。” 苦艾干脆直接的，“都是因为基因技术。用你能理解的通俗话来——如果有一个机会，让你的后代变得更强大、更智慧，更有力量，你干不干？” 这个，自然是不用。 母星时代的女人发现怀孕了，还要去做唐氏筛选以及B超等。发现孩子有先性的问题，早点打掉。这不是残忍，而是不希望孩子来到这世上受苦。 大概下的父母心，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都差不多。 “人类刚刚移民星际，就发现遇到了强敌：虫族。当时50%的人口都是死于虫族的侵害。为了自保，也是出于提高人类自身素质的基础，科学家们大力发展基因技术。而基因技术最初，帮助人类度过了很多难关，涌出了一大堆强者。” “可随着基因置换的太多，建立在家庭为核心的社会制度，瓦解了。毕竟，当一个人发现他的子女，所遗传自己的基因，还不到两成，超过八D是别人的！检测一下，亲缘还不如远方的亲人呢，一腔爱子热情，消磨得也差不多了。” 人，都有自私的本性。自己的孩子，哪怕缺点多多，也是亲生的，能包容、能体谅。别人家的孩子，再优秀，和自己有关系吗？ 简单的，这形成一个悖论。 每个人都希望后代越来越强，以适应星际时代的变幻莫测。可使用外人的基因后，后代就不是自己的后代了！ 基因技术，是一面双面刃。早期帮助过人类抵抗虫族，中期瓦解了家庭制度，好不容易通过种种政策稳定下来，人们也习惯了。现在呢，又发现基因技术导致了基因病横行…… “你的民族，应该不是被灭族了，只是在漫长的时间内，陆陆续续基因置换，早没了民族特征，所以，网就没收录了，也不承认还有han族人存在。” “就算还有活着的族人，你也认不出的。很多用过基因改良的，都改头换面了，身体里流淌的民族基因，也少到可怜。林恬儿，你别伤心啊！不如你在冷冻人中间找一找，也许能找到几个幸存者！” 当苦艾和艾丽斯耐心的解释完了，芸熙好半没有话。她一直沉默着，沉默着，整个人颤抖不已，好像坠入万丈山崖，摔得粉身碎骨的那种剧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疼疼！古有刑罚凌迟，也不过如此了。 “宿主，你要坚强啊！” “这可能吗？黄鸭，你觉得，我的族人会没了？我是活着的唯一一个han族人？因为基因技术，他们都消失了？” “哎，宿主，节哀顺变。其实你心理也明白，每个民族都有劣根性。每个人，也都有自私自利的本性。换做你，当基因技术发展到可以修改容貌，提高智商，甚至通过某某手段得到异能，能拒绝吗？” 芸熙沉默着，忽然眼底尖锐刺痛，眼皮儿一眨，豆大的泪水就滚落了，彻底模糊了世界。 “可是我的民族，是四大文明的创建者之一啊。五千年的风吹雨打都活下来了，怎么可能到了星际时代，就没了呢？我不相信、不相信！” “宿主，想想那些整容成瘾的人。他们最初，未必是想在脸上动无数次刀子啊？只是想，开个双眼皮就完美了，开完又觉得鼻子不顺眼。垫好鼻子又觉得嘴唇不够饱满。做完嘟嘟唇，忽然发现时光太快，该做面部提升了！然后是打玻尿酸、拉皮……一圈下来，还有最初的模样吗？” “你应该这样想。不管他们做了多少基因置换，至少人活下来了！比起整个民族因为适应不了星际时代而被淘汰，只是混杂其他人的基因，变得血统不纯，算什么啊？” 黄鸭的安慰是有效的，至少芸熙不觉得呼吸沉重，前路茫茫，生命都没有意义了。 “我曾经……希望我的族人都能生存下来。末世，我努力的开发农场，种植了好多好多的产品。我像一只土拨鼠，努力积攒食物，然后和其他超凡者的势力合作，我把食物分给他们，不仅给异能者，也给普通的老百姓。我总觉得，丧尸早晚是消失，还是能够回到过去的安稳社会。多一个人活下来，就多一分希望……” “就算我快死了，这个信念也没有消失。” “但是没想到，丧尸没有灭亡我的民族。星际时代……可以！” 芸熙的双手捂住脸颊，控制不住的哭泣。 从今起，她的人生变成灰色，再没什么值得高兴了。变成了孤儿的她，会活着，也仅是活着。 …… 索安听取了科研所的建议，将所有冷冻人集中在大厅内。四十名学生也在，其中哈尔邦，也就是那位语言才，自信昂扬的对在场人道， “这几内，我又研究了除了英族语外的德国语，以及一些拉丁文字。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我可以将母星所有语言学一遍，可惜，留给我时间不足。外面也没有足够的时间，等待你们这些冷冻人都学会通用语。” “冷冻人的智商……”他摇摇头，然后笑着指着苦艾，“幸好我有同伴帮忙，原来星际最早期间，很多移民的母星各族，也是不会通用语的，所以网创建者发明了一种‘翻译器’，只要对着出你要的话，翻译器自动生成通用语。反过来也可以。” “索安大人，我已经联系了苦艾的姐姐，她愿意帮忙下载翻译器。只是这种翻译器比较原始，对应的语言只有一种，无法兼容第二种。也就是，在场这么多人，可能每个人下载的都不一样。为了方便，恐怕要提前开始‘植入芯片’阶段了。” 索安点头，然后看向所有人，对人群中落寞孤单，好像背遗弃在世界边缘的芸熙，只是淡淡扫过，就对研究人员点头，“身体符合的，开始植入吧。” 芯片是星际人“腕表”的核心设备，可以自动连接无处不在的网，同时还有检测身体状况，报警、通讯、对敌等功能。 星际社会是等级社会，每个人的腕表功能也不全都一样。冷冻人因为来历特殊，芯片是“二级”，仅次于国会议员的家属，算是“重点保护动物”了。 植入没什么好的，科研人员都是做过无数次的，安装好了略微调试就能用了。 不冷冻人什么反应，莉莉安最是雀跃，她可以和9号沟通了，不用怕对方听不懂了！开心的她拍了好多视频，然后上传到网上。 一些眼力好的，马上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诶，14号林恬儿怎么了？” “她被人孤立了吗？” 第三十四章 扑面而来 “我觉得不是孤立，而是被人欺负了！你们看，我恬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好悲伤！快来人啊，谁能联系到阿尔法的人，快去安慰安慰她！” 苦艾每时每刻都会分心关注网的，他看着在台前意气风发的哈尔邦，一点羡慕都没有，而是四处望望，朝艾丽斯丢了个眼神。 再丢一个。 再来。 第三次，艾丽斯才后知后觉，先横了一眼苦艾，然后才登录网，发现网上面各种流言，匪夷所思的都有，干脆的澄清：“没人孤立林恬儿，也没人欺负她！只是刚刚知道她的民族消失了，心情非常低落。” “啊，民族的原因吗？这有什么好伤心的？不是很正常？” “楼上的你这话不觉得亏心吗？我恬毕竟才十四岁，刚刚从冷冻仓里出来，亲人家人都没了，现在连族人也没了！等于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可能不悲伤难过？艾丽斯，请帮忙转告我恬，我们大家都爱她！希望她早日挺过来！星际时代，必须要坚强啊！” “我会的！”艾丽斯简短的结束。 艾丽斯下线了，网上面的谈论可没消失，还有人提出疑问。“为什么我恬一个族人也没了？之前那两个黑发黑瞳的呢？” “楼上真心呆！没发现刚刚她们的翻译器都不同吗？我估计，她们三个人都不是一个族的！的言语也不一样！” “我的！母星人到底有多少种语言？怎么每个人都不一样？” “也不是啊。我仔细观察了下，四十六个冷冻人，大概用了二十一种翻译器。加上我恬的话，大概需要种。” “你怎么知道林恬儿用的也是一种？不定她和其他人一样啊？” “不可能！但凡有一个，我恬都不可能这么伤心！” 网上都是莉莉安的视角，莉莉安站的位置比较高，场上什么情况一目了然。哈尔邦给所有人安装翻译器之后，径直走到芸熙面前。 “你需要什么什么语言的翻译器？哦，我忘记了，你会。那么，介意告诉我，你是怎么在区区五之内学会通用语的吗？你是语言才？” 芸熙的眼神充满哀怜，摇了摇头。 “那么，我要质疑了。一个不是语言才的人，类似我，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掌握通用语的？实话，我很奇怪，怎么没人提出这个问题呢？因为你是冷冻人，所以这个问题不能问出来吗？” 艾丽斯站在芸熙面前，“哈尔邦，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 “哼，你不是来当联络人的吗？等你当上了，再来对自己的冷冻人好奇不迟！” 哈尔邦没有退缩，不大的年纪，脸上的笑容是贵族式的虚假，“艾丽斯，我可是一片好心。这群冷冻人，才从冷冻仓里出来不久，看起来身材柔弱，楚楚可怜。可你别忘记，他们曾经生活在什么时代！丧尸末年，你可知道缺衣少食，物资匮乏到什么地步！为了存活，他们什么道德底线都没有！吃人肉，听过吗？” “你、你什么？” “这样就吓到了？告诉你，人在极端情况下，什么都做得出来！杀人喝血吃肉还不算，要是连至亲都不放过，那才叫泯灭人性呢。这个女孩，我觉得她很可疑！” 哈尔邦越来越来劲，干脆的指着芸熙，“我看过她的直播。为什么你们大家都没发现异常呢？她现在哭泣，假模假样的为失去了所有族人，而悲伤难过。网上都是一群同情的。可笑！” “你们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她都做过些什么？杀过人没有？手上沾过多少人的血？肚子里有没有人肉？以及，家庭背景怎样？冷冻仓存放千年，据我所知，母星末年最终进入加入冷冻计划的超过一千万人，为什么只有十万个冷冻仓在阿尔法？为什么她会是其中之一？” “够了，你别了。照你这么，所有的冷冻人都值得怀疑了！” “我可没这么。”哈尔邦否认了，可他的神情可不是这么。 艾丽斯发誓，就没见过比哈尔邦更可恶的人。 想到哈尔邦一连串的质问，她拙于口舌，不知道怎么对应。转头看向苦艾，苦艾耸耸肩，露出无辜的笑容。 不怎么靠谱的联盟，不值得得罪哈尔邦啊？ 艾丽斯继续看向索安，希望无所不能的索安大人帮助，可惜，索安只是高冷的站在台上，似乎对发生什么漠不关心。 最后，是阿什利站了出来。她是哈尔邦的老师，笑容是一脉相承的讨厌，的话表面是解围，其实没什么差别。 “哈尔邦，别这样咄咄逼人！你的确想得比较深远，也比别人有危机意识。可是，所有冷冻人都接受植入芯片啊，这种芯片还有定位、电击功能。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网终端叮的一声~电流贯穿！哎呦，大家别慌张，网是联邦之公器，别看每个人都能用私人账号在网上夸夸其谈，其实私人无法调用的。就连国会，也要一层层审批。” “除非某些证据确凿的罪行，反人类、威胁到集体人类生命，不然芯片就是安全的。再，我们星际人也有芯片啊！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完，她笑眯眯的看向芸熙，“起来，我也很好奇14号，她真的和直播……很不同。我不是长相，那是哪种气韵。我家里有一副古画，画的是古母星的仕女，和14号直播时的气质很相似啊。” 艾丽斯不知什么好，只能无助的看向芸熙。 “你、你好点了没？” 黄鸭对芸熙刺激了一下，芸熙才对外界有了些反应。 “我没事的。” 艾丽斯担心的要命，还要安慰，“没事就好。这位……哈尔邦同学，想问你怎么会的通用语？” “哦，老师教的。” 哈尔邦眼中闪过一道光，“哪个老师？我不记得联络人之外的科研人员，还会充当老师？” “是末世母星，我的老师，是通用语的发明人。他创造了通用语，然后教给了我。” “哈哈哈！索安大人，您听到了没有？通用语是十大超凡者发明的，这个女孩，居然她的老师发明了通用语。那是不是，她是十大超凡者的学生啊？她的来历果然可疑，我建议立刻控制起来！” 阿什利也点点头，“话到这里，索安师兄，我也没什么好的，希望你秉公处理！” 第三十五章 催眠吗？ 阿什利挑了一下眉，看着面无表情的索安。潜在台词：对，我是故意的，就是来找麻烦的！谁让你不给我行方便，那我就为难为难你喽？ 索安是阿尔法最高长官，最高权利的同时，代表着要对所有人负责的义务。尽管他的内心，很想冲上去把芸熙单独保护起来，不准别人靠近，更别提当面羞辱质问了。 可他不能。 阿什利的到来，让他非常清醒的意识到一件事——有无数无数的眼睛，正在明里暗里盯着他。只要他对芸熙多出一分关注，就会引来诸多猜测。 他们会好奇芸熙有什么值得他在意？试探芸熙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为此，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种种想法在脑中闪过，只是一瞬，他立刻判断，此刻不是为芸熙，为冷冻人话的最好时机。他不能失去公正的态度！让人起了疑心！ 于是，他抬起手，严肃道， “关于冷冻人的善恶，在‘苏醒计划’进行之前，国会就已经讨论过了。结果是，以现行的《联邦基本法》，罪大恶极之人的刑罚，也不会超过９９９年。冷冻人中间，即便有罪犯，也可以当成刑满释放。对此，各位可有意见？” 他转头，面向的是科研人员。 科研人员纷纷摇头，其实他们一直把冷冻人，当成实验用的白鼠。白鼠曾经犯下罪行？这不是搞笑吗？他们才不关心呢！他们在乎的是实验数据，是能不能做出实验成果！ 只有学生们各个鼓着脸，你瞪着我，我斜瞟向你，露出泱泱不快模样。他们之间分成不同派别，似乎在你争我夺，以“冷冻人”为对象，展开了各种斗争。 他们智商很高，各自背景不凡，又都是一副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只想将对方压下去。除了艾丽斯等对冷冻人产生了“同情”的少数，其他人才不管斗争会对冷冻人，造成多少伤害呢。 比如哈尔邦，当面就质问芸熙是不是杀过人，吃过人肉。这种罪名，也是可以无端端出来的？诽谤无罪吗？ 植入芯片，又有翻译器翻译的冷冻者们，基本都听懂了。他们没有因为被怀疑的是１４号，就以为和自己没关系了。 事实上，他们都听懂了，这是把大家都看成罪犯了！怀疑他们在末世杀人害命，觉得他们能从末世活下来，就一定不是好人！ 末世怎么了？末世时他们希望遭遇的吗？没经历过末世的人，哪有资格来评论！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冷冻者们只能握着拳头，强自忍耐。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名字叫福莱辛格，四十岁左右，身体十分强壮，是第二批恢复最好的一个。他的视线格外犀利，目光在索安身上转了一圈，就看向所有的学生，一个一个，似在思量着什么。 “索安大人，我有意见。” 还是哈尔邦，他今存心要出风头，“这是我写的论文——末世人性之黑暗。是参考了北冰城留存的各种影像资料，足有三万字。” “我为什么要以人性为突破口，写这篇论文呢？是因为我觉得，大家都被基因病吓怕了！好不容易抓到‘冷冻人’这个救命稻草，就不管不顾，甚至也不在乎苏醒他们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好像在命运的两个路口。一人选择坚持，不屈，战斗下去直到死亡那一刻。且不死亡有没有意义，可这种拼搏的精神，难道不值得赞颂吗？” “而另一种人，却选择逃避责任，甚至让别人才牺牲成全自己，等待时机再出现。这种人，就算活下来，难道不是耻辱？” “我研究的所有资料，没有一样不是在，末世人的丑陋，令人发指！他们对丧尸穷追猛打，对同伴更是毫不留情。只要发现同伴感染病毒，不管曾经多么亲密，必须亲手杀死。美名其曰：不让病毒扩散。穿了，是怕自己被感染吧。” “时时刻刻，以自己的利益优先，对旁人的牺牲当成理所当然！这种人，我不明白，索安大人为什么同意要什么联络人？他们必须要融入星际社会吗？他们会给星际人带来多少观念上的冲击！对联邦社会的不稳定？就让他们呆在实验基地，做一辈子的实验品，不好吗？” 哈尔邦的话，太让人受不了了。 冷冻者们纷纷恼怒起来，七嘴八舌，用自己的语言表示反驳。 阿什利欣慰的看着学生，一出手，就是一团火焰，绕着全场一周，吓得冷冻者停止了咆哮。 “怎么样，索安师兄？我的学生虽然有点严苛了，想得也不够全面，十万冷冻人，那家实验室养的起？不过他的用心是好的，是为了整个星际社会的安稳团结啊！” “尤其他对冷冻人心性的质疑，也是不无道理！你我都看过末世资料，实话，真真是人间炼狱，不然人类也不至于抛弃母星，被迫移民星际了。这些冷冻人，是不可以随随便便放出去的，谁知道他们精神是否正常？万一杀人成瘾，又救治不及时，岂不是害了别人？” 索安明白了，阿什利要是不弄出点什么事情来，大约是不会轻易罢手的。于是微微颔首， “哈尔邦同学的建议，破有意义。我决定，以阿尔法最高长官的名义，对所有冷冻人进行催眠，然后在每个人的案宗上详细记录对方在末世生活情况。等到这些资料经过专家评审，再做决定。” 阿什利带头鼓掌，“索安师兄，果然公正公允！” 索安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芸熙面前，“14号林恬儿，刚刚你，你的通用语是学自你的老师？而你自称，你的老师是通用语的发明人？” 芸熙还是那副悲伤模样，点点头。 “好，就从你开始吧。” 他主动推着轮椅，带着芸熙离开大厅，打算坐电梯到三层的冥想室——足够安全且安静。 “等一下，索安师兄。虽然你是精神系异能大师，但我认为催眠之后，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在。我也是为了你好。省得有人觉得你公器私用，或者以权谋私之类……” 索安回头盯了一眼阿什利，礼貌性的点下头，“多谢关心了。我会请直播V在角落录下的。出于个人私隐，这部分内容将不会公布。” 光明正大带着芸熙离开所有人的视线，并且！有机会私下和芸熙交流，索安的心忍不住噗通噗通直跳。他表面还装着冷静严肃模样，其实早就开始紧张发慌了。 幸好他的伪装技术十分高超。 最想挑刺的阿什利也没看出什么异样。其他人更是找不出异常，最多觉得这伙学生，真是唯恐下不乱！什么时候能送走哦！ …… 冥想室是专用的，只有一定等级的人才能进入。任何人在冥想的时候，都不希望被外人打扰，哪怕发生地震火灾。所以这座冥想室的建筑材料，十分的牢固可靠。西北还设置了特殊防火防水通道，必要时能逃生。 此外，这间冥想室只能用豪华形容，高大的落地窗，有三层窗帘，半光、半暗、全暗，任君选择。舒适的沙发和床榻，灯具也是别具匠心，精致极了。 两个直播蜜蜂被索安下了命令，只能待在窗帘后、灯具内里，能拍个模模糊糊，听些声音就够了。精神系异能需要动用特殊的手势，以及种种暗示，怎么能被人学了去？ 用这种理由，蜜蜂们当然不好意思坚持了。事实上，能从诸多蜜蜂中挑选出来，被准许拍摄催眠冷冻人的一幕，他们很感激了。 芸熙被带到冥想室，仍旧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整个民族都消失的打击，让她对外界的反应非常迟钝。她怀疑自己，怀疑人生，怀疑生存的价值，怀疑一切…… 从今后，你要为什么活呢？单纯的为活而活吗？哪有什么意思？ 她很痛苦。 如果时间倒流，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同意加什么什么冷冻计划！活到一千年后，知道这种消息，还不如当初死了呢！ 她丝毫不知，对面的索安，呼吸急促，指尖微微发抖——这是第一次没有任何外人的干扰，他正对着的，可是唯一存活的十大！ 心跳如擂鼓，身体一阵阵酥麻！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正进入人生一个崭新的阶段。 从前的索安，现在的索安！ 再也不会犹豫不决，不会后悔六岁那年做出的决定！ 他很幸福，也很快乐！ “14好，我可以叫你林恬儿吗？” 芸熙点头。 “你的心情似乎不好。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芸熙抬起头，麻木的，“带我来这里，不是要催眠？” “是，没错。”索安笑得格外清爽，仿佛那个仁心仁术的医生又回来了，“可是我个人，不大喜欢用催眠的手法。我更喜欢面对面的交谈。” “对于末世，我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评断什么。毕竟，我没经历过。我的看法是，人在极端环境下，做出的种种选择未必是出于真心。都过了一千年，什么不能放下呢？我加入冷冻计划始，就觉得冷冻人很难得，他们有第二次机会。” “不管是重刑犯也好，还是无辜受罪的人也好。在星际时代，他们有第二次重新活过的机会。纠缠着过去发生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还是有不少的人对冷冻人的过去，心理有疑惑，有担忧，相信这一点都能理解。林恬儿，我知道你很思念过去，这些郁郁寡欢的。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当成老朋友。你我今在这里的话，受法律保护，不会泄露。” 第三十六章 反抗开始 芸熙捂着眼睛，两行热泪不知不觉的滚落。她的肩膀不断耸动着，那副无助而悲伤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个脆弱单薄的普通女孩。 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索安可能会认为，对方只是来“卖惨”的，用楚楚可怜的外表，换取他的同情，他的援手。 可，这一位可是十大啊！ 改变人类历史的十大超凡者！何为超凡者？各个身负超阶异能，呼风唤雨、挥斥方遒、顶立地！跺跺脚，一方土地都要乱颤的大人物！ 和当今国会凭靠家族势力、政治手腕等爬上高位的绝然不同，他们可都是自身无比强大，能带领人类闯出母星的超出凡俗界限的佼佼者！人类进化史上最璀璨的篇章！ 幼年就翻看过无数记录十大生平书册的索安，不相信以超凡者的骄傲，会做博取别人同情的事情，太L了！更何况陈芸熙是出了名的“春风化雨”，手腕柔和，亲和力强，和其他超凡者的关系都不差。 总不能是靠装柔弱，装出来的吧？如果是，可不把超凡者都当成了傻子？ 历史上超凡者之间的战斗，有很多记载的。唯独有关陈芸熙的没有。两个原因，要么陈芸熙美貌到所有人都是她裙下之臣，要么她情商超高，总能服不同势力的超凡者，与她合作。 就目前来看，第二种的可能性偏高。 索安还在不停思索，对面芸熙已经忍不住泪眼朦胧，开始述她的家乡，她的祖国，她的民族。她的痛苦积压的太久，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族人代表什么？代表同源同种，同一个祖先，同一种骄傲。他们和你同一种语言，你一个梗，有人听到，会立刻哈哈大笑。你骂人不露脏字，有人和你会心一笑。祖国那般大，可能每一地的风俗不尽相同，但到了每年的除夕、端午、中秋，都知道这意味什么。该放鞭炮放鞭炮，该聚餐聚餐。 失去了所有族人，芸熙都不敢想象，普之大，再也找不到一个能han语的人，能跟她道一声过年快乐、端午安康，是一种什么感觉。 中秋节她看着月亮，也不会有人理解她所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是什么意思。 她被抛弃在星际时代了。 怀念的口子一打开，就刹不住了。芸熙不停的述，她生活过的城市多么安宁美好，她的族人多么努力奋斗，她的祖国多么繁荣昌盛。大到国家边界纷争，道街知巷闻，想到哪里哪里，淋漓尽致的发泄出来。 整整三个时，索安的表情从严肃变为哀悯，从哀悯变成同情，从同情变成若有所思。 到最后，他发现之前所有看过的记录，都是肤浅的。外号空间撕裂者，被称为十大超凡的陈芸熙，哭得像个孩子，因为失去了所有吗？ 原来她从前的强大，无所畏惧，数次处在被丧尸包围的环境中突围而出，不畏惧任何艰难险阻……的美誉，只是因为她太热爱的她的祖国，热爱她的家园。她顽强，她勇敢，她坚信着人类早晚会胜利，然后重新建造自己的家园。 而如今，她的族人都已经消散了。她梦想中的家园，已经无人建造了。她就好像失去了船舵的船，孤苦无依，不知何去何从了！ 原来她的族人，是她全部奋斗的源泉！ 索安不知道什么是好。他知道有人奋斗，为了光宗耀祖，有的为了名利地位，有的为了美人和酒，也有为了流芳百世。却没见过一个人，是为了带领族人奔向幸福新生活…… 拍了拍痛哭到失声的芸熙，见她疲倦的合上眼睛，只好轻轻的，“睡吧，睡吧。活着，本不容易。” 等芸熙睡着了，他想了想，招来两只蜜蜂。 “我没有使用催眠，原则上同意你们把直播内容同步到直播V上，只是，我想剪辑下，把当中关于我的内容，和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删减，内容充实有料，也不会让人看得晕晕欲睡。” 两只蜜蜂“叮”弹出一条信息到索安的腕表上。索安低头看了一眼，“什么，你们自己只在窗帘后、灯具后，没拍摄到正面孔？原来你们没有利用沙发背后的镜子？最后问一次，是按我的做呢，还是永远别想将刚才的内容播放出来？” 蜜蜂没了退路，只好交出所有视频。 索安是精神系异能大师，刚刚的谈论都在他脑中保存着，拿到视频该保存什么，该删除什么，刷刷刷，一分钟搞定，精确到秒。 三个时的思念故国，变成四十五分钟。 蜜蜂智能的检索一番，发现删除的内容好多是14号话中间停顿下来，拭泪，少数惨杂着索安淡漠的声音，没什么关键的，答应了条件。 两分钟后，视频上传到网上。 一直关注网上信息的胖子苦艾，却没第一时间发现。确切的，在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谁还管网上的八卦呢？ 由于冥想室的特殊构造，防火防震，当然也防噪音干扰了。除了主动开门，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里面的人，也就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还是要从哈尔邦发表了过激言论开始。 他把冷冻人看成犯罪，参加冷冻计划是“逃避责任”，是“以别人的牺牲换取自己生存”。不可否认，也许有一部分人自私自利，是这样的，但第二批的冷冻着，有话要！ 他们不仅不是罪犯，还是各自的国家挑选出来的，被称之为“火种”的希望。他们没有主动选择冷冻，而是迫于形势，要为人类的繁衍延续活下去！当时谁知道人类最终星际移民，还成功了呢？万一丧尸胜利，人类可是有灭族的危险！ 为了全人类，泪别亲属，忍辱负重，这行为不崇高吗？凭什么被指责？ 很多关键信息被隐藏的第二批冷冻者，其实有好几个都是异能觉醒了。他们怎么可能接受无端的指责！并许可别人形容他们“体质孱弱、智商堪忧’？ 芸熙跟着索安去“催眠”的五个时之内，他们同一利益，又是经历过末世战争，眼神一对，就知道该做什么。 有人假装使用翻译器，和科研人员套近乎。有人对艾丽斯等露出笑容，还有愤愤不平和哈尔邦套话，看外界对冷冻人的态度的。 没过多久，他们就得到信息如下： 一，阿尔法是资源匮乏星球，科研所在这里投资不少。怎么回本？靠冷冻人身上的健康基因，研究星际社会横行的基因病。 目前无进展，不过已经找到一条致富道路——贩卖卵子。相信不久后，精子也不会漏下的。 二，他们不是最早苏醒的冷冻者，前面有过两次唤醒，一次死亡率100%，一次死亡70%。不敢深究里面原因。 三，冷冻人无人权。植入芯片，得好听是开启星际时代的篇章，其实大家都被监控起来了。随便一个学生就敢指着鼻子“你是罪犯”，外界会怎么看待？ 所以冷冻人在星际世界，并不受欢迎。 一边要着冷冻人的基因治病，一边还谩骂冷冻人。到底谁欠谁的？ 本来都是经历大灾大难的，活着就该庆幸了，夺取自由可以慢慢来。可是，当福莱辛格，听一个学生嘀咕，“这个人长得和八号有点像”，他忍不住了。 颤抖的在网上查询，很快查到了八号：第一批冷冻人，代号雕塑，真名是戴维辛格。已死于阿尔法恐怖袭击中。 两个辛格！ 他们是亲兄弟！ 这个打击不得了，本来可以在星际团圆的哥哥弟弟，居然一生一死？一瞬间，好像给了你全世界，再下一瞬，把什么都拿走了！ 他的生无可恋，和芸熙差不多。 只不过芸熙不知道找谁去报复，福莱辛格知道。他用了两个时，慢慢的查到袭击的情形，并确定红头发女孩莉莉安，本可以保护他的兄长！ 莉莉安和阿什利都是火系异能，不是弱者。而且星际人体质很好，学生也能和母星的成年人相比。种种因素加在一起福莱辛格，当然不会认为莉莉安无需负责！。 她是联络人，事故发生时也不需要她舍生忘死，只要推一下他哥哥，躲过石块就行了。可她没有。 她现在笑嘻嘻的和9号樱花话，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信心，“我会让你成为最光彩的冷冻人，你一定比14号更受欢迎！” 这么肤浅、虚荣的女人！ 福莱辛格恨得死死咬住牙。 他不想忍了，同伴们也觉得，忍了太久，不想再看哈尔邦居高临下，那傲慢的神态。 获得武器，这是末世生存的一大技能。孩子都知道拿起扳手保护自己。北冰城里这么大，他们四处转了一转，拆拆装装，得到各种武器，以及研究人员用的液氮一瓶。 液氮这种的东西，原本是用来帮助冷冻人处于超低温的状态。现在他们再次用上，直接泼到莉莉安身上！ “该死的，我哥哥不能白死！该你付出代价了！” 莉莉安慌乱之中火焰乱发，一个冷冻者把哈尔邦推上去，顿时头发衣服烧起来了。 苦艾当时离哈尔邦比较近，差点也挨到，连滚带爬跑远了。 冷冻人愤怒之后的报复，开始了。 他们用实力证明，尽管沉睡千年，他们还是和丧尸斗得旗鼓相当的战士。 第三十七章 血的教训 “啊，救命！” 疯狂的一幕在上演。 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使劲吃奶力气逃到安全级别高的实验室，瑟瑟发抖的躲在桌子下面。怎么也没想到，先前安静听话的冷冻人们，爆发起来竟是这般血腥残忍！ 负责驻守阿尔法的安保人员，他们不可以逃避，只能端着镭射枪，绕着科研所上下行动，一面大声吼叫，一面示威式的威胁。 一队队看似武装厉害，其实他们不敢开枪。 职责手册上清清楚楚，优先保护冷冻人——这是阿尔法存在的意义。其次才是保护科研人员。镭射枪是配发对待外部人的，一开一个死，怎么敢对准冷冻人哦？ 杀死了冷冻人，他们不但没有功劳，还要背上无期刑罚！ “怎么会这样？闹得这么大！” “冷冻人不是体质孱弱吗？怎么厉害的要命？” “快和索安大人联系！” “索安大人在做催眠治疗……” “该死的！” 哈尔邦被救出来后，头发烧光了，半张脸烧的变形，肌肤表面都是红肿的水泡，连眼睛也烧得凸出来，毁容毁得不轻。他没有死，呼着热气，叫同伴帮他摄录， “我不去治疗仓！我要保留这张脸，证明我的话一点也没有错！冷冻人都是罪犯，罪大恶极！必须严格控制起来！” “怎么可以放纵他们融入星际社会，给社会带来不安定？最好是研究价值没了之后，流放到边缘星球，自生自灭……” 苦艾非常苦恼，他拉了一把哈尔邦，“你被烧，都是莉莉安的异能火焰啊。她是艾美家族的女儿，火焰特性很难扑灭。要不是艾丽斯帮你，可能你会被活活烧死。” 哈尔邦愤怒的咆哮，“莉莉安怎么可能对我释放异能？还不是冷冻人害了她——她现在怎么样？救下来了吗？” 玄心月淡淡瞥了一眼苦艾，苦艾瑟瑟的抖了一下，“救是救下来了，不过液氮的侵害你知道的，非常可怕，半个身体都僵硬了，没有知觉。艾丽斯是冰雪异能，不敢用，用了只会雪上加霜，而我，本领低微……帮不上。” “该死的，你有什么用？真不知道你混在我们中间，到底干什么来的？”哈尔邦口不择言，痛骂苦艾。 没想到平日里笑呵呵的苦艾，这会儿也不干了，“你凭什么骂人啊？我好心过来帮你，你倒是骂我！今这次冷冻人暴乱，也是你引发的！好端端写什么‘末世人性黑暗’，我看你才是真黑暗！要不是你指着别人鼻子，骂人家是罪犯，还非人家杀人吃过人肉，怎么会变成这样？” 苦艾完，狠狠的一甩手，“我不管你了，你去不去冷冻仓，丑的是你自己。我管得着吗？反正我本领低微，动乱之中能顾得了自己就很好了。” 他跟上玄心月的步伐，离哈尔邦远远的。走了十几米，还能听到哈尔邦的叫骂声音。 玄心月当初的自我介绍，父母是民俗方面的专家，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他也是密纹学的传人。 密纹学是“神秘学”的一种，和异能一样，都是人类在末世时期自我觉醒的特殊技能。很难评价两种技能，到底谁高谁低，普遍来，异能者更强大，威力更强。但如果一个异能者悄无声息的死了，恐怕只有一种可能，得罪了某个神秘学者。 苦艾早就发现玄心月的特殊之处，平时他跟着哈尔邦，的确，哈尔邦是同学之中最优秀的。但今，一发现玄心月有离开哈尔邦的架势，他立刻做出选择，跟上了玄心月。 两人慢条斯理的走着，一会儿东转转，一会儿掉头往西，总之，没碰到一个发疯的冷冻人。 大约过了一个时，玄心月的鼻尖冒出了汗珠，脸上却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刚刚……你都录下来了吗？” “诶，你是，我们行走的路线？” 玄心月没话，苦艾绞尽脑汁，“难道，是哈尔邦的样子？” “嗯，可以放到网上。” “啊？”苦艾讨厌哈尔邦把他当成狗腿，随便呵斥，可上传网上，岂不是和哈尔邦结下大仇？ “不是他让你录的吗？”玄心月提醒道。看在苦艾识时务的面子上，他多了两句，“这是第三次冷冻人发生意外了，索安大人的压力不轻啊。话他是所有人中，最希望冷冻人安好无损的，可惜次次失望。” 失望还不算什么，怕就怕这次暴动也算在索安大人头上。他有什么错？还不是哈尔邦和阿什利老师在背后撺掇的？ 苦艾明白了，立刻在腕表上指指点点，因为有特殊账号，审核都更快，三十秒内就上传成功了。 即便有延迟，一分钟后，在网上浏览信息的都能看到阿尔法的现状——冷冻人暴动！ 冷冻人不是特别虚弱吗？怎么暴动得起来？ 就算恢复了，他们难道傻？短期内控制了北冰城，不怕星际舰队过去吗？他们知不知道，星际军队有多么厉害？ 视频经过剪辑，顺序是目前的暴动状态，然后调转镜头，播的是先前植入芯片、哈尔邦质疑、索安不得不答应对冷冻人进行催眠的要求。 “，那是哪里来的子，当面就不留情的指责人？他有什么根据吗？凭什么这么？” “肯定是鹰派那些人教导出来的，把冷冻人当成危险分子了。” “你们看到他被火焰灼伤的画面了吗？反正我一点没觉得可怜。” “还有他后面骂胖子的，听了我就想到两个字：活该！人家帮他救他，他就是这么回报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不知道感恩，把人家的帮助当成理所当然。自高自大，习惯了自我中心！真是讨厌！” 网这个论坛，都是匿名的，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表言论。要是公开ID，大家还怕哈尔邦背后有什么了不起的势力，不敢表达意见呢。 玄心月满意的看着舆论的方向，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苦艾擦了一把汗，心想，看来哈尔邦之前傲慢，暗地里不知得罪了不少人啊。看来这一步“落井下石”，他没走错。 只是原先打算吵闹一下，让哈尔邦知道他不是没脾气，现在视频一发，估计要成为敌人了。 敌人就敌人，谁怕谁！ 动乱接近一个时，船长哈特和他的老婆女暴龙，梅歇尔，申请三次终于上司命令，正式加入代号为“平和”的行动。 他们携带的枪支，换成麻醉弹，遇到一个冷冻人，开枪射击，麻醉弹最多让人麻醉，失去身体的控制权，不会致人死地。 当他们彻底控制全场后，索安那边才结束。当他走出冥想室的时候，差点不敢相信，短短几个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来人，报告状况！” “是，索安大人！一个时前，冷冻人福莱辛格发现他的哥哥，死亡于上次恐怖袭击。他联络了其他冷冻人，展开了一次报复行动。” “伤亡情况！” “科研人员轻伤四人，另外有十二人下落不明。” “失踪了？”北冰城能有多大，冷冻人不懂驾驶，不会开车离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 “派一对人，去底下冷冻广场。” “是！” “继续，除了科研人员，其他人呢？” “有四名学生在报复行动中，受到重伤。十九人轻伤，还有两个安保军人，牺牲了。” 索安紧紧皱着眉，“为牺牲人员准备好送别仪式。另外伤者检查身体，该进治疗仓的，进治疗仓。费用先从我的账号里出。” “可是索安大人，这并不是您的过错！” 索安摆摆手，“以后再吧。” 他的脚步有点沉重，敏锐如他，在下属寥寥几句的报告中，似乎听到了一股力量在针对他。不然，区区几个时，怎么就能造成暴动？冷冻人用什么武器，杀害的安保？还死了两个？ 要知道，所有阿尔法的驻守人员，可都是前线士兵，正面和虫族战斗过的！ 阿尔法目前还是军事管制期间，作为最高责任人，他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罪责了。 逃不过，那就不逃！主动认罪！ 索安心中快速思考，他可以离开阿尔法，甚至永远不碰冷冻计划，陈芸熙都已经醒来了，只要她安好无事，他彻底脱离又有什么不可以？ 只是，怎么也不能让人发现他对陈芸熙的在意…… 那将会竹篮打水，一切都成了空谈！ “冷冻者们，无论你们处在什么地方，请立刻到大厅中。我是阿尔法最高指挥官，索安库里。” “我是星际‘唤醒计划’的推动人之一。从十年前，就开始致力让冷冻人苏醒，重新生活在星际社会中。我以我的人格对你们发誓，将会和平处理这次动乱。因为，无论是你们，还是所有科研人员，都是人类的宝贵财富。” “你们有什么委屈不满，可以提出要求。杀人可以解决问题吗？现在已经不是末世了，阿尔法也不是孤单星球，这里缺少物资，一切都只靠外界运输。我可以很负责的，即便你们掌控了这座星球，也是没用的。只要运输舰不过来，大家都只有等死。” “想想你们背负了多少。想想底下还有多少冷冻人在等待！这一切，值得吗？可以用和平手段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针锋相对、鲜血淋漓？” 第三十八章 临时监护 星历光辉纪年，九三六年八月四日。 因“冷冻计划”而受到关注的阿尔法，爆发了一次规模的动乱，以最伤亡——两人死亡，二十余人受伤的代价，形成一次大思潮，席卷了整个星际社会。 人们纷纷在网上发表议论，冷冻人是不是性自私冷血？在末世杀红了眼，对唤醒他们的恩人不仅不知感激，还会恩将仇报？将来呢，将来适应不了时代，会不会堕落，以致成为社会毒瘤？ 鹰派的人坚持这种看法，将“罪犯理论”挖掘扩散，似乎每一个冷冻人背后，都有一个见不得人的故事。并呼唤星际人类，切记要心谨慎，对冷冻人防范不能放松。最好是修建类似监狱的地方，让他们不能出来害人。 幸好玄心月是神秘学传人，有所预料，在动乱结束之前，就让苦艾放出了当时的视频。 有哈尔邦的恶意挑衅，有莉莉安的见死不救，连之前给芸熙输性激素的事情，都公开了，很多人不由质疑：冷冻人所承受的，是不是太令人心寒了？ 这种看法，在国会派遣议员前往阿尔法的一内，成为公认的事实。那位议员一到达，就宣布结束军事管制，索安库里卸任最高指挥官，于三日内回首都星述职——的好听，其实就是让索安把动乱的黑锅，背了。 谁让他巧不巧的，在关键时刻进了冥想室？还一呆几个时？不罚他，罚谁？ 什么？他也是无奈，被阿什利和哈尔邦联手挤兑的？这话着不可笑吗？那两位可是才来阿尔法不久的，即便背后有些能量，可当时阿尔法施行了军事管制！索安就是不听，谁能拿他怎样？ 事后怎么评都可以，反正索安似乎逃不过这一栽赃了。他是“冷冻计划”中最坚定的“温和派”，主张和冷冻人和平共处。动乱发生后，也是他主动开启谈判，负责受伤人员的治疗，用真诚感动了冷冻人，结束了动乱。 他现在调走，谁来接任？ 阿什利笑眯眯的站上前台，对所有人微笑。有什么办法呢，身后的议员大人就是她亲爸爸啊。有这么深厚的背景，宣布加入冷冻计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对于之前牺牲的人员，我只有一句，很遗憾。很遗憾他们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杀人，这是一种罪行！肆意夺走别人的生命，不尊重生命，别人的，还有自己的。拜托，已经是星际社会了，不是末世喊打喊杀，什么食物衣物，都是靠杀人抢夺的。星际社会没有乞丐，只要你是联邦公民，都不愁吃穿。我主管阿尔法之后，希望能改变这种现状。大家有什么需求，公开的出来，不许背着我搞动作！否则一旦被我发现，哼哼！” 议员大人，满意的看着女儿侃侃而谈，笑容美好又纯真，气质干净爽利，心理的骄傲就别提了。 可惜，就在这时，福莱辛格打算破坏这一父女和睦的画面。他张开手臂，大声疾呼，“我不是杀人犯。我只是报仇”从三层一落而下，当场摔得脑浆迸裂。 “为了自由！” 又一个人紧跟着，摔得脖颈一歪。 “不自由，毋宁死！” 一人一句遗言。 “哈哈，死就死啦，老子早不想活了！” “千年后的星际时代……也不过如此！” 阿什利彻底呆住了，都忘记下令阻止冷冻人一个个跳楼。等她反应过来，派去的安保人员看着一心寻死的冷冻人，竟然不敢上前。 那是多么疯狂的眼睛啊，困兽一样，比当日动乱还可怕。当日他们还有斗争的勇气，现在，被剥夺了所有希望，完全没有生存的意志。 “想把老子将家畜豢养？做梦！” “对生活，我毫无留恋。” 阿什利本来精心准备的上台演，就这样草草结束。惊慌失措的人们还没意识到，蜜蜂如实记录了一切，并同步转播到网上。 有人开始总结：十六人自杀。几年前的冷冻计划，以全体自杀为结束。然后今年，第一批冷冻计划，唤醒二十人，非正常死亡十四人。第二批唤醒四十人，非正常死亡十六人。 目前为止，还存活的冷冻人，只剩下三十人了。 是不是次次唤醒冷冻人，都要死上一半？ 如果是医疗手段过失，折损了还好。下次注意就是了。可冷冻人一次次自杀，真的是他们心理承受能力太弱？还是某些人员态度苛刻，或是政策出现问题？ 总之，值得反思。 …… “呜呜，爹爹，我不想坐牢，不想坐牢啊！凭什么啊，我就是站在台上了几句话，就要为十六条人命负责？明明他们是自杀的！对了，是索安师兄，之前都是他指挥的，如果不是他在动乱时跑去什么冥想室，也不会闹到现在不可收拾！” 阿什利对议员哭诉。 议员阿贝茨嘴角的一朵赘肉抖动着，鱼泡眼紧紧盯着索安。索安已经换下了黑色军装，换了一套常服，休闲的灰色夹克，里面是纯蓝的毛衣。配上他宛若星辰大海的眼睛，整个人的气质好极了，丝毫没有即将受审判的阴霾。 他站定了，对议员大人的“眼神攻击”，毫不退让，“动乱发生之后、我卸任之前的两内，怎么没人自杀？” 又冲阿什利微微一笑，“我之前许诺的‘既往不咎’‘重头开始’‘戮力合作’，师妹似乎都没放在心上。一上台，就开口杀人，闭口罪行的，好像忘记动乱的源头，就是你的学生无端指责了？” 阿什利哽咽着，“哈尔邦受了重伤，全身50%烧伤，都毁容了。师兄你怎么还好意思责怪他？他只是个孩子啊！” “的确是个孩子，年纪就深得‘鹰派’精髓，长大了必然是党魁一类的大人物啊。阿什利你能带出这么‘优秀’的学生，将来也必定深受益处。看来我是不用为你担心了。” 他站起来，对议员阿贝茨点点头，“有劳议员传达国会命令了。我会乘坐下一班的飞船离开阿尔法……也许此生都不会返回。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们了。” 他的仪态礼貌恭敬，他的言辞婉转周到，找不到任何可以攻击的借口。阿贝茨很想违反国会命令，把索安留下，先解决了烂摊子再。 可发现竟然无懈可击！ 不可以！他的女儿怎么可以为十六条冷冻人的性命，背上责任！那会毁了女儿！ 索安留不下，那么，刚刚他话中的意思，似乎可以反着听。哈尔邦，只有他了！ 虽然年纪，可那三万字精彩的论文，一定会掀起滔巨浪。先把水弄混再。要么引导冷冻人都是“罪人”，将十六条冷冻人的性命大事化、事化了。 要么批判“罪人”，把罪行都推到哈尔邦身上。他是才学生，阿什利是受了他的影响。 不提议员如何挽救女儿的前程，“太阳菊”另一位乘客梅歇尔，和丈夫哈特找到了14号房间，与芸熙进入了一番密谈。 无非是一场交易。 一个提供资金，或者满足其他范围内的要求。一个出卖卵子——反正女人每个月都会有的，不用上也会自然流失掉。本质来，不会损失任何东西。 “你在挽救一个家庭。”哈特恳切的。 女暴龙这次不能满意而归，肯定要和他离婚。星际时代的婚姻制度，其实就靠两个人的操守和婚姻观念。 你把结婚当回事，那就是白首到老的终身制契约。不当一回事，那就各过各的。没谁必须为谁付出，也没有谁必须为另个奉献。 很长一段时间，为了人类基因的优化度，都是网审核基因后自动配对。男男女女们，得到一个地址，去见一个异性，完成为人类繁衍的义务后，就彻底自由了。 对了，星际时代，早发明了解放女人的“人造子宫”，没有十月怀胎，也什么孕吐、肥胖、抽筋、生产，都是人工合成受精卵。 健康的男性和女性，提供了三到五个受精卵，基本婚姻的目的就达成了。后续受精卵会在人造子宫内发育成人，然后在联邦保育所一类的统一抚养孩童的机构，长大，接受教育。 对于这些孩子来，父母只是基因的提供者，是每个人背景资料的特殊名字，此外，就没有其他了。骨肉亲情？这种东西不存在的，谁也不知道受精卵经历了什么，置换了多少人的基因？ 只有少数人还坚持抚养自己的孩子，过“老式家庭”生活。 “我和我的妻子都没忘记，时候被父母疼爱的感觉。虽然在保育所长大，可我们向往的是家庭生活，也希望享受家庭温暖。我们会对自己的孩子好的，竭尽可能的好！” 芸熙厌恶被人当成傻子，不一声就给她打性激素，逼迫她贡献卵子。如果用这种手段，她一辈子都不可能答应。 但一对夫妻求上门，诚恳的表示需要孩子，希望家庭完整。冷冻人那么多，他们就看上了林恬儿的外表，觉得好看，舒服。只要孩子健康，不在乎是不是有异能。 事实上他们早就做好打算了，孩子出现的各种可能性都有应对的办法，不是心血来潮。他们很认真。 对这样的夫妻，是否愿意捐赠一个卵子呢？ 芸熙犹豫了。 女暴龙让哈特离开一会儿，对芸熙明了关键原因——原来哈特的基因没什么大问题，相反，他们女孩奈奈的先基因病，是她携带的。只是她赋异能，将这种患病基因压住了，外表才没什么异常。 如今，她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只有一个办法：将自己之前保存好的卵子中线粒体，全部取出，代换以芸熙卵子中的线粒体。之后和丈夫的精子汇合，形成一颗受精卵。 等受精卵发育成熟，将会有三个人的基因，也是梅歇尔的孩子。同时，不会患病。 简单的，梅歇尔要的不是卵子，而是卵子里的线粒体。 芸熙思考很久，答应了，只提出一个要求，希望梅歇尔不要人造子宫培育孩子，自己怀孕！ 她已经看出，哈特很爱妻子，其次才是孩子。而梅歇尔，现在母爱勃发，万一受精卵出了点什么事情，发育的情况和预期不一样，为了止损打算放弃怎么办？ 只有怀孕，十月怀胎，母亲对孩子的爱自然而然就产生了。相信到那时，即便孩子有什么问题，梅歇尔也不会轻易放弃。 就像奈奈一样。 芸熙不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都在索安的算计之内。也是他，对好友哈特提供了“坦诚求助”的建议。威逼只能让人反感，而示弱、恳求，反而容易让人产生同情，达成目的的可能性增加。 对于怀孕的要求，梅歇尔痛快的答应了。既然想当一个母亲，自然要从头到尾感受母亲的感觉了。她不知道，自己也落入索安的算计之内。 14号的体质本来就弱，现在取出的卵子，质量肯定不行啊。那怎么提高质量呢，当然是休养身体，愉悦身心，保持在最佳状态了。 那么刚刚发生自杀事件的阿尔法，适合吗？别提一年几次飓风期，就这里越来越不受控的气氛，也让人担心啊。 哈特和梅歇尔夫妻联手，用这次解决冷冻人动乱的功劳，换取14号林恬儿的临时监护权。 一是功劳足够，二是人家迫切的需要继承人。之前的报告打给军方，报给科学院，不知道有多少回了！批驳回来？让两个为联邦立下大功，同时都是异能者的军人，没有继承家业的孩子？ 谁在不予批准的文件上签字，妥妥就是两人的终身仇敌。 科学院和军方，似乎都不想做恶人。让夫妻两人签署了一大堆资料文件后，最终同意了林恬儿的三个月临时监护权，转移到两夫妻身上。 至于三个月后，按正常手续自然是回到阿尔法，接受冷冻人统一管理了。但那种情况，索安会眼睁睁看着发生么？ 就是现在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的芸熙，也不会答应啊！ 第三十九章 火烤乌鱼子 14号的房间空出来了，整洁干净。属于芸熙的东西，只有几封书信，还有科研所赠送的一套防护服而已。艾丽斯依依不舍， “你真的要走吗？” “是啊。难得有机会离开，我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安装芯片后，芸熙也能时不时的上网浏览各种信息，对于大思潮的辩论也有关注。若是鹰派的人占据上风，只怕她这辈子作为冷冻人，都不可能离开阿尔法了。 这怎么能接受呢？ 她不想永远当成实验品，被关起来啊。 那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起来，这也是她同意帮助梅歇尔的原因。 梅歇尔气质不凡，身手利落，背景资料公开写着，联邦唯一的女子独立队成员。这支神奇的队伍，99%都是女性异能者组成，关系网遍布整个星际。 看完之后，她就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在不显露任何异能的情况下，光明正大的离开阿尔法。 甚至成为整个星际针对冷冻人的遮大网中，唯一悠悠然逃出来的鱼。融入星际社会，最终靠的还是自己啊。 别她为什么只想着自己逃走，而不是帮助其他冷冻人，她和那些人什么关系呢？都不认得！要是所有冷冻人都面临生命危险，不定她还会考虑一下。 可现在，阿尔法重重保护，都是为了冷冻人，她为什么要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呢？ 艾丽斯的神情有些悲伤， “可是那个梅歇尔和哈特，都是军方的人，特别粗鲁，万一虐待你，你怎么办？你的监护权在他们手里！” “呵呵，艾丽斯你想太多了。就算我离开了阿尔法，我也是在网监控下啊。”芸熙指着自己崭新的腕表，意有所指的一笑， “再我在网上还有点名气，虽然9号，51号的出现已经分薄了我的存在感，可‘深海探测会’‘十大超凡者研究会’还是看好我的，同意派遣蜜蜂跟着我，随时随地。梅歇尔又不傻，怎么会欺负我，让整个星际都知道呢？放心吧，我没事的。” 艾丽斯还是担忧，可随着梅歇尔态度强势的和阿什利交涉，不容反驳的拿走了芸熙的监护权，一切都成了定局。她没有办法，只能同样向科研所申请。 同样申请离开的，还有香浓，以及四个“精英”学生。 “你们存心和我作对！” 愤怒的阿什利，差点指着几人的鼻子叫骂。 香浓委屈不已，“我最好的朋友莉莉安，受了重伤，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最厉害的艾丽斯，也要离开了。她一走，我连找人帮忙，都不知道找谁！那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反正我是一定要走的。” “就是啊。阿尔法已经不是军事管制了，我们又不是犯人，想走还不能走吗？” “我搞定不了梅歇尔那个女暴龙，还对付不了你们几个菜头？想都别想！”阿什利刚恶狠狠的放话，就接到她父亲的信息，让她给精英学生们放行。 “乖女儿，这几个孩子家长给我留言了，没必要得罪人。再，你不是有学生在吗，用不着他们了。” “可是爹地，你忘记第二批冷冻人，失踪在冷冻广场的那些，都干了什么？他们打开了整整一百个冷冻仓！我现在加班加点，让技术人员制造人造血浆！生怕不够让冷冻人死掉！等他们全醒了，事情只会乘以十倍的增加！” 议员那边略一沉思，“情况我已经向国会反映了，放心，你再坚持几。几之后，人手就会到齐，物资也不会缺少，而且这次安保将由联邦军方的精锐组成。” 阿什利听完，心头的火才稍微减弱了些。她怒瞪一眼几个学生，“还不给我滚！” 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搭理她，快步离开了。收拾东西只用一刻钟，之后就整齐的站在哈特面前了。 “哈特船长，请帮忙捎带我们一程。” 带几个毛头，哈特是无所谓的，“好吧。我送你们到风系行星中转站，你们转程也行，联络家人接也可以。” “多谢船长啦！船票多少钱？” “不用了，带你们几个孩子，要什么钱？” 哈特摆摆手，表示不需要。 几个孩子都不是缺钱的，能用钱解决也不会吝啬。他们甚至想好了，两倍三倍都能接受。就是没想到，哈特一个子也不要。那怎么办？ 白白欠人人情吗？ 孩子……也是要脸的！ 香浓做代表了，送上一个透明包装袋，“那就多谢哈特叔叔您了。这是我朋友送我的礼物，之前尝了一下，能算是阿尔法的特产了，非常好吃。” 这个透明包装袋是真空包装，里面是一种食物，橙色发暗，闻不到任何气味。 哈特不以为意，“好，那我就收下了。” 他压根没当一回事，等见到梅歇尔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倒是梅歇尔这些和芸熙、艾丽斯打交道，一眼就认出了， “这不是乌鱼子吗？” “怎么，老婆你吃过？” “当然，艾丽斯那个气的，才给我一块，气死我了！” “这种东西……”哈特表示没见过，能好吃到哪里去？ “没见识过吧！”梅歇尔撕开包装袋，手掌微微一晃，火苗溢出，浅蓝色的火焰十分漂亮，“嗯，这个温度不够高。加强~再加强！” 抛起乌鱼子，猛烈的火龙对准一烤。正面一次，反面一次。等落下来，乌鱼子那香浓的气味便藏不住了。 哈特不断的耸着鼻子，“老婆，这味道，怎么会这么香啊！” 火烤乌鱼子，就是这么简单，一分钟要不了。全靠食材本身的鲜美。 两夫妻将乌鱼子切片，你一片，我一片，吃得精光。 吃完之后，还闭上眼睛，久久的回味。 “我没错吧，这个乌鱼子特别好吃！可惜艾丽斯都送人了，我也不好意思跟孩子要。”梅歇尔特别遗憾。 哈特皱眉，思索着什么，“老婆大人，你觉得这个乌鱼子能卖掉吗？” “嗯，什么意思？” “我是，这个东西，太好吃了！不管是做零食，还是当正餐，有它，简直让人口水直流。要是我们多带一些乌鱼子，能卖出去吗？” 梅歇尔眼睛发光，“当然能！就算卖不掉，自家留着吃也好。还能送人呢！我那些姐妹保证都喜欢！” 也不急着离开了，反正阿什利最喜欢挑刺，什么“太阳菊”飞船运货，里面的病菌检查不合格，还有宇宙射线防护不到位，巴拉巴拉，尽给人添堵。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多弄些乌鱼子。 “什么，季节过了，乌鱼子可能已经生出鱼了？”艾丽斯点头，“不过，我还有林恬儿做的熏鱼罐头，要嘛？” 梅歇尔试探性的吃了一口，立即点头，“要！多少都要！” 艾丽斯笑了笑，“那么，请问你愿意出价多少呢？” 梅歇尔不擅长经商，加上为了备孕，她和丈夫哈特留出的钱不打算动用。 “你想要多少？” “14号林恬儿是我的冷冻人，我想完成我的‘联络任务’，帮她适应星际时代后再离开。” “所以你想跟着我？” “对，三个月。你拥有三个月的监护权，我会一直跟在旁边，直到我认定她可以独立生活。” 梅歇尔笑了，她听出艾丽斯的话外意思。看来14号是不打算回阿尔法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对于她来，已经得到想要的了。 “成交！” 第四十章 第一个族人 “还有什么文件要签吗？”梅歇尔把厚厚一垛文件咚的一声，落在阿什利的办公桌上， “无菌仓准备好了，就在船长室的对面。隔绝宇宙射线的铅板也安装完毕。对了，我还请了两位科研人员，正好他们要返回科学院。我提供免费的食宿和船票，他们帮我负责14号一路的身体检测。各项数据每日都会按时传来，保证耽误不了你的研究大事。” 阿什利气鼓鼓的瞪着梅歇尔，眼中露出一丝无奈，似乎也意识到这种阻拦是无意义的。可她就是不爽，明明她已经成为阿尔法的最高指挥官了，所有人冷冻人都归她管。梅歇尔居然无视她，向上司打报告调人！ 要不给点颜色看看，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架在她脖子上了？愤愤的在文件的最下角签上名字，阿什利轻哼一声，“下不为例！” 梅歇尔挑了下眉梢，想些什么反击，不过忍住了，敷衍的笑了笑，利落的拿了“通行证”，掉头走人。 她的军衔不过是上尉，就算加上老公哈特，也不过是中校。联邦比他们夫妻厉害的人多的是，以为有个议员父亲，就了不起了，能在阿尔法肆意横行了？ 还真是幼稚呢。 等后期冷冻人基因一点点发掘起来，那些基因病家庭不疯狂才怪。像索安才是真聪明，宁可背点黑锅，也早点甩掉阿尔法责任人的身份——日后基因病患只会感谢他作为前驱，做出巨大的牺牲奉献。对阿什利，则是怨恨斥责她阻扰基因病人获得救治。 为什么梅歇尔这么快就能预测，阿什利未来的日子不好过？很简单啊，基因病成千上万种，科研所的人则是有限的，精力放在解决哪一种基因病上好呢？ 是先解决权贵家庭的呢，还是患病人数最多的？是救治病人垂危的呢，还是最先克制简单基因病？ 异能者的病情是不是要优先，不然虫族入侵了怎么办？ 女人的病症更要紧啊，不然以性染色体遗传的病症，每都在扩散。多一，都是对未来造成的损失。 梅歇尔只是随便想想，都觉得阿什利的屁股，简直是坐在火山上。还是时不时会喷发的那种，太可怕了。亏她还信心满满，觉得占据了什么好位置，未来会显耀得志。 摇摇头，也懒得理会这种人了。 既然拿到了“通行证”，就打算起飞“太阳菊”了。14号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保险起见，两个科研人员随身看护，并且还穿戴了严密的防护服，不和外界接触，以免被病菌侵染。 “其实不用这么心。我毕竟是从母星过来的，末世都经历了。什么病毒，比得上丧尸病毒呢？” “俗话心驶得万年船，我可不想出什么意外。14号，你就忍耐一下吧。也就一个月时间，等到了首都第五星，就好了。那里气候特别怡人，景色也棒，还没有伤害性强的病菌。我队长花费全部积蓄买下一栋别墅，还这是她人生做的最正确决定。我们可以在那边住上三个月，彻底调养一下你的身体。再也没有比首都六大行星，更适合人类生活的地方了。” 芸熙听着，眼神有点变化，不是为到达目的地后怎么生活，而是那句“心驶得万年船。” “你刚刚的那句‘俗语’，应该是化用我族的一句谚语。梅歇尔，你、你是听谁过的？” 星际人的脑域开发度极高，梅歇尔很快在记忆宫殿中翻找起来。因为她老公哈特就是飞船船长，这句话又涉及到“驾驶飞船”，印象非常深刻，十秒钟后，她眼睛一睁， “是之前同行的一位厨艺学院高材生！” “能帮我联系他一下吗？我只是、只是想知道族人的一些近况。虽然，他们可能不知何为‘汉’，何为‘炎黄’，可我还是想看看，是不是有懂得汉语的星际人。” “那你安心的等吧，这点要求，我还是办得到的。” 星际人来来去去，自由极了，不是至交好友，通讯号都没有，怎么联络？梅歇尔敢打包票，是因为这位高材生，也坐上了“太阳菊”。 在同一艘飞船上，自然有的是时间见面。但梅歇尔没有立刻安排，而是等飞船开了六七，看14号一个憋在房间里不能外出，实在到了忍耐极限，才通知芸熙， “人找到了。” “很是巧，上次飞行旅程彼此没有留下通讯号。只能通过飞行记录慢慢找。你也知道，在飞船飞行中，信号一来一回慢极了，等了好久才找到这个人的名字：阿葡。他现在也在飞船上。你现在要见他吗？” 芸熙点点头。 “好，稍微等一会儿，我准备好了防护服通知你。” 对于梅歇尔的解释，芸熙没有十分相信。因为她看的出来，梅歇尔对她身体健康的看重，远超精神方面的。如果不是她憋坏了，恐怕等到航程结束，才会让她和那位“阿葡”会面。 她没有将心理的不满露出来，表现得好像毫不知情。毕竟，人家到底是帮了她的，只是不是“第一时间”，存心让她担忧了几。 不知这个阿葡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长着星际大众脸，欧式脸庞啊？懂得谚语，那能汉语吗？ 芸熙知道自己很是期待，但硬生生压下去了。因为她知道，时代已经不同了。一千年啊，沧海桑田，世界，终究不会按照她想象的发展。 若是族人都欧化脸庞，一口通用语，和母星其他民族的人早就合为一体，不分彼此，都是最纯碎不过的星际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可芸熙万万没想到，当她穿着防护服走到飞船餐厅的时候，阿葡穿着白色的厨师袍，带着高高的帽子，看不出发色，但眼珠是灰黑色的，脸庞偏向立体，但也有汉族的影子。站在厨师台后，冲着她直笑， “你好。” 一口纯正的汉语。 “你、你会？” “哈哈，为什么不会？这可是我的家乡土话。”他眨眨眼。 “可是，可是星际时代，不是没有汉族人了吗？” “怎么可能？你忘记末世前本族人口就超过十亿了吗？单纯论人口基数，也不能消失灭族啊！” 芸熙被巨大的惊喜砸晕了脑袋，“但是网上，没有收录汉族人……” “哎！”阿葡以手扶额，“果然是冷冻得太久了吗，有点呆。你居然忘记，汉族又称‘华夏族’吗？” 第四十一章 幸福鱼片粥 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华夏二字合起来的意思，就是这个民族居住的地方啊，文化特别高（人人懂得礼仪），这个民族的族人呢，接受文明程度也高（能制作、穿戴好看的衣服）。 老祖宗们太骄傲了，用美好大气的华夏二字自称，区别四夷（东夷，南蛮，西戎，北狄）。他们也没错啊，数千年前华夏一族繁衍壮大时，那些夷族还茹毛饮血呢。 一听到“华夏”，芸熙猛地敲自己脑袋，太傻了！怎么忘记了汉族也是华夏族呢？泪水瞬间忍不住了。可这回，是欢喜的笑，是开心的笑。 那种从心底迸发的快乐，像烟花绽放，像彩虹横挂，像春风吹拂过冰封的大地，整个人都充满了勃勃生机。 “我的族人们，活着！活下来了！度过末世，活下来了！” 跟丧尸战争了二十余年，寸土寸争，漫的血腥风沙中闯出一条路——她的付出没有白费，她的牺牲也不是毫无意义！ 紧紧握着拳头，泪珠不停的滚落，芸熙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丰富情感，明明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可当知道族人并没有同化在茫茫星际，还保有民族特色的一刹那，简直无法描叙内心的欢喜。 那种感觉，就像是再来一次末世，她也心甘情愿的站在前线战斗，为族人遮风挡雨吧。 “大家都还活吗？聚集地在什么地方？怎么能回去？” 芸熙擦干了眼泪，高兴的问。她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了，问出口才想到，千言万语从何起哦，“不如先看网上的内容吧。” 阿葡伸手阻止，“不用了，你搜不到华夏族的。” “什么！”芸熙的欢喜表情被冻住了，紧张的问，“可你不是华夏族还存在的吗？” “是。不过，星际时代变换的太快，族人们因为理念的区别，分成两个部族，华族、夏族。华族的大部分人，生活在首都第六星上。夏族，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封闭了自己。” 原来母星的华族一族进入星际后，因为基因技术的快速发展，产生了严重分歧。一部分人认为，应该与时俱进，别人都快速利用基因改良，后代异能者们层出不穷，势力也越来越大，自身不能落下，也需要改良基因。 历史证明，落后就要挨打，人家一步步变强，你原地踏步，时间久了，岂不是成为星际社会的底层？永无翻身之日！ 而另一部分人则看穿了基因技术，实质就是抹杀自身特质，造成人类基因的“一致化”。长久下去，哪里还有什么汉民族的血统？这部分人拒绝使用基因技术，宁愿到深山老林里，过与世隔绝的生活。 他们还保持着男耕女织传统，拒绝一切星际时代的便利，可以，在星际人中算是独树一帜了。 艾丽斯浏览的速度极快，声的跟芸熙解释了，然后冲阿葡露出愤怒的表情，“你早知道林恬儿是你的族人，为什么不来帮她？你知道她被人指责羞辱，受了多少委屈吗？” 星际时代“民族”一词早就淡化了，大多都是改良者的后代，身上不知道混杂了多少基因。所以星际人一般不是很在乎这个概念。可一旦还能自称“我是族”的，这其中的含义，绝不只是几个字而已，更代表了一份责任。 所以艾丽斯才敢冲阿葡咆哮，以斥责的语气，毫不留颜面。 阿葡叹口气，摊开手，“我没办法，这是族规。” “什么？你们族规，是对族人就死不救吗？” “不是。”阿葡认真看着芸熙，“在你没有选择成为华族的成员，抑或是夏族的成员之前，我不能和你主动接触。” “这是什么道理？” 面对不解，阿葡也是无奈，“就是不能干扰。如果我主动接触你，帮你几个不大不的忙，是不是获得你的好感了？万一影响你做出判断怎么办？你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解释了一番，原来阿葡一直偷偷关注着。 作为星际厨艺学院的高材生，他特意来阿尔法，名义上是为北冰城突然出现的那些香料，其实也有看看同族的意思。 族规规定，不可干涉还没做出选择的族人，否则会受惩戒，所以他只能悄悄的，暗中进行。不过就他的观察结果，林恬儿生体质孱弱，性情也过于温和了。压根就不适合华族的“拼搏自强”“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信念。 还不如让她去夏族过简单自在的日子呢。 而且冷冻人来自母星，血统大概是最纯正的，夏族人绝对不会拒绝。在夏族，林恬儿一定很受重视，日子也轻松美好。 阿葡自觉盘算的挺好，也就绝了联系见面的想法。万万没想到的是，芸熙误会汉民族已经消亡，在直播中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还有莫名被学生斥责为“罪犯”，那悲伤痛苦无助的模样……让许多华族大佬炸了锅！ “阿葡你混蛋！让你去阿尔法，不是让你袖手旁观的！” “已经冷血自私到这种程度了吗？” 想到来自族人的信息，阿葡心理就在淌血。这一切难道是他乐意看到的吗？不过这样一来，确认了他没有违反族规，大约不会受到什么公开惩罚。 至于私底下的白眼，估计少不了。 阿葡憋了一肚子的恼火，偏偏无出发泄。听梅歇尔夫妻要把人带走，二话不，只能放弃星际航班，跟着上船了。 此刻他看着芸熙，内心的感受实在难以描述。低着头，干嘛呢？正好手头有两把菜刀，咔咔的开始磨刀。 艾丽斯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然后表情便柔和了，转向芸熙， “林恬儿，你知道了情况，想去哪一方？” “不过我建议你，先不要做出选择，到了首都星，两个地方都看看。你沉睡了千年，现在就更不急了。等实地观察了，才能做出适合自己的选择。” 芸熙摇摇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不，我不选择。我是华夏族的，用我们汉语的一句谚语，‘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选呢，放弃哪一方，都是在割我的肉！有生之年，我要让华夏族大统一！没有什么华族夏族，只有华夏一族！” 艾丽斯听了，有点肃然起敬，“你的理想真宏大！” “什么宏大，简直不切实际！”阿葡刀子磨得飞快，没好气的，“你以为族内的有志之士，没想过吗？可是两边的差异实在太大，怎么融合？不打起来才怪！比如我，出生在夏族，父母亲人大多是夏族人。 可我不得不，他们打着‘与世无争’的名义，其实是不思进取！逃避有用吗？等哪没人能庇佑夏族的安全了，怎么办！还不是任人鱼肉！我宁愿死了，也绝不过苟且偷生的生活！” 完，他站在厨师台上，举起两把菜刀，刀光四射，刷刷刷把台上的一条鱼身片了几百片，直接丢入米锅中，随便搅了搅。 “喂，你捣什么乱！我的米粥……” “呵呵！”阿葡冷笑，“我可是星际厨艺学院的高材生。丫头三生有幸，才能吃到我做的鱼片粥！” 艾丽斯也是一时惊吓，想到对方的身份，眼睛瞪圆了，变得期待起来。 随着火慢熬，鱼片粥越来越香。白色的鱼肉似乎融化在米粥里，合二为一。 阿葡把盛了最少粥的碗，放在芸熙面前。别人都是大腕。 “别我刻薄你，你身子太弱，承受不住。” “嗯？”芸熙脱下防护头盔，心的尝了一口。浓浓的米粥进入嘴里，好像含着爆炸性的能量，顺着喉管一直滑落胃部，整个人都被填充饱满了。手脚也热乎乎的，好像充满了力量。 “叮！菜品名：美味鱼片粥。” “奖励：体质+4，能量+100” “评价：特级优品。” “这是一碗优秀的鱼粥，诚意满满，制作者内心歉疚悔恨无奈，还有一丝淡淡忧伤，为族人制作了一碗适合最食用的米粥，蕴含着浓浓的祝福。宿主一睡千年，遇到的第一个族人真诚勇敢，并发自内心期待宿主幸福、美满。额外奖励：幸运+1” 第四十二章 收获人情 “宿主你看到了，这就是差距！”芸熙的眼皮轻轻跳动着，视线范围内，黄鸭扑扇着翅膀晃来晃去，嘴巴一开一合，都是教训。 “同样的材料，同样的厨具，有的人能做出优品。有的就是一团渣！早叫你振奋精神，努力升级。可你呢，为了一个虚假的消息颓废了这么久！其实沉睡千年，外面世界发生了什么，你能怎么办？还不是只有接受现实一条路！” “好啦，我知道了。” 芸熙没好气的应付一声，又喝了一口粥，感觉舌尖明明触碰的是柔软可口的食物，美味极了。可那种爆发性的能量冲击，又是实实在在的，比含着薄荷花椒更令大脑清醒。 阿葡给的份量实在是少，三四口这碗粥就喝完了。 能量冲击之下，芸熙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光彩起来，眼下的卧蚕不用系统帮忙，自动鼓起来了，还有脸颊也丰润了少许，变得红扑扑。 配上因得知“华夏族”存在而精神大振、光彩熠熠的眼睛，此刻的芸熙，和上直播镜头的14号没什么区别了。 “哼哼，我知道宿主你，表面没什么，肯定暗搓搓的立下什么决心，要把华族夏族合二为一。答应努力，也是为了这个目标吧？” 被中心事，芸熙轻哼一声，“怎么了？让我努力变强，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期望？” “可本系统要的是宿主努力完成任务，靠自身的奋斗，实现人生的大满贯！出人头地！笑傲下！占据顶峰！本系统服务宿主，可让宿主完成梦想，成为人族领袖，历史的引导者！” “我……还需要出人头地吗？”芸熙好奇的问道，“黄鸭，可能你不知道，末世九大超凡者，都曾哭着喊着求我合作？我早就是母星上最巅峰的人了。” “嘎~”黄鸭卡壳了。 “我的人生，曾无限度接近圆满。上辈子就已经是了，即使有不靠谱的前男友、前闺蜜和养父母，可他们的存在让我更加珍惜，所以我的身边有了很多的伙伴。他们信服我，尊重我，听从我，可能你不知道，制定人类移民星际的计划，是我最先提出的……哪怕我死了，他们也坚持完成了这个计划！” “我又不自卑，还要实现什么‘人生大满贯’呢？你怪我不努力升级，其实升级了，又怎样呢？有你，有农场，到达顶峰只是时间而已。过程毫无趣味，不过是按部就班的发布任务、完成任务。” 黄鸭的翅膀不停的颤动着，扁扁的鸭嘴都快撅成圆形了，“所以宿主你的意思，是非要给自己找个高大上的目标，越难办到，越开心，是吧？” “不是高大上，而是我心甘情愿为之付出。我没了亲人，没了家园，在茫茫星际人海中，找不到和我关联的人和物。如果只是靠着你，靠着我的异能孤单寂寞的活下去，很容易。可那有什么意思呢？” 辩论最终是黄鸭落败了，以前遇到的宿主，都是想利用它来“踩人”“打脸”的，虽然觉得好无聊，可只要宿主开心，愿意不断啪啪打人脸而努力，它也会配合一二的。 唯独陈芸熙，非得给自己背上枷锁。民族大义什么，和你一个女子什么关系呢？ 一定有病！ 当然，这四个字它是万万不敢出口的，只能恭维了一下“宿主你的情怀真是博大。好吧，我愿意和你并肩携手，为了实现华族一族的伟大复兴而努力。咳，就先从做好菜开始吧。有没有发现你的族人阿葡，制作的鱼片粥特别美味，蕴含的能量特别多？” “他使用的鱼片很普通，是从阿尔法带过来的。但是大米却不同了，是三阶米，每一克蕴含的能量超过100卡。这里的‘能量’和‘卡数’和你在母星计算的‘热量’有所不同，是可以直接滋润细胞的，比如刚刚你吃下米粥增加了体质4，骨骼肌肉同时增强，相当于你平时两三个月的锻炼了。” “想一想，如果你的族人能吃上这样一碗粥，还用改良什么基因吗？也就不会因为分歧而分成华族夏族了！” 美食系统为了引诱宿主，真是费尽苦心啊。芸熙还有什么不满呢，她所有反驳的话都含在嘴里，一个字也不出来。只能按照黄鸭设计的，走上美食大师之路啊！ 吃完鱼片粥，芸熙觉得四肢有力了，尤其是腿部的肌肉，有些微微发颤呢。她试探着站了起来，居然晃悠悠的，站直了身体！ “我、我可以站起来了？” 阿葡笑了一笑，“试试能不能走吧。” 艾丽斯露出惊讶的目光，“林恬儿，你身体康复了！太好了！”随即，她了然的点头， “我在北冰城呆了两个月，经常外出使用异能，借着外部气的便利，异能缓慢的升到三阶。吃了这碗粥后，感觉整个身体都在发热，似乎随时能突破四阶！” “看来你自称高材生，不是假的嘛！我欠你一个人情！” 阿葡冷淡的瞥了她一眼，“你不欠我，欠她！要不是之前她受大委屈了，我心理内疚，今也不会有这锅粥的。” “好，那我不谢你，只谢她！” 所有分到鱼片粥的，都起身对芸熙致谢。身为异能者，很多人只是听过“厨师”这个行业，据厨艺学院学生一毕业就被各大势力抢走，据学院里的高材生做出的菜品，能让人当场晋升——原来是真的！ 吃一次菜晋升一阶，简直是异能者的梦想啊！ “厨师和厨子是两码事。做菜人人会，就好像你之前弄的什么熏鱼，不过是香料放得多，对人体益处有限，最多骗骗舌头。真正高等厨师啊，可遇而不可求……” “不过当场晋升，也看个人的机遇。平时积累够了，就能水到渠成。” 阿葡压根没到“食材”的重要性，对鱼片粥里大米来历特殊，更是一字不提，仿佛这锅粥所蕴含的强大力量，都是因为他是厨艺学院的人，是他高绝的技巧、超乎想象的能力制作的。 芸熙……当然不能拆穿他。阿葡一个简单的举动，可是平白让她获取了许多人的感谢呢。没听到之前冷漠称呼她14号的几位精英学生，都改口叫她林恬儿了么？ 气氛一片和谐时，梅歇尔坦然出现，看到芸熙竟然站立这，而且防护服的头盔拿下来了，吓得飞奔而来， “赶紧带上头盔！你找死吗？” 第四十三章 我回来了 梅歇尔气急败坏的冲过来，怎么也没想到14号这么不知好歹！都嘱咐过她多少次了，还是麻痹大意！这飞船上人来人往，又运了星际各地的货物，谁知道哪一点细菌就传染了？ 她在等阿什利的通行证时，没少被灌输“冷冻人的脆弱”观念——据手指刺了点皮，都能脓毒败血症而死。听多了，自然宁可信其有。 阿葡慢条斯理的收拾锅具，“有我在，怎么可能让恬儿出事？” 他这是打包票了，不份属同族，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人死，就是星际厨艺学院的高材生身份，也有许多巧妙办法治病救人。刚刚那锅粥，就是明证啊！ 可惜，梅歇尔对阿葡的印象，就是一个追着人要通讯号的鲁莽无知少年，看都不看他一眼，盯着艾丽斯， “我答应你的要求，是有条件的！替我看好她！可是你做了什么？竟然让她把防护服脱了，下一步，是不是带着她去飞船各处转悠，领略星际风光啊？” 艾丽斯并不想产生冲突，站起来解释，“你可能不知道前因后果……” “事情都发生在我眼前，你还要让我知道什么！” 不愧是女暴龙，她认定的想要扭转，几乎不可能，每句话的都像是在咆哮。 艾丽斯的性格也不柔软，愿意跟随林恬儿是她觉得自己有一份责任。这份责任中，可不包含要低三下四。 “林恬儿不是你的囚犯！这一点你最好搞清楚！” 声音不比梅歇尔的，艾丽斯也开始咆哮，“她愿意去首都第六星调养身体，是她善良，她愿意完成你们夫妻的意愿！否则科学院打来的申请早就排了成百上千了，不是非你们不可！” 梅歇尔暴怒，不过愤怒之后她居然冷静下来了，双臂环胸，神情冰冷，“我是临时监护。” “监护期间，14号身体发生任何异常，背负责任的难道不是我？” “我和我的丈夫可一点也不希望，为这件事前途堪忧！” 处于风暴中心的芸熙拉了拉艾丽斯，然后走到梅歇尔面前，微微一笑，“是啊，三个月的监护期限。对你、对我都是一种磨合。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有点担心，将来那个孩子，是不是也要生活在完全无菌的环境中，不能正常和朋友交往，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想去的地方……” 一句话引导梅歇尔想到不久之后的新生命。为了这个新生命，她甚至决定亲自怀孕！ 可是，她将来生产的孩子要憋屈的生活在防护服里，走路处处受到限制，连朋友交往都行……生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眼睁睁看着孩子受苦、憋屈一辈子吗？ 只是忍不住多想了一下，梅歇尔立刻恢复正常，深深看了一眼芸熙，明白了她的意思， “身体是你自己的，命也是你的。你好自为之吧！” “我当然会很好。和你介绍一下，我的同族阿葡，他可是非常优秀的厨师！刚刚做了一碗鱼片粥，我喝了之后觉得手脚都有力气了，能站起来走走了！” 梅歇尔这才意识到，14号是站着的，而轮椅就在一米远处，中间没有任何辅助，竟然是自己走了两步！ “看来这位阿葡先生的厨艺，超凡脱俗呢？” “对啊！”刚刚吓得不出声的香浓等人，这会儿才出来缓和气氛，“阿葡先生做的食物，恐怕就是传中‘异能者的福星’，我才吃了半碗，就能得异能蠢蠢欲动，有突破的预兆！” 话题不知不觉的就转移了，梅歇尔又惊又喜，“厨艺学院每年入学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真正能学得皮毛的还不到十分之一。就这十分之一中，能做出含有‘能量’、促进异能者提高的优级食物，更是百里挑一！” 按比例计算下，一个年级最终毕业的，也就百来个，优秀者不会超过十个！比起机甲学院，每年向军队输送一千多的机甲战士，简直少到可怜。 阿葡这才傲然的一笑，尽显高手风度。高耸的厨师帽看着也不可笑了，最后将鱼片粥的一点底子刮了刮，递给梅歇尔。 梅歇尔半信半疑的尝了下，立即咚咚咚直接倒进胃里，眼睛放出欢喜的光， “捡到宝了！” “虽然只是普通入门阶的异能食物，可滋养的是骨骼，对星际航行的人补益最好！完全没有毒副作用。” “看来你以前尝过异能食物，被毒过吧？” “那是当然，我可是女子独立队的！什么没见识过？” 梅歇尔毫无形象的抹了把嘴，“14号挺幸运的，第一次航行就有你在。不然她骨骼本来就很脆弱了，我还烦恼到了地方，得找人帮她增加骨量。” 原来星际航行，避免不了的“失重”。除非强如异能者，或者身体已习惯了，其他人长时间星际航行，免不了骨量流失。 末世前好多国家都有能力送宇航员上空，挑选的当然是身体素质特别棒的人才。可到了晚年，这些人免不了患骨质酥松，在太空呆的时间越久，越是如此。 以芸熙沉睡千年的骨质，没有这一碗粥，还真难，会不会年纪轻轻就得老人病。 有阿葡在，梅歇尔改变了态度，一路航行也顺顺利利。到了风系行星中转站，乘客纷纷下车，香浓表示要去看望好友莉莉安，其他人则是有家人过来接。 阿葡也要走了，临走之前又做了一锅粥，用真空技术密封了十几袋，嘱咐芸熙每喝一点，不用加热，只是不能多喝。以她的体质受不了。 只是阿葡不知道，芸熙的体质+，+，最后就只有一，后来几喝了也没有效果。 用黄鸭的话来，就是不能偷懒——再好吃的食物，吃，还有幸福感嘛？ 船长哈特在中转站停留了三，贩卖了一些物品，又买卖了些，最后直奔首都星而去！ 芸熙站在窗口，看着茫茫的星际之海，那一颗颗璀璨的星辰，比梦中的还要美丽。艾丽斯和她介绍， “首都有六颗星星包围。靠近首都星的，是以十大超凡者名字命名的星辰。看那颗亮闪闪的，是法皇，这颗表面红光的，是雷战。瑟妃星据地底都是钻石……” 熟悉的名字，瞬间拉着芸熙的记忆回到过去。 法皇、雷战、魅姬，最后冲她下毒的瑟妃，想不到吧，我陈芸熙，又回来了！ 第一章 首都六星 茫茫星际世界，有无数的星辰闪烁。人们将同一片受到重力束缚的恒星、星际尘埃、暗物质，以及气体组成的，称之为星系。而宇宙之大，大到摸不到边际，压根无法预测多少星系。据末世之前，就初步估算超一千亿个。 而随着人类走上星际时代，截止到光辉纪年96年，人类能掌控的有六大星系，大约一百二十多个星球。从只有一个可供生存的母星，发展到现在，多么了不起！这是人类改造太空，逐步适应太空环境的最好证明。 一百二十多个星球，也不是各个都受重视。有的因为地处偏远，有的资源匮乏，还有就是气候不佳，要么冷死，要么热死。总之，被公认为四季分明、景色宜人，适合人类居住的，就是首都六星。 首都六星，是星际联邦的核心，重要性好比人的心脏。第一行星体积最，基本是网的世界，外人不许靠近。它掌控着联邦每一个人的内置芯片，同时在六大星系、一百二十多个星球上装有眼，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网。 第二行星上，建有人类最重要的机构——异能者研究中心。对异能的研究从末世就开始了，可直到千年后，也没人敢异能已经研究透彻了。每当研究出什么重要理论，喜滋滋向外公布，就有现实中的异能者出现，啪啪打脸。 到最后，异能者研究中心，简称“YZ”，只能无奈的宣布，人体的奇妙性远超想象力，目前修订的《异能宝典》还在完善中，完成期限不知道…… YZ的研究，对人类增加多少强大的异能者，暂时不得而知。不过为了提高异能者占人口的比例，早早提出“基因置换”，倒是后果显著。 星际光辉纪800年后，基因病显出矛头来了，每年出生的婴儿都免不了受基因病困扰的。有些病状人力很难控制，活着也是受苦，不得不都安乐死了。 这也导致YZ的名声，大不如之前了。即便如此，也是联邦数一数二的超大势力，超出国会等政府部门的要地。毕竟，异能者的强大，关系着人类的根本，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常识。 第三行星上是国会。自然不用多。 第四行星到第六行星，则住着六大家族以及国会要员、军方首领，以及高阶异能者。这三颗星球，既是高级疗养胜地，同时也是明面上的办公场所。气候和母星的春夏秋类似，非常适合人类居住。 这也导致了三个星球上寸土寸金。没钱、没权、自身又不够强大的人，根本别想踏入首都圈子。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大街上随便遇到一个人，背后都有了不得的大势力。 有句话，在其他星系怎么耀武扬威都成，到了首都六星，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比较好。不然分分钟教你后悔两字怎么写。 “太阳菊”是第一艘得到消息，立刻运送物资到阿尔法的运输飞船，等于挽救了科学院科研人员和冷冻人的生命。这份功劳极大，才得到一次罕见机会进入首都六星，直接在第六行星上购买贵族喜爱的各种奇珍异花，以及蚕丝织就的各种布匹的机会。 话离开母星后，蚕宝宝也随着人类星际移民了。可除了首都六星外，其他地方适应不良。这也导致丝绸成了高昂的奢侈品。俗话的，赚钱容易，赚信用点也轻松，可买几块轻薄丝绸太难了！ 有市无价！ 丝绸是蛋白纤维组成的，柔软、光滑、吸湿、耐热，最适合人体皮肤穿着。对于一些有皮肤基因病的星际人来，穿着丝绸衣裳可不是炫富，而是身体需要啊！ 偏偏每年出产的丝绸品就那么多，还不够首都六星的人分呢，流出在外的极少极少。 太阳菊这次冒着风险提前达到阿尔法，按照奖励约定，很幸运得了一百二十匹细绢，虽然不是丝绸中的上品，但运送风系行星，一转手得到的收益，足以让哈特休息三年了。 这也是他和梅歇尔淡定的决定，不使用研究所的“人造子宫”的重要原因。 不然夫妻两个还得为生活继续奔波打拼，再有父爱母爱，也顾不上啊，得面对现实。 装满细绢和一些首都星出产的特色花朵，哈特便驾驶太阳菊离开首都星了，他的飞船不是“首都S”牌照，不能停留超过六时。 梅歇尔则和穿着防护服的芸熙，艾丽斯，经过初步了检疫检查，再观察二十四个时之后，在科学院的人士陪伴下，乘专用飞船到达第五行星。 第五行星没有修建大型的飞船停留基地，基本不和外面的飞船对接，只有些飞船在第四、第六行星往来。本地的土壤肥厚，农产品丰富，也出产上好的丝织品，自给自足，资源方面也不缺。 除了各大农学院，这里医学院是最多的。他们除了治疗之外，还负责考察外来者的身体健康，毕竟宇宙太浩瀚了，谁也不知飞来飞去的星际人，携带了什么宇宙病菌回来？万一是超级细菌，各种抗生素都杀不死的，就糟糕了。 梅歇尔是第一来。第一次，是最受“关注”的。她的军人身份，和女性异能者的加持，也没得到什么通融，不得不经过一层层检查。若不是身边带着一个“冷冻人”，兴许光办理的“暂住证”都要三个月。 终于，一个星期之后，差点脱了一层皮的梅歇尔才哭丧着脸，拿到了队长给她的别墅钥匙，直奔东湖景区而去。 一路上，艾丽斯忘记被医学生们苛刻要求的愤慨，不停惊叹，“这里简直太美了！据这里是仿造末世母星的环境，人工蓄了湖泊，在岸边种植了母星植物垂柳——科学院利用基因技术重刻出来的观赏植物。哇，大片大片的垂柳，真是美极了！果然不同凡响！” “这里的房子好矮，只有两三层高！我家那边的房子，没有一百层都不算楼房！底下都要挖个二三十层！而且这里户与户之间的距离竟然超过一百米！，太浪费了！我可算明白了，为什么首都星的房子特别贵。” 激动的艾丽斯拉着芸熙，“母星时候也是这样吗？这么浪费房产资源？” 芸熙一脸苦笑：二室一厅八十平米的房贷，抵押上二十年的青春。可先有绝症，后有丧尸，什么房产不房产的，叫她怎么回答？ 第二章 特殊编号 东湖景区最早时候，被称之为“贵人区”，顾名思义，只有权贵才能在这里划分地盘。后来为了扩大发展，将临近的一大片沼泽和湿地囊括进来，面积上至少翻了十倍。大力改造之后，山清水秀，从半空上看简直像堂，和古诗中的“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差不多，意境极美。 可，有什么用？ 沼泽湿地这种地方，地基……是软的啊！生就不适合造房子！有些沼泽深处可达地下数百米，总不能全部挖光吧？ 虽然有科学院的大能出面，将可能危险的地方标注，使用各种手段填补、加固，但出于安全考虑，东湖景区的东、西、南面，所有别墅没能超过三层，并且最近的距离也不能少于一百米。 艾丽斯的惊叹，以为第五行星就是这么奢侈呢，哪里想到，人家不是不愿意多盖房子多赚钱，而是危险性太高，生不适合啊！ 等她知道，即将生活的地方，可能是一片汪洋沼泽，随时有风险沉没，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开心了。 反正现在所有人都是笑逐颜开的。 别墅“钥匙”是队长的一个信物，女子独立队大队长帽子上的旧徽章。时间较久，表面坑坑洼洼，还有有战斗过的痕迹。家政机器人全息扫描之后，给了个“不灵不灵”的声音，打开了别墅大门，同时自我介绍。 “贵客们，你们~好。我是机器人管家99号，你们可以称呼我99。根据主人的命令，你们享受二级贵宾的待遇，在她不在的期间内，除了地下室外，地面上所有屋舍开放，并提供厨房功能。祝愉快。” 完，机器人一动不动了，仿佛在等待指令。 梅歇尔有点看不下去，“这是三代的家政机器人吧？反应也太迟钝了。队长怎么还用这么老土的机器人？” 艾丽斯也点头，“连我家都用上第六代的。据最新的第七代人造皮肤、四肢躯干也酷似人类，光看外表几乎分不出来。不像这个，还是个大块头！” 她拍了拍99号的脑袋，全金属马上反馈冰冷、刚硬的感觉，“制材不错，好像加入了不少记忆金属。” “实在太差，拿不出手的话，估计我队长也不会要了。99号，这是我带来的两个客人，先安顿吧。” “好的，二级贵宾大人。请先对接个人芯片。别墅内共有六个起居室，一个客厅，一间书房，四个洗手间，一个阁楼，外加带游泳池的露台。主人命令，客人们可以自己选择喜欢的起居室。但是不准破坏内部构造，伤害墙壁挂画之类的原陈列，否则99号有权利代主人惩罚。” 梅歇尔不以为意，她只是住一段时间，不是来搞破坏的，让艾丽斯和芸熙亮出腕表，“你们先将芯片给99号扫描，要在这里处几个月呢。放心，怕个人资料泄露的话，回头我叫队长帮你消除。” 开头“你们”，最后就变成一个“你”了。很自然而然的，也许是冷冻人的资料早就满飞，压根不是秘密。也许是心底还藏有对冷冻人的冷漠和看不起，总之，梅歇尔根本没意识到，她了什么。 芸熙低头，自嘲的一笑。 都已经跌入尘埃了，偏偏还有这么敏锐倔犟的自尊心，不是好事啊。 她打开腕表，将里面的编码和99号的机器眼对准。 “叮叮~警告警告！这是国会特别颁发的特殊人类编号！特殊人类编号！只有超凡异能者后代、联邦总统直系家属，和有重大价值的人类，才享受特殊编号！建议提升为一级贵宾，享受和主人同等权限！” 完，99号好像换了一个人，不，是换了一个机器人，再也不是按部就班、一板一眼的普通机器人了，而是会谄媚，会弯腰，会在眼里出现各种颜表情的“搞笑机器人”。 “尊敬的客人，请问您的芳名？” 名字就名字，还芳名？ 芸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智能机器人，“你是99号，可以称呼我14号。” “好，美丽端庄的14号姐，请跟我来。别墅内光线最好，也是主人最爱的房间是二楼靠左的起居室，里面设备一应俱全，还有型的品酒屋，相信您一定会感到满意的。” 完，丢下梅歇尔和艾丽斯，直接引导芸熙去二楼了。 这一变动，让后面的两人目瞪口呆，半，艾丽斯才回过味来，“特殊人类编号……有重大价值的……难怪！” “冷冻人还有这种待遇，我怎么不知道？”梅歇尔直咬牙，她时候用过低等的家政机器人，知道这种机器人不会拐弯，有明显的“序列”问题——只听序列前的主人话。 排名越靠前，越拥有指挥权。现在14号的序列明显在她前面，要是直接让99号驱赶她离开，就算她拿着队长给的徽章也没用！ 该死的！ 梅歇尔立刻联系她的队长，把发生的事情了一遍。 “哈哈哈，你什么？你带来的那个冷冻人，拥有特殊人类编号，还强占了你序列？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队长，你笑够了没？要不要我提醒一下，这是你的别墅？是你花了一辈子的积蓄才买来的！如果冷冻人存心使坏，等你回来，看到的就不是你的家了！” “哈哈，还没笑完，就是觉得太有趣了！没事没事，梅歇尔别紧张，我都不担心，你怕什么啊！干脆，我开权限，你们随意折腾。别把我家折腾散架了就成。” 没过几秒钟，机器人99号立马急急忙忙过来，对梅歇尔谄媚的点头，“主人已经开放徽章持有者，和她一样的权限，尊敬的梅歇尔大人，请问，想要喝什么饮料？” “我要住二楼光线最好的起居室！我要把你主人的藏酒全部喝光！” 99号眼中的红光闪闪，露出一个笑脸，“没问题。” 和队长的连线还没断掉，梅歇尔狠狠咬着牙，“队长，我可是听你的话，绝不会把你的别墅折腾散架。” “哈哈，梅歇尔，你终于变得有意思了，这样多好，快快乐乐的，老是装酷板着脸，多无聊啊。我的酒你随便喝，就是别忘记，你是来干嘛的……医生同意备孕的女人变成醉鬼吗？” “……” 第三章 心结解开 对队长的嘻嘻哈哈画风，梅歇尔觉得一辈子也适应不良了。反正玩闹归玩闹，队长的话一向算数，既然她都不介意花费高昂代价的房子被糟蹋，那自己也不用太在意。 结束通话之后，梅歇尔联络了第四行星的科学院总部，请求总部派人过来，给她和14号制定调养身体的方案。 临时监护只有三个月，尽管她到期可以要求延续，但估计麻烦的手续不会少，还是早点解决吧。 总部很快回复，答应特级疗养师两内到达。这个速度算快了，梅歇尔满意了，暗想，如果不是搭上“冷冻人”这班车，恐怕等那帮老爷子慢腾腾的派人过来，能等到明年去！ 真是受不了首都星慢悠悠的节奏啊。 她是军人出身，讲究的是令行禁止，最受不了这种悠闲生活。室内各房各地全部实地检查了一番，便到外面查探。 这一查，不得了。 原来队长的这栋别墅外观不大，其实是视觉效应。它的占地面积粗略一估算，绝对不止99号的那些房间。环绕一周，才知道，别墅是一分为二的。 正面向阳的，南面，是队长的。 北面院子扎了个篱笆，连围墙都没有，竟然属于另一住户！ 这怎么可以！ 梅歇尔急忙连接按通讯号，听到队长那懒洋洋的声音，“又怎么了？” “队长，这别墅还有其他主人？” “没啊，我独立买下……哦，你北面的，对，比我下手快。再我的钱也不够了，就一人一半咯！” “那怎么行！”梅歇尔急切的，“14号可是冷冻人，她出一点事，我怎么担待得起？队长你怎么能和人合买一栋别墅呢？也不提前和我一声！” 对面的声音忽然不再懒洋洋了，“和你了，你就不来首都星了？去其他星球调养身体了？” “不是。” “既然知道再也找不到比首都星更适合的疗养地点，还个屁啊！你有钱，你也买房子去！要不去找别人借房子住！别唧唧歪歪的！” 梅歇尔知道队长一向是喜怒无常，经常话间突然就恼了。人家画风就这样，整个独立队都习惯了。所以她没往心里去，还是担心不已， “我不是担心14号吗？她还有个‘特殊人类编号’呢！冷冻人体质又差，谁知道北面别墅住着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对14号起什么歪心？” “咳咳，能起什么歪心？行了，你担心什么我知道。北面别墅的主人，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队长你认识？熟吗？能不能劝人最近不要回家……” “够了，你当我是谁，管管地，还能管人回不回家？不过他现在上法庭受审，估计得判个四五十年的。所以你那些担忧，都可以抛到脑后了！” 梅歇尔听到这些，才彻底放心了。只是一介囚犯，居然也能在首都星置地买房？联邦法律是能轻易触犯的吗？ 不过，不定是那种寻找刺激的权贵家族纨绔…… 特意在北面转悠了好久，梅歇尔拍了好多照片，通过腕表一一传给大女儿奈奈，并发送一条语音消息。等奈奈下课之后，就能听到了。 “奈奈乖，妈妈找到了一个漂亮地方。等你放假，带你来玩，好不好？” 她估算了三个月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最后空出三四，可以带女儿来首都星转一转。可怜奈奈一出生就患有基因病，很少离开出生的本土星。她这个当妈的，怎么也得让女儿有生之年，到传中的堂——首都星来看一眼。 不然，就是太对不起大女儿了！ …… 不提梅歇尔来到东湖景区的内心触动，艾丽斯和芸熙在这里也非常惬意。 二楼的最好房间，芸熙没要，而是选择了三层的阁楼，里面空间不大，有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铺上碎花床单。有简易的木质书架，随意置放了几本异能者入门书籍。 芸熙喜欢的是阁楼倾斜的大玻璃窗，夜晚能看到璀璨的夜空。 贴心的99号，听到芸熙选择阁楼的理由，还从地下室搬来一架夜空观察镜。虽然不是专业版，而是儿童版的，只提供初步的观察，没有什么计量数据，芸熙也非常满意了。 末世前，就这种儿童式的观察玩具，也要数十万，怎么买得起？ 芸熙越来越喜欢星际时代了，千年人类的智慧结晶，总能让她感觉一种细致到安抚每个毛孔的愉悦感。 这是我为之奋斗的美好时代！ 这是我愿意倾尽一切拼搏的未来！ 值得！全都值得！ 爱惜的摸了摸太空镜，芸熙看到久违的黄鸭又蹦跶出来， “宿主，已经到达开启一块农场的最低标准，什么时候种菜啊？” “急什么？我手头没有东西要种。” “不要浪费时间啊，宿主！时间就是生命！哪怕是种一棵草，每一次枯荣你也能收获经验啊！农场的经验，反过来就能促进你的异能提高——可你的异能本就是农场，也就是，你种得越多，异能越高，农场越好~良性循环啊！” 芸熙愣了一愣，“你对农场的了解，还真不少啊。” “那是当然，宿主，你也不看看，我等你等千年，是为了什么！” “那……”芸熙话音一转，“你也知道我被人下毒的事情了。你，如果我当时没有选择自我放弃，而是不停的种农产品，白萝卜、白菜，最简单收获最多的开始。不停的刷经验，我的毒素，是不是能得到控制？” 黄鸭结巴了，“宿主，都过了一千年了，问这个干吗？” “我只是……”芸熙看向高大倾斜的玻璃窗，想起接近首都星的那颗瑟妃星，“心理有点不爽罢了。” “如果宿主愿意，现在也能用这个办法。不停的刷经验，农场就会一直欣欣向荣。只是宿主打算如何处理含毒的农产品呢？这玩意多了，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死人啊！还是大批大批的死！” 芸熙也只是想想罢了，和瑟妃相比，她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自己绝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族人一个个死掉。她却能眼睛也不眨一下，永远把自己的利益凌驾所有人之上。 时机差不多了，心理建设也完成了，该了解了解那些老朋友的结局如何了。 芸熙让99号找一些历史书给她看。 第四章 三大奇书 虽然芸熙也可以上网，查十大超凡者的结局，以及他们的后人状况，但考虑到网是有ID的。只要有ID，就能被人查出来访问痕迹。 芸熙，暂时还不想被人发觉。她带着谨慎的心思，选择了纸质书。 幸好东湖景区是仿造人类母星环境，为凸显文人气质，纸质书在这里很流行，即便厚厚的树浆纸上压根存不了多少信息。 99号一共找来了三本。分别叫《十大超凡者——你所不知道的秘密》《我眼中的十大》《名不符实——十大超凡者背后的强者》。 没有歌功颂德，也没有夸张的赞美和崇拜，竟然是挖掘讽刺超凡者的。芸熙顿时对那位别墅主人带着不一般的敬意。 她喜欢另外的视角，给人新鲜感。 相信看完了这三本书，她以后再看其他著作者写的相关书籍，就能淡然处之了。 《你所不知道的秘密》一书，出版略早，大约是光辉纪年00年，里面将十大超凡者的四个女性，她陈芸熙，瑟妃，魅姬，还有歌莉娅，写成又美艳又强大，疯狂又富有权谋的女战神。并且利用美色和其他六大合纵连横——话这个“合纵连横”听起来高大上，但和战国的情况完全不同啊。 这里的连横，就是几女联合，摆平一个超凡者。合纵，就是几女撕逼，分开辅佐其他超凡者…… 书中，作者惊叹合纵连横的高妙，并将空间撕裂者陈芸熙定为此权谋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因为她还能对撕逼的几女进行连横，让几女欢欢喜喜，和好如初…… 谁能接受别人把自己写成又淫又贱的典型啊？ 芸熙忍着强烈的胃部呕吐渔网，勉强把这本书看完了。最后花大力气将这本书合上，发誓如果让她看见这个原作者，不问三七，她一定暴打一顿！ 太可恨了！ 看完这本书，几乎忘记末世是人类的浩劫，几乎有灭种的危险了，脑中只是十大超凡者中，谁和谁的暧昧荡漾着粉红的桃心，谁和谁共度春宵夜夜难忘，谁和谁因为嫉妒而撕逼大战…… 这书有毒！ 坚定完毕，芸熙干脆的一丢。下一本《我眼中的十大》，她按着封面的手竟然有点抖，不会也是类似吧？ 应该不可能。上本已经是奇葩中的奇葩，怎么可能更惨烈？ 看了几页，她才知道自己看星际人才了。 这么朴素的名称，就是要对应着飞出人类脑回沟的想象力啊。 十大是什么？为什么末世死亡那么多人，十大没死？还觉醒异能，创立了各大势力？剥开被人崇敬的地位和强大，他们的内核，到底是什么？ 本书带你深度挖掘，有详实的考据资料！ N1，十大超凡者之雷战。 雷战是个胆鬼，十岁还在尿裤子。异能可以改变人的体魄体质，但基因还是正常的。著作者用可靠的基因图谱，证明雷战的膀胱括约肌神经反应迟缓，以此证明尿裤子法绝对是真！ 所以咯，当雷战和对手战斗，一激动一兴奋，嘶嘶~尿了一下。闪遁！等敌人靠近，他一个雷劈，劈得正准啊！谁都知道尿液可以导电的。 芸熙一边看，一边笑得脸颊酸疼。 雷战啊雷战，你也有今？你死得太早了，要是活着看到被别人这么写你，不得气得头发根根站立，恨不能甩一百几十条闪电，电死这位奇葩作者？ N，十大超凡者之魅姬。 人人都魅姬是女人，错，魅姬既不是男性，又不是女性。他……可男，可女。 只看这一句，芸熙忍不住为老朋友惋惜。全完了！魅姬的一世英名，半分不剩。 十大超凡者中，她和魅姬惺惺相惜，虽然经常处于对立面，可暗中没少偷渡食物给他，帮他度过难关。人类已经受丧尸病毒影响，越来越少了，彼此之间不是存亡之争，只是为了争夺谁是老大就战争？ 恕她不愿意接受。 可意识形态……有时也很重要。至少她表面不能和魅姬结成联盟。 轻叹一声，也就翻过去了。魅姬于她，是个老朋友，一千年前的。现在，谁知道骨头渣子是不是都没了？ N，瑟妃……法兰西玫瑰，法皇的挚爱之人。据她给法皇生下了长子，法皇无比高兴。正宣布普同庆呢，结果不到两，孩子中毒死了？ 谁能在层层保护中，杀死法皇的儿子？ 这不是孤例。 瑟妃的第二个、第三个孩子，接连死了。 别末世中婴儿夭折率高，好多平民的孩子都能活下来呢，怎么两大超凡者的后代，在众多看护中，接连死了？ 作者考证了许久，最终证明，凶手是瑟妃！ 瑟妃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孩子？她，当然不是故意的。因为她的异能是剧毒，当她微笑，当她悲伤，情绪反应越大，体内的毒素就会不自知的分泌过多。 第一个孩子估计是吃了一口她的奶，当即死翘翘了。 后来法皇意识到这个问题，给孩子请了奶娘。可没办法啊，瑟妃不喂自己的孩子，总不能看都不看孩子一眼吧。于是第二个孩子被她拥抱、亲吻，呼吸到她喷在空中的唾沫，再次被毒死。 第三个孩子更倒霉，没喝过亲妈的一口奶，没被亲妈抱过一次。但母爱爆棚的瑟妃，给儿子制作了一件衣裳。衣裳上估计有她的汗液……于是得了皮肤瘙痒，怎么治疗都治疗不好，活生生溃烂而死。 原作者考据资料太多，每一种猜测背后都有各种法皇官方人员记录，谁任职何部门，怎么被辞退…… 乍一看，似有其事。尤其是夹杂着各个书记官的言辞，真的不能再真了。不过芸熙看到了另一层含义，不由嘀咕一声， “这是让瑟妃的后人都起疑啊……” 最可靠的男人不是丈夫，而是儿子。辛苦付出一切的儿子，到头来怀疑自己不是母亲亲生，那对母亲打击就太大了！ 一翻看书籍第一次出版，是在光辉纪年400年，瑟妃应该已经不在了。 奇怪，这种书籍竟然能光明正大出版？ 芸熙摇摇头，干脆直接翻到关于自己那一页。 N10陈芸熙，古往今来第一奇人，超级异能大师，喝奶会拉肚子！ 众所周知，牛奶、羊奶……各种奶水中，含有丰富的营养物质。很多时候为了生存，末世涌现的各大超能者，都会将风度放在一边，选择直接喝奶水，保全自身力气。 唯独超凡者陈芸熙，只有在极端缺水的条件下，才会喝奶水。原因是，她会拉肚子。 身为超凡者，她不觉得连肠胃都控制不了，很丢脸吗？笔者有诸多家族的人脉，都证明，陈芸熙有腿脚酸软，无力走动的经历…… 芸熙看完之后，额头青筋都快暴出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喝奶和拉肚子，那是“乳糖不耐受”好吗？大部分华夏族，超过98%的比例，都是含有乳糖不耐受的基因的！她能怎么办？ 她也绝望啊！ 第五章 背叛的下场 合上《我眼中的十大》，芸熙终于明白别墅主人的审美了。大约是正常书籍看多了，普通的视角不能引起共鸣，非常找寻这种猎奇的书来看。 也怪，这种带有揭露私隐的书，也能出版？那十大的后人都干嘛去了？竟然对这种书籍的出版流行，视而不见？ 对于第三本，芸熙有点拿不定主意，到底看还是不看？万一决定看了，再把自己气吐血了，怎么办？她现在看这几本书，各个都像是披着封面的炸弹！ 心理建设了半，不停自己，“你不是不在意后人的观点看法吗？反正你按自己的想法活，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怎么。” 反复了几回，芸熙才打开第三本《名不符实——我眼中的十大》。怪了，这本画风再次一变，将末世历史上，被人遗忘的超凡者一一列了出来。 比如闪电先行者、火焰猎豹、寒冰散人……异能和十大中的某些人有重复，但觉醒的更早。按照地域，能量潮汐是由外而内，这些人如果经历了三次以上的潮汐，绝对比十大还厉害！ 可惜，他们都死了。 原来是这个名不符实的意思。 芸熙松了一口气。 忍不住站在十大的角度，为超凡者们辩解：活下来才是一切的前提。异能再强大，保全不了自己，怎么保护别人？闪电先行者性格冲动暴躁，自己人打就打，杀就杀；火焰猎豹更是每次发火，就把周围人灼伤。这样的人，怎么配列为十大呢？ 可惜这位作者的考据就不过多了，只是列出了几位有可能异能超强的名单，然后模糊不明的了些什么，隐喻的不太明了。 芸熙不以为然，翻到后面，看到有人手写了几行密密麻麻字，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写的是—— “十大如果名不符实，那现在的异能者又算什么？可笑！只是末世前的战友、好伙伴，踏入星际却分崩离析。夫妻反目，朋友插刀，末世年生生死死建立的友情，不如权利的美味啊！” “敬法皇！他的大公无私，才有如今联邦的安稳。” “鄙视雷战！为了一个女人，连族人都出卖！还把瑟妃的儿子立为帝国皇储！呵呵，那个毒女能生孩子吗？跟法皇生得儿子都死了，没道理和你生的，就不会死啊。莫不是你假借了瑟妃的名义，接收了她和法皇建立的帝国王朝，再找了其他女人给你生儿子？无耻之极！” 什么，雷战出卖了族人！ 芸熙大吃一惊。 末世前，她和雷战是同族，自然是统一战线，互通有无了。后来发现母星残破不堪，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她和雷战建议星际移民，并将自己势力交由雷战掌管——前提是他们要的是自由联邦，是共和，是人民自治！ 不是什么帝国封建！ 法皇和瑟妃才鼓弄什么帝国帝王呢。 怎么按这书主人的法，法皇才是建立了联邦的根本呢？ 这一切，和她想象的太不同了！ 芸熙无法相信，她相信了多年的伙伴，最后背叛了革命，更加无法相信，雷战会和害死自己的凶手好了。瑟妃那个毒女，他不是一向敬而远之吗？ 怎么会？ 事实突然出现的感觉，和末世前男友和闺蜜联手诈骗她的保险金，相差不多。你和人家相识多年，就只认得对方一张皮，实在太打击人了。 芸熙的手差点拿不住书，“雷战……瑟妃……法皇？” “哦哈，我就知道，你躲在这里偷偷的看书。”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芸熙的思绪。 不然她一个人陷进去拔不出来，只怕要走火入魔。 “艾丽斯？” “除了我，还有能谁？”艾丽斯拍了拍机器人管家，“给我和14号拿点饮料上来。” 等99号走了，艾丽斯悄悄的靠近芸熙，“我觉得梅歇尔队长很奇怪，据也是世家出身，明明可以使用六代、七代机器人，非要用三代的。还好，刚刚是它来通知我，叫我来看看你，连‘察言观色’都会！这智能程序不得了！不比七代差。” 芸熙现在哪里关心机器人好坏？全身心都在“雷战叛变”上，既痛又悲，还有一股不定的哀悯。 “艾丽斯，能和我星际联邦……和帝国吗？” “哦，其实早就该和你了。不过你自从苏醒，似乎对外界不大感兴趣，再，这些事情，早晚都会知道，我也没特意告诉。”艾丽斯很平静， “人类踏入星际之后，分裂了两个政权。一部分向往共和民主，十大中的六个家族，被称之为六大世家，还有一些异能人才，共同组建了星际联邦。” “剩下另一部分，就是帝国了，有十大中的三大家族。对了，超凡者陈芸熙，是没有后人的。不过她也真了不得，过世一千年了还没被人遗忘。十大中最神秘、最强大的估计也是她。不然怎么每次联邦和帝国有什么争持，都会指责对方见死不救，害死了陈芸熙这个问题上。” “但是真要打起来了，又会坐下来谈判，什么‘如果芸熙在，绝对不会希望看到人类自相残杀’，巴拉巴拉，和好了！” 艾丽斯起这些，就和玩笑似地，却不知道这番话对芸熙的安抚有多大。 她的心，渐渐从背叛和失落中走出。彻骨的冰寒也被抛弃在后，无论如何，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这本书上，雷战和瑟妃成为帝国的首脑，是真的吗？” “对啊。”艾丽斯点头，“你之前不是自己是华夏族的吗，我还特意查过，原来雷战之前是华夏族的领袖。要不是他背叛了联邦，联邦内的华夏族也不会分裂。哎，真是罪人。” “不过你也别生气。他也没落得什么好。瑟妃给她生了三个儿子，一直有谣传，这三个儿子不是瑟妃生的，不然不可能平平安安。后来又传这三个孩子也不是雷战的，总之帝国那边经常为了皇位血战不止。我们联邦就看个热闹呗！” “背叛就应该是这个下场！” 第六章 冷冻计划的真相 在芸熙的记忆中，雷战好像还停留在末世前，那个邻家大男孩形象上。话时脸上带着羞怯的笑容，最喜欢收集足球明星的海报…… 原来不知不觉，阳光男孩他变了啊！ 听着艾丽斯的冷嘲热讽，芸熙微微低头，心里头闪过短暂的迷茫。 其实她中毒之后察觉自己时日无多，恩恩怨怨啊此时懒得多想，几乎就忙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防备法皇袭击，把好不容易占据的“联盟”优势破坏了。所以，对外一直装作若无其事，偶尔还要攻击一下法皇势力，亮一亮肌肉。 第二件，是人类星际移民出现了曙光。她熬不到那个时候，就为雷战上位，扫清一切障碍。 雷战的攻击力是十大最强的，没人愿意正面和他对碰。可他的智谋、他的手腕，始终成长不起来，屡屡吃亏中算计。 这样的他，当星际联邦名义上的总统，威慑力强大的吉祥物就好了。其他人呢，老老实实辅佐，就给机会踏入星际。如果是野心勃勃之辈，芸熙怎么能允许他们上呢？ 于是，做了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当然了，别想歪，不是杀人。 杀人太粗暴了，也太简单了，容易让人产生排斥怨恨心理。芸熙的做法比较高端，她以“保存有生力量”，“减少资源浪费”为名，鼓吹“冷冻计划”。 在她毒素可控的前两年内，至少送了三四百万人加入了“冷冻计划”。这些人，不全是野心家，也有些是好逸恶劳的懒散分子，等待时机的投机分子，还有身体多病多痛的拖后腿分子。 甚至平时自视了得，其实对星际世界毫无作用的“个行业人才”，以及某些人在末世暴露出血腥残杀的一面，这些不安定的分子，对组建“新星际联邦政府”，半点用处也没有。 芸熙以自己二十年的“温和派”招牌，把人半哄半骗的弄进冷冻仓。 至于进去后，死活不就是一念之间么？ 就她所知，法皇在西半球也在搞冷冻计划，比她声势还大。直接由政府出面，大批大批的民众睡进了冷冻仓…… 不知目的，和她是否一样。 时隔一千年，回头再看，芸熙简直不敢触碰这个结——她本是费尽心血的给雷战铺路，希望雷战能在星际时代组建内阁，建立全新的政权，给人类带来和平和幸福。 结果，雷战和瑟妃私奔了？ 重点不是和她的仇人瑟妃，而是雷战怎么能抛弃华夏族呢，怎么连族人都抛弃了？ 倒是法皇，顺手接纳了她给雷战的布局，组建了第一代的联邦内阁。这仇人变成同盟完成最高目标，亲密的战友却倒向了敌人一方，叫人怎么呢？ 无言以对啊! 还有，当初至少有一千四百万的活人加入了冷冻计划。怎么阿尔法只存在十万冷冻仓，其他的哪儿去了？ 对这个问题，芸熙不敢深想。 多想一秒，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哈尔邦曾问，“你们怎么知道她杀过多少人？” 他问错了！ 她陈芸熙自己都不知道！ 光是“冷冻计划”死掉的人数，几万？几十万？几百万？ 不寒而栗啊。 …… 可以指责雷战的人有很多，大约不是自己。芸熙轻叹一声，宽慰自己，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合格的领袖，好在现在的星际时代还不错。帝国不去管，至少联邦有了当初设想的模样。 她已经做到自己所能做的最好。至于受冷冻计划牵连的无辜，只能，如果重来，她还会做同样的选择——以牺牲部分人的代价，成全大多数。 唯一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没死，还借着冷冻计划重新活下来了。恐怕这一生都要背负“冷冻人”的身份，为冷冻计划代言了！ 短暂的迷茫过后，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艾丽斯心翼翼的看着她，“林恬儿，你是不是……是不是认识雷战？” “啊？” “别紧张，我就是一问。之前听你十大的口吻，就觉得你可能和他们认识。” 芸熙想了下，“我辗转在几个自救营地带过，见过几位‘传中’的超凡者。其他他们和普通人没多少区别，就是异能强了点。” 艾丽斯用了然的表情点头，可不是她认同了“超凡者”和“普通人”区别不大，而是觉得果然没猜错，林恬儿曾近距离和十大接触过。 “……那位得真准，不愧是深海探测会的会长！” “你什么，艾丽斯？” “哦，是这样的。我收到一条深海探测会的消息。它们之前只是答应派一个蜜蜂跟着你么，后来突然把你的等级提高了。原因是深海探测会的会长研究后，你可能近距离和十大接触过。他们想对你进行采访！” 芸熙对直播勉强接受，采访就…… 她还没做好对各种问题侃侃而谈的准备。也是怕，万一提到关键问题，她该怎么回？ 本能的想拒绝。可是梅歇尔比她快，“艾丽斯，我请你来是陪伴14号，不是来找麻烦的。探测会的人过来采访？你管他们采访不采访的！我们好不容易在东湖景区安定下来，要是接触了外人，又得重新检测身体！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艾丽斯只是一，见芸熙也不想接受，就作罢了。 倒是梅歇尔，絮絮叨叨了好些要求，“既然来了，就老老实实的，养好身体最重要。过了这三个月，哪怕想上呢，我也不会多一句嘴！” 直到芸熙再三保证，她一定会按照科学院的量身定制的饮食标准，康复训练，每按时按量完成，才算逃过梅歇尔的催魂大法。 预定的科学院专业人士，过了足足两才到。很是精细的给梅歇尔、芸熙检测身体，定下初期指标、中期，和长期目标。并详细的给两人解释了当下阶段需要什么营养，如何才能最大程度的提高卵子质量。 本来对人家的服务很满意的，可最后尴尬了。 “什么，费？” “笑话？我是最专业的，给你们提供最优秀的服务，难道不值得费？” “可是我和科学院早就打好了招呼……”梅歇尔试图辩论。没想到那人听也不听， “知道你有背景。没背景的人，也不能住进东湖景区啊。话，这么贵的房子住着，不至于几万信用点拿不出来吧？没钱装什么大头，还叫上门服务！真是！” 第七章 第一粒种子 这次上门服务，双方都很失望。 梅歇尔愤怒居然她明明打好了招呼，竟然私下向她索要钱财。对方比她更生气，临走之前还骂骂咧咧的，“住这么贵的房子，连费都不给！真是守财奴！” 闹掰之后，梅歇尔立即联络科学院，“你们到底派了什么人过来？” “怎么了？业务不过关？不会啊，露莎的专业能力很强。” “我不是她的专业能力，而是她钻到钱眼里去了，管我要钱！还什么上门服务，必须给费？想钱想疯了吧？这种人，你们必须按纪律处置！” “咳咳！上门服务给费，不是很正常吗？我们科学院不会为了这种事，处罚下属的。梅歇尔军官，按照你的法，是不愿意给费的喽？可以，不过按流程派遣‘志愿者’过去的话，大约要半年后。” 梅歇尔听到这句，险些鼻子气歪。挂断通讯器后，她越想越不对劲，赶紧和队长联络，才得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什么？在第五行星，什么都要钱？” “对啊。你以为住在富人区，不要成本的？东湖景区的花草树木好看吧？按月交‘花草树木培植费’。出门使用公共交通，要交‘噪音干扰费’‘污染费’，对，使用自己的飞车也是一样要交。 此外还有‘星球建设费’‘个人税费’‘水费’‘电费’‘网联通费’‘教育基金’‘能量消耗费’林林总总的费用，不下一百多种。那个，要求别人上门服务，费是最基本的。不然人家为什么热情服务啊？不是所有住在第五行星的人，都是有钱的，他们为富人服务，获得基本薪酬外的费，才缴纳得起那么多费用啊。” 听完后，梅歇尔觉得脖子越来越紧，呼吸都困难了，“队长，你……不是存心坑我？明知道这里费用这么高，还让我过来？” “我哪里知道，你居然让人上门服务呢？首都六星，不单单第五行星，其他也是一样，人工成本是最高的，这是常识问题好不好啊！明明你可以自己去科学院做检测的嘛。凭你的功劳，免费不是问题。平时再节省点，加上哈特那边给的，怎么会不够？” “可是我……不知道……还要给费。” 梅歇尔咬住唇，大脑中拼命计算一百多种费用加起来，她的信用点够不够？ 答案是，够了的。可她的目的，不是在第五行星生活三个月，而是为怀胎十月做准备啊。现在都花完了，以后怎么办？ “对了，我刚刚的是个人费用。计费标准是按人计算。你加上那个冷冻人的没有？” “什么？她也要？” “废话。她不呼吸吗？呼吸就会制造废料。建议你以‘冷冻人’的身份帮她减免，不过估计减少不了多少。” 难怪人人都想在首都六星扎下根，不容易。这也太费钱了！梅歇尔来都来了，不能才呆两就走吧？想了半，只能求助，“队长……能不能借我一点……” “借钱是吧，没问题。” 痛快的队长一口答应，“我给你准备了十万信用点，按照星际银行的利息，给你打七折吧。” 没等梅歇尔松一口气，就听到队长有点担忧道，“不过你们夫妻两个是打算生二胎的，未来怎样谁也不知道，如果还需要用钱呢？这样吧，我借你们夫妻十万信用点，也不要还了。” “只要你们把14号冷冻人的卵子，匀一个给我。” “什么，队长？这个，恐怕……” “恐怕什么啊？你是不给，还是没有？就我所知，你手上已经有了一枚卵子，只是担心质量不好，才特地去了第五行星。那边水土好，估计养一养，三个月后的卵子质量能上几个台阶。” “冷冻人都是每个月排一个卵子。三个月后，你手上至少有四枚。我也不要你看中的，只要剩下的给我一个健康的就成。” “可是队长，你不是不想生吗？” “留着备用。等哪相生了，不就能用上了？” 梅歇尔暗暗想，反正她肯定是挑最好的。剩下的……不能浪费吧？送给队长，白捡一个人情，还得了在第五行星生活三个月的赞助，何乐而不为？ 于是点头同意。 在芸熙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卵子被转手卖了一回。不过梅歇尔自以为算盘打得精明，却没算到芸熙沉睡千年，体质偏弱，即便有三个月的调养期，最后……也就排了一枚卵子。 也幸好如此，不然再有多余的，肯定被梅歇尔卖掉换钱了。她可没有“这不是我的东西，不能随意买卖”的想法。而是觉得，三个月的临时监护期，14号所有的卵子归属权，都是她的。她卖过一次了，再转卖又怎样？ 芸熙此刻还惘然不知，等她知道，就不得不和那位知名的“女子独立队”的队长打交道了。从那三本有关“十大”的书籍来看，这位队长……当真不好对付啊！ …… 解决了后顾之忧，梅歇尔重新变得兴致勃勃，再一次要求科学院派人过来制定食谱。只是那位露莎很会偷懒，将体质报告传送过来，什么食谱，直接发送给管家机器人99号了。 气得梅歇尔又去投诉。 艾丽斯眼也不眨的看着腕表上列出的种种费用，叹口气，“还好我准备充分。” “怎么了？” “你自己看。” 芸熙一目十行看完，“这个……首都星生存大不易啊。” “林恬儿，你，我们把之前做的熏鱼罐头拿出来卖，怎么样？” “你想做生意？” “不做生意怎么活哦？虽然我身上不少信用点，不过不能坐吃山空。而且我还想考察这边的机甲学校，为几年后入学提前做好准备。” 芸熙喜欢聪明的女孩，尤其是对未来憧憬，又能脚踏实地的。“那我们试试看。不过，来自阿尔法的熏鱼，这边的人未必会接受，如果用首都星本地产的水鱼，也许更好。” “那就先从种植香料种子开始！” 艾丽斯开心的带着一个铁锹，在花园地理挖啊挖，把自己从阿尔法带来的香料种子种下。 芫荽、百里香、罗勒、薄荷…… 一粒极的山椒种子滑落芸熙的手指尖，悄悄的进入农场。 黄鸭开心极了，“对，就种这里！山椒滋味浓厚，是制作川系菜品的必备调料啊！宿主，加油！” 第八章 努力努力 芸熙的农场中，经过黄鸭孜孜不倦的“偏心”，已经开了一块50*50的方块土地，土壤颜色黝深的，一看就知道是块肥地。 第一颗种子种什么，芸熙是无所谓的。她主要是防范无所不在的网，不想被发现有空间异能。所以，明明在阿尔法可以公开的获得很多香料种子，她都拒绝了——怕忍不住偷偷种植了。 然后被人发现。 现在多好，微风轻轻的吹，气无比清爽。花园别墅前都是青草。艾丽斯清理出一片空地后，在前面用铁锹翻动泥土，她呢，在后面撒种子，撒完之后脚一踩。踩得结结实实的，至于里面的种子多一颗还是少一颗，谁知道呢？ 哎，偷种子容易吗？ 芸熙觉得做贼挺刺激，心理更是期待种下的种子，能获得丰收。无论是她的农场，还是外面的花园。 “美丽善良的14号，尊敬的贵宾艾丽斯姐，午餐时间到了。请到餐厅用餐。” 机器人管家准时出现，腰上装模作样的围了一条碎花围裙，泛白的金属光泽外，竟然多了点居家气息。艾丽斯笑了，“午餐是99号做的吗？” “没错，是无所不能的99号，按照贵宾梅歇尔的专业指导露莎姐传输的‘专业调养餐’制作。步骤99%符合要求。请跟99号来。” 芸熙对所谓的调养餐，不是很在意。就算做的不好吃，她也可以自己动手嘛！ 没想到，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一百倍！ “这是什么东西？” “鱼类蛋白质提取物，取自鱼鳃、鱼肠、鱼鳞，和鱼泡、鱼油。” 鱼身上的胶质挺补养人的，可为什么是纯黑色的？黏黏糊糊，表面散发着浓浓的鱼腥味……准确的，是土腥味。 “这又是什么？” “蔬菜沙拉。” “名字真好听。”艾丽斯发出感叹。 芸熙也有同感。 就她所知的蔬菜沙拉，只要把各种蔬菜切成大差不多的丁，或者片、条状，撒上沙拉酱，不就完成了吗？要什么技术含量？ 偏偏99号端上来的，就像下水道蛮长时间不清理，堆积出来的垃圾物，颜色可怕，焦黄的（土豆块），暗绿的（菠菜），发紫的（白菜），那沙拉酱上一缕缕的黑色丝状物，就像是缠绕一堆的头发…… “连米饭都能做成这种状态，99号，你真是赋异禀！”艾丽斯由衷感叹。 99号做的饭，竟然是半生半熟的。熟的那面，近乎焦炭；生的那边则吸太多水，膨胀了两倍…… 总之，怎么看，都觉得吃不下去。 梅歇尔确定这是“专业调养餐”，闭着眼睛吃了两口。然后睁开眼睛，微笑道，“看起来不是很好看，不过味道还不差。” 艾丽斯嗤之以鼻，“你昧着良心话，良心不会痛吗？” “我才没有……” 话音刚落，梅歇尔也控制不住正常的心理反应，跑出去呕吐了。 99号解开围裙，作势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呜呜，99号是按照菜谱，一点一点的来，保证中间没有任何差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99号可能没有厨艺赋，主人也，99号做的东西，看起来像狗屎，吃起来更像狗屎。” 芸熙摇摇头，“别伤心了。以后我来做饭，好吗？” “呜呜，可是99号的梦想，是做一位超级厨艺大师！就像狗蛋一样！” “狗、狗蛋？” 芸熙惊讶了，还有厨艺大师叫这个名字？ “不是狗蛋，是戈登哦。”艾丽斯解释，“戈登已经连续三届是厨艺大赛的冠军了。他的厨艺出神入化，据快到达五星大厨师的位置。” 看到芸熙的眼神，艾丽斯知道，她需要解释的东西还很多。 “五星大厨师，是一种等级划分。厨师分为普通级，专业级别。普通就是做家常菜的，专业级别则是给异能者食用的，普通人吃了也能强身健体。 专业级别分为优良和星级。优良是基本入门，表示一只脚跨入这个行业了，可以自称是厨师了。而考上星级，二星以上才能自立门户。” “星级最高是五星，最低是一星。对应的异能者等级也不同。一星厨师，可以给一到三阶异能者制作食物；二星，四阶到五阶。三星，对应的则是六阶、七阶。四星以上的厨师太难得，整个星际也不到三个。” “至于厨艺大赛，是为了选拔有厨艺赋的才。这个比赛网经常直播……到时候你看了就知道了。普通人别想参加，太可怕了！不过每年倒是会涌现几个人才，被厨艺学院破格录取。” 艾丽斯看着芸熙若有所思的表情，眨眨眼，“你不会想去参加吧？” 芸熙淡淡道，“很想见识一下。我的民族华夏族，对美食的热爱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了。而我个人，也很想见识星际时代的美食，到底有什么不同。” 艾丽斯无奈了，“那我的建议是，你先看过三场网直播的比赛，再做决定。” “好的，我会多看看，吸取别人的经验。” 梅歇尔终于呕吐回来了，她的脸色很糟糕，本来想着都是食物，忍着忍着也就吃掉了。没想到，超出忍耐力了！ 这怎么办？ “99号，你到底做的是食物，还是毒药？吃了你做的东西，我肚子都疼了！” “你要是不会，为什么不早？浪费了食材不，还耽误大家时间！你的接线口呢，我来查查，给你安装一个下厨程序……” 99号的机器人眼睛，发出一阵可怕红光，上下扫了一下梅歇尔，尤其是她的胃部。 “贵宾梅歇尔，没有中毒！警告，贵宾梅歇尔没有中毒！介于谎抵赖，试图给99号泼污水，自动降级为普通客人。从今起，为客人梅歇尔的任何服务，都将收取服务费！请日结！” “什么？你也要收费？” 99号横了她一眼，眼神近乎鄙视了，“第五行星上任何服务，都不是无偿的！就是联邦总统家里的机器人，也享受‘机器人成长待遇’，到了年限可以用积分兑换新芯片，新的金属制作身体！” 简而言之，机器人的“人工智能”发展得太快了，已经非常近似“人类思维”了。没有正常人的选举权利，但也不能剥夺人家努力上进啊。 所以，当机器人都在努力工作的时候，人类，你们应该做什么？ 第九章 新型农作物 当得知家用机器人都要收“服务费”的时候，梅歇尔再也不能淡定了。她苦恼的抓着头，觉得这三个月根本不能算是假期，和想象中“轻松”“享受”，完全不同！ 幸好，她把14号的卵子卖了一颗…… 不然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此时芸熙还不知道呢，她听99号作为第三代机器人，为了不被时代淘汰，一直攒钱努力工作，换取新的芯片，不禁肃然起敬。 这是一个人人都要发奋努力的时代啊，连机器人都不能懈怠。 “99号，别难过了，我来教你怎么做饭。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学会的。” 99号眼睛又发出一阵红光，可这次不是“可怕”了，而是柔和极了，冲芸熙行了一个礼，“美丽善良的14号，你真像一个使。” 艾丽斯一脸的生无可恋，感叹道，“你的程序太先进了，连谄媚主人、讨好主人都学会了。相信你的厨艺……一定进步飞快。” 反正没人敢吃机器人做的饭菜了，几人商量了一下，出去采购吧！ 第五行星，是非常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这也意味着衣食住行，样样都是便利的。梅歇尔刚来，一心只想着科学院派人检测身体，竟然忘记办理交通卡了。 没有交通卡，怎么搭车？东湖景区大半都是处在湖边，陆行不知要绕多少路。 好在99号有专用的出入飞车，后面有两个载人空位——这是特意改装的，路上遇到没车的人，还能赚一点外快。 芸熙和艾丽斯都是未成年，身形消瘦，加上梅歇尔，三个人挤一挤倒也坐得下。只是99号冲后者收费，气得梅歇尔差点打人。 “不会少你的信用点，回头我和你主人。” “载人收费，这是99号的飞车，和我主人什么关系？梅歇尔客人，你到底坐不坐车？不坐，请下车。” 99号理直气壮，连主人的面子都不卖了。梅歇尔无奈，只能当场转账搭车的0信用点，一边骂99号“机器脑袋”，一边埋怨自己忘记办理交通卡，导致机器人的气都得受。 艾丽斯抿嘴偷偷的笑，这一路她早就看梅歇尔不顺眼了，只是两人武力悬殊，不得不忍耐着罢了。 99号的飞车是磁悬浮，整体呈现鱼形，表面镀上一层银光闪闪的金属，飞行时距离地面10到0米高，速度不超过50码，不快，但是非常稳当。 据这个飞车，也是99号利用自己的空闲时间，打零工赚来的。它先买了足够的金属，然后使用地下室的工具敲敲打打，制作成合适的器材组装起来，再把自己淘汰的光脑装进去。 “美丽动人的14号，如果你愿意，99号也可以帮你组装一台飞车，性能虽然比不上外面出厂的优秀飞车，不过安全性和稳定性绝对超值。” 艾丽斯提出疑问，“可是你没有光脑了啊！” “没问题的，世面上有出现了一种新型光脑，据运算速度超快，还能模拟人类情感。99号攒钱攒够了，打算更换新的！现在旧的可以折算给你。” 看来机器人的业余生活，也挺丰富的。可以私下赚钱，还关心新研究出来的各种光脑…… 艾丽斯和芸熙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可行！ 飞车上安装的光脑只要记住线路图，安全第一，飞行速度不要求。更不需要飞车下厨房啊！ 简单的定之后，99号高兴的指点艾丽斯和芸熙，怎么在第五行星上赚钱，得先把飞车的外观金属买下来啊！ “我们机器人，可以使用自己的出厂编号，在网上登录‘机器人之家’。只要是正规出厂的，都可以将自己遇到的难题发表在上面，如果有愿意解答的，可以私下联络——当然，也是付费的。” “不过现在大多数机器人都有了自己的程序，生活在不同星球，问题也不一样，答案也不一定适用。美丽善良的14号，你过去生活在母星时代，不定可以将自己的经历写出来，就发在‘文学版块’好了！相信很多机器人朋友，都很感兴趣。遇到那种土豪的，它们会打赏给你啦！” 机器人？还打赏？ 艾丽斯开了眼界。 “在网世界，没人知道你是机器人。”99号这么道，“我的好多朋友喜欢网，就是因为可以在上面‘装人’啊！” 机器人的世界……果然难以捉摸啊！ 飞行了大约三十分钟，到达距离东湖景区最近的蔬菜基地。这蔬菜种植地在半山腰中，高大的棚子起此彼伏，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远望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芸熙和艾丽斯下了飞车，感觉更明显了。她们好像来到巨人国的人儿，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巨大！ “这里是……蔬菜种植地？种得什么菜啊？” “莴苣啊！”99号解释，“巨型莴苣！” 芸熙的印象中，莴苣是一种臂粗细的蔬菜，有的人喜欢吃叶子，有的人喜欢吃茎。芸熙自己偏好茎，剥开皮后里面翠绿翠绿的、散发蔬菜清香的茎，无论煸炒还是淖水后凉拌，都是一道美味佳肴。 可这里十几米高，好比椰子树一样的莴苣，是怎么回事？站在树下仰望，只觉得身处热带雨林……全都是过度向上生长的！ “这种莴苣……能吃？” 99号眼中红光连续闪动，估计这话的不是芸熙，而是梅歇尔的话，它会毫不犹豫的出言羞辱。 “这是科学院培育出的新型莴苣蔬菜，以大而美观著称。美丽善良的14号，不觉得这种蔬菜在相同种植条件下，生出的莴苣最为高大，性价比最高吗？” 如果以单位土壤生出的农产品质量的话，的确！这种堪比椰子树一样的莴苣，剥开皮后，里面能吃的茎也太多太重了！ 可芸熙怀疑的是口感。 肆意生长到大树高度的莴苣，还能有脆脆香甜的味道吗？ 只是这个问题，要怎么和没有味觉器官的机器人讨论？她只能眼睁睁看着99号和蔬菜基地的负责人讨价还价，然后出现两个“挖掘机”一样的机器人，咔嚓一下，砍倒了一颗莴苣树！ “我们这里的蔬菜，都是一颗一颗的卖！” 这话的，好像有人能吃的掉两颗似地。 光是一颗莴苣，就足够十几人吃饱了！ 第十章 新工作 砍伐了一颗巨大的莴苣树之后，专业的配套设备显露出来。两个“挖掘机”机器人拿着大砍刀，咔咔看成十多段，然后送到“剥皮机”中，进去是厚厚的一层皮，出来就变成嫩绿嫩绿的根茎了！ “切片保存，还是切丝？” 99号决断道，“切丝，方便我运输。” “好的！” 剥皮之后，一段段的茎塞进机器中，出来就是筷子粗细的“丝”。好像码放钢筋一样，一捆一捆的扎好。 “尊敬的顾客，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我们的蔬菜基地除了莴苣之外，还有土豆、白菜。如果三样都买的话，提供免费送货上门服务。” 99号将科学院露莎传输的食谱，给芸熙、梅歇尔看。“需要的蔬菜还有好多种啊，要不一起买了？” 梅歇尔得知首都星的蔬菜价格后，脸色就没好看过。只有想起队长会付账单后，才有“逃过一劫”的庆幸感。 “买，都买！” 99号这回有底气了，“来吧，一样来一个！再给我一个土豆，一颗白菜！” “好滴，请稍等！” 遇到“大顾客”的基地负责人，欢快的找人去拉土豆、白菜了。 芸熙和艾丽斯只负责观察，声交流。 “艾丽斯，你们那边的蔬菜，也是这么巨大吗？” “哪能呢？只有首都星才有这么肥沃的土壤。我们风系行星，土壤偏薄，种出的农作物都是营养一般的。再，这里的蔬菜种子，都是科学院特别研制出来的！” 芸熙心，巨型蔬菜种子，好吗？她宁可要普通一点的啊！ 倒是黄鸭很感兴趣，“宿主，你要与时俱进啊！既然这个星球能种出超级农作物，不如你的农场也试一试？” “试什么啊？这种超大形状的，口感怎么可能会好？” “可是你不试，怎么知道呢？人生，就是要勇于尝试！”黄鸭居然冒充人生导师了！ 芸熙想了想，跟艾丽斯商量了一下。艾丽斯也觉得，如果是种子特别好，那么在别墅前的花园里种种，未尝不可。 两人问蔬菜基地的负责人要种子。 “哈哈，你们想自己种地？真是真幼稚啊，以为什么人都能种菜吗？是不是看我家菜特别好，以为自己随便开垦一块地，也能种了？” “告诉你们，种菜需要时、地利、人和，气候不对，种不出；土壤不好，种不了；人呢，更是关键。许多人也有和你们一样的妄想，结果种出来的鬼知道是什么。行，你们想种，就种吧，年轻人，谁不犯点错误呢。不过答应的送货上门，就要收费了，只当是种子费用好了！” 土豆，足够房子那么大，看上去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白菜就更别提，能比得上百年老松树。 想把这三样蔬菜，总重量超过两千斤的运回家，得动用运输舰。 原本蔬菜基地和运输部门有合作，谁买了蔬菜，就有基地老板出钱给运输舰的船长。现在，老板省钱了，几颗种子换了运输费。 99号真是优秀的家政机器人，大约估算了一下费用，然后当仁不让的拍板，“我来运送！” “什么？你的飞车，能吗？” “怎么不能？我的飞车质量特别好，这种重量一次不行，分三次运，怎么不行？” 梅歇尔没什么不同意的，能省一笔是一笔。虽然她对无端用种子钱免掉运输费，很是不满。 蔬菜基地的人，很是热情的帮忙打包，白菜缠绕了一层又一层，最后栓在飞车下，怕突然落下砸伤人，人家还逼迫芸熙签署了“免责协议”。也就是，土豆白菜虽然是他们出产的，但是出了基地之后他们概不负责。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和蔬菜基地没有任何关系。 99号亲自测试了牢固性之后，拍板认可，之后就是分三次把土豆、白菜、莴苣一回东湖景区了。来来回回大约花了两三个时。期间，梅歇尔得帮忙卸货，提前回去了。 剩下芸熙和艾丽丝四处观察。艾丽丝长相漂亮，耐心转悠了一圈，竟然得到一份工作！ 她的眼睛上有些基因缺陷，但是她有异能啊！冰雪异能不需要太强，那种五阶的一下就把蔬菜冻坏了。四阶的最好，可以将巨型蔬菜完整的冻上，不伤害里面的营养物质，像冰箱一样储存起来。 蔬菜基地也有冷藏的设备，但是从采摘到设备存放地，中途也需要一两个时呢！ “每周工作两，我们这里是这样，周一跟周五有两次发往第三行星的蔬菜大订单。你到时过来一下，再采摘蔬菜的时候瞬间冷冻，然后就有人接手运输到飞船上了。” 对于漂亮的姑娘，大家都多一些宽容和喜欢。难得艾丽丝还是冰雪异能，是蔬菜基地最需要的，所以对她格外和气。 “你们还有其他职位需要人手吗？我的朋友芸熙也需要一份工作。” “她和你一样，是冰雪异能者吗？” “呃，不是。” “那么体质怎样？通过联邦招兵素质表的几项考察？？我们也需要搬运工的。” 艾丽丝无奈的看了一眼芸熙，没办法…… 不过芸熙也有自己的办法，她和蔬菜基地的负责人私下了几句话，立刻也得到一份工作。 “他们同意聘用你？” “对。”看着艾丽丝不可思议的眼神，芸熙笑了笑，“和你的性质不一样，我这是按件计酬。” “可是你能干什么啊？这里的蔬菜又大又重，我原先考虑他们需要不需要清点的，后来才知道他们一种下种子就统计过了……” “我可以给蔬菜抓虫子。” “什么！” 芸熙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任何蔬菜不喷洒农药的话，都会有各种虫子……以这些巨型蔬菜的价格，大约因虫子的损失，比开运输舰运输费什么，高多了。 而如果喷洒农药……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第五行星，最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到处都是农药，随着湖水流淌到别处，只怕整个蔬菜基地都别想存在了！ 艾丽丝很是担心，“可是你知道这里的虫子是什么样子吗？有多可怕，万一是很厉害的呢？” 厉害又怎样呢？芸熙暗想，再厉害，能比得上丧尸吗？ 第十一章 黄油土豆泥 梅歇尔听艾丽斯、芸熙，都在蔬菜基地找到了一份工作，不以为然。整和蔬菜打交道，能是什么好工作？听收入还不错，能把昂贵的交通费用补贴回来，才没有反对。 99号则和梅歇尔完全不同，很是高兴的，“99号就知道，美丽善良又聪慧的14号最厉害了！不用异能，也不用特殊的赋，就能找到好工作！” 芸熙被一个机器人夸得……无奈的点头，“99号也厉害。我向蔬菜基地的打听了下，才知道新一代的光脑价值10万信用点呢。99号主人不在，要积攒这么多的信用点，肯定很不容易吧？” 99号的红色眼睛里闪现两个羞涩的表情符号，“的确……是不容易啊。99号是靠努力工作，才有的今！美丽善良的14号，还有贵宾艾丽斯姐，也一定要努力。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才不会被时代淘汰！” 艾丽斯想笑，不过忍住了，“好的，99号。下面我们是不是该处理一下买回来的白菜、土豆？” 莴苣已经切成丝了，虽然每一根丝，都跟钢筋一样长且粗，不过至少码放整齐，需要的时候取一根用就行了。而山一样高大的土豆、白菜，怎么办？ 不能需要的时候用铁锹铲下来吧？ 99号完全看向芸熙。 芸熙思考了一下，决定：“白菜的叶子一片片掰下来，叶青和叶白部分分开。土豆也切丝保存。” “好嘞！” 99号把地下室的工具室搬了上来，看它能自己组装飞车就知道操控机械能力有多强了。没有专门的切丝装备？不要紧，自己制作一个！ 这时候，芸熙和艾丽斯完全帮不上忙了，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梅歇尔也不是机动部队的，对99号的操作只认得大概，具体的也弄不清。要是她丈夫哈特在这里，不定和99号很有共同语言。 因为99号作为一个机器人，竟然不是靠人工程序刻板的制作生产物品，而是根据有限的条件，就地取材，制作需要的切丝装备……它的光脑绝对最高级别的，和人类最初想要研制的“人工智能”，几乎是完全符合了。 99号花了点时间组装好了之后，就在花园里展开了切丝行动，山高的土豆去皮，咔嚓咔嚓切片，片再切丝…… 工艺流程对于懂得欣赏的人来，就是一种特别的美。除去噪音外，这种美是“人力战胜自然”的特殊情怀，和东湖景区处处模仿然，有点格格不入。 不一会儿，就有方圆五里内的邻居乘坐飞车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土豆变成土豆丝。 “喂，你们家的土豆卖不卖？” “不卖！”梅歇尔没好气的，“想要，自己怎么不去买？蔬菜基地又不远。” “他们不肯零卖啊！我是独居，一根土豆丝就够吃十了，非让我买一颗！” “我也是，实在吃不下，也没地方存放。” 邻居们操控飞车下来，停靠在不远处的湖水边，绕着路步行过来，“谁吃的掉那么大的蔬菜！你们家买这么多，不怕吃不掉，坏了吗？” 艾丽斯站出来，手指仿佛有魔力，一指土豆丝，表面就散发丝丝的寒气…… 很好。 冰系异能，生的自携式冰箱啊！ 邻居们没有话，可还是不肯放弃，试探着想要买点蔬菜。 芸熙想了想，“你们买回去，不是还要自己烧？不如买成品吧。” “什么意思？你帮我们烧好了，我们再来买？” “是。” “那怎么行？我可以自己做菜的。不用麻烦你们了。” 艾丽斯站出来，“你们听不懂吗？我们不卖生土豆丝，要买，两种办法。一是你们自己去蔬菜基地，爱买多少买多少。二是买我家的成品。不乐意的，掉头请走！” 邻居们噎住了，半响才问，“你们家成品多少钱啊？先好，不可以太贵。贵了我们还不如合伙买一颗土豆，自己分着吃呢！” 艾丽斯总算见识了，“你们不是住在富人区吗？怎么还这么斤斤计较？” “住、住富人区怎么了？谁规定住在富人区，就一定是有钱人？” 这话得理直气壮，艾丽斯竟然没了反驳的话。和芸熙商量了一下，核算了一下土豆的成本，运输费用，配料费用，再乘以二，算是加工费用，最后得出一个数字， “五十信用点一份。” “一份是这么大的土豆丝吗？” “那你们也太坑了吧？零卖也不至于叫这么高的狠价！” 芸熙想了想，“这样吧，光是，土豆的大致成本你们都知道。但是成品的好坏，没有亲口尝过，怎么知道好不好？我先免费提供一份，你们觉得好，就过来买。不好就算了，如何？” “这还差不多，有点做生意的意思。” 邻居们也不肯走了，就站在旁边溜达转悠。艾丽斯用疑问的眼神看向芸熙，芸熙点点头，表示不用赶人。 土豆，有无数种吃法。醋溜、干炒，都是很好吃的家常菜。不过，最让人回味无穷的，当然是土豆泥！ 土豆泥营养丰富，蛋白质很接近动物蛋白，而且富含钾、锌、铁和维生素，最重要的是脂肪含量很低，末世前的陈芸熙经常制作土豆泥，作为减肥餐。 土豆泥有很多种制作方法，最经典的是黄油土豆泥，味道鲜美浓郁，有一股奶香味。 黄油是由鲜奶中提炼出来的。而第五行星有一大片牧场，出产的牛奶、羊奶极多，所以鲜奶不是什么稀罕物。99号的厨房里，就有一罐黄油。 重要的配料有了，芸熙就开始指挥。土豆蒸熟，然后打成泥——有99号的设备，这点毫无难度。打出来的土豆泥一点颗粒感也没有。 而后加黄油，加点盐，加点胡椒粉，搅拌成泥状。如果为了好看呢，可以揉成圆形，或者用花形模具装一下，表面放一片薄荷，或是一片玫瑰花，更有视觉效果。 在露的花园厨房里，就不讲究了。一碟一碟的黄油土豆泥，摆放整齐，送给邻居们品尝。 第十二章 极品客人 “好、好吃！” “太好吃了！” “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食材，做出了这么好吃的美味！我要订、预定十份！” 黄油土豆泥受到一直的好评。 没吃到嘴里的时候，对菜品抱有一丝怀疑。可等到吃过了，这群住在富人区的“伪富人”们，又不肯亏待自己的胃了。生怕自己晚了订不上，纷纷要提前预定。 99号高兴极了， “一个个来，都过来登记。付十份以上定金的，免费送货上门。以后你们住在家里，就能吃到香喷喷的土豆泥哦！再也不用烦恼吃什么了！” 邻居们满意而归。 99则眼冒红光，粗略一算，从蔬菜基地买来的一个土豆，貌似不够大家吃的？要不要再买一个回来啊？ 芸熙阻止了，“再好吃的东西，吃，也会厌倦的。过两，再研究白菜的吃法。” 白菜是普通的蔬菜，味道上比较大众口味，没有什么自己的特色。正因为此，好像没什么人会讨厌。只是要做出独有的风味，似乎也不容易。 好在芸熙见多识广，记得一种以白菜为主料的名菜吃——辣白菜！ 也被称为“泡菜”！ 泡菜要做的好吃，步骤繁多，各种配料少十几种，份量多了少了，气不对，湿度不对，做出来的味道也有差别。一句话，想要做的好吃，没那么简单。 芸熙开始实验。 盐、糖、醋、姜、蒜、葱、胡椒、辣椒，各种调料都齐备了。不过芸熙记得真正好吃的辣白菜，人家是不要糖，而是取苹果、梨子的甜味，有水果的香甜，所以额外试了一份不要糖的。 还有醋，自然发酵出来的酸味更爽口，比之添加的米醋味道更佳。所以又实验了一份不加醋的。 辣椒粉腌制的，和辣椒酱腌制的，有什么不同？如果直接用辣椒油呢？ 白菜那么多，她整整实验了二十份，记录下所用的配料，还有当时的早晚温度。等到一个月后，看那一份比较好吃，以后就可以直接用了。 这一切，99号都在旁边。以它过目不忘的能力，早就记录下来。它特别高兴， “谢谢美丽善良的使14号，99号太喜欢你了。” 芸熙笑，“我许可你以后在第五行星卖辣白菜，不过你也要帮我制造飞车呀！” “没问题。99号一定帮14号做一辆特别好的飞车，比大厂家出产的还要好！” 芸熙听了，只是笑了笑。她没想到，99号到做到，真的帮她组装出一辆超级飞车，差一点能在宇宙中直接飞行了！ …… 做菜的强度不大，梅歇尔见能贴补家用，就没阻止。艾丽斯忙着在花园的空地种巨型蔬菜的种子，芸熙在地下室忙着腌制白菜，她闲极无聊，办好了交通卡后，就登录网，浏览起99号之前起的“机器人之家”。 这一看不得了，险些把鼻子气歪！ 原来这个“机器人之家”，除了机器人“装人”互相聊打屁外，还有一个“文学版块”。大约是显摆自己也能创作，很多机器人在上面写。 如今排行最高的一部，名叫《我家的极品客人》，光是打赏的信用点，就快八万了。 如此高评分的，怎能错过？梅歇尔无聊随意翻看了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头。怎么这上面的情况，和自己那么像？ 极品客人——外星际出来的女军人，行动粗野，毫无教养。因为和主人有点亲戚关系，所以暂且居住在首都星，目的是调养身体，准备怀孕？ 来的第一，把靠关系请来的科学院专业人士给气跑了。原因是不乐意给费，让人家免费服务。 凭什么呀？首都星居住的人非富则贵，你想要服务还不肯给钱，怎么不到其他星球，到这里来干嘛？ 然后吃饭挑三拣四，对机器人的服务也不满意。不满意也正常，因为本机器人不是专业的厨师，做的饭菜不和口味，也是有的。下次改进，不就好了？ 可千不该、万不该，这极品客人竟然指责机器人下毒，害得她肠胃功能失调。可惜，她没算计到，本机器人“火眼金睛”，比得上专业的检测身体的仪器，一看就看穿极品客人是伪装的！ 当时就将这位极品客人“降级”了，以后任何服务都要收费！极品客人，绝对不能惯！ 梅歇尔看完，心里头千万头野兽狂奔而走，谁能知道她那个气啊！都能当火山喷发了！ 这还没完。 因为这篇“我的极品客人”还在连载中。就在三分钟之前，又上传了一篇新内容。几分钟过去，打赏过万！ 强忍着怒气，梅歇尔继续看，新内容是极品客人特别让人讨厌，把花园别墅最好的房间抢走了，其他两位贵宾女客争不过她，只能忍耐。之后三人去了蔬菜基地买菜，别人都认认真真找工作，不怕辛苦，不怕劳累，唯独极品客人，吃现成的！ 最可恶的是吃完了，嘴一抹，还奚落其他两位贵宾女客工作不体面！ “和蔬菜打交道，能是什么好工作？” 版块的评论区密密麻麻，都是全星际各地的机器人评论： “偶的，这种极品客人，竟然和主人是亲戚，也真是倒八辈子霉。玖玖真可怜，什么时候结束给她的服务啊！” “哈哈哈，我是带着批判的眼神看完的。幸好我的生命中，主家的人各个极好，没遇到过这种极品。” “你们不觉得这种极品很可恶吗？大奸大恶，也谈不上。就是做的事情，的话，叫人特别恶心。换做我，宁愿倒贴钱，只要这种人肯远远的滚开。” “对啊，太贱了！” “啊啊啊！” 梅歇尔的尖叫声，刺破了东湖景区的平静。她颤抖的指着99号，“你、你马上删除！听到没有！马上删除！” 99号才不听她的呢，“凭什么？我可是正规出厂的机器人，有机器人法案保护——除非确定淘汰落后跟不上，否则不能人道毁灭。” 梅歇尔立刻联络队长，队长疲惫的声音出现了，“什么？99号写了文章污蔑你……好吧，我会让它停止侵犯你的名誉……不用急，我马上到第五行星了……对，有急事。见面谈。” 主人下令，99号不得不尊重主人，只好立刻上传了新文章，被迫烂尾， “再见了，大家。那位极品客人联络了我的主人，主人以‘回炉重造’威胁，逼迫我删除文章。呜呜，虽然舍不得，可只能再见了。” “啊，居然有这种贱人、烂人！自己能做的事情，别人不能。” “也太极品了。我之前还觉得不过是日常事，现在看看，这个极品客人的心胸，真是肚鸡肠啊。” 机器人之家差点动乱起来，纷纷打赏给99号。收获了最后一波信用点，一看金额已经超过10万了，99号也满足了，挥手锁了文章，不公开对外。 艾丽斯和芸熙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从其他评论中，大致猜测99号写了什么，梅歇尔为什么暴跳如雷。不过这场风波没有蔓延多长时间，因为女子独立队的队长，花园别墅的主人，马上到了。 第十三章 再次见面 清晨，薄薄的雾气散开，东湖的湖水光滑如镜，倒映着蓝白云，岸边种植的垂柳依依拂动，此景真是美不胜收。难怪住在这里的成活成本高昂，可人们还是不愿意离去。 芸熙一早就起来了，穿戴好专用的跑步鞋子、护腿、护膝、护腰，还有护肘，沿着河岸边一路慢跑。她很注意呼吸的频率，每三步一呼，每三步一吸，跑了二十分钟后，觉得全身热腾腾的，才开始慢慢的走路。 身后，有一两只蜜蜂跟着，也不知道拍摄，到底拍了什么。如今网上对冷冻人的关注下降了，似乎没有之前的热门。深海探测会派来的蜜蜂只拍摄素材，完全没有放在网上的意思。 对此，芸熙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她的“黄油土豆泥”推而广之后，收获了10点体质，已经超过地球女性平均值，不过，距离星际人类平均值还差了几点。 这是黄鸭私心作祟，把更多的奖励内容放在给农场土壤解毒上，不然她早就到了，也完成了支线任务。 “黄鸭，下次不许这么卡我了。你是系统，系统就应该公正公平！” “嘎嘎！我哪里不公平了！宿主，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美食系统故意用严肃的声音话，还带了点音效，“宿主你是为什么来首都星的？忘记身边有多少人的眼睛吗？那个谁，科学院的人虽然不会过来给你检测，但是，才过了几你的体质突然上涨，难道不会引人怀疑？” “本系统若不是觉得你的土豆泥评价太好，不给点奖励过意不去，才不会奖励你‘体质’呢！” 芸熙被得没了话，“也有道理。现在的我，的确不宜过快的增强身体。” “对呀对呀，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再多做几样美味佳肴，最好收获那种对幸福感没什么期待的人的好评，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奖励你了！” “对幸福感没什么期待？”芸熙听完，摇摇头，“东湖景区可是富人区，你明知道住在这里的人，不管吃的如何，本身就够幸福了。他们每次提到外地人，都有种骄傲感。” “怕什么，人类的本质总是贪的。宿主，继续加油吧。” 结束了谈话，芸熙也锻炼了有五十分钟，差不多该拉伸了。运动后拉伸，这是地球母星那边的理念，为了让身体线条更好看，不至于长出可怕突起的肌肉。同时，也让身体更加协调。 星际这里，都是激烈运动后直接进调养仓，比如梅歇尔。 梅歇尔就是在家使用专门的锻炼仪器，运动量比芸熙在外跑步半个多时还要多，结束后整个人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直接进调养仓，五分钟后出来，精神奕奕，完全没有运动后的乏力颓废感。 对于芸熙的自觉锻炼，梅歇尔很是满意。觉得就冷冻人的体质，芸熙的运动量算是比较大的，听呼吸心跳就知道了。随意的夸赞了芸熙两句。 芸熙哭笑不得。 她是为自己才努力锻炼的，又不是为了梅歇尔。 这些夸奖，实在很没必要。 不过，梅歇尔肯从和99号的内斗中走出来，不再歇斯底里的咒骂、冷战，这让日子变得好过多了。 马上芸熙就知道，这是因为传中那位别墅主人，女子独立队的队长回来了，已经到达第五行星。梅歇尔自然不用怕99号了。 “99号，你的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好相处吗？” “滴！主人，不许回答任何有关她的问题。” 芸熙讶然，笑了笑后，揉了揉99号的脑袋，“好，不为难你。我自己上网查吧。” “滴！主人身份绝密，只有网内部系统能查得到。对外部不予显示。” “这样啊。”芸熙没招了，她想查人家资料，也只是想提前做好准备，免得相处时犯了忌讳自己还不知道。 “看来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滴！”99号眼中红光闪了闪，身为机器人，居然有种吞吞吐吐的感觉，“我的主人……可对外公布的一样资料是，她是华族人。” “华族！”芸熙腾得一下站起来，刚想些什么，随即想到，她所知道的华夏族，和华族不是一回事。 就算还是同源同种，过了一千年，其实关系……也就那么多。这位独立队的队长，肯让她居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也证明了没什么排斥，那就好好的相处吧。 如果彼此性情相投，不定会成为好朋友？ 芸熙发散思维，两后，终于见到了这位传中的人物。 “队长，你怎么才到！” 带着墨镜，走下飞车的女子独立队队长克劳迪娅，身穿墨绿色的军服，只是领口松垮垮的敞开，长及膝盖的军靴黑的发亮，露出雪白的大腿——她的军装怎么和别人都不同，仿佛特别的性感，腰肢细得可怕，臀部又浑圆紧俏。 “有点事情耽搁了。” “队长有什么事情摆不平的？”梅歇尔笑道，“需要梅歇尔的，一句话。” “没什么，就是走程序而已。被那些官僚坑了下。”克劳迪娅摆摆手，摘下墨镜，露出一脸的疲倦。她的长相，果然偏向欧式了，仍然黑色的大波浪头发，可肌肤雪白，欧式深陷的双眼，眉骨偏高，鼻梁也高挺，薄薄的嘴唇颜色鲜红。 她的眼睛是深蓝色的，扫了一眼艾丽斯和99号，在芸熙身上停顿了不到三秒，就点点头，“看来你们在这里住的不错，气色挺好。” 完，向后招手，“你不下来？还打算直接进监狱服刑吗？” “嗯？队长，你还带了朋友来？” “不是朋友。” 克劳迪娅摇头，忍不住骂道，“是一个倒霉蛋。一个明明知道别人挖了坑，还往下跳的蠢货。” 等那人也从飞车下来，她指着对方道，“来，从新认识一下。可能你们已经见过面了，不过作为主人，我还是要介绍双方的。” “我的伙伴队友，梅歇尔。临时居住客人，冷冻人林恬儿，她的联络者艾丽斯。这位是索安库里，我的未婚夫。刚刚接受军事审判，被加了十年刑期的可怜家伙。” 第十四章 抽身而退 “队、队长，你别吓唬我。索安库里，居然是你的未婚夫？”梅歇尔第一个吓一跳，不可置信的问。 “是啊，联邦网系统帮我们配对的，有问题吗？”克劳迪娅挑高了眉梢。 “系统配对？” 听到这个词语，梅歇尔总算哑口无言了，有问题也不敢直接问啊。网直接绕过家族，对两个青年男女下了“婚配”指令，这意味着两人的基因价值极高，已经上了登记表的前列，存在的意义之一，就是必须对人类繁衍做出贡献——比如，生下一个高阶异能者！ 梅歇尔不能理解的是，既然队长基因价值都被网铭记了，为何还要从她手里买卵子呢？林恬儿的卵子，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一个因为幸运从母星活下来的普通人啊！ 想不通，但她敏感的察觉，这不是一个好话题，最好还是闭嘴不谈。 艾丽斯也在旁边，充满惊讶的问道，“长官！索安大人！您，您也来首都星了？” 索安库里强忍着，才能不对身穿家居服，气质柔顺的芸熙露出异色。所以表现得比较冷淡，敷衍道， “嗯，过来受审。” “可是，为什么要给您加刑呢？是不是因为第二批冷冻人集体自杀的事件？这件事发生时，我们当时都在场，可以证明事情和您无关！” 芸熙也点头，若要索安为冷冻人的自杀负责，实在没有道理。 “能为什么审判你吗？” 索安库里抿了一下唇，仍旧装作“高傲”模样，“阿尔法军事管制，我是第一负责人，没什么好解释的。” 克劳迪娅骂道，“根本就是阿什利父女搞出来的！为了推卸责任，还真是不择手段。问题是你也太蠢了，居然就答应背了黑锅？你怎么不辩解啊？那些人自己想死，他们愿意死，又不是你逼着去死？不然，怎么身为冷冻人的林恬儿不死，她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芸熙脸色有点发白，她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对于冷冻者，她的感情比较复杂。一方面，是然对冷冻人没什么好感，被她亲手送到冷冻仓的，都是有问题的，不合适人类星际移民的。而被法皇送到冷冻仓的，想也知道各有个的问题。 另一方面，她自己也是冷冻人，作为“身体生病”的一类藏到冷冻仓等待医疗技术的发展。应该有相当多的冷冻人，都是这种原因，值得同情。 但，谁能这种人不是作弊呢？ 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终究是靠不住的。 她大约能理解那些冷冻人自杀的原因——等了太久，盼了太久，到最后发现所有的等待都不值得，都是一场空。巨大的落差，让他们觉得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果清醒的是绝症少女林恬儿，而不是异能者芸熙，大概也活不了多久。这个星际时代，太冷漠，也太陌生了，并没有给冷冻者提供多少生活空间。 “我活着，是因为我觉得我的命，比较重要。”面对克劳迪娅，芸熙想了想，主动开口， “别人有别人的想法，外人无从干涉。” “不过我个人觉得，索安医生您根本没必要为此内疚自责。他们的死，比较复杂，不会是您的原因。” 索安点头，“我知道。在你们之前，也有一批冷冻人集体自杀……当时也不是我的责任，可我愿意背负，是因为我不想他们死得毫无价值。” “但是这这一批……是真的和您无关啊！”艾丽斯急忙道，“索安大人，您怎么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啊？背负这么多年的刑期，对您个人十分不利。” 克劳迪娅呵呵冷嘲道，“看，连个十岁的孩子都知道考虑前途。你怎么不为自己打算？真希望你父亲把你驱逐家族？” 索安库里无所谓的点头，“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期望，我的做法，不是正好成全了他？” “你怎么不通呢，还是这么蠢！” “克劳迪娅埃索！就算联邦网帮你我配对，可你我之间只有一项义务，其他的请恕我不愿配合。”索安皱了皱眉，本想多看一眼芸熙，但此刻的他身后跟着许多“蜜蜂”，还有网的眼估计也在时时刻刻关注着，硬是冷下心肠，转身向别墅走去。 克劳迪娅翻了一个白眼， “你当我乐意管你吗？行行行，你爱咋地咋地吧。最好被你的亲生父亲，亲手送进联邦监狱！” 主人们吵架，99号很是乖巧的站在一边，帮克劳迪娅的外套送进别墅里。 而隔壁机器人96号，就比较悲催了，期期艾艾的不敢上前，只在索安靠近时，才打开大门。 “主、主人，您终于回来了。96号还以为自己会永远不能见日呢。” 芸熙和艾丽斯来这么久了，都不知道隔壁不是空房子，而是住着另外一个机器人。 99号眼中红光连续闪来闪去，很主动为友邻求情，“尊敬的索安大人，96号的芯片已经落后两代了，您上次离去之前，还是八年前，最后一句命令是不准96号离开别墅范围内。可怜她被拘束在无力，不能自己打工赚钱。这样下去，有淘汰的危险！您连没什么关系的冷冻人都愿意关心，不能对跟了您0年的96号无情无义啊！” 索安都不记得这回事了，“我下了这种命令吗？好吧，96号，这件事是我没考虑好，喏，转你十万信用点，你需要新的光脑的话，可以自己去更换。对了，核心程序不要换啊，不然我又得适应一个新管家了。” 96号就是女版的99号家政机器人，领口用粉色的金属颜色做装饰，看到转来的信用点特别高兴，“谢谢主人。” 原来索安库里，就是隔壁别墅的主人！ 梅歇尔不意外了，队长和索安是未婚夫妻关系，那么联手买下房产，也就理所当然了。自己还想过把女儿奈奈接来住，如果丈夫哈特开口，不定有机会。 可惜梅歇尔不知道，索安……大约是不会同意借房子的。因为这栋房子秘密太多。 他一进门，96号就习惯性的封闭所有窗子，而投影仪自动弹出，显示信号线路正在连接中。 “索安，辛苦你了！为了保护那一位，牺牲了这么多。听那一位现在就住你隔壁？好机会，希望你在这三个月内贴身保护她。记住，她是我们所有计划的核心！” 索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这次将计就计，也算是抽身而退了。只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一位没了异能呢，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第十五章 上门推销 “这不可能！索安，你对十大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哪一位十大超凡者不是披荆斩棘开创了一个时代的超强者？翻云覆雨也不过如此了！这位更是强中之强，精心布局存活至今，不是为了过‘普通少女’的生活。” 投影仪那边信誓旦旦，虽然出现的不过是一个黑色侧影，可信心十足。 “可是你们已经拿到了检测报告吧？那一位露莎，据是科学院探测系的佼佼者，得到什么数据？和在阿尔法的，有差别吗？都过了这么久了，如果有异样，不早就发现了？” 索安摇头，“我倒是觉得，当普通人没什么不好。看她脸上的气色，似乎很适应平凡生活。被人当面指责也不见多么愤怒，心性恬淡，和典籍传记中的她，根本是两个样子。” “性格上面，可能是有出入的。毕竟和那位接触过的，都十分忠心，没有留下多少文字记录。不过她的异能十分强大巧妙，这是公认！我绝不相信会消失！退一万步，即便她不复当初的强大，但当过十大的人，眼界见识都不是凡俗之人能相提并论的。 索安，你接触过科学院研究异能的专家，知道现在的异能者无论多么强大，都没有超过十大的。他们就像一座座巅峰，永远伫立在哪里，只能让后人仰望。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到一丝丝希望？明明星际人类比母星人类强许多！” 索安紧紧的抿住唇，“我可以执行这项任务。未来三个月内，我会呆在东湖，不会远离这里。只是后续发生什么，我不会特意引导。并且，我希望我的身份一直保密，对她！” “可是早晚有一，她会知道我们组织，为了唤醒她做出了多大的努力。尤其是你，牺牲巨大，近乎放弃了自己的前途。” “如果她最终出了十大的秘密，那我的牺牲，便不是牺牲，而是投资，总是需要她回报的。那她又怎么会感谢我？如果我们都猜错了，她真是一个普通人了……那为什么要把我的最后一丝颜面撕掉？就让她认为，我是一个为冷冻人抱不平的医生好了！” 那边想了想，最终同意了。“若是她有异能的状况出现，组织会派其他人接触。你就以‘邻居’身份暂时相处吧。记住，有异样及时报告。” 索安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反正他不答应，也会有蜜蜂跟拍，什么异常估计都瞒不过。 结束谈话之后，索安将一杯红酒全部喝下，“删除记忆。” 他是对96号的。 主人的命令不可违背，96号急忙将刚刚听到的对话记录全部删除，并且连自己的程序也清理了一遍。格式化的结果就是有点迷糊，晃悠晃悠的。重新开机后，看到索安出现在别墅里，非常惊诧， “主人，你回来了！” “主人？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有提前告诉96号一声。” “啊，主人你快看，96号收到十万信用点，主人……半个时之前转过来的？要96号买什么东西吗？” 索安见自家机器人呆呆蠢蠢的，和隔壁那只快成精的机器人壤之别，心想，未来两三个月一起住着，是不是要对96号好一点？ “留给你买光脑的，尽快升级吧。记住：以后别墅的大门，除非得到我的许可，不许其他人进入。另外地下室和楼上书房是禁地，擅闯者电击。” “是。” 96号开心的登录网“机器人之家”，给研制出来的最新一代光脑下了订单。它还看到99号也下了订单，这意味着两个机器人都要升级了！ “恭喜你，99。” “也恭喜你，96。你的主人回来了，再也不用守着禁令不出门了。不过你的主人对你真好，十万信用点转就转给你了，不像我的主人，从来让我自生自灭。” “咦，你都知道了！不过99，你不喜欢你的主人吗？她给你那么多自由。” “喜欢是喜欢，但老是让我照顾极品客人，就讨厌了。看，她居然让我给讨厌鬼端上‘黄油土豆泥’！还大家都有，就是不给讨厌鬼，让她很没面子。” 96号完全不理解人类的面子什么意思，只是出于“尽忠职守”的逻辑思维，“土豆泥，人类很喜欢吗？我的主人还没有吃饭。他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 “这也难怪，听他被人坑了，亲爹还落井下石。等等！”99号传递过来两消息有点卡。 这很奇怪，两家的距离和两台机器人的关系，几乎可以算是最近的局域网络了，不应该出现延迟的啊。 “美丽善良的14号，你要给隔壁先生送土豆泥吗？好的，我马上联系96号，让她帮你开门。” 96号急忙拒绝，“我的主人不欢迎外人到访。” “你不问问你的主人吗？土豆泥真的很好吃，如果他还没吃饭，应该不会拒绝吧。” 96号只好问索安。 索安吃了一惊，“什么，14号……林恬儿给我送东西吃？她亲自来的？已经到门口了？” 简直是受宠若惊啊！ 他还没研究怎么不引人注意的和邻居打交道呢，对方就直接上门了？还是热情的送食物？ 要知道好些人是趋炎附势的。以前他是阿尔法的最高领导，是前途无限的指挥官，是库里家族的第二继承人。而现在，他面临的是刑期，是黑暗无光的未来，家族都要背弃他了！ 这个时候没有疏远的，都是真朋友。 何况还主动表达关心的？ 索安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96号就立刻过去开门了，并且聪明的扫描了一下芸熙的基础数据，将她的影像深深记录芯片中——96号可是很聪明的，它知道主人允许了这一次进门，以后大约不会把人拒之门外了！ 也就是，门外的客人，已经拿到了“出入卡”！ 芸熙好奇的进门，手里捧着一盒土豆泥。 黄鸭一直蹦跶个不停，“宿主，早告诉你了，缺乏幸福感的人奖励是最多的。你不尝试，怎么知道人家不喜欢你的土豆泥呢？” “好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芸熙耳朵有点发红，这么主动的推销，就是为了黄鸭的给的能量，总觉得自己别有用心啊。 她递给索安，“索安大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吃饭，如果没有的话，请尝尝我做的土豆泥。” 第十六章 亲密交谈 芸熙的农场，大部分时间都是黑漆漆，没什么活力的。自从种下那颗山椒种子后，几个时就发了新芽，嫩绿嫩绿的叶片随风招展，太可人了！ 农场重新活过来了！迸发出的生机，让芸熙对未来也忍不住心生盼望。再加上“黄油土豆泥”很受欢迎，光是东湖景区的邻居，就帮她收获了两平米的干净土壤，不用黄鸭催促，她也会主动的“进击”，找寻能帮她获得奖励的人啊。 索安……她印象太深刻了。 就算他自己不是阿尔法的负责人，不是一个精神系异能的医生，芸熙也记得对方在吃她做的香煎鳕鱼后，没给一丁点回应！ 这个人，到底是有多缺幸福感啊，居然吃到美食也无动于衷！ 对于这次主动上门，芸熙也是心翼翼，抱着一半的希望。万一对方就是不喜欢美食，就算了，以后也省点力气。 而在索安看来，十大超凡者之一的陈芸熙，很是古怪，表情怎么有点忐忑不安，既期待又害怕，看了他一眼就迅速挪开眼睛？ 他接过土豆泥，闻着浓浓的奶香味，想到这是十大中的超凡者亲手给他做的，不禁再次背脊一直，慎重的不能慎重的吃了一口，香软滑嫩，浓郁的口感滑过舌尖，久违的味蕾传达的信息素是那么清晰，那么明白。 好吃！ “叮！恭喜宿主，完成日常任务，制作一道美味佳肴送给朋友品尝。奖励，能量团+100。视力+1。” “视力？黄鸭，你滚出来，为什么加视力，不给我加体质？” “宿主，之前不是和你过吗，体质增加的太快，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加视力多好？你有点近视，没发现吗？也就是星际人没仔细检查，等发现你的眼睛有点问题，你已经恢复了！” “不对，他们检查过我的眼睛！” “那也可以用假性近视敷衍过去啊。反正你本来的度数也不高，随便用冷冻后遗症啊，血栓什么，总之影响不大。” 芸熙想了想，也满意了。她可不想做什么近视眼，因为异能者再强大，关于眼睛也没人敢随便动，一个不心不就成了瞎子了？ “黄鸭，他终于有回应了。那我下次继续攻克他，还有奖励吧？” “宿主，支持你！这位食客有点奇怪，好像不是为了美食才品尝，更像是吃到你做的东西，有点激动兴奋……” 芸熙认为黄鸭的猜测，毫无道理，听完就忘到脑后了。什么叫吃到她做的东西激动兴奋？她做的土豆泥也就是比较“新奇”而已，远远谈不上“珍馐”，相信以索安的见识，不至于为了一道土豆泥就牺牲了节操。 不定对方就是觉得，自己过来送土豆泥，是“雪中送炭”，表达关怀呢？因此才感动了一下下。 想到这里，芸熙觉得不能让自己的人设崩塌，就坐下来，试着安慰索安那颗“受伤”的心灵。 “你的做法，可能在很多人看来，有些不值得。我个人也觉得，应该会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冷冻人的生命，也是生命。他们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不过，我还是尊重你的选择。” 索安抬头，蔚蓝的眼睛凝视着她。他的目光，好像一片汪洋大海，被温柔的一包围，芸熙莫名的，忽然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了，各种想法和碎片的语言，不知不觉就出来的。到最后，搞不清是来安慰的，还是质疑人家？ “冷冻人……在星际时代是弱者。弱者最不需要的是同情。你用牺牲自己的方式，唤醒大众对冷冻人的关注，其实真的没必要。因为强者的心态，是不会因为同情怜悯有一点的动摇。他们只会坚信自己坚信的，换句话，道理是道理，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对别人的不屑一顾。” “冷冻人会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可能最初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人类的适应性是很强的……就像末世，不也挣扎着活下来了。你真的没必要牺牲自己，这样在别人看来有点蠢。毕竟，你和冷冻人无亲无故。明明前程远大，却放弃自己……” 芸熙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到底在什么啊？之前独立队的队长克劳迪娅也这么过索安，结果索安毫不客气的转身就走。 人家还是索安的未婚妻，自己有什么资格这么？ 她低下头，已经做好被赶走的准备了。 可惜了，她再也刷不到经验了！ 没想到索安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你……也觉得我的做法很傻？” “是、是啊。尤其是最近这次，冷冻人的自杀，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有，也应该是接任阿尔法的管理者负责！你不是医生吗，你也是军人，把自己该承担的承担下来，不该你的，为什么要背负？” 索安的心理，掀起了滔巨浪。 “强者的心态……” “人类的适应性很强……” 字字句句，都好像在陈芸熙自己。 她的意思是，她有强者的心态，对弱者如何看她，完全不在乎吗？还有她暂时没什么异能，只能蜗居在别人屋檐下，但她适应性很强，总会度过这个难关…… “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虽然和她接触过几次，但我对她的了解，还不如组织里光是从传记中了解的人？也许，是我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她看着这么单纯，一点也没有超凡者的影子！和她相处，不知不觉就将她看成十几岁的女孩，真稚嫩…… 索安自嘲了一下，心态放得十分郑重，再也不敢对芸熙放松了。 他放下土豆泥，轻轻的道，“也许你的话很有道理。我先前只是太过关注冷冻人的利益，因为我……很想通过冷冻人……没想到冷冻人自身，并不需要我帮他们。” “啊，你想帮助冷冻人，是为了什么？” 索安叹了一口气，“也不用瞒你了，我的家族，有一种家传基因病。我很的时候就关注冷冻人，因为我认为只能通过冷冻人的基因，才能解决基因病！” 芸熙听了，半信半疑。 如果是为了基因病，那索安的父亲应该很欣慰才是，儿子为了整个家族付出前程的代价。 怎么现实却不是如此呢？ 第十七章 误会连连 芸熙可不是针对十四岁女生，被几句话就骗得晕头转向。对索安的回答，她不完全相信。也许世界上真有“圣父”一样博爱平等宽容慈悲……对星际人和对冷冻人一样的，但那个人，不应该是军人出身的索安。 她沉默了下，不知道这个时候什么好，拆穿拙劣的谎言呢，还是随口敷衍过去？ 没想到索安的思维比她想象的周密得多。 “我的名字……索安库里，其实是来自两大家族。安氏和库里氏。我的父亲，始终觉得我不像库里家族的人，若不是祖父坚持，他早就想剥夺我的继承人称号。” “所以你想救治的‘基因病’，是你的母系？”芸熙眨眨眼，很是意外——她的怀疑是一回事，但索安不必为了她的怀疑而特别明他自己的家事啊！ 至少她不会这么做，为了才认识没多久的人，把自己不乐意坦诚给人看的伤疤露出来。 索安一叹，“过两日，等审判下来，新闻会不间断的播放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芸熙总算打消了疑惑，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深深的同情。不管出于什么缘由，这一位算是“冷冻计划”的牺牲者，出身不凡，明明有光明前途，却因种种意外，不得不背负了沉重的枷锁。连家族都放弃了。 估计以后寸步难行了！ 这就是芸熙犯了个经验主义的错误。索安的背景……只能，比她想象的，深厚得多！ 土豆泥吃完了，芸熙告辞而去，临走之前特意问了句，“家里还有一点土豆……我还可以送食物给你吗？要是不喜欢土豆泥，我会做薯片、薯条，味道还不错的！” 索安自然点头。 他怎么会拒绝来自十大的主动靠近示好？ 等芸熙离开后，索安腕表抖动个不停。门自动上锁，窗帘自动关闭，96号的程序出现一道密令，顿时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连99号的特别问候都隔绝了。 投影仪缓缓的放下，那个黑色的侧影终于露出容颜，是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人，五官普通，没有欧式的大眼皮，也没有深邃的眼眸和过高的鼻梁，不是标准的星际人。 不过他的鼻翼唇沟，拉出两条深深的线，看着十分严肃正经。仔细观看，相貌和索安有两三分相似。 “索安，我都看到了！” 索安无可奈何，“舅舅！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刚刚离开的那一位，在阿尔法就送过食物给别人品尝。包括我在内的几十个人，都吃过她做的东西。似乎这是她的一种癖好！” “我的不是这件事！” 投影仪的“舅舅”，满面红光，“而是当你品尝她递给你的土豆泥时，她的眉梢眼角透露出来的讯息！” 索安呆住，“什么讯息？” “喜悦，非常喜悦！” “由此可见，她对你的感觉，非同寻常。不已经喜欢上你，至少也是非常有好感的！” 索安无奈，“舅舅，我就在现场，而且我的异能你知道，身边五米范围内，任何异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可我没有发现她的心跳血流速度出现什么异样。没可能的，她对我顶多有一两分好奇，而且这种好奇和对其他星际人的，没差别。” “你啊，当局者迷！” 投影仪放出画面，这是索安低头吃土豆泥那一刻。他是平平淡淡的，没什么特殊。而隐藏在别墅内部的摄像头，拍摄到芸熙在那一霎，忽然间眼神一变，眉梢微微挑动…… 没错，善于判断人的情绪的索安，确定的确在那一刹那，陈芸熙是非常喜悦的。 可是，这不对劲啊！ 怎么靠的最近的自己，一点也没察觉？而且，这么短暂的“喜悦”，源自何来？ 哦，因为他吃了土豆泥？ 这种答案出来，不是贻笑大方吗？身为十大超凡者的陈芸熙，因为他吃了一口土豆泥就开心了？ 索安下意识的摇头，“不对，有问题。” “你啊，太看自己的魅力了！想想看，她刚从冷冻仓出来，最先接触的人是谁？是你！” “是你孜孜不倦的用精神系异能，刺激她的肌肉神经，让她快速恢复。” “也是你为冷冻人话，在她不能开口的时候，为冷冻人争取权益！” “更是你在她失去族人的时候，耐心安慰，嘘寒问暖，帮她梳理悲痛情绪。” “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会没有感动呢？” 索安纳闷，“因为我做了点事，身为十大的她就会感动不已，然后对我心许？舅舅，您不觉得这种话出来，太可笑了吗？她可不是什么无知少女！” “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我也要告诉你，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寂寞了太久，孤单了太久的女人。索安，你要相信你自己，你的出现，或许唤醒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更是太渴望爱的心灵。” 索安登时无言以对。 好半响，他才迟钝的，“这么，我的职责又要加上一条了？” “是的。在必要的时候……”投影仪中那位激动的，“索安，为什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你是男人，又不吃亏！想想看，那可是十大，为她暖床不值得你骄傲吗？” 啪哒！ 索安中断了连线。 他的脸一半隐藏在阴影中，过了许久才嗤笑一声，“陈芸熙？喜欢上我？这世界莫非疯了？” 回到隔壁别墅的芸熙，可不知道她得到系统奖励那一刻，不心露出了马脚，让索安陷入什么困境。她正启发99号做薯条。 “只要切成人类指头粗细长短的，再放到油锅里炸一炸就行了？” “要注意火候。炸锅了，薯条颜色难看不，味道也全变了，一点也不好吃。炸得不到位，中间还是生的，更是吃不得。” 99号实验了好几次，终于掌握了油温和薯条粗细长短之间的时间。 太好了！它又学会了制作一道菜。 “可惜，没有番茄酱来配，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番茄？是那种红红的，果汁丰富的水果吗？” “水果？”芸熙愣了下，笑起来，“番茄既是蔬菜，也是水果，其实我也不知道分成哪类比较好。对了，你知道哪里有番茄吗？” “番茄是特等水果，味道和营养都是上上，听只有星际厨艺学院里栽种。” 第十八章 路遇波折 “星际厨艺学校？” 这所学校芸熙早就听过了，在见识过阿葡的厨艺后，她更是好奇——传中能让异能者提高的食物，到底有多好吃？ 克劳迪娅笑眯眯的抱着胸，“还没谢你教会我的99号制作美食，怎么样，想去看看嘛？我可以帮忙。” 芸熙有点心动，如果能亲自去看“星际高校”，当然再好不过了。 “可以吗？” “为什么不呢？厨艺学校不是封闭，每年有开放时间的，随时欢迎对厨艺感兴趣的人员进去探访。” 站在一旁的梅歇尔有点不乐意，克劳迪娅朝她看了一眼，任何不满都只能憋在心理了。 “太好了，克劳迪娅队长，那我去见识见识吗？” “当然了，艾丽斯。听你想长大后进机甲学院？厨艺学院旁边就是机甲学院的分校，你可以提前去感受机甲学院的风采！顺便了解一下报考的资格。” 艾丽斯雀跃不已，“谢谢你，克劳迪娅队长。” 女子独立队差不多是克劳迪娅的一言堂，作为队长，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反驳。梅歇尔知道不能更改了，她有些担心14号的身体，万一在路途中受了伤，或者感染了什么病菌，怎么办？ 于是本来愉快的一行人中，硬是掺进来科学院的专业调养师——露莎。 梅歇尔当然不喜欢露莎，露莎也看不惯梅歇尔，不过看在外出有额外费的份上，才答应过来罢了。 厨艺学院在第四行星。克劳迪娅的飞车有特别许可，按照预定路线飞到指定位置后，搭乘来往第四、第五的飞舰，直奔厨艺学院而去。 从商谈决定到抵达目的地，一共只花了五个时。 落地时，芸熙都有点不敢相信，这就到其他星球了？如果是在地球母星，宇航员飞往最近的月球也没这么快速吧？科学技术的发展，果然是日新月异啊，可以把人带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第四和第五两个行星靠的很近，两边的检疫制度差不多，没有对一行人进行隔离。只是出站时，必须进行无菌处理，所有人都换上一套衣服。 “这是什么啊？怎么没有锁扣、没有拉链，甚至粘胶黏连的地方都没有！”梅歇尔笨手笨脚的拉着两条带子，怒气冲冲的问。 露莎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这是第四行星的专用访客衣，都是上好的丝绢材质。外面卖，至少要八九百信用点呢。你不喜欢，可以不穿，果着出去啊！” 艾丽斯倒是一脸兴奋，拿着一条粉色的裙子比划，“原来这就是丝绢，果然又顺又滑，还轻薄得不得了！拿在受伤一点重量也没有。这种布料，真的是一种动物吐丝，织成的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神奇的动物！” 芸熙听了，很想笑，随即又有点悲哀。 她想起了一句诗，“春蚕到死丝方尽”。从来没见过桑蚕的人，大约是想象不到有一种虫子，专门吐丝给人织衣裳的吧？ 丝绢衣裳特别柔软，不适合制成那种“款款有型”的风衣，和牛仔夹克更是不搭边。所以轻柔的裁剪成长裙子，另外有一款短外套，可以套在外面。 芸熙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这款访客衣，类似汉服中的襦裙和半臂。 穿上后，更加确定了。 “有点像我的传统民族服饰。” 梅歇尔也学着芸熙，把短外套外面的两条带子系在一起，歪歪扭扭的，怎么看都不顺眼。听到她这么，忍不住嗤笑一声，“像你的？” 芸熙简单的解释了下，“我民族的传统服饰中有这种襦裙。” “哈哈，你们听，居然有人素文大师设计的衣裳，是她的民族服饰。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脸啊，一点也不害臊！” 梅歇尔之前也是想讥讽几句，刺一刺芸熙，免得她飞上了，以为队长肯带她来第四行星，就张狂起来。可没想到有人在她之前羞辱14号，顿时不高兴了。 “你是谁啊？偷听别人话！不害臊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我？我就是这款访客衣的制作者！怎么，我不能嘛？” 露莎是科学院的工作人员，对第四行星的“访客制度”十分了解。 “这位女士的名字叫素洁，是素文大师的隔代弟子。她在防疫站工作，每都要根据外星访客的身材制作一件件访客衣裳。” 素洁傲气的站在芸熙面前，眼睛翻得看不见瞳孔，“快点道歉！防疫站辛辛苦苦为访客裁剪衣服，是为了让外来者体验到丝绸的美好。你不赞美、不感谢就算了，还大言不惭的是你的？好不好意思！” 梅歇尔赶紧站在芸熙面前，“误会，都是误会。素洁女士，可能你不知道，她是冷冻人，刚刚苏醒没多久……” “冷冻人怎么地？冷冻人就可以耍赖，把别人的设计当成自己的？” “我没有当成自己的……” “你明明是你族的，有什么区别！”素洁高声质问，“访客衣还有其他款式，你看看，是不是都是你的民族服饰啊？你还敢大声，这不是盗窃别人的设计吗？” 芸熙纳闷，不明白怎么撞见一个心思特别敏感的工作人员，不过是一句感叹，怎么就上纲上线，变成她盗窃别人的设计了？ 她随便扫了一眼素洁用腕表投影的几款衣裳，本来没怎么在意，可看完后不禁愣了愣。 “曲裾深衣、交领褙子、直缀长衫、披风鹤氅，抹胸襦裙、旗袍……这些全部是我民族的服饰。” “哈哈哈！你们听听，不是我诬陷她、胡乱造谣吧？她自己都承认了！这些明明都是素文大师一件一件设计出来的，她偏是她民族的传统服饰。这不是盗取别人的设计，是什么？别以为灵感创意不算什么，这也是一种知识。偷盗可耻！” 连艾丽斯都难以站在芸熙一边了，声的拉着她的袖子，“林恬儿，你别胡乱了，这么多款，造型完全不同的，怎么可能都是你民族的传统服饰呢？如果一两款，我还相信。这么多……没人会相信你的。” 芸熙摇摇头，面不改色的问起，“那么请问素洁女士，那位素文大师是根据什么，设计的这些访客衣裳呢？” “当然是根据她的血统了！她可是高贵的华族！” 第十九章 来自同族 素洁抬着头，神情十分骄傲。那目下无尘的模样仿佛在，“素文大师的血统高贵极了，所以才能设计出这么多款式的衣裳。” 艾丽斯忍不住松了口气，急忙辩解，“华族人？难怪！林恬儿也是华族！” 芸熙摇头，“我是华夏人。” “可是华族是从华夏族分裂出去的，当然是继承华夏族的文化传统了！林恬儿，这么来，你也是华族人！和那位素文大师是同族！” “不，我是华夏人，不是华族人。华族，不能代表华夏！就如夏族也不能代表华夏！” 执拗的芸熙，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哪一边的，她就是华夏人，怎么了！ 素洁低头，白了一眼芸熙，嘿嘿冷笑，“华族有一项铁规：不承认自己是华族的，自动归类为叛族，永不属于华族！你既然公开的，自己不是华族的，那华族也不会承认你的！” “我不需要谁来承认。网没有收录华夏的名字，但我就是华夏族。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芸熙淡然的，“你的素文大师为自己的血统而骄傲，我也是。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变成华族人，我永远是华夏人！” “先别自信的太早。你你是，你就是了吗？看这个，要是你能明这些图案的内容，我就放弃指责你盗窃设计。你敢吗？” 芸熙眉头一皱，有什么敢不敢的？ 只见素洁的腕表投影仪中，出现一副古朴的图案，牡丹花下，一只猫儿扑着蝴蝶，生动自然。 “你知道这是什么寓意吗？不出吧，就知道你是装的！哼！” “这不就是猫和蝴蝶吗？有什么特别的？”艾丽斯仔细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 芸熙想了想，“我的民族，对服饰上的图案非常看重。这只猫和蝴蝶，和‘耄’‘耋’两字重音，而耄耋代表长寿。加上牡丹，这幅图案的寓意是长寿富贵。” 素洁挑了下眉梢，“有点意思。那这幅呢？” 图案是一只鹭鸶鸟对着肥胖的鹌鹑，旁边还有一个宝瓶。鸟的形象要靠连蒙带猜，因为绣得不是特别形象。 这怎么难得到芸熙呢？ “鹭鸶是‘路’的谐音。一只鹭鸶，就是‘一路’。宝瓶代表‘平’，鹌鹑是‘安’。合起来，就是‘一路平安’，代表着对远游的人祝福。” 投影仪又换了一副图案，为一个穿着红布兜的娃娃作伸手状，腾飞的蝙蝠，正好落在胖娃娃的手里。 “蝙蝠代表着‘福气’，被孩子抓到手里，代表‘福从降’，或者‘福自来’，都是一种美好的寄托。” 借着图案又换了三四种，芸熙一一指出寓意。其实华夏的传统服饰花纹，无非是那么几种，凤凰代表吉祥，龟、仙鹤代表长寿，喜鹊代表有喜事。白菜是“百财”，代表财源滚滚，石榴豆荚，代表多子多财多福。 另外就是牡丹，桂花，都是富贵的意思。 刚刚还一副傲慢不讲理的素洁，此刻低下头露出沉思模样，“原来都是谐音，要学会古华语才能理解……”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同伴是华夏人，你是考验她对华夏族的传统了解多少，还是想解决你自己的疑惑？因为你自己一窍不通，什么都不懂？” 素洁退后一步，“我的确有自身的疑惑。不过，也不占你的便宜。占用了你的时间，自有补偿！再稍等我片刻。” 完，她打开一个柜子，捧出一匹朱红色的锦。双手一扬，一把剪刀顺着纹理唰~一下剪了一半下来。 锦，是一种精密加工的丝织品。非要用一个字形容的话，就是贵！特别贵！在古代就是拿出来，能直接当钱使用的昂贵物品。 此刻素洁直接量体裁衣，吓了艾丽斯一跳。其他人，如露莎、梅歇尔，也完全搞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 朱红色的锦剪裁完毕后，素洁大手一挥，十几根针穿针引线，刷刷刷，在半空中牵引着各色丝线在锦上刺绣。这仿佛不是她的极限，针线盒又冒出来十几根银针，最后十几根变成几百根！ 普通绣女要花几个月功夫才能刺绣好的绣图，素洁只用了十五分钟！数百银针纹丝不乱的空中飞舞，肉眼只能看见各种丝线起起伏伏，却没有一次打结，而是按照一定的线路柔顺的穿来穿去。 花开富贵！紫色的、粉色的桃红牡丹，一朵朵在鲜红的锦上绽放，花色过度自然，最外层的花瓣清新还带着水气，内里的花蕊嫩黄嫩黄的。 这绣功…… 这异能…… 令人叹为观止！ 不知被人尊敬大师的素文功底如何，但眼前这位的素洁，绝非凡人！至少是五阶的异能大师！控物的精巧度，太高超了！ 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冒出来，突然指责谁盗窃设计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人家早知道了芸熙的身份。知道她是冷冻人，知道她来自华夏，也知道她对华夏的传统文化，大约是最熟知的一位！ 人家是故意堵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啊！ 艾丽斯拉了拉芸熙，摇摇头，“这人可真古怪。不过这件衣服可真漂亮。你穿上一定特别好看。” “那不一定。我……还压不住这种颜色特别艳丽的衣服。” 素洁仿佛听到了，又从柜子里捧出一匹素罗。罗这种丝织物，因为织法的不同，价格可以相差很大。不过品相好的，不差锦缎什么，毕竟可以并称为“绫罗绸缎”。 这匹素罗，看着平平常常，不过提花工艺十分高超，在光亮好的地方一看，似有一排排冰裂纹环绕，美极了。用它制作外罩的纱袍，一来压得住朱红的颜色，二来平添了朦胧淡雅的味道。 素洁将这套崭新的衣裳赠送给芸熙。 芸熙表示无法接受，“如果是为了那几个图案，没必要。你可以直接问我的。” 素洁只是笑而不语，“当成华族同胞送你的礼物吧。” “沉睡千年，这世界已经和你想象的完全不同了！”擦肩而过时，芸熙分明听见她在，“就算是同族，也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第二十章 神奇的光 直到出了防疫所，几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一连串的变化。来自科学院的露莎虽然聪慧，脑域开发度极高，可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 “14号林恬儿，素洁女士为什么对你这么‘特殊’？” 先是得理不饶人的质问，不惜将“盗窃”的罪名安在芸熙头上。仿佛芸熙无法回答那几个图案寓意的话，就要扭送她去监牢了！而后就变脸了，谦逊不，还送了价值昂贵的礼物——那套罗锦交领朱红绣牡丹的长袄，拿到市面上八九千信用点也能卖得出！ 这是交好呢，还是害人呢？ 芸熙也迷糊着，她感觉最后那句是素洁发自内心，叫她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同族。如果素洁也是华族人，那么的可是她自己？ 不能理解。 “大约是我沉睡了太久，无法理解这里话的方式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艾丽斯倒是平静，“若是有恶意，咱们怼回去。若是好意，就接着。林恬儿，其实没必要担心这么多。你是冷冻人，是在网上都排的上好的特殊人群，谁敢伤害你呢？” 话虽如此，芸熙怎么敢掉以轻心？她看着单纯，其实不是真正的十四岁女孩啊。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查询过的克劳迪娅队长……这位也是华族呢。 对了，她从第五行星来到第四行星，貌似就是克劳迪娅的建议？旅程什么，也都是克劳迪娅安排的，连飞车也是她所有的。 自己还住在她的别墅中。 芸熙越发觉得自己像只虫子，早就在人家手里了，还惘然没察觉。她没露出任何异样，表情和露莎一样的迷茫，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啊，队长，我们还去厨艺学院吗？” 克劳迪娅笑得十分热诚，“去啊，我们不是特意过来的么？我只怕你被这里的人吓坏了，要是想掉头回去也是可以的。” “不用。艾丽斯都了，我怎么也是在网上挂号的，大约没什么人真正敢伤害我。”芸熙伪装“镇定”状，然后故意道， “连索安大人不是也因为冷冻人的死亡，而被判刑了吗？他那样的大人物都免不了，我想不会有人那么不长眼！” 通用语中没有“色厉内荏”这个词，不过芸熙此刻的表现，生动的明她明明没有任何底气，偏要强装成很有自信的模样。 克劳迪娅看得一笑，也不什么。梅歇尔抓抓头，烦恼的抱怨几句，“就你那身板，体质连儿童都不如，不用别人特意害，随便出几个意外你就没命了！” 艾丽斯也有点担忧，“林恬儿，你要跟紧我们啊，千万别落单一个人。不然真出了意外，我们想救也来不及！” “放心吧，我会紧紧跟着你们的。” 几人坐上前往厨艺学院的飞车。这种飞车是好几节车厢连在一起，有些像母星地球的公交，有专门的制定线路。不过，它中间是不停靠的，一直飞速行驶。 那么中间站点的人怎么上车？想要下车的人又怎么办呢？ 原来，这种飞车有一个备用车厢，连接在飞车上方。打算下车的人，就到备用车厢上，等飞车快过站的时候，这节备用车厢的速度慢慢减弱，最终脱离飞车，停在站点，下车的人不紧不慢的下车，轻松自在。 而另外一个备用车厢，则坐好了中间站点上车的乘客。它慢慢加速，最终在飞车经过的时候，和飞车相连。乘客就可以从备用车厢内下来，到下面的车厢中享受这段旅程了。 这种设计精巧至极，既不耽误飞车的速度，也让上车下车的人分开，不会互相占用耽误时间。安全性也高。 芸熙看得惊叹连连，对星际人的聪明又有了一层新认识。 不过两三个时，飞速的飞车就到达目的地——星际厨艺学院。中间，还在飞车上享受到一顿午餐。 滋味吧，不好形容，清水煮出来加点盐的食物，也就能填饱肚子而已。美味想都不要想。 “为什么不聘请一位厨艺学院的学生来呢？这里明明距离厨艺学院这么近。” “因为请不起啊。”飞车上的导航员感叹，“哪一位厨艺学院的学员，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除非是国会几大部门，或者军队有军衔的军职，再或是几大世家提供的岗位，他们根本看都不会看我们飞车的。能提供清水煮菜，已经不错了。乘客不要要求太多。” 露莎也笑道，“有吃的就不错了。清水煮菜，基本的营养都有了，而且安全无毒。我在科学院当第一年的研究生时，连餐补都没有，吃营养剂，瘦得皮包骨头，偏偏检测不出什么病。后来我才知道，人体是一个整体，不是缺什么营养，直接补充就完了。食物才是滋养身体的重要组成部分，吃营养剂，再好的身体也会垮掉。所以，我后来成为了‘调养师’，专门帮人调养身体。” “啊，原来你是调养师？那么去厨艺学院，是为了学习吗？” “开什么玩笑？我这种废柴，异能还不到四阶，厨艺学院不会要我的。” “别怕，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听今年的厨艺大赛可以组队参加了，如果你找到合适的同伴，不定可以打进前十。那么加入厨艺学院就不是梦想了！” 导航员热情的鼓励。她仿佛有一双看透异能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带着金边，对露莎、对艾丽斯，都是微笑服务，周到热心。 对克劳迪娅、梅歇尔，则是战战兢兢，又有一点害怕，不敢太过靠近。连私下的打听都没有，完全是下位对上位的尊敬、疏远。 对芸熙……好像眼中完全没这个人。 芸熙自己是不在意这种无视的，艾丽斯有点不忿，所以对导航员不冷不淡。下车时，紧紧拉着她，“林恬儿，我们走吧。” 导航员这才发现了什么，急急上前，“请问你是冷冻人14号林恬儿姐吗？” “你做什么，离远点！” 不用艾丽斯拒绝，梅歇尔就先阻止导航员的靠近。 这位导航员有点委屈，“抱歉抱歉。我是基因病患者，我……看不见的。不过我的眼睛对直播镜头有感觉，能看到里面播放的内容林恬儿，你是我的粉丝。哦不，我是你的粉丝。我特别喜欢你！” “我可以和你合影吗？虽然我看不见，不过用AR工具我就能看到了！”她激动的，眼睛金光灿灿的，仿佛有一层光。 第二十一章 分歧 “你叫什么名字？” “茜拉。我叫茜拉。”导航员急忙翻着自己的工作牌，“这是我的公民ID号码，你们可以在网上查到我的资料。我没有谎，我也不是故意忽视林恬儿姐。我是她的粉丝啊，如果知道她乘坐我的班车，我肯定早就为她服务了，怎么可能全程不和她一句话呢？请前往不要误会。” 艾丽斯自己就是眼病基因病患者，查过茜拉资料后，忍不住生出一点同病相怜感。她把资料给芸熙看，一边还解释道， “茜拉的眼病有点特殊。人类能看到物体，是因为光的反射。但她的视网膜和大脑中枢，对这类光不敏感。知道青蛙吗，它们捕食的时候只能看到动态的蚊虫，对静态的毫无反应。 茜拉也是一样。她只能看到异能者的波动，普通人在她眼中就是毫无色彩的框框。看来她真的不是故意无视你，而是不能把你和其他人分别出来。” 芸熙本来就没有生气，一个陌生人，什么态度都有可能啊。要是连这个也要气，每不用做别的事情了，气都气饱了。 她只是觉得奇怪，“不过茜拉你不是飞车上的导航员吗？你只能看到异能者，普通人看不清，这样也能做这份工作吗？” 艾丽斯拉了拉芸熙，示意她不要多。 可茜拉抿了下唇，琥珀色的眼睛变得更加水润金黄了，“是呢，我之前也有疑问，害怕不能胜任。不过主管告诉我，只要关注乘坐飞车的异能者就够了……我每日的工作就是检测班车上有多少异能者，最高多少阶……这对我来得心应手，随便一看就知道了……” 简而言之，普通人不需要多费心了。 如果遇到危险，普通人怎么逃离？导航员连看都看不清他们，怎么提供帮助？似乎，飞车的主管部门知道这个问题，但是他们毫不在乎。 他们唯一在乎的，怕是只有异能者。 芸熙之前因为飞车的特殊建造，对星际人类的巧思和赞叹，全部不翼而飞。这个时代，比她想象的还要冷漠！ 冷冻人被歧视，只是这个时代的一种缩影吧。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才是经常接受压迫的可怜人。 芸熙还不知道，何止普通人呢，星际时代的所谓“精英人士”，比如克劳迪娅、索安，看似地位很高，也要被“压迫”。没有任何自由和尊严，只因为身体素质出色，基因优秀，就要被迫和人结婚，繁衍后代。爱情？这是什么玩意？和人类的未来相比，值得一提吗！ 芸熙的脸色突然变冷，茜拉看不到，但从艾丽斯身上的波动能感觉到，顿时惴惴不安，以为自己还是被讨厌了。她委屈得泪水涟涟，这份工作轻松自在，薪水不低，且可以免费乘坐飞车，她才选择的啊。 她也知道像自己这样的基因病患担当导航员，似对普通大众不负责。想了又想，她咬牙道，“林恬儿，请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坏人。每一班车的成员，我都有记录体形特征，和分布位置。真的遇到危险，我会请上级帮助的。” “对啊，林恬儿，别了。茜拉能安安稳稳的当她的导航员，肯定是没出过什么事故。可见飞车是十分安全的。首都星的基础建设一向极好，要是出过什么事，新闻肯定满飞。” 芸熙沉默了一下，看着努力凝神，却无法聚焦在她身上的茜拉， “茜拉，你不需要我的相信。而且我也认为艾丽斯刚才的是对的，飞车不经常出事故。所以你才能安安稳稳的当你的导航员。你只需要……服自己就好。” 梅歇尔对飞车用什么人，一点感觉也没有。她是异能者，能力超强，战场上都能保护自己，就算飞车整个翻了，她也不惧。所以对芸熙与茜拉之间的摩擦，满心的不耐烦， “够了没有？你是粉丝，合个影拍张照不就完了吗？啰啰嗦嗦干什么？14号，你有什么资格质疑别人选工作啊？她适合不适合，与你有关吗？别仗着人家喜欢你，就指手画脚的！ 飞车有它的管理部门，就算出事，你做的这班车没事，不就行了吗？东西，好像你是什么大人物，别人都要围着你转、听你的话似地！每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做飞车，他们既然选择乘坐，就得接受发生事故的可能。自己没用，光指望别人救，这种人死就死了！” 这话得……飞车这么多车厢，少也有两三百人，除了几位异能者，其他人的生命可以不用理会的？明明知道安全隐患，也可以一句“死就死了”作为结束语？ 芸熙一直知道自己和梅歇尔之间存在代沟，现在才知道她们之间的三观差异，比第四行星到第五行星还多！她开始怀疑当初的选择，真的要把卵子，把自己的一部分，交给梅歇尔？ 那含有自己一部分基因的孩子，她要怎么面对相处呢？ 有点后悔了！ 芸熙喉咙好像梗着什么，偏偏不能直，“梅歇尔，我和你三观不和”——这与她们之前的达成的协议，有关系吗？再者，梅歇尔骂她管得太多，对别人的工作指手画脚，似乎也没错。 她的确干涉到别人的自由了。 “抱歉茜拉，我不是想质疑你。你的眼睛……不是你的错。” 茜拉听懂了芸熙的画外意，眼睛湿漉漉的，不一会儿就滚落一颗豆大的泪珠，“请不要讨厌我，我真的很喜欢你的。” 最终，并没有留下什么合影，只是交换了通讯号，芸熙一行人下了飞车。因为她们的最终目的地，星际厨艺学校，已经到了！ 出面交涉的是露莎，她对第四行星的各地都比较熟悉，尤其是专业方面，经常向厨艺学院的老师请教。没多一会儿，几人就踏入学院的大门。 这是一所景色秀美的大学，占地面积不好计数，因为城区、商业区，连接一大片山区，都是大学所有。里面各种娱乐设施，住宅区，政府职能部门，应有尽有。至于酒楼饭馆，更是必不可少，据都是厨艺学院的学生和家长开的。 “真正的核心区域，涉及到厨艺学院的不传之秘，我身份有限，就联络不到了。不过繁殖基地在东面，要是喜欢，可以买下种子回第五行星种植。” 第二十二章 憋太久了，反击！ 星际厨艺学院，哪里是一座学校，分明是一座城。关键是这座城大得出奇，包容万象，连星际机甲学院、医疗学院等分院，都包含在内了。 学校里面还有学校？ 不过也不奇怪—— “整个星际，出名的厨艺大师就这么多。外面哪能遇见？而碰上几率最多的地方，唯有厨艺学院这个大本营了。每个月都有三星四星的大师坐镇，负责传授弟子。 机甲学院弟子考验的体质、精神力，医疗学院分支众多，也要求异能。总之，为了优先尝到厨艺大师们的作品，提高异能，只好都往厨艺学院内跑了。” 露莎笑着解释，“机甲分院的学生名额也是有限的，每年都要打破头。毕竟提高异能者能量的办法，都是秘传。比如六大家族，人家祖先是十大，是所有异能者仰望的巅峰没法比。出身贫寒，或者家境负担不起昂贵药材的，只能往厨艺学院碰碰运气。” 艾丽斯声的和芸熙道，“我看过新闻，是一个穷子，赋很好，人也勤奋，就是总也提升不上去。后来吃到四星大师制作的一道菜，一举冲破了六阶障碍，变成高阶异能大师了呢！” 芸熙听见，不由得放飞想象，一道菜蕴含这么高的能量，得多厉害啊。 “宿主，不要担心。等农场出产的作物成熟，你也可以！” “我当然知道。”芸熙感叹一声，“可是我有农场。人家大师没有。所以，大师就是大师，非比寻常。” “宿主干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的农场是异能的一种，为此你放弃了攻击和自保能力。别人就没有特殊异能了吗？也许别人的异能，就是促使食材异变，最终达到和你农场出产的农产品一样的效果呢？” 黄鸭的话，让芸熙顿时一愣。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普通的食材，制作再怎么复杂，调味再怎么优秀，也是没办法让异能者进阶的。我真想亲自尝一尝，星级厨师到底怎么做菜的。” “所以啊，宿主，厨艺学院，是最适合你的地方。不枉费我一直撺掇你来这里，不后悔吧？想想看，当你的农场毒素全部解除，每都有收成，别人用普通食材做菜，你呢，全部是顶级！随随便便一道炒青菜，都是不凡。到时候人人追捧你，称呼你厨艺大师！” 芸熙嗤笑一声，没把黄鸭的话当一回事。但她想自己未来的出路，貌似在厨艺学院开一家饭馆，很合适？若是能加入这座学校，就更好了！ 露莎在这里有认识的朋友，打了声招呼就离去了。 梅歇尔这一路的心情都不太好，见花钱请来的人竟然走了，更是气愤，暗骂露莎没有职业道德。 “好了，梅歇尔，又没什么事情。再，14号林恬儿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也没出现什么异常啊。” “队长，我怕出现异常的时候，就晚了！” “即使晚了，我的身体我做主。真有什么，我也认了。要我给你出一份免责声明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担心你，为你好吗？” 梅歇尔质问，语气咄咄逼人。 就是这样的态度，理直气壮的“为你好”，才让人更讨厌。 “你那里是为我好，只是怕我身体出现意外，耽误你需要的卵子吧。”芸熙不想再忍耐了，也想看自己放了狠话，一直目的不明的克劳迪娅什么反应， “再我已经给了你一颗卵子，按协议来，我不欠你什么。临时监护三个月到期，你若是嫌烦，就申请取消吧。我们就此终结协议。” “你！” 梅歇尔发怒，双臂一扬，手中冒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艾丽斯立刻挡在前面，“你想干什么！” 克劳迪娅安抚自己的队员，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梅歇尔——看来那颗卵子的买卖，作为主人的芸熙一点也不知情。不过，克劳迪娅自然不会穿，只是脸一沉， “是梅歇尔打的申请，你才能离开阿尔法那个冷冻人基地，得到来首都星调养身体的机会。怎么，你是想回去吗？” 艾丽斯虽然年纪，但她这段时间和芸熙相处，早生出了感情。也不惧怕克劳迪娅和梅歇尔作为高阶异能者的威压，一直站在芸熙前面， “我和林恬儿在第五行星的蔬菜基地工作，早就通过工作关系都取得首都星的临时居住证。就算取消了临时监护权，林恬儿也不会被遣返的。” “哦，原来你们打着这个主意。”克劳迪娅淡淡一笑，语气不出的讽刺，“蔬菜基地算什么，又不是正式的政府部门，许可最多停留两三个月罢了。两三个月后，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完，有些锋利的眼神在芸熙身上停留了两三秒。 芸熙能感觉对方似乎在探寻着什么，但她不懂，她是沉睡了一千年的冷冻人。对克劳迪娅来，没有任何威胁才对。可对方一步步把她套进去，之前的素洁，似乎都是她安排的。 不然，怎么解释？茜拉都看过她直播内容，素洁的等级不低，更不可能不知道她——既然知道她是华夏人，怎么还能信誓旦旦的她盗窃设计呢？那些服装本就是传统服饰啊！ 对于克劳迪娅的用心，芸熙实在猜测不出。 “凉拌啊。该怎样，就怎样吧。” 克劳迪娅挑高了眉梢，“你联合了艾丽斯，一步步算计梅歇尔，借用‘卵子’的名字才好不容易离开了阿尔法。我以为你早就计划周全了呢。不然，能这么早，杀驴斜磨？” “什么叫算计人啊。我和林恬儿才没有，那个什么，驴？”艾丽斯一脸茫然，完全不懂这和一头驴什么关系？可芸熙当然明白克劳迪娅的指责——看，你目的达到了，就把曾经帮助过的人甩到脑后，过的话也不作数了，太无耻了些。 “我以为，这是你情我愿，双方是建立在平等互助的基础上。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我不是谁的囚犯，我有我的人身自由，更不需要别人以为我好的名义限制我的活动。如果队长觉得我图谋梅歇尔什么，那么，即使我回到阿尔法，是否不能在别人的帮助下，回到首都星呢？” 第二十三章 谈判之后 “把过河拆桥的这么理所应当，佩服佩服！”克劳迪娅轻轻拍着手，似笑非笑的模样，仿佛握着什么重要把柄——别人不知道的。 让人看着心里有些不安。 黄鸭就立刻提醒芸熙，“宿主，冷静冷静！暂时你不是她的对手。” “我当然知道！” “那你还挑衅她干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的态度越反抗越激烈，她就会越想打压你，欺负你！实力悬殊啊，压根没有可比性！在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建议宿主怂一怂。” “不要得这么难听。”芸熙思量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眉头一皱，撇开克劳迪娅，对梅歇尔道， “我当初是应了你的，因为你和你丈夫哈特感情极好，想要一个传统家庭出生的孩子。你们对孩子的期盼和爱，是我愿意的原因。但这不代表，你可以把自己的意志，凌驾在我的自由之上。毕竟，我是帮你，帮你实现你的愿望！我不是你的囚犯，不用时时刻刻听你的话。” 梅歇尔恼怒，“我签署了临时监护，对你的人身安全负责！我背负沉重压力，连我在军方的前途也压上！对你没骂没打，只是让你……” “听话，做你乖巧的猫咪是吗？”芸熙看出梅歇尔是专断独行的性子，也冷下脸来，“无论你背负什么，是你自己的选择，对不对？我没有求你，也没有人要求你这么做。是你主动，一切都是发自你想要一个‘健康的，没有基因病的孩子’愿望，是不是？” 梅歇尔被逼到角落，紧紧抿唇，“是，可……” “没什么可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比如我，如果我体质脆弱，在首都星感染了什么致命病毒，那也是我自己做出选择带来的后果。我选择接受。” “你和我离开阿尔法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项赌博。你用前程赌得到一个没有基因病的孩子。我用生命赌，看这一段旅程后，能不能适应星际社会？身体心理是否能承受？我们都下了很大的赌注。” “这份赌注，对你我而言都是沉甸甸的。我们两人最后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是最好。” “若是你觉得压力太大，自己付出的比较多，不划算，就可以选择结束。事实上你已经得到了我的一颗卵子，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完全可以现在着手怀孕了。” “当然，你怕那颗卵子的质量不好，也可以等待，等待三个月后，看我身体恢复的如何。总之，你有什么损失吗？没有。那么何必用‘我对不起你’的眼神看待我？我并没必要亏欠你什么。余下的两个月时间，希望你能镇静，这是我的身体，我的生命。我经历了末世，比任何人都知道生命的可贵，不需要你的时时刻刻过度‘关心’。” 这一次的谈判，双方进行得很是艰难。 对梅歇尔来，14号的平和的性格下，终于露出尖锐的棱角，让她很不舒服。但人家得没错，她是签署了监护协议，却没有限制人身自由的权利。 如果14号一心作死，那么她也没有义务赔上前途啊？ 所以她干脆利落的在协议上补充了一条，将今发生的事情统统写上，然后让芸熙签字确认。 芸熙浏览一遍，见梅歇尔把自己过的话，一五一十的写上，一字不改。对方的心谨慎，比她想象的还要严密。当下一笑，签上自己的名字——林恬儿！ 这算是有了基本的共识。 梅歇尔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是“进攻型”的异能者，不是“防护型”的。让她围着芸熙转，考量这个会不会对冷冻人脆弱的身体造成伤害，那个会不会威胁冷冻人的身体，她也很累的啊！ 签完协议，她觉得压在心头的石头挪开，整个人都能自由呼吸了。顿时，觉得之前对芸熙的恼怒，很不符合常理。明明她很讨厌看顾14号，14号呢也反感被人管束。 她们两个干嘛相互折磨啊！ 这样多好，都轻松了！ 芸熙想去看番茄种植的地方，梅歇尔对这个完全不感兴趣。难得来一次星际高校，她当然要去机甲学院看一看了！那里，可是存放着好多台星际有史以来的重要机甲！她老早就想去参观了！ 约定好了再见时间，就礼貌道别，兵分两路。 艾丽斯自然是跟随芸熙的，她瞥了一眼克劳迪娅，声的和芸熙道，“我怎么觉得……克劳迪娅队长，有点不大高兴呢？” 她？自然是不高兴的。 想到之前那个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芸熙无端感觉到的危险——如果她和梅歇尔闹翻，克劳迪娅一定落井下石！到时以对方的身份、地位，不知能做出什么来！ 芸熙确定，自己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没有一点得罪对方的地方。可人家就是不怀好意，她能怎么办？现在势弱，只好躲着了。 “别管人家了，也许人家有什么心事。对了，我们去的番茄种植地，不知和蔬菜基地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艾丽斯兴致勃勃，“我已经在网上查了，这里的番茄又名‘圣女果’，据经过特殊培养，对女性的身体特别好。常常吃的话，女性的异能者都能收益。” “圣女果？” 芸熙愣了下神，怎么和地球母星上的称呼一模一样呢。希望是果实娇形的，她快受不了每一种蔬菜都是巨大的房子，处理起来太费劲了！ 两人问路，沿着花园式的街道一直走，一边欣赏周围的景色，一边话，“厨艺学院真是财大气粗啊，看看这些房子，都是学院的！价格是东湖景区的十倍。我本以为东湖的房子就很贵了，没想到这边更离谱！” “嘻嘻，姑娘。你可错了。不是厨院财大气粗，买下这些昂贵的房子。而是厨院在这里，房子才变得这么贵。懂？” 芸熙和艾丽斯停下脚步，望向话的老人。他也穿着汉服，不过是灰色短褂，正面一个“清”，背后一个“洁”，是个扫大街的。 第二十四章 圣女果 虽然从事的环境卫生工作，不过这位清扫大街的老大爷，十分的傲气，“看你们是外乡人吧？第一次来？想到厨院发展？嘿嘿，厨院可不是什么人都要的，没有本事的只能是妄想。” 完，他抬眼打量了一下芸熙和艾丽斯，“不过两个丫头，长得挺可人的，不是那种作弊，在容貌基因上动了手脚的。生的美人胚子，嗯，倒是能申请一下。” 艾丽斯好奇，“申请什么呀？” “嗯？你们不是来厨院申请居住权的？那到教职区干什么！这里不是接待区。” “老先生，我和同伴是听厨艺学院有一处种植区，囊括了母星时代的绝大多数植物。我们想获取一些种子，好自己种植。” “嘿，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敢痴心妄想。厨院的种子多么难得？如果能大规模在外星球种植，早就撒得到处都是了。还用你们？” 艾丽斯对番茄的兴趣，自是不如第四行星的居住权更高了。要是能留在这里，考机甲学院不是更方便？连忙道，“老先生，刚刚您的申请厨艺学院的居住权，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可以申请吗？” “你麽，有点基因缺陷，好在基因排列正常，没有多余的异变。加上还有一点冰系异能，长得也好看，申请许不许，五五之间吧。” 老大爷捋了捋胡须，瞥了一眼芸熙。 芸熙现在变得十分谨慎，在对第四行星，对星际厨艺学院了解不深的情况下，不可能随随便便申请——谁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老先生，那我的同伴，她怎么样？能申请吗？” “她？普通人一个！战斗力忽略不计，精神力近乎于无，要是她主动申请，结果只有一个！应该会通过吧？” “啊？普通人申请，会通过？”艾丽斯惊讶。这逻辑，怎么她无法理解呢？ “当然不是！”老大爷生气，眼睛都瞪圆了，“那外星的十几亿人口全部涌进来申请，还不把厨院给挤破了？我她能通过，因为她长得好，模样轮廓和老刘的老婆挺像。” “老刘是谁？老刘就是厨院专门管居留证的家伙，最喜欢以权谋私了！他看顺眼的人，怎么着都好。看不顺眼的人，国会那些议员来了，也敢顶回去！你这丫头长得像老刘的老婆，简直不能更对他的胃口了！所以我才，你们两个一起申请的话，大约能成功。” 艾丽斯用求恳的眼神看向芸熙。 芸熙听见黄鸭也在嘎嘎，“宿主，隔着五米的距离，老人家发出的异能波动，都能震得我翅膀瑟瑟发抖。用你华夏语来，他是扫地神僧一类的人物啊！幸好人家对你没有任何恶意，还好心指点你。这是机缘！大机缘！” 莫名其妙有了克劳迪娅这样的潜在敌人，芸熙不能只靠着冷冻人的身份一直逃避吧？她想了下， “不知在哪里，能见到刘老前辈呢？” “嘿嘿！” “扫地神憎”版本的老大爷装起了高深，抓着一人多高的大扫帚，慢腾腾的扫着落叶，“你们不是来找种子的吗？问老刘干嘛？” 艾丽斯还没见过这种反复无常的人呢，皱着眉，刚想什么，被芸熙拉了下。 芸熙鞠了一躬表示谢意，“我和同伴来厨院，肯定要先去看看种植区。能不能在外星球种出母星作物，便看我们的运气怎样了。之后有机会的话，再去拜见刘老前辈。申请成功当然好，失败了也是一种缘分。再次谢您的指点。” 完，就拉着艾丽斯离开了。 高阶异能者将自身的波动压制，外人看不出分毫，起码是七阶——芸熙不知道星际时代的算法和末世的有什么区别。不过，就她所知，末世的十大超凡者，似乎就是人类异能者的顶峰了，没有更高的。 她排在十大之列，当然知道异能者的破坏性有多大。越是高阶，脾性越是古怪。有时不是他们故意高傲不理人，而是一般人无法理解他们的思维。 地位不对等、能力不对等的情况下，最佳办法就是远离，别靠得太近。 芸熙拖着艾丽斯离开十分钟后，还能感觉扫地老大爷的“目光”在她背上的凝视。那种被异能者关注，简直能让人汗毛直立。 幸好幸好，人家对她没有恶意，纯属好奇而已。 “林恬儿，你干嘛不让我多聊几句啊？我还想知道多点内容，总觉得那位老人家和刘前辈很熟悉，不定能帮我们节省许多环节。” “别傻了，艾丽斯。那位老人家，并不好打交道。何况萍水相逢，怎么好要求人家太多？不如正正经经，通过正规渠道问问。” 可是，艾丽斯通过网查询，各种论坛也好，还是星际厨艺学院的网站也好，都表明了，第四行星的居住权，太难了！种种条件一列，什么个人资产过千万？有五六阶以上的异能？为联邦战斗杀过多少虫族？脑域开发度超过80？简直骇人听闻！ 完全按照条件来，艾丽斯和芸熙这一辈子也别想了。 这会儿再掉头回去问到哪里找老刘？ 艾丽斯有点不开心。 芸熙轻叹一声，“如果那位老人家愿意，早就了。你忘记之前你一问，他的态度就变了吗？我有预感，再多下去，只怕稀里糊涂就被套路了。” “什么是套路？” “你可以想想，在阿尔法的时候，为什么发生动乱，为什么最后是索安大人上法庭。” 艾丽斯似懂非懂，“阿什利什么事情也没有……” “对啊。事后你想一想，是不是好处都是她的。坏处都被索安大人背了？他有冤，到哪里倾诉呢？连你我这样的知情人，都不知怎么帮他。” “套路”这个词语，瞬间在艾丽斯的脑海中扎根。以至于她以后的人生，每每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都会想到这个词，生怕自己被“套路”了。 两人告别扫地老大爷后一路问人，倒也顺顺利利的到了厨艺学院的种植区，见到了圣女果。 芸熙很高兴，也有点别扭。 圣女果还是她记忆中的大，这很好。可为什么是彩虹色的，红的黄的绿的，连紫的也有！最可怕是还培育出了黑色！ 乍一看，和黑橄榄差不多。 芸熙实在没办法尝试——她对黑橄榄无爱啊！ 第二十五章 命中贵人 食材对厨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芸熙原本以为厨艺学院的种植区，肯定是重兵保护，再不济也是被荷枪实弹的保安一层层设置围栏，不许外人进入。没想到竟然是开放的！ 仿佛回到母星的热带植物园，阳光灿烂，各种植物农作物，随处可见。因为艾丽斯问路指的是“番茄”，她们两个就被引到番茄区了。 番茄的形状大，都不错。唯一让人无语的，就是这黑色的圣女果，实在难以下口。 “别怕，这种黑色的浆果，叫做黑美人，其实和红色的没多少区别，反而有特别的清香。你们吃过了，就知道了。” 负责此区域的，自称“代叔”，客气极了，塞给芸熙和艾丽斯几颗果子。那炽热的眼神，稀疏的胡须，发黄的两颗大板牙，叫人不敢直视。 要不是系统在一旁警告，不定就误会人家是拐带少女的中年坏叔叔—— “绝对是七阶以上，八阶的异能者，我连人家的异能是什么，都看不出来，高手中的高手！宿主，你可得心啊！别错话得罪人家。虽然你也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可现在不是虎落平阳，落毛凤凰不是？想出风头，等咱翻身了再啊！” 芸熙没理黄鸭，不过也懂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种植区，一个保卫都没有。八阶的异能者在这里，谁吃饱了撑的在这里闹事？ 方圆千里，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这位代叔啊！ 于是，她干脆放松心情，只当纯粹的“游客”，好奇的尝了一颗黑色圣女果。 “好吃，真很好吃诶！”艾丽斯惊叹连连，吃得不亦乐乎。黑色的汁水顺着她的手指尖流出来，她还舔了舔，一脸的与犹未尽。 芸熙也承认，真的很好吃。 浓郁的番茄味道，酸中带甜，甜中带酸，吃完之后还有余香，回味无穷。要不是这颜色有点问题，不如红色的刺激视觉，她真想制作几瓶番茄酱。 “哈哈，两个姑娘，圣女果好吃吧？你们外乡人过来，不买点农特产回去，不是白来一场吗？来来，我看你们年纪也不大，还是学生吧？算个优惠价，八折！一斤圣女果只要八十信用点！划算吧？换了其他人，我不但不打折，还要加价呢！” 这么热情……原来是打着销售的主意！ 艾丽斯纠结极了，一边是为黑美人的好吃而心动，另一边，则是整整八十信用点啊！是她一个月的零花呢！ 等等，她们此来，不是为了买种子回去，自己种？要是自己种出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艾丽斯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芸熙。 芸熙摇摇头，掰开一个黑美人，叹道，“不愧是种植专家。你看，水果的定义是，可以直接进食的植物果实。而果实一般水分充足，且自带种子。” “可这颗黑美人，不知怎么种植的，种子都萎缩退化了，似乎不会发育生长。就算买了果实，也没法子取到种子自己培植。” 代叔眼睛瞪得提溜圆，“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果子不好，有问题？” “没问题。只是故意培育无法繁殖的果实，有什么意义呢？” “我还没你伪装成买水果的客人，其实想偷种子呢！你反而责怪我们没培育好？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代叔气势汹汹的。 不过芸熙没当一回事。八阶异能者的愤怒，足以掀起狂风骇浪，植物园一样的种植区，不可能这么平静祥和……祥和到番茄秧苗颤巍巍的，走出挎着篮子的老太太，一扭一扭的朝这边过来，步伐悠悠的。 她带着大大的草帽，穿着蓝染布的对襟衫，同色的裙摆下是一双黑扑扑的布鞋，模样很是简朴。 可当她摘下草帽，艾丽斯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震惊！ “林恬儿，你、你们长得好像。” 这位老太太，鬓角的头发都花白了，可眉梢眼底依稀透露着年轻时的绝代风华。她的脸庞酷似芸熙，都是华夏一族传统的古典美女脸型——瓜子脸。多一分，嫌圆了。少一分，嫌窄了，不多不少是正正好。 此外，额头发际线都有一处尖尖，像是桃尖，也被称呼“美人尖”。两人的眉毛，也都是淡而不浓的柳叶眉，形如远山之黛。 然而让艾丽斯最吃惊的，是一位年老，一位年少，明明年龄的巨大差异，气质却都是那么恬淡平和，与世无争，不出来的相似。 对比之下，眼鼻嘴唇的不相同，都被淡化了！ “林恬儿，要不是确定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我都会怀疑你是这位女士的孙女了！呃，对了，刚刚那位老先生你和刘前辈的妻子很像。难道……” 老太太微微一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没错，拙夫正是姓刘。” 她一开口，标准的普通话！ 芸熙想不吃惊都不行了。 黄鸭扑腾的翅膀在她眼前晃悠两圈了，“宿主宿主！你的命中贵人出现了！这位老太太，也是个八阶！虽然是残疾的八阶，但高手就是高手啊！她还是你的同族！” “别闹，忘记素洁之前提醒我的话了，即使同族也不能相信！” “那是克劳迪娅的！克劳迪娅——这个名字一听，就是背弃了华夏一族血统了，远了不知多少辈了！哪里比得上这位老太太，血统纯净，是真真的华夏族人。同宿主你一样！” 芸熙不理会黄鸭的叫嚣，认真的打量这位老太太。她不年轻了，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可是并未使用任何化妆品修饰，只是素颜朝。 八阶异能者……也当不了时间的流逝啊！该老的人都会老。 大约是看得太久，老人问起芸熙，“在看什么？” “看自己老去的模样。若是日后的我，能有您的心态，就满足了！” “你这孩子，真会话！” 老太太笑起来，弯弯的眼睛笑得极美。 代叔在一旁不由得不满，“师姐，你别被这两个丫头给骗了！她们两个刚刚才指责我，恶意培育没种子的水果！”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老代，别欺负我孙女。” “啥？你啥时候有孙女的？” 第二十六章 橄榄油 “我姓文，叫我文奶奶就好。” 这回的是通用语了。老人笑眯眯的拉着芸熙和艾丽斯，步履蹒跚的朝外走。种植区是按区域划分的，每一拢种植的植物都不一样。有的豆类攀爬长得茂盛，都把路给堵住了。 艾丽斯的眼睛聚焦有点问题，正常的视物可以，但是让她相信的区分哪些是野草，哪些是种植的农作物，还都是绿色的，就有点难办。 她往后退了一步，按照芸熙的落脚点踩，尽量不践踏农作物。 “不用这样心翼翼。这些植物生命力旺盛着呢！” “那也不能踩。进来一次踩一下，出去一次踩一下。每日每都来，怎么受得住呢？” 文奶奶回头看了一眼，满是赞赏，“像你这么善良的女孩儿，不多了吧？听在阿尔法的时候，你就挺身而出，保护过林恬儿？” “啊，您知道我们的身份？” “呵呵，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们一进厨院的大门，就都知道啦！” 芸熙看了下艾丽斯，不知不觉想起了莫名为难人的素洁，想起了前倨后恭的茜拉。看来，她的“冷冻人身份”，还真是受人关注！恐怕她一登上飞往第四行星的飞船，有权限的人就都知道了！ 艾丽斯倒是很兴奋，“这么，文奶奶，您也知道之前那个穿‘清洁’褂的老大爷？他无意中提起，我和林恬儿可以申请临时居住权，是真的吗？” “嗯。你们不是已经取得第五行星的富人区居住权了吗，怎么，还想来厨院玩玩？” 艾丽斯轻声一叹，“看您老人家慈眉善目的，长得和林恬儿这么像，除了‘有缘’不知用什么词形容好。就不瞒您了，其实我们和梅歇尔……就是帮助申请首都星的那位女军官，有点矛盾。” “恬儿一直是想忍耐的，毕竟人家帮忙了许多。可是梅歇尔越来越过分，简直把恬儿当成所有物了，干什么都要经过她许可。这也罢了，还总是摆出一副‘我是为你着想’‘你得感激我’的模样，叫人看着生气！” 艾丽斯气呼呼的一挥手，“也就林恬儿好脾气，换做我，早就和她翻脸了。” “哦，是吗？”文奶奶回头看着芸熙，眼底有些意味不明的光，“你很反感她？想要换监护人吗？” 芸熙摇摇头，“换了别人，就一定比她好吗？不，梅歇尔是军人作风，习惯替别人做主，而不考虑别人想法。但她没有恶意，想要保护我也是发自真心。” 文奶奶点头，“你会看人。研究院那边打申请报告的，都排了几百份了，你只选中她，没有选错梅歇尔啊。换了其他人，可不仅是把你当‘所有物’了，更过分的也有可能。” 和老太太的相处，特别舒心舒服。老人一点压迫力也没有，还采摘各种水果给她们品尝。 “不要听老代的，他钻进钱眼了，看到一个人就想推销食材。虽然买不上价，他还是乐此不彼。” 八十信用点一斤？还叫卖不上价？艾丽斯吐吐舌头，不敢话了。 “虽然有点唐突，我还是想问，为什么要培育这种种子萎缩的果实呢？总感觉……不健全。” 文奶奶拉住芸熙的手，“好孩子，你得对。不健全，别看这么大的蔬菜果园啊，其实都不健全。你当谁愿意培育这种不健全的果实吗？不，恰恰相反，我们绞尽脑汁，都没办法逆转种子萎缩，只能想尽办法，保持果实的口感了。” “若是连口感也失去……” 老人摇摇头，脸上带了点忧虑。 芸熙的思维一发散，忍不住问道，“难道星际时代，不仅人类的基因病患诸多，连种植的瓜果蔬菜也有类似烦恼？” 这也正常，人类都将脑筋动在自己的基因上，没道理不对蔬菜瓜果的基因研究再研究——反正研究失败，也不会造成人命，损失不大。 “你可真是聪明孩子。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漂亮聪明孙女，可再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文老太太笑呵呵的，注视着芸熙。芸熙没有接茬，避开她的眼神，继续道， “那种植园这么大，自身却提供不了栽种的种子，那么种子从何来呢？” 艾丽斯听懂了言外之意，使劲拉扯芸熙的袖子，示意她不要错过机会。这么大的种植园，老人出入自由，可见身份不一般。加上那位有权的刘老前辈，认下老夫妻，多了干亲，不是挺好？ 不过芸熙没有理会。 文老太太见芸熙确实没有“上钩”，似乎对做她的孙女不感兴趣，也不急，解释道，“是科学院那帮老家伙用基因分裂的方式……每年就是这样，不好也不坏，种出来的能吃，就是不怎么健全。要是那年能有母星的种子就好了！” “母星的种子？我有！我有许多！是母星随冷冻人一起转移到阿尔法的！文奶奶您看过直播吧，我的种子都是活的，能种！” 虽然只是些香料种子，份量不多，也让老人开心得笑了。 “没想到还有从科学院那帮老家伙手里漏出来的种子！可以让老代试一试了。” 文老太太一高兴，就把芸熙艾丽斯带到自己家里。此刻已经黑了，到了晚饭时间。 芸熙看了看厨房，主动提出制作晚餐。 “好，交给你了。之前看直播，就知道你这孩子很喜欢做菜呢。” 芸熙不是喜欢做菜，她是为了美食系统，为了犒劳一下自己的味蕾…… 篮子里有采摘的番茄，红的绿的黄的紫的黑的，最适合做什么？宾果！当然是色彩缤纷的沙拉菜了！ 随便切碎，凉拌就好。 倒是沙拉酱要好好调制，味道的好坏直接影响水果沙拉的成败。 芸熙找到了鸡蛋，也找到了盐。可醋在哪里？什么，不吃醋？厨房从来没准备过醋？好吧，有柠檬代替。 那油呢？ 文老太太一脸抱歉，“家里只有我和老刘，年纪大了，为了养生许久不吃油了。” 不吃油，这哪叫养生啊？亏得是八阶异能者，普通老人？您试试！ 油类，不都是对人体有害的，比如橄榄油，早就被认可为最适合人类使用了。 芸熙很幸运，找到许多油橄榄——没有种子，让它们能渣出来的油脂更多了。榨油的方法很简单，借用机器，很轻易的把所有油橄榄压榨，过滤掉渣滓，再把剩下的汁液沉淀。 上层的，就是橄榄油。 第二十七章 地中海饮食 时间已经不早了，为了最快速度得到橄榄油，芸熙不得不借用了离心机。这样压榨出来的，就不能是纯粹“生榨”，甚至因为机器本身带动的热量，对营养也有一些破坏。 母星时代，人类科技挺发达了，可对需求量很大的橄榄油，还是保持着最原始的手段压榨。物理性碾碎，过滤，等待沉淀——这种生榨出来的，就是特级初榨橄榄油，品质最好。 之后精炼的，化学提炼的，统统都是次一等。 决定橄榄油品质，除了压榨取油的手段外，另外一样就是橄榄本身的质量。种植园一游，让芸熙觉得本地阳光不错，挺适合橄榄树的生长。 但经过基因培养的种子……想想就让人无法放心啊！ 她动作轻柔的舀起一勺子橄榄油，仔细观察油质的透彻程度，再闻了闻气味，和记忆中橄榄油的相差不多，这才一口吞下。 “诶，恬儿，你怎么直接喝油啊？太不健康了！” 一般人听到油脂，就会想起脂肪。从脂肪想起油腻肥肉，再想起在自己身上积累的赘肉，立马就生出厌弃之心。 可橄榄油不同啊！ 芸熙笑了笑，解释道，“橄榄油非常适合人类食用，里面蕴含很多维生素不饱和脂肪酸，对人体极好……我是不知星际人的体质了，但这种油脂，对我们母星人有保健作用。” “而且这种直接喝，是不用任何仪器，检验橄榄油品质的一种办法。观察没有异味，入口甘醇，直接滑进喉咙，余味清爽香甜，而且没有黏糊油腻感，就是品质好的。” “可是你直接喝油啊！不怕会拉肚子吗？”艾丽斯满脸都是担忧。 芸熙忍不住扑哧一笑，“又不是牛奶，我怎么会拉肚子。告诉你啊，橄榄油是‘地中海饮食’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了，什么叫地中海？那是母星的一处地名……” 末世之前，人类就有许多营养学家考察各地人口健康情况了。结果发现，以动物性肉类为主食的白种人，体质强是强，但肥胖以及高血压心脏病的，也绝对不少。 而亚洲黄种人，喜欢吃素，米饭面食为主食，配菜则是各种青菜……肉类也吃，但谁能吃肉、顿顿吃肉的？不都是炒菜中放点肉丝、肉片？ 这种饮食结构，简单的也不是最健康的。 位于地中海沿岸的希腊、西班牙、法国等地，吃的是当季的蔬菜水果，靠近海，各种鱼类自然不会少。饮食中五谷杂粮、豆类的菜单也极为丰富。最后，最重要的一样特点，就是使用橄榄油。 艾丽斯听得眼睛眨个不停，“没想到，母星只有那么点点大，居然演变出好几种饮食习惯！饮食习惯的不同，意味着生活方式也不一样。生活方式不同，理念不一致，语言也是一大障碍……所以，当初苏醒的冷冻人二十个，加上第二批的，你们其实一点也不熟？” “何止不熟，我们都是陌生人啊。” “难怪你和她们没有任何交流。”艾丽斯终于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便放下了，好奇的看了下橄榄油，“我可以尝一口吗？” “当然了。” 芸熙喂给艾丽斯一口，看着她带着谨慎防范的神情喝下橄榄油，笑眯眯的问，“怎样？” “嗯……马马虎虎吧，不难喝。” 对于从来没有尝过橄榄油的，这种评价……不能算坏了。芸熙让艾丽斯帮忙打下手，开始制作沙拉酱。 制作的步骤并不难，难点在于细心，耐心。将鸡蛋打散，取蛋黄，缓慢添加橄榄油和柠檬汁，同时搅拌不能停，均匀、匀速。 等到蛋黄质地打成浓稠，和油脂、柠檬汁混合成奶白偏黄色的一体，这酱就算制作好了。如果有需要，可以加糖。对甜度要求不高的，也可以省却这一步。 把做好的沙拉酱，淋到切好的番茄中，这道“番茄沙拉”就算完成了。色香味，后两者不敢，但第一项绝对是满分！ 卖相实在太好了！ 各种颜色的番茄汇集到一起，色彩炫目，叫人一看就有食欲。这会儿，连黑色的圣女果都不觉得难看了！ 不过晚饭不能只有这一道菜啊，芸熙在厨房内找到一样干果，形状有点类似腰果，快速的用黄油面粉做了一道“腰果酥”。另外一只生鲜刚刚宰杀的火鸡，一半不幸进入烤箱，成了半只烤鸡。另外半只按照白切鸡的做法做好，额外用来自阿尔法的香料，做了一份白切鸡的酱汁。 汤有鸡汤，是做白切鸡剩下的，香味浓郁，随便加点盐、香菜，就能出锅了。 简简单单，前后也不过花了芸熙一个多时，就有四菜一汤摆上餐桌。 文老太太叹为观止，“你这孩子，太能干了！我像你这么大的年龄，还漫山遍野的瞎跑，成做梦呢。” 艾丽斯也道，“真想知道你在母星都经历了什么。可又不想问，你会的越多，明你吃的苦越多。我不忍心听。” 芸熙不好意思的低头。她能，自己厨艺的提高，和末世母星一点关系也没有，多亏黄鸭在旁边提点吗？如果不是随身系统，她不会在看到腰果的第一时间，就想到“酥”这种甜点。 “别夸我了。快尝尝，好不好吃？” “嗯！” 艾丽斯快乐的用刀具切开烤鸡，将大鸡腿送给文老太太。文老太太摇摇头，“我吃素很久了。” 艾丽斯就把之前芸熙告诉她的“地中海饮食”，了一遍。真正健康的饮食，是摄取肉类、蔬菜类、水果类、坚果类、五谷类，酒水也可以适量饮用。科学饮食，才能营养均衡。 文老太太抬头看向芸熙。芸熙对老人很有好感，虽然没开口话，可还是满眼期待。 不是期待对方吃过之后，系统会给她发放奖励。而是老人的身体，按照地中海饮食结构改变的话，完全可以变得更健康，自然也就会更长寿。 果不其然，老太太看懂芸熙的善意，尝试性的切了一块鸡肉，吃了之后，黄鸭象征性的给了能量团+1 好可怜啊，感觉百忙了一场！ 第二十八章 妈妈的味道 就是这点能量团，还是文老太太给的友情分。实际按她吃了火鸡后感受到的幸福度，应该是负分的。简而言之一句话，不喜欢，不好吃！ 常年吃素的人，怎么可能突然间就改吃肉了？ 能忍受肉味，没有一口吐掉，已经是芸熙的厨艺不差，用心做菜了！ 艾丽斯又热心的切了一口白切鸡，老太太象征性的又尝了一口。好么！继续能量团+1！ 这点奖励，就像雨点，随意的撒入了农田？连滋润草都不够。 芸熙彻底死心，完全放弃在老人身上刷经验的想法。虽然她本心就不是为了“刷经验”，可收获这么少也是有点失望。 忙活了半，她也累了，早就肚饿，干脆吃完饭吧，也不想杂七杂八的事情。 叮叮叮~没想到接下来就逆转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开。当已经放弃了，转机就突然露头了。 芸熙还沉浸在品尝自己亲手制作的美食中，各种奖励随着黄鸭扑腾翅膀，一条条闪现，连有史以来最高奖励，也出现了—— “叮~宿主完成日常任务（普通），制作出一道食客真心赞美，评价优异的食物。奖励，肌肉线条优化+1，牙齿美白度+1，手指美化度+1，皮肤角质层敏感恢复+1。能量团+100。” “叮~宿主完成日常任务（普通），制作出一道食客感慨万分，激动流泪的食物，评价在优异之上。介于宿主还是新手，刚刚踏上厨艺大师的征程，奖励翻倍，体质+4。能量团+500。” “叮~宿主完成支线任务（一），宿主在三十日内，将体质4，提高到星际平均水平0。其中付出种种辛苦，终于获得回报。厨艺大师的路漫长充满艰辛，希望宿主努力再努力，拼搏再拼搏，奖励：植物辨识书一本，能量团+1000。” “叮~农场经过‘能量雨滴’的滋润，已经解除超过三分之一的毒素，以后默认获取的能量团自动解除毒素，不予额外通知。” “农场经过大力治理，已经恢复了一定的生态自然，今日起将进入缓慢的自动修复，预测时间：000。” 看着好几条奖励通知，芸熙默然无语。 她不是不想，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植物辨识书？这东西很好，她对星际植物一窍不通，母星植物经过宇宙射线的伤害，又经过星际基因学家的栽培，真害怕错认，让人笑话。有了这本书，她可以自己学习了。 能量团大批量的解除农场毒素，也很好。她可以加把劲，将三千变成三百……三十！也许下个月，她就能彻底解除农场里所有的毒素呢？那是，就是她人生展开新篇章的开始！ 关于这些，芸熙不用和黄鸭沟通，她翻到最前，看着那奖励的内容，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有尊严的美食系统吗？叫你帮我面部微调，死都不乐意。现在干嘛奖励牙齿美白度？手指美化度？还有什么皮肤角质层？你是不是脑壳坏掉了？” 黄鸭把头塞到翅膀中，不肯露面。 “别装死！以为装哑巴我就会放过你？硬赖着不给我体质，最后还不是给了？哦，我都忘记有三十的时间限制，过后就不能完成支线任务了。你这个家伙，是不是存心的！” “我，我才不是！”黄鸭憋屈极了，“宿主，你要理解本系统。你面前的，是一位高阶异能者。在她面前给你奖励，我怕她看出来啊！” “放心，老人家异能再强，也没到十大的份上。身为十大的我，也只能隐约感觉系统宿主的波动，看不出奖励还是惩罚的。再你给我体质，我又不是立刻脱胎换骨！光也只能看出我骨质比以前好了，大可以推首都星特别养人，我今年十四岁，骨头还没完全成型呢，生长了，又怎么了？” 黄鸭委委屈屈的看向艾丽斯，眼泪差点掉下来，“我打算三四后，宿主离开第四行星再想办法奖励宿主体质的。没想到……这个姑娘怎么突然吃着吃着，就幸福的哭了？害我算计一场空。” “以后别随便算计了。你是美食系统，公平公正按照食物美味度评价，不就完了？” 芸熙看向艾丽斯，话功夫，已经过去十几秒，她再不反应，就要让人怀疑了。 “艾丽斯，你怎么哭起来了？我做的才不好吃吗？” “不、不是。林恬儿，是太、太好吃了！这道番茄沙拉，真是太、太好吃了。我都忘记，自己曾经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番茄沙拉，又不是什么新奇的食物，只要能弄到番茄，做法简单。艾丽斯曾经吃过，也不奇怪。 可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这应该不是一道菜的原因吧？ 擦了擦眼泪，艾丽斯不好意思的，“我妈妈……很早就离开我了。三岁那年，她做了一样点心给我，我一直记得是点心，特别好吃，酸甜酸甜的。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她了。” “刚刚吃到番茄沙拉，我突然想到她，想到她给我的点心。原来我记错了，她给我的不是什么点心，而是番茄沙拉，就是这种味道，有点酸甜，吃一口满满都是浓郁的香味，好像吧所有幸福都凝在舌尖了。吃一口，就是幸福一次。” “对不起，我刚刚想起妈妈了。” 芸熙有些心酸，将番茄沙拉推到她面前，“那就多吃点，这是你妈妈的味道。” “嗯。” 艾丽斯一边擦泪，一边微笑。坚强的模样，让人更加怜惜。 芸熙不知道艾丽斯家庭的具体情况，也不敢多劝，不满十二岁的姑娘千里迢迢远离家乡，来给她这个陌生人帮忙——现在是她们相处得不错，万一相处不融洽呢？ 想一想，都觉得艾丽斯的家庭情况不简单。 文老太太看着微笑中带泪水的艾丽斯，突然道，“我想也吃有妈妈味道的菜肴。” “啊！”芸熙这回理解所谓“幸福感”的定义了，同样的食物，对每个人的定义是不同的！她赶紧问， “你记得的食物，是什么样子？什么味道？” 第二十九章 隐藏任务 “是一种软软的，表面用油煎过的饼子。手掌大，不过里面是青色的，味道很特别。” 青色的饼子？ 芸熙脑中飞速搜索记忆中母星的美食，想了半，终于相处一样能对的上号的，“莫非是蒿草粑粑？” “什么是蒿草粑粑？” “这是华夏族的一种风俗吃。华夏一族的节日非常多，有的是庆祝新年，如元旦、除夕，有的是祝福平安团圆，如元宵节、中秋节。还有是纪念先辈名人，比如端午，七夕。还有一种就是祭祀，比如清明，三月三，还有七月半。每一种节日，对应不同的风俗吃。” “啊？”艾丽斯惊奇的问，“那你们有多少风俗吃啊？” 提起这个问题，芸熙忍不住想笑，“曾经有人也好奇这个答案，打算花一年时间尝遍华夏吃。然后五年过去了，他还在华夏三十多个省份中的一个，没走出来。” “……” 艾丽斯的眼睛瞪圆了。 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好，芸熙对蒿草粑粑没研究，但美食系统是干什么的？不能纯粹当摆设啊！ “黄鸭，可以看菜谱吗？” “当然，宿主！随时为您服务！” “哼，别以为这么殷勤，就能把刚刚的抵消。第一份的奖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太敷衍了吧？上次给视力，看在你能自圆其的份上，我忍了。这回给的什么，‘肌肉线条’，搞没搞错？我要肌肉线条干什么！” “宿主不要以为自己还年轻，就不把身材当回事！”黄鸭振振有辞，“等你三十、四十，身体自然而然变化，皆尽可能把所有脂肪囤积起来——这是人到中年必然发胖的道理，你肯定看过很多了。肌肉线条是别人做梦也想得到的，增加这项赋，意味着你保持好身材，比别人容易许多！最是受益无穷了！” “好吧！这一样翻过。那牙齿美白度？我牙黄吗？需要你帮忙美白？我手指粗糙吗？需要你帮忙美化？最可气，给我什么‘角质层敏感恢复’？也太搞笑了吧？黄鸭，虽然你是我的第一个系统，但我敢肯定，从来没有系统会给宿主这么奇葩的奖励！” “宿主，我累了。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自己完美吗？” “当然……不够完美。” “所以喽，系统给的任何针对性奖励，都意味着宿主本身有这方面的缺陷。牙齿美白，不好吗？降低宿主在星际时代得龋齿的几率，同时还能让宿主的容颜提升一层——毕竟牙齿很影响美观。‘角质层敏感’，宿主你现在才去过几个星球，知道星际时代的污染有多大？别提地球，那点工业污染，和射线污染、核污染能比吗？你不怕得皮肤癌吗？” “手指美化度，当然也包括灵活性了，这对厨师是必备要求好不好！”黄鸭一口气完，苦口婆心的模样，好像芸熙是无理取闹。 “以后本系统将不再回答宿主的质疑！各种奖励随机，将不再针对宿主的弱项奖励。且奖励可取消！不可更换！” 芸熙被将了一军，皱皱眉，觉得黄鸭现在底气足了哈？敢跟她硬碰硬了！ 不过……随着了解的深入，她对美食系统的抵触没那么深了。不会老忌惮黄鸭，总觉得它早晚坑害自己，或是逼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别废话了，赶紧调出‘蒿草粑粑’的制作材料和步骤！” 晚饭后有充足的时间，加上文老太太热情邀请两人住下。芸熙就和艾丽斯研究起老人念念不忘的美食。 “我们族中的老人经常，三月三、七月半，是‘鬼门关’比较松懈的日子。” “什么是鬼门关？” “就是人死之后去的地方。神话中称之为‘阴曹地府’。活人生活的地方叫阳间，死人存在的就是阴间。三月三、七月半，就是阴阳两界关卡松懈的时候。老人们讲究，一定要辈吃‘蒿草粑粑’，这样就可以粑住魂魄，平安度过。” “哈哈哈，这种神话真好玩。一块饼子就能黏住魂魄了？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嘛！不过时不时的有节日庆祝真好。星际已经没有什么神话了，有也是关于十大，关于母星的末世时代……” 艾丽斯一边帮芸熙揉面，一边神情低落的。今的她格外情绪外露，都不像从前那个总是冷冰冰的“冰雪女孩”了。 大约是想到母亲的缘故，她也很热心的帮文老太太找到“妈妈的味道”，无论芸熙吩咐做什么，她都尽力完成。 她哪里知道，芸熙也是稀里糊涂，只是听有这种吃，才第一回做呢？ 食谱很简单，主料糯米粉、蒿草嫩芽。 蒿草有很多种，其中的一种艾蒿，就是俗称的艾草，是种用途广泛的中草药。药用是一方面，当蔬菜食用也可，当染料安全无毒副作用，还能制作印泥。就算不为文老太太，也要寻到栽种培植，为以后做打算。 可这星际时代，让芸熙到哪里去找艾草？她打开了刚刚奖励的“植物辨识书”，心这样总可以让我火眼金睛了吧？ 哪里想到，书是暗色的，打不开！ 仔细看右下角，才看到一行使用标准：精神力达到0以上才能使用。 “黄鸭，你非逼我骂你吗？我的精神力，怎么可能低于0！我所有的异能，都用来开发我的脑域（农场）了！你是在贬低我身为十大的尊严！” 黄鸭毫不在意的扑腾翅膀，“宿主的身体拖累了大脑。，不然，宿主的精神力10，敢不敢释放三分之一的异能者威压？” 芸熙顿时哑口无言。 她哪里敢？释放的后果不等引起别人怀疑，她自己的身体就要先崩溃了。 用一句话形容的话，世界上最先进的发动机，装到拖拉机上，再配上不会开车的驾驶员，请问这辆拖拉机能跑多快？ 身上属于“十大超凡者陈芸熙”的，只有大脑，脆弱又强大的大脑。芸熙不知道医生是怎么做的，让早该死亡的大脑活下来，还能这具年轻稚嫩的身体合为一体，浑似生。 但她知道，只要大脑爆发一次，脆弱的身体就损伤一次。而没了身体的支持，大脑又能存在多久呢？ 那冷冻千年，有什么意义？她不怕死，末世和丧尸在前线战斗，从来不畏惧什么。可是现在，却不想死了！ “所以，要等我身体慢慢适应精神力，才能使用植物辨识书？” “差不多吧。怎么，也得等宿主你农场的毒素全部清空，没有留下隐患。” 芸熙只好放弃用“植物辨识书”作弊，按照黄鸭给与的形容，等明去找。 厨院的植物种类太丰富了，很快她找到了一把白蒿。 白蒿、青蒿、香蒿、艾蒿……长得很像，气味也接近。芸熙就是一闻气味，立刻以为是找到了艾蒿。虽然食谱上，香蒿最好，但艾草嘛，肯定做出来味道不差，还有保健作用。 她喜滋滋的采了一大把后，回去摘嫩芽剁碎煮熟，放凉备用。 另外一边，艾丽斯已经把面发好了，加进蒿草汁，慢慢的揉，揉到面身全部墨绿色为止。之后分成孩拳头大，喜欢甜的加糖，喜欢咸口的加盐和肉馅。 馅填好之后揉平，放在锅里煎熟。 两人忙活了大半，终于将香喷喷的蒿草粑粑做好了，拜访在文老太太面前。 艾丽斯还好，只是很期待。 芸熙就期待太高了！她太想知道，时隔多年，老太太尝到“妈妈的味道”是何等的喜悦，何等的哀思……相比给的奖励不会少吧。 哪里知道，老太太吃了一口，连连点头，“就是这个味道。一点也没差。” “可惜，我还是不喜欢！” 吃了一口就放下的老太太，任性的抬眼看芸熙，眼睛眨了眨，仿佛很无辜。 对呀，她是很想尝到妈妈的味道。 可她没有过，她母亲做菜很不好吃么？尤其是蒿草粑粑，从到大被迫吃，早就吃厌了么？ 芸熙很努力很努力，才没破口大骂。事实上以她的休养，她的境界，能逼得她差点怒火中烧，很不容易。 深呼吸三口气，芸熙才平静下来，苦笑道，“老人家，您不喜欢吃，那我就和艾丽斯分享了？” “可以啊，都是你们做的，想吃就吃。”完，文老太太靠近芸熙，“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害你白忙活一场。” “怎么算百忙？” 芸熙摇摇头，“本来就是让您尝一下‘蒿草粑粑’，回忆一下过去。目的达到了啊。只不过没想到，您并不喜欢吃。这没关系，食物承载的记忆和感情，不是食物自身能决定的。句实在的，这是您自己的隐私，无需和别人分享。” 艾丽斯早就快乐的啃起一块蒿草粑粑，“粑粑边缘有点苦，中间又放糖，甜中带苦，难怪不喜欢吃。不过这样吃里有一种清香，是草的感觉……不，是自然的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我愿意吃第二块！” 芸熙也拿起一块，笑着道，“艾丽斯，谢你陪伴我这么久。虽然我们相识不长，可你对我的维护，点点滴滴，都在我心间。过去，我们没有机会认识，更没可能在一起过节了。现在，我想以后可以分享每一次节日的快乐。 三月三，也是华夏族的‘上巳节’，在其他民族还有‘女儿节’的法。而你正好还是女孩儿，辛苦做了这么多的蒿草粑粑，我们只当重过一次‘女儿’节，好不好？” 艾丽斯的眼睛激动的有点水光，“好。” 她重重咬了一口蒿草粑粑，无法聚光的眼睛满是笑意。那笑意，比夜空的星光更璀璨，更美丽。 “叮~宿主完成日常任务（隐藏）——食物蕴含情愫，是人类维持的感情的一大方式。宿主通过制作美食，真诚待人，获得他人珍贵的友谊。奖励：神奇菜谱一本（缺失），能量团+500。” “叮~宿主激发隐藏任务：一道蒿草粑粑，让文心怡的心潮澎拜，想起了不安动荡的童年。她有一个粗心大意的母亲，在搬家时将她遗失，害她在陌生星域流浪，度过挣扎求生的三年光阴。这段时间，是她心中的剧痛，也是激发她水系异能的开端。 不同其他水系异能的柔和，文心怡擅长夺他人体内的水分，杀人无形。年轻时更从事过‘杀手’这一血腥职业，因此晚年开始吃素，拒绝油脂。是对一生所为的懊悔？还是单纯的厌弃？请宿主在日常生活中仔细观察，文心怡的真正身份！” 一言不合就发任务。 芸熙在心理叫唤，“黄鸭，你不是答应我，只有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吗？日常可接可不接，可以无视，支线任务过分的也可以拒绝。什么时候冒出来隐藏任务？没有选择余地？” 不管芸熙怎么叫，黄鸭这回死不露头，干脆玩起了消失。 太过分了！ 文心怡……大概就是文老太太了。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年轻时居然做过职业杀手，太让人吃惊了。不过想一想，她自己外表是柔弱单薄的女生，内里还是十大呢，相比之下，也不出奇。 唯一难办的是，隐藏任务问的是老人家的真正身份。明明都半公开了，夏族苦修避世，这位出现在厨院，八成是华族人。父母粗心大意，导致她在外星域流浪…… 经历都这么清楚了，还问什么身份！难道要她问出来，老人家曾经用过什么杀手代号吗？ 芸熙不解其意。 “隐藏任务不完成，会有什么结果？” 这次黄鸭不敢装死了，偷偷的流出来，“会倒退。” “什么倒退？” “就是收回能量团，让毒素恢复原样！” 芸熙倒吸一口气，这可无法接受！农场是她的根本，目前为止，似乎只有黄鸭的能量“雨水”才能解除毒素。她虽然很积极的找寻，可找不到啊！ “这是逼着我了？” “宿主……你可以拒绝。大不了一切回到从前。” 芸熙恨恨的骂了一声，“想得美！一个月白给你打苦工吗？” 第三十章 法院传票 打苦工、打白工，都可以接受，可是农场的一切倒退成没有解除毒素的样子？这不是逼人造反吗？ 芸熙紧紧盯着任务特意标识的“隐藏”二字，想了想，“这个任务有时间限制吗？” 黄鸭刻板的回答：没有。 得到答案的芸熙，觉得一片乌云飞来，彻底笼罩了她。 “没有时间限制，那如何那判定任务成功还是失败？” “文心怡的身份，在我看来已经暴露一半了，剩下的肯定是她不愿意让人知晓的部分；或者她这么大年纪，连她自己也不知晓真正的身世。这时让我来查，我从哪里查？查到什么算成功？” “再退一步，如果在我查的过程中，她的身世暴露了，被别人公开了，众所周知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那又该如何计算？” 瞬间，芸熙想到各种问题，一一抛出质问黄鸭。 黄鸭冷淡回答，“任何时候可能终止任务——只要能判定文心怡真实身份暴露，且原因跟宿主无关，那么判定失败。” “然后，失败后的惩罚是回归原样，对吗？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现在所有的努力，不，包含之后的，三年？五年？不管这期间内制作多少美食、获得多少奖励，只要判定‘隐藏’任务失败的那一刻，突然间，一切恢复原样了？哪怕我已经把农场全部的毒素都解除？” “理论上就是如此。美食系统收回所有的奖励，涉及农场部分，宿主依靠其他方式解除毒素的部分，不予收回。” 芸熙倒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一层似有若无的自嘲起来，“这样来，我必须努力完成这个任务。不可以拒绝，不可以拖延，必须全心全力，强占一切时间达成。这和你我之前订立的条件，好不会逼迫我做任何任务，完全背道而驰！” “隐藏任务不同于支线任务日常任务，宿主不可拒绝。” 黄鸭呆愣愣的，一动也不动的。 这有点奇怪，换做平时，黄鸭私下底的动作特别多，早就出来打滚撒泼，出来卖萌了。或是巧词夺理，或者生搬硬套，总是能把事情含糊过去。 但这次，居然按部就班的回答，一点也不怕激怒芸熙。 芸熙从恼怒中清醒过来，警惕道，“你不是黄鸭，你是谁？” “宿主，我是美食系统。” “黄鸭呢？它到哪里去了？它不是我的系统精灵吗？怎么系统精灵也会更换吗？” “宿主的问题，疑似超纲，请恕系统在认知库中搜索不到答案。” “……” 芸熙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别无选择，用意识接纳这次“隐藏任务”。在接受那一刻，冥冥之中仿佛和文心怡产生了什么联系。 不可看八阶异能者的敏感性，文心怡也在瞬间抬头，看了一眼芸熙，弯了弯唇角，微笑了一下。 两人相貌上有些相似，都是容颜出色，气质更出众的美人，在灿烂的阳光下相视而笑的样子，显得特别美好。 已经成了既定事实，芸熙就不会逃避退缩。她主动和文老太太接触、交流，问她植物园区的布局——不是为了打探，别人打探都是别有目的，什么农作物最值钱？什么种植最容易，不需要花费多余时间精力？什么种类更受贵人喜欢，送礼能拿得出手？ 这些，芸熙不关注。她是真心在意母星的水果蔬菜，还有多少存在星际时代。每次看到一样她熟悉的水果，就感谢一次，感谢穿过茫茫星海，越过千年鸿沟，她还能尝到记忆中的味道。 这对她是一种大欢喜。 而文心怡文老太太呢，最喜欢的就是芸熙身上这个“精神气”。她自己也在奇怪，真是血缘基因上更贴近吗？不然为何怎么看芸熙，都觉得顺眼！ 杨桃的味道很好，水灵灵的。水龙果长得大，虎头虎脑。西瓜和番茄一样进化成多色系，从红黄到蓝紫，可以拼成彩虹拼盘。桃子粉粉嫩嫩，形状讨喜，已成为星际求婚的必备品。 送桃，是表达爱意的意思。 可惜，农产品的价格极高，尤其是有特别寓意的桃子。很多星际人都负担不起桃子横穿星际的快递费用。再，星际人类对“爱情”的感知度，太低了！生命期的延长，宇宙的无限广阔，让他们对伴侣的追求变得可有可无…… 芸熙滔滔不绝讲述她曾经生活过的时代，水果是什么样子。当她到有超过数百种，连文老太太也淡定不了了，止不住的可惜——谁知道哪些水果流传下来，会不会大大改观星际人类的饮食，进而通过饮食改变身体？ “孩子，你看到我，肯定以为我是个华族人吧？不，其实我是个夏族，出生在夏族聚居地，因为一次意外才接触到华族。” “华族和夏族有根本理念性的分歧，数百年下来，这分歧是越来越大了，很难弥补。华族人看不起夏族人，觉得夏族固步自封，不懂得与时俱进。夏族则觉得华族背叛了祖先，遗忘了传统，将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都丢了。” “别问我谁是谁非，我是个夏族，可我过的基本是华族生活。除了我不接受基因技术外，我生活的方式完完全全是个华族。” 文心怡轻叹一声，抚摸着芸熙的头发，“你是个好孩子，我知你的想法，目前……别轻易下决断。华族还是夏族，决定的是你的前途、你的命运、你的未来。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才不过一一夜的时间，文老太太已经把芸熙看成后辈子侄，态度十分亲近，贴心的话也和她。 按道理来，芸熙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可她还是不喜欢这种“为了任务”讨别人欢心的设定。纠结了一下，也释然了。就算没有什么隐藏任务，文心怡也是个和蔼老太太，作为同族，不亲近她，亲近谁呢？ 可即便老太太出了她是夏族人的秘密，隐藏任务也没必要显示达成——看来老人家的身世，果然成谜了。普通的接触无法探知真相。 这一在蒿草粑粑中开始，之后就是在植物园区游玩了一，增长了许多见识。老代看在文心怡的面子上，送了不少种子，其中包括番茄、西瓜、和桃子。甚至怕芸熙养不活，还送了几棵秧苗。 别以为这几棵秧苗礼物，不算什么。事实上不论价值，单纯的把秧苗送上飞船离开第四行星，就要经过二十几道手续。缺少任何一道，都可能中间被拦截下来，并以“偷盗”的罪名关进监狱！ 星际罪犯，杀人放火都可以赎罪。可偷异能者的东西试试看！偷原属母星的植物看看！肯定直接关到地久长。 芸熙和艾丽斯自然没有办法，打通这二十几道关卡，全部交给老代帮忙了。文心怡自己则是帮两个女孩在网上申请了一份“特殊人才引进”的居住协议。 如果申请通过，那么芸熙就可以自如出入第四行星和第五行星，甚至能得到第三行星的邀请，到那边看一看——据第三行星是最酷似母星环境的。 对于居留权的申请，艾丽斯猜测有“老刘前辈”的存在，肯定能顺利通过。不过文老太太话间留有余地，没有打包票，她当然只能感谢，然后表示“成与不成”，都能接受了。 第二的黑之前，芸熙和艾丽斯的腕表上，收到梅歇尔的通知，约定了时间和地点，准时会面。到时不在的话，她和克劳迪娅就会自行离去。 要知道她们是从第五行星过来的，只能短暂停留，不能超过4时。超时的话，也要由克劳迪娅申请，明缘由，才能获得余外的时间。 不然，脱离了主申请人，又超时了，只能被视为“偷渡”了，下场会很可怜。 登上返回第五行星的飞船之前，芸熙和艾丽斯在腕表上看到一份居留权的协议——发起人是厨院老刘。 不消，肯定是文老太太的伴侣，刘老前辈了。厨院呆了一一夜，也没见过的传中“大人物”。 这份协议措辞十分严格，必须按照条约，一条一条的过。如实反馈，若有一丝查询不对，立刻取消。而且取得居留权后，也不能违反。一旦违反，就会被官方下令迁出，并且十年之内不能再次申请。 这个“遣返”记录，也会永久的记录在网上，任何人都能通过信用查询查到，可以，会是终身的污点了。艾丽斯看得心翼翼，她趁芸熙低头审阅条约的时候，投去感激的一眼——虽然文老太太对她的态度也很和气，但聪明的她知道，单纯她一个人来厨院的话，老太太压根不会理睬她。 更别提得到一份第四行星的居留协议了！ 这一切，都是看在芸熙的份上啊！ 最终，一条一条通过审查之后，两人郑重的表示同意。 申请还需要一段时间，“老刘”更是大忙人，发来消息收到了，就没信息了，也没什么时间能得到反馈信息。 总之，只能等待了。 …… 梅歇尔和克劳迪娅这一一夜，也有自己的快乐所在。要不是临时通知了一个特别消息，克劳迪娅差点想申请延期了！ “队长，真的要让她们也上证人席吗？14号只是个冷冻人！万一她临时反悔，为冷冻人话怎么办？她可没有看上去那么柔顺！” “还有艾丽斯，艾丽斯的背景你也知道。我可没有办法让出对索安大人有利的证词。” 克劳迪娅轻叹一声，“没想到真闹到这一步。也好，宜早不宜迟，艾丽斯那边你不用担心，我看她现在完全为林恬儿着想，倒是认认真真履行她做联络人的义务。再索安做了什么，她心理清楚，不用你引导，她也不会落井下石的。” “倒是林恬儿这边，我有点疑虑……” “我就啊，她根本没那么乖巧听话！直播镜头里都是骗人的！昨她那个逆反劲儿，我都懒得再提，反正不管她的事情我也省心了！”梅歇尔心理还有一点不痛快。 “索安大人的审判，队长要是觉得14号林恬儿上台有不安定因素，那我可以使用临时监护权，回绝掉。” “不用。”克劳迪娅想了想，突然笑了下，“我想起来了，99号还过，林恬儿给索安送过点心。她这么热心，又这么关注索安，我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梅歇尔见队长已下了决定，也就一笑置之。到达约定地点，芸熙和艾丽斯早就等候多时了，带上两人直接前往飞行站。 一路比较沉默。 克劳迪娅是心理有事，梅歇尔不是很在意索安的审判，本来想问问芸熙这一一夜都干嘛了，在哪里过夜的，有点好奇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但艾丽斯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只关注腕表。芸熙也是，低着头闷声不响。她就懒得多了。 之前的争吵，让她有了“界限”的感觉，不是自己的事情，管那么多干嘛？尤其是露莎都检测过了，确定没有任何毛病。 只要没事，她也不是爱心多余得泛滥，非要找个人来关心关心。 经历五个时的航程后，几人在黑降落在东湖的别墅区，步行返回家中。99号早就等急了，它收到第一法院的传票，梅歇尔、艾丽斯、冷冻人14号林恬儿，一人一份。也就是，三人都要出席“索安库里逼死冷冻人”的法庭。 对了，现在已经不能教索安库里了，原因是库里家族的族长，索安的父亲大人，他的父亲老库里，狠心的将儿子剥夺了继承权，并从家族中除名。 星际社会的家庭观念很淡薄。有些父母只是为了繁衍人类的目的才生育孩。但也有少部分家庭，是看重“家庭”观念的，这表示家族成员的联系非常紧密。 很少有哪个家族会把成年的，出色的儿子抛弃掉。 老库里这么做，顿时让整个星际都关心起索安的命运来。到底他会沉沦苦海，永世不能翻身，还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从亲友联手坑害的深坑里爬出来？ 第三十一章 她对我有好感？ 传票由第一法院传送的官方书面文件，基本上没有星际人会拒绝违反。因为这是联邦公民的一项义务，连义务都不执行，那也别想要什么福利待遇了。 不过到了芸熙这里，传票变成了蓝色——可视情况决定。也就是，身为冷冻人的她，是可以用“身体状况不佳”“精神无法承受压力”，或者单纯的“任性，就不去”等理由拒绝，而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艾丽斯拆开了传票，扫了一眼，时间地点等信息就立马出现在大脑了。并且连怎么去的路线图，瞬间想了两三个。想完之后，才问芸熙， “你去吗？” “为什么……给我的传票颜色不一样？” “我这种红色的，是必须到达，不可迟到、不可拒绝。这是联邦公民的义务。而你还不算公民啊，怎么好对你下强制命令？” “原来，是这样吗？” 芸熙的脸上没有多少高兴，她用手掂量了一下这份传票的重量，发现很轻，可她心理却沉甸甸的。 “索安……会遭遇什么？” 艾丽斯登录网，“你看谈论上的信息吧！” 怕芸熙没办法一眼瞬间浏览所有评论，她特意慢慢的，一条条的展示给芸熙看。 芸熙没法，她的体质晋升到0点以后，已经有了质的飞跃，至少不能她连星际孩的身体都不如了。有强健的体魄做基础，她的精神力也敢稍微释放出来，一目十行对她来，根本不算什么。 艾丽斯一片好意，不好拒绝，所以看了四五条，大致知晓星际民众的基本看法，就摆手示意可以了。 “从力挽狂澜，到阶下囚，索安这次是被谁坑了？阿什利？不，不可能！她只不过有一个议员老爹而已，有什么过人才能和资历？占了阿尔法已经是时地利人和，各种巧合生生拼凑出来的机会。我个人看法，阿什利现在只怕巴不得人们都忘记冷冻人死亡案，过个七八年，威风才能抖得起来。” “同意楼上看法！索安亲爹老库里，绝对是个坑儿子的实力健将！本来未必闹得这么大，冷冻人又不是没有集体伤亡的前例，他们自己想死，非得自杀，难道还能怪索安没有在人身上套上锁链吗？平心而论，索安做得很不错了！谁敢比他强的？求扒一扒库里家族！有索安这样的人才，不好好培养着，竟然主动除名？感觉一大堆秘密啊！” “你们不讨论冷冻人为什么死亡吗？至少我看了视频，心理很不好受。他们熬过了千年的冷冻，好不容易活下来，为什么还是要死呢？难道只是一句‘物是人非’？可他们还有那么多同时代留下的人，完全可以重新开始啊。” “他们是死了，却坑了不少活着的人，不可惜。不同情。” “哎，别想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选择，不能选择怎么生，还不能选择死的方式吗？就像老库里，他这么决绝的对待自己亲儿子，真是想不到。库里家族其他人也是，怎么就眼睁睁看着？” “这么多人好奇库里？求匿名。应诸位邀请，我来一下库里家族。索安库里，不不，现在就是索安了。八岁就因为脑域开发度超过50而被YZ——异能者研究中心关注，曾经秘密参与过多项实验。同时，他是星际人广泛看好的未来社会栋梁。这么聪明前途远大的人才，为什么被家族抛弃呢？这就得从库里家族内部起了。 库里家族内部有三样严重的基因病，一是皮肤没有汗腺。这让库里家族的许多成员，无法离开首都星生存。一辈子只能待在春暖花开的地方，恒温恒湿。但他们本身又没什么出众才能，在人才济济、精英辈出的首都星……你们懂得，挺憋屈的。 第二种基因病在肾上，正常的肾脏不仅可以代谢人体的废料，还能分泌一种促红细胞生成素——这是一种荷尔蒙，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增加血液中红细胞数量、提高血液含氧量的激素。这么吧，母星时代的运动员，代表人体体能的巅峰，大家都认可吧？有时为了打破纪录，会人为使用这种办法提高成绩。古代人都这么做了，身为体质更强更厉害我们，怎么能缺乏这种重要的荷尔蒙呢？偏偏库里家族的不少人生缺乏，虽然他们可以使用各种办法弥补，正常生活也不造成影响。但……库里家族的异能者呢？他们可怎么办？一遇到危险，咔！身体根本撑不住异能的突然爆发，随时贫血！可怕不？ 第三种，我也是通过一些特殊渠道获知。原来库里家族是第一代和YZ合作，进行‘基因置换’的家族。他们家的老祖先，很有魄力，知道自己基因有局限性，就想方设法提升后代基因。怎么提升呢？当然是用最好的！那么，普之下，还有比‘十大’更好的基因提供者吗？ 不可能了！十大中，有四位在YZ保存着他们的基因密码。库里家族通过一些交换，终于得到他们想要的，也迎来了家族发展的高峰。不过，有收获就有付出，上面两种基因病只是普通，只要环境适合，不影响正常生活。还有一种病患，遗传物质通过各种基因置换，早就很紊乱了，无法正常生育……不对，生是能生，可生下来的是什么怪物，七手八脚？两个头？活着还是死婴就不知道了。这部分库里家族的人，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是，等知道了，就得千方百计遮掩。” “……感觉楼上放了好大一雷，炸的我差点不敢话。是我猜测的那个意思吗？” 直到走到隔壁别墅的大门，芸熙还在想网谈论上沸沸扬扬的，有关库里家族的隐秘。不知那爆料人是什么用心，这会儿将库里家族推到风口浪尖上，对索安自身，也没什么好处——人性就是这样，过了一千年，大约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一个才落难了，被他的家族抛弃了，虎落平阳了，大约属“狗”的凡人不是纳头就拜，而是群起攻之。看到高高在上的人落入尘埃，对于凡俗之人是有一种快感的。看，你不是特别强特别傲吗，有什么了不起！连我都不如！ 库里家族的三大基因病，现在成了人人知晓的问题。那么索安呢，他的基因怎样？是否有这样那样的隐患？不然他干嘛这么执着冷冻人？ 还有，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家族放弃？亲爹都容不下，涉及的是利益，还是其他？ 叮咚~ 按响了隔壁的门铃，芸熙以为门开后，会看到一个消沉落寞，深陷泥中的“失败者”形象。哪里知道，96号把所有家具更换一新。 在她去第四行星的两一夜这段时间，窗帘换成清新的浅绿色竹叶图案的，沙发是柔和的米粉浅黄色，连墙上的墙纸都换了！ 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就是轻松、舒适、温暖。背对着茶几的那人，悠然品味一壶茶水，仿佛和环境融为一体。 难道走错门了？ 芸熙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没错啊！ 索安没有回头，“接了传票，私下不可与案件中人接触。你连基本的星际法律都不知道吗？” 话虽然是质问，可语气很平和。 芸熙觉得自己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在心中轻叹一声，慢慢的靠近茶几，同时组织一下语言，“传票，我还没看。” 看过传票后，要按照上面的要求做。可没有打开的传票，有什么威慑力呢？毕竟谁也没长了透视眼，可以看穿里面的内容。 这个空子……可以钻。索安给芸熙也倒了一杯茶，“过来想什么？如果是好奇，为何我的父亲要将我除名，答案是，我不是他，我不知他的想法。” 芸熙摇头，“我不认识其他库里家族的人，也不关心他们。我只想看看你，看到你没事就好。” 在芸熙的想法中，索安等于医生。甭管背后有什么利益冲突，又经历了什么波折，抛弃身份背景这一切，索安只是个救助过她的医生。医生遇到麻烦了，作为病人，你帮不到他，那么，几句话安慰他一下，不是经地义的吗？ 可索安这里，简直心神大震！上次他舅舅看过两人的相处，一口咬定的超凡者陈芸熙，看上他了！简直莫名其妙！索安还为此苦恼了一会儿呢！ 但现在，听听这话！ “我只想看看你，看到你没事就好！” 多么温暖，多么熨贴，直接到人的心理去。 而且这话的时候，陈芸熙的语气是直截了当的，脸上的表情是真切关心的。 绝！无！作！假！ 有那么一瞬间，索安真的相信了！相信自己在陈芸熙的心中，是有些不同的，至少陈芸熙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他会过的好。 那么，谈不上爱和喜欢，那少也是好感吧？ 他感动了…… 若干年后，索安苦大仇深的将自己的心路过程，告诉已经功成名就的芸熙，得到后者毫不留情的嗤笑。 “八岁开始不间断的练习精神力，将精神力从一百八十股，分到一千八百股，再到一万八千股。整整十六年。目的只是为了给我刺激神经元，帮我最快恢复。请问你付出这么多，比不过得到我的一点‘好感’就满足感动了，不觉得自己好廉价？” 不用，把索安气得够呛。 …… 从索安家离开的时候，芸熙还没想好要不要上庭作证。她并不想这么早暴露人群之中——这和直播又不同，直播是她什么，别人就了解她什么。那以“证人”身份，上了证人席呢，可就是别人问什么，她要回答什么！ 要是这案件真的牵涉众多势力漩涡，谁知道会有什么“能”人出现呢？异能者是千奇百怪的，什么都有可能。她从来不敢看任何人。 就在她权衡利弊时，久违的黄鸭扑腾扑腾翅膀，溜达出来，“呀，宿主，在想什么事情，这么苦恼？” “我在想……怎么炖鸭汤？不，我不是很喜欢鸭汤，更喜欢烤鸭！把鸭脖子掰断，割了喉咙放出鸭血，再把所有内脏掏出来，里面塞满香料……” 黄鸭瑟瑟发抖，“宿主，不用这么冷酷吧？本系统精灵也有休假的权利啊！” “哼。究竟是休假，还是避开隐藏任务，你心理清楚！” “哎，宿主，我也不想的啊！任务就像排泄，该出现时，就得让它出现，不出来是会憋死系统的！” 芸熙只是冷笑。如果这不是黄鸭的算计，她才不相信呢。只不过，她没有反抗的余地。 因为农场是她的弱点，她不能放弃解除农场毒素。除此之外，再要挟一个试试看？ “这一次就算了，黄鸭你给我记住，下不为例。如果再有一次，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做雪藏。” 黄鸭脑袋一缩，豆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想也知道，这不可能是唯一的隐藏任务，只要触动就可能会引发发布。 不过它实在是怕了芸熙了，很担心闹得下你死我活，所以想出一个掩耳盗铃的招数——避而不见，让刻板的原始系统应对宿主。结果还好，它不在，芸熙也顺利接了任务了，看来宿主也是需要调一教的。 调一教得法，不就顺心顺意了吗？ 黄鸭丝毫不知道，芸熙此刻已经学会了收敛气息，不让人察觉她的真实想法。原本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黄鸭放松了许多，觉得两个人目标一致，行为理念也没什么冲突，是可以和谐相处的。 结果突然冒出来隐藏任务，不接就将你打回原形，这违背了她人生的信条，敲醒了她的脑中警钟。她突然觉得，她和黄鸭的关系不是平等的，更不像之前填写的“申请居留”的协议性质，出了问题还能找个第三方申诉，找个中间人进行协调。 她只能被动的选择接受。而黄鸭可以肆无忌惮的违反约定。只要像这次，它消失一段时间，不和你直接冲突，还能拿着她两订的合同，去找仲裁部门裁决吗？ 没可能的。人只能靠自己。任何时候都要想着独立，而不是依靠他人。 这番心理活动，黄鸭不知道，它还拍着翅膀，“宿主如果是想上法庭帮索安的话，本系统有办法让宿主可以严密控制身体的各个部分。” 第三十二章 企鹅之家 “你知道上法庭，要被律师诘问的吗？”芸熙问。 黄鸭用翅尖捂住嘴巴，嘿嘿一笑，亏得它能卡通形象做出这么人性化的动作，“宿主，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美食系统，也是有‘交易’功能的，不过宿主的等级还低，暂时不能开放。但关键时刻，为了宿主的安全，系统可以暂时以‘借贷’形式，帮助宿主度过难关。 有一种特殊的激素，绝对安全无毒，可以被人体完全代谢排出。宿主可以放心，它是从纯食物中提取，不过不是宿主所在的位面……它的功能是，可以短暂的完全控制宿主的心态和神经反射，细微到每根分支神经、脸部的毛细血管程度！ 换而言之，在上庭的那半个时内，宿主可以凭借这种激素，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 云溪不由得惊诧了，“真有这种神奇的物质？” “这有什么？人体的神经是非常精密的一个系统，只要一点点的传导素，就能起到神奇作用。当然，并不是全无坏处。使用这种激素，对大脑的掌控力要求极高。平凡人即使用了，可脑部神经控制能力微弱，协调不好，就变得笑不会笑，哭不会哭了，一样会出洋相。可宿主你，有这么方面的缺失吗？” 芸熙自然是不会给出否定的答案。 她的大脑，可是她唯一凭借的骄傲。不是因为她是十大，不是她成为人类历史上少数几个超凡者，在末世前她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没相信自己会一败涂地，永远翻不了身。 任何人都是一样，不能对大脑失去信心。一旦失去，连做人的根本都没了——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别人不踩你踩谁？ 黄鸭的品质有点问题，但它拿出来的东西……不用怀疑质量。它能做到，就肯定能。有这种激素的帮助，或许能顺利度过庭审？ 芸熙不是一个被人施了恩，还可以浑然无事的人。如果可以，她当然要站在证人席上索安些话的。 她当着艾丽斯的面，打开了传票，并在上面签署了自己的名字——林恬儿。 艾丽斯一脸的忧心忡忡，“上庭不是一件好事啊！之前网上都了，也不知道索安大人到底得罪了哪些人，那些人为了报复索安大人，也许会有很强大的律师团过来。各种在法庭上逼迫羞辱，有很大的几率会在法庭上出丑。”” 出丑就出丑了。关键是现在这个案件，整个星际的人都在关注，指不定出丑的视频流传。三年五载，甚至十几年的。日后平凡还罢了，没人记得。若是在某个行业举得一点成就，这不是现成的黑历史？ 还洗刷不掉。 “可艾丽斯你不也决定上庭吗？” “我和你的情况不同啊。我只是个普通平凡的星际少女，没有多少人认得我，在意我。再，我只打算实话实，多余的一句不讲。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你呢，你是冷冻人啊！肯定会有无数的人关注你！” 梅歇尔正好在旁边，也是冷嘲的一笑，“我作证的话，也就是看到什么，什么。不夸大其词，也不敷衍，完成联邦公民义务罢了。倒是你，想出风头想疯了吧。你为冷冻人话，全星际人骂死你！不分黑白！颠倒是非！诬陷他人！你为索安话，冷冻人的死你不管了？自己的立场都没摆正，被人蜂拥过来臭骂一顿，别怪我事前没有提醒你。” 艾丽斯听了，更紧张了，再三劝道，“林恬儿，你再想一想吧？上了法庭就没有后悔机会了。后果可能很严重。” 芸熙也反手握住艾丽斯的，“相信我吧。” “索安大人为我治疗过，而且事故发生之时，他和我在冥想室里。没有我耽误的五个时，也未必会发生那种惨案。我不出来作证，不明情况，这个案子就永远不会大白下。” “哎，你得也对。好吧，我不劝你了，我教你怎么登陆网，回执第一法院的传票。” “传票还要回执？” “当然了。不然法院怎么确定你一定会到？万一案件只有一个证人，没了证人上庭，还怎么审呢？”艾丽斯知道芸熙的网账号，也知道她的腕表芯片是冷冻人特制的，其实只要两分钟登录确认就行了，但她眨眨眼，发散的瞳孔突然微微收缩了下，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怎么了？” “你还从来没有用个人终端，进入网吧？其实网不仅仅是论坛，聊灌水，和接收一些信息充当通讯器的。它里面特别丰富，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来，让你感觉一下！” 克劳迪娅有事出门了，如果她在的话还不敢开口呢。朝99号借用了全息头盔和营养仓——这两样设备，是星际人类家家户户必备的，艾丽斯兴致勃勃的给芸熙带上了。 看着硕大的头盔，还有营养仓内各种管子，芸熙有些畏惧，“有点像……冷冻仓。” “不一样的。冷冻仓只能冷冻，这个营养仓可以为人提供必要的营养物质。克劳迪娅是女子独立队的队长，她的这款营养仓能提供一个月的生存消耗呢。” 芸熙惊讶，心翼翼的钻了进去，感觉一团柔软的胶质物把自己仅仅包围。但却没有窒息感，压抑感，黏腻感，反而感觉很舒服。底下那几个管道……自然是为了排泄功能。 “这里的功能都靠脑电波。你体会过就知道了，网，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存在于星际时代之内。” 芸熙是真正惊诧了。这段时间内，她为了不暴露自己，留下令人怀疑的痕迹，尽量不登录网，装成丝毫不好奇的模样——曾经网瘾难戒的她，用了多大的克制力！ 不过现在都决定上法庭了，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点点滴滴都会受人关注，所以有意识的登录自己id，也算提前适应了。 但她不知道，星际时代的网络，是这样的！ 输入特殊的公民编号，也就是被99号惊叹为特殊人群id。等待了三十几秒，她的眼前出现一个明亮的世界。 不对，她不是在营养仓里吗？艾丽斯带着全息头盔，就坐在她旁边。两人一分钟前还在话，怎么她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地方？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胸、摸摸脸……哦，她没有穿越，还是林恬儿的身体！没多久，艾丽斯也上线了，网中的她，形象比较高大，一点也不像十岁女生，而是十四岁，身高蹿高一大截，比芸熙都高。 “你、你是艾丽斯？” “当然了，林恬儿，是不是觉得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也的确是一个世界，无数星际人在这里成为了他们想要成为的自己。你也可以！” 芸熙对艾丽斯了些什么，完全没在意。她只是震惊的观察周围，落脚地是一处城镇，类似厨院，街道两边种植着高大的树木，摇曳的树叶晃悠悠的落下。各种店铺一排排紧密相连，各种卖仪器的，卖宠物的，裁剪衣服的，一眼望过去，除了最多的就是食物！ “这里也可以吃东西？” “不能啊。” “那为什么这么多卖吃的饭馆酒楼？” “这些店铺有特殊手段，可以刺激神经，造成好像品尝过美食的感觉。” 原来是卖感觉，卖神经刺激…… 不过，也太逼真了，真实的好像她就身处其中。 早知道星际科技已经发展到非常高明的地步，但是亲眼目睹亲眼所见，母星时代幻想的“全息”“仿真”，就发生到现实，还是难忍激动。 一瞬间，芸熙想起了很多大型游戏，战斗类的，魔兽？还有古典仙侠游戏。有这种技术，连普通登录都能全息效果，玩游戏肯定代入感、真实感更深啊。 “艾丽斯，网有专门的游戏区域吗？” “有的，不过都是星际飞船战斗，打星际海盗，和虫族厮杀的，没什么意思。还是去看华服吧。上次那位素洁给你做的衣服，真好看，你想用做个人形象吗？” 个人形象……当然很重要。可芸熙想的不是这些，她更好奇网到底是什么构成，可以做哪些事情，以及这么逼真的效果，可以让她实现多少梦想。 她想飞。想在地间自由自在的飞翔。尽管是十大，她不会飞，特别羡慕十大中的飞行侠劳拉。她想体会快意恩仇的江湖，如果有古色古香的唯美仙侠，她可以释放法术，体会剑仙的潇洒——那该有多好！ 当然，这些也就是想法而已。古华夏族都因分歧分裂了，夏族隐居，听阿葡的法是不太接触星际科技的。而华族……就她从克劳迪娅的了解，想必很多老祖宗的文化都丢失了。那些唯美的，剑侠游戏怎么可能还会存在？就算做出来，谁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而且星际人实用至上，明明可以发开很多游戏，偏偏网上只有星战类的。玩不能提高战斗力的这些游戏，会觉得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吧？会不会浪费时间？ 芸熙有点失落。明明想到了一种未来发展的可能性，但是没有玩过游戏的人，是无法体会到它的魅力，更加不会觉得，游戏能成为一个产业。 这是注定要沉没的一艘灵感船，芸熙将它推到脑海深处，开始了解网的其他功能，比如查询各种论坛。 原来网的论坛分好几种，几大风系的，有各星球自建的，还有异能者的，连机器人都有。不同论坛也有开放的，也有不对外开放的。 在众多不开放的论坛中，她看到一个特别的符号，太熟悉了，忍不住点了下。 企鹅之家——流浪的企鹅，快回家吧。 有这么煽情感动的论坛名称和宗旨，可自我介绍却可怕：高级账号V1贩卖，价值1000000信用点。已售1，剩余错过今，再等一年。 任何一个来自母星的华夏族，大约都不会把“企鹅”看成那种在南极生长的，穿着绅士服装的某种动物。芸熙也是，她好奇的点了下，身体被自动的吸入，一阵波动再睁开眼时，已经身处企鹅之家了。 有全息的智能人物出现，“尊敬的客人，请问你需要购买高级账号吗？接受个人终端转账，交易费用不包含在内。” 芸熙连这里是干什么的都不了解，怎么可能买东西？ “我没有那么多信用点。” “那么抱歉了，企鹅之家是私有的，不对外开放，除非您拥有企鹅账号。”完，智能人翻开手掌，出现一个显示屏。显示屏上企鹅的形象太鲜明了，也太熟悉了，简直一模一样。 芸熙好像被什么附身，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上前，把自己的QQ账号给输进去了。也许她就是想试验一下，看能不能输入成功。 如果失败，没什么，大不了她笑一笑，走人就是。 可是账号密码输入……成功了！ 智能人物露出亲切的笑容，“尊敬的V8客户：芸芸众生，您是企鹅之家的老顾客，企鹅之家欢迎您登录。” 伴随着欢迎词，各种礼花绽放，把芸熙的脸照射的青红相间——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下一个大错啊。 星际时代还有企鹅存在，这太令人震惊了。末世时，死了多少人，更不会有什么服务器存在。那么资料什么，不应该早就销毁了吗？ 没有想到，隔了一千年，她竟然还能登录QQ，而且过程顺利得不得了！看着智能人物将自己的双脚卸下来，组装成一辆型双轮车，然后双臂自动扭曲，组成一面展示屏，挂在双轮车上。只剩下一个头部， “尊敬的芸芸众生：您可以使用双轮车前往企鹅之家的任何地方，展示屏上有地图，请放心在企鹅之家的安全，您的等级权限是最高级别，企鹅之家欢迎你回家。” 芸熙实在忍不住，“我只好奇一件事。我的QQ……是母星时代的一种软件，怎么可能登录星际时代的企鹅之家？” “因为最初的企鹅之家，就是QQ的一位程序员创立。” 第三十三章 庭审之前 不用怀疑，那位程序员肯定是异能者，还是特殊类的，将数以兆记的信息存储资料记下，不知以什么手段在网内创造了一片地——企鹅之家。 芸熙很想见见程序员，在末世辗转近二十年的战争中，她不记得谁有这么强悍啊？企鹅是华夏族人群最广泛的网络通讯工具了，所以这个程序员，十有八九是华夏人。 可末世时期的华夏族所有异能者，她都认识。这不是夸张的法。数万、数十万的异能者，包括后期觉醒的，一认识一个，二十年都认不完。那问题来了。她怎么可能都知道？ 但她，就是知道。 因为，她是十大中公认的“最好人缘”的超凡者啊！ 她和所有势力都有合作，不分大。大势力要养活人口，收的人越多，携带的平民百姓也多，这么多人，需要不需要粮食？势力也是，此刻有粮，下一刻呢？总得为未来考虑是不是？ 芸熙不是用情商打下的，她的好名声是靠实实在在的粮食得来——外人即使看不顺眼她，也不会公开骂她一句。曾经有一个人嘲讽她“装腔作势、收买人心”，她还什么都没做呢，那人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一离开了，落得个众叛亲离下场。 为什么，因为害怕她陈芸熙记恨发怒。 她无偿付出了最重要的生活必需品，食物，那么，想要一些异能者的资料，便于自己研究，过分吗？有关异能的类型和特性，各大势力都有研究，只不过他们专门研究如何增强、放大异能。而她陈芸熙则对人类能产生的异能种类，更感兴趣。 在她这里有备案的，遇到危急时候，她还会额外提供帮助。以此办法，她手里关于异能者的资料，超过十万份。 所以芸熙才有此自信。 思索了一遍又一遍，她还是找不到光靠人脑记忆，能将超大型的服务器内容全部记录的异能。听都没听过。 等下，即便真有个超人类，大脑比电脑还发达，所有资料全部记录了，可复制到网上，要花多少年啊？ 分明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芸熙觉得自己可能进入了误区，但她绕场一周，看到拜访得好像玩具城的企鹅公仔，那形象和QQ一模一样，各种情绪翻来覆去，没有办法沉淀。 “这里有负责人么？我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抱歉，尊敬的芸芸众生，您的好友未上线。您的对外设置是，不添加任何好友。企鹅之家自动默认您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面，所以帮您屏蔽了其他人。需要更改设定吗？” “不需要。” 芸熙立刻道。 她忍着强烈的震动心，转身离开了。 知道她有多想了解这个企鹅之家，到底复制了多少企鹅服务器的内容？是否还保存着母星末世之前的聊资料？ 没有，那明只是复制了QQ的账号资料，也还罢了。若是有，那华夏族多少年多少人的聊资料……容量恐怕要文数字来形容吧？ “林恬儿，你到哪里去了？忘记和你了，网是全息的，很多东西不可以乱点，会要人命的！有些不良的商家关系背景很强，就专门欺负人，你一点他们的东西，就会被拉扯进去，不脱一层皮，花光信用点，别想出来。” 芸熙进企鹅之家的时候迷迷蒙蒙，出来更是恍恍惚惚，好像一个眨眼就突然出来了，快的思索时间都没有。一愣神，艾丽斯就急急匆匆跑过来，很是急切的抓住她的胳膊。 “艾丽斯，你找我？哦，我突然被什么吸进去。” “，怕什么来什么？你信用点花了多少？算了，人没事就好。跟那些权贵人家不好打交道，吃点亏就吃点亏。”艾丽斯胸口起伏了两下，像是被气到了。 她自己是不知道，当她情绪变化剧烈，带着某一种强烈感觉，比如此刻的愤怒，发散的瞳孔会变化，变得颜色深沉，都看不出瞳孔不聚光的基因缺陷了！ 芸熙心，艾丽斯真是一个生不能撒谎的人，同时她也有一点感动。因为艾丽斯话是这么，明显是想帮她找人报复的，假装不经意的问， “那你刚刚去了什么地方？” “企鹅之家。” “……” “什么？你刚刚什么？企鹅之家？”艾丽斯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你看我手指的方向，是那个‘企鹅’吗？” “对啊，我刚刚就是在里面转悠了一圈。” “没有被赶出来？” “没。” “你也没花一点信用点？” “没有。”芸熙摇摇头。 艾丽斯大受震动，似哭似笑，又似恍然大悟，悲喜交集。 “你知道企鹅是干什么的吗？” “怎么了？艾丽斯，这个企鹅……很有名吗？” “当然了！企鹅之家的创立者，就是网三巨头之一啊！他搭建了网的基础，定下了网运作的理论，编制了网运行的程序，是整个网的核心。星际有一种法，生活在首都六星，不一定是上层贵族。但有企鹅之家账号的，一定是。” 艾丽斯惊叹道，“有许多家族后代没有什么异能者，在星际时代都落魄了，可就是有祖先的企鹅账号，可以自由出入‘企鹅之家’，混混日子，蹭在那些上流身边，靠得知晓的一言半语信息，就能让整个家族维持下去……” 完后，艾丽斯心的问了一声，“你有企鹅账号？” “是啊。”芸熙顺口回答。 接下来，就看到艾丽斯既隐忍，又憋不住，既想求恳，有无奈的复杂表情。 芸熙笑了笑，“创建网的，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超凡者’。很幸运，他是一位华夏人，企鹅之家，是我曾经使用过的一个软件，所以我创建过账号。艾丽斯，你救过我，在我离开阿尔法的时候，你本可以回家。可却因为担心我，跟着我千里迢迢过来。你的陪伴对我意义重大。” “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如果你想要企鹅账号的话，我送给你。” 艾丽斯动了动嘴唇，想要拒绝，可怎么得出来？那是关于她家族的未来啊！有了账号，就可以自由出入企鹅之家，她家在风系行星的地位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只是对艾丽斯自己有益的，她还能为自己做主。可是为了家族，她不能这么自私…… “谢谢、谢谢你，恬儿！你是我的好姐妹！一辈子的好姐妹，我发誓，一定会好好对你，一辈子都会你好。” 芸熙笑着摆摆手，用通讯器写了一行数字和密码，传给艾丽斯。艾丽斯得到后，哪里顾得上别的？ 好在她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姑娘，拉着芸熙就往第一法院的认证处去，确定将在九月一日那一，以证人身份出席审判会。 然后就匆忙下线，去联络在风系行星的亲人了。 …… 索安正式宣誓审判的时候定了，定的是9月1日。距离阿尔法发生第二批冷冻人自杀事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地点是第一法院，具体位置在第六行星。 之前提过，很多重要的联邦政府部门，都在第二第三行星，怎么星际联邦第一法院，这么庄严神圣的地方却处在第六行星？ 不是因为法院的地位不重要，而是法院人来人往的，经常要有外来星球的人过来宣誓作证。为了避免外来人种携带各种病菌、病毒，对首都星造成太大的侵害，所以法院才选定距离偏远的第六行星。 首都六星的隔离审查制度，是越来越严格的，从第六到第一，少也要花上三四个月。但反过来，从里到外，就轻松许多。芸熙等人从第五行星转出来，飞车过去花了十个时，落地后经过基本检查，只用了两，就可以了。 若不是为了审判，肯定要在充满风情的第六行星多游玩的。这里的草木非常旺盛，和第五行星仿佛热带的植物高大，水分特别充足的不同，和完全被厨院用基因植物种植的第四行星也不同，这里的植物色彩斑斓，同一棵树可能有三四种颜色，上端浅色，中段深色，下端则是半透明的。 走在这样的树荫下，风儿一吹，仿佛走在童话世界中。 法院有给证人提供的休息区，芸熙站在窗口边，望着外面的彩色林**，思维无限的发散。 “证人，准备好了吗？再过0分钟，就开庭了。”以为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到芸熙身边，公式化言语通知。 “好的，谢谢。” “你是冷冻人吧，不知你的联络人有没有告诉你，法庭是一个严肃的地方，如果在法庭中出现惊恐大叫，或者其他扰乱的状况，很有可能被以‘藐视法庭’的罪名逮捕。所以……希望你在庭审过程中，保持镇定。实在镇定不了，保持沉默也比失态好。” “好……的！”芸熙听出来对方的担忧，心想对方到底是找了多么强大的律师来，居然会担心她在法庭上当场崩溃？ 领了好意，她整理心绪，静静心，就准备出庭了。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过道里走出两个男孩，两个女孩，应该是结伴而来的。看到芸熙，一脸惊讶，伸手打招呼，做出要寒暄的样子， “真是巧，你也来看审理案件？” “是。” “你们认识？”工作人员盯着芸熙，又看了看几个男孩女孩，严肃的问。 芸熙沉默。 香浓主动笑嘻嘻的，“是呢，14号的联络人艾丽斯，是我的好朋友。这位是莉莉安，这两个帅帅的名字叫玄心月、苦艾。我们可都是第一批到阿尔法的联络人哦。虽然很不称职啊，冷冻人都不在了，是最早一次遭遇事故遭遇不幸的，和这次的案件没多大关联。不过我们很关心索安大人，才主动申请过来旁听。” 工作人员没有理由拒绝熟人会面，没有利害关系，法庭也不能割裂人家正常交往。 “你们有0分钟话时间。0分钟后，你们可以闲聊，但她必须到达法庭，随时等待法官大人召唤。” “放心吧！我们只是想问问14号这段时间的经历，过得怎么样？” 等工作人员走后，香浓还是笑嘻嘻的，可眼睛已经有了点锋利，“14号，你登录网了吗？知不知，好多人在网上开了赌台，赌的是索安大人会遭受什么样的责罚。要知道上一次，冷冻人非正常死亡，他被宣判了40年，这一次又死了十几个，谁知道会是多少年呢？而且两罪并罚，他有可能会加重刑期。大约是60年？” 苦艾摇摇头，“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直在网上喊冤的是他们，同情的是他们。可赌博一处来，下注最大的也是他们。他们其实根本不在乎索安大人，到底受到什么惩罚！” 玄心月一直冷冷淡淡的，这会儿也开口， “那些人也不认识索安大人，为什么要在乎呢？他们在乎的自己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处理？如果不能提出一个公开的公平的有效的手段，那么下一次，倒霉的会是谁？会不会是自己呢？不信这次看庭审直播。” 莉莉安的笑容就多了些特殊意味，她的脸被火烧过，经过治疗，已经好多了，但再好的科技也不能在短短时间内，让皮肤完全没有损伤。 她留了一个新发型，遮挡了大部分脸部，只有两个眼睛发亮，“深海探测会据一直支持索安大人。没想到这次也派人过来直播。而且……14号，他们采访你了么？” 不等芸熙回答，莉莉安就自顾自道，“肯定没了。我都看到他们一窝蜂去对方律师团了。他们的采访，是立刻直播出去的，特意赶在庭审之前放，不知能更改多少星际人的看法。这次为索安大人作证的，没有几个。艾丽斯那个傻瓜，就不提了。倒是你？” 看着上前靠近一步的莉莉安，芸熙听她带着居高临下，又有点俯视的感觉质问，“你不是冷冻人吗？你不觉得自己的立场歪了？” 第三十四章 翻转乾坤 身为冷冻人，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在各种公开场合，表示哀悼，表示悲痛——最好是悲痛得失声哭泣，然后向大众表明冷冻人不能再非正常死亡了，很遗憾发生过的事情，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 绝对不是出来作证。 莉莉安有点讥讽的看着芸熙，“你可真够愚蠢的，不怕这件事影响你的未来前途命运？我查过了，法院发给的是传票是可拒绝的，没想到你会自投罗网。” 几人轮番话，半是恐吓，半是嘲讽，满满的都是不信任。不过芸熙对他们所有人印象也不好，她懒得应付敷衍，直截了当的道， “完了？完我该上庭了。” “等等！”香浓跨出一步，站在芸熙面前，很是认真的看着芸熙的眼睛，“不知你那里来的底气，你以为自己的名气很大吗？不，你的直播名气，都是虚的！不过是第一个黑发黑瞳的冷冻女孩，让大众对你几分好奇罢了。你确认不再考虑考虑？一旦出庭作证，你的所有言语，甚至视频片段，都会成为你一辈子摆脱不掉的印迹！会陪同你一生一世！” “香浓，和她这些干嘛？她是那种要名誉的人吗？14号，我直白的告诉你吧，别以为索安大人被库里家族除名，你就以为可以凭这个案子获利什么。事实上你参与进来，就是自讨苦吃。案子的结局，如果索安大人无事，那皆大欢喜。如果因你的证词出现什么意外，你就等着吧！” 莉莉安丢下几句话，和同伴们离去。玄心月在掉头之前，特意深深的看了一眼芸熙，不知为何，他感觉对方和在阿尔法完全不同了，明明还是那个人，呼吸、味道、面容五官，没有什么变化，但一股勃勃的生机都快穿透法院的的花板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冷冻了一千年的干尸啊。难道，首都星这么养人，短短两个月，就调养得和正常人一样了？ 苦艾叹气，“……真宣判加刑，怕是会关进监牢了。被押送到监狱服刑怎么办？没了自由，即使索安大人想要戴罪立功也没机会了！心月，你觉得还有办法吗？心月？” 愣了一下，玄心月才冷着一张脸，“请叫我的全名！另外，索安大人不会这么轻易的被人打倒！” “可是他的贴身侍卫官口供，已经提交给法院了啊！人证物证俱全，要是14号在法庭上被问个张口结舌，精神崩溃，胡乱承认个什么，只会雪上加霜！她又不是艾丽斯，意志力强。” “这个时候，只能相信索安大人了。” 几个半大孩童齐齐叹气。原先在阿尔法的时候，玄心月、苦艾、莉莉安等人，对索安印象平平，有关注，不见得有多少关心。可离开阿尔法后，才知道军事管制下的索安，把所有联络人都列为军籍。 即使只是最低等的列兵。 军籍，对不爱当兵，不想往军方发展的，那自然是极大的伤害。不过不是所有士兵，都会一直当兵当老。联络人基本都是学生，还要正常的学习，三五年后走流程，正常审批也就退伍了——退伍之后军衔还会提升一阶，履历上多好看？所以，也没人吵闹。苦就苦点呗！不付出点辛苦，哪有收获？ 可对于有心往军方发展的，这简直是上掉馅饼！想想他们的年纪，一批十岁大的孩子，按照三年一提的规律，不到二十岁，他们的军衔可能比正常入伍的高出三阶！这是多么高的起点啊！ 所以莉莉安、玄心月、苦艾几个，才知道索安的好处，并深深怀念起阿尔法的生活来。 “走，香浓，咱们支持索安大人去！” 香浓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回头看着站在休息室里纹丝不动的芸熙，暗道，希望索安大人没有弄错，希望一切的付出都值得…… 网。 各大论坛都有关注“冷冻人死亡案”，除了有关索安下场的赌局，也有各种关于案情本身的投票。 对于阿什利莫名刚刚升任，就遇到冷冻人自杀，60%的人认为她就是倒霉，不需要为此负责。10%的人选择不知道，不做评价。7%的人认为案件发生在她宣誓就职后，就是最高责任人，应当负责。剩下还有0几的人觉得，应该另有内情，相信法院审判之后会还以真相。 可真相到底是什么，能指望律师吗？ 深海探测会发出独家新闻，其他直播视频放的都是律师团公开接受采访，他们也放了，不过只放了一半，就转为偷拍的。镜头晃啊晃的，各律师精英们为胜利而商谈对策—— “确定？确定冷冻人14号也会作证？太好了！她就是本案最大的突破口！一定要在法庭上诘问她，逼她出‘真相’！” “她是冷冻人，不过背景调查过，和死去的冷冻人毫无关系，但是索安却负责她的最初治疗，帮她良多。所以她上庭作证，估计也是想帮索安脱罪。” “上了法庭，还由得她吗？她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明证。索安或许主观意义上不想伤害冷冻人，但他的行为就是这么做了！还哄骗冷冻人替他出庭，他以为还能博取多少同情嘛？不可能！我一定要他身败名裂！” 这些律师，话的语气都是凶巴巴的，策略也是一招套着一招，招招狠毒。“身败名裂”四字一出，网一片混乱，各种人都冒出来了。 “啊，到底什么仇什么恨！是为冷冻人抱不平，还是为打击报复？强烈怀疑这次审判目的为何！” “早过，索安得罪了一些能量大的不得了的大人物。不然，怎么连库里家族都退缩了？看看，这些律师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虽然看不到长相，光听声音也知道，活生生吃人啊！” “哎，看来别想知道真相了。这完全是一群凶徒，冲上去不顾一切的撕咬，哪怕不能让索安坐牢，也会让他名誉受损。名誉受损后，再想各种毒计……总之，不弄死就不高兴。我想转给法院，有人赞同我吗？” “当然！只有让法官知道，才会有公平。对了，你们知道他们的14号冷冻人是谁吗？” “这么快就忘记了？就是那个黑发黑瞳的女孩儿，外号使的那个！” “……囧，还是想不起来。现在有好几个黑发黑瞳的，第三批冷冻人不是也苏醒了吗，中间有四个黑头发的。加上之前的三个，有七八个啊。到底的是谁？” “第一个啊。虽然黑发黑瞳，五官轮廓不深，皮肤也偏黄，相貌区别不大，不过仔细看看，还是容易辨认的。9号生得娇弱，经常‘吆西’‘嗨’，的通用语都带着一股面包味，特别软。51号眼皮比较厚，鼻头比较圆，长得虽然不错，但不够精致。话腔调也是‘思达’‘库达’之类。” “这么多，没到重点。重点是14号一开始直播，就会通用语了！她还公开宣称，通用语是她老师研究发明的，不是十大超凡者！为这个，还有人怼她嘲笑她呢。” 花无百日红。芸熙曾经在直播中攒下巨大人气，好多人喜欢她，可随着两个多月的远离，以及黑发黑瞳不再是独有特征，她也被星际人给遗忘了。 被人提醒，才有人想起，哦，是那个笑起来听可爱的女孩啊。待会上庭，怕是能被逼问得下不来台。那场景，让人不忍心啊，可怜可怜！ 视频流传得太快，也太猛。好好一个稳赢的案子，经过这么一传播，立刻陷入“群嘲”的境地。律师团气坏了，对深海探测会恨之入骨，立即向法庭抗议，要求阻止视频传播，并追究深海探测会的责任。 法庭对此很慎重，同意了禁止传播。不过从法庭签署“禁播令”，到传递信息给网，再等网内部审查，一个正规流程走完，大约需要七。 而索安的案子，五分钟之后就要开庭了！ 他们能怎办，还是要面对这棘手的情况啊！尤其是法官私下见了律师团的主律师，告诫他，冷冻人14号身体脆弱，来首都星就是调养身体的。万一逼问太过，引起各种不适的话，身为法官的他一定会停止14号作证。 主律师嘴里含着一口血，临阵要上战场了，结果必须换策略？不，这么好的突破口，怎么能放弃？其他证人、证词，可以宣告索安有罪，不过罪名和罪名也是有区别的。 索安这个人物太特殊，是整个星际都在关注的重要人才。这样对整个人类的发展，都重要意义的人物，是不可能轻易的关在监狱里白白浪费时间，浪费才能。 想想上次，四十个冷冻人的死亡，他被宣判四十年，然后呢？还不是各个星球到处跑？哪有一点坐牢的影子？ 只有将他定在耻辱柱上，让所有星际人类相信他才能有，可是尽走歪门邪道，品行恶劣的人。他做的事情对人类没有好处，反而会损害人类的整体利益。这样下来，索安才会被关进暗无日的监牢，永无出头之日！ “咔！” 随着锤子一声落下，“冷冻人非正常死亡案”，宣告正式开庭。 首先是原告方进行陈诉，宣召证人。 梅歇尔第一个上了证人席。 “证人梅歇尔，宣誓所的一切是我亲眼所见之全部，没有一点隐瞒。” “听你的丈夫和索安是好友？” 律师第一个问题，就埋着陷阱。 不过梅歇尔淡定至极，“是。但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上庭作证，的是我亲眼所见，法官阁下，我对法庭的尊重出自内心，我坚定相信《联邦基本法》是奠定联邦稳定的基石。别索安是我丈夫的好友，就算我的好友，该什么，我也会如实阐述。” 律师碰了一鼻子灰，不过没有失落，“那么就请证人将你乘坐飞船前往阿尔法开始吧。” “好。哪一我是心血来潮，看到直播上14号的容颜很是心动，就买了船票。我一直有参与科学院的一些实验，因为某个项目表现突出，科学院奖励我，帮我生育第二胎。因为我和丈夫哈特的第一个孩子，有些缺陷……” 随着梅歇尔的阐述，她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展现在大家面前。逻辑清晰，语调不缓不急，用词准确不含含糊糊，让人听了很有好感。尤其是谈及想要健康的孩子，这份心，很多人都能理解。 法官在一旁不断点头。 等梅歇尔把阿尔法冷冻人动乱完，律师才道，“那么在你看来，这一切算是个意外？” “没错。一个冷冻人因为意外，死了，另一个冷冻人愤怒生气，想要报复。这就是始末原由。” “那你认为，身为当时最高军事长官的索安，应该为此负责吗？” 梅歇尔理所应当道，“我是军人。而当时阿尔法军事管制，无论发生什么，作为指挥官就应该负责！” “很好。证人是军人，那么请证人准确的，按照军法，索安应该背负什么责任？” “抱歉，我不是军法处的。”梅歇尔才没那么容易中陷阱，“除非军法处的人员，其他人没有资格给责任人定罪。” 律师不依不饶，“但证人确定，索安是应该为此负责的，对吧？尤其是，第一场意外的发生时刻，他也在场。可他没能阻止，并且事后也没发现第二批冷冻者的一员，和意外而死的冷冻人之间，存在亲属关系！” 梅歇尔点头。 “那么证人认同，引起第二批人冷冻人集体自杀的原因，或者，导火索，是之前发生的‘意外’？一条莫名其妙的鲸鱼砸到了阿尔法研究所的上空，砸坏了供电仪器，砸死砸伤了几个冷冻人？” “应该是这样吧。按照那个自杀而死的冷冻人所，就是这样。” “法官大人，我没有问题了。” 证人梅歇尔离开证人席。 刚刚走出两步，就听到律师声音震耳欲聋，“现在我手上有一份证据，证明所谓的意外，根本就是蓄谋已久的谋杀！索安的侍卫官，他最亲密的下属口供，证明索安指使他用鲸鱼砸阿尔法研究所！所以什么意外，都是谎言！索安是凶手！他制造了一场意外，谋害了冷冻人。又因为这次意外，间接引发冷冻人集体自杀！” 第三十五章 出庭作证 “什么，这不可能！”梅歇尔下意识的就想。可是，她已经下了证人席了，什么都无法影响到法庭的正常进程。只能泱泱不快的回到座位。 至于其他在法庭旁观的人，发出一片轰然声，无法相信他们刚刚听到的！索安？怎么可能叫人制作意外，故意坑害冷冻人呢，明明一直以来为冷冻人权益呼喊的人，就是他啊！ “肃静肃静！再有喧哗者，将以藐视法庭罪名关押！原告律师，呈上证据。” “是！这份证据，来自索安的贴身侍卫官安德拉，这是他的书面报告。上面明明确确的写明了，索安带着他进入阿尔法之后，为了某些私人目的，指使他外出制造一些混乱，以便达成不可告人之密！” “什么秘密？” “这一点，安德拉所知不多。但可以肯定的是，所谓‘意外’，根本就是人为。而指使者不是别人，就是伪装于此事毫无关联的索安！他在‘意外’发生后，理所当然的接手了阿尔法星球，并态度强硬的推行了‘军事管制’。无论他所求什么，想来半个多月的时间，也足够达成目标了。通过这份证据，足以证明索安是个卑鄙无耻的人！他利用了冷冻人，利用了大众对他的好感，满足自己的私欲！” 这个惊逆转的证据，好像晴的霹雳，震得所有人措手不及。法官翻阅了安德拉的书面宣誓证词，交给书记官记录，成为本案最重要的“证据一”。 如果辩方律师提供不了解释，想来这罪名妥妥的，洗不清了。 “反对。我反对原告律师的恶意猜测，关键是毫无根据！原告律师刚刚，我的当事人索安，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去阿尔法。请问，这个目的是什么？ 为利吗？众所周知，在本案之前，他是库里家族的第二继承人。刚一出生，就掌握库里财团的10%财产，这些财产，不管是到首都星买房置业，还是到外买下星球，足够花几辈子了！事实上，谁缺钱，我的当事人也不可能缺钱。 为名？一个八岁就进入星际科学院，被科学院院长亲自收为弟子的人，一个聪明到脑域开发度，在整个星际历史上都名列前茅的人，缺少名气吗？毫不客气的，星际人看待他，就像看待未来的科学界大佬、政坛明星、军界超新星！无论我的当事人进入哪一个领域，都将取得光彩炫目的成绩。请问，有人怀疑过这一点吗？”辩方律师也不是吃素的，咄咄逼人的质问在场的观众。 偏偏观众被他的长篇大论服了，各个都喃喃道，“从没……怀疑。” 想想国会下令解冻的第一批冷冻人，集体死亡。那是四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了，负责的科学院导师们纷纷推卸责任，一下子都推给了索安。然后索安就被判刑了。 他没到监狱服刑，照样在星际四处奔走，哪里像个犯人？有人因此反对抗议了吗？没，整个星际，最多私下嘀咕几句，连网都没因此有过嘲讽之类的话！ 为什么？还不是所有人都认定，索安关在监牢里，太浪费了！他的大脑他的智慧他的异能，属于全人类！ 辩方律师看到观众的反应，满意了，动容的开始阐述， “那么，这就是怪事了。对方我的当事人有所求？偏偏，他可能是星际最不需要名利二字的。更何况，阿尔法有什么？除了一个个冷冻仓里的冷冻人，还有什么？即便所有的冷冻仓都是金子做的，怕是也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索安的智慧，是他最大的财富。他的时间多么宝贵？如果不是担心基因病蔓延，将影响人类的根基，如果不是他同情那些受苦受难的基因病人，不想一个个家庭为了基因病人破碎，他会把自己的时间放在推动冷冻人法案上吗？ 基因病需要攻克。我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即便有什么利益牵扯，恐怕也是行业默许的吧。这叫‘不可告人之密’？我很怀疑原告律师没有看律法，而是看了几本最近流行的侦探，就匆忙上庭了。” 狠，真狠！ 一句句，刺得原告律师额头的青筋都暴露出来。 “那我手中的证据，被告打算如何解释？” “不用解释！安德拉是我的当事人贴身侍卫官。不知原告方是否知道，侍卫官的定义是什么？忠诚是第一原则！他做出的这份证词，等于出卖！等于背叛！一个公开违背了职业守则的人，证词有多少可信度？我建议法庭取消安德拉的证词。他的品德不值得法庭采信！” 可惜，法官经过研究，认为意外引发的冷冻人动乱，是惨案源头。安德拉既然承认，是他动用异能将鲸鱼砸到阿尔法星球研究所的上空，那么他就是本案的第一嫌疑人——还是要作证的。 所以证词采纳。 原告一方这才松了一口气。 唇枪舌剑了这么久，也因为这个证据一杀伤力太大，法庭暂时休庭了一会儿。人人的紧绷神经没有松懈，而是三三两两俱在一起讨论起来。 “索安真的命令侍卫官制造意外？目的是军事管制？，如果是真的，我都不知道如何看待他了！” “别听原告瞎扯，不定是买通的呢？”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那安德拉跟了索安多少年了，区区金钱怎么可能买通？这件事肯定有隐情，可惜辩方已经转移视线，不敢挖掘了。” 半个时候之后，庭审继续。 这次上庭的是艾丽斯。 先开始盘问的依旧是原告律师。 “请问证人，你是一个基因病者，对吗？” 艾丽斯很冷静，情绪没有一丝激动，“是的，我的眼睛因为DNA螺旋序列的某一对基因，瞳孔和一般人有区别。” “很可惜。这么漂亮的眼睛……” “可以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吗？我知道我的眼睛很漂亮，我也知道我的眼睛影响了我的前程未来。可以收起你假惺惺的关心同情吗？因为我不需要，我也不相信你对我有什么善意。”艾丽斯飞快的。 原告律师又碰了一鼻子灰，不过他怎么可能没办法对付一个十岁女孩？ “你承认自己有眼睛疾病，为什么还会被选中当联络人？” “这有影响吗？我的功课好，此外品行好，被老师推荐。如果规定只有基因正常的人才能担任联络人的话，我想一开始就不会选择学生，星际脑域开发度高、在某行业数一数二的人多的是。律师这个问题应该问科学院的蒋玉佩院长，而不是问我。” 连着两次！ 律师有点发火了，“证人的眼睛瞳孔有基因缺陷，能视物，但瞳孔变化不灵敏，不能分辨快速移动的物体。那么证人是如何在意外发生时，挽救冷冻人14号的生命？” 艾丽斯眨眨眼，“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过。请容我思索十秒钟。” 十秒钟内，她的记忆瞬间回到当初在阿尔法星球内，鲸鱼从而降的那一幕…… 嗯，想好了！ “我的眼睛还是有问题，无法快速聚光。但当时我看到林恬儿面临危险，一块花板掉下的石头砸下来，飞溅的石块朝林恬儿的方向。我很清楚，砸到她身上只有07秒钟。” 原告就像发现了突破口，挥舞肢体，大声道，“那这不是很奇怪吗？证人明明有眼疾，不可能看到的！又怎么可能用异能救人？” “因为……时间变慢了！”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法官，敲了敲锤子，“证人请明确的明情况。” “好的，法官大人。是这样，之前也没想过许多，因为救了就救了。刚刚律师问我，我才想到，原来当时的确有点不同。我没办法分辨快速移动的物体，但当时的一切，都变得特别缓慢。我看到14号惊惶无措的表情，看到花板降落的石头，还看到砸落后的电线暴露出来，血液喷射……这一切，也就05秒左右。” “然后我想，我不救她，她就死定了。所以就用冰系异能帮她抵挡了下，及时把她救走了。” 法官沉默了下，没有用公式化的语言称呼“证人”，而是道，“姑娘，等离开法院，建议你去YZ异能者研究中心仔细检测下，初步怀疑你觉醒了第二种异能！” 双异能！ 如果是真的，原告律师再咄咄逼人，也不想现在就把人得罪了。草草结束的问询，只能传唤第三个证人，也是本案的重要证人，14号冷冻人林恬儿！ 返回原告方席位时，律师有点挫败，本来想通过艾丽斯证明索安有收买人心的嫌疑。可艾丽斯有双异能，接近她并示好她，不是经地义吗？算盘完全打乱了。 还好，不是没有翻盘机会。 两位庭警站在芸熙身后，帮她打开大门，护送她进入法庭。这间审判厅很大，足有两三百平米，中间是过道，两排是旁观者的座椅。座椅之后，有一个隔栏，隔开了。 庭警就送芸熙到隔栏处，就站到一边去了。芸熙带着谨慎心，眼观鼻、鼻观心的走到证人席前。眼角的余光扫视一眼，竟然完全是西式化的，原告方、被告方分列在法官席下方，靠右是十多人组成的陪审方。 证人席上摆放了一本书。该不会让她对着这本书宣誓吧？ 她不信《圣经》的啊！ “请证人宣誓作证。把手放在书上，跟我念！” 芸熙迟迟没动，犹豫着，“抱歉，我不信教的。” “信教？谁让你信教了？这本书，是母星时代十大超凡者，以‘最后的人类’名义所书。全人类到了种族灭亡的危急时刻，必须抛却一切私心、杂念，忠诚、坚定、勇敢，无所畏惧，才能迎来人类的未来！” “14号林恬儿，你是冷冻人，从那个时代走过，更应该理解这其中的意义。现在请你把手放在《信念之书》上，发誓你所的一切皆为真实及全部。” 芸熙颤抖的打开这本《信念之书》，果然开篇第一章，就是她写的引言。 “为了人类之延续……” 一瞬间，她好像回到那个年代，书写这篇文章的她，真的不知道会流传千古啊！正如她最初觉醒异能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会随着能量潮汐，影响力日渐强大，最后成为了十大超凡者之一。 明明她只是一个人物。 不知不觉，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她用郑重的声音宣誓，以自己的名义宣誓…… 原告律师松了口气，真的怕林恬儿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万一她宣誓的态度不够诚恳，好像过家家随便的两句，肯定会被驱逐法庭的。宣誓，是非常认真的事情，十大开辟地，为人类星际移民，为人类繁衍生息，做出了巨大贡献。不尊重他们，会被所有星际人厌恶。 “证人是从母星时代生活过的，肯定对人类和丧尸作战了解深刻。我这里有一个问题，听证人正经对外宣称，星际通用语不是十大超凡者发明的，而是你的老师发明。你知道，你的法亵渎了十大超凡者吗？你知道，你的法让很多人心怀不满吗？” 芸熙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我的是真话啊。大家想一想，如果十大是发明通用语的人，那么，具体是谁呢？不可能是合伙发明的吧？他们之中，谁最拥有语言赋？” “这个……没有记录。” “对啊，当然没有记录。因为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有语言赋。如果让他们发明通用语，他们会，‘为什么要发明一种全新的语言？用我自己的母语就好了’，然后为使用谁的母语而打一架。谁赢了，谁的算。” 原告律师忍不住笑了两声，“很新奇的论点。” “不只是新奇，还是真实。虽然后人将十大超凡者并列，得多了，好像他们关系很好一样。其实并不是啊。为了扩大势力，争夺人口，他们之间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了，能和平相处，也是打得太多，谁也奈何不了谁的缘故。” 第三十六章 陈芸熙！ “证人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 “这个需要证据？所有在那个时代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啊！阿尔法十万冷冻人，分属不同势力，随便哪一个都知道。” 芸熙语气平常的道，“要我详细阐述十大超凡者内部的关系吗？用我华夏族的一句古语，就是‘合纵连横’。法皇和雷战是公认的最强战斗力，都是经过三次能量潮汐，觉醒了三种异能，威力强大，当他们合作的时候，其他超凡者只能俯首听命，不然就要遭到灭顶打击；当他们因为某件事意见冲突，其他超凡者才有选择跟随哪一方……周而复始。类似的事情，发生很多回。 不过私底下，关系也不大和睦。除了利益纠纷，还有生性格不合的。比如魅姬，认为自己魅力最大，最讨厌瑟妃，也就恨屋及乌，连带法皇也生出厌恶。几次三番法皇的亲弟弟是一个白脸。后来法皇弟弟勾搭瑟妃，被人撞见，被活活打成残废，法皇还不能什么……” “停！” 原告律师听得脸色发青，用力的深呼吸，眼神都怪异了几分，“够了，证人所和本案无关。” “哦，好的。”芸熙停止话题，做出一本正经模样。 “等一下，证人得好好的，原告方为何反对叫停？刚刚不是原告律师提出疑问，让证人回答的么？” 芸熙明知道辩方律师是故意的，但她有什么可在意的呢？就继续道，“那我继续了。法皇完，谁呢？陈芸熙吧。十大中陈芸熙表面看起来最无私，和其他超凡者关系比较好，但其实最自私——” 辩方律师简直快笑开花了，心真是太配合他了，急忙道，“如何自私？证人注意，你刚刚是宣誓过的！必须为事实及事实全部！” 芸熙将手放到那本《信念之书》上，脑中掀起波澜壮阔、金戈铁马的一幕幕，好像自己又变成了那个超凡者。那时的她，只有一个信念，不像现在，顾虑得多了，也变懦弱犹豫了！ 她闭上眼，“陈芸熙是最自私的人。以其无私，成其自私。她的眼中，只有信念，没有其他。雷战背弃她，不是没有道理。因为雷战三次求婚，都被无情拒绝！” “什么！” 比刚刚放出“意外真相”更大的喧哗声，不绝于耳。连法官都震惊了，过了半分钟后才使劲敲锤子，“肃静!” “证人，本法官须得提醒你，所必须为事实。如有虚假，将被联邦法律重罚！” “是。我所的一切，都是真实。雷战三次求婚，都是在公开场合，不是那种正式的，带着鲜花钻戒下跪……不过末世谁顾得上？都是同伴们撮合，起哄，‘老大不了，要不你们就在一块得了’‘相伴多年，知根知底，再也没有更好的结婚对象了’‘同生共死多少回，连命都肯交给对方，还不结婚等什么’。所有人，都认定他们是夫妻，因为他们的关系，比任何人都亲近。可在陈芸熙心中，雷战从来只是个战友罢了。” “私下里，陈芸熙其实一直瞒着雷战，偷偷和法皇、魅姬，罗德尔有来往。不是势力上的背叛勾连，而是暗中支持他们，运输物资给他们，壮大他们。雷战有好几次，差点就能杀掉魅姬，夺了魅姬的势力，都是陈芸熙暗中放水。 十大，与其是自然竞争淘汰下的选择，不如陈芸熙做出的选择，她趁合纵连横的时候打击异己，将那些不可能合作的异能者，一一消灭掉。单个的异能者再强，有什么用呢？抵不过众人合击，该死的还是会死。” 随着芸熙的话语，法庭已经彻底安静了。所有人都一片空白的听她话，被动的接受他们完全没有想象过的“真实历史”。 “那她为什么这么处心积虑？被她淘汰的对象，有一些甚至是她的伙伴，跟她同行过的朋友。就连雷战，如果不是在陈芸熙死后才和瑟妃私奔的话，也会被列入清除名单。后世对陈芸熙的了解不多，猜测有，可最多怀疑她怎么和其他超凡者都关系不差？是她手腕特别高超，情商高出常人许多倍？” “现在你们知道了，因为他们欠陈芸熙人情，十几年积攒下许许多多人情！不是生死抉择，他们不好意思跟她直接做对。他们都知道，是陈芸熙选择了他们，不然他们早就被人吞并了！同时，他们不知道，陈芸熙针对他们有多少后招，也不知道自己下属中有多少和陈芸熙勾连的，只能默认了。” “十大中，唯一一个陈芸熙只防备，没有除掉想法的异能者，就是法皇。原因不是他们有什么特别情谊，而是理念相近。他们都雄心壮志，打算建立一个人类高度自治的新社会，都将全人类的繁衍生息下去，当成自己毕生奋斗的目标。” “可以，法皇是陈芸熙给自己竖立的一个对手。无论是民主制度，还是封建帝皇制度，陈芸熙认为她尽可能的按照自己的信念去做，人类历史会做出自己的进化选择——” “她计算了一切。她为人类最终踏上星际旅程，扫平了一切障碍！任何只管自己私欲，只想着享受，而对全人类满不在乎的异能者，都被她明里暗里除掉了！这种人，再强大，对人类进程有作用吗？没有！只会拖后腿，不定在关键时刻跳出来阻碍！ 历史上，没有和她动手过招的记录。但末世中，真正杀人，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吗？有太多办法了！借刀杀人、声东击西、无中生有，美人计……各种计谋！ 她一步步处心积虑，为了目标，为了理念，为了全人类的发展，哪有时间管什么结婚不结婚？她不爱任何人，但她也热爱每一个人，愿意付出一生！到死的那一刻，都无怨无悔。 可能唯一没有计算到的是，雷战背弃了她，背弃了她所奋斗终生的信念。这是一个变数，差点影响了结果，但她终究没有看错人，法皇和她是一类人。最终，星际联邦出现了！” “活在现在的人们，不会知道末世时代究竟有多复杂。在陈芸熙的晚年，她已经病得很重了，快死了，仍旧想尽办法开创星际初年。大家想一想六大家族吧，都是雷战一系，跟着他十多年的老人了，为什么雷战离开联邦，没人跟他一起走呢？ 相反，法皇一过来，就立刻接纳了？很奇怪吧，我看过这么多星际史书，没有人提到这一点。难道你们忘记了，雷战的强大？有谁敢当面对他一个‘不’字？” “他们畏惧的，也只有一个名字：陈芸熙！” 芸熙将手放在《信念之书》上，没有声嘶力竭的呐喊，只是强忍激动翻腾的情绪，“华夏族还有一句俗语，‘人走茶凉’。可陈芸熙走了之后，所幸，她的理念流传下来了！没有因为她的死，而消亡被遗忘。” 同时，她开始喃喃的念，“信念为何？‘亘古未有之大变期，人类存亡之关键。为人类之全体繁衍生息之权，愿抛头颅、洒热血，倾尽所有为之奋斗’‘吾誓将灭杀病毒，还本溯源，为人类之大发展、竭尽一生，无悔无恨’。” 当她念《信念之书》的时候，整个法庭都是震惊的，安静的，足足三分钟之后。那辩方律师才站起来，颤巍巍的了一声，“你是来作证的，为索安害死冷冻人一案而作证。不是让你来什么十大的功过。再，你将超凡者陈芸熙得这么自私冷酷，连朋友都坑害，不觉得太过分吗？” “哼，陈芸熙如果还活着，不会介意你的看法，你们所有人！骂她狠辣无情怎么了？骂她刻薄狠毒又怎么了？真实发生过的，她做过就不怕人！可是那什么书，《你所不知道的十大》，什么来着？她喝牛奶会拉肚子？这叫什么？真真会气死她的，是后人看到的这种东西吧？以这种论断评判她的人，才叫过分！” “冷冻人14号，别忘记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芸熙讥讽的一笑，“是因为星联邦还没有承认冷冻人的合法身份，所以给我的编号吗？我当然不会忘。但我在末世时代生活的时间更久，对我原本的身份，更不会忘。” “我是从第四基地出来的，你们知道第四基地是谁创建的吗？没错，陈芸熙！她一人，创立了四个供平民生活喘息的基地。为了基地的平稳，她经常生活在基地内。曾经有人问我，你认识十大吗？当然了！我认识雷战，认识陈芸熙，我和他们都交谈过。并且面对面，不会比你们现在和我的距离更远。” “我对他们卑躬屈膝了没有？当然没。相反，是十大为了我们的吃穿而绞尽脑汁。我是怎么知道十大内部的明争暗斗的？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你们猜猜，具体是谁？” 道这里，芸熙又笑了笑，“我的父亲，叫林广明，人称林教授，他是陈芸熙最尊敬的人。你们估计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历史上不会记载一个人物的名字。但他有三个学生，可以在星际飞船发展史上见到。他们制出了第一代星际移民飞船！是在我父亲研究出的飞船图纸的基础上，研究出来的！” “所以你们看，这多可笑。星际联邦至今不肯给我正常的公民身份，因为我是冷冻人，无足轻重，多了一个不多，少了一个不少。可是你们从崇拜的十大，对我这个姑娘都客客气气的，法皇怎样？瑟妃怎样？雷战又怎样？那些在你们眼中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与我而言，不过是对我父亲恭恭敬敬，求他办事的人而已。” “证人，警告不可亵渎超凡者！” 法官咳嗽了一声。 “尊敬的法官阁下，我并没有。”芸熙将手放在《信念之书》上，深吸一口气，“我年纪，但我经历的事情很多。在亲眼看到星际时代后，我对十大超凡者的存在意义，比任何人都深刻。我为我父亲参与星际移民的技术变革而骄傲。我也确信，今的一切，都是他们做梦也想看到的！我发自内心的崇敬，感动。” “不过，我为自身存在而感到茫然。法官阁下，您知道，我出身第四基地，我受超凡者陈芸熙的影响最大。她经常，‘拥有多大的能力，就要背负多大的责任’。她的一生，都在履行她的责任。而我，请恕我不认可联邦对我的定位。我活着，不是为了成为受人关照的冷冻人而活着。我希望，成为一个真正的联邦公民。” “那你知道公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吗？” “是的，无论多难，我选择接受。而不是在实验室度过一生。” “好吧。”法官点点头，“在审判结束后，你可以向法院提交申请。” 辩方律师和原告律师同时“反对”。 “所有冷冻人受《冷冻人法案》管制，法官阁下！这是国会颁布的法令！” “不能因为证人出身第四基地，和超凡者陈芸熙有过接触就特殊了，那以后其他冷冻人提出各种要求，该怎么办？” 法官冷着脸，锤子砰砰的敲，“林恬儿的父亲林广明先生，是星际移民技术奠基人的后人，按照联邦八百年前颁布的《功勋法》，对人类历史具有巨大正面影响的后代，可享受一定待遇。现在林恬儿自身只提出一个要求，就是成为正式的联邦公民，和任何一位普通公民一样，本法官看不出有什么不应该的地方。” “当然，前提是确定证人所一切都为真实。” 芸熙心情激动极了，站起来，冲法官鞠躬，“谢谢您。我所的一切，都是真实。但不敢保证是全部，因为我的身份有限，所知的内容也是有限。我愿意为我所的一切做出保证。如有虚假，愿意承担责任！” 还没下法庭，有关林恬儿的“正式公民”就已经成了网上最热络的名词。同时，第一法院也向管理人口的民政部门，提交了“关于林广明后人依据《功勋法》享受特殊待遇，正式编制公民编号的问题建议”。 第三十七章 掷地有声！ 庭审能容纳的旁听者，是有限的，三十多个席位而已。所以应广大的星际民众要求，涉及索安的审判，至少发放了五十家视频直播V。 深海探测会能量很大，不过在法庭开审之后，也只是派去了一个蜜蜂，缩在花板的一个角落，试图拍摄全景。其他好位置，都被其他竞争对手占了。 信号闪啊闪，及时传达回总部。 总负责人凯在看梅歇尔作证，看艾丽斯作证，还是翘着脚，悠哉悠哉的，暗中得意——因为他想办法偷拍了原告律师那边的策略，公布到网上，害得他们阵脚大乱。 “乱吧，越乱越好玩！” 等芸熙上证人席的时候，凯就瞪大了眼睛。怎么的不是阿尔法星球的事情？的都是母星末世时代啊！涉及的都有谁？联邦第一任总统法皇的隐私，超凡者陈芸熙和雷战的真实关系…… 再看看那本所有证人作证，都要宣誓的重要法庭道具《信念之书》，凯忽然觉得，这是一种崭新的角度解读《信念之书》。且不论对错吧，超凡者陈芸熙是个女人，但她摈情绝性，为了人类的大福祉放弃个人幸福，这种信念，从前的人理解得太浅薄了！ 当然，信念是精神层面的，只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就放到一边。他懊悔极了，错过了一条大新闻！ 也不管什么时间，立即把所有部门的人统统交到办公室，一顿臭骂！办公桌上的文件被他丢了一地！ “蠢猪！一个个都是蠢猪！” “我们可是最早派去跟冷冻人14号的，早在阿尔法星球就是。14号来了首都星，更是所有直播镜头都是第一家。结果竟让14号在法庭上了这番言语？你们都是白吃饭的吗？为什么不是我们的独播！” “独播！你们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整个网都会播放我们深海！而不是像这样，”凯大发雷霆，冲下属倾泻愤怒之火，“54家都能播放，我们占的份额仅仅五十四分之一！” 有一个下属很委屈，声的辩解，“其实……14号刚在第五行星落脚，就有联络，要不要来一个型访谈。我们没有局限话题啊，随便她什么。结果人家没接受。” “谁没接受？是14号自己，还是别人替她回了？” 下属回忆了下，脸色发青，“是女子独立队的梅歇尔，她、她有14号的临时监护权，怎么也绕不过她。” “废物！” 不这个还好，一这个，凯就想起这么大的独家新闻，在他眼皮子底下飞了，心理那个痛啊！ “你们听听，听听她今所的！她几乎把十大的底细翻了个底朝！她怕什么了吗？她畏惧什么了吗？这个女孩，所拥有的勇气，根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而她所的一切，都证明她压根不是乖乖女！什么监护权，就是永久性的，她也能打破了！《冷冻人法案》？嘁！她在乎的话就不会在法庭上，当着法官的面要公民身份了！” 凯开始教育下属们，“我们需要什么样的采访对象？看到了吗？记住了吗？今血淋淋的教训？就像14号这样的，身上具有爆发性的话题属性，她不开口就算了，一开口就是石破惊！整个星际都得关注、谈论！” “一辈子不用多，遇到三五个这样的高话题性采访对象，你们就是行业内的精英！永远被历史铭记！后人想要了解真相，都要翻看你们的记录！” “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平时多提高自己的职业素养，不要得过且过，白白把大爆点放过。真的没新闻性，我不你们。类似今的，不要再让我发现，我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臭骂一顿后，下属们哭丧着脸离开。有人声嘀咕，“星际所有人都在为超凡者陈芸熙的本性，而震惊失色。唯独我们主编，痛哭流涕的是失去大新闻……” 转头看同事，竟然都是一脸的郑重其事，外加懊悔难堪。 “怎么了？” “你不适合做这一行，辞职吧。” “对，你没有对新闻的生敏锐性，这赋学不来。” “关键是态度也不端正。你再呆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辞职吧。” “主编痛哭流涕，知道我想什么吗？我想自杀！竟然让这么大的新闻从手指尖溜走了，我的奖金，我的职业晋升之路……” 凯的一顿骂，很有效果，使得一位从业不到一年的下属理智的提出辞职。同时还有一位彻底觉醒了，走上“星际第一狗仔”之路，为了新闻，不择手段…… 不过他现在当然是不知道的。他骂完之后，觉得心里堵得难受，都不敢看冷冻人14号的采访了。每多看一眼，都不由自主的想到，“这是我的独家，这本该在我的深海V独家播放……” 一想到流失的观众，他的心在滴血。 “滴~” 通讯器规律性的震动。 凯低头一看，弹出的投影仪内是他的大老板。 “凯，你这次做得很好。我知道你一直派人跟随14号林恬儿，但是没让她在深海V出这番话，让我难做。” “……头儿，凯怎么会让您难做呢？这番话也太耸人听闻了些，尤其是涉及十大，我也是犹豫了再三，不敢啊！干脆的放弃了，让14号在法庭发言吧，她想什么就什么，跟咱们深海没多大关系。” “很好。你很聪明。继续密切关注她。” 大老板话一向简洁，三言两语完，挂断了。 凯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心跳如擂鼓。，工作太难了！一边想着要观众，不留余地的吸引观众，打击竞争对手。另一边，也要想着幕后大老板的处境，不能做得太过分。 夹在中间，他真是心力交瘁啊！ 这次是好运，压根就没通过梅歇尔的“防护”，提前一步采访到14号。可万一成功了……后果不敢想象。深海V是进一步扩大影响力了，但他的位置，也算到头了！ “不行，我得定个标准，不能让自己白白成了背黑锅的，就像索安，倒霉透顶！” …… 庭审继续。 芸熙将从前的自己，剖析个干净，包括她曾经怎么想，怎么做，当着法庭法官，当着在场的听众，当着五十多家视频转播蜜蜂，得彻彻底底。 她不在乎后人怎么看待那个陈芸熙，也不在乎后人如何评价。好也行，差也可以。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名字，成为“可笑”的代名词，好像她所有的功勋伟绩，都是靠运气，靠其他超凡者分给她的“情分”。 她不知道，当她口中出“陈芸熙”的名字，字字句句，压力如针，刺得索安根本不敢睁开眼！ 他害怕了！ 心不停的颤抖，每多听一句，就颤抖一下。一位精神系异能大师，出现这种状况，可以称之为“生病”了！还病情严重，病入膏肓！ 他为什么去阿尔法，因为知道“陈芸熙”根本没死，就藏在阿尔法冷冻广场中。而经过多方查证，确定冷冻人14号就是陈芸熙。那么此刻的芸熙，口口声声还“历史真相”，到底是为了给陈芸熙正名，还是在帮他？ 看超凡者陈芸熙的为人，压根就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就算芸熙心底有一些不平，那也不至于在法庭上，将自己得那么刻薄冷酷——谁愿意背负这种负面评价呢？ 索安只能猜测，是不是为了自己？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超凡者陈芸熙……有一点点喜欢自己。为了自己，才将过去的她对着众人剖析…… 索安不敢睁开眼，可是之后又恨自己，怎么将这么重要的画面放弃了？他应该每一帧、每一秒都牢记心中，不能忘怀！ 律师仍旧在诘问证人。 “证人，你是来作证的，不是改写星际史书对十大超凡者的评价的。你经历了阿尔法冷冻人动乱，也亲眼目睹了……” “抱歉，我没有亲眼目睹。律师没有看完整的事件报告吗，事件发生时，我因为发现我的族人没有了，误会华夏族不存在而悲伤痛苦，根本没在意外界的变化。也正因为我太过悲痛了，才有了索安大人的心理干涉。在这一点上，是我的存在，导致冷冻人惨案的发生。” “反对。证人所有误会。”辩方律师连忙道，“这件事，完完全全和证人无关。起因是第一次发生的鲸鱼意外，自杀的冷冻人和证人并不认识，他们是刻意选择我的当事人和证人在冥想室进行心理干预的时间。” 芸熙知道辩方律师的好意，笑了下，又马上恢复悲伤，“是的，我相信他们是刻意挑选的时间。但如果不是索安大人对我进行的心理干预时间太长，他就可以早一步出现，及时作出应对，不定会少死几个冷冻人。” “听证人的语气，似乎对冷冻人的死亡，并不感到伤心。” 芸熙摊开双手，“刚刚了，我不认识他们。” “可是，作为同样从母星时代走来的人，你们有着相同的背景，相同的经历，看到他们这样的下场，难道不感同身受吗？” 芸熙眨眼，“我……真正悲痛的，是得知华夏族不存在的那一刻。在那个时候，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觉得这一生，毫无奋斗价值，死亡，不过是结束我这行尸走肉的唯一办法。后来知道，华夏族还存在，只是分成华族、夏族，我依旧心理难受。可想到华夏一族的血脉仍存续着，便只有庆幸，只有欢喜了。” “证人还没回答，你不为冷冻人的死亡，而感到悲伤吗？” “刚刚原告律师的问题，我听到了。我只是用华夏族的含蓄迂回方式，表达我的看法。事实上，原告律师的，我们有相同的背景？这可笑了，我们一点也不相同。相同的经历？就更奇怪了，怎么可能一样呢？母星上的任何一片树叶，都没有相同的脉络痕迹。何况两个人？” 芸熙正对着原告律师，摇头道，“难道因为我躺在冷冻仓里，无知无觉的过了一千年，就应该生出几分同病相怜？可我们没有交流过啊！” “打个比方。冷冻人和星际人的区别是什么？我自一清醒，听到了就是星际人如何强大，如何了得，如何看不起冷冻人。但根本上，不是和冷冻人同源同种吗？你们不是从母星移民出来的吗？我想问问原告律师，你为冷冻人死亡的案件东奔西走，好像这是一件大案要案。那你真的为死亡的冷冻人伤心吗？你难过吗？” 原告律师张口结舌，竟然被证人反问了！ “证人，请记住你的身份！” “是，我没问。我是冷冻人，但我也是从母星移民的星际人了，因为我活到这个年代。现在不是，过个十年八年，也是了。原告律师指责我，我觉得很奇怪。如果死亡的冷冻人中，有我的同族，毫无疑问，我会伤心，悲悯他的命运如斯坎坷。但死的人中，没有一个是。” “而且，我对自杀的人，更不可能有任何好感。在末世活着，需要莫大的勇气。每一，都是一个挑战，因为未知，因为危险无处不在。对我们来，死亡太容易了，可不能死得毫无价值。我曾经听陈芸熙过这句话，‘活着，要承受很多苦难，不想活也是一种选择，但请安安静静的死，不要给别人造成麻烦’。” “所以你看，所有选择自杀身亡的冷冻人，我从心理同情他们，但我也发自内心鄙视他们。他们不知道，末世中有多少人想活，想代替他们能冷冻千年，重新生活在这个星际时代。他们有机会吗？没有。早就死得渣滓都不剩了！” “浪费别人做梦都得不到的生存机会，去选择自杀？何其愚蠢，何其自私啊！他们心里有怨，有恨，有不平，有不满，行，那抗争了吗？奋斗了吗？想方设法做出改变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们只是选择从空一跃，把自己摔成烂泥。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点冲到丧尸群里，一了百了？也省了一千年的能源消耗！ 尤其是，死后都不让人得到安宁，让别人为他们的死亡而付出代价。有人要坐牢了，原因是没有看好他们，让他们有了自杀的机会……呵呵！” 芸熙完，全场鸦雀无声。 而索安的眼睛早就睁开了，蔚蓝的眼眸，深沉的仿佛汪洋大海。 第三十八章 “星际梦” “法官大人，我反对证人用讥讽的态度对待已死亡的冷冻人！那是十多条鲜活的生命！太令人发指！毫无同情心、怜悯心！尤其是证人本身就是冷冻人的一员……” “我也反对原告律师！你可以就我的态度质疑我，但不要因为我是冷冻人的一员，就理所应当的归类。我是我，我只是我！我为什么要按照你的判断而为人处世呢？” 芸熙的态度依旧如斯，半点没有退让。她坐在证人席上，没有先前预料的，被诘问的哑口无言，相反！她才是掌控全场的女王，她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个举动，都深深吸引着全场所有的人。 包括法官阁下。 就连之前得到许可的五十多家直播蜜蜂，也调转了方向，纷纷朝芸熙拍摄，试图用各种角度拍摄她的风采。 是的，这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吸引力。星际奉行“实力至上”，你异能等阶强，直接申请首都星户籍，想进军方进军方，而且一进就是高阶。你脑域开发度高，犯了错连坐牢都不用，照样自由自在。没背景，又没什么实力，谁看得上啊？ 也只有芸熙，此刻用“区区言语”，就让所有人的心神，都放在她身上。明明瘦弱单薄的身躯，却给人力量感——她的每一句话，传达的都是信念。 谁人能，信念不是是力量呢？ “按照你的法，”原告律师是对抗方，感受更深，早就气得脸色发青，发白、发黑，忍耐了再忍耐，才忍住胸口那团熊熊的火焰灼烧的痛感，至于先前的策略？好像在芸熙起十大的时候，就全忘光了！好容易找回来，按照计划，一点点引诱芸熙进入全套。 “冷冻人自杀，是他们自己放弃的，和其他人无关？你，身为一个冷冻人……证人不要急着反对，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是不是冷冻仓呆了整整一千年？是，你身上就永远贴着这个标签！ 不是我个人将你归类，而是整个星际都这么看待！但这是之后的事情，现在法庭内，你是作证的证人。可奇怪的是，你不是为冷冻人抱不平，不是为他们遭遇的不公而呐喊。你是为被告，这个需要为冷冻人死亡负责的人，为他作证。我想问问原因，证人愿意当着全场的面，公开一下为什么吗？” 这个问题，大概就是莉莉安和香浓之前的，充满了陷阱。身为冷冻人，当然要为冷冻人话——不话，保持沉默，可以，但不能为相反一方话。因为人都是有立场的，立场不坚定，背叛了本阶层的人，当然会受排挤。 芸熙大约在同意上法庭那一刻，就已经被送上“不忠诚出身（冷冻人）”的审判台了。她弯了下唇角，点点头， “出庭我就想好了，这个问题自然不能不。我想大家有个误会，误会我是为索安话，为他洗脱罪名。可事实上，他有罪，我洗不掉，不可能帮他免罪。他无罪，我也不是陪审团，能宣布当庭释放。我能做什么？真正做决定的，不是法官阁下吗？” 言下之意，你们太看得起我了！随便几句话，就能脱罪的时候，是末世母星时代，那时，她是高高在上的超凡者啊！ “至于我为什么出庭，因为我来到首都星后，住在索安大人的未婚妻克劳迪娅的别墅里。这一点，我是前些知道的。我的临时监护人叫梅歇尔，刚刚她也出庭作证过了。只是恰好借住了克劳迪娅队长的房子。” “也因此，我到隔壁见到了索安。那时，他还不是案件的被告人，我曾问他，在第一批冷冻人集体自杀后，为什么是年仅二十岁的他背负所有的罪名？他回答，‘总要有人付出代价’。我又问，‘即使必须付出代价，为什么是你？’他的话，令我深思。他的是，‘如果我的付出，能唤醒大众对冷冻人的关注，那就值得’。” “原告律师自开庭起，一直强调冷冻人的死亡多么可悲，好像你很在意他们的利益。那我想问你，你愿意为冷冻人背负四十年的刑罚吗？” “反对！反对证人反问！” 法官阁下用力的敲了敲锤子，“证人，注意你话的语气和态度。你需诚恳的回答律师的话，严肃些。” “好。我想的是，索安比任何人都在意冷冻人的真正利益。不是某个人，而是关心这个群体。在别人都群嘲冷冻人体质低劣、恢复速度极慢的时候，唯独他深入观察冷冻人，针对冷冻人的身体做出医疗判断，挽救过很多冷冻人的生命。他在阿尔法做的细致周到吗？不，可能某些方面有欠缺。但毕竟，人无完人。这是他第二次参与到冷冻计划，他被星际民众期待的太高，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我想，这才是他老是倒霉的原因所在。” “所以，我出庭作证。一，我认为他不应该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负责。他有精神系异能，却不能钻进别人的内心，看别人的心理活动。同时，我不赞同他的做法。警示星际人重视冷冻者们，也有其他办法，不是用一个案件。他牺牲了自己，也不会让别人的观念有所改变。” “第二点，也是我个人的强调过的。我不觉得需要任何人，为自杀者负责。自杀的人主动放弃生命，那当然该自己负责了！就如同我之前过的，他们浪费了别人做梦也得不到的机会。谁没遇到不公，谁没碰见难过的坎儿？自己都放弃了，还指望别人帮吗？” “第三点，我必须要着重提出。冷冻人是人，星际人也是人。为什么没人为在动乱中死亡的星际人抱不平呢？为什么他们的死亡，就不需要人来负责？” “冷冻人先是体质弱、智商低，没有星际联邦公民的标准，是低一等的人类，是弱者，被人鄙薄看不起。可死了之后，反而矜贵起来了？一同遇难的还有星际人，怎么个个都关注弱者，反倒是星际人的死没人在乎？原告律师，你看看你手头的报告，请问阿尔法一共牺牲了多少为星际人？有人打算因此起诉索安吗？” “证、证人不要胡搅蛮缠！你只需要回答我的提问，而不是我来配合你，回答你！” “我一直在回答啊！这其中的逻辑，很值得人思索。”芸熙轻声感叹，转头看向法官，“法官阁下，您知道母星时代，我们怎么处理这种事故吗？” 法官饶有兴趣的问，“如何处理？” “主要责任人自然是第一个查。不过底下的相关人员，该免的免，该惩处的惩处。任何事情都不是孤立存在，比如这次冷冻人的自杀，为什么我所知道的其他人，就好像与此无关似地？难道她们没有加一把火，没有在事件的发展过程中，推波助澜？” 原告律师愤怒了，“反对！反对！法官阁下，证人是来作证的，谁征求她的意见了？母星时代都过去一千年了，一千年前的律法怎么能适应星际时代？” 法官承认他的有道理，不过他本人不介意倾听，旁听者们也不介意。蜜蜂们就更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几乎直接飞到芸熙对面，挑选了一个最佳角度，定住不动了！ 画面中，法官地位显赫，占据不到三分之一，剩下都是芸熙的身影。她柔顺的黑发，明亮的眼眸，她掷地有声的言语，都通过信号传递给星际人类的个人终端。有些还特意储存了，以后时不时翻出来品味、思考。 至于法庭上的其他人，忽略不计了。 “其实律法的核心是什么？是一个时代的印记，是一种价值观的取向。这个社会向往民主，就民主立法；向往金钱，就向资本倾斜。法律是政治的延伸，而政治是什么，政治是经济的集中体现。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刚刚原告律师得没错，星际时代和母星时代是完全不同的。在丧尸病毒没有横行前，母星上的人类已经构建了基本阶层，好像金字塔，最上方人数最少，占据绝大多数的生产资料，也就拥有话语权，他们决定着金字塔下方的衣食住行，生活的方方方面。这种阶层，稳定坚固的存在了相当长的时间。只有极个别的精英，大毅力、大幸运，才能跳出这种阶层的影响。” “仔细的想，星际难道不是金字塔式的吗？一撮人掌握着联邦的权利，其他人分布各星球，资源远远不足，只能遥遥看着首都六星。看起来很母星时代差不多。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异能者！” “任何人，只要觉醒了异能，就不再是普通的联邦公民。他的阶层自动提升，所接触的人也完全不同。不是特殊情况，异能者只和异能者打交道，脾气再好的异能者，也不会把普通人看成和自己一类人。他们是高高在上的，而异能等阶越高，地位也会越高。高到八阶、九阶，就可以直接进入国会，和国会议员，甚至总统平起平坐。” “这在母星时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芸熙笑了下，摇摇头，“我苏醒后，听到很多关于基因病的事情。于是就想，是什么导致基因病蔓延得这么厉害？是星际科技还不够发达，还是星际人体质变强的同时，导致某些缺陷？” “其实都不是。根源在于，每一个处在底层的星际人，都有一个‘星际梦’！那就是我没有觉醒异能，但我一定要让我的后代觉醒异能！所以他们用尽一切手段，获取觉醒异能的几率！即使这几率会导致基因病的流行，那也顾不得了。” “假使使用基因置换技术，后代中有一个出现异能者，那付出的一切，不都回本了？一家子的兴盛就在眼前。可次次都失败……那不要紧了。本来就在社会的底层，也不可能更低了！基因置换技术，生生将生育子女变成了一场赌博。从此没有亲情，也不要爱情，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这样的。我真不敢想象星际人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换在母星时代，这种社会早就动荡不堪了。” “家庭安稳，是维护社会安稳的基石啊！华夏有一句古语‘唯利是图’。放在星际时代，就是‘唯异能是图’。为了增加异能者的人数，星际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吸取教训。处在底层的星际人，还是会为了后代出现异能者而不断‘努力’。而处于高层、中层的星际人怎样呢？他们也有危机感！生怕后代子孙中异能者不多、不强，失去话语权，手段更是急切。” “整个星际的法律，我所知不多，但我相信，肯定也是围绕异能者的。这就是某种价值取向，导致的法律基准偏移。在这种法律环境下，和我所知所出的时代完全不同了。法官阁下，我愿意遵守星际联邦的律法，但请恕我保持内心的道德和法则。” 长篇大论的结果是，所有蜜蜂都围绕着芸熙。这次，连法官的脸都忽略了，而法官一点也没生气，写了一张纸条，传递给书记官，让人加速给民政管理户籍的部门，赶紧把14号林恬儿的公民身份办下来！ 难得有另一种思路解决现在棘手的社会问题，对照千年前的政法情况，对星际联邦也是一种促进啊！不管这“进步”多微弱，放在星际大环境下，就是数万人的福祉！ 芸熙从证人席走下来之后，全场人一动不动，用目光送她离开，原告律师手不停的颤动，眼睑跳个不停——策略是整个团体按计划施行的，可怎么没人过，芸熙的演讲表达能力，这么强的！ 她只用一张嘴，胡八道了一通，所有人都被带到沟里了。已经没人在乎索安是不是有罪，冷冻人的死是不是凄惨可怜了。大家想的，都是她引导的沉甸甸的社会问题——遏制基因病的蔓延，不是从医学方面开展的，甚至冷冻人的基因也不一定有多大作用。解决了一部分基因病患，之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新基因病患啊！ 关键在于，人们的观念要转化！ 如何转化，从什么地方开始转化，他们还想听芸熙继续下去……感觉听个三三夜，也不会疲倦呢？ 这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九章 霸王餐 “林恬儿，你好厉害！把所有人都得一愣一愣的！我太佩服你了！”出了法庭，艾丽斯急忙走上来，用力的握紧芸熙的胳膊，满眼都是钦佩。 旁边的梅歇尔也有点面色古怪，“想不到你还有点想法，脑袋里不空空都是水。” 对于这种称赞，芸熙只能勉强“笑纳”。改变一个人的看法，是漫长的事情。很多人花了一辈子时间，也改变不了同处于一个屋檐下的人呢。 梅歇尔已经进步了，至少不把她当成幼稚花瓶，能正眼平视她了。 “回去吧。联邦公民义务已经尽到。我们可以回到东湖，舒舒服服沐浴洗澡后，等着判决下来。” 艾丽斯也点点头，“99号答应我，帮我看护那些蔬菜秧苗，可我还是想早一点回去看看。” 只有芸熙，摇头表示不同意。 “我想等判决下来。” 刚刚的“和睦”瞬间不见了，梅歇尔隐藏的不满情绪再次爆发，“你知道判决有时会拖个一年半载，才下来吗？没人敢催促法庭法官做事，只有等！干等！苦等！死等！” 艾丽斯也摇头晃脑，“林恬儿，等不及的。如果原被告双方谁突然想起什么，临时申请延迟，或者再要其他人作证，时间会拖得很久。” “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问人。这是星际时代，和你们母星可不一样。之前律师问你，为什么给索安作证，我还真替你悬了一颗心……要是别人看穿你的心思，你可就完了！” “梅歇尔，你什么呢？什么叫‘看穿林恬儿的心思’？她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明明是为星际人类着想，遏制基因病的高尚情操！” 梅歇尔嗤之以鼻，瞥了一眼芸熙，“我什么，她心理知道。不然，你她为什么要求留下？为什么一定要等判决？还不是为了索安！她想知道索安没事，才能安心！” 艾丽斯顿时一震，心翼翼的看向芸熙，“林恬儿，梅歇尔的是真的吗？” 芸熙摇头，她哪有什么男女心思？对索安，她此刻想法复杂极了，“我为他作证，是因为相信他跟冷冻人自杀无关。但之前的意外呢？那次意外，是造成后来自杀案件的主要原因！我想确认，那次意外的主使者！” “其实索安大人的侍卫官证词，不一定是真的。” “可法庭采信了。” “……” 梅歇尔也觉得比较棘手，不过她本身是不相信索安如此愚蠢。可笑，星际出名脑域度开发，在历史上前五的聪明人，会犯这种让人抓把柄的事情？ “我对索安的人品认识不多。但他的智商，谁也不会怀疑。甚至在开庭之前，我就不相信原告能有多少证据。这个侍卫官，话里有多少水分还不得而知……” 梅歇尔越，越觉得这其中有很多关窍含糊不清，仿佛藏着许多秘密。比如，侍卫官肯定是索安的心腹，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背叛？为了什么背叛？谁给了他好处，让他心甘情愿成为“公认”的叛徒？要知道，背叛的代价沉重，以后在军界、在政界，都寸步难行！没人愿意要一个出卖过上官的家伙！ “现在是辩方律师不敢多谈，怕伤到索安本身。但索安问心无愧的话，肯定会让律师深挖。那挖下去，会不会把幕后之人挖出来？整个案件都像是某个人设的局！这个人太讨厌了，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各种疑问交缠的结果，梅歇尔也决定留下来，亲自旁观这场不见烟火的战役！ 艾丽斯撇撇嘴，别人心思见不得光，她自己还不是一样！ 已经作证结束，按理来，法庭提供的证人房间就该收回了。梅歇尔以“冷冻人14号”的名义提出申请延迟，居然通过了！给了整整五时间休息！ 这下连落脚的地方也不用担心了。 唯一难办的是吃的问题。芸熙对吃太讲究了，坚决不肯吃“能量套餐”，这东西就是饼干加水，一会水的味道像消毒水，恶心。一会儿饼干干硬，咔喉咙。反正就是摇头不肯吃。 太矫情了！在外星际和虫族作战，能有一顿这样的能量套餐，提供人体必需的热量和营养，就谢谢地了！谁敢挑三拣四？ “好，你不吃，我不勉强。不过这些套餐是半价，整个首都六星再也找不到更优惠的！相当于法庭间接补贴过来作证的联邦公民。何况我们都作证过了？你不吃，自己找东西吃！” 梅歇尔气呼呼的摆手。芸熙也不多，带着艾丽斯出去自由行动了。 艾丽斯对芸熙有点盲从，想也不想的跟着走了。她自己是觉得身负“联络”重任，得顺着对方来，其实何尝不是芸熙在潜意识里慢慢改变她？ “林恬儿，我的信用点有两万多，放心，请你吃饭还是狗的！就是……首都星消费比较高了，我的信用点，大概能吃两三顿。差一点的，大概五六回？” 干脆的把家底报出来。 芸熙听了，一笑，“不用。我叫你出来，怎么让你出钱。” 她用个人终端申请了一辆飞车，招手让艾丽斯上来。 艾丽斯一脸惊奇，“我们去哪里？” “去好玩的地方啊。上次在第四行星，只顾在厨院内看了看，都没好好逛逛街，欣赏欣赏不同星球的特色美景。这次，可不能浪费了。” 艾丽斯想，你留下来不是为了等待索安大人的判决吗？怎么变成逛街欣赏美景了？ 不过她聪明的没有把这句疑问问出口。因为芸熙的表情，实在很高兴，一路用个人终端，拍摄了好多照片……还有自拍，和两人的合照。 “滴~上传成功。” 芸熙挑选了两张满意的，上传到个人主页。 艾丽斯盯着腕表提示的信息，“林恬儿，你居然也有个人主页了？” “每个星际人，不是都有吗？” “可……”可你玩的比谁都溜啊！完全看不出是一千年前的老古董。 路程不远，芸熙下车，连车费也没支付，就拉着艾丽斯下车。 “诶，你不付信用点？不行的，飞车是公共交通系统的，会给你个人带来不良记录！” 芸熙笑，“放心吧，我都查好了。这辆飞车和我们要去的餐馆有合作协议，帮人送顾客去餐馆吃饭。只要我之后把在餐馆吃饭的票编号传过去，飞车的费用就免除。” “呃……还有这种操作？” “当然了，一种营销方式，相当于减免了一部分用餐费用，吸引顾客。” 艾丽斯长这么大，头一次知道还有这种办法招揽食客的。可等她进去，就知道为什么了。 太贵！ 光看菜单，“清蒸海虾”——四只两万信用点。“红烧双头鲍鱼”——两万八信用点！ 只看了两样，艾丽斯吓得差点把菜单丢出去。她出身也不算差，金字塔里算中层偏上了，可这种一顿饭能吃掉普通人两三年收入的餐馆，还是第一次进。 转头再看芸熙，落落大方的坐下，打了个响指，立刻有机器服务员过来，仿真的人形，看起来和普通人没多大区别。芸熙在菜单上指指点点，不一会儿就点了七八样菜。 艾丽斯只关注价格，一看服务机器人总结算的那个数字，心跳猛然加速，然后脸红充血，最后发白，惊慌的观察逃跑路线。 问题是她一个人逃，靠着异能没什么问题，可带人就难办了！ 芸熙看到艾丽斯一连串动作表情，笑得合不拢嘴，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安心吃。你该想想，就算塌下来，也是饭后的事情。怎么也要享受当下。” 艾丽斯心一横，“也对，至少这一刻，我们该格外珍惜。” 不一会儿，七菜一汤，外加一碗米饭，摆在两人面前。艾丽斯一面是为价格胆战心惊，一面是看到好吃的，激动的流口水。 “别光看了，快吃吧。” “嗯那！”艾丽斯对海虾啊，鲍鱼啊，没什么兴趣，先夹了一块茄子，送入口中一尝，满意的点点头，“这茄子都快融化了啊，还有一股肉香，回味悠长。” 抬头看芸熙，她笑了笑，也尝了一口肉末茄子，评价道，“普通。高温油炸过，火候过了，油脂也多，唯一可称赞的，是调味不错。” “啊，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以后多吃正常的饭菜。那种能量套餐，能不吃就不吃。对身体没什么好处的。” 接下来两人一边吃，一边评论。芸熙还把每一道菜肴拍照，然后写下自己的评价。 “这道红烧鲍鱼，看着流口水吧？可惜厨师完全没有掌握鲍鱼的特点，‘鲜’字完全没有得到突出。反而被浓郁的酱味盖住了。一句话，食材是好食材，过度的调味，掩盖了食材本身的特点。” “这道海虾，也犯了同样的毛病。明明是清蒸，看起来调味料不多，但里面放了……我不知是什么香料，完全把虾的鲜香遮盖了。” “最后可以得到最高评价的，是这碗清汤。想不到吧，在别处，这种味道寡淡的清汤，是不受人待见的。但吃了这么多浓油酱醋的菜肴，再品味着淡汤，才有点意思。我给四个星。” 吃的时候很快意。 艾丽斯大快朵颐，她本是异能者，加上还是长身体的时间，放开肚皮，还是猛吃了不少。七菜一汤，差不多吃光了。到后面，就是芸熙看着她吃。 不过人的肚子总会吃饱的。最后要结账的一刻，来临了。 艾丽斯忧心忡忡，她刚刚有自信，带着芸熙一起飞奔逃单。但这会儿肚子滚圆，不敢大话了！ 怎么办啊！ 没想到芸熙淡定如常，一个响指招来机器服务人，“买单！” “吭哧吭哧”，仿真服务员用古怪的声线问道，“请问客人用何种方式付账。本店支持三种方式，一，个人信用点支付。您只需要对着本机器人的肚子扫一下，自动结账。二，通过他人账户转账支付，前提是需要他人书面同意。一切因客人恶意隐瞒等行为，导致本店被起诉，都需客人双倍补偿。三……” “我选三。” 机器人咔嚓咔嚓，“好的，稍等。本机器人正在准备题目……” 艾丽斯吃惊了，“怎么回事啊？” 芸熙笑着安抚她，“你经常在网浏览，怎么不查查本地的餐馆以及各种信息呢？这家餐馆很有名，不是因为菜好，而是推出了一种新型支付方式，任何客人点单之后，只要回答出他们的十道问题，就能免单。相当于用一顿饭，买十个答案。” 艾丽斯赶紧登录网，确定了真实性。不过她也看了其他食客的反馈，瞪大双眼，“等等！如果选择了第三种方式付款，可又回答不出来的话，就要在餐馆里打工，靠洗碗还钱了！” “这不是挺好？” 芸熙朝她眨眨眼，“也不用担心信用点不够了！” 艾丽斯倒吸一口气，内心觉得，被芸熙拽进了一个深坑，深不见底！不过，还能怎样呢？这些菜，她吃掉三分之二还多！真要洗碗，也让她多洗点吧。 完全没想过的是，芸熙对仿真服务员的问题，手到擒来。 “‘黄河之水上来’的下一句是什么？” “奔腾到海不复返。” “你若无情我便休……” “往日如昨易白头。” “三山指的是哪三座山？” “黄山、庐山、雁荡山！” “五岳呢？” 芸熙想都没想，一口完。 一分钟不到，四个问题问完了。 艾丽斯满眼惊叹，“这，林恬儿，你怎么知道答案？怎么知道他们会问什么问题？我看过二十多页以前人的反馈，都是这些问题特别的难，难极了！” “因为我查过这家店的老板，祖上是个华夏人啊！” 华夏人怎么了？ 看着艾丽斯懵懵懂懂的表情，芸熙感叹了一声，“这些问题的答案，是华夏人才知道的。可惜星际时代虽然科技无比发达，但把华夏老祖宗的传统文化丢失了。还好，他们知道这是个错误，才有了我今可以免单。” 一鼓作气，十个问题如数回答完毕。 到了晚上，她两又来了，付款方式又选了第三种。 第二，再来。 第三，再来。 六十个问题，都是眼也不眨，不用思考，张口就来。 连这店家的老板都惊动了。到了第四，他特意过来等候。可惜，芸熙和艾丽斯没来。 原因很简单，菜单上吃了一个遍，换其他家了！ 第四十章 大新闻 “林恬儿，今我们去哪家吃？要不要我先在网搜一搜，看谁家也用第三种支付方式……” 顿顿都是美味佳肴，艾丽斯吃上瘾了，兴致勃勃道。她现在除了吃，更爱看的是芸熙对答如流的回答问题。每每，都会给她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不用了，我已经搜好了，目标定位在。” “哎呦，这有点远。乘坐飞车也要两个时呢。来回就是四个时，哪里够得上庭审？” 芸熙点点头，“那就不旁听了。这两三，我也烦了，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动不动就申请休庭，也不知在拖延什么。” 可算见识星际法庭审案的效率了，低得可怕。如果各个案子都是这么慢，难怪第六行星为案件的证人准备充足，衣食住行样样都得考虑到——不然，得让证人饿肚子作证了！ 芸熙不知道，这起案件太特殊了，整个星际都在关注，法官也要评审各方面因素，不敢轻易决断，免得被人群嘲。再加上各方面势力拉锯战，才这么效率低。 “好，那就先去这家‘君客来’餐馆。看招牌菜，是一道鹿肉啊，希望好吃！”艾丽斯眼睛晶晶亮的，满是喜悦。 次日一大早，她们再次招来飞车，只是这回没有免费的了，艾丽斯主动提出由她来付车费。不能吃白食，一点信用点也不付的吧？和她所品尝的食物比，这些信用点简直是毛毛雨，连一个零头都不到。 到达“君客来”，这已经是距离第一法院有七八百公理外了。青碧水，山势起伏，或浓或淡的植物绚丽的带着然色彩，连成大片大片浅紫深红，仿佛母星时代的油画家，用大笔的颜料随意涂抹。 坐落在这种景色迷人的环境中，还没吃就先陶醉了。艾丽斯深深吸一口气，“真好。” 一想到一会儿要吃的食物，更觉得生活太美好了！ “林恬儿，你确定这里也能用第三种支付方式吧。我怕到时候老板不肯让我们结账，只能在这里洗碗打苦工了！” 芸熙听得一笑，“既然怕，你怎么不先问问？” 艾丽斯真的去问了，得到肯定答案的她，喜滋滋的回来了，一脸的雀跃。却不知旁边有人听了她的问话，一脸古怪，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哈哈，刚刚看到一个十岁的姑娘，到了‘君客来’，打算挑战史上最难难题。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特意上传到网上吗？因为她是特意过来挑战的，而不是为了吃饭品尝‘华山’的经典美味。” “咦，竟有人主动找死？” 很快有人起了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快发出来看看。十岁大的姑娘？怎么可能！她身边谁跟着？” 芸熙和艾丽斯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她们两个的影像已经上传到网各论坛“新奇趣闻”版块。自然，一直找寻她们的前餐馆老板，也发现了。 “确定？就是她们？前两做六子的车过来吃饭？” 仿真服务员扫了一眼，面部五官特征的识别，以及身体的各项指标信息，一一核对，“确定。” “好，很好。”大腹便便的和蔼老头，一看就是常年养尊处优的，通讯器立刻招呼六子。 六子是老板一个朋友的后人，父母双亡，时候在老板家住过两年，有些情分，这才免费帮老板“拉客”。一听老板招呼，立即飞来了。 “丁叔！” “诶，快点，路上。”老板把坐标发给六子，六子二话不，立即飞速开车。亏得他驾龄丰富，两个时的路程生生被缩短成一个半时。 就算节省出半个时，丁老板也是悬着一颗心，生怕两姐妹已经走掉了。 “六子，你之前，这两姐妹是来庭审的？” 慢慢打听着，丁老板确定芸熙和艾丽斯一直是在法院附近上车，连着三，不能是巧合吧？再到网上一搜，最近第一法院什么案子，有外来证人作证吗？ 一下子锁定芸熙的身份。 “原来是个冷冻人……” “也难怪。传统文化丢失得厉害，也只有曾经在母星生活过的人，活生生的，才能掌握这些问题答案。” 丁老板心下感叹，然后又好笑的，“我原先以为是夏族哪个人提前掌握了本族秘典，没想到，是两个吃白食的！也好，去会会她们！” 运气不错，丁老板到达的时候，芸熙和艾丽斯都没走，正准备回答问题。原来，君客来的景色不错，上菜也慢——用的理由是好菜讲究色香味俱全，自然要花时间慢慢来。反正又不急着回法院庭审，就欣赏美景，享受难得的休息时光呗。 一边聊，一边给所有的菜品拍照，评价优劣。艾丽斯也学芸熙，在个人主页上写心得。不过她的标准不高，喜欢就一句好吃，不喜欢就直接写不爱。 不像芸熙，这道菜哪里好吃？不足的地方在哪里？色香味意形，厨师通过菜肴传递了什么，她都要一一评论一番。这么吃饭，吃得快才怪。 等到吃完后，芸熙还没察觉，但艾丽斯敏感的发现，餐馆里的人好像多了些。大部分不是来点餐的，只是叫了一杯水，坐在位置上，好像等待着什么？ 难道餐馆有什么活动？ 她随意的低头看腕表，搜了下。顿时，脸色很难看了！ “林恬儿，你看，我们又上新闻了！” “注意主意！身在第六行星‘华山’区域的人请注意，‘君客来’餐馆来了两个踢馆的姑娘，年龄不大，大言不惭挑战三百年前剑客留下的十大难题。大家猜猜，他们能挑战工成功吗？” 芸熙看完，顿时皱起了眉头。 怎么星际人也是这么八卦爱看热闹？吃个饭而已，居然被人围观了！ 可是，谁让她手头不宽绰呢。让她放弃答题，买单付账，她还做不到，只能接受围观了。 “服务员，买单。” “好的，请稍等。刚刚这位顾客选择了第三种付款方式，请问您确定是吗？” “确定。” “好的。为了避免作弊现象，本机器人使用的是‘数据库’中随机挑选问题，请问您接受这种方式吗？” “接受。” “好的。请问您选择那些大类呢。数据库中包括的问题种类包括，生活类、历史类、文类、地理类、科技类，一共五大类。” 艾丽斯拽了拽芸熙的衣角，很心的提醒，“别选文类啊。”人类移民星际后，除了专业人士，谁知道一共发现了多少颗恒星，多少星系？漫无边际的宇宙，浩瀚无比，指望在这个领域回答所有问题……好比做梦。 不过芸熙轻轻一笑，完全不放心上，“每个大类都选两个问题吧。” “可以。顾客已经选好大类，正在数据库中随即挑选……” 丁老板出现的这一刻，正式问题刚刚出炉的时候。 “生活类。请问，这个标志是什么意思？关键词提醒：耐克。” 机器人的显示屏上出现三叶草。 芸熙毫不犹豫的，“阿迪。” “回答错误！您的答案和标准答案不符合！” 什么，第一道题目就错了？ 艾丽斯瞪大了双眼。 芸熙摆摆手，“刚刚还没完……是阿迪拉斯，简称阿迪。这是一个牌子，专业制作运动休闲类的服饰，以及鞋子。它的销售方位遍及母星。” 机器人停顿了一下，“回答完全正确。下面一个题目，不再设置关键词，请答题人注意：有一种广泛应用于星球飞车的技术，前身在母星时代被称之为什么？” “磁悬浮。” “回答正确。” 艾丽斯满眼放光，“两个了！” 她低头一看个人终端，网上的即时更新，问题以及问题答案，都随着芸熙的回答而公开。不少人疑惑的问道，“干嘛问这些问题啊？好像距离我们很远？完全没意义嘛！” 立刻有人出来“啪啪”打脸，“傻瓜，这些问题都是星际遗留的历史问题，扯不清又掰不断。你们以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冷冻人，会问星际随便哪个孩子都知道的东西？当然是问母星时代啊！阿迪家族没落很久了，就是因为族人相争，股份拆得太散，早不到谁当家作主。现在好了，随便一个母星时代生活过的人，一眼就能通过标志确定阿迪家族，这证明……谁保有那枚标志，谁就是家族确定的继承人啊！” “君客来名气这么大，怎么可能随便提问？这里面的道道可多了！” “那什么磁悬浮呢？有什么特别意思？” “因为道客家族，那群厚不要脸的！宇宙载人飞船技术，不用了，肯定是母星人发明的，我们星际人不可能在移民后再发明飞船吧？但飞车技术就不好了！是在星际时代出现的。道客家族当年参与了，而其他参与的科研人遭遇黑洞，不幸遇难了。道客家族就借着这个机会，非‘飞车技术’是他们家独自发明的！要求国会按照《功勋法》给他们评定功勋！” “现在好了！冷冻人出面，证实飞车技术早在母星时代就有苗头了，道客家族还敢要什么功勋？” “哇，还有这么一桩旧闻？” “当然，你们平时也多关注一些新奇‘旧’闻。星际历史还遗留不少问题，都是根源久远的。毕竟人类刚刚移民后，各项制度没建立，有些东西你争我夺，真的是乱了整整一千年。” 关注这次答题的星际人，真是大开眼界。平素他们都关注自己的生活，还真没有想到，千年前的一个问题，甚至谈不上的问题，发展到今，就变成了龙卷风一样的难题。 听母星时代就提出了一种效应，叫“蝴蝶效应”。现在终于懂得了。 “好的。下面是文类。请问母星人类将大熊座α、大熊座β、大熊座γ等星球描述成什么？” “我的华夏族人，很早就观测到这些星球，因为他们加上之后的几个星球从外观上好像勺子。由斗口至斗杓，被称之为‘北斗七星’，分别枢、璇、玑、权、玉衡、开阳、瑶光。” “等一下，我怎么觉得这些有些耳熟？”网上又热闹起来，“哦！想起来了，首都六星，第三行星不是有权区、玉衡区？我们第六行星，也有一个瑶光区！难道，这就是命名的由来？” “真是长知识了！不听这些，我一辈子也不知道，这些名字是有特别意思的。不过，只有我一个人奇怪，14号冷冻人口中的‘华夏族’吗？为什么他们有命名权？到了这种等级，为什么从来没听过？” “楼上肯定常识不过关。华夏族一直存在啊，你不知道华族吗？就是华夏的一个分支。想想看，连一个分支都这么厉害，在母星时代又是何等风光！” “华族竟然只是分支！除了佩服，也不知道什么了……” 丁老板笑呵呵的在旁边观战。 不过六子的出现，让艾丽斯多注意了一眼。她眨眨眼，莫名觉得，事情已经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明明，只是想吃几顿不用付钱的霸王餐…… 而此刻，法院综合考虑了各方面的证据，原告被告双方都没有新证据提上，就决定开始审判。 陪审席一致认定，阿尔法本不是军事要地，不需要施行军事管制，但索安库里硬仗着“那场意外”的发生，强制实施了！实施之后，又没对阿尔法足够的了解，导致惨案的发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于是判处有罪！刑罚加上二十年！ 这个罪名一公开，毫无疑问，遭到了网各大谈论的群嘲。 “到底那背后势力强大啊。从不予立案，到强制立案。从立案后众人支持，变成库里家族抛弃。最终把索安推上风口浪尖，想脱罪都脱不了。” “大新闻、大新闻。你们快看深海V曝光的内容！索安那位贴身侍卫官，正和索安的未婚妻在一起！他们打起来了！” “什么！？” 第四十一章 合成胚胎 女子独立队是支特别受关注的联邦军队之一，全部由女性异能者组成。而克劳迪娅作为女子独立队的队长，前途自然不用。她的强大和指挥自控能力有目共睹，被誉为“最有希望进入最高指挥中心”的女军官。而今，居然和一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侍卫官打起来？ 难怪瞬间引爆网各大谈论。 “不查不知道，原来克劳迪娅队长，是索安大人的未婚妻！，这是怎么一种混乱关系！之前一点消息也没透露呢？” “有人查到什么原因了么？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如果是替未婚夫出头，怎么过了三五才想到打人？不对不对，打人是不对的，堂堂独立队长不该这么冲动的！” “你们只想到查原因，没看放出来的安德拉受伤视频吗？，太可怕了，七阶异能者果然不是盖的！三拳两脚，全身骨头断得七七八八。可怜安德拉，惹到星际最不该惹的一对未婚夫妻。” “我看了那视频。面目全非，肋骨四肢全断，看得出来，克劳迪娅队长是控制了，只是在火头上，出手有点重，不然早出人命了！也活该，谁让他出卖自己的上司？这种品行，叫人同情都同情不来。” “你们了一通废话。谁管安德拉死不死的，我就像知道，女子独立队的队长，不是靠发脾气打人上位的吧？再，她和安德拉有什么过节？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楼上眼睛有生疾病吗？没看到早有人了，克劳迪娅队长是索安大人的未婚妻。” “你才有生疾病呢！我当然看到了！但我也知道，克劳迪娅队长和索安大人的婚约，不是他们自由恋爱，更加不是两个家族有意联姻——事实上，库里家族和旁顿家族在很多领域都是竞争对手，互相争持了数百年了！两大家族可没有携手并进的意思，不然，婚约能持续十年，就是不结吗？” “啊？还有这么一段秘闻？不过索安大人被库里家族除名……等等，这一段先滤过。还是先，为什么两大家族都不同意，还结下婚约？不乐意，可以解除啊！何必硬绑到一块儿！” “我楼上有生疾病吧。这都想不到？索安大人是什么人？克劳迪娅队长又是什么人？能不顾两人自己的意愿，硬生生牵到一块的，除了网，还有谁？” 各大论坛顿时一片唏嘘感叹。 “懂了……” 星际历史中，有提到一段历史——十大后，再无超凡巅峰异能者。这可奇怪了，明明星际科技水准那么发达，普通民众的身体素质大大提高，可高阶异能者却远远不如母星时代。尤其是跨越不过那层障碍，仿佛八阶、九阶就是顶点，怎么也出不了一位超凡者。 母星时代环境那么恶劣，斗争那么残酷，可出现多少位超凡者？有记录的是十大！其他各种因素早早夭折的呢？ 星际人不信邪，于是就有了“超凡计划”，将八阶、九阶的异能者征集起来，用他们的生殖细胞合成新的胚胎。这种实验诞生的孩子，也要个身份的啊。不能总实验一号、实验二号吧？对孩子的人格健全也不利。 于是，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也为了有个合法的身份，父母必须要结婚的，个人的意愿就不重要了。 老实，这种做法诞生了不少高阶异能者。不过参与实验的人也很快发现，没什么卵用。生出的孩子赋再好，也没有超过父母的，甚至还有些拥有两种赋，然后哪一种赋都没发挥好，导致品阶一直停留在中阶。 这个计划，最后也因为高阶异能者的强烈反对，终止了。实在是计划太伤害异能者的尊严了。堂堂高阶，岂能啥事也不干，像公猪一样配种呢？对生出来的孩子，也难以生出喜爱之心。 “超凡”计划虽然停下来了，不过网向人类发出警告：超凡者已经消失了，那么高阶异能者也消失了呢？人类最后只剩下中阶异能者，凭什么对抗虫族？ 没有任何理论支撑这种论点，可一千年来再无高阶异能者能踏入超凡领域，也是确实的事实。 真要向网警告的那样，高阶也会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少，“超凡计划”的目的就不是将高阶异能者推向超凡领域了，而是保证人类高阶始终存在，并占有的比例不要减低。 最近一些年来，已经很少听网强制“配对”。很不幸的，这一回又看到了。 “为什么我觉得，索安大人和克劳迪娅队长，也有可怜的地方……明明出身长相智慧手腕什么都不差，要什么有什么，可婚姻不能自主，连选择单身的权利都没有！” “我就不同情。网虽要求苛刻了点，不过是生个孩子就完了。结完婚再离婚啊。到时候对孩子，父母感情破裂，三观不和，绝对各自找寻自己的幸福，不也挺好的。何必硬拖着，拖了十年，对彼此的人生才是伤害啊。” “十年？孩子都能上学了！总感觉，这里面有大玄机！” 各大论坛议论纷纷，反正对这次克劳迪娅对侍卫官大打出手，猜测极多。有人盼望着深海V再次放出大新闻，可惜，深一层的东西压根就不可能让公众知晓，早在地下悄悄的解决了。 第一法院，取证工作室。 索安神情平和的坐在高脚凳上，他的面前，是一杯鲜红的葡萄酒，采摘自第四星球的厨院，由厨院的老师亲自酿造。一年的产量也不过十几升，自己留几瓶，各大政要、各界名流分一分，几乎就不剩什么了。 别看索安自己是星际联邦瞩目的新星，可喝这种稀罕的红酒，他还没到这个资格。面前能有一杯，完全是靠对面慈眉善目的老人。 这位老人，面色红润，鼻头圆乎，嘴角上翘，连着秃了一半的光头也看得挺顺眼。平时带着法官帽，紧绷着一张严肃的脸，还看不出来，这下摘了，才知道他的脾气原来挺和蔼。 “呵呵，你们年轻人谈吧。我老人家了，也就喝喝酒这点爱好了。” 他笑着，摆摆手，语气没有丝毫的为难之意。 可索安身后的克劳迪娅，一点不敢放松，九十度深深鞠躬道，“给您添麻烦了。” “没什么，你不是手下留情了吗？剩下一口气，不影响作证就行。” 法官越是笑，克劳迪娅就越是谨慎，腰背绷紧了，“是晚辈一时冲动。安德拉和我妹妹芙洛拉……晚辈一直在军队训练，对家里弟妹管束的不多，不知案件背后还有这些隐情。” “嗯，你是独立队的队长，上次我去国会参加会议，军方对你的评价很高啊。家里的事情……相信你，相信你不知情。”法官点点头，慢悠悠的品了一口酒，还指了指索安，“怎么不喝啊，不喝早，别浪费我的好酒！古话，浪费是最大的犯罪，信不信我立刻判你监禁终身？” 索安一笑，这笑容很淡，不过很奇怪，不是那种礼节性的，反而有点自嘲。 “法官阁下的酒，索安怎敢浪费？只是这酒，先前听厨院的灵鹤大人，要醒半个时，让酒味和空气中的氧气中和，味道才是最佳。索安只有这一杯，当然想品尝到最佳的味道。” “什么？灵鹤那个鬼东西，怎么和你的？他怎么不告诉我？害我在晚辈面前白装了！气死我了！” 法庭上持重威严的法官阁下，这会儿发脾气的冲着个人终端，联络到第四行星某位厨院老师，噼里啪啦一顿臭骂，对方也好不认输，以一句“有本事别再跟老子要酒”作为结束。 骂人也需要力气了。 法官就是，和老伙计对骂之后，招招手，书记官立马上前，贴心的送了一块丝绸质地的手帕。 擦了擦汗，法官才冲着克劳迪娅道，“诶，你们两个年轻人干愣着做什么？不是借我的取证室和好的吗？别管我们老人家了，我们还能活几年？星际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你们两个，可都是星际上下都看好的优秀栋梁。比起几十个冷冻人的死，实话，我老人家更不想看到你们反目啊！这对联邦的未来，才是真真正正的伤害。” 许是见法官得认真，克劳迪娅放松了一点，再次鞠躬，对索安道，“这次，是我妹妹的错，我已经教训了她，她再不敢了。至于她唆使你的侍卫官……” “安德拉是我的侍卫官，他做的一切，不能全怪芙洛拉，也是我的错。克劳迪娅，你我相识多年，我也不和你虚话了，你如果打算借我的侍卫官指明什么的话，用不着。当那条鲸鱼从而降，砸死砸伤那么多人的时候，我就没什么好了。” “不！索安，请你相信我的诚意。我今是带着和平的心愿而来。只要你不追究我妹妹，其他的条件，随便你提！” 克劳迪娅咬咬牙。 “不，克劳迪娅，是你还没搞清楚。”索安摇头，“我从始至终，都没怪过芙洛拉。她年轻，好胜，想要什么，就拼命去得到。我拒绝了她，她很生气，想要报复。买通安德拉，故意歪曲我的命令，这也没什么。横竖冷冻人的死亡，也确实是我的错。我可以背负这个罪名——” “前提是，没有你的存在。克劳迪娅，芙洛拉不是你的亲妹妹吗？你也早就知道她偷偷写信给我吧。可你假装不知道，一躲躲在独立队七八年。怎么，难道我们名义上的婚约，对你来根本不是一件事？你放纵你的妹妹追求我，不知道这样会令我处于尴尬位置？” “当然不是这样的！你我的婚约，是网选中，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克劳迪娅辩解道。 索安叹口气，“那你前些去第四行星，和你在军校的男友相会，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也是对我们婚约的一种纪念？别误会，克劳迪娅，我很尊重你，无论是你的身体还是思想。你可以选择任何一种生活方式，这是你的自由。” 克劳迪娅也有点生气了，脱口而出，“你知道就好。我和谁好，想要怎么过夜，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无关！” “当然，我双手赞成。”索安展开手，表示支持，“但你可以稍微考虑一下你的未婚夫我吗？你的那位军校密友，发了一些视频给我看，还在他的朋友圈炫耀，你知道这让我颜面上很难过去吗？我从来没想过用婚约绑住你，事实上，无论你何时何地提出解除婚约，我都赞成。我也做好了准备。十年前，我就提供了精子给你，本质上，我们之间的义务，已经尽到了！” 克劳迪娅也点头，“不错。从得知婚约那一刻起，我就很不开心。相信你也是，这种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对你我也没任何好处的婚约，对双方都是一种约束。只是当初我没有勇气反抗，现在，我想，我可以对网有个交代了。” “什么？你是？” “没错。我已经把你十年前给我的精子，和卵子结合形成胚胎了。目前交给相关人员帮我放在人造子宫妊娠。” 这可是从来没想过的可能！ 索安十分震惊。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没有通知我？” “需要吗？十年前你不是，等我想好了做母亲，就可以合成胚胎吗？可实际上，我还是不想做母亲。当一个姐姐，就够受累了。我现在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克劳迪娅将腕表打开，快速输入一连串的数字，最后投影仪弹出字幕，快如流水。“这是人造子宫编号，以及负责的助产士相关密码设置。九个月后，请你去把孩子带回来抚养吧。孩子如何，也不要告诉我。我已经将权利义务转移，你是孩子的唯一监护人！我和他或她，没有一点关系！” 最后一句，克劳迪娅重重的。 第四十二章 解除婚约 索安沉思了一下，“成交！” 他和站起来，伸出手向克劳迪娅。可惜，克劳迪娅得到他的答复之后，只是向法官阁下鞠了一躬，然后看也没看他一眼的退出取证工作室。 气氛有一丝的尴尬。 法官一直假装品尝红酒，等人走了，听不到一点声响了，才嘿嘿笑了一声，伸了个懒腰， “我这把老骨头啊，还和年轻人一样爱看热闹。索安，这件事围困在我心头好久了，正好你还是案件的当事人，就告诉我：克劳迪娅和你这么相配，无论样貌才能家世，为何她对你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索安摇头，“我也不知。” “哼，当着本法官的面，还敢虚词狡辩？还不快从实招来！” 索安无奈的笑，“是真的不知啊。十年前，索安刚满十六岁，网通知必须和一个陌生女孩结婚，当时是心理不大高兴。不过想到人类大局，只能同意。” “原来你也不乐意？” 年轻气盛，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少年郎，怎么可能乐意当种猪？他还有巨大的抱负没有开展呢，就被认定存在的第一价值是贡献“精子”？不打击，也是一挫折了！ “我去查了克劳迪娅的档案资料，她的性格直爽大方，异能也……总之，看过之后我心里好受了点，也选择接受现实。但我没想到，她一开始对我的态度还不差，后来就异常反对。三个月内连着上了五次‘申请驳回’的意见。” “五次啊？”法官的八卦心理得到满足，好奇的继续追问，“不对啊，索安你哪里差了？人家这么看不上你？” “我也不知啊！” “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法官阁下一脸的怒其不争，抱怨道，“肯定是你太不会讨女孩子欢心了！当着克劳迪娅的面，看看你刚刚都了什么？‘成交’？冷冰冰的，一点也不温暖！这是把多年的未婚夫妻名分，变成一场交易啊。” 索安彻底无言了，干脆的反问，“不是交易吗？” 这回哑口无言的是法官了。 可不是吗？这一对就是网拼揍成的，硬生生把两个没感情的男女配成一对，人家没有成怨侣，相互怨恨，反而客客气气的结束，用“交易”了结婚约，有什么不对的？ 法官摇摇头，“也是孽缘。对了，克劳迪娅那个‘密友’是怎么回事？这个你早就知道了吧？” “是。”索安低着头，面上也不见什么难过，整理一下思绪，“听是鲁达家族的儿子。相貌英俊，口才不错，正如阁下刚刚的，很会逃女孩子欢心。克劳迪娅七年前和他再一起。” “七年前！啧啧，这是明着不敢反抗，背地里实际行动抗议啊。反正人家不喜欢你，就拖着，拖来拖去，这不，婚约可以取消了！不过你子太吃亏了，半点便宜也占到！她找了伴侣，你怎么不找？你知道这按华族传统道德层面叫什么吗？‘绿帽子！好大一顶绿帽子’！你就甘心？” “帽子？”索安完全不能理解，“我们是相互独立的个体，别只是网拼揍的未婚夫妻，就算不是，在婚前也有选择的权利。克劳迪娅喜欢谁，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不甘心？” “那你也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碰上这么个完全不解风情的当事人，法官也败下阵了，“罢了罢了，婚约都解除了！还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嘛！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把孩子养大。” “嗯，计划不错。”法官阁下想了想，笑着道，“起来，我也好奇网配对生育出来的孩子，到底有多么出色。等孩子大了，记得带给我看！” 两人放下有关婚约，有关克劳迪娅的话题，谈论起其他，立刻变得相交恨晚，不完的话。从网到“超凡计划”，从超凡计划到“冷冻计划”，然后是基因病，以及解决的几种方案。甚至现在的YZ——异能者研究中心的研究方向。 谁能想到，一个是被告的当事人，一个是主审的法官，两人竟然是忘年交？交情还很不错？ 如果宣扬出去，恐怕会引起公众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冒出头，掩都掩盖不住！ 可惜，明明拍摄到视频画面的深海V，不敢放。其他得到消息的，假装不知道。法庭内部，则压根不会透露一丝信息给外界。 法官和案件当事人是好友，会不会在宣判的时候偏颇偏差？这个疑问，谁敢开口？谁敢！ 庭审，看似把各种惊人内幕爆料了，可挑动公众神经的那根敏感的心弦，谁也不敢碰。并且能接触到这个层面的，都有默契，不约而同选择闭口。穿了，这是一个等阶森严的世界，该你的，你可以争。不该你的，你碰了，就是万劫不复。 …… 克劳迪娅疲倦的揉了揉眉头，感觉自己的心力都随着之前在取证室消耗了一空。她两眼放空，凭着身体的记忆顺利回到家——旁顿家族在第六行星的宅子。 瑶光区。这也是富人区，环境优雅，种植着母星植物紫藤。紫色的花苞布满绿油油的叶片中，大片大片的连接到一起，变成了令人身心愉悦的花海。 静静的站在紫藤花海中，克劳迪娅想起时候，她特别喜欢这片花海，常常一坐就是一整。看空变幻的云彩，看叶儿随风抖动的可爱样子，看花苞慢慢绽放，又慢慢枯萎。 那时的她，常常被姆妈笑，“你是最不像旁顿家族的女孩，太诗情画意了！” 对，就是诗情画意这个词。她记忆特别深，华族的这个词语，太美好了。她觉得，那就是形容她。后来她长大了，也变得越来越美，姆妈就很担心， “你长得这么美丽，真怕你会被坏人盯上。家族虽然势力不弱，可比不上那些顶层的家族。那些家族的后人，才不管联邦律法呢，因为律法本就是他们家定的。答应姆妈，任何时候先保全自己。” 克劳迪娅眼角渐渐渗出了泪。 “姆妈，克劳迪娅保全自己了，克劳迪娅做到了对您的承诺。可是她不快乐，她再也不能快乐了！” 在微风中，漫的花海仿佛成了陪衬，中间独立的女子悲戚伤感，仿佛被世界抛弃。 “姐姐！你在做什么！” 克劳迪娅转过身，看见妹妹芙洛拉一脸震惊。 “没事……”她摸了摸脸颊，原来不知不觉，她早已泪流满面。 “我只是想起了姆妈。” “想姆妈，我们去她的墓看看她啊，为什么站在这里？”芙洛拉怯生生的靠近，忐忑不安，“姐，芙洛拉给你添麻烦了。那个安德拉……” “过去了，不要提了。不过是个人物，想讹你，我留他一条命，叫他知道厉害。放心，他再也不敢了。” “哦。”芙洛拉仍旧惴惴不安，“那、那索安哥哥，他没生气吧？他肯定知道了，是我买通安德拉，故意捣乱的！” 捣乱？ 那是十几条人命。索安都要背负二十年的刑期，在妹妹口中，只是恶作剧式的“捣乱”？ 克劳迪娅无奈的看着妹妹，觉得妹妹有今，根源都在她，是她宠坏了妹妹！ 不能隐瞒了，也瞒不下去了。 “他的确知道了。所以，我们的婚约，解除了。” “什么！” 芙洛拉大叫一声，惊悚的扑到姐姐身上，“姐，姐你什么？你和索安哥哥解除婚约？这怎么行？你不是过，你很喜欢他的吗？为什么要解除婚约！” “傻妹妹，这婚约于他是一种束缚。他从来没爱过我，也不爱你。为什么不放他自由，让他可以去喜欢自己喜欢的人？” “不要，我不要！” 芙洛拉哭着，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拼命拽着克劳迪娅的袖子，“姐，你答应我，帮帮我，好不好。让索安哥哥回心转意吧。我不想失去他。” 克劳迪娅只是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要求，姐姐你都不能做到！姐姐你有了鲁达，可我没有！我只喜欢索安哥哥，我想他多陪陪我，多和我玩，就像时候那样。姐！” “不能了！”克劳迪娅一点点帮妹妹擦掉眼泪，“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肯答应结婚吗？” “姐你过，因为索安哥哥不爱你，而你不想要无爱的婚姻。” “呵呵！原来以前的我，这么虚伪？姐姐给你看看资料，当年，姐姐就是查到了这些，才接连上了五次申请，可惜，网是无情的，才不管这些。” 克劳迪娅弹开个人终端的投影仪，这份资料隐藏的秘密，在她心中整整十年了！是她不敢嫁给索安的唯一原因。短短三页，芙洛拉浏览完，忍不住再看一眼。 又看一眼。 最后还看一眼。 “不用怀疑了，姐姐我都看了十年，如果能找到一丝错漏，可以质疑真实性，早就做了。”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芙洛拉颤抖不已，还试图钻空子，“就算是真的，索安哥哥也不知情吧。只要他不知道，那有什么关系！” 克劳迪娅听到这里，满心失望，用力的甩了一个耳光。 “啪！” “你知道自己在什么！索安不知道，你看完了这些，还能假装不知道？芙洛拉，你不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有一，这件事暴露出来，索安会恨你一辈子！” “就算你如愿了，嫁给他了，他都不会原谅你。他不想在见到你，这辈子一听到你的名字就恶心。你想这样吗？你想吗？还是像现在，至少他不会拒绝你的见面，你可以时不时送他礼物，在过生日的时候，撒娇求着他过来给你庆祝生日？” 芙洛拉哭得昏黑日，“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这么安排！” “我也不知……” 克劳迪娅闭上眼，整片花海的影像渐渐消失，脑中出现了姆妈的模样。姆妈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你是旁顿家族最骄傲的孩子，你也是最幸运的！姆妈觉得，你将来不定能成为超凡者呢！就像超凡者陈芸熙一样！活着受人敬仰，死了也一样被人信奉！” “姆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陈芸熙能做到斩断不相干的情缘，我为什么不能？” 第二的各大视频，无一例外播放的是独立队长继暴打侍卫官之后，又一重磅新闻。 克劳迪娅结束第六行星法庭一行之后，奔赴第四行星，在厨院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情夫鲁达。据悉，两人的关系保持七年之久！ 网上各大论坛，就跟水沸腾了似地，知道的人都上来发言，发表见解。而其他人，明知道在确凿实情落定之前，各种见解都是胡乱猜的，就是愿意看。于是纷纷涌出无数评论家、辩论家，将克劳迪娅、索安，以及受害而死的鲁达，包括先前的侍卫官安德拉，组成了四角恋！ 乖乖，这可不得了！ 如果这其中没人添油加醋，谁会相信。偏偏节骨眼出现的案中案，案套案，叫星际人怎么信其中没有隐情呢？ 法院刚刚作对“冷冻人死亡案”的被告索安，作出审判。这下，不得不将克劳迪娅也作为被告，罪名是杀害无辜联邦公民鲁达。 “乱了，全乱了！”艾丽斯光着脚蹬蹬蹬，跑到二楼。 二楼上的书房，芸熙已经在里面呆了两了。她饥渴的吸收书籍中的知识，对这千年光辉灿烂的星际史，可谓看得目眩神迷。 “怎么了？” “哎呀林恬儿，你有多久没下书房了？虽然人家丁老板客气，随便你怎么吃，怎么玩，就当自己家一样，但也要做做家务的啊。” 书房内，二十多本书籍胡乱摊开，中间的芸熙盘着腿坐着，旁边还有一叠干果和一壶茶。 这两一夜，芸熙过得十分充实。看书，到了饭点，有人主动送上珍馐美味。到了睡觉时间，有人帮忙铺被子，连沐浴的水都放好了。 她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就忘了法院那边，还有一个索安等待审判呢。 “哎，丁老板不是了吗，不需要和他客气。都是同族，他乐意招待我。” “人家是寒暄话，你当真了？” 芸熙笑，“他这么，我就听着呗。横竖以后有事找我，能帮的，我不会拒绝。不能的，我做不到的，求我也没用啊。” 艾丽斯气笑了，“你心态可真是好。不过这里毕竟是短暂停留的地方，还是想想我们在第五行星的房东吧！她被抓起来了！” 完，将克劳迪娅被告的新闻，给芸熙看。 第四十三章 辣白菜 芸熙没有星际人超强的脑域开发度，不过提取关键信息，在一大片文章中找重点词，这能力还是久经考验的。毕竟母星末世前，网上网下被爆炸性信息轰炸多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学会点基本常识，肯定被忽悠的找不到北。 她扫了一眼，大致知道发生什么了。可跟网上的人一样，完全不懂，为什么？ 以克劳迪娅的能力和心智，怎么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叫人看不透。 沉吟了一会儿，芸熙当机立断，“我们回去。” “回哪里？” “东湖。” “不去旁听队长受审吗？我们在第六行星，一回第五行星，想出来就不容易了！” “如果你是她，你希望看到我们嘛？” 艾丽斯脸皱成了一团，“克劳迪娅队长那么高傲的人，当然不希望。可我们多少算她的租客，这个时候不出现支持她吗？网上现在沸沸扬扬的，我怕被人挖出来，会被骂。” “傻瓜，我们出现在审判厅中，给她的不是‘支持’，而是羞辱。只有与此事毫无关联的人，才会以为我们到场，是支持。那这么做，不等于作秀了？” “‘作秀’是什么意思？” “就是非发自内心，而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艾丽斯，你想成为别人口中的‘支持者’，还是真心打算支持克劳迪娅队长？” 艾丽斯犹豫了一下，声的问，“两者都要，行不行？” “做人不能太贪心啊。”芸熙笑了笑，“不是很好决断么，你支持了克劳迪娅队长，她日后会回报你。但你选择成为别人眼中的‘好人’，当你遇到类似困境时，大众会同情你，偏向你。一种是实际上的好处，一种是看不到的名声好处。看你想要哪个。” 芸熙有意识的引导艾丽斯。 她不是一味的这件事对，这件事错，而是根据艾丽斯自己做出的选择，来告诉她利弊。毕竟，事情是有双面性的，只看到一种一面的，就是目光短浅，永远难当大任。 艾丽斯最终觉得，克劳迪娅身为高阶异能者，给她实际上的好处应该远远大于，以后她倒霉落难的“名声好处”。于是两人招来仿真机器人，传达给丁老板，表示要离开了。 丁老板放下生意，急匆匆的赶过来，“是丁某招待不周吗？” “丁叔您客气了。我和艾丽斯这两待得很舒服，如果可能，真巴不得长久住在这里。可惜，有点私事急着回去处理。” 艾丽斯不习惯寒暄客套，脸色有点发冷，不过芸熙一个眼神过去，她就有意识的收敛冰雪异能，努力做微笑状， “是啊，丁叔，林恬儿呆在你的书房，舍不得走啊。还跟我，您收集了一千多本书籍，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她看啊看，欢喜极了，自己在母星时代，只有在图书馆才能找到这么齐全的阅览室。” 丁老板这时露出笑容，“家中藏书，是祖辈辛劳的成果。我知林姐在阿尔法呆过多年，恐怕对星际历史所知不多，也会好奇历史，才特意邀请做客。” “多谢您的好意。”芸熙彬彬有礼道谢，然后干脆的，“如果日后有什么能为您解决烦恼的，尽管提。林恬儿虽然弱不经风，可涉及到母星时代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 为了不让丁老板有心理压力——虽然知道对方邀请她做客的本意，就是有所求。芸熙用现实行动给艾丽斯解释了一遍，什么叫做让人如沐春风。 “而且不怕丁叔您笑话，林恬儿巴不得星际人都对母星好奇，更巴不得别人都知道那个星球发生过的事情。那毕竟是我们的‘根’啊！” 看看，得多有水平！ 丁老板这时候开口问问题，还会有负担吗？不是他丁老板主动要求，而是芸熙自己愿意把母星时代的事情告诉人。她高兴这么做，乐意这么做！ 艾丽斯领悟了，眨眨眼，顿时觉得芸熙的形象立即又变得高大一些。难怪前在君客来，回答了六道问题后，丁老板拼死要为她们结账，差点和君客来的老板翻脸，之后还一个劲的邀请她们到这处别院居住——本想拒绝的，可飞车驾驶员六子就在人旁边，人家身份呼之欲出了！ 白吃人家三的饭菜，总价格超过八十万信用点了！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丁老板的段数明显也不低，压根不接芸熙的话茬，只问了他们的目的地，然后亲自送她们两去飞船中转站，连票都买好了！ 甚至送她们上飞船后，还告诉她们，到了第五行星，也找了人过去接，不用自己和人拼车搭车了！ 艾丽斯顿时对丁老板好感倍增。挥手再见的时候，还狠感动，“林恬儿，丁叔真是一个好人！” 芸熙听了想笑，当然，她也不能丁老板用心不纯，交往是有目的性，只能启发性的问，“他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当然，你看六子，他跟我，他父母双亡，丁老板和他父亲有旧，抚养了他几年。要不然他下场可惨了，不知道在那些培育所和育儿院里遭什么罪呢。” 芸熙点头，“和别人比较起来，丁老板算是个仁义的。” 可惜，这种仁义也是比较浅显的，她一眼就能看穿用心。无非是觉得她现在奇货可居，打算走“长久”路线，而不是一次性压榨完了，就甩掉不用。 “林恬儿，你也别把人想得太坏了。如果丁老板图谋的是你冷冻人身份，别忘记阿尔法还有十万个呢！早晚都得苏醒。” “你得也有道理。”芸熙冲艾丽斯笑了笑，不想解释更黑暗的东西，给一个真少女知晓。 几个时的旅程很快过去。下了飞船，果见丁老板安排的人过来接她们。也不拒绝好意，乘坐专门飞车直奔东湖景区。 也幸好没拒绝，到了目的地才知道，东湖景区发生大变化。塌陷了！ 整个一排房子都塌陷了！ 艾丽斯手足无措，平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拼命的联系克劳迪娅。克劳迪娅被关押起来，联系不上，就追命连环all梅歇尔。 “梅歇尔，出大事了！队长的房子塌陷了！整个沉没在泥水里，只剩半截了！” “够了！这点屁大的事，我还以为林恬儿快淹死了呢！人都没事吧？没事就成。房子淹就淹了呗！” “可是里面的家具还有各种器具……” “好了，有完没完？你不知道我现在忙得底朝？我有心管什么家具？你自己掂量着办，能挖出来凑合用的，就找人挖。不能，就随便沉吧，也没多少钱。本来就是建造在沼泽的房子，早有准备了……” 最后一句是随口嘀咕了，梅歇尔直接挂断了。 艾丽斯再想联系，可对方设置不接她号，气得艾丽斯跳脚，“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林恬儿，刚刚梅歇尔，这房子本身就是建造在沼泽地上，！怎么回事！我们前段时间，竟然都有淹没的危险！我想想都后怕。” 芸熙抿着唇，没自己也害怕了。她最讨厌被埋在土里了！ 犹记得十大之前，母星各大势力很混乱。有一位超级异能大师是土系的，故意和一位冰系异能者埋伏她，把她埋在土中整整十二。光是土的话，她还能想办法突破。 可这两人联手，先将她困在一个土方中，然后用冰冻起来，冻成一坨了，再压在五十多米深的地底深处。 要不是她有农场，活生生憋死饿死饿死！ 之后，她就考虑“入土为安”的传统是不是值得继承了。反正在她中毒之后，一点也没想过烧成一把灰，埋到土里。索性的，支持科学实验了，捐献给异能机构吧！ 意外的是，她明知必死才签署了捐献协议，但医生竟然将她的大脑保留下来，然后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 这也算一种因果循环吧！ 她不授权医生，医生也没办法帮她。换脑技术，太匪夷所思，几乎没成功的先例。芸熙也是真真切切知道自己还活着，才相信了医生的手段高超至极。 不然医生一开始就将计划告诉她，她只会觉得方夜谭，绝对不会配合的。 “算了，艾丽斯，咱们找找邻居帮忙，能抢救多少东西，就抢救多少。事后该怎么办，也该交给队长处理。” “可是队长现在受审，不可能亲自过来啊！” 芸熙摇头，“偏偏事情都凑到一块去了。我们尽自己可能吧，实在做不到的，就算了。” 两人以“房客”名义，请景区的负责人帮忙打开别墅的花板，然后借用飞车一点点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 开始东湖景区的人还不乐意，不认识他们。不过邻居们纷纷出现，还记得芸熙和艾丽斯的土豆泥，指责负责人工作态度消极不认真。 “就算人家房主不在，也该抢救的。平时闲着拿钱不干事，关键时刻还想往后躲？信不信立刻到网上曝光你们？” 曝光也不怕，现在各大新闻满飞，没人关心一个的富人区物业管理人员做的好不好。不过，威胁还是有用的，很显然这位负责人不愿意成为整个星际关注的目标，答应调用一车队的飞车，帮助居民抢救房子里的财产问题。 艾丽斯急急忙忙将大件的东西搬出来，自己累得呼哧呼哧。编上号码，统一让物业负责人带走之后，她们看着还在随着沼泽沉没的房子，对视无言。 一直看着所有花顶的最高一处窗户也不见了影子，艾丽斯忍不住骂，“到底是谁，想出在沼泽地盖房子的主意？” “不能怪人家啊。这地方，本来就是风水宝地……” “你打算深埋于此？” 一句话就抵得无话可。对方只能摸摸鼻子，“其实是请水系、冰系异能大师来过，把地里面的水抽干过，然后再冰系冷冻过，至少冻了地下五十米！料想这么周全的措施，应该够了。没想到，还是恢复沼泽地。” 又是地下五十米！芸熙想起当年自己脱困，胸闷极了，打断对话，“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艾丽斯，把我之前做的‘辣白菜’坛子和大家分一分吧。” “啊，不要！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我还做了实验表格，温度湿度，实验还没结束。” “结束了。连房子都没了，你想让我们捧着二十多个菜坛子，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吗？” 艾丽斯看看刚刚冒着危险，从地下室抢救出来的辣白菜坛子，哭丧着脸，“好吧，只能这样了！” 每个过来帮忙的邻居，都赠送了一坛辣白菜。因为是实验性质，有的放辣椒粉多，有的放醋多，有的放糖多，各种配方都不一致。加上还有温度、湿度的差异，可以，味道上很有多区别。 那些轮到口感好的，高兴的不得了，彻底爱上辣白菜这道风味菜肴。至于口感特殊点的，吃的人接受不了，就觉得怪怪的，不大喜欢，以后也有了阴影，不想吃这道菜。 这些辣白菜坛子，都没有拆封，之前也好了，菜品的配方还没完全掌握，本来就是打算多做两回，挑出好吃的，以后接着做，然后给邻居品尝的。 现在是整个房子都淹到沼泽里，没有办法，才提前开封，味道上不能保证。遇到好吃的，那是自己运气。不好吃的……就将就吧，不爱吃就丢掉好了。 倒是没人埋怨。 这一夜，芸熙和艾丽斯只能跟在丁老板安排的人身后，到了另一处别墅居住。99号和96号也跟着来了。他们的主人比较倒霉，都在法院带着呢，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芸熙默默感受着体内的能量翻腾，辣白菜竟然给了她超过一万点的能量团，实在出乎意料。 “风味吃，就是因为独特的风味才吸引人流连。很不错，二十几坛白菜，成功了七个！不过你得感谢艾丽斯，她把醋多的，给了爱酸的，把辣椒粉多的，给了爱辣的。要是换过来，你才没这么多能量团呢！” 久违的黄鸭又冒出来，黄黄的羽毛颜色好像加深了。芸熙惊讶问，“你长大了？” 89 第四十四章 疑窦丛生 黄鸭激动起来，“还不是怪宿主你，成长得太缓慢了！早期是最容易升级晋升的，可你对解除农场毒素一点也不积极，看看，这些你都忙着什么？看书？参加什么庭审？对你的成长有一丁点的好处吗？” “你不成长，害得我也维持幼年期的形态！要不是有辣白菜这些能量团，我现在还是长不出一根长羽的雏鸭！” 这抱怨，芸熙听得想笑，“你是鸭子啊，长得可爱就行了，干嘛一定要长大？长大就不萌了。” 黄鸭气极，“你才萌，你永远都萌，萌死个人！”一边骂，一边用翅膀忽扇芸熙，“我让你一辈子保持幼年状态，你高兴？” “永远是萝莉，呃，是多少母星女人的希望啊。诶，黄鸭，你能做到吗？” “做你的梦！本系统是美食系统，不是美容系统！宿主，我强调多少遍了！” “好啦，生活中不能缺少美食，但美食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也需要其他的知识补充，要不然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别人照顾。” “哼哼！”黄鸭傲娇，“这就是你在那什么丁老板书房里得到的收获？” “不，那是另一种收获。获取星际知识，是我早就想过的。对了，之前我品尝君客来的食物，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给你什么反应？”黄鸭嗤之以鼻，“又不是你做的。” “但是之前我吃别人做的菜，只要是好吃的，我心有所感，多多少少也会有点系统反馈。，是不是被你侵吞了？黄鸭，你可不能监守自盗！” “你才监守自盗！”黄鸭又气了，这回想也没想，“因为你升级了，不是新手期了！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感动而获取奖励了！” “哦！原来我升级了？”芸熙皮笑肉不笑，“怎么我的系统没通知呢？是忘记了，还是故意忘记了？总不会是系统故障了吧？” 黄鸭理亏，吭哧吭哧，“这有什么好通知的。总之……就是升级了。” “那升级的奖励呢？黄鸭，你想要长大，看，你现在翅膀冒出的黑尖尖，一点也不可爱。不过，这是长羽的标志吧？你想成长，没有我的配合怎么行呢？可要我心甘情愿配合你，你也不能扣扣索索，连我正常的升级奖励都昧下吧？” “谁，谁昧下你的奖励了？我是觉得，如果你先不要奖励，可以抽奖。” “啊，原来还可以抽奖？怎么之前都不知道？” 黄鸭顿时进入呆滞状态，过了几秒才用刚刚冒出长羽的翅膀拍自己的嘴，“我真是个大嘴巴！” “哼哼，嘴巴大不大，我是管不了你的。反正你这么虚伪还狡诈的话，不如换之前的那位系统精灵？他可是有什么什么，从来不虚言假话！” 黄鸭被逼无奈，“好了嘛！给你就是！” 它从翅膀下拿出一个比身子还大上两倍的礼包，连抽奖的转盘也出现了。 “恭喜宿主正式升级，从‘新手厨师’晋升为‘见习厨师’。感谢宿主长时间的持续努力，为了激发宿主的创造性，激励宿主的主动性，特奖励一个‘大礼包’。抽奖一次。” 芸熙用意识点了下大礼包，啪哒如女散花，烟花瞬间绽放。 然后呢？ 没了？ 没有什么特别道具？ 没有什么奖励属性？ 空空的？ 芸熙瞪圆了眼睛，“黄鸭！” “别骂我先！你看看农场！” 芸熙赶紧进入农场，这才发现，烟花星落如雨滴，凡是落入农田的，那里的毒素瞬间化开，不复存在。这一场礼花，至少解毒了一大半的农田。 现在，连旁边溪里的水，也恢复了清澈。 目测，距离她农场恢复正常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只是芸熙不由得想起之前那个特殊任务，如果文奶奶的真实身份她一直查询不到，这一切便如烟花泡影，转瞬成空！ 坑啊，太坑人了！ 芸熙对美食系统的坑人属性有了新的认知。不过她没什么，而是点点头，看向抽奖的转盘。 “只要用意识推动，是吧？” “宿主聪明。” 没理会黄鸭的赞美，芸熙用意识拨动一下转盘的指针，顿时指针转个不停。最后，落在一个夹角处——“厨神厨具”。 “哇，宿主你的运气爆棚了，居然抽到厨神的厨具！我从前的宿主做梦也想拥有厨神厨具，可以加成0%啊！如果成套，就可以加成0%以上。有了它们，你就是想做出难吃的才也难！” 芸熙可不领情，“我不是见习期的厨师吗？不对，放在酒店厨房，我怎么可能被称呼为‘厨师’？也就一个帮厨。能用得上厨神厨具？” 黄鸭尴尬的笑，“那等宿主成长起来了，不就能用了么？” 芸熙翻了翻之前的奖励，“不能打开的神奇菜谱，不能用的厨神厨具，我明白了！黄鸭，我会尽快升级的。为了让你长出羽毛！” 黄鸭嘎嘎的，“怎么能为了我呢，宿主也是为自己啊。” 芸熙不理会它。她查了下先前文奶奶的伴侣刘老前辈，发给她的申请第四行星的居留权，已经审批过了！ 艾丽斯也过了。 两人便收拾行李——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不过是原样把东西打包，从丁老板安排的地方离开而已。 “丁叔我是的长辈，他发话了，你们在这里长住，哎住多久就住多久。何必又搬来搬去？要按我，就安心住着，等东湖那边有了决定，重新建好了房子，再搬回去也不迟。” “啊？还建房子？哪里是沼泽地诶！不能再建了！” 芸熙用眼神制止艾丽斯，“东湖那边想来花大代价请了水系、冰系异能大师，二三十年建造的房子不会有事。我想经过这一次，东湖的人更有防备，应该不会再次发生。不过我们离开，不是为了东湖的房子，而是第四行星的居留申请通过了，请帮忙转告丁老板，多谢他的款待。如果有机会去第六行星，一定登门拜访。” “哈哈，原来是第四行星申请通过了？那我不拦着两位步步高升。丁叔知道了，恐怕也会高兴得合不拢嘴。我道他对两位青眼相看，原来两位的前程远大的紧！金某在这里道贺了。” 客客气气把芸熙和艾丽斯送上飞往第四行星的飞船。艾丽斯撅着嘴，“我不喜欢这个姓金的！一脸的浮躁！” 芸熙笑，女孩还是没经历过多少事情，喜怒有心。金老板和丁老板有什么区别吗？本质上没有！只不过丁老板善于体察人心，做事让人舒服，而金老板则目的性掩藏得不够全面，让人察觉他的图谋而已。 这些话，芸熙就没直接出口了，等艾丽斯以后见的人多了，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飞船上的旅程是很枯燥的，好多人昏昏欲睡。可不知谁打开了个人终端，还用大的投影仪播放起来。所有人都精神一震。 原来，这是深海V直播的视频。投影仪正在播放的，是克劳迪娅受审的一幕。 艾丽斯和芸熙对视了一眼，两人早就商量过了，为了表示对克劳迪娅的尊重，不会在网上搜索她受审的视频。也不过参与任何公开的采访。 不过，这是在飞船上，而且不由选择，总不能闭上眼睛，关上耳朵，装瞎子聋子吧？ 其实她们早就好奇极了。克劳迪娅一向都是精明干练的模样，又是堂堂独立队的队长，怎么会明知故犯，犯的还是一个愚蠢的错误呢？ “被告！你熟知联邦律法，告诉我，杀人是什么罪名！尤其是当众杀人！你眼中还有联邦律法吗？至堂堂第一法院于何地！是不是觉得你的身份高到没人敢审判你？” 原告律师还真是咄咄逼人，这么逼问，连法院法官都扯进来，好像不审判克劳迪娅，那法官都要贴上了“畏惧权势”的标签了！ 克劳迪娅站在证人席，这是她在自辩，当着无数家采访的媒体，以及旁观者， “我出手对鲁达，是因为太气愤了！我和他的关系，可以追溯到九年前第一次在军校见面。是的，我们一直保持特殊的关系，到我杀他之前，一直是。” “克、克劳迪娅，你最好清楚。到底是哪一种关系。” 克劳迪娅笑了笑，“这么吧，我和我的未婚夫索安没能做的事情，和鲁达都做了。这么，够明白？” “你……” 原告律师一时也被克劳迪娅的“无耻”吓住了。星际婚姻观念不强，对这方面也没多少管束，可当着法庭的面公开的，克劳迪娅的胆量的确大极了。 “那你、为什么要杀害鲁达？” “因为我才发现，他是一个人，一个卑鄙的，无耻的，令人厌恶的臭虫！索安你们都知道的，他比较倒霉，碰到了冷冻人死亡，他的家族也因为各种原因，选择抛弃他。鲁达知道我和索安的关系，事实上我和索安，只是个未婚夫妻的空名而已。我常年在军队，他呢，为冷冻人的权益东奔西跑。我们三观不一致，生活理念爱情观念没有一点在同一步伐上。” “所以，我告诉过鲁达，我将来会想办法解除和索安的婚姻，然后和他结婚。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看待我和他的关系。现在想想，大概也就是露水情缘，随便玩玩罢了。要不，他能做出给索安发视频的事？” “视频？什么视频？”原告惊悚了。 “呵呵，你也是成年人，你，什么视频会让我大为光火？”克劳迪娅反问。然后叹息一声， “我是挺喜欢鲁达的，他长得可爱，一头金灿灿的头发，我最爱抚摸了。他的功夫也很好，每次都让我很舒服……” “够了，被告！你哪怕是出于一丁点的自尊，以及对死者的尊重，也不该出这种词语。” “我很尊重啊！我对鲁达很好的。不信你们问问任何他的亲朋。他在军校一直毕业不了，我没有帮他找关系吗？我不在乎他异能等级提升不了，不在乎他经常浪费时间和朋友鬼混，甚至也不在乎他是幼子无法继承家族财产！我就一个要求，希望他对我，对我和他的关系多点信心，勇敢一点，坚强一点，像一个男子汉，顶立地！” “可他不是，他就是一个懦弱自私的人，还愚蠢，被挑拨几句就混了头，不然能做出这种事？他不知道，他的行为贬低自己人格的同时，也令我颜面尽失？” 原告愤怒的挥舞胳膊，“这也不是你能动手杀人的理由！你竟然爱过受害者，难道强制剥夺他的生命，就是你的爱？” “不，谁我爱鲁达的？我爱的，是我的孩子。”克劳迪娅再一次石破惊，出令人震惊的话。视频中，她慈爱的抚摸自己的孩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我已经怀了鲁达的孩子。正是因为此，我才不能容忍我的孩子有一个名声坏透的父亲！他的父亲可以异能不强，可以穷，甚至可以残疾，唯独不能是一个懦弱胆，压根承担不了责任的人！” “所以我杀了他！鲁达死了，他该死！可我会生下一个健康的，勇敢的孩子，为我们所有的星际梦想！这个孩子会是英雄，战场杀敌，勇往直前。与人交往，刚直不阿，绝不会像他的父亲那样，畏畏缩缩，尽做一些人行径！我也算对得起鲁达家族了！” 最后一句，的是家族…… 果不其然，下方坐在原告方的两个人，商谈了一下，问了一个问题，“被告如何证明孩子是鲁达的？” “哈哈，这个问题好笑。都是星际时代了，孩子的生父不能鉴定？” “原告可以放弃对克劳迪娅的起诉权。前提是克劳迪娅证明孩子确实属于鲁达家族。” 艾丽斯看到这里，浑身发冷，“林恬儿，这么，那个鲁达，已经被他的母亲哥哥放弃了？” 芸熙叹息，“看来是。” 只是她不懂得，那个鲁达真按克劳迪娅所的，一事无成，怎么堂堂独立队队长，宁愿选择他，也不要索安呢？索安不够优秀吗？ 89 第四十五章 当老师？ 艾丽斯也有同样的疑问，“为什么不选择索安大人呢？队长真是怪。我看她和索安大人做邻居，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不定结婚后，就把房子打通，成为一栋大别墅呢。” 这个……估计实现不了了。 大半个东湖都淹没在沼泽里了！ 视频是直播，只看到法庭里喧哗不停，法官也在和人讨论着什么，没有制止。 克劳迪娅无所谓的摇头，“我没有任何证明。你们要起诉，就起诉我好了，我是孕妇，又是异能者，怀孕期间在监狱里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你们可以等十个月后来，再检测孩子的基因所属。” 鲁达家族倒也有些魄力，大概是想到克劳迪娅已经破釜沉舟了，既然当众出她怀的孩子是鲁达的，那日后证明不是，她还怎么做人——退一万步来，就算不是，鲁达家族也能变成是！ 原告方和律师商量一会儿，就在法庭上立即申请放弃申诉权，这场案件，就这么结束了。 戛然而止。 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大案，就这么完结了！留给众人的回味也是各种各样。 “只有我奇怪，克劳迪娅明明是索安大人的未婚妻，还怀着别人的孩子，有点奇怪吗？” “楼上的消息落后了，索安已经和克劳迪娅解除婚约了。看网公告，貌似是完成了规定。” “什么规定？生出孩子了？哦，我傻了，为真爱当然可以用自己的子宫怀孕了，忍受十月怀胎之苦。没爱的，人造子宫派上用场了。反正什么都不耽误。只有我可怜索安大人吗？” “那索安的孩子，岂不是和死掉的鲁达孩子，同一个母亲？有点乱啊！将来长大了，怎么相处哦！” “你们想多了。索安大人的基因何等优秀？八岁脑域开发度就让科学院的大佬都关注了。现在他的精神系异能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没有多少人知道。是读了九年军校还不能毕业的鲁达能比吗？克劳迪娅也真是奇怪，不要注定是高阶异能的孩子，反而愿意抚养鲁达的孩子！” “她自己已经是异能者了，大概不在乎？” “瞎扯！你看哪个异能者，不想要有异能的孩子？我有点理解网为什么继续‘超凡计划’了。实在是这是一种最快诞生异能者的办法！普通人虽然是星际的基础，但在普通人中间诞生几个异能者，太慢了……” 网上的议论，最后竟然歪曲到异能者占总人口的比例了！ 艾丽斯也参与进去，开启了一个新话题，“异能者同时也是基因病，怎么办？” “这可难办了。看具体情况吧，要是异能强大，不影响正常发挥，应该和异能者的地位差不多吧。要是和库里家族那种基因缺失，一动异能就贫血的……就没办法了！” 就这样慢慢聊着，又经历了一次外星球人必须的隔离审查，次日清晨，芸熙和艾丽斯终于可以去办理第四行星居留证了。 全部是机器审核，抽血，检测虹膜，唇纹，以及留下头发等个人基因，整整一的流程。审核结束，看着自己个人终端上的“许可”二字，艾丽斯简直高兴的快要蹦起来，“林恬儿谢谢你！自从遇到了你，我生命里出现的尽是好事！上次企鹅……” 还没完，芸熙赶紧用眼神示意，艾丽斯也知道自己错话了，改口道，“……还有这次的居留证，我知道，都是你的缘故！你给我太多惊喜了！我这辈子做过最对的事情，就是成为你的联络人！” 芸熙笑着，“别谢我，谢你自己。如果在阿尔法不是你挺身而出，我早就死了，哪里还有现在。” “哈哈，对，也谢我自己的聪明！当然，更要谢谢你！”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感恩。也不是所有人，懂得分享。艾丽斯当初救人的时候，可没想过得到什么。她将心比心，知道林恬儿给帮她的时候，也不求回报。可就是这种心思，才让人觉得特别温暖。 两人一路笑闹着，乘坐飞车抵达星际厨艺学校。这次，文奶奶早就收到消息，带着老伴过来接她们。 芸熙为什么一定要来第四行星，还不是黄鸭逼的。她要完成特殊任务，就得接近文奶奶。这种带着目的靠近，是她不大喜欢的方式，可没有办法——农场现在蒸蒸日上，恢复得极好，之前栽种的几样农作物长势喜人，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有第一批收获了。 叫她怎么能接受一片死亡充满毒素的农场呢？ 目光中带了点歉意，芸熙向文奶奶道，“劳烦您大老远的过来接，真是不好意思。” “呵呵，你这女娃，客气啥？以后就把我当成亲人看待吧，横竖我们本来就是同根同源的族人。” 艾丽斯满心喜悦，拉着芸熙，“就是啊，难得这么投缘。林恬儿，你以后别客客气气的，那是对外人，向丁老板、金老板那样的。可文奶奶不是外人，她是我们的亲人！总是客套话，显得不亲切。” 文奶奶听了，也乐了，“对啊，你这个女娃都知道谁是内谁是外，林恬儿，你是不想不和我老人家打交道啊？才存心疏远？” 脸沉就沉了。 芸熙只好无奈的回答，“怎么可能呢。文奶奶，我心里头是很喜欢你的。” “那就好。”文奶奶笑眯眯的，介绍自己的老伴，“喏，就是这个老家伙，我家的臭脾气，不过人不坏。你们多相处就知道了。他要是发火骂人，别管他，冷着，过一会儿他就主动过来找你们话了。” 可怜刘老前辈在厨院也是颇有威严的教授，到了文奶奶口中，成了“老家伙”了，芸熙和艾丽斯不敢怠慢，急忙行礼问好。 刘老前辈也知道，有文奶奶在，估计别想保持自己的严肃形象了，索性摆摆手，“好了好了，刚才别扯虚的，这会儿又恭恭敬敬行礼，行给谁看啊？” 艾丽斯一听，就委屈的撅着嘴。芸熙笑着，“总是第一次见面，不敢失礼。我和艾丽斯心理都知道，您和文奶奶和蔼可亲，上次我们在厨院过了一，在各个种植园都转过了，还得到好几样种子，没有文奶奶怎么能过的这么舒心？还有您，没有您热心的帮忙，我们此刻根本没可能站在这里，不定无家可归了。” 道谢的话得委婉一些，谁都愿意听。老刘听了，心理舒服多了，“成了，别傻站着，回家吧。以后按文奶奶的称呼，叫我刘爷爷吧。” “好累，刘爷爷！” 艾丽斯顺口叫了一声。 厨院面积太大，为了方便不是异能者、体能比较差的林恬儿，特意叫了一辆飞车。这辆飞车表面涂满了各种图案，是只有教授才能享受的“专车”。 艾丽斯看到她上车时，许多路过的人都投来羡慕的眼神，面上不禁露出得意神情。 “林恬儿，你看。” “看什么？” “看别人羡慕嫉妒的眼神啊。如果没有文奶奶，刘爷爷，我们哪里能在厨院做飞车呢。这可是特权。” “看来你这丫头，也是喜欢搞特权的。等你将来有了大出息，肯定是不会锦衣夜行。” “什么意思？”艾丽斯一脸迷茫，“锦衣？锦衣好贵的。就像直接素洁送的那套吗？为什么要穿着锦衣夜行？” 芸熙无言。 其实到了星际时代，最不能适应的，大概就是身边人最亲近的，也不能理解你的每句话吧。经常要名词解释。 艾丽斯……已经很可爱了。 是她要求的太多。 文奶奶似乎看穿了芸熙的哀伤，“林啊，我听了，你在第六行星的华山区，吃饭不给钱，好几顿霸王餐，加起来有百万信用点。” “虽然，这点钱搁在厨院也不值什么，不过你年纪轻轻的，和艾丽斯加起来才二十出头，就这么把百万价值的食物给吃进肚子里。你知道网上某些人，称呼你们什么吗？” “啊。消息都传到这里来了？文奶奶，你可别听那些人乱。我和林恬儿只是想找个地方吃饭，谁知道他们定下回答问题免单呢？起来，知识也是财富。林恬儿告诉他们问题的答案，就是传授知识。知识的价值难道比不上那些食物？” 老刘忍不住，“食物本身，不是财富吗？还是巨大的财富，是大自然赐给人类赖以生存的根本！丫头，别忘记这里是厨院。你当着两位厨院的教授，几个问题的答案价值高昂过食物，当我们两个是聋子啊？” 文奶奶笑呵呵的，“老头子，瞎发什么脾气。艾丽斯，刚刚那些话，是林教你的吧？她就是这么劝你？” 艾丽斯脸红红的，“我觉得林恬儿得很有道理啊。那些食物很好吃，我喜欢吃。不过靠我的财产，很难吃个痛快啊。” “早这么，不就完了？”老刘摆摆手，“听着才舒服。放心，到了厨院，你的担心完全可以省省了。每不把肚子吃圆了，这趟厨院就算你白来。” “好了老刘，瞎插什么嘴。没看到我和林话吗？林啊，你有吃霸王餐的能力，一直吃吃不也觉得过不去吗？怎么样，去厨院教书吧。厨院下属有一个教学机构，凭你的水准，在里面给一些孩子启蒙，认认字，没什么问题吧？” 艾丽斯很惊讶，芸熙更是。 “文奶奶，您没错吧。让我去教书？我，我可是落后一千年的母星人，到了这科技发达的星际时代能教什么啊。” 芸熙有意识的避开了冷冻人这个称谓。她个人是有点排斥的，冷冻冷冻，本身并没有任何特殊含义。可只要一登录网，各种言辞妖魔化了“冷冻人”，仿佛冷冻人就是智商低下、体质极差的劣等人。 文奶奶听了，笑呵呵的，“哪里，林你太自谦了！你曾生存在母星，生活在一千年前，这种经历可以用一个词形容了：传奇！古人想来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人可以经历两个完全不同的时代。况且你人聪慧，听你的谈吐素养，足可见你是经过高等教育的，做启蒙老师绰绰有余。” “只怕误人子弟。” “放心，耽误不了。他们还有其他课程，其他老师，我推荐你去，是看中你的身份——华夏族的族人。你过去的学习相比才是华夏族正统的教导。我需要你教导他们，弥补星际时代文化传统这块的缺失。” 老刘也在旁边解释，“教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都是厨院职工的孩子，整不怕地不怕，到处闹腾，本事大到能把院长的办公室掀翻了。院长是逼于无奈才立了这个下属机构，把所有孩子收拢到一起，一面是教育，一面是避免他们捉弄人。 不过，虽然顽皮了些，都是些明理的好孩子，他们对华夏族的传统文学很感兴趣。你去教的话，三两节课，课时随便你安排，教的也是你熟悉的内容，轻松自在。待遇福利也好，和那些偶尔过来的客座教授不同，享受正式厨院教师薪资，另外，厨院包吃住，独立的住宿楼，两星以上的厨师厨房随便吃，还能带一个亲属。” 一个从弘扬文化层次劝告，一个则从实际的利益出发，芸熙早已心动。她想起刚刚和艾丽斯交谈产生的遗憾，忍不住想，如果她能将末世前那些华夏语言文字都带来，与时代的隔阂感会不会减弱？ 口中着考虑，其实芸熙已经拿定主意，只要不是那些学生太差劲，就答应下来。 文奶奶看她表情，更热心了，还带着芸熙艾丽斯在宿舍楼转了一圈，相中了两套房子，都是独门独户，安静清幽，一个带阁楼，一个带院，各有好处。 最终芸熙选择了一个带院子的，和厨院签订合同，她这个厨院有史以来最年轻老师，呃不，最年老的老师，就出炉了。 因为芸熙强制要求厨院录入个人资料的时候，必须写上她的出生年月，也就是，她今年已经一千零一十四岁。偏偏档案上的三维立体图像，还是稚嫩的少女模样。 89 第四十六章 惊天大案 档案登记完毕之后，芸熙就是厨院的一员了，有着稳定工作，不是超时会被驱逐的游客身份，而是拿“准”字号户籍的特殊引入人才。 凭着刚刚办理的工作证，定下了之前看好的住所。又凭住所的房卡，向周围酒楼啊、成衣铺啊，订购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以后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她可以吃食堂，其他空闲时间，可以通过个人终端向酒楼啊，餐馆订外卖，费用减半——这是对老师的尊敬。 也难怪厨院的教师质量这么高。各种福利待遇，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样样都不用操心！ 芸熙了解一番后，顿时有一种刚刚踏入社会，就找到“国企”的感觉。从此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若不是隔个三两，就得和梅歇尔汇报一次身体状况，芸熙都快忘记对梅歇尔的义务，以及自己“冷冻人”的身份了。 “艾丽斯，有什么办法，能加快更换户籍的速度？” 这个户籍，可不是通过刘老前辈办下来的“准”字号，而是“冷冻人”的特殊ID编号。网信息太发达了，一查到这个ID，谁都知道芸熙是什么人，来自哪里。倒不是怕别人知道，而是芸熙一点也不喜欢“冷冻人”这个称号。 听人，早就厌烦了。 艾丽斯一脸的不理解，“为什么要加快？职能部门的话，肯定是要走流程的，少一步都叫违规。一旦违规，就是双倍、三倍的时间了！我觉得没必要催啊，等一等就是。反正那位法官大人都发话了，再长也长不到两个月吧。” 两个月后，正式梅歇尔和芸熙约定到期的时候。一边解决她们两个之间的契约，一边正式入户第四行星，不挺好的吗？ 芸熙不清自己为什么有点慌，可能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催促着她，告诫着她，一滴水的最好藏身办法，就是融入大海。 一个来自地球母星的……超凡者，若是想不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最好办法也是变成星际人。怎么变成星际人，第一步，自然是改变户籍ID。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用处。认得她的人，都知道她来自末世母星。但……这是一种直觉，直觉告诉芸熙，赶紧的，想要保护自己，就不能拖延。 谁又能直觉不重要呢？从末世战场厮杀出来，伤痕累累，却活下来的人，谁不是直觉敏锐之辈？ 芸熙这一次，也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通过庭审时碰见的法警，联络那位对她很有好感的法官大人。偏偏这位阁下，审理了索安的案子之后，就离开了第六行星，前往国会叙职开会去了！法警转了法院书记官，书记官转了国会会议处，会议处只好转给秘书处，再由专职给法院高级审理官的秘书传达。 中间的辗转，一层一级的，耗费了大半。传达人不知内情，都以为有什么大事，谁知道通讯器通了之后，芸熙只是笑呵呵的告诉法官阁下，自己要当老师了！ 她还取得了第四行星的“准入”户籍了！即将开始新的人生。回想前尘，是做梦也没想到能有今，感觉很幸福，很快乐。 星际时代，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仿佛自从睁开眼，遇到的都是对他们这些冷冻者的贬低，讥讽，仿佛沉睡了一千年，就是一无是处了。 她也真的感觉落后了，很多东西都不懂，不敢多话，不敢多走路，生怕那一点做得不好让人嗤笑。如果这样持续下去，她大概会成为一个唯唯诺诺，胆怕事的人吧。 所以，她很感谢，感谢法官阁下对她的认可。之前在法庭上，她阐述了一些自己的看法，还以为会招来奚落，想不到让法官阁下对她另眼相看，她感觉很受鼓舞。正是这些鼓舞和认可，让她有勇气申请星际厨艺学院的工作，虽然只是教导孩子，可这是新的开始，不是吗？ 一番感人肺腑的致谢之后，通讯器挂断了。 法官阁下笑呵呵的，并不忌讳的展示给人看全过程。由始至终，他的话只是“嗯，好，没什么，就这样”之类。让那些躲在一边，表面做事实际上偷听的人，纷纷觉得莫名其妙。 “有没有搞错？跨了四个星球，通讯器一层层经国会审查，就为了一通感谢的话？她不是有病吧？” “哎，你够了啊，菲力议员。人家这是礼貌。这个谁，林恬儿吧，我记得，是华族，而华夏族的，我知道这个民族的传统，特别讲究礼节问题。不知礼的人，在她们族人看来，是人品问题。而背负人品问题，就是一大罪名了！寸步难行。所以我看，这次通讯，就是纯属的道谢，完了！” 国会难得召开一次大的全体会议，这个节骨眼儿上，一个女生通讯，要求联络一位法官？联络的目的，也不是急着救命，只是感谢，怎么听都觉得古怪呢？ 不过这法官阁下坦坦荡荡的，通话内容公开了，而他身为国会要员，一举一动都是网格外关注的，连家人都各种审查。他要是能出问题，国会其他人估计也干净不了。 思索不明白，也没证据证明，这件事就被放下了。 倒是法官阁下想起林恬儿先前在法庭的表现，感慨了一番，冷冻人想要重新开始，不容易啊！对了，他之前好像还在庭上了什么？ 哦！ 想起来了！ 正好，遇到菲力议员，就和他交谈了几句。 国会是分各大职能部门的。这法官阁下的身份高，地位显赫，但他通过法庭催促民政部门更换一个冷冻人的户籍ID？好，你官大一级压死人，理由充分不能违抗，可我拖着行不行？整个星际十几亿人口，多少案子优先级更高，我不能先做别的事情啊？ 但菲力议员插手就不同了，他是监察处的……正好对林恬儿莫名其妙的通话好奇，于是随口和随行秘书交代了一句。 好吗，这秘书工作特别认真，一板一眼的，不会打折，直接和户籍部门通信，交代的这是菲力议员开口的要求，你看着办吧。 这还有什么好的？早办晚办，不都是办？再，又不是什么难事？直接将级别挂到“最优先”。各部门转了一圈，啪啪各种章盖完，流程三走完了…… 这边芸熙刚刚收到“更改联邦公民ID”的通知，那边，国会的会议代表，以99%的绝大多数赞成，通过一项新法案，被称之为《冷冻人终极法案》。 这项法案通过了将近一百多条的细则，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冷冻人的，最后，唯一被广而传播的只有一条：阿尔法十万冷冻人，将在未来五年内，一一唤醒。 是的，十万人、五年内，这两个数字带来的压力会很大，联邦需要更多的专业人士从事帮扶工作，甚至时不时要面临冷冻人不合时宜的自杀什么。可他们身上的基因，目前也是星际人的最大宝库。 是负担冷冻人生存的福利更苦，还是基因病的蔓延更无力？ 前者，还可以想办法对抗，让冷冻人自食其力。后者，真的是花费代价昂贵，还没什么有效办法…… 那1%，也是唯一反对者羞愤的离席，高声呼叫道，“阿尔法是最后的‘后悔药’。你们现在把后悔药吃光了，一个不留，一百年后，基因病还是无可解决怎么办！” “到时候就眼睁睁看着人类走向自我毁灭吧！” 原来，他不是反对唤醒冷冻人，而是反对“五年”。认为这个时间太短了，没有给星际人充裕的时间接纳这些来自一千年的人类，同时，也没给冷冻人一个缓冲的时间。 在他看来，二十年才是比较合理的。第一代的冷冻人早已融入了星际社会，有工作，有家庭，甚至还有孩子。他们活得安定健康，也能让星际人研究出一套让冷冻人适应的模式。这样，才好让第二代、第三代的冷冻人，一一苏醒。 可惜，没人听他的。 二十年？以现在基因病的发病率，谁知道二十年后会不会上涨到50%？到时候星际人类一半都是基因病，整个社会都运转不畅，根基就已毁得差不多了！ 到那时，谁管冷冻不冷冻人的？ “时间会证明我的正确性！” 这名反对者高呼，在国会《冷冻人第二法案》出台后，参加了各种视频直播。每一次，都是坚定自己的法，还痛骂其他议员“鼠目寸光”“急功近利”。并暗示，不是国会所有的议员都这么愚蠢，他们也是被基因病搞怕了，好多家的家庭成员都避免不了患有基因病。 所以，他们迫不及待的需要十万冷冻人……这么庞大的基因宝库，至少保证他们下一代的孩子，都是正常人。 一个家族要是连续三代都是基因病，几乎就没希望了。 很多看过视频直播的人，也都是叹息连连。 “可惜也是治标不治本。” “谁能解决基因病的根本啊！哎，我们人类为什么总是会被各种病症困扰！” “诶，没听‘帝国’那边基因病蔓延啊？难道那边有什么办法对抗基因病吗？” “楼上傻了。帝国人，也是人类吧，怎么可能没有基因病？只不过，他们律法太狠，发现基因病的婴孩，直接就处死了，压根不给活在这世界上的机会。” “啊！好残忍！基因病也不是所有人，都无法正常生活啊！” “还是活在联邦好。我要是到了帝国，估计活不了三……” …… 为什么国会出台的《冷冻人第二法案》，最后被称之为《冷冻人终极法案》呢，又为什么通过的一百多条细则，被人铭记的只有一条。其他的呢？ 这就要到索安受审的案子了。 当时他在冥想室为芸熙做心理疏导，达蒙等冷冻人爆发了一次动乱，打伤了一些护卫安保和实验研究人员，最后自杀。 而其他的冷冻人，没什么暴力倾向，但他们选择跑到底下冷冻广场，打开了将近一百个冷冻仓。 就这样，为了那一百个冷冻人活下来，只能立刻进入唤醒环节。好在准备得比较充足，各种研究人员齐上阵，日夜不停的工作，除了极个别情况，大多数都活下来了。 总体来，第一批第二批，加上被动选择的第三批，一共有一百三十二人。 去掉一个芸熙，一共是一百三十一人。 历史将会铭记这一百三十一人。 因为他们在转移到其他星球进行监管的时候，阿尔法地下冷冻仓发生大型爆炸事故，那十万冷冻人没有得到苏醒的机会，就变成了焦炭。 也有一些没有被爆炸波及，可是电路损毁，能量源不足，无法保持低温冷冻状态——身体直接死亡了。 这是星际联邦成立后，有史以来出现的最大事故，也是非战役减员最大的伤亡。从爆炸发生后，阿什利就彻底崩溃了。作为阿尔法的最高指挥领导，她的责任无可推卸，将来的人生会在监狱里，一千年？不，一万年都无法出狱！ 她的议员老爹救不了她，联邦总统也救不了她！ 整个网都沸腾了，若是阿什利站在她们面前，能被活生生撕碎！ 以索安的特殊身份，尚且要为几十个冷冻人的自杀而背上罪名，你阿什利何德何能，居然让十万冷冻人都死了？你确定你不是帝国派来的奸细吗？ 肯定是！▲ 必须是！ “不是我啊，真的和我无关啊！”阿什利崩溃的模样传到星际每个人的个人终端，可谁会同情她呢？所有人都在疑问，“冷冻仓经过了一千年，千年的岁月变幻啊！阿尔法年年的飓风没摧毁，叛主者安德拉用鲸鱼也没伤到冷冻仓。怎么你阿什利才上任一个月，就让十万个冷冻仓爆炸了？” “好偏偏赶在国会通过《冷冻人第二法案》，决定唤醒所有冷冻人的时候？” 这是让国会不开心，让整个星际人都不痛快的节奏啊！ 查！必须查！ 不查个底朝，怎么对得起死掉的十万冷冻人？ 第四十七章 只是巧合？ 久没露面的联邦总统，拖着病重的身体在直播镜头挥舞拳头，“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渎职案！联邦之耻！” 得好像痛心疾首，可等各大V相继暴出阿什利的议员父亲，就是总统一个派系的，两人相交莫逆。阿什利就是利用特权关系，取代了原本在阿尔法指挥的索安。这个时候些无关痛痒的指责，有用吗？不好笑吗？ 对星际人来，毫无用处！ 他们看到了十万冷冻人的尸体，慈悲一点的，想到的是十万条无辜生命。自私一点的，看到的是人类基因宝库被毁灭了！ 星际人的后代再无“基因库”可以使用，过了两代、三代后，也许一半以上的家庭成员都是基因病患者！剩下的也不敢保证，后代就一定是正常人。 多可怕！ 星际人崇尚自由、独立，但对于遗传自己基因的后代，还是很重视的。没人希望若干年后，星际人人都是基因病，人类走向灭亡。 很奇怪，虫族被星际人类死死压制，和帝国也三百多年没有过战争了。可此刻的星际人，终于懂得了末世时，人类面临“灭种”的恐惧感。 “总要做点什么……” “必须做点什么了……” 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在心中，对阿尔法这起人为案件，全民一致的要求，从上到下的彻查。 这回，不像是对索安那样，只是一个人接受审判。整个阿尔法星球，上到指挥官阿什利，下到每一个冷冻人，不管你是来自科学院的研究人员，还是参与保护阿尔法基地的安保人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关押起来。 为此，阿尔法成了一个巨大的监狱，各大异能者临时建立了一个超强的大型监狱，联同联邦监察处，以及联邦最高法院，派出各个精英，组成了“调查团”。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查出那个坑害星际全体人类的害虫！对十万条生命要有个交代！对星际后人，也要有个交代！ 阿尔法全部行动起来，联邦上层也没清闲，各大派系明争暗斗，借着这次大案，民众对总统的信任点爆到历史最低，迫使总统卸任。 可怜这位联邦总统病重，就算不生病，他也老了，八十岁的老人占据联邦这险要的位置十年了，本以为顺顺利利过度个两三年，等派系中的新星阿贝茨成长起来。没想到出现这种大事故，还直接牵连到阿贝茨身上。他只能感叹，时也命也！ 这会儿现在不是他留恋权位，不肯离开，而是这个关键时刻一旦下台，等待他的就是监狱，是无可推卸的重大人事人命上的“渎职”。 阿什利，好友的女儿，可是把所有人都坑了啊！ 他不肯退，还凭着自己的人脉，仍在暗暗拼斗。而其他派系的也不愿意逼迫得太狠，谁知道当总统多年的人，有什么暗招？万一鱼死网破，伤的不是自家吗？ 上层的争斗，外人自然不得而知。 星际人在阿尔法大案爆发之后，唯一能让他们震惊的，只有联邦法院派出参加调查团的精英中，居然出现一位不可能的人物——索安。 “我眼花了吗？索安大人……不是被关押进监狱了？” “你没眼花，我也看到了，无论从体形特点还是面部五官，确定是他！” “可、可是他怎么出现在调查团里？” “很简单。你们去看下联邦第一法院公布的消息。” 原来，审理之前冷冻人暴动案的法官，给索安定下的惩罚是，加刑二十年。然后呢，服刑地点是在法院，具体任务是接受法院调遣。 “不愧是玩弄文字到顶的高层人员。经过这么一公布，我算懂了，索安大人是在服刑，不过他的刑罚就是帮联邦法院处理杂事难事啊！四十年加上二十年，这是逼着一位才帮他们做事做到老的节奏！” “物尽其用，没什么不好。索安大人的经历，他的脑域开发度，还有他的品格，都毋庸置疑！我看有他参与的调查团，才能相信！” “对，他宁可自己服刑，也要给冷冻人讨个公道。现在是十万冷冻人的死亡大案，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那幕后的黑手！一定能把事情的真相调查得清清楚楚！” 网上对索安的支持率，超过了调查团所有成员。毕竟其他人，大家不熟，履历再漂亮，也不如索安直接因为冷冻人的死，心甘情愿背上罪名来得深刻。 可惜，谁也不知道，背着人时，索安对调查团的团长表明心意，不大想往深处查。 “为什么？索安，你可知道，我们调查团的全体，背负了多大的期望？要是按你所，随便找个替罪羊，这才是莫大耻辱！” 索安无奈的暗示，冷冻人已经死了，损害已经成为事实。他之前愿意为冷冻人的权益奔走，是觉得冷冻人对全体星际人有益。现在十万冷冻人只活了一百人下来，那他先前的作为没必要了。总得为联邦的安定考虑吧。万一动摇了联邦基础，那就得不偿失了！ 调查团的团长眯着眼睛，终于明白了索安的意思：要么查，清清楚楚的查，查个干脆，抓到那坑害冷冻人，间接也坑害全体星际人的黑手。要么不查，让事情含糊过去，想办法让联邦安定下来，联邦的稳定压倒一切。 别黏黏糊糊，查了一半又不查了，那就两边不靠了。 上层的争斗，可是代表一大批家族的沦落，更代表很多势力的衰败。每一届总统换届，都意味着如此。不过很快会有新的家族，新的势力补充进来，所以联邦一直稳稳的。 这次冷冻人大案，万一将一大批家族卷进来，然后没有新的势力弥补，那对整个星际联邦，就是整体力量的减弱。 他们调查团在阿尔法查得热火朝，把凶手绳之以法，然后……对联邦大局所做的却是一种损害，那又何必呢？ 索安提出的问题，之前大家还没想过。调查团的每个成员，背后其实都带着某个派系的烙印，加入调查团也各有背后之人的用意，唯独索安，半路被联邦法院派出来的，算是中立。他没有什么私心，完全是出于对联邦的忠诚才出这番话。没想到，反而因为这番话，让他在调查团的等级，无形中上升了。 “以全局来看这起案子，不错，年轻人很了不起。我们年轻那会儿，只会好勇斗狠。” “难怪他在第一法院才干了半个月，就被赋予重任。不愧是星际史上脑域开发度前五的才，我从前看了他，果真栋梁之才啊。” “不过这案子……” “查！必须彻查！” 调查团的五位领导碰了头，面色悲壮，看来是利益一致，取得了极好沟通效果。 “我们不仅是为眼下联邦星际人类做调查，更是为后代子民！十万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我们若是含糊糊弄过去，历史怎么看待我们？后世子孙，怎么看待我们？” “我们个人的荣誉是，只怕后世会以为联邦的zf无能，竟然查不出真相！让这起案子的真凶逍遥法外，是我们所有星际人的耻辱！” 所有人都表明了决心，索安这才放心了。放心之后，他立即联络各大直播新闻媒体，各家直播V，让他们派出直播蜜蜂。 不得不，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打乱了多少调查团的步骤。早习惯一切都秘密审查的成员，简直不能接受。 “胡闹！怎么可以让直播V参与进来？” “这么大的案子，他们要是泄露点什么，让真凶逃了怎么办？” 索安表明，他已经和所有媒体约定了，除非是抓到真凶，提到法院受审了，不然所有拍摄的内容秘密保存，上传交给军部备份。 什么，保存的内容泄露了？后果自然是自己承担，各家自己看着办！ 这是能牵连到总统的大案，哪一家觉得自己背后的势力强到任何楼子都能撑住，就不用怕啊。 反正最多是破产、强制解散，以及相关责任人坐牢…… 不得不，有些媒体人还是爱惜生命的，得到通知后，衡量了一番放弃了。只有如深海V等，无法眼睁睁看着大新闻从手底下溜走，派了两只蜜蜂，全候跟随。 其他胆大包的视频V，也派了蜜蜂，从不同角度陪同调查团。录活下来的冷冻人口供的时候，它们在；审查各研究人员资质的时候，它们在；各安保人员讲诉案发当时状况，它们也在。 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只蜜蜂，静静的，仿佛不存在。 阿尔法总共有六百多人，每个人提供一份口供，要综合起来制作模型，推演当时发生的状况。可每一次，都有点的不对劲，导致推演失败。 调查团的人认为有人谎，可怎么断定谁在谎？不用，一个个来吧！异能者的感官是非常敏锐的，心跳速度，面部细微表情，在异能者面前撒谎，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等六百人一一通过测谎，再弄出来的口供进行推演……推演倒是成功了，可按照模型，根本没可能发生爆炸事故啊！那么，到底是谁，安装了巨大的炸弹，又趁其他人员不注意，引爆了呢？ 查不出来…… 调查团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过去了七八，网上的议论就没停止过。后来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声音，调查团被收买了，要把这次的大事故大事化、事化了。 这真是污水凭空往头上倒啊！ 调查团的所有成员，都忍着愤怒，把之前的内容重新调查了一份，生怕是哪里疏忽了。 只有索安，不声不响公开了一项协议：调查团的所有调查，都有星际各大媒体的蜜蜂监视。诸多媒体也间接了承认了，有这件事——蜜蜂拍是拍了，但没有许可，他们不能公开内容。 为了避嫌，各大直播媒体甚至决定，将蜜蜂拍摄的内容，直接备份到秘密地点。除非得到联邦法院许可，不然将不会公开。 网上各种猜测还是有，但调查团含糊其事的，尸位素餐的，再也没有这种声音了。 原来，这也是一种保护！ 索安在调查团的地位，再一次慢慢的上升。这种地位上的改变，是很显然的，表现就是某个人发现同僚做错了事情，大吼大叫，痛骂对方是害群之马，耽误大家的时间。而索安过来稍微劝解，便停下来了。 你有地位，受人尊敬，那么出来的话都是不一样的，至少需要考虑考虑，而不是当成耳边风。 索安建议将调查团分成三部分，之前参与的部分交叉调换，这么做，不是存心挑错，而是查缺补遗。他们是一个整体，目的都是为了调查出真相。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整个星际都在等他们的答案。要是一直查不出，不用，所有人都颜面无光。只要查出，那荣耀也是大家的。 调查团接受了这个建议。接下来的十，三组交叉，工作的结果，倒是都有些发现。比如，阿什利和某个冷冻人中的英俊伙，打得火热。而她的副官维西，则是私下里提取冷冻人的基因做实验，偷偷帮星际某些家族解决轻度的基因病，得到了大笔金钱。 可各种结果，都是变相的明，他们没有伤害冷冻人的动机！ 网也早就将阿尔法六百人的背景资料，还有他们家人朋友同学……甚至是一起做过飞船、有过交谈的，所有人的资料都筛选了一遍！ 答案是，找不出。 这个凶手，怎么做的？他到底是谁？他能设计出这么周全细致，毫无破绽的犯罪？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索安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也许是灵光一动，也许是他心底对超凡者的仰慕，他打开了通讯器， “14号林恬儿姐！” 这个时候，陈芸熙能帮他解决难题吗？ 没有想到的是，对面接通的是艾丽斯，她看都没看通讯器里的人，直接大骂， “都和你们过了！林恬儿不接受采访！她和冷冻人死亡的案件没有关系！她也是受害者！她不知道冷冻人都会死！为什么提前转变户籍，再一遍，只是巧合！” 第四十八章 道德绑架 索安的思维有了短暂的停顿。 他没有话，安静的等待艾丽斯反应过来。可没想到，艾丽斯过于激动，噼里啪啦完，直接挂断通讯器。 听着断线的嘟嘟声，索安的眉头慢慢的皱起来。他的腕表弹开，个人终端的投影仪自动最大化——这是为了眼睛，虽然他的脑域开发度足以处理文般的资讯，可眼睛还是正常人的眼睛，不最大化，没办法看清楚。 投影仪内分成四大板块，网各大论坛上的交流文字，各种新闻视频，以及首都星的各大官方网站，以及冷冻人专属ID的网监控……索安同时浏览。 几分钟后，他需要知晓的信息，全部了然于胸了。 原来，阿尔法十万冷冻人爆炸丧生的消息传开之后，大部分的目光，包括索安自己在内，都是谁干的！尽快把凶手抓出来！处以极刑！ 只有一少部分人，大概是特别关注芸熙，就不停的在各种谈论留言，谈论这次阿尔法爆炸事件的后果，然后劝导芸熙回阿尔法。 “14号，我很喜欢你，你很美丽，像传中的美人鱼，闪耀的发光。可你的美，不应该被收藏，你应该属于整个星际。快，回到阿尔法吧，那里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首都星的富人贵人，他们只会玩弄少女，不要让你的美丽蒙上尘埃。” “14号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活着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你应该想想末世的亲人，如果他们知道你现在首都星的日子，会为你骄傲吗？回到阿尔法吧，那里生活条件苦一点，但至少都是你的同伴。对了，阿尔法爆炸是件很可惜的事情，可对你是好事。阿尔法之后只会福利待遇越来越好。不定会比首都星更好！” “对啊，回去吧。在首都星混在富人堆里干什么，好好的一个女孩子，那些权贵后代哪里懂得尊重？别让自己老了，后悔。” 几乎一面倒的评论，都是认为没有任何智商优势的冷冻人，无法在首都星生存。尤其是在梅歇尔公开为队长克劳迪娅奔波，已经任由冷冻人14号脱离掌控后，各种阴暗猜测就没停过。 很多人都坚信，以14号的美貌，随便乘坐飞车啊，走在路上，都能遇到某个家族的子嗣，或是国会官员的求爱，然后……顺理成章的被包养了！ 她在首都星就是被包养的！所谓在厨院找了份工作，可笑，星际这么大，怎么别人没有申请成功？偏她一个体质差得要命，智商更是低劣可怜的女孩，成功了？听素来高傲的星际厨院还分配的房子！ 这只能明，那包养的金主关系大得不得了，要么厨院都得卖面子，要么本身就是厨院的高层！ 他们不忍14号行错踏错，就不停的留言“劝告”。对此，芸熙是懒得回应，艾丽斯则气得不轻，反驳、辩解。同样的问题辩了一百遍，没人相信，那种崩溃，实在令人发狂。 这还算好的，因为这些留言的人基本抱着善意，本心是希望芸熙好的。可后来，渐渐就变味了。起因是有人借着知晓内幕的特殊身份，发布了一些内容， “我有亲戚在科学院研究。什么，科学院部门很多，研究哪一方面？直白的吧，他就是专门研究基因病的！这次走运，刚从阿尔法取了标本回来，就发生了爆炸。不然他也得被关押起来。 你们以为我想阿尔法爆炸？错了，那些追查真凶的事情交给调查团吧。我想的是人类都快灭亡了，你们还在这里醉生梦死！我可不是瞎扯，你们都知道基因病，但知道基因病有多可怕吗？” “听我那位亲戚，目前为止的基因病，都是顽固性的，遗传几率超高。而且发病后，基本上只能看着，最多研究些药物控制病情。科学院多少高智商人才，所做的就是收集各种基因病标本，然后干嘛？做记录啊，期望后来人能研究出解决办法。反正现在是没人能解决的。” “为什么国会通过冷冻人法案？为什么要把落后的冷冻人唤醒，花费大力气帮他们在星际时代生活？早就查过了，冷冻人所含有的基因，不是特别优秀，相当的平庸。但怎么呢，我们的根是母星，跨越到星际时代也才一千年。所谓基因病，其实就是进化失败。” “人类有历史的存在大约有十万年吧？十万年，才进化到冷冻人那种样子。而我们星际人提高体质十多倍，脑域开发度增加几百倍，只用了一千年！太求快了啊！这是我们必须承受的痛。” “所以，我问那位亲戚，怎么解决基因病？他，没办法，但有幸好阿尔法有冷冻人，进化不成，至少我们可以退回原始基因。弱就弱点，至少有翻本重来的机会。可现在……原始基因的样本消失了十万例！” “十万例，对于十几亿的星际人口来，都不算多。何况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个？基因病无法抑制，无法抵抗，当超过一半的星际人都是基因病的时候，人类将何去何从？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现在所有活着的冷冻人，都是联邦的宝贝，他们必须好好活着，好好繁衍后代，尽可能的增加人口，诞生出更多的原始基因……” 不得不，出这番言论的人，有一些观点是正确的，比如“进化论”，星际人类只用了一千年，就想超过人类十万年的进化，怎么可能？也不奇怪基因病蔓延得如此厉害了。 不过这人的本意，可不是传播知识，而是引导舆论。很快的，芸熙属冷冻人，却“仗着金主”在首都星过得逍遥自在，对星际人类整体利益忽视不管，这算什么？ 于情，她抛弃了所有冷冻人同伴。于理，她对星际人也没有任何建树，凭什么享受星际人的待遇？千年冷冻，耗费了多少资源？唤醒冷冻人，又耗费了多少星际人力物力？哦，到了需要你的时候，你只顾自的快活去了？ 最最奇怪的是，爆炸案怎么巧不巧的，就发生在她取得星际联邦公民资格的第二？好像特意安排过了，她先成为联邦公民，然后就发生阿尔法爆炸，让她避开身为冷冻人的义务。 有视频采访她，全程她闭口不言，只有艾丽斯愤怒的模样充斥着整个镜头。 “请问您是提前预知阿尔法爆炸案的吗？不然会提前一得到联邦公民的身份？” “记者请注意！‘提前预知’，代表阿尔法爆炸案知情，认识凶手，只有知道案情才会‘提前预知’。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指控14号参与了阿尔法爆炸案，和凶手同谋吗？” “不不，我没有指控什么。” “下次请注意言语！再有类似诽谤，我一定站在14号的身侧，告到底！” “别这么严肃嘛，的确是有点巧合啊。听14号特意和邓菲法官联系，让法官出面办理下的联邦公民身份……” “够了！受够你捕风捉影！你有什么证据？我和14号一不知道阿尔法会发生爆炸，二没有预知能力！如果你还有点职业素养，请回去查一查之前邓菲法官阁下审理的案子，当时14号是证人。法庭上，是邓菲法官主动，要帮14号取得联邦公民身份。这一点，网直播的视频有很多！观看的人没有百万，也有十万！还有，之后电话联络法官阁下，也是纯粹的致谢，半点也没提到什么联邦公民。你所的，都是胡乱猜测，和事实不符！” “但的确是很巧啊。好吧，这些都不谈，林恬儿姐打算什么时候回阿尔法？” 艾丽斯愤怒的鼻孔都撑大了两倍，“她在厨院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回阿尔法？” “可她是冷冻人啊！星际已经失去了十万冷冻人了，不能再失去她一个了。这是对整个星际的损失啊……” “我看你才需要冷冻冷冻！”忍无可忍的艾丽斯手中寒光一闪，把这位记者的嘴巴给冻住了。 和艾丽斯大显神威的视频一同播放的，还有邓菲法官接芸熙通讯的视频。很明显，拍摄是在国会会议的间歇，许多熟悉的政坛面孔都在，真实性不用怀疑。 也的确如艾丽斯所的，芸熙的话中都是感谢，没有任何提到“联邦公民”的字眼。可被舆论引导的人，在意的已经不是有没有暗箱操作了，而是你林恬儿明明是冷冻人，怎么可以假装不是？ 换了联邦公民的身份，就可以抹掉你出身母星的事实了吗？ 曾经喜欢她的人，也动摇了，听阿尔法恢复重建之后，会建立一座冷冻人中心，生活医疗福利样样都是最好的，还有整个星际最高强度的安保措施。林恬儿这么可爱，应该在里面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在首都星靠巴结某个权贵活着！ 于是一窝蜂涌到芸熙的个人主页，各种劝啊，骂啊，痛心疾首的哭啊。如此反复了七八，难怪艾丽斯一接到通讯，想也不想的一顿骂。 索安……是个聪明人。星际史上，他不是最聪明的，也能排到前十。只听艾丽斯骂了几句，他就看出来，其中一定有些秘密！ 他要保护陈芸熙的身份。 可他也要查出阿尔法爆炸案的真相！ 如果是陈芸熙策划了爆炸案，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现在沸沸扬扬，处在风口浪尖的“14号”，大约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所以索安倾向于，爆炸案和陈芸熙无关。 既然这样，他就没多少顾忌了。直接和调查团领导联系，出了他的怀疑。 “什么？你觉得冷冻人14号……身边的联络人，知道些什么？” “确切的，她表现得不大正常。她过于在意14号了。相比其他联络人。” “没错，艾丽斯这个孩子我有关注，她在14号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保护了14号的生命。我挺欣赏她。有什么证据吗？” 领导现在发现舆论上有些不妙的势头，不大愿意再掀起什么波浪。 “有的”。索安将艾丽斯骂人的通话录音播放了三遍。异能者之所以是异能者，就是有超出常人的能力。面对面的话，听对方心跳，观察面部细微表情，就能判断是否谎。 就算光听声音，也能从话语停顿的频率，听出心跳。第一遍还没在意，第二遍第三遍一听，就明白了。 “……只是巧合……” 最后一句得斩钉截铁。可问题是，太强调了，反而有些心虚。 “派人抓捕吗？” “不用。请艾丽斯的家人在场，明一下原因就好。艾丽斯即便知道什么，她一个孩子，有谁愿意她参与进来？” “不错，她太了，异能也弱，还是基因病患者……”领导点点头，一句话吩咐下去，自有人去安排。 没多久，网上虚拟空间出现艾丽斯的形象。 三位联邦大检察官，以及两位高阶异能者，身旁还有艾丽斯的祖父，她能怎样呢？ “是的，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林恬儿突然有点焦躁，问我有什么办法能加快审查速度。我，流程要走一遍，至少两个月，有什么好急的？可她很不安，想了办法给邓菲法官打了电话。” “咳！”同样是法院一系的，其中一位大检察官道，“通话的内容我们都知道了，林恬儿没有提过一个字。” 艾丽斯老老实实的，“对，她一个字也没。我还好奇呢，费心联络有什么用意，就是谢谢？什么时候不能谢谢，等邓菲法官返回第六行星也能啊。可她只是笑了一笑。然后，事情就办成了！我也纳闷呢！” 检察官立即和邓菲联络，问明白怎么回事，摇头笑笑，原来是一场虚惊。并非道谢的话中，藏着什么威胁、催眠的东西，只是偶然。邓菲法官不过随口和人一，他和民政户籍部门不是一个体系的，也不知道这么快就办下来啊！ 可提前一日拥有联邦公民身份，只能从道德层面要求，无法从律法着手逼芸熙返回阿尔法，让调查团的人起了深深好奇心。 “索安，可以联系林恬儿了。问问她，对爆炸案怎么看？知不知道凶手是谁？” 第四十九章 真凶真相（上） 投影仪中的芸熙，有点憔悴。 她一开口就吸引了调查团所有人的注意，“怎么看阿尔法的爆炸案？我当然……是坐在家里看的。知不知道凶手是谁？是的，我知道。” 索安的神经立即绷紧了，有一种感觉冲进去，摇晃投影仪中芸熙肩膀，可现实中他只是抿着唇，严肃的问， “你确定知道自己在什么吗？” “当然。”芸熙因为出来刚刚的话，神态都放松了，好像这对她也是一种压力，沉甸甸的压在胸口不能释放。 “从我离开阿尔法的每一刻，网对我的监视就没一刻放松。我去过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有过接触，相信有一份完完整整、精确到秒的记录，摆在你们案头。我没有参与阿尔法爆炸案。” 先将自己的嫌疑洗清，免得被人成同谋。可芸熙的目的，不仅仅是这个。从知道爆炸发生后，她就不止一次的猜测，到底是谁，谁策划了这起致死十万人的大案？开始，她将希望寄托于调查团，星际人使用的高科技，连她都目眩神迷，那些dNA法证技术啊，细微生物监测啊，肯定三下五除二就找出真凶了！ 没想到，十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等来的却是索安的通讯，半玩笑半聊式的问她知不知道爆炸案的凶手。 一瞬间，她的心就沉入海底。曾经有过的猜测，好像一块大石头猛地一砸！成了实锤。 她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可不用怀疑，凶手，只可能是…… “凶手是谁！”索安背后的一人，急慌慌的问道，声音大得刺耳。 芸熙摆摆手，神情半是哀悯半是绝望，“刚刚过，我对爆炸案的发生，一无所知。相信你们用了所有星际可能的手段，不是你们能力不足。用我们华夏族的古语，‘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是跳出山外的，才能想到凶手。你们，身在局中，才会看不穿。” “别废话了，到底是谁？信不信你再托词隐瞒，我就治你包庇之罪！” 芸熙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似自嘲，也是嘲讽威胁她的人。 “了又怎样呢？你们又不会给凶手定罪，凶手还是会逍遥法外，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你们不敢把凶手怎样的，连一根头发丝也不敢伤害。” “胡！”调查团的人气得直跳脚，“到底是谁？不管是谁，只要确定是凶手，看我们敢不敢抓，敢不敢判！” 可芸熙这会儿已经懒得多，只是注视着索安，眼波柔柔的，声音也轻轻的，仿佛沉浸在什么思绪中。 “从冷冻仓才出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你。他们都你是星际最聪明的人，你为冷冻人争取权益，付出良多。” “但我不相信。” “知道我为什么能一眼看穿凶手的身份吗？不是我聪明，而是我生活的末世，教导了我怎么认识人性。实话，我不相信你坐牢，心甘情愿背上罪名，‘为提醒星际大众注意冷冻人的价值’。” “我曾服自己相信，毕竟时代不同了，总有一些大而无畏，甘愿献身的大觉悟者。也许你的属性就是圣者呢！我劝自己相信真善美！可，审判的时候我在场，真的没办法装下去了。” “不如我们成全彼此好不好？我告诉你们凶手是谁，解决调查团的困扰。你，索安阁下，也告诉我，告诉那些和我有着同样疑惑的人们，你到底为何来到阿尔法？为何唆使自己的侍卫官‘制造点什么转移视线’？你在图谋冷冻人什么！” “我的问题有点多啊，你只用回答一个就行了。毕竟，我也不蠢，三个问题哪一个有了答案，我都能推测出其他。” 芸熙挂断了通讯。 她捂住自己的腕表，神情有点呆滞。那副失了魂魄的模样，让文奶奶看得有点担心。 “最近你网上的言论过分了，你不用理会。任何时候，厨院都是你的家，是你的靠山！你想去阿尔法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没人能违背你的意思，强迫你！” 艾丽斯动了动唇，没有什么。平时这会儿，她早叽叽喳喳痛骂网上的那群人，然后安慰芸熙，劝解她看开，别把那些脑残货的蠢话放在心上。 “我没事。刚刚只是和索安做了个交易，他公开为什么要派侍卫官在阿尔法制造混乱，我告诉她爆炸案的真凶。” 听了这句话，艾丽斯跳了起来，“不可能！林恬儿你怎么可能知道真凶是谁？你才不可能和真凶同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和你在一起，我最清楚了！” 文奶奶诧异的看了一眼艾丽斯，提醒道，“林恬儿的是，她猜到真凶是谁了。可没她认识真凶，与真凶合谋过。” “哦……” 艾丽斯瞬间霜打了茄子，蔫了，勉强笑了笑，“林恬儿你真聪明。调查团在阿尔法调查那么多，一无所知。可你根本没过去，也没看过一份口供，就能猜到凶手是谁。” “不是我聪明，而是排除了所有可能的答案，不管多可不可能，真相就只剩下这一个。”芸熙又露出悲悯的神情，眼神中甚至透露出一丝绝望和迷茫。 艾丽斯顿时忘记自己纠结复杂的心情，急急拉住她，“到底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变得好伤心？难道，凶手你认识？是你的熟人吗？” “不对啊，你在阿尔法认识的人，我也认识。就算那几个给你检测体质的人，也没见你多看两眼。也就索安大人交谈得多些吧。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我啊。” 文奶奶有了猜测，也是一惊，“难道？” 芸熙悲伤的点头，“是的。阿尔法冷冻广场一爆炸，死了十万人。十万人啊，凶手是让这十万人的死，为自己争取利益，争取最大最大的利益。谁是受益者？” “哪有什么受益者？”艾丽斯没有转过弯，“冷冻人都死光了，国会刚刚颁布的冷冻人法案，简直成了笑话。里面的各项细则，什么为冷冻人建立学校、医院，提供简单工作，引导融入星际福利系统，都成了废纸。” “国会所有议员的脸，被打得啪啪响。科学院失去了研究样本，也伤心透了！还有整个星际的基因病患者，估计也都在家哭。就连我这样生活正常，也有点异能的，心理也很不好受。” “哪有人策划爆炸案能获益啊？我倒是觉得，网上有一撮阴谋论者得对，指不定是帝国，或者星盗之类想要颠覆联邦政权！想借此机会打击星际人们的斗志！” 文奶奶叹息一声，“傻孩子，你第一句话就错了？” “啊！？” “你刚刚，冷冻人都死光了。忘记还有一百三十一个冷冻人还活着？爆炸案那么大，如果只是存心颠覆政权的，干脆斩草除根啊，怎么还会留几个漏网之鱼？那幕后真凶，能瞒过阿尔法所有的安保力量，炸毁十万具冷冻仓，难道害不了几个手无寸铁、毫无异能的冷冻人吗？” 艾丽斯慢慢的，慢慢的把嘴长大，眼睛瞪圆了，指了指文奶奶，又调转向芸熙，“你是……冷冻人做的？冷冻人就是爆炸案的真凶？怎么可能嘛！” “他们为什么要炸毁所有冷冻仓啊！他们、他们不是冷冻人的一员吗，里面躺着他们的亲朋好友，怎么可能无情的杀掉所有人！” 芸熙摇摇头，“你忘记第三批冷冻人怎么苏醒的。他们不是被研究所选中的，而是被第二批选的。” 当时的情况，只要打开了冷冻仓不关闭，就只有唤醒一条路。阿什利刚刚接手，因为药剂准备不够充分，为了这三批的冷冻人着实头疼了好久，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批人死掉啊，只能吩咐研究所的人加班加点，着手唤醒过程。 艾丽斯终于懂得了，“所以，第二批冷冻人，其实是已经把自己的亲朋好友都唤醒了。剩下的冷冻人，跟他们没关系了！他们才能毫不在乎的杀死所有人！” “真是可怕！太可怕了！毫无顾忌的杀掉十万人！那些都是他们的同胞！他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可是……为什么？” 少女的双眼还是一片迷茫，无法接受残酷的真相。 …… 调查团没有催促索安，一个都没有。他们的分歧在于，要不要武力迫使芸熙开口，有的人支持，毕竟涉及到爆炸案，总要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也有人不赞同，认为这触犯了星际人权。 争吵了几句，索安站出来，要求了一个绝对安静的房间，他需要登录网虚拟空间。他希望调查团所有人转发他的个人主页的动态信息。 “你不需要这么做的。”一位同样来自联邦法院的法官这么道，“调查团可不是为调查你的隐私而来。” 侍卫官安德拉曾经做过口供，声称索安下令让他再阿尔法制造混乱，转移别人的视线。这视频可是流传得很广。法院内部高层肯定知晓，而且其中的原因，必然知晓得清清楚楚。 法院象征星际的最高审判系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入的。让索安工作在法院，其实也代表对他的认可和看重——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品行操守。 有联邦法院的背书，也难怪索安进来的评论都好多了。 这次他大规模的宣传个人动态，果然虚拟空间齐刷刷占满了人。早经过网申请，他这次是花了点信用点，租用了一个大型的演台，底下密密麻麻都是登录网的星际众。 站在台上，往下一望，都是黑压压的人头。他闭上眼，整理了一下思路，千言万语，竟也不知从何处开始。 于是，只能从八岁那年，他因脑域开发度超出常人被引荐到科学院开始。 “院长老师对我青眼相看，赞我是星际的栋梁之才。我很骄傲，也有些自得。为了配得上这份夸奖，我参与了很多实验，每一次的实验也都得到了正面的反馈成果。” “我的人生，在十五岁之前，一直是骄傲的，自豪的。直到生日的那一。院长老师悲哀的看着我，我的脑域开发度太高了，高和能和他齐平了。这样下去，再过两年，不定能和星际历史上最高的脑域开发度90的那位，拼个高低。我笑，‘这不是很好？’？” “大家觉得，我得错了吗？我，索安库里，将会成为星际历史上最聪明的人，会发明创造更多有益星际公民的工具，我的存在就是改变星际历史，这不好吗？” 索安一边，一边笑，“可我的院长老师默默的流下泪，他，‘我的孩子，但是你没有时间了。’” “我不解，因为我感觉非常好，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在科学院的每，学习非常充实，星际世界的方方方面对我展开了面貌，别人需要花上一年两年掌握的知识，我只用一两就学会了。我还能融会贯通，我还能举一反三，我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院长老师最后也不忍心告诉我，还是他的助手出了真相。他，‘索安，不要再学习了。变笨点吧，不然你将会成为第一个因为脑细胞过于活跃，身体营养供应不上而死亡的例子’。这时，我才知道，我的脑域开发度，每年都以5%递增，是很不正常的。院长老师粗略估计，如果我维持在80%一下的脑域开发度，我的寿命还能延长到六十岁。比起普通人的连四分之一都不到。不过，也能在短暂的生命中研究出点有价值的东西。” “前年的我……已经超过80%的标准。这两年，我没有去测，不过根据过去的经验，我知道，还是有增长的。也就是，六十岁的寿命，我也活不到了。” “这个消息，很打击人吧？整个星际所有人都对我报以期望，可我却是个短命鬼，不知道还有几年的生命。我想把剩下的时间做点有价值的事情，研究科学院的几道难题。但院长还有其他很多长辈阻止了我，一是不忍心。不忍心看我因为研究而更快的缩短生命。另一个，也是找不到什么人来配合我的研究。如果我不幸在研究中过世，那我留下的草稿，谁来解释？也需要花费大量功夫推算验证，这对研究的课题能有什么帮助？” “所以，我十六岁那年，被放出科学院。院长老师亲自带我去了六大家族一一拜访，明了我的情况。可得到的结果，都是令人灰心的。他们只有促使异能者更强、更快的秘法，没有阻止能力增加的办法。” “我的人生在那一刻被宣布，只能等死了。” 第五十章 真相真凶（中） 网的虚拟空间，理论上是可以容纳全部星际人类的。不过为了不出现人物重叠、交叉的情况，也像现实一样是按照“固定席位”来设置的。这也让明明是虚化的演台，跟真实一模一样。 所有观众的视线，都投射在索安身上。他的头顶上仿佛带着一道光，垂直的落在他的肩膀两侧。他的每一个拂动手臂的动作，他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副深刻的油画，印刻在所有观众的心底。 星际最受厚望的索安大人……原来将不久人世了吗？ 怪不得！ 之前有人怎么都猜不透，库里家族为什么轻易而举的就放弃了他，众人还怀疑背地里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利益交换之类。 原来索安快死了，他寿命不长，自然不可能给库里家族带来任何荣光。何况当时墙倒众人推，貌似索安的名声糟糕极了，为了一了百了，不给家族拖后腿，干脆利落的除名。 真相比大家猜测的简单，可更令人寒心。 索安静了静，仿佛在给观众接受时间。才刚刚过了三分钟，他不知自己要多久。可既然开始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索性个痛快。 “60岁的生命，对十七八岁时的我，也足够漫长了。青少年时期的我比较乐观，相信二三十年的时间内，肯定会有奇迹出现。不过，我不能坐在家里等待奇迹发生，然后主动降临在我身上。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主动出击！研究冷冻人。” “我做出这个决定，两个原因。一是，大家都知道，末世母星时代，物资匮乏，当时人类的基因整体素质，也是远远不如星际时代的人类。可为什么出现了十大呢？不是一个，而是整整十个超凡者！ 我相信，即使到了星际时代，我们有异能者研究中心，研究了一千年来数百万个异能者资料，但论对异能的熟悉了解，未必能比得上母星人……尤其那些认识十大，和十大亲密接触过的母星人！” “那个时代能活下来的，当然只能到冷冻仓去找了。” “第二个促使我下决定的原因，是因为基因病。我没有深入研究过基因病，不过看过多种遗传方面的文章。我当时想，既然活不久了，那么该怎么把剩余的时间，过得更有价值？” “是针对某一种基因病的发病机制做出研究？帮助某一方面的基因病患者？奈何基因病太多种类了，怎么选？索性一样不选，我来研究遗传规律，利用冷冻人健康基因，替换治病基因，让下一代的星际人没有基因病，这不是从根源解决基因病的办法吗？” “为此，我动用特殊身份，服了院长老师，服了一大群前辈老师。是我用名利，用荣誉，用星际人的未来，把好多人聚集起来，成立了一个冷冻人研究组。结果四年前……你们都知道的，本以为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可唤醒了四十个冷冻人，纷纷自杀了。” “他们用生命，给了我生平最重大的打击！” 到这里，索安又一次停顿下来。 他没有之后上法庭，被判四十年刑期的事，可大家都听明白了，他为什么要主动揽上罪名！因为，是他筹建的项目组，是他投入了自己绝大部分精力，他比任何人都在意结果，却让冷冻人死了…… “事情发生后，我实在无颜面对科学院的师长前辈，他们那么爱护我，相信我。可我却让他们几乎荣誉扫地！不得不提前退休。做了一辈子科研，没享受到人们的赞扬，反而人人嘲讽，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我愧对他们。” 索安深深鞠了一躬，似乎在对此刻观看的师长们道歉。 “不过我也没有放弃努力。研究组解散了，我就开始越国会。再一次得益我的特殊身份，我公开的和议员会面，谈及冷冻人和基因病的关系。终于，国会认可我的大脑，也觉得使用冷冻人的基因，可能有助于解决基因病。” “《冷冻人法案》出台了，国会再一次组建研究所，派遣了更多的研究人员去阿尔法基地。我很高兴，想尽办法挤进阿尔法。不过，你们知道，我的最终目的，是找出……延缓异能进展的办法，只能去查和十大有接触的母星人。” “不能直接接触冷冻人的四年内，我查阅了星际各大图书馆，包括总统府的藏书，终于找到一样线索。原来十大中，空间撕裂者陈芸熙手下，有一位代号叫‘医生’的研究者。他再末世时就有意识的收集了许多异能者资料。” “我们研究的方向，是促使异能者达到更完美的状态。但这位医生不同，那时母星刚刚诞生异能者，他更好奇‘人为什么会产生异能’‘什么人会有异能，什么人不会有’，以及‘异能会在什么条件触发’？” “为了解决这三大疑问，他偷偷做了很多实验，有些是直接用活人，试验方法也极为残酷。当时得罪很多人，被人联合追杀，无可奈何之下投奔超凡者陈芸熙。陈芸熙本来也不愿意接纳，可医生非常强悍，提供了很多研究资料，还帮好多原本不是异能者的追随者，觉醒了异能。” “医生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他认为任何人都可以觉醒异能，只要在一定的条件下。他的笔记手札，是最有价值的东西。我记得在某本书上记载着医生威胁人的话：我想让谁觉醒就觉醒，想不让谁觉醒，那人一辈子就是普通人！而且除了十大，他还能让异能者异能减退，变得越来越弱……” 索安深深吸一口气，“虽然只是一句话，却是我生存下来的希望！随着研究的深入，我也确定，脑域开发度过快，也是一种基因病。因为正常人的脑部会有自动保护措施，超过强度的用脑会累，会睡觉，进入深度睡眠修复。而我不会，只要我想，可以三三夜连续工作。我没有自动保护的机制。看似增强了脑域，其实，对最大的伤害。” “到了阿尔法，我表面帮助冷冻人恢复身体，其实一直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潜入底下的冷冻仓广场，对应每个人的身份推断他们生活的环境，和医生接触的可能性。” “为了不伤害冷冻人的身体，我都是穿上低温服，快速的打开再关闭。一个晚上，大约能看两百个。可你们都知道，阿尔法有十万冷冻仓……” “这样的速度太慢了，我想办法缩范围。可手上只有一千年前留下的冷冻仓资料，要对照实际的真人一一核对，不是一两能办好的！所以，我想了个主意，让侍卫官帮我制造点什么，最好能转移别人视线。” “我的本意只是让研究基地的人疏忽两日，让我有充足的时间仔细研究冷冻仓里冷冻人。可万万没想的的是，那条该死的鲸鱼！” “这是我的罪过。是我所托非人，也是我一意孤行造成的后果！我尽全力改正错误，但我还是没有做好。后来的悲剧，实在的，我负有无可推卸之责。” “六十年刑期，是我应该。可对不起的是，我不可能活到刑满释放那日了。阿尔法两个月，我没有找到任何医生留下的资料，但奇迹不是没有发生——在某个冷冻仓中发现了一种母星人使用的异能引导法。这种引导法，类似医生理论中“触发异能”的一种办法，目前已经交给国会教育部门，研究确定无误后，会在学大规模推展。星际未来多几位异能者，不，是提前多几位异能者，算是我短短一生，对星际唯一的贡献了。” 索安讲完了他要的话，低下头，声音有点哽咽。观众们看懂了他的遗憾，他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得太早，人生还没来得及辉煌，没来得及做出功业，还没在历史上留下痕迹，就早早夭折了！ …… 调查团的人一个个紧绷着身体，通过投影仪看芸熙哀伤的表情。另一人的个人终端则连着索安的演台。密闭的房间弄，只剩下光和影，不闻一点声音。 “14号林恬儿，你可以出真凶了！” “不要虚言狡辩！清楚什么人，什么证据，以及你怎么知道的！不然我们只能怀疑你和凶手有勾结了！” 芸熙嘴角满是苦涩，她做梦也没想到，索安看起来那么健康的人，还是精神系异能高手，居然不久人世。她想起来了，末世中的确有些人，获得异能后，贪得无厌，不停的使用丧尸的脑晶催化异能，结果火系的被火烧死，水系的被水淹没——好似饕餮被自己活活撑死！ 这一般是毫无自控能力的初阶异能者才会有的，索安竟然也？ 可惜他的精神力太高，芸熙全盛时期也比不上。对索安的病情，她一点忙也帮不上，怎么能不惋惜？ “调查团中肯定有异能高手，能通过呼吸心跳判断证词真假。爆炸案害死了十万人，十万个冷冻仓依次排开来，有末世一个大型足球场了。这么大的场地，光是安装爆炸物，要花多少时间？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还有，引爆的爆炸物从研究所拿的，但调配的人是谁？他是怎么拿到钥匙打开储藏室的？怎么瞒过安保人员的巡视？” “够了，只让你凶手，谁让你提问！” 芸熙摇摇头，“所以，你们身在局中，没有透彻的看待案情。这么多的问题，只明一件事——凶手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可你们查了这么久，每个人的口供都录了吧，为什么一点痕迹也没查出来？” “是因为他们互相打掩护，打得太好，还是你们根本就偏了方向？犯了经验主义的错，把与此案无关的人审了又审，却轻轻放过了凶手们？” “啪！林恬儿你给我明白！我到底错在哪里了？要是知道凶手，我会放过？” “你当然会放过他们，我早过了。就算查到真凶，你们也会好吃好喝的对待他们，不会让人伤害一根头发丝。”芸熙懒怠启示，丢下一句“去查冷冻人吧”，就挂断通讯号。 “哎呀呀，这丫头简直气死我，竟然怀疑我的品行！”气呼呼的检察官刚完，也反应过来了，脸立刻变僵，和同伴对视一眼。 “林恬儿刚刚的是……” “冷冻人集体作案！” “这怎么可能！他们哪有作案动机！冷冻仓躺着的，可都是他们的亲朋故交！” 看来星际人对此的误会，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待发现根本不是，才惊恐、惊骇的一个个手脚发麻的坐在位置上。 “是真的么？你们相信？” “何必废话？你不相信，你的手能抖个不停？” “可还没苏醒的冷冻人死了整整十万啊，你们那些还活着的，下得了这个手？他们也太狠了啊……” 从冷冻计划一开始，各大新闻播放的都是冷冻人如何体质虚弱，如何智商堪忧，一句话，就是“劣质人”。猛得爆炸一声，他们才反应过来，傻了吧！ 人家是从末世时代来，和丧尸正面战斗过的，心狠手辣谁能比？他们可不是什么失败者，而是命运的赌徒！比十万冷冻仓里的人提前苏醒，就是他们占了先机，他们赢了！ 最后一次，调查团的人碰头，把所有口供证词翻看一对。果然，都是事先演练好的，时间地点证人一一都有，难怪调查团从来没怀疑。 既然知道冷冻人集体作案，就不能相信了。按时间顺序，把每个人排列，然后推导阿尔法基地模型，以罪犯的身份思考该怎么犯罪。 避开研究人员的每日检查，绕开安保人员的巡查路线，谁来偷爆炸物的原材料，谁来合成，谁来藏到地下冷冻广场内，谁来引爆……最佳方案立即出现了。 证词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至少通过证词推断了所在地，然后根据最佳方案的策划，谁是行动人，谁是望风的，谁是发生意外救场的，谁是迷惑视线的，每个人的身份一目了然。 “这是一个犯罪才！” 第五十一章 真凶真相（下） “策划爆炸案的冷冻人，是一个犯罪才！他将一百多个冷冻人安排得井井有条，把行动方案当成一出大戏，每个人都是里面的演员，一丝不苟的扮演自己的角色！不其他，光是这份调配管理才能，就不会是籍籍无名的人物！” 调查团的团长看着巨大的D模型，投影仪上将爆炸案发生前三发生的事情，基本复原完毕。 所有人都以为安装爆炸物是最难的，毕竟是容纳十万人的冷冻广场，光是走一遍就要花上好长时间。装爆炸物，要细致到每一个冷冻仓都不能放过，表面还要掩饰伪装，不能被人发现。 但其实，这部分是最简单的。原来阿尔法基地，本地是没有任何能源的，完全靠国会拨款支持，时不时的遇到能源短缺——这怎么办？谁也不能精准控制研究成本啊，总不能刚有点眉目就因为能源不足而停止研究吧，所以会派人偷偷下去冷冻广场，截一些能源回来。 国会给冷冻人的能源，都是五十年一发，也就是，拿个十年二十年的分量，也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大不了下次补给的时候，再把能源还回去。 这几乎是阿尔法的惯例了。当初索安接管的时候，也曾这么做过。 冷冻人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假装发现这种违背道德规矩的事情，大吵大闹，不停的抗议。阿什利当然恼怒非常，想给冷冻人颜色看看，到底阿尔法是谁做主！ 不过研究所希望息事宁人，就告诉冷冻人，他们的研究到底，也是服务冷冻人自身的。这部分吵闹不停的冷冻人想想，也是，吵翻了，对谁都没好处，于是不追究在冷冻广场取能源了。 但内部不安定，互相之间也吵起来了，你是国的，以前就专门抢石油，抢然气，应该从你们的冷冻仓拿能源。凭什么啊，那都是一千年前的往事了。现在研究所爱在哪个冷冻仓拿，就在哪个冷冻仓拿。 阿什利……半点斗争的觉悟也没有，还在一旁冷笑旁观，最后假装和稀泥，“行了行了，我作为阿尔法最高领导人，不偏哪一边，所以，每个冷冻仓都取一点吧。” “好咧！” “这才公平！” 听到冷冻人内部终于不争吵了，阿什利冷笑连连，嘲讽的话都懒得了。她有内部消息，国会很可能通过《冷冻人第二法案》，也就是，底下广场那十万个冷冻仓都要唤醒了，能源自然也不需要了。别她每个取走一点，就是取走四十年份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不过她不想吃相太难看，让父亲面上无光。 可怜对“勾心斗角”毫无觉悟的阿什利怎么知道，是她的轻视和愚蠢，才给了冷冻人机会。这伙闹事的二三十人，轻易而举的进入冷冻官场，彼此敌视着，谩骂着，偶尔还有动手动脚的粗鲁举动。前面研究所的人抽取能源，后面他们在彼此的掩护下，装模作样的检查，其实是在连接能源的冷冻仓口安置爆炸物，真的做到一个都不少啊。 当调查团的人查明白这些时，已经彻底无语了。要多么好的演技，才能做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安装了爆炸物！没有一个人怀疑！ “都是蠢货啊！眼皮底下搞鬼，半点没发现。这群没用的东西，我真想知道上了军事法庭，他们知道真相会不会羞愧欲死！” “大人，阿尔法原公职人员，确实有失职之处。但冷冻人该怎么处置，我们身为调查团成员，应该秉公处理。可冷冻人的身份太特殊了，又只剩下他们一百多个，要是按律法，有一个算一个，处死一百回都不为过。” “现在我知道14号林恬儿为什么嘲讽的语气话了，我们查到了凶手，可能什么都不能对凶手做！不是因为凶手的地位高不可攀，而是他们身上的基因！他们的存在本身，无法替代！真处死他们，我们才成为星际的罪人。” “争什么！就算是集体作案，也有个轻重主次。查到了具体行动人，可主犯呢？谁是策划者？谁鼓动这么多人，联手犯下这罪大恶极的大案？把这个人，给我挖出来！” “也是，不能把所有冷冻人怎么样，但这个主犯绝对不能放过！” 调查团的人不想惊动冷冻人，有样学样的模仿，也做出了一场戏——当着众人的面，把阿什利的副官阿泽尔给抓走了。 “可恨，明面上负责阿尔法的杂务，辅佐阿什利长官管理基地，其实背地里早被收买了，一直暗暗偷卖冷冻人基因信息，网查到他的秘密存款，竟有十几个秘密账号。阿泽尔，你最好早点招供，把谁收买你，让你炸死阿尔法十万冷冻人的内情个明白！不，你只有死路一条！” 阿泽尔拼命挣扎，想“不是我，我就私下赚点钱，杀死十万个冷冻人，这么丧尽良的事情我才没干”。可早被调查团的人捂住嘴，呜呜的什么也没出来。 好了，替罪羊有了。 那幕后的主犯该放心了吧？ 调查团盯着监视镜头，看冷冻人内部的异动。没想到，一百多个冷冻人听话的不得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有什么首脑的样子。 这主犯，未免也隐藏得太好了！ 他是主动进攻型？在具体行动中参与了？还是阴险腹黑型？一直藏在人群中，隐藏着自己？ 他或她，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调查团一无所知，戏没演好，阿泽尔都抓走三了，冷冻人一个个警惕极了，只有明面上的眼神交流，私底下的交谈特别少，没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再等等？还是请外援？ “我不赞同！”索安敬了一个礼，对着自己的上级，也是调查团的主要负责人之一，莫里检察官。 “林恬儿也是冷冻人的一员。让她来接触冷冻人，打探爆炸案的主犯，这对她十分危险。” “嗯，你顾虑得很周到，对一个女孩子，还是被排斥在群体之外的，她的立场很尴尬。不过她总要生活在星际社会的，对么？” 莫里笑笑，他的笑容有些意味不明，让人看了不知究竟。 “林恬儿已经取得了联邦公民的ID。她是受星际法律保护的。参考她的体质和能力，我不认为应该让她来参与这起秘密等级达到‘绝密’的大案中。” “呵呵，但联邦法院有特别征召令啊。索安，我通知你，是希望让你来服她，加入本案中。她是母星人，最熟悉冷冻人的思维方式，由她来破解冷冻人的肢体语言、眼神语言。我不需要她指证谁是主犯，只要划定个范围，调查团就能查明了。再，她也不是白忙，会给她嘉奖的。一份荣誉公民证书，怎么样？” 索安低头沉思了下，“荣誉公民证书”对现阶段的陈芸熙来，很重要。类似办理户籍之类，要是她早有这份证书，根本不用费心机找邓菲法官暗示了！直接把证书一拍，哪一个职能部门都得优先办理！可以，大事的话，这本证书抵不上什么用，但平时生活中能用到的地方挺多的，很是实用。 “好吧，我和林恬儿接触下，看她对此有什么想法。” “呵呵！”莫里检察官笑了笑，“你开口，她必定答应的。” …… 芸熙这几日睡得不大安宁。 一闭上眼，就想起莫名被烧得变形的冷冻仓。至于仓中的人，一个个都是模糊的，长什么样子？她看不清楚。努力想看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个个被丧尸咬掉脑袋的母星人，比如，她那位“好闺蜜”。 “好闺蜜”歪着头，鲜血淋淋的伸出双手，“芸熙，芸熙，你为什么不救我，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你对得起我吗？” 前男友也吐了满身的血，猩红的眼睛都是疯狂绝望，“芸熙，我好疼，帮帮我，救救我！你明明有能力帮我的，为什么冷血的看着我死？你怎么那么无情？你不是过，你爱我的吗？会陪我一生一世，一直白头到老吗？” 强烈的情绪涌到心田，愤怒还是仇恨？不明，只有一种从头通透到脚的爽利感，刺激得她双手发麻，脊椎的骨髓仿佛被一丝电流穿过，短暂的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半响之后，她从湿润的汗水中挣扎出来，木然的坐了起来。指尖还是微微的颤，她用力的盖住双眼，用温热体温覆盖刺痛的双眸。 “我还活着啊……” 一股由衷的庆幸，像是春的阳光，驱散了心底的阴霾。 十大，得好听，每一个没点心灵阴影？在末世挣扎十几年的，活下来就谢谢地，有几个关注心理健康？ 芸熙算是心志坚定的，可也有不能碰触的伤疤。她后来封闭心门，再不想个人私事，将全部的精神和时间都放在人类的生存发展上，何尝不是另一种自我保护？ 不过，时代更换了，她不能再用这个保护壳了。而且母星时代她是最先发起“冷冻计划”的超凡者，送了上百万的人进了冷冻仓，也不知道是不是阿尔法的这一批……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都死了。 活下来的那一百多个，呵呵，谁管他们是死是活！ 芸熙告诉自己，那不是自己的错，是有人起了歹毒之心，是他们坑害了冷冻仓里的人！他们施行了谋杀案，明知那些是一条条人命！ 她做了什么？只不过为了人类的大业，做了当时最公正无私，最行之有效的决定罢了。 可找理由的话，她能继续一百条，心理那一关，真是过不去。剧烈的良心折磨，让她翻来覆去，难以成眠。 清晨一大清早，艾丽斯行礼打包得整整齐齐，过来和她道别。 “为什么？”芸熙不解，之前好好的，也没提过要离开啊。 艾丽斯羞愧得无地自容，“对不起，对不起，林恬儿，我们好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可是我、我出卖了你！” 一边，她一边流泪，把她父亲还有法院检察官，以及三位高阶异能者联合找她的事情，了一遍。 “对不起，他们没有威胁我，只是站在我面前，淡淡的看了一眼。可我连为你辩护的勇气都没了，让我什么，我就了什么。把你的事全都了……呜呜！” 芸熙听了，摇头道，“那种情况，你做的没错。” “什么，林恬儿，你不怪我？” “当然不怪你。难道我能让你，为我违逆你的父亲，和家族产生裂痕吗？那我成什么人了？况且还有高阶异能者的威压呢，我知道那是很可怕的事情，你这么，怎么抗得过去？” 异能者之间的严苛等阶差别，没有人比芸熙更理解了。末世时她基本不和人动手，等阶不高的，基本一个威压过去，都老老实实的了。 “再者，还有法院的检察官。他们都来了，你只要不蠢，就该问什么答什么。不然定你的罪名，你年纪要叛出星际吗？” 这三座大山，那一座都不好扛！艾丽斯对她够好了，可能算是星际时代所遇到的最善良的少女。芸熙当然希望对方好好的，而不是被愧疚折磨。 没想到她处处为艾丽斯考虑，艾丽斯反而哇得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你不怪我，谢谢你，恬儿你真善良……可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你这么好，对我真心实意，比我的同胞姐妹对我都好。可我呢，我做了什么！” 艾丽斯掉头跑了，哭得特别伤心。 芸熙追不上，无奈的在通讯器留言，“我不怪你，你也别怪自己好不好？只怪我们摊上这些事，逼你做了你也不喜欢的选择罢了。要是你为了这件事伤了心，我会难过的。” 信息发送出去，芸熙摇头一叹，“真是个傻妞，不过是一件事情，何必记在心上为难自己呢。” 感叹完，她忽然浑身一震，仔细的重新看了一遍自己发送的内容。 只怪我们摊上这些事…… 她的眼眶忍不住有点发红，对啊，她和艾丽斯一样，哪里做错了？艾丽斯不能为了维护朋友背叛家族、背叛星际吧？当时艾丽斯做的事情，不是她本意。 就像自己，末世母星她送了那么多人进冷冻仓，本意是想害死人吗？当然不是，她是为了人类整体的生存发展！ 至于后续发生的事情，只能，造化弄人。她为什么硬要把数十万人的死亡因果，背负到自己身上？那不是脑子有坑吗？ 芸熙彻底放开了心怀。今生今世，她都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一句问心无愧，这就够了！ 正巧，索安联络，希望她接触一下阿尔法的冷冻人。也好，她也想知道哪些冷冻人，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第五十二章 阴谋家 爆炸是有预谋的。芸熙内心深处，已经将除去她之外的所有冷冻人，判了“谋杀之罪”。平均每个人，都背负着一百多条人命，简直赤果果的屠杀！哪朝哪代都该处死的。 也就星际，太需要母星人的基因了！所以死刑不会有，反而这些谋杀犯联合起来，共同进退，以自杀威逼的话，星际还要提供相当好的待遇，好吃好喝供养着，怕他们一个个真的死掉了…… “你答应了？” “是的。”芸熙淡然的看着面色有些憔悴的索安，抿了下唇，“不为别的，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没有主事者，没有策划者，爆炸案不可能发生，也不可能勾起芸熙心底的阴影，让她连续好几噩梦了！ 她本来希望像一滴水滴，悄悄融入星际，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结果呢？她成了唯一加入联邦公民的“母星人”，也是唯一干净的，没有“犯罪前科”的冷冻人！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因为日后谁提起爆炸案，就会想到她。提起冷冻人，也会想起她的特殊性！她成不了真正的星际人，也不能简单归类为冷冻人，两边都不靠，另类的想要隐藏都做不到！ “请帮我安排下。” 索安皱眉，“现在的情况，你不适合来到阿尔法……” 不仅调查团的众多成员在，还有科学院的资深研究者，一旦陈芸熙来了，想走，难了！ 芸熙也想到这个问题，点点头，“不知道阿尔法第三批冷冻人植入芯片了吗？如果有，可以尽快让他们体验网虚拟空间。” “虚拟空间极大，又是全息技术，我建议立即研发几样游戏，安抚受惊的母星人。他们感受到星际技术，会更明白星际时代的优越。再宣扬一下联邦给他们的新待遇，他们会放松下来的。到时我再想办法借机接触，慢慢找出可疑之处。” 芸熙只是保守的答应，没她一定能找到凶手。但其实她对自己很有信心。 一百三十一人呢，别不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就是同一个父亲的亲兄弟，也做不到全部一条心啊？ 她会辨别他们，谁是附庸者，谁是追随者，谁是参与者，谁是主谋者！后者踩着十万人的血骨，简直灭绝人性，不付出代价怎么行！ 索安结束通讯后，立即将“研发游戏”的要求转达给调查团。这太容易了，有芸熙给出的蓝本，高智商的科学院人才，连通了网，只花了一个晚上，就做出了“弓箭射击”“野外钓鱼”“挖地雷”等游戏。 程序非常简单，对比星际大型战斗的星盗游戏，参数少得可怜，一点也不费脑。对星际学生来，动动手指就能得高分。 “真的把这些游戏，开放给冷冻人玩？呵……” 最后一个字轻声，带着浓浓的嘲讽。 索安感叹，“是的，本就是为冷冻人专门研发的。很可笑对吧，智商低到可怜，脑域开发度连学生都不如的一群人，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他们编造的谎言，困了我们这些所谓星际最聪明的人，将近二十！如果没有人指点，还发现不了他们的真面目！”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所有人脸上都火辣辣的。 “那是因为他们恶劣到令人发指！谁能想到他们连同胞都不放过？那是十万个人啊，不是十万头猪，杀就杀了！没有理由，莫名其妙就杀了！” “不，他们费了大心机大力气，怎么会做无用功？一定有个理由，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理由，和我猜想的一样不一样……” 索安看着个人终端上，网部门发来“黄色通行许可”的标记，立刻下令，对所有未有芯片的冷冻人，植入芯片！还给每个冷冻人奉送一个头盔，体验一下星际的高科技。 “头盔有专属信号，联同芯片之后，会发出独特的脑电波，个体不同，每个人的信号也是不同的。登录网之后，你们会看到一个特殊空间，这是为了冷冻人特别独立出来的区域，模仿了一些母星时代的山川背景，你们可以在里面进行钓鱼、射击，以及挖地雷都游戏。” “其他的先不了，体验一下吧。” 索安自从知道冷冻人就是凶手，对所有人的耐心就消耗光了。此刻他还能站在一百多个冷冻人面前，平心静气，完全是靠着职业素养和道德撑着的。 “啊，这么好，每个人都有一个头盔？” “问一下，还有比头盔更好的接入设备吗？我们能体验到多少真实触觉？能达到100%吗？” “具体的，要看你们实际操作后的反应。其实不是更好的接入设备，就一定是最优秀的。因为营养仓对身体机能，以及精神力有一定要求，除非是特别高阶——但那种专门研发的高阶，是为基因病者研制的，也不适合你们。全息头盔看似简陋，其实对使用者要求不高，对初次接受全息技术的更为合适。” 冷冻人笑呵呵的摆弄着自己的头盔，露出的笑容让索安心底更为发寒。他冲旁边的调查团成员使了一个眼神，对方了然的点头，站出来大声道， “每个账号都有专属性，作为网的新用户，你们每个人都可能得到网的特殊礼包。具体情况，等感受之后再。哦，对了，差点忘记一件事，你们在末世之前，谁接触过企鹅？” “有接触过企鹅的吗？” “有吗？” 那调查团的人连续问了三遍，见没人接话，遗憾的，“竟没有？那太可惜了！” “啊，怎么了？企鹅在母星是南极生物，末世时早就灭绝了！能接触的，恐怕只有考察站还有能到南极旅游的有钱人……我们都没亲眼见过真正的企鹅。” 有一个冷冻人疑惑的。 “不是真企鹅，而是诶皮皮？哎，我也不清楚。企鹅是某个公司的标志，末世时有个异能者变异……携带了企鹅数据库到了星际时代。他是网创造者之一，所以对企鹅用户额外特殊照顾。” “我就是随便多一句嘴，你们谁在末世前是企鹅用户，可以前往企鹅之家社区，登录自己的通行账号，会有想不到的收获！” 完全听不懂企鹅意思的冷冻人，自然没理会这段话。人群中，只有几个眼神一动，似有感触。 不过他们的警惕性很高，没有一个主动登录企鹅之家的。 这也在芸熙预料之内。这是她的后手，如果她最终也没找出可疑之处，那么守株待兔，总能等到忍不住登录企鹅之家的，最后套问出主谋者的消息。 冷冻人第一次进入虚拟空间，感受游戏魅力的同时，芸熙也在观看调查团的成果——爆炸案的模拟过程。 她很仔细的观察，调查团的侧重点是犯罪事件、犯罪地点，以及犯罪人物，如何给发生的事件，参与的这些人定性？她的关注点不是这些，从过程中，观察看了一点新奇的东西。 那些爆炸物，是从研究所带出来的。有些是医疗用品，有些是储藏室的备用品，有些是普通的器材。组装他们的人，一定是个爆破专家。 但能把这么多杂乱的，分布在不同地方的东西，合并到一处，这人不也是才么？ 芸熙让调查团的人帮他查询一个月以来，医疗用品的消耗记录，将那些可能的，爆炸合成物的使用情况做一个图表。很快发现，不是一个冷冻人在偷藏，而是二十多个！ 服这些人的，必定是策划者！ 还有，储藏室是有监控镜头的，一个月以来能自由出入的面孔也就那些人。这些人每次拿的东西样样都记录在案——芸熙发现，能合成爆炸物的东西，每次都是很少的量。 少量、多次，多人，这成了芸熙突破点。 “即使单个运送合成物的冷冻人被抓住，也能找个借口推脱敷衍，大不了禁闭两。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行。” “这明了三点，一，策划者和主谋者非常的心谨慎，还特别的耐心，他或者她，不想操之心切，提前暴露了计划。宁可一点点的，蚂蚁搬家，我想他们从开始策划执行，到最后完成，至少花费了一个月！这个时间段，我更倾向于第三批苏醒的冷冻人。他或者她，是在有了可信任的同伴后，才开始计划的！” “其次，这个主谋者对每个参与计划的人，都安排了备用方案，包括他们暴露后，用什么利用和借口脱身。从这一点上，也能明他为什么能让所有冷冻人信服了，至少表面上看，他是为别人考虑过的，而不是把别人当踏脚石，用过就踢走。” “第三点，也是关键一点，这个人非常自信，拥有非同一般的强烈掌控能力！他将一百人安排得井井有条，事前、事中、事后，没有暴露一丝马脚。爆炸案前后分了十多个步骤，每个步骤什么人参与，什么人打掩护，什么人事后补救，大约都定得明明白白。” “这样的人，一定是个卓越的领导者。” 芸熙的评价不低。她更好奇了，这个主谋，到底何等的黑心黑肠，能力比任何星际人都不弱，怎么不走堂堂的正道，偏要走一条绝路呢？ 估摸着第三批冷冻人都适应了虚拟空间，她这才登录网，降临在一座渔村中。 夕阳黄昏，鸭蛋黄般的太阳落在西山，瑰丽的晚霞把渔村照耀得如同诗人的梦境。 许多冷冻人惬意的坐在沙滩边，有的捡贝壳，有的四仰八叉，躺在沙滩上，有的把自己埋在沙土里。一百多个人，撒到沙滩边，一点也不显多。 芸熙的目光扫过搭建帐篷的两个壮汉，扫过试图烤鱼的——鱼是从海水里捞出来的，明明知道是假的，还想尝试烤鱼能不能吃，也算奇葩了。 只有一人是迎着晚风，踩着舢板在海浪上漂游。他十多次努力站在舢板上，可风浪一晃，就掉水里了。别人都哈哈大笑，他也不理会，一个人玩的特别开心。 没多久，太阳最后一抹余晖都要被西山遮掩了，他才拖着舢板冲上岸。 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从蜜色的肌肤划过。他侧着头，五官剪影标准至极，不是欧式那么高耸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眸，而是融合了东西方的特点，轮廓既柔和没有锋利感，又有鲜明的有自己独特标志。身材也是叫人惊叫的好，两块隆起的胸肌和八块腹肌闪闪发亮，四肢修长，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迷彩短裤。 短裤正面部分，鼓鼓的。 芸熙盯着他，有那么一刻的愣神，因为看着对方，她恍惚觉得自己还生活在母星！对方的笑容灿烂，是那种无忧无虑的大男孩，生活富裕，没事就勾搭女生，炫耀自己的荷尔蒙。 这种人，末世到来后，几乎再也见不到了。 还活着的冷冻人，也不会有、不该有这种性格！ “嗨！我是思卡尔多姆，中文名字叫夏卡，你可以叫我卡卡！” 芸熙低着头，从下到上的打量一遍，索性开门见山，“你知道我是谁，为什么找你？” “当然了！”夏卡露齿一笑，“我又不是傻瓜，你是14号林恬儿，最早在星际时代出名，早早就去了首都星发展。这会儿出现的时机这么巧合，我能猜不到吗？” “你知道我的目的。” 夏卡半点惊慌也没有，笑得更坦然了，“知道啊，你来找我的嘛！对吧，美女！” 他像一个勾搭美女的纨绔，笑得又拽又贱，还主动搂着芸熙，亲切的用华夏语，“你是纯华夏族的美女，对吧？我呢，祖母也是华夏族的。我有八国血统！时候在很多国家带过，我会十二种语言……” 他是在显摆吗？ 不对，他是在明，对啊对啊，你要找的爆炸案主谋，就是我！ 星际有通用语，而冷冻人来自不同的国家，只有会多种语言的夏卡，才有可能和其他人无障碍交流！ 这个看起来是大男孩的夏卡，竟然是主谋加策划！一手实施了害死十万人的主犯！ 芸熙恍惚，这个夏卡能耐这么大，怎么之前什么事迹都没听？等等，不是，之前调查团给了一份资料，好像提起过，阿什利和一个冷冻人搞到一起去了。原来，就是他啊！白脸的外表，阴谋家的内里…… 第五十三章 你们不懂 阿什利是一个傲慢又有点自以为是的人。芸熙和她打过交道，深深知道这种女人喜欢挑刺，对伴侣的要求也十分苛刻，等闲的男人根本入不得眼。 所以，当调查团告诉她，阿什利在冷冻人中间找了一个“伴”，时常假公济私找机会和他偷偷私会，芸熙的感觉是讶异的。 不是看不起冷冻人吗？阿什利之前的表现，样样都明了这一点啊！而且……不是她贬低，实在是从冷冻仓中出来，谁都是一副干瘪得不成人形的模样，要花好长一段时间休养，才能渐渐恢复血肉饱满。 因此想一想，瘦成排骨的男人，脸颊都深深凹陷进去，思想上还有一千年的代沟。要多大的魅力，才能收获一个女人的喜爱？ 还是一个地位很高，在阿尔法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女人？ 当时的芸熙，就格外注意了下这个名叫“夏卡”的男子。虽然，调查团压根不在意，只用“白脸”给他标记了，好像认为他就是派出迷惑阿什利的。 可很显然，会十二种言语的夏卡，才是藏在幕后的大BSS。他还拥有一定的精神力。 因为使用头盔登录网虚拟空间，每个人的形象都是固定的，基本是以本人的正常容貌身材——那种想要欺骗网，觉得自己是绝世美女、美男的，现实中总不会是个傻子吧？现实中会把照片视频中的自己，和他人混淆吗？ 只要还有基本鉴别能力的，网能识别这部分的脑电波，自动还原。只有一种人，那种信念特别坚定，比如肢体残疾了，潜意识拼命告诉自己，我是健全人——那他在虚拟空间的形象，有可能是正常人。 眼前这个青春勃发，堪称是行走的荷尔蒙的男子，和排骨男搭不上一点关系！连他的年龄，都好像才十七八岁。 芸熙的警惕之心达到最高，因为她确定，夏卡给她看到的，都是他愿意给她看的。 他想隐藏的部分，比海水下的冰山还难察觉。 “别这样看着我吗？难道看到一个会华夏语的，不开心吗？” 此刻夕阳已经渐渐落下，色昏暗下来，海浪一层层冲刷，还能看到脚底翻腾的白色浪花，可彼此脸上的表情，都快看不清楚了。 不过芸熙能感觉，对方言语下的调笑之心。 越是如此，她越谨慎。都快图穷匕见了，夏卡一点也不慌张，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为什么？” “咦，你过来就是问这个问题吗？” “是，为什么？” “本来我想问的问题很多。我想问你，那十万冷冻人，不可能都和你有仇吧？你有怨，有恨，可以报。可为什么，非要拖着其他无辜的人，一起死？对你而言，其他冷冻人的死还是活，一点意义都没有？”芸熙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本来是想问你这些的。不过见到了你，我就一句话——为什么？” 夏卡轻笑了一下，嘴角竟然有一个浅浅的梨涡，仰头看向闪闪的星辰，“多么美丽的星空。可你我都知道，这是假的，是网勾勒出来，哄骗我们大脑意识。” “看到我这幅模样，你肯定很惊讶，对吧？因为我潜意识的自己，就是这样啊，十八九岁，拖着滑板在大街上耍，有时去海滩冲浪，泡妞。我的生活，就是这么美妙。这是我最深刻的记忆，深深刻在脑海中，所以我就是这个样子。” 芸熙冷着脸，“你是谁，无关紧要。我只要知道，为什么？” 夏卡呵呵的笑，笑得前仰后合， “你真可爱，林恬儿，我发现你有一种特别的正义感。在你问我这个问题之前，你想过你是谁么？”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三个问题，困扰了母星多少哲学家。现在，你和我，还有这里所有的还活着的人，可以回答第二个问题了——我们都是来自母星。第一个呢，就像你所的，无关紧要。因为无论曾经是谁，现在只剩下冷冻人一种身份了。 那么最后一个难题了：我们要到哪里去呢？” “重生在这个星际时代，我们两眼一抹黑，身体素质远远落后普通星际人，大脑发育也落后了，没有任何资本，也看不到任何曙光。在这个时代，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称呼：劣质人种。” “劣质就要淘汰啊！偏偏，这个劣质人种关系到星际人的健康，才有了生存的土壤。”夏卡摸着下巴，一边走一边指着对面的篝火，“你看，大家的表情，是不是无忧无虑的？不啊，他们都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也知道最坏的结果。没什么大不了，去面对罢了。” 芸熙紧紧咬着牙， “你们可以不做的！可以选择让星际人唤醒所有的星际人，所有人一起来，一起努力，重建自己的新生活！母星人筚路蓝缕，从一无所有的原始人一步步走到资本社会，哪一样不是自己创造！为什么你们这么狠心，下如此毒手？” “哈哈哈，不愧是同一个星球出来的。星际人所谓的聪明者，查探了大半个月，什么都不知道。你一出现，就猜测得七七八八了。”夏卡笑起来，“所以你还追问什么呢，你知道为什么的啊！物以稀为贵，我们，也不过是争取一点权益罢了。” “你的权益，就是让十万个人去死！” 夏卡认真的解释，“不是我的权益，是大家所有人，包括你在内。” 芸熙深深看了一眼夏卡，尽管色完全暗下来，几乎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了。 “我和你们，不是同路人。” 完，她立刻下了线。 首都第四行星，厨院分配的宿舍内，芸熙摘下头盔，觉得背后都寒湿了。 夏卡……这个名字名不见经传，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却好像末世遇到的那些势力头领？本身不一定特别强大，可靠着不俗的营销管理能力，或是诱惑，或是谋划，结交了高阶异能者，总能活得十分滋润。 芸熙接触过很多类似的人，夏卡如果末世时在种花家出没过，她肯定认识！ 可惜，搜索了所有记忆，也找不出有关的。 肯定是法皇辖区的。哪也不对，夏卡……是个人才啊，怎么进入冷冻仓的？他知不知道，最初的冷冻仓计划，不是什么给母星人保留一线希望，而是别有用心的？ 这些可以以后探查。 芸熙想了想，立刻用个人终端联系索安，“我知道真凶是谁了。” 索安很是惊讶，“这么快就找到了？是谁？” “就是你们之前提到的，阿什利的朋友，夏卡先生。” “……” 调查团的人个个都不信。 看来，靠讨好女人上位的白脸，无论母星时代还是星际时代，都会被人看不起啊。 芸熙只能解释，“这是他的保护色，你们太看他了。他自称是八国混血，会的言语包括十二种。而现在已经唤醒的一百三十人，基本都是使用者十二种语言的。这也意味着，他能和所有人沟通！他在爆炸案中，起了桥梁的作用，是他服了所有人参与进来，共同实施了爆炸案！” “可这也不一定能证明，他就是主谋啊？” 调查团的人，竟然还在抠字眼，认为居中传达消息的不一定是主谋策划，主犯很有可能隐藏在幕后，偷偷观察着一切。 芸熙差点爆粗口！ 爆炸案是杀人大案，要一起杀害那么多人，要背负多大的心理压力？把一百多个原先不怎么熟悉，甚至可以不大认识的人拧成一股绳，这是光靠能言善辩，就能做到的么？ 芸熙自己曾经是个人物，所以能理解人物的思维——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没有真真切切的利益，光靠言语是无法打动人心。 传销骗术坑害了多少人，也是先有成功赚到钱的案例摆在前面，像一根胡萝卜吊起来给人看。可犯下杀人案，有什么好处？ 何况所有苏醒的冷冻人，都是经历过末世的，没有一个是白痴！夏卡必须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这么做会有什么结果，不做之后又有什么结果。 两个对比，再加上一定的蛊惑，令大家都觉得必须团结起来，不团结都就完了！这才可能集体犯罪。 否则有一个冷冻人良心过不去，出面告发，爆炸案也就炸不起来了。 “你有证据来证明呢，林恬儿姐？”调查团的一位领导咳嗽了一声，努力扳直了身体，一本正经的问。 “证据，证据就是逻辑学。” “什么？林恬儿姐，恕我必须要重复一遍，你所谓的证据，是靠无端的猜测吗？” “就是猜测。”芸熙点点头，“我是母星人，可能我们之间有些代沟。不过我将心比心，如果有人光是会几句华夏语，然后让我去杀人，我肯定会拒绝。” “不仅如此，害怕人家做什么坏事牵连到我，我还可能去泄密告发。” “只有这人把计划的全部内容告诉我，和我合谋的有哪些，别人会做什么事情，中间出了纰漏怎么弥补，想要达成的结果是怎样，如果不做又会引发什么后果……所以这些都明白了，我才能相信一个认识几的家伙。” “而据我所知，整个爆炸案大概一个月前就实施了。所有冷冻人都参与进来，除了行动者，其他的冷冻人或多或少给旁人打掩护，才能瞒了这么久。” “也请恕我重复一遍，星际人把我们所有从冷冻仓里出来的母星人，都看成一体。但我们真真不太熟悉，我们来自不同的国家，是不同的民族，我们的生活习惯完全不同，甚至彼此的国家民族之间还有矛盾……” “我们自幼接触的学习课本，都要学习一门叫‘历史’的学科，里面详细记载了国家民族遭遇的战争。用一种你们星际人能理解的话就是，如果虫族出现了，高举和平的旗帜，愿意和谐共处，互相不干扰彼此生存空间，你们能毫不介怀么？” “林恬儿姐，请你注意言辞！虫族是所有星际人的大敌，关系到联邦生存的根本！你这个比喻，很不恰当！” 调查团立刻有人愤怒的反驳。 芸熙在关闭通讯器之前，丢下一句，“我的国家，差一点被奴役，因战争死去的人超过几千万！险些亡国灭种！没什么不恰当的。” 阿尔法基地。投影仪已经没有任何影像了，调查团的人各自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互相看看， “索安，你怎么想？” 索安低着头，一脸反思，“唤醒计划实施以来，我们都把所有的冷冻人放在一起，研究，观察。因为在我们的印象中，他们都是来自母星，一个的星球，基本可以看成是同乡了！ 可我们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相处是否融洽？彼此之间，是否能当朋友相处？这一点，任何研究报告都没有。原来，他们连基本交流都没有，因为使用的不是同一种言语。 林恬儿之前就强调过，她和其他冷冻人不大熟。是我们想当然了。照这样看，还存活的一百多位冷冻人，彼此之间是没有什么信任感的，他们能集体作案，这位居中联系人——必然是知道所有计划内容。如果有谁质疑，他还能立刻做出调整，再次进行服，时间拖长了，就会失去信任感，犯罪的基础也就不存在了。我倾向相信林恬儿的判断，夏卡，就是幕后主犯！” “查理检察官呢？” “正好，我对母星历史所知不多，却有一个朋友喜欢收集母星的东西，对这方面很是精通。”检察官当着调查团全体成员的面，连接了一个通讯号。 如果芸熙在这里，会非常惊讶，这不是丁老板吗？ 他不是在第六行星经营着几家餐馆，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吗？ 不过想想联邦法院就在第六行星，查理大检察官去餐馆用餐的机会很多，认识老板也不算奇怪。 “老朋友，能帮个忙，我想知道末世母星前，几个国家之前的关系……” 丁老板很是儒雅，因为研究兴趣比较偏门，平时没什么人和他谈论这方面的内容。难得大检察官好奇，干脆从头了一遍。 调查团的人方才明白，原来母星这么的星球上，竟然在同一时期，存在过六十多亿多人口，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还有两千多个民族，以及超过四千种语言……种种之复杂，令人惊叹！ 反过来看星际联邦，一百多个星球只用一种通用语，人口也就十几亿。两者一对比，差得也太远了。他们简直无法想象，星球上，还能分成那么多国家，国与国之间为了丁点土地，丁点利益，每争斗不休，累不累啊！ 若是芸熙知道，也只能，你们不懂，不懂…… 第五十四章 落下实锤 “我真无法想象，连星际联邦百分之一都不到的土地面积，养活了整整六倍于星际联邦的人口！母星怎么能容纳这么多人呢？他们吃什么，住哪里？，简直无法想象！” 投影仪里的丁老板笑了起来，“食物还好，母星资源之丰富，连首都六星也要甘拜下风啊。住的话，因为有一种创举。看，这是什么？这叫楼房，有筒子楼、教学楼、摩大楼。这三张珍贵的图片，都是我的祖先笔记本中留下来的，是珍贵的研究资料啊。据，每一座楼里都能住着几百上千的人。” 调查团开始观摩母星原始楼房图片——三张用华夏语写着年筒子楼留念，恭贺教学楼举办会议成功，摩大楼留影。 在场的人对华夏语认识不多，只能看通用语的翻译，各个摸着下巴露出不可思议状，“这么狭的空间，也能住人？该不会一扇窗户就是一间屋子，住一个人吧，哪怎么生活啊！哪有活动空间？他们不需要重力室吗，怎么锻炼身体？楼层之间的密度也太紧了，太过紧凑的头盔营养仓同时登录网，波动起伏巨大，不会干扰彼此的精神力吗……哎，我犯傻了！母星时代，哪有什么网！” 丁老板点点头，“对，母星时代根本无法使用意识体登录，他们用的是一种线路，叫做ADSL的现实线路，完成网络上的交集。据可靠资料，网上的论坛，以及一些‘门户之家’，都是源自母星初等网络。” “原来如此啊！” “涨知识了……” “哎，别扯远了。母星上那么多种族，那么多国家，战乱不止。丁老板能详细，那些国家比较强大，那些国家爆发过战争，属于有仇恨的？” “……”丁老板苦笑一声，“我是家传有些资料，平素哎研究这方面，但不是专家啊。若是我曾曾祖父在……也不好。为什么呢，因为个三三夜也不完。母星人类，是一种奇特的动物，他们可以为了点利益，和邻国斗个不停。基本上接壤的，就不用问关系了。甚至他们内部，也会因为分歧，暗杀啊，名斗啊，互相陷害啊，总之，我刚刚错了，不是三三夜，是三年也不完。母星的历史，就是互相伤害史。” “……直到末世。其实末世在十大占据主要势力之前，彼此的厮杀也没停止过，为了生存，母星人能做的事情绝对超出我们想象。我的曾曾祖父就留下一句话，那些睡在阿尔法的母星人啊，不唤醒也好，至少联邦还是平平静静的联邦。一旦唤醒了他们，就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谁是潘多拉？” “我不知，但是我辗转从族中打探过，有人好像听老一辈的人提起过，潘多拉是邪恶的代名词，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意味不好的事情吧？”完，丁老板表情有些难过， “查理，老朋友，你从来不关心母星时代，你从母星时代的事情都过去了，人应该着眼现在和未来。可你主动问我，我知道你在查阿尔法爆炸案，是不是……冷冻人就是你要追查的凶手？” 丁老板问得很直接，也没给推脱否认的机会。 只是查理检察官此刻也不能承认啊，只能保持沉默了。 沉默，也是一种态度。 丁老板叹一口气，“你忙吧，我的看法是不用管冷冻人曾经的出身，他们都是从末世中活下来的，六十亿人口活了不到三千万，想也知道他们是一群什么人了。” 直到这一刻起，全体调查团成员，才真正接受了“冷冻人就是真凶”的设定，每个人的心中都涌起了各种排斥、厌恨、懊悔、愤慨……种种负面情绪。 “……上传报给国会吗？” “可我们一点证据也没确实抓到！都人赃俱获，我们的证人，能请谁作证？14号林恬儿吗？她根本不在场！还有查理的老朋友，他连专家都谈不上。只凭猜测就断定了真凶？我们会被笑死的！” “那怎么办？继续所谓的证据？没有啊，合成爆炸物的化学品，是研究所的那些人保管，能接触的，也应该是研究所的人。是，我们是有冷冻人出没的视频，但他们每一个都是携带一两种剂量，只凭这些能定罪吗？” “还有偷底下冷冻官场能源的事情，暴露出来，也是一大丑闻，令所有在阿尔法基地的工作人员都颜面无光。” “那如何是好？为了让大家颜面过得去，就隐瞒下来？国会那边又怎么交代？为了不被人笑话，所以背上‘查不到真凶’的无能罪名吗？” 调查团内部起了分歧。 最后还是索安提出了一个建议：这段时间，他们所有的行动，都不是独自单个啊，所见所闻，不是还有蜜蜂看着吗？干脆，从蜜蜂拍摄的视频中剪辑一下，按照先后顺序，将无用的剪掉，留下能明一个完整故事的，交给国会。 国会就知道，调查团这段时间，查了什么，做了多少工作。然后找不到痕迹碰壁了，逼不得已找外援，结果真了给了新思路新角度，认为还活下来的冷冻人，就是大批冷冻人死亡的真凶。 至于国会相信不相信，把这段视频怎么处置，就让上面头疼吧。他们已经做完了自己的工作，完成了职责。 “滑头！索安啊，你这是推卸责任啊，国会能怎么处置？公开的话，也要面对公众的质疑。不公开，更要质疑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索安的笑容很浅，似不愿意对此问题多。好在调查团……基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别管之前什么来历，加入了这调查团，就得把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才能走。 不然，在履历上留下一个污点，谁乐意呢？ 好吧，只能这样了。于是调查团在集体意志下，共同剪辑了这次视频集合，将这起调查案件，拍成了最最惊心动魄的悬疑片。 素材都是现成的，各家蜜蜂的特长都是拍摄，会找角度，会构图，还会尽量把周围环境摄入，足以将事情的始末原委得明明白白。 但，时间有限，不能以每个调查团的人为猪脚吧？那么，问题来了，谁的镜头多给一点呢？不要想当然的，领导啊！ 领导的大部分视频，都是翻看资料，然后坐在办公室听下属报告……以领导为主，就等于让观看的人昏昏欲睡，毫无趣味的煎熬整整一个时。 如果不是观看的人是国会的大人物，领导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可惜了，介于种种考虑，必须要以实际参与调查的下属为主。索安，就成了重点参考人物。 一来，他的确是出了好几个重要建议，决定了调查团的方向。再一个，他长得帅啊，不是那种经过基因调整后的大众脸的“帅”，而是很有个人风格。 就算索安本人不愿意出风头，也没用，他一票没办法行使否决权。以索安为男主的“悬疑片”开展了艰难剪辑……期间要照顾所有成员，几乎个个都露脸了，长短不一，至少明了其他人做了什么事情。不然还以为他们过来玩耍的，陪同者。 剪辑结束后，大家一致审核通过，就这么的，发给国会了。 发的速度很快，个人终端登录网，选择了国会特别通道，手指一点，就发过去了。发完之后，大家面面相觑，怎么觉得空落落的？ “哎，我怎么觉得心里的石头不仅没去掉，反而更惴惴不安了呢？” “有什么办法？毕竟我们没有证据啊！现在只看国会的议员们，相信不相信了。实在不信，我们也没法子拿剪辑过的视频上法庭吧？” “退一步，真有实锤证据，上了法庭，查理，你敢判死刑吗？” “我……” 查理开口就想联邦法律，但想一想冷冻人的身份，他还真不敢！ 一看他的表情，其他人叹了口气，“作孽啊！” “我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一百多个冷冻人，为了个人的私欲，就能杀害十万人！” 感叹还没感叹完，就有人盯着腕表，不可置信的跳起， “作孽呦！我也不敢相信，国会不知怎么处置，就把我们给推了出来！” “什么？” “还废话什么，赶紧登陆啊！” 所有人都低头点开腕表，只见个人终端上白光闪闪连成一片，组成一个最新、最热，一经出现就热得联邦数亿的关注度。 “让调查团来告诉你们，什么叫查案的速度，什么叫与不可能处找到真凶！” 原来，国会的发言人早就被各方势力压得喘不过来气，失眠，头发一把一把的掉，调查团发给他视频，他只看了前面一半——准确的，是“悬疑片的”前四分之一，刚好到调查团录取了六百多分口供，正让异能者识别真假。 要知道，这部分大概是最无趣，无味的，但也是最正确的审查过程啊。发言人急着要给各方势力一个交代，急急催促看片的助理，可助理忙着欣赏索安的颜值，没有快进…… 就只好把自己看的内容了一遍。 “确定是经过审查，找到了凶手？” “嗯。想也知道，没有真凶，调查团会发资料过来么？他们的调查，一切都是隐秘的，只有网那边才能知晓。” “好，我知道了！” 于是乎，这部悬疑片，就这么上映了…… 数以千万计的观众，可等不及，拉到最后，发现真凶怀疑到了冷冻人身上，什么？ 人人都是黑人问号脸。 光看结果，原来没解决疑惑，更纳闷了，只能掉头回去重看。仔细看完，除了深深一叹，还能什么呢？ “冷冻人杀了冷冻人，呵呵！” “我没看懂，为什么林恬儿冷冻人是真凶？冷冻人为什么要杀冷冻人？都是同胞，他们难道不希望其他冷冻人苏醒？” “哎，仔细看看可笑的，刚刚颁布就作废的《冷冻人第二法案》吧。我倒是猜到了一点，你们想，冷冻人如果有十万个，那每个冷冻人的价值，就是十万之一——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对不？可如果只剩下一百多个，那没少了一个，都是星际的巨大损失啊。他们的待遇，是不是上去了？国会拨款，是不是要大方许多？我们星际人之前反对，也是觉得十万个冷冻人，压力太多，税交太多影响自己的生活。可只剩下一百人呢，十几亿每个人出一个信用点，也足够冷冻人过一辈子了！ 还活着的冷冻人，现在都成了国宝，重中之重的保护对象了！像之前的冷冻人自杀事件？怎么能再次发生！再发生当我，就不是索安背上几年刑期，而是一群人上死刑！现在的冷冻人，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什么要求能满足都得满足，毕竟星际承受不了冷冻人全部死亡的代价。” “真是狠啊！还冷冻人智商低劣，我们星际人可做不到处心积虑，为生存环境做这么大的行动。” “我们是不肯杀人，不肯将屠刀对准同伴。他们那叫智商高吗，不，叫狠毒！踩着同胞的尸体提高自己福利待遇，这种人，自私到家了！” “他们才是最应该在爆炸案，炸得尸骨无存的混蛋，一群刽子手！想到老子还要用他们的基因改良后代，老子就气得不成。星际联邦非要用这群该死的家伙基因吗，就不能用其他手段？” “他们的确该死！” “该死！” 网上统一了意见，只有部分保持怀疑意见，认为这份调查团的报告，太过悬疑了，不能全信。 可就在这时，还活着的冷冻人，能自由登录网了，发现了这些评论。 不是所有人都承担得了这份沉甸甸的压力——毕竟是杀了十万人哪，能隐瞒一辈子最好了，可瞒不过，成了尽人皆知的事情，还咬紧牙关，一言不发，有意思吗？ 其中一个冷冻人，就愤怒的反驳，“不是我们乐意的！是你们这个时代，根本不给我们活路！我们想接受新身份，想堂堂正正工作，可有我们发挥的空间吗？” “学生就开始研究宇宙物理课程，可笑，我们连量子物理都不懂，什么宇宙常数，什么黑洞理论，让我们怎么活！” “不是看不到前路的一丁点曙光，你当我们愿意当谋杀犯吗？” “你们可以学林恬儿啊，她就在首都六星找了一份工作，过了安稳日子。” “她的日子叫安稳？还不是靠出卖身体！” 第五十五章 正式上岗 “你当我们都是她，有这个姿色可以出卖吗？” 发言的冷冻人声泪俱下，“连卖身都没资本！要不是身上这点原始基因还有点价值，你们星际人会让我们活着浪费粮食吗？不会吧，连看一眼都嫌弃劣质人，污染了你们的空气！” “狗屁的星际时代！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留在母星！参加什么劳什子‘冷冻计划’，坑死老子了！” “……” 星际人竟一时无言以对。 毕竟之前打骂冷冻人体质低劣、智商堪忧的，也是他们。也是他们不大乐意为冷冻人的苏醒多交税——那会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 坦白的，要不是科学院出面宣布，需要冷冻人的基因研究基因病，阿尔法死了十万人算什么啊，反正从来没在联邦公民的资料登记过，也没为星际做过任何贡献。 “所以，你们就黑了心肠，干脆把所有冷冻人都炸死？” “他们睡着，无知无觉，也不会觉得痛苦。反正大家进入冷冻仓之前，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死了，不就死了？谁不会死？早死晚死，都是会死！” “那他们也是人，和你们一样来自母星的人，活生生的人！你们都是刽子手、谋杀犯！” “杀了就杀了，老子敢作敢当！你们星际人要怎么地！是杀是剐，老子们都接着！有种你们就判个死刑，送上绞架，给老子们一个痛快！” “……” 一时间，论坛上静悄悄的，再也没人发表任何言论了。 因为后续冷冻人一个个登录上来，不停的在后面+1。 队形很整齐，一直加到一百后，所有的星际人忍不住手脚发麻、心怀恐惧，想起之前两拨冷冻人自杀，死得那叫决绝。而星际还承担得起失去而所有冷冻人的后果么？ 这个问题没人敢深究，就像科学院每每面对“基因病”也是束手无策，不敢给出新增病患、发病率等实际数字，只能用“抱着期望认真的努力”来回答。 可难道，亿万关注的爆炸案，涉及有史以来最大伤亡——十万无辜民众死亡的大案，就这么了结了？凶犯毫发无伤？还要国会拨款，实际相当于所有星际人多交点税，以养活他们？ 一股名为恼怒的情绪，蔓延开来。反馈到国会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不能光吃白饭啊，该拿出点真材实料了！联邦公民们需要安抚，无辜死亡的冷冻人需要祭奠，以及，必须拿出措施来，让参与谋杀的冷冻人们吃点苦头。 备注，可以严厉，也可以身体上、精神上进行折磨，但不能让他们死了！一个都不能！ 这么难的要求，也亏得联邦国会的议员，都是老奸巨猾，呃不，是成熟老练的政治家，竟然真的满足了各方面的要求。 首先第一个，为阿尔法死亡的冷冻人，举行葬礼！规模极大，网上有特别的纪念专区，整个星际一百多个星球官方举行悼念活动，并将爆炸案发生的那一，定为“哀悼日”。日后每一年的这一，都为丧生的冷冻人进行哀悼。 并且死亡的十万冷冻人，都会由科学院进行DNA进行鉴别，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一块墓碑，写上名字的那种。国会号召星际团体、个人出资，在爆炸地的原址上建立纪念塔。 种种办法，算是暂时安抚了……星际人对无辜死亡冷冻人的愧疚之心。 人类是奇怪的动物，愧疚是一方面，但让他们为了消除愧疚，就不判凶手死刑？绝无可能。 所以只能做点什么，自欺欺人了。 当第二招，让策划主谋爆炸案的夏卡露面，披露了他的主动罪行，公审了他的罪大恶极，处以联邦最可怕的电刑、水刑，年限九百年！ 所谓年限就很可笑了，因为夏卡根本活不了那么久。不过水刑是把人关在密室里，眼睁睁看着水一点点蔓延胸口……没过鼻子，短暂的几分钟，足以让人死过一回，是重刑犯才会享受的特殊待遇。 电刑，更是最可怕的刑罚之一。一股电流持续刺激身体，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只会让他生不如死。 夏卡以后会是重点观察对象，一水刑，一电刑，以后每一的生命，就是轮回交替受罚。 “便宜他了！我都觉得他太恶毒了，应该是冷冻人中唯一该人道毁灭的。不过听他是八国混血，原始基因比较其他纯血民族的，更有价值。哎，暂时放过他！” …… 无论网上如何喧闹，也不管第六行星的法院如何审判，芸熙的生活还是一成不变。每日早早起来，从厨院分的院子，一路跑到种植园，活动身体，然后采摘几样新鲜得不能再新鲜的瓜果。 厨院的专家太会种农作物，这里的甜瓜比西瓜大，南瓜则和车轮大——还是芸熙记忆中卡车车轮。 随便摘的几样食材，绝不是她这种“柔弱”女孩能搬运回去的。尽管，她可以放在农场里，但那样一来就被人发现了。 只能找人托运了。 “林恬儿，为什么不去厨院的食堂吃呢？你有身份铭牌，可以享受半价啊！” 芸熙吃过几次，被夸赞的厨院食堂啊…… 她低头一笑，表示自己对厨艺也很有兴趣，打算自学。反正她现在时间有的是。 对，她还没有正式开展工作。 原因不用，就是爆炸案了。 一开始各种舆论，质疑她怎么在爆炸案的前一，就获取了联邦公民的ID？怀疑她知情。之后虽然洗清了嫌疑，可各种诋毁她不肯回归阿尔法，不肯履行一个冷冻人的身份义务。 厨院的上层，就有些人不满，育人的老师，怎么可以是品行有问题的？何况教的是厨院内部员工的孩。本来就够调皮的，被教坏了，怎么办？ 一来二去的，芸熙虽然早早签了厨院合同，可还没上一班呢。 这倒是更让一些网上的舆论发酵，“卖身”“金主包养”简直成了人人皆知的认定。曾经“林恬儿”的青春清纯，有多让星际人眼前一亮，现在就有多少人痛心疾首，不知不觉掉了粉。 还坚信“林恬儿”洁身自好的，十个不到一个。他们弱弱的为心目中的女神辩解，可没用，每次一出面就被群嘲。 一百三十一个冷冻人是谋杀犯。剩下唯一没参与的，名声也没好听到哪里去。 好在芸熙经过的大风大浪多得去了，这点的鄙薄，还压不垮她。她像往常那样，安排自己的生活，时间表满满的，除了早起傍晚的长袍，还在黄鸭的嘎嘎下，每练习下厨。 南瓜成熟后，清甜的南瓜粥香喷喷的，除了自己享受，多余的都送了周围邻居。毕竟食材有，放久了就不新鲜了。 毕竟是美食系统的宿主啊，经过她的巧手加成，味道好到邻居们都不去食堂了，等着她喂投。 一面是外界压倒性的嘲讽，一面是周围邻里的集体好评。厨院派出调查的芸熙实际为人的，不禁摇头，“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不能相信……” “人怎么样？”副院长组织了一次型的会议，“是不是网上的那样爱慕虚荣？” “爱慕虚荣，不是人类的劣根性么？她没有，孩子们日后长大了，也会遇到的。我倒是觉得，仅仅爱慕虚荣，没什么，也压根不值得我们开会。” “老刘，人曾经住在你家，你句公正话呗？” “什么是公正？死了十万人，就判个九百年，你们觉得，这叫公道？” “哎老刘，你怎么……算了，不问你了。” “别，该我两句了，否则你们还真以为我私心过重。没看到我这些，连家都不敢回了么？”刘老前辈叼着一个烟斗， “当初我家文给孩子们多开一门课，专学华夏语，学华夏文化，你们个个都同意了。为啥，还不是因为华夏的文化博大精深，一是对自家孩子好。二是也不想华夏文明文化断层失传。现在就问你们一句，学，是不是一定要学？既然学，是跟着林丫头学，还是跟那些动手坑害同伴的人学？你们自己拿主意！” 老刘完，拍拍屁股走人。 被邀请而来的丁老板也笑呵呵的，为芸熙话。没人知道，他除了是第六行星多家餐馆的老板，竟然也是厨院高层。 “网上的评论，可以不用管。那丫头一直在首都星，见了谁，过什么，不是都有记录可查。我觉得，完全不用紧张，她能猜到冷冻人犯下案子，足以证明她是个聪明人。” “就是她太聪明了，她才多大？十四岁！这么大点的孩子，应该心思浅薄透明，就像水晶一样！一想到她曾经的经历，就让人不放心。” 原来，真正让芸熙到现在还“停薪留职”的原因，是她点醒了索安破案，让厨院高层有点顾虑忌惮。 “很简单啊，如果她只是单纯的聪明，靠着仅有的线索猜中，那么让她教孩子，就是太对了！孩子们会学到她的智慧。 如果是因为她本心奸恶，才能看透主犯的计谋。那也有办法，让她和那夏卡多接触几回。她看到夏卡下场凄惨，不会为自己着想？肯定把心思收敛再收敛。不敢乱教孩子的。” “这么来，大家都同意？” 会议最终做出了重要决定，一致同意让芸熙上岗…… 但每个人结束会议，都偷偷擦了一把汗。促使他们放下手头的事情，开会解决学院区区一个职工的事情，完全是因为自家孩子闹腾得不像话，催着问“我的新老师到底什么时候上课啊！”“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这些孩子可不是保育院、育儿所等福利部门掌管的，由联邦直接派管理人充当监护之责。他们都是正常家庭，父母自由选择决定结婚，然后婚生的孩子！ 每个都是家里的宝贝，都快宠上了。 大约是首都星比较相似母星，这里生活的人也倾向母星的原始生活。可谁知道呢，也许就是这种原始的生活状态，才让他们家族的孩，基因病的发病率极低。下一代们又聪明，又活泼……活泼得让大人头疼啊！ 会议结束没多久，芸熙得到消息，她可以正式去上课了！ “真的么？” “是。第一堂课的地址是南瓜种植区北面的紫藤院。注意，请提前备好课。上课的孩中，有一位是副院长家的！请务必慎重！” “我也想慎重啊，可我手上没有任何课本，怎么备课？之前任课老师可留下什么教案？” “呵呵，如果以前有人教过华夏文化，大约也不会让你上岗当老师了！最后告诫一次，请珍惜这次机会。如果你教得不好，就不会有第二堂课了！” 仿佛怕芸熙不会紧张，最后还加了一句，“副院长，各分院老师，随时可能去旁听。” 挂断通讯器，芸熙陷入了沉思。 看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地点，发生过一起不愉快的辩论啊。有人不想让她教厨院教职员工的孩子，好在希望她上岗的一方胜利了！ 所以她必须好好教课，让支持自己的一方不至于丢脸！ 下定决心后，她一看色，哦，傍晚了，按照人体新陈代谢规律，这个时间段跑步最好！于是换上跑鞋，出去跑步了。 第二青枣，她照常跑步，顺道去了南瓜种植区，托人送南瓜。而家里的南瓜粥也还是熬着，邻居们一碗也不少…… 调查员远远的盯着芸熙，看到这一幕，简直气死了！ “看来昨给她的警告还不够啊！” “头儿，咱们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林恬儿恢复教职，厨院的大领导都发话了，咱们还盯着她干嘛？话，以前在深海V的时候就一直通过蜜蜂观察林恬儿，现在还是！” “你不懂！我虽然察觉自己的职业敏感性不够，才离开深海V。可我也是经受一整套职业训练过的！林恬儿，绝对不是十四岁的普通女孩。换做你，被骂个狗血淋头，还能淡定的照常跑步做饭么？” “我怀疑……她私底下有个大秘密！” 第五十六章 欠教训 “嘿，冷冻人身上的秘密多了去了！从一千年前活到现在，谁的经历不是传奇？”底下的弟对此不以为然，劝到，“头儿，就算挖出了秘密，又能怎样？你已经不是深海V的记者了啊！” “也是……”调查员低头想了想，自己花时间花精力发现了秘密，但不能在视频放，不定还收厨院的规定要求，一辈子束之高阁，有什么意思啊？ 可看着芸熙在清晨的阳光下奔跑的模样，就好像有只虫儿在他面前飞啊飞，不亲手抓到，总觉得不痛快。 “不管了，先跟两。” 就这么放弃了，他肯定不甘心。 “跟两干嘛！白费时间！”弟声的嘀咕，觉得没用的事情就干脆的放下，省点力气不好吗？若干年后才惊觉，头儿不愧是头儿，能大排场的回到深海，将从前一众看不起他、排挤他的前同事踩到脚底下，果然不愧是触觉敏锐的超级记者啊！ 那些曾经断定他不适合做记者的，啪啪自己打自己的脸啊！ 当然，这个弟因为理念不合，中途离开了调查员克里。只知道后来大致发生了什么，具体的细节一概不知。 比如，克里知道弟不耐烦了，就放他回去休息，自己亲自跟。可跟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自己的新身份，是星际厨艺学院官方的人啊，是厨院高层派下来调查林恬儿的啊。 他干嘛要避开，偷偷摸摸的？ 索性赶明正大的出现在芸熙面前，“14号林恬儿，今是你第一次上课，我可以全程拍摄么？我知道你如今在网的上名声有些瑕疵，很愿意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芸熙摇头拒绝。 “等等，我也是厨院半个员工，对，我还有工作证，除了重要课程我不能进去，不然厨院各学院，我都能自由出入。理论上拍摄你讲课，都不需要你同意。可我愿意尊重你。” 克里话硬邦邦的，一点也不会拐弯，紧紧跟着芸熙，仿佛她不同意就一直到同意为止。 芸熙叹口气，“你从前有作品么？我想看看。” “干嘛？” “看你会不会拍？” “什么，你怀疑我的职业素养？我可是专业的！” “我不要专业的，我只要把我拍得好看的。” 克里终于懂了，嘴角生硬的扯出一个笑容，“放心，我是为了拍摄你，当然要把你拍得美丽动人。不然就没下次了。” 于是，两人达成交易。 芸熙需要一个人证明，她确确实实是在厨院当老师啊！克里为了心中莫名其妙的怀疑，跟拍芸熙…… 第一堂课，时间在九点。 紫藤苑是一座仿古建筑，两进的院子，前院种了一棵爬满院墙的紫藤，后院才是正式上课的场所。雕花门，格子窗，乍一看，古色古色的还真以为到了母星某文物保护单位。进去了，才发现里面别有洞。 花板装着自动循环控温系统，讲课的高台上展示着一个高级机器仓，冰冷的白色外表，上面按钮密密麻麻，屏幕上闪烁的文字和瀑布一样，哗哗的一下，海量的资讯就奔腾而没，快得抓不住一个单词。 底下属于学生的位置呢，不是什么课桌凳子，还是各种颜色造型的营养仓。芸熙纳闷了，这营养仓怎么这么像她登录网玩游戏的？ “没错啊，就是登录接驳器啊！星际有钱人家的孩，都是这么上学啊！毕竟每个孩子的脑电波连接网，所有学习进度，一目了然！学会就是学会，没学会，就是不会，无法作假，更无从谈作弊了。” 原来星际教育一直特别偏向数理化，各种理论常识，通常伴随着各种公式计算，记得了，会用了，各类题目不过套用而已，海量的计算也不怕。脑域开发超过0的，比母星上的计算器算的还快。老师就算当堂考试，也难不倒谁。 其他的知识，通用语省了学习外语了。生物？研究人体常识，各种基因病的初步了解，这种通过网学习，全息图像能给你直播解剖过程！连微观细菌病毒也带你直接认识！ 地理？这个涉及到联邦一百二十多个星球，浩瀚吧，博大吧，别担心！每个星球是位于什么星系，地表温度，大气层厚度，计算各种地心引力，飞船的最低动力……登录网吧，每个星球都带你的意识走一遍。一遍不行就两遍，总会学完的。 至于历史？呵呵，星际历史才一千年，重点的人物事件就那么多，好记。至于人类在母星时代的，呵呵，有意义吗？除了特别爱好的，对母星时代着迷的，基本不会研究这方面了。 这些，基本是学生的课程。 老实，星际学生的学习压力蛮大的，因为除了基因病导致的影响，其他正常的孩子，上数课程基本都能完成得七七八八。 最重要的课程，也是区分“聪明孩子”和“蠢笨孩子”的要点，在于异能…… 有异能，就是出类拔萃。 没有异能，就是泯然众矣。基础课程学得再好，也是普通人的阶层啊。 芸熙身边，就有一个切切实实的例子——艾丽斯。可惜她们两个在一块的时候，经历的事情不少，却没怎么提起过艾丽斯自己的事情。 自然芸熙也不知道，星际学生的课程，原来是这样的……程度高深还细化，比得上母星时代中学、大学的学习内容了！甚至比研究生的内容还要多！ 当然，就指某些方面。如文学，如物理学。 来自母星的芸熙，还停留在原始的传承教学方法中，她呆愣了半响，马上被赶来上课的学生们打断了。 在开始上课之前，有一个大问题需要解决。 芸熙无奈的求助克里，“我不会用这个大家伙。”她指了指讲台上的大机器仓。 克里猜到了，无奈的，“我教你吧，其实很简单的。1到10是检测接收信号台，你只要用精神力促发，连接所有学生的网信号，哦，忘记了，你的脑域开发度很低，达不到最低要求，连一个孩子的信号也连不上。” 抓抓头，他觉得这次拍摄要泡汤了，“那你怎么教啊？哎，之前怎么忘记这一茬了？一个脑域度都不到0的人，也能当老师！怪不得网上怀疑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克里先生，你不是来帮我的吗？” “呃，是。” “那请你帮我把这些营养仓，搬到隔壁房间去，再去搬写凳子过来，让我的学生们坐着。” “你打算用传统的口述？”克里惊奇，“那怎么行？这可是最低效率的教育方式，早被淘汰了啊！而且你怎么知道教育的结果？怎么判断成效？这些，可是要记录下来，成为你的成绩之一啊！” 芸熙摆摆手，“我这个老师，还不知道能当到什么时候呢。也许一节课，也许两节课，反正我将自己所学，交给这些孩子，能教多少，看我们之间的缘分吧！” 一共十七名学生，站在门口，看着克里进进出出，把所有营养仓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板凳。 要不怎么，孩子是学习能力最强的时候呢，没有了营养仓，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堆在芸熙身边，不停的追问问题。 “你真的在母星生活过？母星是什么样子的？别误会，我不是没有看过母星照片，我就是好奇母星上人类的生活方式！” “我也好奇，你原先的家庭，是不是特别富有？为什么加入冷冻计划？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第一批冷冻人，蒋院长没有选择把你唤醒，你现在就和阿尔法那些莫名把炸死的冷冻人一样啦！” “这么想，睡觉都会觉得可怕吧？也怪不得你会主动泄密给索安了！对了，被别人，你生气吗？你是背叛者的！” “嘻嘻，我在网上看到好多人骂你咧！第一次知道，连骂人还有这么多种词汇，学了好多。你怎么不上去对骂啊，反驳他们啊。反正你没有卖身对吧？真卖身，也是卖给厨院了嘛！” 芸熙没有多少对付孩子的经验，母星时代她连婚都没结，自然也没亲生的孩子了。 虽然女人性中多少带点母性，可也不是什么孩子都喜欢的。例如这一群叽叽喳喳，不关心老师教导什么课程，只八卦老师的个人隐私的。 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洪荒之力，扯出一个笑容，“先自我介绍，好吗？你们都知道老师叫什么名字，以前的经历，可老师不知道你们啊？” “我们？” 十几个学生齐刷刷一笑，“我们被公认是厨院的霸王啊！” “哈哈，被吓到了吧？我们可是所有老师心中的头痛对象！” “和你实话吧，其实我们才不想学什么华夏语呢，也不想去夏族苦修。可身为华族，必须要经历一回，然后在成年之前做出选择。文先生太严厉了，大家都怕她，才选了你来教！” “诶，你在厨院的资料上写‘华夏族’，不知道华族和夏族分开了吗？华族有规定，否认自己是华族的，就不属于华族了。这么，你自己放弃华族人的身份了吗？” 芸熙相信了，这些孩真的是背景深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问旁边的克里，“你之前，有副院长级别的高层，会过来旁听？人呢？” “人家是领导，自然是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出现啊。” 芸熙瞬间懂了，这是看她的应变能力。要是不能快速和这些学生打成一片，估计她这老师的职位，也就到头了。 “好了好了，你们有十七个人，老师只有一个，怎么回答得过来这么多的问题？这样好吗，每个人有一次机会，可以站在老师的面前，问一个问题。只要能回答的，老师都会回答。同样呢，老师也问你们一个问题，公平不公平？” 十七个学生想了想，点头，“好！” 第一个是个扎着蝎子辫的女孩，她非常有个性，五官上没有任何华族的痕迹，棕色皮肤，褐色头发，一双眼眸更是美得惊人——同时也很吓人。因为当她凝神看人的时候，瞳孔会竖成一条细线！ “嘻嘻，我的问题是，你喜欢索安吗？我看过国会放出的视频了，索安在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时候，主动联系你，然后你给了他答案。虽然出了点难题，可你是帮他的啊，还愿意成为背叛者。” “第一个呢，老师不是背叛者。‘冷冻人’是外界给的定义，就我们自身而言，加入冷冻计划，唯一的目的是在未来生存下来。只有这一个目标。老师做到了，做到之后呢，是可以为相同经历的人做些什么，争取些利益。可为了一群犯罪的人？老师从来没有加入过他们，又怎么谈得上背叛？” 蝎子辫不高兴了，大声道，“我的问题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喜欢索安吗？他喜欢你吗？他和未婚妻取消婚约，你有没有借机上位的意思？” 芸熙努力维持笑容，其实很想一巴掌把这个孩子拍死。拍不死，也要把她的嘴巴缝上。 “一个人只有一个问题哦。那老师回答第一个问题。我喜欢索安大人吗？答案是喜欢，为什么不呢？他治疗了我，医术那么高明，我现在能恢复得这么好，都拖了他的福啊！不过你的问题指的是结婚的喜欢，那就不是。” 芸熙压根就没打算结婚。 蝎子辫勉强撅着嘴，接受这个答案了。只看她腕表上亮光闪闪，就知道刚刚的话，大约都传到网上了。 芸熙也顾不得了。没有蝎子辫，还有旁边的克里呢，她早就成了星际“网红”，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啊！ “我的问题很简单啊，你看起来很弱，我一只手，不，两根手指就能掐断你的脖子。可你在末世活下来了。你怎么在末世活下来的呢？” 问这个问题的孩子，居然一边提问，一边做出掐人的动作，在芸熙脖子旁比划。 芸熙心理那个气啊。 看来走正常路，无法收服这群不知高地厚的家伙，得出绝招了！ 第五十七章 永垂不朽 芸熙脸上带着“和蔼可亲”怪阿姨的笑，轻轻拉上那两根对她脖子比划的手指，“刚刚了，老师也要问你们一个问题哦。老师的问题是：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也没任何威胁性。男孩毫不犹豫，“我叫东拉！我爹是高阶火系异能，还是专业三星厨师，是厨院的终身制教授！” 一边，他还一边得意的哼哼。 这没什么好处，因为芸熙的心中翻江倒海，想的都是怎么不见血的戳戳戳……戳死这个胖子！ “挖，好厉害。原来东拉的父亲是高阶异能者！那么，东拉肯定知道，人类历史上最厉害的异能者，就是所谓的超凡者有多厉害了吧？” “当然！超凡者是异能者的巅峰，至今星际时代没人能够攀登！” 这就好！要是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了。 芸熙心中爽了，表面却装成感叹的模样，“那你知道，末世时代，所谓人类巅峰的超凡者们，经常被丧尸追杀，逃命逃得灰头土脸吗？” “啥！” “是真的！”芸熙睁大眼，确定的点头，“好几次差点都死了！不对，是很多高阶异能者都被丧尸杀害了，挖掉了脑壳。所以才有了十大……呃，这个逻辑有点问题嚯！不过你们可以这么想：星际时代称呼的十大，其实根本不是母星末世最厉害的，比他们厉害的还有很多。” 接着，她竖起两根指头。 “两个？不是啊，母星曾有六十亿人口，这么大的基数，怎么可能就诞生两个厉害的？老师还少了，至少是这个数！二十个！二十个比十大超凡者更厉害的异能者！ 他们比较倒霉，被丧尸围攻没有救援，或是缺水断粮，生生饿死渴死，或是异能消耗完了，没有休息时间，最后就死了。哎！” “你撒谎！” 学生们纷纷急了。之前带着好奇八卦的心思看待芸熙，可怎么也没想到芸熙竟然攻击“十大！” 要十大超凡者，大概是所有星际时代接受度最高，连联邦总统都要退后一步的超级偶像。尽管，十大也是母星人…… 可没人把十大和冷冻人放在一起，连想象都无法想象，他们曾是同一时代，同一命运。 学生们对偶像的维护心，就更强烈了，拼命的指着芸熙，叫她收回刚才的话！母星末世，冒出一两个比较接近十大的高阶异能者，这他们相信。 可超过二十人，比十大还厉害，超出十大？绝对不信！ “撒谎，你撒谎！你有什么证据？十大都是挥挥手，移山劈海的超凡力量者。你的那二十个人，有什么本事？” “哦，他们的本事，就是曾经把十大打得满地找牙。他们有战绩啊，打败过十大，还不作数吗？” 望着学生们一张张震惊的脸，芸熙继续微笑，“你们以为十大有多厉害呢，其实没有。他们也是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啊。在成长的过程中，经常遇到危险，丧尸攻击，不同阵营的也会互相伤害啊。所以，十大真不是最厉害的。我是母星人，我最清楚的。不然你看，我对十大就不像你们，这么盲从，把他们看得那么高不可攀。” 在场的十七个学生，都变成了河豚，眼睛瞪啊瞪，脸颊鼓啊鼓，想找出词汇反驳。可芸熙是来自母星啊，肯定知道许多星际人不知道的事迹。甚至是内幕。 肯定比他们知道的多。 所以，十大不用尊敬了？ 这怎么可以？十大是所有星际人仰望的对象，是所有异能者想要到达却又到达不了的境界。现在，被一个毫无异能，甚至体质废柴的冷冻人污蔑贬低。 他们还没有任何办法？ 忍啊忍，忍不住了！ “汪”的一声，还是孩子的他们哭了！ “这是什么破老师，我才不要听她上课！” “呜呜呜，不要。十大是最厉害的，我姑姑过，跨越到超凡的领域，几乎踏入了半神！超凡者都有悠久的生命，能活四五百年。如果是在星际时代，还能延长一两百年。超凡者是最强大的，才不是什么人都能取代。你得不对，就是不对。” “你太讨厌了！难怪网上都是骂你的话。我也讨厌你！” 克里的头都快大了，看着学生们“愤而离开”，跺跺脚，“你看你，你把学生都赶跑了！怎么向厨院交差？” 芸熙无所谓的摆手，通过个人终端，向厨院的学生管理部门投诉！ 她要恶人先告状！ “给我接莫尔主席。对，我是林恬儿！对，我是在上课，第一堂课。对，我有问题要反应！我要投诉所有学生，他们上课不守时，迟到还早退！” “什么？我讲课的内容，是这样的。我的学生们对我非常好奇，关于我在母星时代的经历。您知道，十大超凡者是所有星际人仰望的对象，他们期望我多一些十大过去的事情。面对这么求知欲旺盛的学生，我怎么能拒绝呢？” “所以我就了一些母星、十大，还有丧尸的事情。没想到和他们认知不同……他们就哭着跑了！还我侮辱了他们的偶像！是个大坏人！ 哎，在这里我也道歉，我没有接受过星际教育，并不知道学校关于十大是怎么宣传的。可能我知道的十大，和星际宣传的内容不太大一样……” “什么？莫尔主席！关于十大，我怎么可能胡言乱语？我所了每一句话，都是有根据的，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不是我亲身经历，也是我身旁亲友见过。也许有些内容是以讹传讹，但我所的一切，基本符合当时的人们评价。” 芸熙据理力争了几句，然后挂断了通讯器，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 克里抓抓头，心理那股疑惑更深了。试探的问，“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担心被责罚啊！那些孩子，个个出身不凡！” 芸熙忍不住，哈哈一笑，“当然了，要不是知道他们深厚背景，我干嘛过来受气当老师啊！” “可你才把学生们都气跑了！他们都不肯上你的课，你要怎么办？” 芸熙摇头，叹口气，“你不是华夏人。” 得克里越来越不懂了，“对啊，我不是。怎么了？” “所以你不懂，华夏人想要传承本族文化的紧迫感。” 克里还是莫名其妙的。 可芸熙已经想起和文心怡之前提过的，教育下一代的问题。华夏族分开了，华族为了不被时代淘汰，选择了融入，积极开放的接纳基因技术，但后果是身上越来越少的原始基因，生理上和其他星际人类，已经没什么区别。这也罢了，本就是追求如此，可精神上，似乎过于激烈的追求力量，也让原本华族的文化丢失了不少…… 夏族倒是还保存着华夏族的一些特色。可千年传承，又总是避开人群的生存，各种典籍也散落找不到了。流传下来的，不知是精华，还是糟粕？ 阿尔法十万冷冻人如果都能唤醒，那芸熙这个厨院最弱的老师，未必能当多久，早晚会有比她博学、比她善于教书的，取代她。 可现在，要么选她，要么选犯下谋杀罪行的冷冻人，怎么选择，还用嘛？ 芸熙等了半个时，只有一半的孩子愿意回到教室，听她讲课。不过，厨院大约是不愿意浪费名额，又塞进来几个孩子，凑足了十六人。 后来的明显不大合群。芸熙仔细一看，发现他们身上似乎有些不大对头。想了下，才恍然发现，都是基因病患者！ 有一个孩子的眼睛发白，几乎看不到瞳孔。 还有一个孩子的嘴唇外翻，偶尔微笑的时候吐出的舌尖是开叉的…… 六根指头的见过，可芸熙没想到有一会见到只有一根大拇指，其他指头之间连着蹼的。 这就是基因病，可怕的基因病，会遗传，会给患者带来终身痛苦的疾病！ 偏偏芸熙这么久以来见到的，都是轻度的——也就是，患者基本能正常生活，智力上体能上，都能达到一般标准。 还有很多很多中度、重度的，芸熙不敢想下去了！ 她镇静了心思，笑着对大家，“刚刚老师和莫尔主席要了你们的资料，对你们曾经的课程呢，也做了一些了解。老师知道，你们从前学习的内容，都是超凡者如何如何强大。如何厉害的把人类带出母星，走上星际时代。” “但老师想要表达的呢，是你们不用气馁，不要觉得自己异能还弱，就没有机会成就一番大事业。为什么，因为十大也不是上选中的啊！ 他们不是你们想的之骄子，其实啊，在成长的过程中，他们遇到过很多危险，甚至是挫折、打击。他们还遇到过赋更强的异能者。如果他们因为一点点不如意，就放弃了，那也不会成就超凡者了。” 蝎子辫嘀咕了一句，“早这么不就完了，害得胖被揍了一顿。” 芸熙笑眯眯，“胖就是对着我脖子比划，两根指头就能掐死我的胖男孩吗？” 蝎子辫抬头，猫眼一眼的瞳孔竖起来，“是啊！他坚决不肯回来上课，被他爸爸揍了！” 芸熙摇摇头，“还是个孩子啊。哎，看来你和他关系不错，帮我带句话给他吧。” “什么话？”蝎子辫的瞳孔，几乎竖成一条细线了。 芸熙好像没察觉这意味什么，平静的，“刚刚胖问我，怎么从末世活下来？这个问题，相比很多人都奇怪。那么多异能者都死了，甚至比十大赋更好的，他们都死了！若论贡献，论能力，他们才是应该活到今，享受星际时代的美好的一批人。” “我想的是，这是一种选择。当丧尸力量强大，想要灭杀人类的时候，无数强者是保存自身，还是对抗敌人，保存一定有生力量，为后来人谋取生机？” “很显然，大部分异能者，都选择了后者。他们浴血奋战，他们舍生忘死。正是有了他们的奋斗，才有了星际时代。包括你们一直敬仰的十大，我想他们的伟大，不是因为力量的强悍，而是他们选择了为人类福祉奋斗、牺牲。” “我不大喜欢胖。因为他对着一个无辜的，甚至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的人，显示他的力量，开口闭口就是‘我能杀了你’。对，他有异能，他比普通人厉害，那又怎样？他需要杀人来定义自己的强吗？ 十大可不是这么做事的！他们的功绩，是看谁保护的人多！如果你们有兴趣，仔细查查资料，哪一个十大超凡者，不是组建了各种组织，吸收异能者，然后建立营地，挽救了数千万普通人的性命？” 到这里，芸熙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声音中饱满的感情从视频上看，更加富有魅力， “我就是这些千千万万普通人中的一员。我能活下来，是幸运，更多的依靠超凡者们的保护。他们有宽广的心胸，有远大的目光。其实星际人不是一样嘛，如果十大是自私自利的，只顾自己的利益互相攻击，不积蓄力量囤积食物，不发展科技不建造星际飞船，不保护没有异能的普通人，那么，还有星际时代么？人类至今还在母星！和丧尸争夺生存空间！” “我比任何人都尊敬十大，我想尊敬自己的亲人，朋友，那么爱他们。可你们星际人不同，好像把他们神话了，只是崇拜他们的力量，而忘记了他们的卓越不是因为异能，而是他们在艰苦的条件带着人类走向了星际！他们开创的未来，是你们星际人存在的前提啊！” 一番生动了教育课，让十六个学生渐渐沉淀了心思，不再闹腾，而是认真的听芸熙讲课。 网上也刮起了一道旋风，之前一面倒的嘲讽谩骂，瞬间变成赞美了。 “我怎么觉得林恬儿话的时候，特别动听？已经重播了十遍了！” “好像第一次见到林恬儿，又被她惊艳了！十大的伟大，可不是这样吗？要不怎么经历了千年，人类史上还是只有这十个人永垂不朽！” 索安看完所有评论，抚额，只有他自己发现，陈芸熙好像有种恶趣味，喜欢自己夸自己？那什么带领人类走向星际，好像大力在末世主张的，就是她？ 第五十八章 血脉相连 索安的日子不大好过。 虽然他诚实的公开了自己的秘密，让库里家族受到不少指责，可之后，舆论慢慢平静下来，大家的态度就有点不一样了。 从前怎么高看他，现在就有……多么不屑一顾了。连网上那些曾经的拥趸，提起他的时候也不再是“索安大人”，而是直呼其名。 “索安啊，好可惜。” “是啊，本来期望他能为联邦带来大变革。没想到，哎，算了！星际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夭折的才，多他一个不多。” 类似的话语，占据了主流。 索安自从赋被科学院发掘之后，哪有人这么他。一时之间，他不知道靠近死亡更可怕，还是被星际人的同情怜悯更可悲？ 他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原本还想趁着自己精力充足，帮超凡者陈芸熙尽快融入星际，现在看看，似乎也不需要了。陈芸熙比他想象的，更聪慧。 虽然……有点恶趣味。 关闭了视频，索安看到芙洛拉第一百四十九次的通讯要求，烦恼的揉了揉眉头，终于接受了。 “索安……哥哥！你终于肯接接通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呜呜！” 索安头痛，“芙洛拉，我心情不好，而且我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以后你按家族的要求，不要联系我了。” “不！”芙洛拉撕心裂肺，“索安哥哥，你不要我了吗？我认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上次安德拉……” “别提那件事！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索安立即打断了，严肃道，“我快死了，知道吗？我快死了！在我死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索安哥哥，可是我喜欢你啊。对你来，我的喜欢毫无意义吗？” 索安硬着心肠道，“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芙洛拉，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想让我怎么做？我想趁着有限的时间，研究一下怎么延迟剩下的时间，你非要干扰我是不是？” 芙洛拉赶紧捂住嘴，神情楚楚可怜，声道，“对不起，对不起，索安哥哥，我不知道，不不，我知道你很忙，就是害怕，害怕你从此不理我了！更害怕你突然消失了，没有任何讯息，再也找不到了。昨晚上芙洛拉就做了这个噩梦，梦见你再也没出现，都吓哭了！” 换做以前，尽管很不耐烦，索安还会强自忍耐下，不能让自己表现得粗鲁毫无修养。但是现在，他的时间是按、按时计算，他都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哪里还愿意浪费在安抚“前任”未婚妻妹妹身上？婚约都解除了，他们没有任何法定亲属关系了，好吗？ “滋滋……” 通讯器一阵杂音，索安趁机道，“你什么，芙洛拉，我还有事，先挂断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没有讯息的突然消失’，死之后肯定有人会通知到你的。” 中断之后，索安心理有些不满，干脆的拨通前任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目前在鲁达家族养胎，科学院派出一支专业队，别的事情不管了，给克劳迪娅检测身体，采集各种样本记录。 原因？网综合各种因素判断，克劳迪娅肚子里的胚胎，赋强于父母的几率超过40%，同时拥有父母赋的几率超过5%。 这已经是很大的可能性了！鲁达家族的重视不用，科学院一群对异能者促发异能特别好奇的，也纷纷关注。至于Y——异能者研究中心，因为不大懂孕妇孕期产期，只能落后一步，等孩子生下来再。 “克劳迪娅，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们之前的关系，早就了断了！为什么还让你妹妹缠着我？你打着什么主意？” “芙洛拉，她又不停连环通讯你了？呵呵，你不觉得感动吗？现在整个星际都落井下石，看不起你了，她还这么痴情，一如既往，足以明我们姐妹有情有义……” “够了！克劳迪娅，你这种话不觉得可笑吗？拒婚三次的是你，生生把婚约拖了八年的也是你！现在怀着别人的孩子的，还是你！以一个男人的尊严来，你以为我对你客客气气的，就真的一点也不生气？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你约束一下你妹妹，不要继续纠缠！怎么，我的要求过分了？” 克劳迪娅那边，冷笑了下，“那你怎么不直接冲她呢？干脆的，你快死了，让她别找你了啊。” 索安深深吸一口气，“你这么恨我？我索安自认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的存在，就是对不起我！”克劳迪娅嗤之以鼻，“你以为我是傻子？你瞒得过别人，瞒得过我吗？‘去阿尔法，冷冻人最多的地方，找寻母星人留下的资料’，可笑不可笑啊？全星际人都被你骗了吧？” 索安脸色一变，“你什么！” “什么？我那个傻妹妹，还真以为安德拉是被她蛊惑了，做出背叛你的事情。她哪里是真对你不离不弃，只是觉得害了你，心理过意不去。要是她知道你骗她，是你下令让安德拉配合她，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骗局！她还会喜欢你？恨也恨死你这个大骗子！” “莫名揣测，无中生有的指控！” 克劳迪娅轻笑一声，“索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脑域开发度太高，所以研究我，就肯定比我研究你更深？实话告诉你，要是你不惹我，我还懒得管你，横竖你快死了。三年五载，我等得起。可既然你把我当成傻瓜，就别怪我了！” 嘟嘟的声音，提示已经挂断。 索安拧着眉头，个人终端上一百多条信息，一一删除。最后一条被拉到“垃圾箱”里，想了想，没发出去，而是辗转通过网的论坛上发了几个数字。 几个时之后，安德拉乘坐飞船离开首都星。此后消失在茫茫星海中，再也没找到。 得到安德拉始终的消息，克劳迪娅除了能苦笑一声，还能什么。她只是凭这些年对索安的了解，佯装诈一诈的，没想到竟然被她猜中的！ 果然阿尔法的内情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现在，她更是觉得，所谓“爆炸案炸死了十万人”，好像也在掩盖着什么秘密。果真都是冷冻人作案的么，他们会不会太顺利了点？阿什利蠢到眼皮底下发生什么，一无所知。阿尔法所有安保力量，丝毫无查…… “队长，索安已经时日无多，你何必在这个时候得罪他呢？万一他逼急了，想要同归于尽怎么办？” 克劳迪娅摆摆手，“梅歇尔，你不知道。我当初坚决不肯和他结婚，除了……那个原因外，更是发现，他好像藏着一个大秘密。抓到这个秘密，也就抓到他的软肋。” “什么秘密？”梅歇尔意外。 “十五六岁的少年，聪明无比，前途无限，面对各种选择，各种诱惑，不会犹豫吗？不是心性的问题，而是人的本性，就是会好奇吧？没有尝试过的，新奇有趣的。可索安，他什么都不在乎，永远一副淡定模样，仿佛知道自己要什么。”克劳迪娅叹口气， “我以前被他的这股淡定着迷了会儿，后来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多年，什么样的异能者都见过。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 “偏偏最后他选择了冷冻人……这让我怀疑，或许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冷冻人。所谓快死了，只是一个幌子。” 梅歇尔不相信，“索安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的！他要是撒谎，还能在联邦立足吗？科学院的人也不能容他！” “对！” 克劳迪娅摸了摸肚子，“那就看他之后怎么做了！” ……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一环套一环，没有之前就没有以后。所谓因果，无非如此。 索安知道自己已经引起克劳迪娅的疑心，他倒是不怕，因为他为超凡者陈芸熙所做的一切，几乎都藏在各种掩护之下，有足够的理由。 但为了不引起注意，索安决定，还是远离一些比较好。 他去了人造子宫的培育苑，看望他还未出生的孩子。 “是个女孩，很可爱的。”负责人笑呵呵的对他。 人造子宫仿造孕妇的子宫，里面装了监视器，可以让父母和研究人员，随时观察胚胎发育情况。一旦发育不正常，可以随时终止。 “还有多久可以出生？” “呵呵，你真是位心急的父亲。放心吧，胎儿发育非常正常，我们也抽取了一些羊水分析，一切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估计六个月后，您的宝宝就可以诞生了。快回去准备孩子的屋子、衣服、食物吧。抚养一个孩子，可不容易。尤其是你一个单亲爸爸。” 其实人造子宫里的胎儿，长得不仅不可爱，还很恐怖，除了心脏隐约有了点模样，有心跳，其他手啊脚啊，都是人体组织刚刚发育……总之不是手和脚应该有的样子。 索安很认真的看着，眼神变得特别柔和。 这是他血脉相连的孩子，是他为星际联邦做出的最大贡献。 原谅爸爸，无法陪伴你，看到你长大…… 眼眶微微湿润，索安都不知道自己心理这么变脆弱了，好容易平复了下，转头问负责人，“你确定，克劳迪娅是带着完整的卵子申请合成胚胎的吗？” “对。没有分割，也没有基因置换。我是专业的，卵子动过手术，不可能瞒过我的眼睛。真是一颗完完整整的卵子，网也做了基因备案，确认和您的精子合成胚胎，诞生胎儿为异能者的几率在90%以上，高阶在70%以上。” 这么高的几率，难怪网一定要求他们两人结合生孩子。 索安忍不住的想，但又觉得奇怪——即便是出于对联邦的义务，克劳迪娅也不该拖了这么久，才合成胚胎啊！她到底是有多厌恶自己，才不惜对抗网的直接命令呢？ 忽然间，他有点惊吓，急忙追问，“那基因病的发病率呢？你们给胚胎做了检测没有？” 父母都是健康人，还是同时异能者，后代诞生基因病的几率也会有。现成的例子就是梅歇尔和哈特！ 他们的女儿还是重度基因病患者！ 负责人摇头，“肯定做了。网的测定是在10%以下。不过索安大人您知道，胚胎最初只是一个的受/精卵，在人造子宫内至少经过十万次细胞分裂。只要有一次发生意外，孩子出生就有可能会……” “希望您做好准备。” 索安点点头，看着人造子宫内，有点像“异形”的女儿，一万次的祈求，希望给他一个健康的孩子！ 有没有异能都无所谓！ “对了，索安大人，克劳迪娅大人怎么没来？” 索安根本不想提她，但对培育苑的负责人，不能连基本的礼貌都不顾，只能解释道，“我们解除了婚约。” “解除婚约，和孩子有什么关系？多少人来我们这边合成胚胎的，都是为家族，为联邦繁衍下一代的义务，彼此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可孩子是自己的啊，不能看都不看一眼吧。这么久以来，除了第一次申请合成胚胎外，克劳迪娅大人，再也没出现过。” “克劳迪娅……放弃了这个孩子的监护权。她现在另有家庭，也在孕期。” 这负责人更惊奇了，“怀孕了？母体怀孕？这、这不过去啊？按网的评估，这孩子大概是最有希望进阶高阶的希望。句您不爱听的话，她的前途可能比您更光明呢。哪有母亲抛弃这么好的孩子，却为不知好歹的孩子怀孕呢？” “这不过去啊？” 负责人抓抓头，一脸的迷惑不解。 索安之前先入为主，认为克劳迪娅讨厌他，对他毫无喜欢，才一直拒绝结婚。可听了负责人的话，灵光一闪，似乎察觉了什么。 不得不，索安是星际联邦最聪明的几个人之一。当他想要查什么的时候，只要找准了方向，一切阻碍都不是难题，结果很快就会出现。 原来是这么回事！ 索安的母亲是安家的人。但很少人知道，他母亲的母亲，也就是外祖母，是一个标记——在网上，没有联邦公民编号，这也意味着不是联邦的人。但为了记录，干脆编了个贡献卵子的标记。 而克劳迪娅的祖母，也是一个标记。 两个标记的编号，完全相同。 他们竟然是表兄妹的关系？ 这可真是意外啊。 索安揉了揉眉头，心理更担忧他的孩子了。 近亲生育的孩子，基因病的发病率超高，网怎么能容许呢？还得出发病率在10%以下的结论？太玩笑了！ 第五十九章 索安的转机 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索安现在明白克劳迪娅为何总是拒婚了，换做他早知道内情，也要反对婚事的。按照血缘来，两人算是表兄妹了。只是，他们的关系不能公开——因为那个标记，来源不明，除了单纯的字母和数字，其他半点多余信息也没查到。 一般来，有两种人来到联邦，是无法获得公民编号的。一是星盗，在黑死海附近，屡次截杀联邦商用飞船，手里一条条星际人的性命，罪恶滔。 这种人被抓到，就是牢底坐穿的命运。 第二种就是……帝国人。或是潜入做密探，或是出于其他目的，离开了帝国范围到达联邦，然后被发现了身份。这种人，秘密太多，又涉及星际安危，也要关押到监狱秘密管制的。 不过这两种人不管身份如何，只要基因好，网检测后，判断和星际人的结合会诞生优秀公民，都不会错过。各种卵子、精子，能取多少取多少。 于是各种标记出现了，在不给任何公民身份的前提下，编号标记。有需要的家族可以申请，或者经过网匹配。一个标记代表一个人，相关人士，如后代利益人，能查到标记的号码，但查不到是谁。 除非日后权限高了，能翻阅相关资料。 毫无疑问，目前的索安还做不到。 他对给与他母亲生命的那个标记，不是很好奇。唯一奇怪的是，网选择他和克劳迪娅，大约是觉得他们后代子孙出现高阶异能的几率很高——可近亲生子，基因病几率更高！ 这是连母星普通人都能认知的常识。网怎么会得出10%的几率？ 不对劲啊！ 索安苦苦思索，也得不出结论。克劳迪娅拿出的是没有经过基因置换的卵子，她怎么确定合成胚胎会通过网的认可？或者，她知道降低近亲生子基因病发病的几率？ 如果科学院有类似的研究，索安或许还会相信，认真的研究。可在部队打拼的克劳迪娅？ “她应该是找到什么办法蒙骗网了……” “或者这些年来，她一直秘密合成胚胎。基因病发病是有几率的，她经过十几次试验，才找到了这一个致病几率最低的？” 索安足够聪明，可惜在已知条件不足的情况下，还是判断失误了。多年以后他才知道真相，切实体会什么叫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道理。 当然，那是很久之后了。 现在的他，半是担心没出世的女儿，半是疑惑克劳迪娅，整日忧心重重。真正关心他的人，自然忍不住劝他—— “去培育苑了？那边还好吧？其实你不用这么烦恼，你的孩子，哪怕继承你一半的赋，也能过得舒舒服服！如果是个普通人，你名下不是还有一笔不菲的财产？照样让孩子顺利长大。有一句老话，‘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这还没出生呢，你就开始操心了。真生下来，你该怎么办？ 有这烦恼的时间，不如趁现在精力充沛，时间也还够用，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找到办法，控制一下你的脑域开发度。” 这位友人当真很是关心索安，甚至还咬一咬牙， “实在不行，就走一趟黑死海，还有金花岭！” 黑死海是星盗的势力范围，金花岭则是帝国领域。两者都不是善地，一个不好会丢掉性命。 索安很是感激，这个时候还肯站在他身边，为他考虑的朋友，都是真正的友谊。 “谢了，朝明。不过我要是星盗和帝国那边才能保住生命，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联邦公民对我的厚望，是期待我能带给他们革命性的创造发明，而不是一个靠外星域的势力才能苟活的可怜虫。” “我你累不累？你的命是你自己的，管别人怎么看？什么厚望，什么期待，那是别人的！是他们强加在你身上的！他们失望就失望去，不能为了让他们不失望，就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索安却无法选择这条路——为了生存不顾一切。他有想过，真的到了无法自救那一刻，死没多么可怕，他早已做好准备，财产有妥善处置，未出生的孩子也有人收养，至于他的骨灰，就撒入大地，也免了墓地。 至于死后的悼念什么，他完全不在意。 没想到朝明听到他淡然的死后之事，竟然悲戚的哭了起来，“你这个家伙，我和东祁嫉妒了你这么多年，一直想要超过你，你、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你想让我每次想到你，就恨得牙痒吗？” 索安讶然，“你们嫉妒我？” “你这个蠢货！亏你自认聪明人，从来没发现吗！我们表面上是你的朋友，其实背地里骂你来着，挖你墙角，一直巴不得你倒霉……” “哦。” 好友吐露了真实想法，他又能怎样呢？ 索安露出无奈的苦笑，“我还不够倒霉吗？” “以前觉得不够。现在……老子不这么想了，你这个混蛋，还是好好活着吧！我宁可看着你一路光芒强占了所有风头，也不想你无知无觉、毫无声息的死了。” 也就临死之前，能听到好友两句真心话了。索安平静的想，他现在一点也不纠结死亡这件事。 人，总要死的。 他从前是觉得愧对那些对他厚望的星际人。可现在，大家都接受了，没有人对他“索安，你个大骗子，骗了我们的期待心，把这些年我们对你的尊敬还回来，你不配”。 掀起了一阵波浪，随后就平息了。他索安也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大人物，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朝明，我不会无声无息的死。像我这种情况，大概连续七七夜睡不了觉，死于大脑细胞营养过度消耗……我保证，一有状况，会主动联系你的。” “你这个家伙，发誓不会对我避而不见？” “我发誓。” 索安做了保证。 亲情？他早被库里家族放弃了。爱情？就没有过，唯一的未婚妻克劳迪娅不也罢。 难得有个真正在乎他的朋友，是他唯一值得珍惜的友情，自然不想朝明太伤心。 不过索安看开得太早了，通讯还没挂断，就来了第三方讯息，点开一看，来自科学院。 原来早已卸任的老院长，也就是索安最初的老师，一直没有忘记这个学生。他有个老朋友，辗转听索安的“病情”，给了一个建议。 不保证一定有效，但……那边的确有些神奇的办法。据是祖先流传下来的，值得一试。 朝明听了，大感兴趣，“还愣着什么，快去啊！省得老子真要组织航队去金花岭了！” 索安叹息，“不用抱太大希望，六大家族我都一一拜访过。十大的后人都先祖没留下任何办法，这位院长的朋友也只是牵线，大概还不知道什么具体情况。” “那你赶紧问啊！要是逗人玩的，就是害人了！谁有时间陪他们玩？要是让他们耽误了你最后的时间，看老子不弄死他们！” 索安便连通科学院——话他十八岁离开科学院后，主持的第一批冷冻人实验失败，坑得好多专家教授名誉扫地。后来虽然主动背黑锅，判了四十年刑期，可到底伤了科学院名声。 他知道，许多科学院的老前辈，对他很有意见的。虽不至于打压他，在外面贬低他，可也不会像其他后辈那些提携。所以压根就不相信，老师的“老朋友”会主动帮他。 “索安，对，老院长让我留言的，通知你来一趟首都第三星。什么，你来不了？没关系，老院长了，你可以直接过去，先去第四行星，帮你牵线介绍的人在那里。算了，一句话不清，帮你转吧。” 在还没和朝明挂断的同时，那边科学院的帮索安又接通了厨院，“莫尔主席吗？对，我是科学院的，老院长可以直接找你。索安，这位是厨院学管莫尔，你直接和他联系吧。” 科学院这边挂断了。 索安莫名的看着莫尔，厨院学管？哦，星际厨艺学院学生管理院的吧？院长介绍的人，就是他？他能有什么办法？ 莫尔实在长相普普通通，又不是异能中心的专家，科学院的研究者，实在叫人提不起几分信心。 莫尔仿佛看不懂索安的质疑，严肃道，“你在和我通话的同时，还和别人连线？行，无所谓，别耽误大家时间。三后请到厨院东北区、南瓜种植地的紫藤苑报道。” “……” “我能问句，什么办法吗？” “具体办法我不知道。文大师看到你的演讲，觉得你很可怜，想帮帮你。才拜托我，让我联系到你。可我没你的联系方式，只能联系科学院的官方通讯号。” “文大师？” “没错。文大师的身份，是夏族的修者，你应该知道夏族的。论势力论能量论发展程度，这支族人快要被遗忘了。但文大师让我告诉你：夏族人最擅长隐藏气息，所有夏族孩子会走路，就会隐藏自身存在感，降低在丛林被野兽发现的危险。” “这……”索安苦笑一声，“我需要的不是隐藏啊。” “文大师让我转告你的第二句话：低级的隐藏方式，是欺瞒野兽，高阶的隐藏，可以欺骗自己的眼睛，甚至是自己的大脑！文大师有一位族人，是夏族的顶级修者，无法遗忘爱妻爱女的死亡，整日想着妻女的音容笑貌，痛不欲生，最后领悟了一种独特修行方式，把大脑中相关的记忆折叠起来，封存了！你的问题根本，就是大脑过于活跃，无法控制的思考。本质上有些相似。” 莫尔话的语气还是一板一眼，毫无起伏波动，可随着他的话，索安怔住了，朝明也露出喜色，“要是让索安‘自欺’，大脑是不是能停顿下来？” “大脑停顿？亏你想得出来，那不成脑死亡了么？”莫尔板着脸，“文大师打算见见你，愿意带着你去夏族拜访一次，成不成，一看你的运气，二看夏族的族老们肯不肯把本族的秘籍传给你。” 目前看起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索安不知道所谓“封存记忆”对他到底有没有效果，可比去金花岭，黑死海强多了。 他没有买飞船票，因为朝明已经把自家的飞船派来了，专门接他去首都星。 …… 文心怡笑呵呵的站在紫藤苑内，看着芸熙穿着一身粉色曲裾坐在讲台上，柔声细语讲述唐宋的故事。 唐宋是华夏文明的重中之重，经济是当时母星的中心，这可以不，但光辉璀璨的文化，永远是历史星空中最闪烁明星。 “唐诗三百首。其实唐代的诗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可生在那个时代，和诗仙诗圣诗佛比较，就好像萤火和皓月，相形之下黯然失色。后人为他们惋惜，更惋惜唐代的好多诗作，没有流传下来。这三百首，是优中选优，好好念诵背诵，体会诗中的涵义。读着读着，就好像两千多年的诗人们的离别愁绪，近在眼前似地。” “老师，我全会背了！” 芸熙打算花一个学期专门讲唐诗宋词。哪里知道她的学生各个都是才，才一个晚上，全部过目不忘？看到芸熙惊讶的目光，还得意道， “才十万字而已，我看了两遍就全记住了。” “啊，你看了两遍？我一遍就全会了！” 谁读唐诗读一遍，就敢自己会了？ 芸熙手指微微发颤， “前儿才学了三千字，现在还一学会三百唐诗？” “林恬儿老师，你要学着接受，你所有的学生都是才。” “对啊，这还是现实中必须得经过你用语言翻译，不然通过脑电波连接网，瞬间就能通过意识学习知识！学得还牢固！” 芸熙快吐血了，“你们会背了，那知道什么意思吗？” “有什么难的，不都在上面写着吗？‘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就是一晚上下雨，掉落很多花瓣呗？” “林恬儿老师，能不能换其他的，这些诗啊词的，很没意思，不是春花就是秋月，一个简简单单的话，非要用各种修饰词。你在母星生活，也这么话吗？冷就冷，热就热，喜欢就喜欢，讨厌就讨厌，想什么不能直接出来吗？得饶个大圈子？” “就是啊。我们学了七了，从基本的字形、拼音开始，虽然刚开始有点难，但现在都会了啊！三四千字都是生硬的记下。我们这么努力，想学点有用的！” 第六十章 夏族领地 学古人的诗，有用吗？有用在哪里？请试举例明。 望着学生们炯炯的双眼，芸熙已经猜到后续的一系列问题，她心儿颤了颤，一股堵塞的情绪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原来，在星际时代推广古华夏文明，比她想象得还难！ 要知道，她的学生父母，是抱着让孩子接受华夏文化，才送来上她的课。所有学生没有一个是叛逆的反抗，他们是乐意学的，有主观能动性。 即便这样，所谓的传授，还是乱七八糟。 是她的错吗？ 她不是专业教师，没有专业课本，也没有系统的教导理念，只是汉字的字形、字音，按照她所知教了一遍，然后短短几，学生们都自己都会了…… 按理来，她应该很有成就感。 这么多的才！全都是她的学生！ 可惜，莫名其妙，她觉得不对劲。 汉文化要是这么容易学习，那号称世界上最难学的“外语”不是假的吗？ 只是她现在也想不到哪里出现问题。 莫名的，她有点想打退堂鼓。当老师太难了，超凡者也不是无所不能——她也有短处啊！主要是怕自己的教育有问题，那可就“毁人不倦”了！ “呃，有一句老话，‘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你们……感兴趣的话多看看。” 可惜，学生们各个成竹在胸，“老师啊，我们可都是过目不忘，你的‘唐诗三百’，我们连译文都记得清清楚楚。吟诗么，还用学？林恬儿老师，我们可是认真的想和你学习古文化的，你看你教了这么多，一点有用的也没教我们，是不是有点不过去呢？” 芸熙被逼到角落，无言以对啊！ 学生们哪里知晓她的痛楚，还在逼迫， “林老师，我父母很向往华族古文化，他常星际历史才一千年，诞生的都是机械文明，干瘪的就像一块挤干了水的白面包。机械穿了，就是一种物质，每隔十几二十年，就把前代的技术更新化了。发生技术变革，甚至把前人发明制定的规则都推翻。虽然对人类生活工作各方面影响挺大的，但只是物质方面。真正能流传千年，值得后人不断追思，崇敬的精神文化，星际已经没有了。而这是星际人类的一大悲哀。” “对，我父母也这么认为。所以才送我过来和林老师你这位来自母星的人学习啊。我们很认真的，请老师你务必教导我们真正的古文化！” 芸熙看着这群求知欲旺盛的学生们，难过得只想哭。 想她成为超凡者之后，面临生死的大难题，都没觉得束手无措，始终从容。现在，面对一群屁孩，她蒙圈了！ “呵呵呵！” 好在文心怡围观了许久，不忍心芸熙难受，推开门，呵斥这群精力充沛的家伙们，“敢对老师无礼？” “文大师好！” “哼哼，还知道尊师重道？告诉你们，你们是要跟林恬儿老师学习一整个学期的，一学期有多少啊，告诉我！” “文大师，一个学期有一百八十！我们是孩，中间有十八的休息！” “你们林老师也需要休息，她自己还要上课呢。” “啊？我家里人，林老师创了厨院记录，是厨院聘用的最年龄的老师，同时也是最大的。她已经有了聘书，干嘛还上课！” “她要学习登录网，通过网连接设备教你们。以后你们这群混蛋，别想欺负老师！” 学生被训了，低头不认错，“我们只是想学点真正有用的，不然回家，哥哥姐姐问我们，‘你今学了什么古文化？点精华给我听听’。我怎么回呢，‘我今学吟诗了’，简简单单的念了几句，那不是笑话么！” 文心怡瞥向芸熙，芸熙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忍住笑，“林老师没有估计到你们这么聪明。她也是第一次当老师啊！所以你们要体谅，跟上她的进度。” “哦~” 所有人立刻明白了，一百八十的教学内容，这样下去，肯定一个月就教完了，那后面教什么？岂不是让林老师提前下岗？ “林老师，你早啊！早不就完了？我们争取跟上你的进度，不拖累你。” 这个“拖累”，得意味深长，简直能让芸熙无地自容！ 她深吸一口气，反正虐啊虐的，也就习惯了。 “文奶奶，您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啊，上次和你的，带你去夏族的聚集地，你考虑怎么样了？” 文心怡笑着，扫了一眼在场的学生们，“至于这群不省心的，留份作业就好。他们这么聪明，少几课程，之后补就是。” “对啊对啊，林老师，你先做好自己的事情，课程什么，完全不用担心。后期我们能补上。” “林老师你先学会用网意识操控吧！以后我们在家也能学习，更节省时间了！” “文大师，你要带着林老师去夏族聚集地吗？啊，听那里是禁地，除了夏族族人，任何人不许入内。我还听，夏族有一个八阶频临九阶的异能者，特别厉害，在整个星际都能排行前五！” “能给我们带一份签名回来吗？” 最后一个弱弱求恳的，才让芸熙找到一点当老师的骄傲。 她努力微笑，“我会尽力的。” “太好了！” 结束这堂课，芸熙只觉得浑身无力。在这样下去，她觉得当老师就是一种煎熬了！ “你太较真了！”文心怡看得暗暗发笑，“唐诗不是这么学的，这群孩子自以为记忆力强，会背就够了。哪里知道，唐诗中的用典，某些字的双关意，意境、语调，都是知识点。你随便提起一个知识点，懂的就奖励，一知半解的就罚，他们才记忆深刻！” 芸熙最不喜欢体罚学生，摇头拒绝，“那种教学，学会了又怎样呢，死记硬背而已。还是不理解唐诗的美学。” “美学？”文心怡一怔。 “是啊！”芸熙向往的，“唐诗距离他们太遥远了，他们不懂得。便是我，在末世母星连生存都是难题，也顾不上什么诗词不诗词。学诗词有用吗？确实没用。所以也没下多少工夫学习。 可是我活到星际了，上个月我去了第六行星，看到联邦法院附近，种了一大片树木，还有那五颜六色的花海，心理闪现的，‘霜叶红于二月花’‘万紫千红总是春’。每次做飞船看向星空的时候，想的也是曹孟德的‘星河灿烂，若出其里’。古人的智慧凝结的文字，和我瞬间萌生的感触，交织一起，那种内心体会得的美……实在无法形容。” 芸熙笑着，表情恬淡美好。 她的气质本就不是艳丽逼人的，而是值得静静欣赏的。若是将门窗当成画格，那她在其中，就是一副最美的佳人图。 索安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谨慎的收敛所有多余心思，大踏步走来，“打扰了，请问阁下便是文大师吗？” 文心怡转头看到索安，愣了一下神，恍然道，“哦，原来是你，索安库里吧？我听过你的演讲，你的病症不太寻常。过来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然后冲芸熙道，“你认得他吧，我知道他曾经帮过你，正好让你还了他这个人情。明儿你领着他去领地，不定族老们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把秘术传授给他。” “文奶奶，我从没去过夏族领地，族老又怎么可能认识我，看我面子？是您发善心，索安要感激的人，也只能是你。” 文心怡轻轻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啦。实话，要不是因为你啊，我还不一定有机会回去哪！” 原来文心怡是夏族人……但夏族人基本与世隔绝，不接受星际科技技术，过的是原始生活。而文心怡，却生活在首都星，和一般华族人一样，享受星际时代的便利。 从这一点上，文心怡早就背叛了夏族的族训，不受族老待见。只是对高阶异能者吧，规则也有了弹性，不是那么死的。还没公开叛出“我以后是华族人”，夏族也不可能将这么强的异能者出族吧？ 次日一早，文心怡带着索安和芸熙离开了首都星。这次行程很遥远，经过两次虫洞空间跳跃。夏族聚集地一直是个秘密，国会大约知道，但不想得罪夏族那位接近九阶的异能者，也就装不知道。 一路都很平静，芸熙面对索安，心理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什么好。她大约能猜到索安都遇到什么了——因为她自己是亲身经历过的。 末世时，她发现自己中毒快死了，属于超凡者的异能也无法克制。隐瞒没有意义，再也到了瞒不住的时候。她将这个消息通过广播，告诉所有人。 雷战第一个不顾一切的跑来，抱着她痛哭一顿。 法皇假惺惺的表示惋惜，并愿意终止之前的对抗，双方建立统一战线，帮助人类跨越时代限制，先移民星际再。 而她的下属兼同伴们，纷纷表示不可接受。为什么为人类付出这么多她，会死？她应该长命百岁才对！ 可那有那么多的是非对错？她中了毒，就和千千万万死于丧尸之手的普通人一样，不管是自己大意，还是被人暗害，都一样，到了生命的尽头。 她告诉朋友们节哀。 至于那些恨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她也没有什么好的。 一方面是濒临死亡的恐惧、放下等种种念头，一方面是身边人各种不甘、愤怒，还有仇敌的兴奋快活。平心而论，人生有这一段经历，挺棒的。 前提是，索安能活下来。 他才会笑着提起这段时间，嘲笑那些忘恩负义的，顺便自嘲一番。 要是死了呢？ 他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多事，害得他没有办法隐瞒自己的私隐？连死都要成为大众的饭后笑料？ 芸熙想得太多，不得不谨慎心的观察索安。确认索安没有想要和她聊的意思，就退缩了。 而索安想的是，自己毕竟时日无多，怕是无法回应？（大雾）况且两人身份差距太大，别看陈芸熙现在只是普通少女，但她毕竟是超凡者啊，星际一千年来，也就出了十个超凡者。只要她想，她的未来广阔似星空。自己何必拖累她呢？ 旅程中两人各有个的思考，各有个的忧虑，反而生份了许多，交谈极少。 将近一个月之后，文心怡指着一个表面有火红星尘层的星球宣布，“到了！” 终于到了目的地！ 啃营养餐，芸熙的胃都快造反了。她要吃水灵灵的青菜，吃白米饭！面条！包子！ “索安，抱歉，你也知道你的特点，为了不让夏族领地暴露，只能委屈你一下。” 索安点头表示同意。文心怡给他带了全黑的墨镜，还在他耳边装了一些感应设备，主要是干扰他的平衡。 人体平衡性质一旦打破，对东南西北的判断自然也会有误差。 芸熙觉得这种做法，有用，但对精神力强大如索安？未必！ 她所知道的精神系强者，触觉延伸至无限远，直接通过母星地球南北极判断方向，空间感知就像有个卫星帮他拍照似地，地形高低转向，就没可能瞒过他的脑袋。 当然，那是母星时代的精神系强者，和索安的情况不一定相同。 夏族领地位于这颗原始星球的东南角，有一条蜿蜒流淌的大河。沿着河水两岸，高高低低的建筑都是木质的、竹制的，上面用粽叶一层层的盖住，可以遮挡日光和雨水。 看来这里没什么飓风，要是跟阿尔法一样，一年来几次十级大风，大概没什么房子能剩下。 这里生存的夏族人，也穿着棉麻衣服，颜色灰色、黄色为主，大概染料就是普通的泥土、树叶。 要生活条件，挺艰苦的。愿意坚守这块土地，过着远离方便舒适的星际生活，芸熙不知道该敬仰，还是叹一声老古板。 文心怡拉着芸熙的手，一脸热切，“恬儿啊，呆会儿我就靠你了！” 第六十一章 高级水准 这声亲昵的“恬儿”，让芸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很不习惯，但这个时候又不能把文心怡的手甩开，只能应了声。 “是您抬举我。” “不是不是，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哎，近乡情怯啊，我都三十年没回来了！” 文心怡目光复杂的朝山顶上看了一眼。 大概夏族的族长、族老等重要人物，都住在山顶，不过想想她的异能，很有可能，她自己从前也是住在上面的。难怪这一眼，包含的情愫有怀念，更有烦忧，难以形容。 别看夏族的族人都是三三两两分散开来的，不过若以为这里的防护力量只有这么多，就是看了。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芸熙和索安不能上去，便先留在山下。文心怡一人在两个夏族壮年男子的“护送”下，沿着蜿蜒的道去拜见族长了。 芸熙手搭凉棚，遥遥看不到文心怡一点影子了，才叹口气，打量周围。 可周围人也在偷瞧她，明明旁边还有更帅气、更英俊的索安啊，怎么都只盯着她呢？年纪不大的少男看，就算了，怎么梳着长辫子的少女们，也目不转睛望着她？ 她身上的穿戴很普通啊！ 连上了年龄的老人，也笑呵呵的看着她，那目光炯炯有神的，和地面上突然出现一块金子，也没什么区别。 索安不引人注意的低声了句，“你……注意些。” 芸熙也不大喜欢被当成另类，无奈道，“你也是。” 索安听了，皱起了眉， “我是在提醒你。” “巧啊，我也是。” 谈话中止了，气氛顿时古怪起来。 芸熙带着疑惑瞥了一眼索安，索安则是满脸的不解纳闷，还有一丝难堪。 难堪什么啊？ 芸熙才是不解的那个人。 她想问个清楚，可索安已经撇开头，不看她了。 简直莫名其妙！ 两个人陷入诡异的安静中，半响后，还是索安沉心静气，“夏族……有抢亲的传统。” 抢、亲？ 正怀疑身旁的索安是不是被人附身了的芸熙，联系之前的话，终于明白了，顿时好笑不已，咳嗽了一声， “夏族既然标榜恪守传统，抢亲大概是以讹传讹。本民族对婚姻特别慎重，除了未婚男女之间情投意合，愿意终身相伴外，婚姻是结两家之好，纳采问名……有一整套的规矩呢，是牵扯两个家族的大事，不是随随便便的！” 星际时代的人们自由极了，可自由的代价，就是丢失了婚姻传统。所谓的婚姻制度，纯碎为了繁衍人类的义务。真正引爱情而结合的，没有多少。类似网指定两个素不相识的男女组成家庭，比母星时代的“盲婚哑嫁”，有什么不同？ 比较起来，还不如呢！因为盲婚哑嫁的根源，是父母之命。网？网的编号制度，代表它只参考基因匹配度，性格根本不考虑。 而婚姻制度的散漫、不认真，也造成大部分星际孩子失去了家庭。想想那些在育儿所、保育院长大的孩子，虽然也接受了正统的星际教育，可情感生就缺失了一大块。他们长大后，更不懂得如何建设一个家庭，如何维护一个家庭。下一代只会重复。 就个人而言，一生不受拘束，除了星际的律法，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貌似挺舒服的。但就整个社会而言，问题就大了！ 芸熙都不知道，联邦是怎么安稳繁荣的，一个个家庭就好像组成社会的细胞。细胞都分裂的不成形状了，社会居然还稳定的存在？ 索安深深看了一眼芸熙，“我知道。但你的身份……太特殊了。如果他们想让你留下呢？不择手段也要留下你呢？” 芸熙眨眨眼，终于明白索安的意思了，原来是在担心她啊！那刚刚她的回应，漫不经心的，好像有点伤人？她笑着， “我不是夏族人。” “我也不是华族人。” “有生之年，如果华族和夏族合二为一，那我会留下。” 两支为了各自理念分歧，而选择分裂的族人，都不是芸熙期望中的族人。她不会留在任何一方，然后壮大一方，去欺凌霸凌另外一支。 理念没有对错，她也无法评价。可只有华夏正式成为一族，那她才会留在族人领地，哪怕再穷、再苦，她也不会抛弃。因为，她是华夏族的一员，永远无法遗忘。 简短的对话，索安再一次的了解“超凡者陈芸熙”的态度，竟似两不相帮，任由两支族人的巨大分歧。 如果换了其他的超凡者，不定会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超凡者不就是做这个的吗？号召力极强，在母星时代，每个超凡者名下都有大量的追随者，陈芸熙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没想到星际时代，陈芸熙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冷静的观察华族、夏族。既不为华族的争强不息而感动，也不为夏族的固步自封而恼怒。 这样的陈芸熙，是索安从来没有想过的。在他看来，有点自私，因为眼睁睁看着族人分裂而不动作。但反过来想，这也是最好的一种办法。 毕竟，分裂不是一两了，数百年下来，无论是华族还是夏族，都不是从前的华夏族。超凡者可以凭借自己的超能力，勉强黏合在一块，压下所有反对的声音。 可一旦超凡者不在了呢？ 没有了压制力量，不定裂缝更加大，因为一些事故反目成仇了！ 那样还不如保持现状！ 最好就是从中观察，仔细分析，想办法弥补分歧的关键点。如果双方愿意合二为一，那在彼此尊重的立场上复合，可比在强大力量下被迫重聚好得多！ 一定是，陈芸熙一定是考虑到这些，才决定置身事外。 索安的大脑一刻没有停歇，分析判断得出结论。 他的表情比较严肃，哪里知道身旁的芸熙，也在转悠一些心思。只是不想索安想的，都是家国民族，她对华族啊夏族，考虑的东西还不如思考他索安的多呢！ 芸熙想的是：这个索安，怎么变得怪怪的！肯定是我上次强迫他出自己的秘密，导致两人生分了！不然之前她带着土豆泥去看望，索安的态度很友好的！ 也不能完全怪她吧？谁让那次鲸鱼从而降，差点要了她的命！她能不关心幕后真凶吗？如果索安是下令的人，那曾经救她医治她的恩情，也不用作数了！ 她绝对不愿意当“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傻子！ 种种念头，竟然都是关于索安。至于夏族啊，她就是过来看看，单纯旅游一番。因为文心怡想要过来，她就陪着，本质上，她对夏族的生存状态有关心、有好奇，但没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 毕竟，隔了一千年，什么血缘牵挂都淡了。 毕竟，她不再是超凡者陈芸熙了，她是新鲜冷冻人“林恬儿”啊！林恬儿不用背负为族人牺牲奉献的命运。 两人思考的焦点完全不在一个水平面上，自然就变成了鸡同鸭讲。聊了几句，谁也没领会谁的意思。 聊不下去了！ 可对方明明不是“蠢笨”的人，怎么可能不理解？ 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各自挪开目光。 这气场，分明就不是情侣。 这时，夏族许多年轻的男子眼睛亮了，老年人则点点头，少女们也欢快的走过来，每个人头上都带着青枝和野花编织的花环，笑眯眯的给芸熙也戴上。 芸熙知道这是表示欢迎，摸了摸花环，确定没有任何毒素成分，便接纳了。 少女们拉着她的手，远远的和索安隔开…… 如果之前还没感觉，之后她们邀请芸熙去参加派对，而索安连外围都没参与，她隐隐发现了。 原来在排斥索安啊。 可为什么呢？索安明明长得很帅！无论人品还是才干，都值得女人喜欢啊，为什么整个夏族的女孩，都警惕的盯着他呢？ 夏族人的也是通用语，不过对着芸熙，偶尔冒出一两句吴侬软语，听起来柔和不生硬。 “欢迎你，林恬儿，你是上赐予的使，美丽洁白！” 芸熙笑了笑，这么浅显直白的夸赞，她不知道谦虚的接受呢，还是虚伪的笑纳。 “给你，你喜欢吃吗？” 努力展示力量的夏族伙子们，架了一只羊烤，篝火台不知用了多久了，表面都是灰黑，呈锥形，锥口空的，架着两个铁钩。那半扇羊就在上面烤的滋滋作响，分明告诉芸熙——“我的味道很好！快来尝尝！” 别在飞船上经历了一个月寡淡无味的生活，就算没有，芸熙也不可能拒绝羊肉的诱惑！ 她的眼睛也亮了，期待的看着羊肉。 少女们开心的给她割了一大块。 这么大，怎么吃啊？芸熙用夏族少年们的割刀把羊肉分成几块，动作熟练。而且大块羊肉是直接放在她手心的叶子上，她把肉分开了，叶子却没伤到纹路。 当然也不可能割到她的手。 少女们看了，更高兴了，“林恬儿，你是生的夏族人！” 芸熙笑，指着自己的胸口，用汉语道，“我，华夏人。华族的华，夏族的夏，我，华夏人。” 谁也管不了一千年之后星际时代的事情，但她陈芸熙是不会让自己分裂的。华夏二字是刻在她骨血上，她不会忘了任何一个字！ 少女们有点闷闷的，互相看看。 芸熙不管她们打着什么主意，笑眯眯的开始吃羊肉。 肯定是最新鲜的羊肉！ 然绿色食物，没有任何添加剂！ 不然这膻味能浓烈的冲鼻子吗？ 第二块，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芸熙听到久违的黄鸭，有气无力的， “碳烤羊肉，勉强烤熟，技术不过关。调味料只有盐一味，没有孜然都配料。最后综合评论，一颗星。奖励，能量+1，调味+1” 可能是被膻味刺激了下，芸熙的鼻子变得特别敏锐，她左右看看，河两岸都是夏族的原住民。但他们没有破坏此地的生态环境，把草啊树啊，全部清除干净。 植被依旧非常茂盛。 农场里还有之前艾丽斯从阿尔法基地的储藏室，带出了几样调味料，其中就有孜然。但，她不能当着夏族人的面，暴露自己有空间吧？ 芸熙忍不住，美味近在眼前，只需要调味！她吃不下太过原始手段烹饪的，只能靠自己了。 “你们这里，有特殊气味的野草吗？” 夏族少女们不理解她的话。 “就是可以调味的草药。” “草药？不能乱吃的！族老们，丛林里草药珍贵，能治病，没病会吃生病！不要吃！” 少男们也凑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问过之后就连连摆手，“丛林好多植物有毒！剧毒！割伤了，脸肿、手臂肿、腿疼，走不了路！” 芸熙看着以她为中心，聚集了十多个少男少女，而这些人，半个时之前，她一个也不认识。她很感动夏族人对她的热情，可被围观的感觉，不大好。 尤其是这些少男少女们，智商好像不高，怎么话都是短句？好像没办法组织好主语谓语宾语齐全，再加上一些形容词副词的长句子？ 难道是夏族长期的封闭，导致只能族内通婚？所以后代看起来外表正常，其实和困扰星际的基因病一样，早就发生智商退化等一系列的问题？ 应该，芸熙猜到了真相。只是和她想象的不同。夏族人拒绝基因置换，那就没有星际人的高智商、高体能。 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和母星时代一样的普通人，异能者的比例很低。不过也不至于低智商到，没办法表达完整的看法。 主要看在芸熙面前，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至于为什么紧张，那要道文心怡来之前，是怎么和夏族族长的。 “一个完全的，属于母星时代的本族少女。基因没有任何污染。她之前同意一位部队女军官的协议，赠与了一枚珍贵的卵子。我去查询过了，她的遗传基因非常棒，是一级水准！和高阶异能者的生育细胞，是一个等级的！” 第六十二章 突破屏障 高阶异能者的生殖细胞，价值昂贵，每次在黑市上出现，成交价格都在千万信用点以上，而且有市无价。多少人想买都没处买？毕竟，生殖细胞包含着那位高阶的遗传物质，通过DNA等技术手段，能摸透生不足之处，甚至模拟出异能者的缺陷。 这对异能者，可是大忌。 一般只有高阶死亡了，无法操控死后的事情，或者异能者家族破败了，连根都要被拔起了，才有那么微弱的一线机会，让高阶的生殖细胞出现在外界的视线中。 文心怡将芸熙的卵子，比喻成高阶，可想而知夏族知道后有多重视。 夏族长时间的封闭造成一个巨大问题：年轻的男女人口毕竟有限，族内通婚一代代的，无法让后代变得更强不，还会出现类似基因病的病患。 反应速度更慢，力量更弱，甚至理解能力也在倒退。 如果不加以遏制，让这种问题越来越扩大，越来越棘手，那所谓的“坚持”不成了笑话了吗？夏族坚守祖辈的理念，可不是让后代子嗣都变弱，变成最后连自保都不能的废物！ 其实解决的办法很简单——看不上星际其他人，那和华族通婚呗！毕竟同源同种。 可……夏族的一些族老，特别顽固，连华族的一些精英都看不上，觉得他们不知道经过多少代基因置换，体内的血早就不纯了！ 是，华族的基因病发病率比星际平均水平低，但这不也明，华族的好多人，已经携带了治病基因。一旦通婚，谁知道给夏族带来什么？ 因此坚决不肯让步。 一方面夏族有现实的难题必须解决，一方面是族老不肯松口，僵持下来，谁也不知，嘿，上掉下一个林姑娘！ 林恬儿，母星时代人，纯血人种，可不是那些经过好几轮置换后，控制不住的“基因变异”的星际人。她的基因绝对优秀！能和高阶比较！ 夏族族老们，非常欢喜，觉得林恬儿的出现，就是意！是特意出现帮助夏族度过难关的。他们甚至打算让步——可以使用人造子宫。 毕竟，让林恬儿一个人生的话，十几二十年不停怀孕，也不过生十几个孩子，对夏族的全体来，速度太慢了！最好一年十二个卵子，三年三十六，十年就是一百二…… 统统不要浪费！ 每个卵子都可以诞生健康孩子的，时间上也耽误不起，必须得人造子宫！ 这么看来，人造子宫果真是星际唯一有用的发明呢！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带上来！” 族老们一个个期待无比，已经开始考虑，选那些汉子们呢？先举办一场狩猎比赛吧，表现优异的才能列为“备选者”。 成了备选者，也不能高兴的太早。最终做决定是，得是林恬儿。人家姑娘，脸皮薄，大概不愿意公开谈论生孩子的话题，私下底可以让人问问，喜欢哪一个。 哎，现在姑娘的喜好变了，以前谁最勇猛，谁最强大，就能获得姑娘们的欢心。而现在呢，好多姑娘喜欢长相好看的，话温柔不粗鲁的……真是不会看人！男人么，不能撑起一个家，怎么叫男人？ 不知林恬儿会怎么选。 可不管怎么选，选了谁，不都是夏族人？身为族老只能看着，却不能偏帮谁啊。得公正，必须公正！ 当然，这些都是情趣了，林恬儿身上的卵子十分重要，她看上谁不要紧，不喜欢谁也不打紧。反正还有人工手段合成受精卵吗，生下来孩子不就完了？ …… 丛林中，芸熙仔细观察着，孜然又名枯茗、孜然芹，又被称为茴香，有一种独特的气味，是烹饪肉类的绝佳调味品。羊肉缺少了它，就像美女长着一脸的痘坑，怎么看都是惋惜啊！ 可这个星球上，有孜然存在吗？万一没有，只能强忍膻味的烤羊肉…… 夏族的少女们睁大眼睛，跟在芸熙身后，“你在找什么呀？什么样的植物？我们常常在这里，你个样子，我们帮你找！” 芸熙就比比划划，还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孜然图案。少女们恍然大悟，“你的是枯茗啊，都收起来了！大长老了，这种算香料，只有重大集会和节假日庆祝时，才能拿出来！” 至于吗？ 孜然是香料，但也是草本植物，阳光土壤合适的话，可以大批量种植。干嘛都收起来，不给人吃？ 芸熙若有所思，看着河两岸住在木质、竹子搭建的简陋楼，顿时觉得“华夏文明”在这里，其实是倒退的。 不接受基因技术，可以。但把族人困在一个星球，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人生活，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 看来是找不到孜然了，这羊肉，委实也吃不下口。芸熙的心情满是沉重，问身旁的少女，“你们知道阿葡吗？” “啊，你认识他？” “是，他给我做了一碗粥，很好吃！” “你待会见了大长老，千万不要提起阿葡，他背叛了我们夏族，是个背叛者！大长老发话了，祭祖都不许他来！只当他死在外面了！” 芸熙想起阿葡提起夏族，一脸的无奈愤慨不屑状，心阿葡未必愿意回来……不，他是愿意祭祖的，只是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可以祭祀祖先，只要他还认为自己是华夏人。 没有抛弃后代的先祖，只有抛弃祖先的后人。 “好吧，我不提阿葡。那索安呢，就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你们怎么都不喜欢他？” “嘻嘻，他有什么好的，不是来求救的吗？快死的人，肯定是基因病！我们都听了，外面的人身上都有致病基因，很可怕的，上次也有一个老人带着独苗苗孙子，各个地方都跑遍啦！什么六大家族，什么科学院，什么异能研究中心，束手无策，都只有一两个月活头了。还是大长老出面，帮忙延迟了三年生命，听现在还没死。不过就算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 “对哦，我也记得。那个人长得好丑，脸都变形了，手脚都歪着长，手指脚趾还有蹼。我还纳闷呢，又不是鸭子，怎么会长鸭蹼？我猜啊，不定他的先辈用了鸭子的基因，嘿嘿！” “阿莲，你别这么嘛，他的先辈花得起基因置换的钱，肯定是有钱人。有钱人怎么看得上鸭子？我猜啊，肯定是某种野兽，老鹰、大鹏鸟之类的。却也不想想，人的基因就是繁衍进化的顶端了，居然复古使用野兽的基因给后代使用，害人害己啊！” 芸熙听得心猛烈一收缩，“你们什么？基因置换，不是单纯的替换优异基因，而是人和野兽基因杂交？” “对啊，林恬儿，你不是在星际社会呆了一段时间，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我告诉你哦，星际人可坏了，他们为了提高力量，什么都做得出来！基因杂交怎么了，如果不是虫族的外形太丑陋，是受虫母控制，普通的虫族智慧低劣，星际人会抓虫族做实验，还会想办法弄出‘虫人’出来！” “呃，不对，虫人？人虫？怎么好听啊？反正我也猜不到科学院那些疯狂的科学家会怎么称呼啦！” 芸熙浑身都在发颤，人虫两字，仿佛一道猛光，穿透她防护重重的盔甲。她忍不住呕吐起来。 “啊！” 夏族少女们很是内疚，纷纷指责刚刚话的女孩，“阿莲，看你，把人吓到了吧！” “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林恬儿被保护得这么好，一点阴暗面也不知道呢？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知道了星际联邦，压根没多好，她讨厌哪里，才会留下来嘛！” “你要是惹怒人家，人家不愿意留下了，看大长老怎么惩罚你！” 少女们的争持很快结束，芸熙本身没吃什么东西，在飞船上吃“营养餐”，补充的只是基本营养素，胃里空空的，吐也吐不出来什么。 她只是听到人虫两字，想到模式前看到的好些恐怖电影——当时是猎奇，觉得好玩才去看的。可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活下来的母星人，竟然把人类自身当成实验的材料，她很痛！更恨！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林恬儿，大长老召唤你，快随我来吧。” 芸熙茫然的坐在地上，毫无反应。 夏族少女们赶紧解释，“都是阿莲啦，刚刚了些不好听的话，吓到林恬儿了。夏震大哥，能不能和大长老下情，她现在的状态拜见，肯定会失礼的。” 夏震大约知道林恬儿的身份，也知道族老们的打算，偷眼看到林恬儿长得好看，比起夏族少女们多了些柔弱，眉眼之间都是灵秀之气，很是满意，便点点头， “好，反正人都来了，也不急一时。我先带着那个有病的上去吧。你们好好照顾她。” “嘻嘻，夏震哥哥，你就放心好吧，不会让她少一根寒毛的！” 夏族少女们挤挤眼，笑容满面，挤兑得夏震黑脸发红，再也摆不出大哥的气势，什么话也不敢多，匆忙走了。 只有阿莲，低着头一直偷瞄夏震消失的方向，抿着唇，神情悲伤。知晓她心事的同伴拉拉她的袖子，示意不可如此了。不然，刚刚她故意吓唬林恬儿的事情，被姐妹们都知道了，万一哪个口快出去，可怎么办？ 阿莲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之后一直沉默着，低头不话。旁的人都以为她是后悔错话，也就随她去了。 比起芸熙这边，索安去拜见夏族族老的过程，就顺利至极。 再怎么，索安也是个大财主啊，曾经是库里家族的第二继承人，每年家族收益分给他的，就是常人想也不敢想的巨额数字。况且，索安在科学院参加冷冻人计划，也是有薪酬补偿的。累计下来，非常可观。 夏族族老考虑到，林恬儿来了，她不可能无限制的不停怀孕，那人造子宫来十个！此外，未来下一代会诞生很多孩子。那孩子的营养得跟上吧？ 这是星际第二点做得不错的地方，根据孩子每一阶段的不同生长情况，研制了各种配方营养餐，听对身体特别好。不用，来个几千套。 再有普通的布料、铁器，钢材等等，索安总共答应了将近五百万信用点的交易，这才换来观看那位夏族前辈留下的秘籍机会。 注意，只是观看，而不是带走。 不过以索安的智慧，看过一遍，基本上就能倒背如流了，带走不带走，也没区别了。 夏族族老将这份秘籍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现在契约签订了，可以看了。第二部分，等约定的物资发货，再看。第三部分，则是所有物资达到接收了，才能目睹。 文心怡在一旁嫌累，“不过三四千字的东西，非要这样吗？” “哼哼！虽然字数不多，可都是精华，是我夏族前辈用智慧心血凝聚出来的秘术！其他人可没有！” 比起自己的生命来，索安当然不会在意区区五百万的信用点。他唯一担忧的是， “如果这秘术对我无用呢？” “怎么可能没用？你的问题根源，就是大脑。告诉你，这是夏族唯一的高阶精神力强者秘术才能修行的，修炼成功，谁也察觉不了你又异能，联邦的仪器也查不到！要是这也救不了你……你也只剩死路一条。什么信用点不信用点的，你死了还能带走吗？” 这话好有道理，索安无言以对。 他只好接受安排，先看了一千字的前言——就是那位夏族前辈遇到了什么难题，悲伤痛苦让他无法入眠，以及他自创秘术的原理。 索安本就是大脑过度聪慧的，要是全部看完，那不用，按照秘籍修炼好了，可只看一半，他不由得想，如果替换一下，换做他是那位前辈，他该怎么做？ 等待的十内，他想，夜夜想，有了原理，就好比有了根基，之后就是填充枝叶。想着想着，竟然也让他想出一种办法，可以隐藏气息。 等索安联系好友朝明，各种夏族需要的货物发货之后，他看了第二部分，参考前辈的，再修正自己的，更有恍然大悟之感。 此时的他，双眼通红，脸颊的肉深深凹陷下去，不是挨饿吃不饱，而是全身精血消耗过快的迹象。 夏族少女们不知道啊，私下里嘀咕，“看，果然快死了！” 再看芸熙，只是冷冷旁观，一点担心也没有，更放心了，不是情侣就好。 她们怎明知道，芸熙也在纳闷，“所谓脑域开发度，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看索安，好像快要突破了屏障似地？” 第六十三章 两个身份 星际很多专业术语，都是芸熙所不了解的。她为了不露怯，或者，怕问多了引人怀疑——母星时代都可以通过检索搜索来侧写目标任务，何况星际呢？就把各种名词记在心中，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再深入研究。 可“脑域开发度”这个词不一样啊，顾名思义，应该是对大脑的开发利用程度吧？百分比，也应该对应的母星时代那位大科学家“5%”吧。 芸熙先入为主，这么认为了。所以这时候看待索安，就纳闷至极，所谓脑域开发度太快，身体承受不了导致濒临死亡，其实是屏障突破？ 换了她那个时代的异能者，巴不得用各种手段促进，最快速度突破这层屏障，好变得更厉害。谁要是拦着，谁就是不共戴的仇敌。怎么星际时代反而认为这是一种疾病，给出“无药可救”的判断呢？这其中出了什么误解？ 不过芸熙对精神系了解也有限，突破屏障毕竟是有危险的，不敢随随便便给出什么建议。再加上她现在和索安的关系……有点复杂，更不会冒失的上去表示关心了！ 所以她只是冷眼旁观，注意索安的变化。 她的眼神，只有冷静的估算，绝不是陷入爱恋的女生，看心爱的人怎么看都觉得甜蜜的眼神。夏族人看到了，才彻底放下心。 看来两人和文心怡一起来，不是他们有什么特殊关系。这就好，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族老抱着什么盘算的，这几日相处着呢，都觉得林恬儿外貌甜美，声音动听，性子也平和，没有星际人的激进、暴躁，都很希望林恬儿留下来。 只是他们想要，就一定会顺他们的意吗？ 索安早把和夏族的交易，告诉芸熙了。整整十个人造子宫仪器，要来干嘛？夏族不是以“复古”为荣吗，怎么会丢失繁衍最主要的标志——母体妊娠呢？ 是不是夏族离群索居太久了，连目的都不会掩饰，差一点明晃晃的直接，要把陈芸熙留下来当“种母”，为夏族人繁衍后代。 要是别的什么人也就算了，这可是堂堂超凡者啊！ 寥寥几个站在人类巅峰顶上，敢问一句“谁敢与我匹敌”的超凡者！十大都活着的时候，陈芸熙还要收敛些，现在？星际哪一个异能者能跨越那层界限，晋升超凡者？ 可以，整个星际，只有这一位超凡者！她的能量，索安都不敢想象，更不敢试探。因为医生留下来的笔记上，无数次写到“超凡者”的时候，对十大的其他人，都是一板一眼的写明“挥挥手杀死了多少人”“怒气攻心让大江倒流”——后者还配上图片，看似惊动地的可怕，但动用了多少力量，大雨能估算动出来。 简而言之，都是可以用数据形容得出。 唯独对陈芸熙，只有发自内心的赞美，“上的恩赐”“末世的救世主”“没有陈芸熙，十大超凡者根本不配称之为‘超凡者’！只是几个打来打去的人形跳蚤罢了！” “比起陈芸熙，超凡者的其他人，纵然异能强大，可一没有结束乱世的雄心，二没有引领人类光明的能力！境界上先落了一层！” 索安能将医生的笔记内容，倒背如流。这些形容词，空洞吗？不空洞，完全可以想想冷静自持的医生，是如何崇拜着陈芸熙，简直发自肺腑，像是崇拜一位神祇。 可对年幼时期的索安在心中勾勒“陈芸熙”的形象，半点帮助也没有。现在，他正面对着嘴角带着浅浅梨涡，身材偏瘦的林恬儿，还是不能。 他唯一能确认的，就是不用为陈芸熙担心。 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超凡者，夏族的算盘，算得再精又如何？ 可怜夏族，不知道自己请了什么等阶的大人物回家吧？好喝好喝的招待，态度不错，可让人家留下来当“种母”？叫人什么好？ 索安这边痛快的让人把“人造子宫”仪器送来了，专业的指导书籍也发过来，一点不少。比夏族人还积极。 负责监视他的夏族人摸摸头，心想，是他们想太多了！林恬儿对索安没心思，索安对她也没特殊的情愫在内。赶紧回报上去，大家顿时又放心了。 这应该是另一种误会了。 索安对超凡者陈芸熙无比的信心，坚定无比，毫不动摇。他相信会崩地会裂，相信江河倒流，相信星球消亡不复存在，却不相信陈芸熙会心志软弱，任由别人摆布。这种坚定，自幼就扎根在他心底，不用质疑，因此夏族要“人造子宫”？那就运来啊，反正交易仅此为止，又不需要他多做什么！ 芸熙自己呢，也开始对索安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她想知道索安能不能破开屏障。 这种关注，和以前不同。 以前的关注，是重生为“林恬儿”，要投入新身份中啊！所以以一个母星少女的身份，期望曾经帮助她的医生能渡过难关。换了不是索安本人，而是另外一个异能者，她的心情不会有任何不同。 而现在的隐约关注，是她自己，她，陈芸熙！她隐藏在心底的特殊身份！十大超凡者！末世时，有个狂人道：超凡之下，皆为蝼蚁。 凡人就不提，异能者也不过是大蚂蚁和蚂蚁的区别。真正值得超凡者用“期待目光”看待的，就是有可能爬出那个界限圈圈，变成超凡可能性的潜力者。 索安，就是一个潜力者。 有关注，就有了不一样的期待。 这份期待，是对任何其他星际人都不同的，隐隐把索安当成同类了。虽然距离男女之情还差得很远，可毕竟是不同了，就像一颗的萌芽，谁知道能生长成什么样子呢？ …… 夏族的环境实在太过原始，丛林中的木楼连玻璃窗户都没，怎么防蚊虫？基本上人人身上都抹草汁。 据抹了这种草汁就不用怕了，蚊子不会靠近，也就没有叮咬之苦。 可问题是，抹了之后不会黏黏糊糊吗？ 对于有点洁癖的文心怡来，这是最讨厌的。 她给芸熙解释，脸上居然带了委屈，“他们都我爱慕虚荣，才嫁到外面去。我才不是！你来了，看到这里的环境怎样？很美吧？” “但再美的景色，看也看烦了。我之所以离开夏族，不是对这里的感情不深，而是讨厌这些东西。没有按一下就能做饭的仪器，必须自己生火煮饭。往往饭做好了，就是一脸黑、一手灰！” “还有这些毛毯，太粗糙了，我喜欢细腻滑嫩的绸子。” 简单的，文心怡把自己离开夏族的原因，得很无奈，仿佛不是她主动要离开，而是没有选择余地。 相处得越久，越发现文心怡的内心住着一个孩子，真活泼，带着幼稚的思维和人交流。 若不是芸熙身上的隐藏任务告诉她，文心怡做过杀手，还是一个极为厉害的杀手，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一脸期待她给与赞同意见的老人，竟然有着“如此光辉”的经历。 “我能理解。” 文心怡听了，便开心起来，把自己折叠的被子铺开，展开上面精致的花纹，“我就知道恬儿你知道我。偷偷告诉你哦，以前也有好多夏族女孩，和我一样到外面见识了星际社会，都不想回来，可族长发了好大脾气，直接把她们的名字在族谱上划掉了，她们都是背叛了祖先的恶女，不贤不孝。再也不准她们回家。” 芸熙心一跳，“后来怎样了？” “怎样？当然是哭着求原谅啊，纷纷要回来，总不要连家也不要了。只可惜，乘坐了那艘飞船遇到事故，被虫族袭击了，谁也没回来。至今不知尸骨流落到哪里了。” 听到这些，芸熙沉默不语——她才不相信文心怡真的和孩子一样随便聊，外表再有欺骗性，也不会让她遗忘“杀手”是以取别人生命为职业的冷酷之徒。 她在猜想，文心怡的这些，是在暗示什么？ “本来我也不大关注这些，可人家都，是我带的头，让下一代的女孩有样学样，我就气不过。她们是得了病，被送到星际社会治病的，我却是被爹娘不心遗忘在外界，独自流浪了许久，靠着运气才活下来。能一样嘛？” 芸熙眸色发暗，表情不变，只是点头，“不一样。” “是吧。我遇到了好心人家，给了我好吃的面包，还让我睡松软干净的床铺，我把救命恩人当成再生父母看待，有什么错？夏族也有一句古语：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救命？那边就是我的第二个家，我奉养救命恩人到老，有什么错？” 随着文心怡的话，芸熙心中已经明白了，所谓“涌泉相报”，大概就是成了……杀手。 这么不堪的回忆，在文心怡的心中，成了报恩。 好吧，如果她是这么自我欺骗，倒也没什么不对。芸熙自问，换做自己，在没有选择的条件下，也会做出和文心怡一样的决定。 只是，她永远不会欺骗自己，杀人就是杀人。手上沾了血，就干净不了了。 芸熙低头看自己的手，她现在很好，因为这双手很干净。她会尽力保持自己的干净。 “对了，我也是最近查过才知道，原来倒霉被虫族袭击的飞船中，还有索安的母亲。真是可怜。她估计和我一样，是过来祭祖的。十年才一次祭祖，还认了许多姐妹，结果撞见了虫族包围圈……” 属于超凡者的部分，对索安的母亲漠不关心。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如果成了索安进阶的障碍，那就是命中注定，蚂蚁终归是蚂蚁。 而属于林恬儿的部分，惊讶的问，“啊，怎么回事啊？索安知道吗？他的母亲，原来早就去世了？” “你不知道吗？这件事在网上还有记录。哎，要不是他母亲早早过世，他能被库里家族这么轻易的除名了？连安氏家族给他的支持，也是时有时无！这个孩子，竟然只靠自己闯出来的，真不容易啊！” 芸熙听完，也是叹口气。 一脸唏嘘的模样，和其他普通少女听完故事一样。 文心怡又道，“索安的母亲死得太早了，如果她还活着，多给索安生几个弟弟妹妹，他也不至于孤立无援，遇到生死难关只能一个人憋着。” “也是。” “所以，基因合适、年龄合适，就应该多生孩子啊。多多繁衍后代，既为人类整体做贡献，也是为自己，为孩子。今儿才听长老，‘人造子宫’才是星际最好的发明，把女人从繁重的怀孕解放出来，只要每个月排放一个卵子就好，交给专业人士培育胚胎。简单容易！啥也不耽误！” 绕了好大一圈，就是为这个？ 芸熙呆了下。 她抬眼看了下文心怡，文心怡双眼纯净，满是期待，仿佛还等她应和。 只是这会儿，她已经知道文心怡什么意思了，自然不可能顺她的意思，“文奶奶，你年轻的时候怎么不生？” “我？我基因不合适。怕生出来的孩子缺手缺脚。” “基因不合适？”芸熙才不相信呢，她拉住文心怡的胳膊，“文奶奶，您放弃的太早了！我觉得你应该尝试尝试的。就算有基因病的隐患，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出现奇迹啊？ 比如，我们母星人，其实基本每个母星人的身上，都带着四五样遗传疾病的致病基因。这样也没耽误母星人的繁衍啊？我们会想办法，在胎儿诞生之前筛选！就像你之前的，‘人造子宫’啥也不耽误，每个月排个卵就够了，交给专人培育胚胎嘛！完全可以多尝试几回，直到生下健康的孩子！” 文心怡呵呵乐了。 心理却明白，聪慧的林恬儿已经明白了，并且婉转的表示不愿意留在夏族，不愿意给夏族卵子繁育后代。 这也没什么，毕竟她自己承认自己是夏族人，却不想留下呢。 文心怡觉得，这是以后可以慢慢讨论的事情，比如，留几颗卵子……反正夏族的目的只是为了孩子。 有着夏族血统的纯血后代。 没想到意外总是在计划之外，夏族的秘密隐藏星球，竟然会因为林恬儿暴露在星际视线之中。 第六十四章 夏族之宝 夏族的隐居地是秘密的，在星际有一百二十多个星球，分布着联邦十几亿公民，可明面上没有任何夏族的消息。一是网帮忙隐藏，再者外界对这个格格不入的民族也不好奇。 索安的运输舰船，目前是唯一得到许可，获知具体位置，然后按照具体航线航行的。毕竟，夏族族老们怕孩子们到了外面花花世界，乱了心，不到特别时期，是不肯放人走的。人不能走出，只能让货物运送到家了。 当表面破破烂烂，损耗率超过四成，明显能源耗尽的运输舰船到达聚居地时，夏族人还是很开心的！他们打算在祭祖之前，就掌握“人造子宫”等仪器的使用方法，然后……就开始想办法培育下一代了。 可没多久，大家都开心不起来了。 因为密密麻麻，破烂的运输舰后头，跟着一条飞船舰队！将近五六十的战斗舰，以及一艘重量级的飞船航母！整整齐齐了的排列在夏族聚集地的上空，黑洞洞的炮火对准地面。 这是要踏平夏族的节奏啊！ 站在山顶，望着盘旋的飞船，族老显然快崩溃了，愤怒的朝索安扑去，“你有预谋害我夏族！” 索安很无辜啊，因为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不知情！ “前辈，请相信我！我本人在此啊！如果我和什么人谋算贵族，那也是我离开之后的事情，怎么可能我人还在，就让人堵在家门口了？”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分赃不均？”族老破口大骂，还是被族人拉开了，半信半疑的盯着索安。有些人倒是觉得索安得对， “他又不傻，族老早嫌弃他在领地里到处晃荡，发话，物资一到就让他赶紧走。再晚一，他人已经离开了，我们想抓也抓不到他。” “也许是他发现自己快死了，秘籍也救不了他，才故意——” 话未完，就挨了同伴一闷拐。 索安表情不变，认真道，“贵族前辈留下的手札秘籍，对我来很有用，即便无法让我摆脱既定命运，可延长一二年是有的。因此，我只有感激。万万不会联同外人，坑害夏族族人。” “那你，外面的那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族老气呼呼的，大约是被孙辈拆了之前的骗局，又或者是被半空的阵仗吓的，脸色发红。 “索安你和你无关，那你去问问那些人，缘何来我夏族领地？这里，可是网划定的，属于我夏族领土！任何外来家族势力，都不得干涉！” “我也好奇。”索安点点头，同意了前去交涉的要求。 过程也不复杂，因为索安还没问呢，那边梅歇尔就跳下来，全副武装，驾驶着一架轻机甲，雪白色的八爪蜘蛛，八根机械爪子稳稳的行走在山地上。 “交出林恬儿，不然我踏平此地！我，梅歇尔，是14号冷冻人的监护人，她的一切监护权益，都属于我！夏族无权使用属于我的资产！” 原来……这是一位觉得自己财产被侵犯的债主，找上门了！ 索安只觉得乌云压顶，比刚刚被误会谋害夏族更危险了。因为他下意识的看向芸熙方向，距离太远了。他看不清芸熙脸上的表情，但他知道，超凡者可以微笑和乞丐交流，可以和平民握手，可以和蔼可亲没有丝毫架子，还可以不计较身份地位高低，但从来没有超凡者可以任凭别人践踏尊严！ 这已经不是心胸开阔不开阔，修养优秀不优秀的事情了，而是被人挑战了底线！ 出于对好友哈特的关心，索安冷肃道，“梅歇尔上尉，你这是什么意思？带着这么多军舰来夏族领地，是想掀起一场战争吗？一场联邦内部的战争？ 你个人有任何异议，可以通过网，或者向联邦法院提出抗诉。抗诉成功，属于你的自然归属你，不属于你的也别肖想。明明有正规的渠道，偏要这么兴师动众，到底为了什么？” 梅歇尔恨恨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夏族的保留区协议，只要林恬儿‘认祖’成了夏族人，她就是夏族人了，星际一切律法都排在夏族本族的‘族规’之后。” “夏族族长让她把所有卵子留下，我之前签的监护协议，就成了废纸一张，半点效力也没有！索安，我看在你是我丈夫哈特朋友的份上，劝你不要管这些事情，和你无关！你躲开！” 索安更不能躲了，他站在八爪蜘蛛面前，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是联邦法院的一员，怎能坐视不管？何况你索要自己的权益，没有违背律法。但带着这些人，这些战斗舰，不像是为了区区卵子吧？你在图谋夏族什么？” 梅歇尔愤怒，“我只要我应得的，其他人图谋什么，我才不管！” 完，她驾驶这只八爪蜘蛛，动作迅速的开始往山顶爬。她想最快速度抓到林恬儿，然后走人了事！ 可夏族怎么可能让未来的希望之星，就这么离开了？一个个夏族少女护卫着林恬儿，往地洞里跑。蜘蛛的八根爪子，每一根抓地力很强，但长时间操控，不停的转换方向，也是需要相当体力的。 抓了两圈，还是没抓到。梅歇尔愤怒了，蜘蛛嘴喷出一团火焰，吓得好多少女趴在地上，只有两个特别勇敢的，依旧一左一右保护着林恬儿。 “快往山顶跑！” “你傻了，山顶有族老在，我们往山下跑。” 两人争持了一下，梅歇尔就赶上来，这次不喷火了，改喷了一团毛线——毛线在半空中舒展开来，变成一张网，牢牢把三个少女捆住。 网的另一端，还在蜘蛛嘴上。 梅歇尔得意了，拖着网就往回走。透过操控仓的玻璃罩看，坐在蜘蛛机甲的她嘴都咧到一边，还真有几分邪恶意味。 可惜这份得意没维持多久。 “啪！” 比钢丝还坚固的网，被切断了。 梅歇尔直接控制操控仓里的座位转向，顿时看到一架高大三米的黑色人形机甲，流畅的机身弧度，还有在太阳光下还不会反射，隐隐把光线都吸收的特殊图漆层。 人形机甲手里握着一把激光刀。如果机甲也有气质，那它的气质就和索安完全相反。 索安是独特的英俊，贵族般的优雅得体，即使落难被指控，依旧光彩照人，是人群中的焦点。此外，还拥有海一样的蓝色眼眸，望一眼让人陷入温柔海中，无法自拔。 而这机甲，则沉默着，一直沉默着。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动作快得眼睛捕捉不到。 梅歇尔看着“沉默机甲”，爆炸般愤怒，“索安，你干什么！她是我的！” 索安的心弦颤动了下，根本不敢想象梅歇尔的下场，撇开对哈特的担忧，“放手！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插手了，代表联邦第一法院受理了你的申诉！梅歇尔，不要一错再错，真要闹到事情不可收拾了，你才高兴？你又能落得什么好处！” “我什么好处也不要！我只要带走14号！” “她不属于你，但她也声明过，不会加入夏族。所以你的担忧，完全是无理取闹！再不住手，休怪我不客气！”索安的声音透过机甲面罩传出来，多了些厚重霸道，和平时完全不同。 此刻的索安，好像和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梅歇尔，没什么区别。这区别，指的不是人的品行之类，而是两者同出一辙的威压——异能者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驶好机甲的，有些人生就无法操控机甲，坐在机甲里就好像孩子开车，稀里糊涂的，机甲反而限制异能者的能力实施，自然就别提什么威压不威压。 而有些人，得到机甲就好像多了十几层保护层，顺便添了几百只手和脚，再变得力大无穷。平生生多出几十倍、几百倍战斗力！借着机甲的威力，高阶异能者也敢斗一斗！ 人类有记录的强者，徒手和虫族战斗，最多是一次战斗三只虫族，胜利。而驾驶机甲呢？三百只而不落败！纵使落到虫族包围圈里，只有机甲损坏度不超过限制，还是有逃出的希望！ 梅歇尔本是孤女，嫁的丈夫哈特和她一样，都是孤家寡人，背景势力可以忽略不计。凭什么她屡次要求科学院帮她？她向网申请林恬儿的卵子，第一个就通过了？还不是因为她在对抗虫族的战场上，立功了！ 而这功劳，也不是平白从上掉下来的。是她驾驶机甲，一只虫族一只虫族杀出来的。 梅歇尔的异能，只是中阶而已。星际类似的异能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毫不出奇。可梅歇尔有了机甲，战斗力提升了五十倍不止！所以才会被选到女子独立队中啊！ 可战斗经验丰富至极，异能特别适合驾驶机甲的梅歇尔，此刻站在同样驾驶机甲的索安面前，好像没什么胜利机会。 要知道，索安从八岁被科学院发掘，就一直生活在星际人的目光注视下，目前没有任何记录，明索安擅长机甲操控…… “索安，你用人格担保，用联邦第一法院的信誉告诉我，14号真的不会加入夏族？” 索安毫不犹豫，代替陈芸熙回答了，“她了，她不会。她就不会加入夏族。我可以用人格保证，也可以给你出具联邦法院的通知函，你还要什么？” “你刚刚的话，我录音了！一旦你谎，你知道的，死后的清名也别想要了！” 索安冷道，“我也把你带着舰队空降到夏族领地的事实，录下视频！这次如果妥善解决了，那什么都不用。如果出了事情，梅歇尔你第一个逃不掉！” 完，他用激光刀，挑开蜘蛛网，放芸熙和两个夏族少女离开。确定芸熙没什么事情，他才操控机甲朝战斗舰走去。 这么多战斗舰，在夏族领空盘旋而不落下，威胁的意思太明显了。他倒是想知道，到底所为何事？ 夏族聚居地的全貌，大概都勘探完了吧？这里有什么值得大动干戈的地方？索安也很好奇。 “我在过，梅歇尔这个臭娘们不可信，你们偏要跟着来。看，别人她两句，她就退缩了，把我们撂在这里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嘿嘿，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我们人都来了，哪里还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不找到那样宝物，决不罢休！” “那怎么着？刚刚你也听了，那个谁把一切都录下视频，我们还能杀掉所有人，然后被网通缉啊？” “李留，你下去和夏族人交涉吧。你是华族，华族据和夏族还是同源同种呢！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不能让夏族全占了，不给华族吧？凭什么啊！” 这些话，都是战斗舰内部之间的暗语。没一会儿，战斗舰上就跃下一个褐色头发的青年，他的肌肉爆发力强大无比，落地之前对着大地重重一击，竟然用此缓解重力压迫！身体之强，恐怕在整个星际都排得上号。 落地后，他浑身隆起胸肌，看都没看两架机甲，而是朝着夏族少女走去。 “喂，两个丫头片子，发什么愣呢，叫的就是你们两！告诉你们领头的，我叫李留，我是华族人。听夏族有一样秘宝，可以让每一代族人都出一位高阶异能者，我对这样宝物很好奇！麻烦拿出来给我看看！” 夏族少女们简直要疯了，“你胡乱什么？我们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宝物？” “你们才什么身份，不知道也正常。直接把我的话告诉你们领头的！他肯定知道！我是华族，华族夏族不是一体的吗，怎么分开时夏族只想独吞？一点信儿都不告诉我们华族呢？太过分了！” “你、你简直血口喷人！夏族没有什么宝物……” “嘿嘿，骗鬼呢？这么多年了，夏族每一代都有高阶，每一代！只要前一任高阶要挂了，马上就冒出来一位高阶，就没空缺过！我母星时代的皇位交替，也没这么爽利的。中间还有个谋朝篡位，或是几个皇子争来斗去的呢。” 李留哼了声，一脸的愤慨，“还没宝物？当我是三岁孩？” 第六十五章 机甲对峙 战斗舰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李留又看起来特别凶猛可怕。夏族少女们胆怯了，一个还留在芸熙身旁，另一个则连跑带爬，发疯一样跑到山顶去。 “长老，长老不好了！外面的人是华族，是我们夏族私吞了老祖宗留下的宝物！” “屁话！我们夏族，和华族分开的时候，好除非生死大事，不然老死不来往！哪有什么利益瓜葛！”族老愤怒至极，忍不住骂道，“现在带着炮火利器逼迫来了，简直是一群混蛋！” “长老，现在该怎么办啊？要不，要不联系族长吧？族长大人不在，谁来对付？他们来势汹汹，不达到目的不肯罢休啊！” 族老还想骂，可人家战斗舰是钢铁合金，一通炮火下来，夏族还能剩下几个人活着？虽然平时他总是一副瞧不起星际人的样子，但内心深处，哪里不知道比体质、比个人战斗力，夏族精英也比不过人家普通孩。 “……好！也只能如此了！快传信给族长。对了，文心怡呢，她这个时候躲到哪里去了？就知道关键时刻顶不了用！当初就不该让她认祖回来，干脆死在外面算了……” 一叠声的骂，骂完了，就看到文心怡抱胸站在竹楼外，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还傻站那里干什么？没看到外面那么多飞船！夏族四圣悬于一线，你还跟没事人似地？你有没有良心？” 文心怡长长吐出一口气，“我有良心啊。所以我才站在这里，没离开。倒是大长老您，您在这里骂骂地骂我，怎么只顾骂，却不出面啊？叫索安一个人出去，和那些外来者谈判，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出来一位夏族首领，问一问来意？叫一个来夏族求救的人出面，算什么回事？外人还以为，夏族都和您一样，是没种的呢！” “你！”大长老脸色涨的通红，身子骨颤巍巍的都在发抖，“我站的地方，就是夏族首领所在。来的人是华族辈，应该是他来拜见我，岂有我去见他们的理？何况他们的来意我也知道了，竟觊觎着我们夏族宝贝，可恶可恨！我才不愿见这种数典忘祖的叛徒！” “又是叛徒！”文心怡摇摇头，“您老一个人在这里吧。” 完，指着其他因为惊慌跑到山顶来的夏族人，大声道，“华族和夏族的分歧，不是一日两日。老一辈争什么，论什么，抢什么，和你们无关。你们只是平民，是普通人，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想活命的，跟我走吧。” “文心怡，你到底想干什么？”大长老怒喝一声，声嘶力竭。 “哼，我想干什么？我在挽救夏族。他们的炮火真的轰击过来，你能救下他们？为您一个人的固执，要搭上几百几千条命吗？” “华族怎么敢……” “按照网制定的协议，这些战斗舰就不该出现在夏族领地的上空！人家不也出现了？等着别人事后接受惩罚，还是我现在带着夏族人逃跑？您老决定。” 文心怡完，拍了拍额头，“我也糊涂了，您想死的话，自己去死就好了。不能把所有人拖着一起死啊？看清楚了，这些年轻人，才是夏族的未来！他们活着，夏族才有希望。他们死了，夏族就彻底没落了，没有一二十年，别想恢复元气。而一二十年后，谁知道是什么光景？” 大长老平素拿大道理欺压别人，欺负惯了，对文心怡就从来没正眼看过。但此刻，他衡量了一下敌人的炮火，再看了眼夏族人的血肉之躯，用拐杖指着文心怡， “你、你好好把人带着！少一根汗毛，我、我是拿你没办法，你可想想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文心怡懒得多，招招手，其他夏族人，不分男女，都跟在她身后离开了。 夏族人常年在附近打猎，稍远一点的山区也熟悉地形，很快沿着一条丛林路，消失了踪迹。 这时，有人想起还落下的同伴，惊呼，“阿莲怎么办？她还在林恬儿身边。” “那，回去救她们？” “别傻了，凭什么哪有救人的本事？回去也是一个死。” 夏族少女们的姐妹情，足够深厚，没有因为危险就忘记了。有一位想办法靠近文心怡，“文前辈，我妹妹还在外面，还有您带来的那位姑娘，她也没跟上。” “她不会有事。” 文心怡摆摆手，“等你们到达安全地点，我再回去看看。” 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没其他法子。 问的夏族少女失望又忐忑不安，倒是让文心怡多看了两眼，“你叫什么名字？” “阿萄。” 文心怡皱皱眉，夏族内，凡是以“阿”为名字第一个字的，基本上是孤儿，连叫什么都是被族老随口起的。 因为夏族的习俗是从父姓，如果没有父亲，就会被认定是“父不详”的孤儿。至于母亲？一般情况下，生下健康孩子的女人，还会改嫁，另组家庭再生孩子。 那前头的孩子，自然而然成了孤儿，在族人好心你喂一顿我养一的照看下长大。 无论是星际联邦内部，还是夏族，孤儿的生活都是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走了整整三个时，距离夏族聚集地有了一百多公里的位置，文心怡找到族人代代相传的秘密基地——地下挖空的防空洞，里面摆放着很多仪器。 都夏族远离星际科技，其实夏族不是没钱，也不是没人喜好这个，只是他们还保持着相对原始的生活。有能力的，早就偷偷潜入星际联邦内，学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回来。 其中一样，就是当夏族遇到威胁，该怎么办？ “哪！这是什么？一艘飞船吗？” 文心怡打开机器按钮，将载人飞船的全貌露出来，“没错，这是前辈们的成果。一旦遭遇意外，可以带着少数人离开这个星球。你们自己决定，谁离开，谁留下吧！” 离开、留下，等于决定谁生谁死。 古往今来，涉及到这个问题，难免会发生可歌可泣的故事，或者错了，是勾心斗角、各逞手段的故事。 文心怡丢下一个问题，就站在外面，看跟来的两百多人，到底怎么选。反正她只要一个结果。 …… 另一边，大块头李留摸着下巴，斜眼看着阿莲和林恬儿。换在平时，他是对阿莲这样长相单薄，但满脸愤怒的女孩感兴趣。就像遇到一只炸毛的猫，好像去捋顺它的猫毛，听它喵咪咪的叫唤。 可这会儿，李留知道林恬儿，就是星际名声极大的冷冻人14号！名气，也是一个人的吸引力啊！他就大摇大摆的走到芸熙面前， “嘿嘿，认识一下，我叫李留，是华族人。听你很固执的在厨院的资料上，填写了华夏人？既是华族人，又是夏族人？啧啧，太占便宜了，两个都想要的结果，往往是一个都得不到。” 芸熙谨慎的看着李留，“我本来就是华夏人。” “一点也不松软可口！”李留哼哼着，“和你的外貌一点也不相称！对了，你不跟梅歇尔走？她可是你的监护人。” 芸熙算了算时间，刚好，今是三个月期满了！难怪梅歇尔迫不及待的追过来，生怕再晚一，自己的权益就遭到侵害了！ 奈何…… 芸熙也是无奈。 排卵期不受她自己控制啊。 这三个月内，她身体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能凭空变出来一个卵子吧？ 答应别人的事情自然要做到。芸熙通过个人终端，表达了会履行责任的想法。 梅歇尔也是急了，找不到芸熙，才会发狂之下跟着舰队追杀过来。现在有索安的保证，有芸熙的确定，她安定下来。横竖她要的只是一颗卵子，以后的芸熙是华族人，还是夏族人，关她什么事情？ 从蜘蛛机甲上跳下来，她手腕一扭，硕大的机甲就被她收到空间纽中，带到脖子上，变成一颗闪烁银光的吊坠。 机甲战士原来就是这样携带机甲的？ 芸熙这是第一次见到，满眼震惊——这一幕，只有在科幻中才能见到，没想到变成了事实！她昏睡的一千年中，人类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变得这么强大！ 她心潮澎拜，她热血上涌，她激动无比，甚至觉得自己错过了太多精彩，若是能参与研制机甲，看着机甲战无不胜攻克丧尸……呃不，人类现在的大敌不是丧尸了，而是虫族。战胜虫族，扩大星际可生存的星球，该有多好！ 芸熙震惊，那从到大只局限在一块土地的阿莲，就更别提。两只眼睛呆呆的，好像不会动了。 李留看到，忍不住扯了下阿莲的长辫子，“哈哈，呆了，没见过机甲吗？我也有哦！” 他的脖子上，果然也挂着一条明晃晃的黄金项链。吊坠是一颗指环式样，闪烁的钻石般七色光彩。 “你这颗……也是机甲？”阿莲弱弱的问。 “当然！还有我身后，每一个战斗舰上的指挥官，都有机甲的！想想看，有多少！你们夏族承受得住吗？” 阿莲脸气红了，“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别这么啊，坏人是什么，坏人是欺负人的坏蛋，我们来，是要自己应得的东西。再夏族早就没落了，除了一个高阶异能者，族人没几个强者。你们这么弱，还守着宝贝干嘛？不如给我们华族算了，省得落到外人手中。” “胡！你们华族就是喜欢强占，处处要强！而我们夏族，与世无争。你又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夏族有宝物？如果真的有，那也不是祖先传下来的，而是夏族前辈们自己发现的！和你们华族没关系。” “嘿嘿，妞，看来你承认了。你们夏族果然有宝！” 阿莲咬住舌头，“骗子，我才没有！我的是如果！” “‘如果’就是‘果真’有！看来没白来一趟啊！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下来和夏族的同胞们过过招，省得以为我们是假把式，光不练！” 在李留的招呼下，战斗舰又跳下十多个华族人，各个都是落地就穿好了机甲，顿时场上被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机甲分布满了。 机甲中绝大多数是仿动物形的，豹形、狮形虎形，这类机甲动作迅猛，适合奔跑猎杀。还有鹰形、雀形，可以飞翔，可空中制霸，后者巧精致，飞行速度极快，适合传递信息以及战场救治。 鱼形的机甲更多在水下作业，这来来的只有一架，是为了以防万一。 人形的极少，只有一架，纯正的大红色，亮眼至极，和索安的黑色隐约相对。 索安的机甲和人一样，极擅长分析，十几架机甲落地，数据如瀑布一下刷刷的，各种资料统统展现在索安的眼眸中。 什么型号，什么设计，速度如何，特长什么，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内，统统涌入索安的大脑中。他甚至还在回忆，回忆在什么地方看过相关类型机甲的资料，当初科学院是谁参与设计，设计思路如何…… 大红色机甲的资料少得可怜，因为并不是科学院研发。 不过索安不陌生，他见到过。 前任未婚妻克劳迪娅的机甲，就是这么红艳艳的。据女子独立队，只有这么一架机甲。 “你？来？” 两个字，表达的是两句话。 “怎么是你？” “来意为何？” 克劳迪娅的大红色机甲，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刷的一下冲击，在索安还保持沉默，靠近时才做出应对姿势前，猛的一转身，冲向李留。 李留反应更快，炮弹一样弹出，红色机甲已经站在芸熙、阿莲身边五米的位置。 这个位置，跟把激光刀架在芸熙脖子上没什么区别了。稍微一动，碾碎两个毫无异能的女孩儿，轻松无比。 “索安，好久不见！” 红色机甲中，传来轻轻的笑声。 李留飞快跳起来，“喂，我不打扰你们未婚夫妻叙旧。不过这个女孩我看上了，能不能把她放开。” 他指了指阿莲。 阿莲泪啪嗒啪嗒的掉，紧紧抓住芸熙的胳膊，“我们快死了吗？” “不会的。”芸熙安抚阿莲，一边抬起头，“克劳迪娅队长，是吗？” 第六十六章 什么东西！ 红色机甲里传来一声闷闷的笑声，那是通过防护罩后略微有点变形的声音。克劳迪娅的激光刀唰的延长，长到刚好指中芸熙的脖子。 只要随意的动一动，保证能割断芸熙的颈动脉…… 毕竟人类的脖颈皮肤，还是抵抗不过激光刀的锐利。 “呵呵，看来知道是我了。不过别误会，林恬儿，我和你没有个人恩怨，甚至挺喜欢你。要怪，只能怪你眼前这位了。”克劳迪娅漫不经心的用另一只机甲手臂点了点索安。 “他太坏了，把所有人骗得团团转。之前你曾经逼迫他，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自己的秘密。他了，不久人世的秘密，的确很震撼的。但你想不到吧，他还有隐瞒！之所以了那些，还是为了隐藏他真实的目的！可恨吧，他把自己变成厚厚的壳，剥开一层，里面还有一层！再剥开，里面还是有！” 克劳迪娅叹息一声，“只能对你一句抱歉了，我也不想这么对你。不过谁让他喜爱玩捉迷藏呢。我也只有用这种办法，逼迫他出真相了。” 芸熙面色不变，平静的问，“我只有一个问题。克劳迪娅队长，您不是和索安大人分手了吗？据是和平解除婚约？那么索安大人有什么秘密，你这么关心，为了什么？” “您恼怒索安大人一直藏着秘密，是不是因为还在乎他？” “瞎扯！”克劳迪娅晃动了一下激光刀，划开了芸熙一缕秀发。激光刀刃和头发碰触的同时，兹的一下发出一股焦味。 好在头发丝是瞬间断裂，没有向上灼烧。 “我才不在乎他！我只是生气！生气自己像个白痴！什么都不知道！整整十年，我的十年青春白白搭在他身上，为了一纸婚约，我不得不进军队，不得不刻苦训练！谁知道他压根没当一回事！” “您不是不愿意嫁给索安大人的吗？为了不嫁给他，才躲避到军队里，好让索安大人找不到您，奈何不了您？” “是，又如何？”克劳迪娅恼羞成怒了，“我不愿意是一回事。他这十年一直欺骗又是另外一回事。林恬儿，我挺喜欢你的，可不要冲动，让我做出自己也不想发生的事情来！” 完，激光刀再次逼近。 面对死神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心理素质。比如芸熙，她的睫毛不停颤动，身体却没有任何大幅度摆动。大约是生死经历得多了，不会惊慌失措。 可睫毛……到底出卖了她不想死的事实。 克劳迪娅冷笑了两声，“我刚刚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用你来逼迫索安？呵呵，林恬儿，难道你没看出来，索安他喜欢你吗？不然换了其他的人，你以为在逼迫他之后，还能和他和平相处？早被他弄死了！” 喜欢谁？ 暂且把多余的情绪抛在一边，芸熙深深吸一口气，“克劳迪娅，您知道我为什么跟随文心怡前辈，来夏族聚居地吗？” 克劳迪娅对这个问题，毫无疑问一点也不关心。 所以不等她回答，芸熙就自顾自的下去，“因为夏族是华夏族的一个分支。您知道我的经历，曾经在母星时代生活过，自然也知道我们民族的一个特点，那就是——恋旧。这里，一定会有一些我熟知的东西在。” “果然，我来了之后，在四处转悠，发现了好多中药材。对了，您不知道中药吧？这是我族独特的医疗系统。不是用物质反应合成药物，而是采摘自然的植株萃取精华成分。星际时代，已经丢的差不多了，几乎没什么人知道。” “估计最初星际移民的华夏族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一个气候土壤合适的星球种植。可他们不知道，文化的丢失，让中药材变得无人认识。我身为华夏族人，能坐视不管吗？” 克劳迪娅冷哼了一声，“你想，你知道中药材，所以网格外重视你的价值，我不能杀你？” “不是。”芸熙笑了笑，“中医和中药能不能引起星际的重视，我压根不在意。冷冻人死了那么多，我也没掉一滴泪啊？我想的是，这段时日，我收集了好些。包括中药材中很多药性强大的，让人七孔流血而死的剧毒。” “当然，克劳迪娅队长您对我这么好，我肯定做不出害您性命的事情。可您也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死人恩怨，我却被您用刀尖指着，生命饱受威胁。作为无辜的人，我也很不开心。” “所以我们不妨打一个赌？你的激光刀很快，可以瞬间划破我的喉咙。可我的手也很快。看，我手上的这个药包，里面空空的，药粉都散入空气中了。哎，您的机甲是全封闭的吗？可以内部循环生成氧气的吗？大概不是的，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了，顶多有个空气过滤，兴许还没开。不管怎样，您不该和我这么多的话！让我有充足的时间！” 克劳迪娅从来没有防备过芸熙，一个瘦弱的女孩，一个被星际公认体质柔弱无比的女孩，用得着吗？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个女孩，用一种从来没发现的手段，威胁了自己的生命！ “你……在空气中散入了什么毒素？” “不是毒。”芸熙微笑，把药包，其实自己的手帕抖了抖，点点淡黄色的粉末飘落。“毕竟我自己也在这里，有毒的话不是先毒死了自己？只是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粉而已，对普通人来，没有任何伤害，反而有好处。但是您么，您就不同了。或者，在场众人只有您会收到伤害。” “我？我有什么不同？” “您怀孕了啊！星际人类，连怀孕都有人造子宫代孕，有谁自己怀过孕？又知道不知道怀孕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还有很多的禁忌，比如，万万不能使用活血化瘀的药物，导致流产！” “流产……是什么？” 这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可笑的威胁，因为被威胁的人连威胁的话都没听懂。 芸熙拍了拍额头，“流产，就是流掉孩子！您是异能者，是能力非常强大的异能者！越是强大，异能者的身体对异物的排斥性更强。 这点在女性异能者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我记得母星时代，就有人发现，女性异能者的怀孕几率低到可怜。即便怀了，流产的几率也很大。您不该来的，您应该呆在安静舒适的环境中，呆满三个月，加强营养，然后等瓜熟蒂落生下孩子，坐足月子……” “月子是什么？” “你怎么这么蠢啊？”一直站在芸熙身后的阿莲，见芸熙侃侃而谈，却什么事情也没有，胆子大了点，接口道，“月子就是女人生完孩子，元气大伤，要把营养补回来！不做好月子，老了有的是罪受！话你真是孕妇吗？你就不怕呆在这个铁家伙里折腾，把孩子折腾掉了？流产后，你的身体会变得很差，而且再想怀孕，就没那么容易了……” 队长克劳迪娅终于听明白了“威胁”，她感到好笑，蚂蚁也敢跟她叫嚣？可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慢慢的把激光刀放下来，然后收了机甲。 不像梅歇尔快速的从机甲中跳出来，她动作缓慢的爬下来，穿着亮白色的机甲操控服，浑身的曲线玲珑有致，大波浪头发也藏在盔甲内，脸上带着过滤口罩。 她一出现，就让夏族人挪不开眼睛。尤其是阿莲，简直惊呆了。底下竟然有这么美丽的女人？这胸、这腰、这腿，身材火辣到她作为女人都想扑上去了！ “你，很好！” 克劳迪娅冲芸熙点点头，“你是第一个在战场威胁我，还活着的人。以前敢威胁我的，都被我杀掉了！” 芸熙微微行礼，“克劳迪娅队长！就像您刚刚的，战场见面，述不了情谊。你我本没有恩怨，相反，我对您只有感激，并不想伤害您。” “我也是。现在想想，东湖景区的别墅还多亏了你打理后续，实在没必要伤了你我的和气。对了，你真不好奇，他这个家伙藏着什么秘密？这个秘密大到他连自己的生死都放在后面了！可见所图之大！暴露出来，不定整个星际联邦都要颤一颤！” “他这个家伙”，当然指的是索安了。 让索安不惜一切代价隐藏的秘密——陈芸熙，此刻毫无所觉的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包括我，我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也多的是。克劳迪娅队长，相信您也是吧。只要这秘密不损害到他人。尊重他人的隐私，也是在尊重自己。” 克劳迪娅一挑眉，若有所思的歪着头，“好吧。” 她是放弃了，可跟着来的许多机甲战士，却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下目标。李留更是气愤极了， “喂，克劳迪娅，你忘记之前答应过我们什么？” “我答应了什么？我答应帮梅歇尔找回场子，不打得索安满地找牙就对不起我自己。可现在，梅歇尔先罢手了啊。我也突然发现，比起让索安满地找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完，也不管其他人的想法，牵着芸熙就打算离开。 “那华族呢，你也不管了吗？” “不是还有你吗？我是一个孕妇！一个孕妇！” 脚不沾地的拖着芸熙离开。阿莲紧紧跟在后面，寸步不离，跑了几百米远，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索安的黑色机甲和其他机甲斗得难舍难分，各种激光交错。 这可不是平时用的木头刀剑，激光擦到一点，钢铁都能融化！ 阿莲抖了抖，幸甚自己跟紧了林恬儿，及时逃出来了。刚这么想，十多块被激光打中的石头四溅乱飞，眼睁睁就要打到她身上了！ 李留瞬移到她身前，及时挡住了。 腿好软…… 最后阿莲被克劳迪娅拖着到了山顶。 大长老独自一人站在他木楼里，萧索的望着空，望着他山下的战斗。他的拐杖断了一半，腿脚好像也不灵便了，眼睛凸的老大。 “大长老，你怎么了？其他人呢？” “阿莲？你，你怎么还没走？”大长老的声音都在发抖，看到克劳迪娅，眼中顿时喷出两团怒火，“走，给我走！华族人都是败类，都是畜生！别人家欺凌我们夏族，你们也落井下石。哈哈，老祖宗啊，你们睁开眼看看，现在逼到门前的是华族人！他们带着炮火机甲，恨不得夏族人全都死光！” “老头儿，省省力气把，别骂了。我对你们夏族有什么宝物，一点也不在乎。可夏族代代出一位高阶异能者，你以为外界就没人关注吗？要不是我们知情的挡在前面，不让人查到夏族聚居地，你还能活到今？” 大长老才不相信她的话，如今的他，恨不得华族都去死。 芸熙叹口气，不由得解释下，“克劳迪娅队长，距离高阶异能者只有一线之遥！夏族有没有宝物，她都不在乎，因为用不上，她有自己的路。以她的年龄，十几年后，冲击超凡者都有可能。” 克劳迪娅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芸熙，这赞美听得太舒服了，“你倒是很有眼光。” 两人的和睦，让大长老看得更生气了，“好哇，你也是她们一伙的吧？在夏族呆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找到宝物？都是一群数典忘祖的畜生，叛徒！” 芸熙脸一沉，“你谁是畜生呢？我看你活了一把年纪，估计活到狗身上了！先前找人哄骗我，让我留在夏族的是谁？现在就翻脸，骂我畜生？可笑可笑！夏族就是因为有了你这种鼠目寸光之辈，才落得几艘破船烂舰，就逼得四窜逃命的下场。星际时代了，还过得连母星时代最落后的部落都不如，我看你还是早点在老祖先面前，自杀谢罪好了！也省得带坏后辈，各个成了你这般食古不化、头脑僵化的老顽固！” “你你你……” 大长老气得青筋都爆出来，“你敢这么和我话？” 芸熙冷哼，“我看着你们辈过得很不如意，才和和气气，没想到越发让你不知好歹起来！华夏一族，最讲究长幼尊卑。论长，我是大你一千岁的老祖先，你不敬我倒也罢了，居然敢责骂我？你算什么东西！” 第六十七章 我就是我 芸熙一向给人的感觉都是温和乖巧，正如她的外表——十四岁少女一样，别骂人了，就连呼吸都是温柔的。别人以为她是性如此，谁知道她是觉得自己毕竟身份辈分摆在这里…… 总不好和辈一般计较吧？ 可是现在，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夏族大长老骂她，她可以忍。末世母星时代，有才能的人，从来都是傲气和个性十足的。为了达到目的，她什么人都合作过，自然不会为了区区几句羞辱的话，就勃然色变，那么沉不住气。 之所以突然发火，因为她来夏族这么长时间了，也亲眼看到夏族的族人们，过的几乎是茹毛饮血的原始人生活。住的是竹楼、木楼，吃的是篝火搭建的厨台烧出来的食物。生病了，病硬抗，扛不住就送到外界星际去——文心怡就是幼年生病，和父母出去治疗的时候走失。 整整一千年了，夏族比起母星时代，进步了没有？ 不仅没有，还退步了！ 而身为大长老，这个老头子有为夏族着想过吗？想过族人的未来吗？想过孩子们的理想和奋斗目标吗？想到怎么让族人的生活环境变好，变得更幸福吗？ 没有！ 统统没有！ 唯一的念头，就是盘算到她身上，让她多输出几颗卵子，好让夏族族人变多…… 从来没见过这种毫无见识的领导者，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在末世时代，芸熙遇到这种人，根本没有二话，直接当成垃圾清扫一空。应该，这种人的存在本身，就是碍事的石头，帮不了夏族进步，还拖累大家！ 大长老在敌人都打到门口了，半点辙也没有，这会儿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发脾气，彻底把芸熙的耐心消耗光了。眼下别尊敬？依照她从前的脾气，恨不得直接弄死了事！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敢骂我什么东西？你才不是东西！我夏中发誓，有我在的一，绝不允许你这种败类进入夏族！夏族可容不下你这等数典忘祖的人！” “别人之前，不会先看看自己么？”芸熙冷笑一声，“骂我是败类，我不反驳。您是夏族大长老，倒是出去看看打到家门口的敌人啊？躲在山顶算什么意思？难不成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长老，让别人为你出生入死？” 阿莲吓坏了，第一次看到大长老生这么大的气，也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跟大长老对骂，使劲拉着芸熙的胳膊，“别了，林恬儿，别了。大长老是族长的父亲，你再骂下去，族长真的不让你认祖归宗了？” “我从来没有加入夏族的意思。” 芸熙拍了拍阿莲的手，再次冲大长老道，“不会成语，就不要乱用。‘数典忘祖’形容的是身为一个人，连自己祖先的历史都忘记了，比喻忘本。您老一口一个数典忘祖，华夏族五千年历史，你精通的哪一个朝代？知晓几个历史人物？” “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还能让夏族过着五千年之前的原始人生活？我华夏一族，华字且不提，光‘夏’！夏的本意是文明程度高，你睁大眼睛四处看看，夏族人有一点文明的样子吗？从星际来到这里，我感觉历史在倒退，文明更是！” “夏族不仅没有传下真正的华夏文明，还可笑的维持什么‘传统生活’！在我看来，就是一群无知之人，为了逃避星际生存的压力，躲在深山老林里，过自给自足的日子。逍遥自在倒是，可都成了瞎子、聋子，看不到星际才是时代的主流……一群早被时代淘汰的人！” 这番话，在芸熙心中转悠很久了，她作为一个普通人，都看不下去了，何况身体里属于“超凡者陈芸熙”的部分，更是蠢蠢欲动。 当然要骂！ 不这个时候骂，还指望夏族人自己反思吗？ 都是一群闭关锁族，打了猎物就高兴不得了的人，哪里知道星际人的竞争压力！ 芸熙骂得是痛快，不过大长老就气得不轻了。生平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他的过错。这也罢了，外面还有几十架飞船等着踏平夏族…… 内忧外患，眼前他就会成为夏族历史上最后一任大长老，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大长老！” “爹！” 得到消息，飞奔而来的夏族族长，目光和芸熙在半空中交汇。 这是在夏族聚居地的第一次见面，但不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丁老板，万万没想到，夏族的族长，竟然是在首都星第六行星上的多家餐馆的丁老板！ 芸熙还不知道的是，夏丁在厨院也有相当的地位和话语权。当然，作为一位高阶异能者，做到这点也不是难事。 …… 文心怡负手站在半山坡，眺望远方的战斗情况。丛林密布，高大树木和茂密树枝挡住了视线。不过文心怡有耳朵啊，她屏声静气，耳朵一动一动的，努力分析从空气中传来阵阵波动，判断战斗情况。 “这个索安，是个人才啊。一人敌六，还不落下风，真是一个机甲战斗奇才……哎呦，是哪个家伙，居然使诈！不过战斗就是战斗，使诈也正常，怪不了谁……可怜索安，学习能力强大，可惜学的都是正统的战斗方式，哪里晓得真正的战斗中，阴招损招才不管光明不光明正大呢。” 文心怡一点回去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她悠悠哉哉的，也不好奇身后那群夏族人发现载人飞船，会以怎么“惨烈”的方式决选出离开者。 打斗，或者死亡，她都不在乎。 只要别婆婆妈妈，到最后谁也没选出，一个个尴尬的望着她就行！因为这样，可真就无可救药了。 偷听了一会儿战斗，发现索安渐渐落入下风，文心怡感觉无聊了，加上身为异能者的敏感性，已经发现另外一个高阶出现——想也知道，是族长回来了。 “没趣儿！” 文心怡掉头返回载人飞船，发现比她想象的好。六十多个逃生者已经整整齐齐的站在飞船下边，后面距离稍远的三四排是他们的亲人，脸上没有不甘，也没有怨忿，每个人都是湿润着眼眶，满满的祝福。 “都准备好了？” “是的。请文前辈您带着孩子们离开吧！” 文心怡抬眼一看，选出来的六十个，从十岁到三十岁不等。孩子为主，大约有四十个。成年人有十位男子，十名女子。看来是认真考虑过配合的。 不知为何，孩子们眼中的不舍和坚强，让她想到了时候。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她和这里所有的人应该一样吧…… 正在感叹时，一位罕见的上了年纪的老人，颤巍巍的拉住文心怡，把她拉到一边，悄悄的，“文丫头，夏族怕是要灭族了，看在你也在夏族生活过的份上，一定要安全带着孩子们走啊。他们的以后……也靠你了。” “夏三叔，您放心吧。星际的福利待遇很好，孩子们都会接受正统的教育，况且他们都是在网挂上号的人，未来的工作也会有适当安排，绝不会饿死的。” “我的不是这个……哎，文丫头，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其实你时候的意外，不是意外。你爹娘带你出去治病，不是真的，他们本来就是打算把你丢掉的……” “什么！” “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的生母早就死了，而你的父亲，是个浪荡子，骗了你母亲，也骗了我们夏族……这个事情本来打算埋到棺材里，永远不出来的。可是不行了，现在不永远没机会。你也永远不知道真相。我把这个秘密告诉孩子中的一个人，他们中的一个，知道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就是你父亲留下的。他只知道这么多，其他一概不晓得。” “你把孩子们安全带出去，大家都过的好好的，那个孩子自然会告诉你名字的事情。要是出了意外……哎，我也不想的，文丫头，你是苦命人，看在夏族养了你八年的份上，伸把手，救救他们……” 文心怡当然会救人了。 不用逼迫，她带着这么多人来找载人飞船，本来就是要救人的啊！ 同为夏族，如果族人们将来遇到什么困难，她还能袖手不管吗？ 她只是不会把六十人当成自己的孩子，衣食住行，事事都管。可要紧时候，她肯定会保护孩子们的啊。 突然告知“身世”，以“身世真相”威胁，文心怡之前的微微感动，以及身为夏族人的责任，全部清空了。她冷淡的看了一眼夏三叔，嘴角嘲讽的一笑。 六十人找到一个知晓秘密的，很难吗？ 对普通人来，难。 秘密藏在心中，怎么问也问不出来。打，人家再咬死牙关，没用的。 但对文心怡这样的高阶异能者来，只是愿意不愿意的事情。科学院的精通精神操控的异能者，不要太多！ 夏族人藏在深山老林中太久了，久到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以为用这点手段就能达成目标？当她文心怡是那么容易摆布的？ 她改主意了，她不带夏族人走了！ 上前几步，这几步，她将自己和夏族彻底剥离开来。在众多渴望、期待的眼神中，她一拳砸过去。 载人飞船的船头，烂了一大块。 …… 索安汗落如雨，身上早就湿透了。从机甲中出来，他强撑着没有倒下，过度的透支精神力以及体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咬了一下舌尖才勉强保持镇定。 “我索安，你又是何必？夏族人和你非亲非故，你非要拦着我们过去，不是找不痛快吗？就算拦得住，我们这回来了五十人。你只有一个，把自己累得半死，有意思吗？” 成为阶下囚，索安扭了扭手腕，“夏族人的确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只是我身为联邦法院的成员，绝不能容许在我眼前发生强盗事件！” 李留举手做投降状，“怕了你了。仗着自己身份特殊，故意欺负人啊。好吧好吧，我们不强盗，今过来也不是杀人夺宝的，只是想和夏族人交流交流。” “我问过家里的长辈，都华族和夏族当初分开，亲眼看着夏族带走的东西里包括锅碗瓢盆，各种衣服，女人带的珠宝首饰，孩用的玩具教学册子，还有书籍啊，种的花草种子什么。并没有一样能让异能者妥妥晋升成高阶。” “所以这才更奇怪了！夏族肯定有一个大秘密，这秘密关系到异能者晋升。是宝物呢，不要紧，想办法复制一个不就好了？星际手段这么多，难道还复制不了母星时代的东西？” “要是特殊秘技呢，就得请夏族族长和长老们，大方一点，别藏着掖着，没意思！夏族一共才几个异能者，怎么比得上我们华族，太需要晋升的办法了！” 索安艰难的伸手擦汗，双臂由于过度操控机甲，早就酸的抬不起来。 “希望你能谨守诺言，不要伤害夏族任何一人。” “真的！有你这个未来联邦大法官在，我也不想落得被网红名记录的下场啊。夏族人，我一个都不碰，只要顺顺利利得到我想要的！” 李留将自己交易的底线和目的完，派了一个人照顾索安，其他人就蜂拥往山顶上跑。各式机甲满山的爬，速度飞快。 仿佛只是几个眨眼，就到了。 而山顶上，大长老昏厥过去，半死不活的。阿莲跪在他身边，哭泣个不停。族长夏丁正在人工施救，掐人中，按心脏。 克劳迪娅抱着胸，好像才认识芸熙，笑着道，“口才不错啊？” “不敢，只是有想而发。” “夏族怎样，我才不管。而你，不加入华族，也拒绝了夏族，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星际“民族概念”渐渐消失了，但是人就会有所谓的圈子。靠着圈子里的人或者势力，自然过得顺风顺水。奈何某人连冷冻人的圈子，也没了…… 芸熙点头，“想过，冷冻前就想过。而我现在过的，就是！我不需要圈子来定义自身的存在。我就是我！” 第六十八章 生存难题 “我就是我！” 一番掷地有声的宣言，可没让克劳迪娅刮目相看。她好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芸熙，借着语重心长的起星际公民的责任和义务来。 “估计自打你苏醒后，一路都顺顺利利的，除了那次威胁到你生命的‘鲸鱼事件’，其他场合都有人帮你！什么困难，招呼一声就有人帮你解决了。你真以为生活，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她努努嘴，指着昏厥还没有清醒的大长老，“这个老头儿，本事一般。可他在夏族的地位举足轻重，你得罪了他，怕是夏族也容不了你了。那文心怡……呵呵，她不想和夏族关系更恶劣的话，也不能明面上帮你！所以之后啊，你在厨院还想舒舒服服的当老师？想都别想！” “每年想要进厨院的星际人，申请单的人名看上两个月也看不完！可想而知有多少了！凭你，连基本的教学仓操作都不算精通，怎么好和别人比较啊？也不怪网上诋毁你的人，实在是太明显的走后门了！” “丢了厨院的工作，你还能做什么呢？是，你是聪明，想了办法在《冷冻人方案》颁布之前，就得到了星际公民的资格，现在法律层面上必须把你当成星际人看待了。但你知道多少有关星际人的生存压力？” “你知道身体达标，通过网筛选的星际人，都有服役的要求吗？而服役，极有可能被派遣到黑死海等危险的星球，从事劳累且伤害性大的工作，每年都有因此丧命的！” “你肯定觉得，丧命的人是运气不好，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才落得如此下场。告诉你，不是这样。网会自动筛选，将一些体质差、基因劣质的，派遣过去——因为这群人就是废物啊，活着也是浪费。越是优秀的人，反而越是容易得到活下来的机会。” 克劳迪娅意味深长的看着芸熙，论基因，且不谈好坏了，体质问题是不用多了，如果没有意外，一旦服役……后果不敢想象。 “你曾在冷冻仓中苏醒，知道不知道星际人最开始反对冷冻人计划，不是讨厌冷冻人。那么强烈的反对，是因为税太高了。联邦的税率计算复杂，对每个人、每个家庭，都是沉甸甸的压力。他们那里不知道冷冻人的基因来自母星，是研究基因病的一把钥匙呢，还是阻扰了，就是怕因为冷冻人苏醒后又要额外多交一笔税款。” “联邦的税法，大约把全体星际人划分了十三等阶，上三等，是高阶异能者，国会要员、科学院高阶院士等，每年要交的税款超过千万！我是次一等的，每年也要六七百万的税款。梅歇尔那样的中阶，但是立功过的，也要五六百万。她没有家族支撑，几乎收入的一大半，都拿去交税了。” 听到这里，芸熙不由得惊讶，“这么高昂的税款？” 这税率，几乎达到50%以上，谁受得了！也太夸张了！ 克劳迪娅嗤笑一声，解释道，“你做过飞船，知道星际航线吧？航线的开辟，不是它自动生成的，在茫茫宇宙中寻到一条安稳的线路，还不是星际前辈拿命一次次赌博，换来的！还有飞船，越是速度快能经得起虫洞的，就越是难得。建造的金属材料，多少采摘自虫族星球！如今联邦的一百二十多个星球，每一个星球最初的开垦，还不是用命换来的！ 别人陪上性命，后来人不能只享福啊。多收一点税款，还不正常？何况这些税款收上来，大部分也是用在星际人自己身上。比如，星际科学院，保育所……没有资源是免费的。连适合人类呼吸的空气，赖以生存的水，都是要用钱换！” “你到首都星看过了，首都星是星际人最向往的圣地了。其他星球，有些条件艰苦到每一滴水都要算计着饮用。哪里的税款最低，但有人愿意过去吗？ 还有很多从保育院出来的，前二十年都受联邦的资源，几乎要花上两倍的时间，才能还上联邦哺育和教育的欠款！” “道保育院，还得下生育问题。每个联邦子民都有义务留下自己的DNA。可如果生下的孩子存在基因病，对不起了，还要缴纳高昂的‘病患费用’，因为联邦需要为你消耗的资源，更多了！” “现在知道你的处境了吧？没了厨院工作，你无法在首都星生存，马上要面临服役。便是想办法躲开了服役，之后你也负担不起每年十多万的税款，除非主动下调……调到税率最低的星球。那种地方，就是开垦外星了。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去了只有一个死！” 克劳迪娅平时不是这么话多的人，可这回不知不觉了许多。停了下，终于把最重要、也是她最想的话，问了出来。 “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吧？后悔没给自己留条后路，先前把话得太满，华族夏族都错过了吧？” “后悔一开始就放弃冷冻人身份了吧。冷冻人可是不需要缴税的啊，他们还受网保护，分到了第五行星一块土地，有消息就是我们东湖那块儿，重新建了房子。一人一栋别墅，有专门的医生，有新建的餐厅服务站，甚至还有学校！过得不要太舒服！” “哎，我之前看到索安去调查阿尔法事件的时候，也是百般猜不透。可现在看到冷冻人活得这么滋润，每个人都开通了网账号，直播他们的生活，才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哪！林恬儿，你不羡慕嫉妒么？” “回想前尘往事，就没一丝丝悔恨交织在心头？要是当初你没暴露他们的阴谋，要是你当初也在，甚至也参加了，他们能享受的一切，你也拥有！” 克劳迪娅的语气很是诱惑。 可芸熙是谁？ 她经历的崩地裂，末世景象，足以颠覆一个人所有的世界观。冷冻人所选的路，她才不想走，何谈羡慕呢？ 更加不会后悔了！ 她微微皱眉，克劳迪娅这些话中，唯一困扰她的，只有联邦的高昂税款。 第一直觉，这里面有问题。 对所有星际人都征收高额税款，明显不对劲啊。要是那一年遇到虫族入侵，或者眼下有特别的大工程，需要大量的支援，高税款倒也罢了。可并不是。 听克劳迪娅的法，好像星际一千年来，都是如此…… 芸熙毫无证据，但做过带领人类走向星际的头脑人物，她觉得这里面有“利益分配”的问题。简单的，就是有什么人，或者一批人，向征收的税款里动手了。 这应该是默认的事实，可不明白为什么星际人一直默默承受了，没人揭露！ 芸熙有两个选择，一是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高声呐喊，把贪污的罪行公之于众。代价可能是……身体上被消灭。 第二种，是暂且遵循游戏规则，做一个默默缴税的合法公民。 但她也要做好准备，没有文心怡的支持，她在厨院的教师工作还能保得住吗？保不住的话，该从事什么工作，以面对高额税款？ “嘎嘎嘎，宿主忘记本系统的存在了么？本系统可是独一无二的美食系统！美食系统的宿主要是饿死，不成了宇宙最大的笑话了？” 突然冒出来的黄鸭，好像尾羽又长长了点，原本嫩黄色的绒毛退了点，颜色加深了一层，没以前那么萌了。 “咦，你不是自己闭关修炼吗？怎么了，出关了？” “嘿嘿，宿主，别这么气。不是我不回应你的呼唤，而是本系统也需要升级呀。” 芸熙才不相信它，之前黄鸭还请机械系统精灵带班过，它闭关也行，不至于将整个系统都关闭了啊！连日常任务都不能做。 这些在夏族，她将四周的环境看了个遍。可惜啊，一千年过去了，各种植物的形态变化剧烈，已经完全认不清了。有些外表酷似白萝卜的，拔出来，根茎只有指头大。有些明明是圆白菜，掰开叶子一看，里面长成了一个实心球。 她也没有神农的勇敢，除非夏族少女们告诉她，这个东西可以吃，不然她才不敢放在嘴里咬。 可怜这会儿芸熙遗憾自己不是植物学家，也不是遗传学家。如果懂点绘画也好，至少能从叶子、根茎的形态判断一下。 没有美食系统就罢了，这些还试着把一些种子种到农场中，可种出来的也是莫名其妙，和这些植物原本的形态又不同了！但也不是母星时代她认识的蔬菜瓜果。 各种植物，完全让她蒙圈了！ 对了，之前把克劳迪娅用激光刀架着，芸熙自己手上有药粉能活血化瘀，导致流产……假的！ 简单的蔬菜都辨认不清，何况千变万化的草药！不同种类的就不提了，相同种类的，比如列为九大仙草的石斛，种植地不同，气气候不同，年份不同，价值可以相差几千倍、几万倍，芸熙……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她连把草药和杂草中区分出来，都办不到。 这个时候，芸熙才觉得，星际时代和母星时代不同了。母星时代，她一招手，有的是人才，医药方面的，更是从来不缺。而星际时代呢，阿尔法十万冷冻人死光了，活下来的冷冻人她一个也不想见。只能靠自己了！ 可她也不是全能啊。 她身边需要一个美食系统帮忙，不然就像这次在夏族呆了大半个月，却一无所得……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黄鸭，让习惯你存在的我，变得离不开你？” “嘿嘿，宿主，我也离不开你啊！没有宿主你的存在，本系统也无法独立存在啊。”黄鸭一边，一边用鸭掌挠了下腹痒痒， “正经的。宿主，你完全不用对面那个女人的话。她威胁你，恐吓你，是因为把你看成了幼稚无能的女人，只有依靠她人才能存活。可你是谁，你是超出了世俗的超凡者啊！何况有我在，就是做美食，你也能做出个百万富翁来！” 芸熙对财富不是特别在意， “我想把丢失的华夏文明找回来。” “呃，宿主，这个有点难办了。本系统毕竟只是美食系统，不是什么文学系统，能帮助宿主抄书，点亮诗词技能啊。” 芸熙无语，只能详细的解，“我所‘丢失的华夏文明’，是华夏美食！华夏美食博大精深，就算穷极一生也未必能钻研透彻。我的身体现在是十四岁的状态，毕竟冷冻千年，正常寿命能活到六十岁，就算很好了。” “还有四十六年，足够我在美食的世界中翱翔折腾了！” 黄鸭嘿嘿应和的笑起来，没有，随着系统等级的提高，宿主的素质也会提高啊。到以后，别林恬儿本身的一些身体暗疾了，想恢复到超凡者也不是不可能。 区区六十岁的寿命？怎么会这么短命！ 美食系统不是仅仅提供美食，更重要的一层是养生啊！吃的好，吃得健康，食补胜于药补啊！ 这些黄鸭没有对芸熙提起，免得芸熙以为他“自卖自夸”，等以后时间久了，芸熙自然会有更深层的体会。也会知道，她们两个是合则两利的关系！共赢！ “克劳迪娅队长，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不后悔，更不会羡慕冷冻人用卑劣的手段换取自己的舒适。厨院的工作丢了，没关系。可能您不知道，我先前在您住所居住的时候，和艾丽斯制作了一些菜肴，很受周围邻居们的欢迎。” “我仔细想了下，第四行星大概因为厨院在，生意不大好做。可第五行星，或者第六行星，做吃的生意大概很容易。我知道好些母星时代的食谱，用星际的食材古法复原制作，加上我个人呢，在网有些名气，您觉得我直播做菜，怎么样？” “什么？直播做菜？”克劳迪娅完全没想过，“不成的，你以为蔬菜很容易得到吗？首都星的品类齐全，是因为那是最适合人类生活的圣地！光照、土壤，还有水分，都很合适。” 区区难题，怎么会打退芸熙呢，她毫不迟疑的，“那我就使用每个星球最常见的食材，加以改变！” “我们华夏族的食谱最是广泛，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就算是虫子，也能研究出吃法来！” 第六十九章 谎言和欺骗 什么做菜直播？靠这个能养活自己吗？克劳迪娅嗤之以鼻，压根不相信。不过芸熙的最后一句提到虫子…… 她眼神立刻变了！ 星际人最大的威胁来自哪里？ 虫族啊！ 外星际探测的几大星系，都是虫族占领。为了争夺能源，人类和虫族斗争了一千年了！从来都是虫族把人当成食物吃掉，还没有出现过星际人类能把虫族当成食物…… 克劳迪娅是亲自经历过战场，看到过虫族战士的。她自己是绝对不会吃虫族的肉，一点也不吃。可如果眼前这个单薄瘦弱的女孩，真的发明了虫族的吃法……她对联邦的功劳可就太大了！ 于是目光炯炯的盯着芸熙，“好，我看好你！” 她脑中代入的是高达三米、五米，体形和机甲战士一样魁梧，并且虫身的外壳堪比重金属，生的镰刀能轻易的隔断钢铁……这样的虫族。 而芸熙想的是，蚕蛹、竹虫一类，和人类指甲般大，最长不会超过手指的虫子…… 两人的脑电波，根本没在一个频率上。 偏偏，就这么达成一致了！ 克劳迪娅点点头，做了个决定！给林恬儿一定的支持！毕竟虫族的尸体没那么容易弄到，从星际战场运送来，估计花费不。而林恬儿太弱了，她又不能亲自去，只有托人辗转弄来新鲜的尸体，而不，食材，给她了！ 芸熙自己是不爱吃虫子的，可是末世前为了猎奇，吃过蝎子。末世后，为了不暴露异能，也吃过一两次蜻蜓之类的昆虫。总体来，她觉得人不能***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包括吃虫子！ 沉重的生存压力，要是只有直播做虫子才能活下去，她没有其他选择啊！ 接受，并好好享受吧！ …… 文心怡一拳打烂了载人飞船。里面的复杂线路仿佛被灼烧过，冒出斯拉拉的火星儿。这个变故太惊人了，直到飞船彻底报废了，在场的夏族人才反应过来，一脸的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完了，他们面面相觑，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办，毫无章法。 有的弱弱坐在地上，望着飞船无声流泪；有的抓着头发，崩溃的嚎啕大哭。人群中只有少数，谴责的瞪着文心怡。 可上前责问的，在发现文心怡的眼睛充血，一身的杀气后，都收了声，默默的往后退。 “这是为何、这是为何啊！” 只有一人没有退后，老泪纵横的捶着胸口，“飞船是前辈们留下的，仅有的一艘。现在外敌当前，眼看灭族了，你，你便是有大的恨意，也不该在此时断了唯一的活路啊！你、你，你真的要当夏族的罪人吗？” 文心怡冷着脸，“名字。” “你死心吧，知道名字的人都埋到土里了。我老头子恨，很自己为什么还记得，还把这件事告诉了你。早知道，就让你到死都是糊涂鬼！” “你以为你不，我就不知道了吗？”文心怡掌握很多中操控办法，甚至她一句话不，也可以凭借高阶异能者的威压，将在场所有夏族人的心神震摄。恐惧之下，想知道什么，都会出来。 可这样一来，这些夏族人，全部都废掉了。余生，都不会有任何希望突破。 文心怡已经过了被愤怒掌控的年纪，要是再年轻二三十年，以她的脾气，才不管那么多。敢欺骗她，愚弄她，都要去死！ 而现在，她看到阿萄那张清纯干净的脸，还有她身后那些单纯的夏族少女，不忍心让这些酷似过去自己的人，永远沉浸在噩梦中。 所以，她收敛了一部分杀气，只是朝人群一个个望过去。 “飞船，是我的！” “我二十岁成年后，找到夏族领地，用自己的收入贷款买下这艘飞船。当时我是这么告诉族长，我：狡兔三窟，夏族人喜好和平，可外面的世界太乱了，抢夺杀人成习惯的盗匪多的是！与其期望网的保护，不如给自己多加一层保险。” “喏，这就是保险，载人飞船。我的！整整花费了六百万！加上税费，以及维修保养费用，超过八百万了。为此，我整整四十年都在奔波还债。” “当然，这些数字对你们，没有任何意义！你们是夏族的后辈了，不知道我和你们祖父祖母辈的恩怨。但现在你们知道了。他们排斥我，欺骗我，愚弄我，把我这些年当成傻子一样看待！” 身世问题，估计是文心怡最大的心结。她自以为看开了，能随便的拿被父母遗失的事情开玩笑，可到头来，还是放不下啊！ 尤其怨恨，到现在还不肯对她实话。到底有多防备？ “你……你你为夏族吃的苦，夏族记得啊。要是飞船没坏，族长肯定也会把你付出的金钱还给你……”老人还在捶胸，“这么多的族人，你毁了飞船，见死不救啊，是打算和那些外人联合起来，欺负本族人吗？” 文心怡冷冷道， “要不是为了飞船需要人定期保养，这些年连祭祖都不让我参加吧。我这些年，自称一个夏族人，也很是厚脸皮啊。夏族，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族人，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留着这艘飞船，提醒我这五十年就是一个傻瓜！” “再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毁掉了又如何？不告诉我名字，以为我就查不出来么？待会华族人过来，我就站在这里，要打要杀，我统统不问……知道那个该死的人，把名字告诉我！” 老人被文心怡气得险些背过气，而此刻飞船也已经毁了，全族的希望也没了，还要什么？当然还有，文心怡毕竟是高阶，她肯出面，多少能维护一些孩子。 为了这些孩子的生命，他还是低下头，“名字肯定会告诉你，老头子既然开了口，本来就是告诉你的。只要你护着……” “闭嘴！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关键吗？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尤其这件事上，本就是夏族欠了我，还想借一个名字要求我做这做那？没可能！要么，要么你们统统死！我没有亲自动手，就已经看在这里是祖灵安息的地方，不想惊扰了祖先！” 话到这里，老人完全绝望了。他两眼空空的望着空，“上要亡我夏族么……” “哈瑞波特！名字是哈瑞波特！” 老人的感叹被打断了，他惊悚的盯着那个孩子，“夏杰，你乱什么？” “我没乱啊，爷爷，之前您跟我提起的名字，不就是哈瑞克里吗？还叮嘱我不要到处乱。” “胡扯！我那是跟你母星时代留下的童话书籍，里面有个猪脚叫哈瑞波特！是因为字母有涂改，名字有错，才让你不要到处乱的。” 文心怡眼神非常凶狠，“哈瑞波特，好，我知道了。夏杰？很好，总算你没像你爷爷那么愚蠢！” 夏杰退后一步，抱着祖父的大腿，发现刚刚还能和文心怡据理力争的爷爷，此刻大腿不停的抖。 “爷爷？” “蠢孩子，你胡咧咧什么，骗人好玩吗！我什么时候和你过特殊的名字了。文丫头，刚刚这孩子是骗你的，他的不对。你真正的身世，和哈瑞波特一点关系也没有。那真是母星时代的童话猪脚啊！” “到了现在，还想愚弄我？” 按文心怡也是高阶异能者，光是听听心跳，观察表情，就能判断谎没谎。 可这时候，一来她自己处于激动的情绪中，再者，谁知道真正谎的夏杰朋友，是个生的谎家，脸不红、心不跳，心态平稳极了。 反观他爷爷，心跳疯狂加速，脸色涨得通红，使劲拉扯孩子，那表现，就像是谎暴露的人拼命在圆谎。 两者在一起对比，文心怡自然信了“哈瑞波特”这个名字，离开后就开始按照这个名字搜索一切相关信息…… 自然是被带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距离真相越来越远了。 也幸亏如此，不然芸熙还有一个“特殊任务”在身。这个任务可是标注了，必须得宿主亲自找寻并发现任务对象——文心怡的身世真相。 简单的，芸熙自己必须成为解开身世的重要钥匙，她得参与进来，并担当重要关键的角色。假如文心怡自己就查到了，还要芸熙干嘛？ 任务也就失败了。 失败的后果，就是抹杀…… 夏杰朋友因为看不过文心怡毁掉飞船，对他祖父出言不逊，随口一句谎话，让文心怡彻底和夏族决裂了，也间接的救了芸熙一命。 他自己没得到任何好处，因为他祖父深知文心怡是个报复心强的女子，针尖大的事情都容不下。孙子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欺骗她，还是当着她的面。将来一定饶不了他！ 怎么办？毕竟亲孙子啊，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最后想方设法，领着孙子去了高阶异能者最不可能去的地方，以荒凉贫瘠著称的风系行星中的一个偏远星球，苦不堪言。 原打算等文心怡寿命耗尽，就立刻回来。谁晓得，文心怡和芸熙关系太过密切，最后在芸熙的帮助下，晋升超凡了呢？ 超凡者能延长百年寿命，到最后夏杰都老死了，文心怡还活着…… 当然，那时候的文心怡早就看开了，也不在意了。可他们不知道啊，一直穷困潦倒的在星球上生活，尝尽了酸甜苦辣。不过，倒是帮夏族创立了一个分支。 …… 山顶的风光格外好，也蓝云也白，树也格外高大。机甲战士们留了一半做防御，其他人脱下机甲，大踏步走向山顶的竹楼。 没办法，谁也不知道夏族的宝物，长什么样子？方的圆的还是扁的，或者根本不是什么东西，是一种秘技。找都没处找，只能找人问了。 刚刚威胁够了，现在该谈判了！ “夏族人听着，我们也不想多造伤害，只有你们能识时务，认清形势……” 领头的早已准备好了长篇大论，一看丁老板，魂吓掉一半。 不仅是领头的骇到了，其他人也恐慌症发作，双腿有点发抖。 “丁、丁老师？您，您怎么在这里啊？” 丁老板呵呵一笑，“我原名夏丁，不成器，正好是夏族的这一任的族长。你们，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原来丁老板看着低调，其实不仅经营了几家餐厅，和联邦法院的高官是好朋友，背地里，他还因为高阶异能者的身份，加入了星际厨艺学院，星际机甲学院、星际军事学院等诸多高校。 只是他做的不是什么高端学术，也没写过什么出名的论文，在老师这个行业中，不是最好的。但他教过的学生很多，而且主要教的都是基础课程！ 哪个学生不学基础课程？再才也要基础打好了，才能研究更高层的。 这群来自各大学院的机甲战士一来，忽然发现，好么，自己的老师就是夏族的族长！ 还打不打？ 打，行，这么多人呢，还都带着机甲。丁老师再厉害，也打不过他们所有人。只要灭口灭得好，他们自己再互相隐瞒，谁知道他们殴打并杀害了一位老师？ 可……那是老师诶！ 是教授过他们的老师！ 完全下不了手！ 等到李留来了，他面对了残酷的现实，笑容惨淡，“老师，此种场合见面，非我所愿。不过夏族怀有至宝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我们都是您的学生，不想伤害您和您的感情，所以，我们可以不武力、暴力。但东西，志在必得。毕竟，我们来，好过外人。” 大长老已经醒过来了，白着眼，等着儿子夏丁，和他的学生们。 “我早过，你有空闲，留在族里教授我们本族的孩子们，多好。他们懂得尊师重道，不像这群人，都是一群白眼狼！” “父亲！您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夏丁皱了皱眉，伸手将李留等人引到半山腰的竹楼里。 “你们所的宝物，我没见过，也不知情。但我也清楚，夏族代代都有高阶，的确听起来很是稀奇。这样吧，你们可以自己倒各处找找，翻翻。找到了，便是你们的。” 第七十章 夏族之宝 “丁老师，不能这样啊！我们对那宝物什么性状，丝毫不知。这到处翻找，找上三三夜也未必能找出什么来。”李留摊开手，笑嘻嘻的问，“记得每次考试都有个命题，您给个提示呗？” “就是啊，丁老师，我们大伙都敬重您，也向您保证了，绝不伤害夏族任何一人。您……就看在师生一场的情分上，提示几句，几个词也行！” 这群抢劫抢到人家家里去，还问“你家有什么宝贝，放在那里”，要主人给出明确地址的，也真算是奇葩。夏丁想要嘲讽两句，可想到被逼到此境地的，不正是自己的族人？ 身为族长，他有什么资格嘲讽呢？ 叹息一声，夏丁淡淡然道，“提示什么？我早已经过了，我不知情，也没见过我族中有什么昂贵至极的宝物。你们怀疑我在撒谎吗？ 李留，你是华族人，所以才能坦荡的来，美名其曰——当年华族和夏族分开，是夏族独吞了宝物。不过，你还是年纪，要是上了年纪，或者你有心，在来之前问问你家的长辈，估计你家长辈就会给你看一个清单。” “清单上面，我夏族族人带走的锅碗瓢盘，一草一木都列的清清楚楚！宝物？真有宝物，也一分为二了！怎么可能轮到我夏族独享呢？” 李留才不信，“一草一木都列在清单上，也太夸张了。好几万人呢，难道每个人有几条内裤也写上了？”他露出不豫之色， “丁老师，我们可是诚心的，不想和您为难，也不想夏族人受伤害。还是那句话，被我们拿走了那宝物，比其他人拿走好。肉烂在锅里，不还是自家的么？” 若还是一家人，又何必上门来抢？夏丁也懒怠多，“我怕言尽于此，信与不信，全在你们。自去寻吧。” “对了，切记不要骚扰我的族人。有一句话得事先提醒，虽然夏族毫无势力可言，但冷冻人死伤殆尽，就剩一百多人了，夏族人的基因……在网都是挂了号的，如今是水涨船高啊。他们的命，可比你们想象的值钱。至少科学院那群家伙，已经定下好几个项目了。” 这等程度的威胁，自然损伤不了几个胆大包，又热血冲动的学生。 所以夏丁又加了一句，“何况，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试想，若有人知晓晋升高阶异能者的秘密，那么，他会忍耐不让自己晋升吗？便是他自己局限身体情况，不能，做不到，那么他的骨肉至亲，也会是高阶异能者了！只有一无所知的人，才能在这片山林中日升而起，日落而息，每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 这番话，倒是让人听得进去。 但反过来一想，夏族如今谁是高阶？夏丁啊！他是族长，也是唯一的高阶异能者，这不是明，他和他的父亲，才是最有可能知晓秘密的人？ 偏偏，夏丁刚刚就否认了知晓宝物！先假设他扯谎吧，那能怎么办？逼丁老师实话？ 冲老师动手，貌似也做不到啊。 几个人年轻人愤愤的开始漫山遍野的找寻。 可怜了那些木质的木楼和竹楼了，哪里经得起机甲战士的冲击，三下两下就混乱成一摊了。砸了所有的竹碗筷和铁锅，也没找到半点和宝物沾边的东西。 夏族还有刚刚运送来的十个“人造子宫”，落地还不到半，应该不会藏里面吧？不对，万一夏族玩的就是灯下黑呢？人造子宫，也给拆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 夏丁任由旁人如何在聚居地里肆虐，负手站在山顶上，望着空的云卷云舒。他的父亲，大长老，气得直掉泪，“多少年、多少年就受这么大的气了。活活要逼死我们夏族啊。要是你曾爷爷还活着，不得跳着脚骂死这群龟孙子！” “华族，也太不是东西。竟然纵容着几个辈欺凌到我们头上。什么同源同种，外人还不曾欺辱，他们先作践起来，我看啊，以后也别什么同个祖宗的话了，早已经不是一路人！” “爹，别气坏了身子骨。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家伙好奇心重。等他们玩够了，消停了，自然会回去。等他们回了家，挨了打，受了罚，也就闹腾明白了。孩子不都是这么长大的？” “他们是孩子？他们是活生生强盗啊。你刚刚他们回家挨打受罚？假模假样的做点姿态给我们看，有用吗？夏族遭了这么大罪，就值不痛不痒几句罚就完了？公平何在？” 夏丁平静的道，“如今华族势大，哪里有什么公平呢？父亲，先祖选了这条路，我们后代子孙就只能忍辱负重了。” “胡！” 大长老气愤的，“先祖选的路，怎么可能会错？先祖明明留话，叫我们好生坚持着，不能放弃，不管再苦再难，一定要坚持！早晚有一，属于我们华夏的荣光会回来。会脚踏七彩祥云，风光无限的回来！那时我们华夏之光，会照射整个星际！什么帝国，什么虫族，都不值一提！” 夏丁也是从听过这个“预言”的话长大的。所以他成年后，想办法去了星际社会，到处找书籍研究，发现关于星际早期的斗争史很少很少。 他猜测，要么当时的竞争太激烈，导致两败俱伤，伤了根本，为了维持表面的和平，联手抹去痕迹。要么就是有人一手遮，强烈手段的镇压了一切反对势力。 可无论哪一种，和夏族先祖留下的预言，都搭不上关系。 能用“华夏之光”来形容，必然是惊之才，这样的大人物，不可能无声无息，无名无姓吧？可上数十大超凡者，下属星际联邦的好几人总统，再算上六大世家的，怎么也找不到相匹配的。 “爹，那毕竟是一个预言。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实现的预言。可能错了，也可能对——但是要几百、几千年后！我怕夏族，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了。” “你的意思是？” “夏族，必须要和星际联邦融合了。必须走出山林，开始融入这个时代。” “不成不成，我反对。孩子啊，你可不能头脑发热，冲动行事。我们多少代的坚持，不能毁于一旦啊。” “父亲，您睁开眼看看吧，看看下面的机甲何等威力，看看空的飞船何等科技。我们夏族，如果还是过自耕自足的日子，这一代，我活着，倒也相安无事。到下一代，您还想让曾孙辈也认，也经受今这场磋磨？” “我……”大长老颤巍巍的，双眼迷茫，一时是祖先的信任嘱托，一时是后辈的嗷嗷叫唤。最终，两行浊泪流下，“你是族长，你……拿主意吧。只有一点，待祭祖后，什么也得告诉祖宗一声啊。不是我们后辈不愿意遵守祖训，而是时事容不得啊！” …… 梅歇尔陪着克劳迪娅到处观望，两人都拔了根狗尾巴草，慢腾腾的沿着山路走。那些机甲根本不敢靠近她们，都知道两人的外号是“人形女暴龙”来着。 “队长，要不咱们也碰碰运气？” “嘿嘿，你也想夏族的宝贝？” “我是不在乎的，高阶异能虽然稀罕，但我也不差，努把力，五十岁之前肯定能晋升。到时候延长个六七十年的寿命，也够本了。夏族的宝贝，我怎么只得稀里糊涂的，弄半，大家只是‘觉得’‘有可能’‘应该’，谁也不知道那宝物长什么样，有什么功效，针对什么系的异能者啊！” “要是跟索安似地，费尽千辛万苦到了阿尔法，找的呼吸之法根本不适合他，不是白费劲。” 克劳迪娅手搭凉棚，漫不经心的道，“能不提他么？他，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队长，你口不应心。明明是为了他才来这里的！” “我以为我是。不过被那丫头威胁让我流产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在我心中，没那么重要了。至少，没我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梅歇尔有些羡慕的看着克劳迪娅的肚子，“队长，那颗卵子你用了？” “嗯。” “那……就好啊。这个孩子肯定会健康，聪明！” “那是当然。我的孩子一定是全星际最聪明健康的宝宝。”克劳迪娅理所应当的。 大概她带着母星光辉的笑容，让梅歇尔霎那间有了一丝触动。她暗暗的想，队长和以前不同了。以前的她让人信服，现在的她让人想亲近。 要是现在出现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想要破坏队长的幸福，那决不能放过！ 克劳迪娅不知队友的思维发散到边去了，还笑着用狗尾巴草指了指芸熙，“喏，若我是你，就跟上她。这个女孩，看起来没甚稀奇，但她所知所学，和我们完全不同。兴许人家早在夏族领地看出了什么。” “队长，你的意思是，她能找到夏族的宝物？”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跟着她，看看她想做什么！” 梅歇尔作为士兵，听队长的话造成了神经反射，立刻同意，在山林中也没有过多的遮掩，就大大方方的跟在芸熙身后。 “喂，14号，你也在找夏族之宝吗？怎样，咱们合作吧，反正你找到了，也留不住，迟早被人抢走。不如帮我，真的找到夏族之宝，我许你用三次。” 芸熙对梅歇尔的气还没消，也不理会她，依旧在机甲战士肆虐后的地方到处转。 看了一会儿，梅歇尔才发现，原来芸熙在录像，把她经历过的地方拍的清清楚楚。她所停留的地方，都是破坏最严重，需要特写的。 “喂，14号，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那群机甲战士来历都不凡，有的是世家少爷，有的是军阀之后。不然能领着队的战斗舰？你可别以为在网上曝光他们，就是报复了。事实上，他们肆意妄为惯了，以前像你一样带着真想法的人也有，不过下场都不好。而他们，还是我行我素，一点改变也没有。” “我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别为了和你没什么关系人，把自己给搭上。毕竟，你现在可不是有保护色的‘冷冻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星际人了。” “既然知道我不是冷冻人了，请直呼我的名字。” “诶，我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叫你14号怎么了？你还别不愿意听！你不听，我还懒得叫你呢！” “不叫就不叫。你我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本来就没什么情分可言。三个月之期马上就到了。等离开这里，我们就去相关部门办手续，该做的事情了结，以后高水阔，再不联系了吧！” 芸熙完，便掉头就走。 梅歇尔气得脸发白，“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她不再步步紧跟芸熙，不过也没远离，只是保留眼角余光能瞥到对方的距离，倒想看看，来自母星的林恬儿，到底能不能找到夏族之宝。 芸熙本该对所谓的宝物毫不关心。因为真有什么宝物，她也不会出手去抢夺啊！夏族已经很可怜了，再去夺走唯一一个诞生高阶异能的机会，身为超凡者，这么做太不道德。 可随着机甲践踏的场地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生气，生气之后，她决定录视频曝光！梅歇尔好心提醒她的时候，她的确是这么做的。 可梅歇尔靠近过来，起两人合作找寻夏族之宝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一口拒绝。因为她已经发现，所谓的夏族宝物，是什么了。 那是一块田地，四四方方，栽种了几样菜。萝卜土豆，长势挺好。可惜土豆秧苗被路过的机甲践踏了两回，已经奄奄一息了。 芸熙之前也路过这块田地，但是没在意。毕竟夏族附近种植的地方太多了，开辟了好多稻田、麦田。一块种菜的土地，没什么稀奇。 可机甲来过，公牛一般肆虐翻腾，倒是把夏族苦心掩藏的秘密给暴露了。 那块土地下有块四四方方，二十厘米乘二十厘米的土壤，是她的农场出品！ 哦！ 想起来了，芸熙恍然大悟，她曾经开玩笑的告诉一个好友，自己还有隐藏异能，是土系的，赠了他一块土，种什么都有人参效果。要是种了人参，可就是灵丹妙药一样，能让普通人变得体质健康，异能者……则提高一阶！ 第七十一章 完璧归赵 都过了整整一千年，再肥沃的土壤，也种不出什么蕴含能量的食材了。芸熙也是机缘巧合，刚刚好沿着机甲肆虐过的地方经过，要不然也发现不了。 她原地站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低头弯腰，把上面的土豆萝卜秧苗拔了，放在一旁，然后心翼翼的取了这方土壤——本就是她的东西，如今，也算物归原主了。 梅歇尔跳了出来，“你挖到什么宝贝了？快给我看看！” 也不经过芸熙同意，直接上前动手翻了翻。等到发现除了土，就是萝卜土豆，其他什么也没用，她纳闷的瞪了一眼芸熙，取出机甲。 很多研制机甲的科学家为了战士考虑，除了火力设备外，还设定了很多极端环境下的预备措施。比如，缺氧的有备用氧气系统，缺水的也有，过滤空气取氢气氧气通过一系列手段合成水——当然，消耗的能源也是十倍百倍。 具体情况，需要机甲战士具体判断。 最有可能的一种场景，到了虫族领地，发现没吃的，这时怎么办？所以在外星际作战的机甲，还有分析植物、土壤、肉类的功能。能基本判断，能不能吃？有没有毒，等基本信息。 梅歇尔一是觉得队长之前的叮嘱不会无的放矢，再者觉得冷冻人14号不会无缘无故捧着一把土吧，肯定有玄机！抱着心无大错的想法，用指甲挑了点土壤样本，再咔嚓了一点土豆萝卜的表皮，塞到机甲胸甲中做检测。 大不了浪费点能源而已，检测完了，也算让自己安心。 果不其然，是她多想了。土壤成分，很普通，大概是上肥多，稍微比路面其他土壤样本多了点氮素。萝卜和土豆，也就水分含量多而已。 “喂，你有毛病啊！挖这些萝卜土豆做什么？还有，你闲着无聊，挖土混泥巴玩啊？” 芸熙早就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了，她对梅歇尔的印象应该是从人不错——还好——马马虎虎——将就着吧，到现在多看一眼都嫌烦。 就没见过这么不懂得尊重的人！偏偏还喜欢自以为是，带着“我关心你”的表情话，要是不搭理她，反而是狗咬吕洞宾了。 这种人，芸熙在母星时代遇到一个，就是她的直系上司，古板又刻薄，表面装得大方公正。末世爆发后，她可怜的到处和人，是陈芸熙的同事，两人相识五六年了，是老交情，倒也骗得不少好处。 后来她们碰面了，芸熙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又气又恨，到处和人“陈芸熙翻脸不认人”“以前一起同事我帮过她多少”“现在她是异能者了，就看不起我是普通人了”。 她的算盘打得很精，卖可怜的招数也忽悠了不少人和她同仇敌忾。只是，时势比人强，异能者就是强大，没有异能者的保护，普通人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那些背地里捣嘀咕她，还让她出生入死保护的，当她是没气的死人啊？ 都不用刻意针对做些什么，前上司就死在一次丧尸潮中了。死前怒吼“陈芸熙你为什么不救我”，可笑了，为什么要救呢？ 一次次的中伤，她不计较。一次次的抹黑，她也不放在心上。就真当她是可以随意糊弄的傻瓜了？她不主动报复，就已经够善良了！ 当然，这些都是末世早期，她还有点放不开，受道德拘束的太多了。后期就完全放下了，那些对她心怀怨愤，不，只要有一点对她所作所为质疑的，就“请离”了。在她保护下，吃她农场种出来的东西，还诋毁她？一个个统统摁死！ 如今的梅歇尔，也到了芸熙想要摁死的程度。 虽然梅歇尔还没做过什么实际上伤害芸熙的事情，可芸熙有预感，事情一定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或许不久之后，梅歇尔就会和前上司一样，落入“丧尸潮”中…… 脱下外套，将这方土严严实实压平。想了想，又把萝卜土豆带上，芸熙无所谓的瞥了一眼梅歇尔，话也不多，直接走开。 “站住，我和你话呢！你怎么爱答不理的？” “话不投机，你我有什么可聊的？怎么，难不成你认为我会将心事和你聊一聊？” “这么来，这块土壤，真的有奇特的地方？” “当然，对我来，它是无价之宝！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自己挖一块！” “等等！” 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梅歇尔更是想不通了。因为明明没什么特别的，可14号还当成宝物。她要不是傻瓜，那自己就是了！ “无价之宝，那好啊！见面分一半，给我给我。” 她笑呵呵的直接伸手，手刚伸了一半，就被芸熙一巴掌打偏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 梅歇尔阴冷的眯了眯眼，“你胆子不！” 她换了一只手，还是要伸过去抢，芸熙毫不犹豫，又一巴掌扇开。 这是第二巴掌了。 虽然打的只是手，可那响亮的声音，以及拒绝排斥的姿态，都让梅歇尔觉得这巴掌，和打在脸上没什么区别。愤怒之下，她眉梢高高一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双手动作迅速快如闪电，一把把芸熙推开，然后抢到了包袱。 芸熙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尽管她体质在黄鸭的帮助下，稳步提升，可对比中阶异能者还是远远不如。梅歇尔只用了三五分的力气，她就站不稳了。 倒在地上，她也不急，对着手腕道， “梅歇尔，女子独立队成员，原名梅歇尔思福迪，编V，曾在外星际服役三年，生有一女，被认定为中度基因病患者。三个月前，她找到我，求恳我帮她实现一个拥有健康孩子的梦想。” “当时的她，让我想起母亲的伟大，经过考虑我答应了，并和她签署了一项协议。大致内容是，我自愿跟随她前往首都星休养身体，并无偿赠送一枚卵子给梅歇尔。但我没有想到，签署协议之后，梅歇尔似乎认定她就是我的主人了，不仅对我的日常举止做出苛刻要求，甚至禁止我的交友和自由。” “我和她爆发几次激烈冲突，各位有兴趣的可以在网搜寻。” 芸熙了这一大通话，梅歇尔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到了。她提着包袱，冷哼一声，“你在做什么？呵呵，该不会是在网上曝光吧。有个屁用！” “她对我满腹怨言，似乎我辜负了她的好意。可我是个自由人，是独立存在的个体，并不是她的奴隶。就算签署了协议，难道我就要处处遵循她的处事原则，事事以她为先？我拒绝了。有一次闹得实在厉害，最终我和同伴艾丽斯选择去了第四行星。各位，我离开梅歇尔安排的东湖别墅，去了星际厨艺学院，除了不幸发生沼泽事件外，更是因为实在不想忍受她的欺压了！” “刚刚发生的一切，你们也都听到了，亲眼看到了。这就是她日常和我的相处，完全把我当成毫无知觉的木头人，想就，想骂就骂，必要时动手也是有的。因为我，有眼无珠，没有早早发现她的真面目，签署了让自己进不得退不得的协议！” 芸熙完这些，放下手腕，对着山边的太阳摇摇一指，“梅歇尔，你抢就抢呗，反正我挖的是土。没有这块，还有那块，对我没什么损失。但是你，你追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我的卵子吧。过了今，你我的交易就结束了！” “什么，你敢！” 梅歇尔听，气得咬牙，手一松就放下包袱，上前两步抓住芸熙的胳膊，“你可是答应了……” “我答应了啊，对，我当然答应了。三个月之期限已经到了，协议上我要赠送你一枚卵子，我做到了吗？这是肯定的，在离开阿尔法之前，我就给你了。之后的一切，包括你对我所谓的关心，无非是想让我的身体养好一点，提供给你的卵子更优秀一些。抱歉，三个月过去了，可是我还没有排卵。大概是冷冻了太久，身体的机能还没完全恢复。我看没必要等下去，也许再等三个月也没有，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我可以等！” “可我不想等了。明明相看两厌，为什么还要维持协议呢？”芸熙摇摇头，“到此为止吧。” “闭嘴！我没同意的事情，轮得到你结束就结束？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答应！” “那……只好法庭见了。” “哈哈，法庭见就法庭见。要是你现在还是人数稀少的冷冻人，我还要怕你三分。可你不是啊！” 梅歇尔的眼神带着三分狠辣，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松开芸熙的手，踩着那个包袱就走了，头也不回的道，“你早晚会后悔自己的选择的！” 芸熙嘴角扯了扯，后悔？ 不，她现在想起自己的过去，最后悔的从来不是自己做过了什么，而是没有一开始就摁死前上司，平白让她猖狂了许久。 梅歇尔，你有功勋，骄傲惯了，也横行惯了，大概没见识过什么是网络暴动吧，也不知道什么是人言可畏吧。 那就长个教训好了。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就不要指望她还留一丝情面！ 芸熙弯下腰，把包袱捡起来。准备站起时，发现周围若有若无的灵觉扫过，不知道是哪个异能者的。这么微弱的波动，正好可以掩饰啊！她想了想，干脆没站起来，靠着外套衣裳的遮掩，还有周围草丛的晃动迷惑视线，一点点把土壤换到农场里去。 毕竟是自己的东西，她不想流落在外了。 重新换了一包新土壤，她提着包袱慢悠悠的走上山顶。期间，腕表不停的颤动，那是在网各大论坛活跃的一批用户，在不停的给她发消息。 “哎呦，没想到可爱的恬儿受折磨！我看得一肚子火！” “就是。我查过了，原来之前在第四行星就有人发过视频了，梅歇尔和林恬儿对峙。我当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才知道，恬儿受得委屈大了！她估计也是逼不得已才去了厨院……” “你们别被骗了！万一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我恬都要上法庭了，还作假？你是不是傻？看法庭怎么判吧，估计也没什么公正可言，毕竟，那梅歇尔是独立队的，又是克劳迪娅队长的心腹爱将，她自己本人也是立过功勋的，恐怕联邦法院也会偏向她。” “立过功勋怎么了，立过功勋就可以随意欺压人了吗？我恬要是不愿意给卵子，谁还能逼她不成？” “楼上想得太简单了，先前还有人想逼恬儿会阿尔法，变着法子指责她，不回去就是忘恩负义呢！” “这是什么道理。那群都是杀人犯，跟他们在一块能有什么好？林恬儿的选择是对的，宁可吃苦也不能和冷冻人在一起了。可恨，冷冻人本来都是一群无辜的沉睡者，现在听到这三个字，都觉得是罪人！” “别提啦，知道不知道，被送到第五行星的冷冻人们，集体抗议，不准我们再用‘冷冻人’三个字，什么这三个字含有贬义，在人格上侮辱他们！” “我的，这叫侮辱？他们明明就是冷冻过的啊！” “对，是冷冻过。有一个冷冻人，‘冷冻’两个字让他想起了冻鸡冻鸭，好像濒死待宰一样，如果我们再用冷冻人称呼他们，他们就集体自杀，免去羞辱的生存。” “……” “有人相信吗？这完全就是一个威胁啊！” “废话！谁不知道？但万一呢？万一有一个想不开呢？国会听已经紧急开会商讨立法令，不准冷冻人三个字出现了。等法令下来，这三个就成了敏感词，提也不能提！” 一番尴尬并诡异的寂静之后，人们对林恬儿的好感更多了。一边是称呼冷冻人都要死要活威胁的，一边是林恬儿这样忍辱负重的。 对了，林恬儿肯定是忍无可忍了，才对梅歇尔提起诉讼的。不然明知道会输，还主动申诉，分明是委屈大了，没人做主啊。 没关系，知道她为人的网论坛上的星际人，会帮她的！ 第七十二章 夜风凉凉 很快黑了，跟随文心怡去的夏族族人，一个个失魂落魄的回来了。而战斗舰也因为没了威胁必要，纷纷降落了——就选在山脚下，按照防御方位停下，机甲战士们点燃了篝火。 熊熊的火光照得光亮，当夏族族人经过时，双方的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脸上的跳跃的红光，没有交谈，没有任何声息，就这么的错开了。 李留抱着胸，和其他伙伴商讨怎么继续。夏族已经将领地开放了，随便他们搜，随便他们找，再也不可能更退让了。总不能把夏族人都杀了，然后威逼丁老师告诉那个宝物藏在哪里吧？ 夺宝就罢了，杀光夏族……从来没敢想。别夏族和华族的渊源太深，就算没有，星际联邦的律法也不允许大规模残杀！ 母星时代留下的法律都不太适合星际，但唯独有一条《反人类罪》还存在，为了个人私欲大规模杀害无辜，丧失道德、灭绝人性，绝对要判极刑。 所以威胁完了，几个人开始伤脑筋，“要不抓一个问问？” “没听丁老师过吗？夏族的平民是根本不知道宝物秘密的。将心比心，换做你知道，还不想尽办法让自己成为高阶了？可是你看，几乎99%的夏族人，都是普通人！” “这群人也够糊涂的，自家藏着宝物，却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他们都不怀疑的吗？为何其他人连异能都没觉醒，为何族内代代都有高阶异能？换了我，早把秘密挖出来了！” 李留眼睛一亮，“你们得对！我就不信夏族人都是糊涂的！尤其是跟我们一样大的年轻人，他们就一点也不好奇？” 他领着两个人，偷偷潜入，打算找个夏族年轻伙子，之前对丁老师保证过，不伤害一人。可以啊，他们不用逼迫手段，改用利诱行不？ 夏族聚居地生活条件这么差，就不信这些夏族人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广阔，生活多么便利舒适后，还忍得住！ 可惜，李留的想法是好的，奈何挑了一个最不适合的时机。几乎所有的夏族人，此刻都受了重大打击。 “什么载人飞船被文心怡一拳头打坏了？我的祖宗啊，那是好几百万钱买来的，败家妇，败家！她怎么动得了手！” “长老，文前辈那是花她的钱买来的，她愿意开就开，愿意砸就砸。如果她还想，再买一艘也使得，就是她现在心里有火，偏不给夏族人使！” “败家媳妇，糊涂家伙，养不熟的……”大长老嘴里也不知骂什么是好了，“那就叫她滚吧。她这些年，和华族人泡在一块，早把咱祖训忘光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叫她滚，我、我这就开祠堂，把她的名字去掉。她和她的子孙，永远也别想回到夏族的祠堂受后人祭拜！” 夏丁阻拦，“父亲，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记得文姨为了买这艘载人飞船，前后花了十几年，背了好多债务，才还清。怎么会突然砸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总不会无缘无故砸飞船。” “哎，都怪我，是我老头子一时多嘴，把她身世了……” “三叔，什么身世？”夏丁身为族长，对长辈们一致隐瞒的事情也不知道。听完之后，才大吃一惊， “什么？文姨的生母早已过世，记在亲姨名下。后来治病时被抛下，丢弃了？” “哎，这件事起来也不大光彩。可人家也有难处，咱不能站着话不腰疼啊！文心怡自幼病怏怏的，年年吃药，月月伤寒一回，把老祖宗留下的药吃了大半。不得已送到星际那边去，可光治疗费用，就把家底耗光了。要是能治好，也就罢了。那边的医生都治不好的，还什么‘基因病’，要送到科学院研究，后来传过来诊治方案，是先母胎就有了，一辈子好不了。带着这个拖油瓶，本来就日子难过。还是治不好的病症，不能把全家都拖死吧？所以就丢了。” “她姨心理也不好受，为这事难产抑郁死了。她姨夫也没活两年。大家都把这些伤心过往埋葬了，谁也不提。哪里想到，十几年后，她回来了！她自己找上门来了！” “谁也不知她怎么找过来的。大家又惊又喜，连忙帮她祭拜了父母，热心的想要留下她，加倍的对她好，弥补一些。可她早已经变了个人，冷冰冰的，她仔细查过了，她爹娘没有找过她，夏族也没派人出去找过她，那么便当她死在外头了。 你听听这话，满腹怨气，谁还敢把她身世告诉？可怜她姨她姨夫，到死都在后悔！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处，哪怕饿死冻死也不该丢孩子的，眼一闭就看到孩子嗷嗷的哭，从来睡过一个好觉。要是知道那该死的庸医误判了，文心怡不仅没有病症，还觉醒了异能，不得活活气死！” 夏丁听得连连摇头。 他知道族人的脾性，要有坏心那是绝无可能的。但不含恶意，不代表会做好事，能把事情做得好。 比如这件事，如果在文心怡长大后第一次回来，明明确确的告知一切，生母早逝，姨母拉扯她长大，后来病情太拖累人了，超出承受的范围，不得已在丢弃。相信文心怡会恨，会怒，可愤怒之后，也就罢了。毕竟姨母姨夫养过她好几年，有恩，也曾认真带她去寻医。 念及旧情，那些伤害也能抵消大半。 可现在，都过了五六十年了，出来干嘛？要挟人把族人带走？不要挟，文心怡肯定要做的，她这么多年没忘记自己是夏族人的身份。一要挟，完了。 多年的情分，全部没了！ 这会儿告诉人家身世，文心怡都快八十了，让她查不查？查的话，人家生父的消息时间过得太久，找不到线索怎么办？或者人已经在这四五十年中过世了呢？ “您这是帮我们夏族结仇啊！” “那怎么的，我们一直藏着这个秘密，也是不让她知道自己是个私生女！她亲爹可是浪荡子，丝毫不负责任！” “得了得了！”夏丁也是一阵阵无奈，“现在还谈什么私生不私生？文姨是整个星际联邦都赫赫有名的高阶异能者，我还是她的后辈，在她面前不敢高声话。您辈分高，不用考虑她怎么想，可看看辈们吧，您教他们的话，已经把人给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谁怕她来着！”大长老恼火，“她在关键时刻砸烂飞船，压根就不管咱们夏族人的生死。谁还在乎她？今不管怎么，我一定要把害群之马给除名！谁也不要阻拦我！” “爹，您忘记我们之前过的话了？我打算让族人离开这里，到联邦其他星球生活。” “去就去，她文心怡还能一手遮，不让我们去了？” 和族人，尤其是老一辈的人，交流越发难了。夏丁满嘴的苦涩，放弃了交谈，而是转头哀悯的望着辈们，似乎在为他们的前途而担忧。 而夏族的辈们也不傻，知道今做了一件蠢事。纵然他们并不惧怕文心怡，可原本这位笑呵呵的老太太是可以成为大家的助力的。 现在…… 不提夏族这边，芸熙和索安的尴尬关系，因为这场混乱，反而靠近了。他们对视一眼，干脆的省略了中间接触、试探的过程。 “你怎么样？我听梅歇尔，你要告她，终止协议？” “是。” 索安没有多问，平淡的接受了，没有恼怒“我之前跟梅歇尔包票了，你怎么能出尔反尔。”他甚至不怎么在意今发生的事情传出去后，别人怎么看他——在超凡者陈芸熙面前，那些都是次要的，不打紧。 山林的夜风很凉，夜空的星辰明亮闪烁。偶尔有一颗流星划着长长的尾巴经过，并肩站立的两人呼吸了一口带着一丝寒意的空气，不自觉的转头朝对方望过去。 索安望向芸熙，芸熙也看向索安。 两人的目光都是镇静的，平淡的，可又是光辉璀璨的。 一个是经历无数磨难波折，死过，又活过来，早心如大海，不会为丁点事掀起波澜；一个是自幼背负亿万期望，又独自背负死亡的压力，数年如一日，心境稳如磐石。 如果不是命运早早联系到一起，磐石坚定坚硬，不会为大海动摇；如果不是初醒之后就得救治，大海也不会因磐石而激起浪花。 也许萌芽早已种下，也许是内心深处藏着的好感。芸熙此刻觉得索安特别的帅，前所未有的帅！ 被克劳迪娅威胁的时候，她只觉得愤怒。可事后，她才想到，为什么克劳迪娅觉得能威胁到索安呢。 喜欢？ 这两个字太轻浮了，而索安和这两个字明明一点也不符合。至少芸熙就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和喜欢的人旅行，能一个月不理不睬…… 她才不相信。 但不妨碍她发自本心的欣赏这个年轻人，不仅有头脑，有能力，关键还是这么的帅！ 而索安，他看到星空下眼神依旧清澈，仿佛不会为任何事情发生变化的芸熙，终于懂得了在安家看到的一句话——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还记得外祖父曾，这是一种境界，名叫超脱。只要还活着的人很难做到，毕竟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偏爱和厌恶。谁能对“爱”“恶”无动于衷呢？ 现在看见此刻的芸熙，索安明白，所谓的超脱不是无动于衷，而是真正的性情，但又不会萦挂于心，有勇气也有智慧，拿得起也放得下。这是一种人生的状态。 超凡者陈芸熙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以一个普通星际人，活在她亲手奋斗开辟的世界中。 这世界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她选择全都经历。 过去的多少荣光，她可以全部放下，以崭新的面貌重新生活。 索安心中涌动澎湃的情感，夜风也无法吹凉他心头的火热。就在这一刻，他很想了解陈芸熙的一切，想明白她为何做这种选择，想知道她以后想做什么。 所有的一切，他都想……参与。过去的来不及，现在的和未来的，他都想陪伴在她身边。 这次，不是外祖父的要求，也不是组织那边的命令，而是他真心想要做的！ 也是这一刻，索安发现自己的心，动了…… 他听到芸熙在问，“克劳迪娅……你的秘密……所以确实为了某种目的……才去研究冷冻人的吗？” 叫他如何回答呢？ 他和他所在的组织，为了你的苏醒，已经筹备了几百年，好几代人传承下来的？ “是的。”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没有否认。 否认没有意义，而且他也不想对陈芸熙撒谎。 若干年后陈芸熙恢复身份，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一句，“都是为了你啊！” 芸熙可不知道索安那复杂的情感，她想了想，“没关系，你不用对我解释。正如我之前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有。除了知心朋友，也没必要谁都吧，对不对。” “对。” 索安看向芸熙，笑得眼角都弯了，心理：我当然知道你有秘密，而且你秘密就是你的身份！我早就知道了！ 芸熙笑了下，“克劳迪娅队长大约也放弃了，不过夏族在此地安居乐业百多年了，不与外人来往，也遇到上门抢夺宝物的事情，可见人心从来都是充满怀疑的。最可怕就是空穴来风。” 索安心理更熨烫了，明明有千言万语，出来的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我明白。” 芸熙看了一眼索安，确定他听懂了，就不多言。而是感叹起夜色来，“这个夜晚多安静啊，可惜到了明……” 次日，一片混乱。 先前被机甲夷为平地的竹楼，早站满了夏族族人。虽然族长要离开，也不是一日两日，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这么一看，对毁家之仇，也不执着了。 先对付几，等族长弄来足够多的飞船，大家伙再搬家。 可大清早召集所有人，开祠堂？把文心怡除名？ 除就除吧，祠堂一向是大长老管理，文心怡一拳砸坏了飞船，也的确可恨。 没想到这个文心怡厉害得要命，居然族长也不是她的对手！而她耀武扬威的闯进祠堂，要把她生母的骨灰带走？ 李留嘿嘿一笑，决定留下来看看热闹。 第七十三章 凭什么？ 文心怡要被逐出夏族了，这可是咄咄怪事。李留等年轻的人怎么也想不通，这会儿就算找宝贝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看热闹先。 要知道在联邦内部，成名已久的文心怡是好多高阶的老师，她自己收了三个弟子，各个都是精英、英雄，倒在抵抗虫族的最前线，死得凄惨而壮烈。因为这，文心怡也很受敬重，许多人慕名而来求教，只是她后来心灰意冷，不大露面了。 万万没想到，这么厉害和名气大的异能者，在夏族内部居然……地位低得可怜，除名就除名了！连一个为她出头辩解，为她话的人都没有！ 索安那会儿好歹是因为命不久矣，加上官司缠身，库里家族怕惹麻烦，才宣布除名的。文心怡前辈只是……砸坏了一个飞船？ 夏族人不知道，以文心怡的地位和能力，就算买十个也够了吗？就算她不能，等着排队拜师的世家子弟，也愿意出这笔钱啊！ 夏族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李留等人抓着头，互相耸肩摊手，一脸的莫名其妙。 后来有一个实在忍不住，抓着旁边的夏族青年问了。开始这夏族青年还仇恨瞪着，等砂锅大的拳头抵着他的下巴，他就如实了。 “她在生死关头为了个人私怨，损伤了全族的希望，明摆着不把族人的生死利益放在心上！这种人除名就除名了，有什么好问的！” “就为一艘破烂的，几十年前的载人飞船？”李留等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相信。可夏族青年犟着脖子，愤愤的骂“大逆不道”“不可饶恕”之类的话，好像真是为了这个理由？ 难以理解。 他们不得不帮忙做些解释，“哎，你们不该的！文心怡可是高阶异能者，她能量大了去了。你们就不怕她反过来报复？” “呸，谁怕她？一个老妪，无儿无女的，她能反了去？今儿除名后，再也不许她靠近夏族聚居地，死了也不能葬入祖坟！” 李留等人面面相觑，无意中出的“无儿无女”成了关键词！啊，终于知道了文心怡真正被除名的原因，可这原因也未免太可笑了！ 手一松，就放了这个夏族青年。 不放不行，实在是……没有话可了，无法形容的一种愚蠢！他们怕挨近了，传染了蠢病怎么办？ 堂堂高阶异能者，拥有五六十年的丰富经验，异能稳定无其他隐患，而且见识广，经历得多。如文心怡这样的强者，在星际联邦任何一个星球都是高高在上的贵宾，哪怕在首都六星，除了第一行星和第二行星位置过于显耀，没有公职不得靠近外，第三第四都是很看重的。 文心怡也确实选择了在第四行星的厨院养老。 没想到在夏族，居然是被嫌弃的。 嫌弃的原因也是可笑到不能——没生过孩子，无儿无女！ 因为没有子女，所以文心怡在夏族的势力可以用“毫无根基”来形容。老人们看不上她对夏族的繁衍没起到作用，年轻一代也觉得从来不在聚居地生活的她，失去了有什么要紧。 极个别看明白的，可碍于大多数族人的怒火，也不敢劝谏。 自从超凡者一个个辞世后，高阶异能者就站在人类的巅峰，举手投足都代表着一股强大的势力。而今，在其他任何地方无都法想象的一件事，发生了！高阶异能者，被驱逐了！ 还是以一种屈辱的方式，被赶出去！ 李留等人不再是好奇看笑话了，互相看着彼此，心有戚戚，“我的，幸好我家祖辈选择了华族！” “成为华族人是我们最大的幸运！” …… 一个时前。 才蒙蒙亮，薄纱一般的雾气在山腰中晃动。山中的湿气重，树叶草叶上坠着露珠，晶莹剔透的欲落不落。偶尔在这种环境下生活，还无所谓，可体质虚弱的人，处久了非得风湿病不可。 文心怡享受惯了华族的舒适，压根就没住进竹楼里，她是住在机甲里的。 原来机甲也有很多实验产品。战斗型的，侦查型的，运输型的，以及……专门睡觉的。别不相信，文心怡曾是一个杀手，对一个杀手来，警惕性太高也有麻烦，入睡太艰难了。能有三十分钟的深度睡眠对她来，可能是完成订单的重要关键！ 所以她早年有了点钱，就请人帮忙制作一架能安心睡眠的机甲。防御力超强，激光对着砍上半个时也破不开；内里自动空气循环，水循环，温度湿度都保持在正常值。此外，还有特别松软的床垫，确保睡眠无比的舒适。 这架睡眠机甲，文心怡一直都是自己睡。偏巧昨发生的事情太过震撼，她老毛病又犯了，无法入睡。而芸熙住的竹楼也遭到损毁，干脆让她住了。 这不，色刚亮，文心怡就敲机甲的“声音传送器”，简称门铃。里面芸熙伸了一个懒腰，觉得无比的舒适。 “文奶奶，原来你也有机甲啊。” “呵呵，好稀奇！有机甲是新鲜事？除了这架‘睡美人’，我还有七个。罢了，你喜欢这架，就送给你了。白白让你和我来一趟，什么好处也没得到。虽然你没明，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 “文奶奶，您被这么啊，我是自愿过来，不是为了什么好处。” “我知道！”文心怡深吸了一口气，“原先是觉得，好歹让你认祖归宗，总一个人孤零零的不是个事儿。现在一看，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看着芸熙从睡美人机甲上爬下来，边的红晕渲染了色，一抹瑰丽的亮光照射在芸熙脸上，让她的面容十分安宁平和。文心怡焦灼了一夜、恼恨了一夜的心情，也自然而然平静了。 “你刘爷爷就早过我，不适合替人盘算前程的事情。我让大弟子去从军，他战死了。我让二弟子从政，上级派遣他到前线视察，也战死了。最的弟子我让她安静呆在家里，别没事出去惹祸。她听了我的话，基本不出家门……” “唯一一次出行，乘坐的飞船就遭遇虫族袭击，最后还是死了。我万念俱灰，结果又出现一个你。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真心喜欢你啊，喜欢你这个装老成的家伙！我想着，你的生命还长着，得为你做点什么，可厨院对你的性情才能有意见，你又没什么过人长处，只有回到夏族才是最好的，毕竟人都要有个根。” “我来之前，老刘我又瞎盘算了。老大性烈如火，疾行如风，从军一直在底层就罢了，偏偏有高阶潜力，仗着异能打架的时候不要命，战死也在情理之中。老二生性耿直，心直口快，完全不适合政坛争斗，什么视察工作，怕是得罪了人不晓得，才被远调，歹命的遇到虫族之战，躲不能躲，也是撞进了死路。 老三真烂漫……可怜她最听我的话，是我的心头宝。老刘她这样的女孩子，不懂心机，最适合嫁到富贵豪门，被人宠着爱着，一辈子衣食无忧。可我怎么能接受最疼爱的弟子，跟个宠物似地活着？我替她回绝了，一心让她成为最强的异能引导师。她也不负众望，在那次死亡航线中，引导许多异能者和虫族战斗，爆发出最大战力，直到最后战死，为了我赚得了巨大的荣誉。” “我要这些荣誉干什么？”文心怡一脸的悲哀，眼前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我宁愿要他们都活着回来！可惜啊，都是不可能的了。这次动身之前，老刘我，不该替你盘算未来。因为你绝对不会感念我的好。我那时怎么回答他的？我，我不指望你念我好，我只盼望你真的好！” 芸熙不知该什么，只能沉默应对。她相信，这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因为文心怡此刻需要的，只是一个听众。 “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想的是华族急功近利，不适合你的恬淡性子。而夏族……毕竟根深叶茂了千年，肯定有些人情关系可以关照你。而你只需要付出几个卵子。女人么，哪个月不排卵？那些卵子与其白白浪费掉，不如送给夏族。他们会对你格外的好。” 道这里，文心怡发出短促的嘲讽笑声，“我太想当然了！” “你根本不会给夏族卵子，是不是？” 芸熙点点头。 得到答案的文心怡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又被老刘中了！” 芸熙起了好奇心，问道，“刘爷爷是怎么评论我的？” “他你看似柔弱，其实很有主见，对别人安排的事情未必领情。” “只有这一句，还有别的么？” “他还，对你最好的安排，就是什么都不做。他，你是一个不止一次走出过绝境的人，比起别人，更相信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可惜我一句都没听进去，还想着把你往夏族这边拉。” “这样的族人……加入了又有什么意思呢。眼下我也和夏族翻脸了，只怕你接下来也要受拖累了！” 芸熙无所谓的摇头，“没有文奶奶您和他们的翻脸，我也和大长老对骂了半刻钟。对了，我还把他给骂昏了。” “什么？” 文心怡回来时，大长老早就被夏丁救好了，自然是没发现。她用崭新的目光看向芸熙， “你还有本事将人骂至昏厥？” 芸熙抿唇一笑，“那个老家伙不该骂？” “当然……该！” 现如今文心怡对夏族没什么感情了，也不想把生母的骨灰留下，还留什么念想。走，就走得干脆。和芸熙谈了这么久，也是在试探心意。 这些时日来，芸熙一直和其他的夏族少女相处不错，要是愿意留下，就留吧，提前打声招呼，免得到时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了什么。 要是想走，文心怡自然不会拒绝，人是她带过来的，当然也该带走！ 趁着色刚亮，两人直接去了夏族的祠堂，找到文心怡生母的骨灰盒，带了出来。谁知道呢，大长老也要用祠堂来除掉族谱上一个人的名字。 不就撞上了？ “文心怡，你还敢来祠堂！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不过你来也好，族中公审，将你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从此以后，你和夏族丝毫无关！把骨灰盒放下，离开这里！永永远远不要回来！” 文心怡铁青着脸，听到驱逐的文书一言不发。良久，她的目光才挪到族长夏丁身上， “这，也是你的意思？” 夏丁摇头，“不是。” “夏丁，你什么呢！族人公议，你想无视这么多族人的心声吗？大家的意见都是，留下这个老妪毫无益处！祖坟也绝不会给她这种人留地方，让她享受后代香火的祭拜！” 文心怡道，“我从来没想过受夏族后人的香火，我只想带走我的生母。” “不可！你生母可没做过对不起夏族的事情，我们族人虽然厌恶你的为人，但也不至于牵连到无辜人的身上。她可以留下！你，走！” 文心怡紧紧抱着骨灰盒，这里面，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生母！她对母亲的印象只有姨，可姨就是害她流落星际，不得不成为杀手谋生的罪魁祸首！她满腹的怨恨，不知向谁恨去。 “还愣着做什么？文心怡，还不放下！你母亲在地下安稳的过了七八十年了，一直守着香火祭祀。你也太不孝，居然让她尸骨不安！” 大长老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看来昨的经历对他没造成任何影响。 芸熙忍不住站出来，“谁让老人家尸骨不安了？老人家在有灵，第一次和女儿相认，不得高兴坏了？得好像大公无私，其实阻拦隐瞒真相的，不是你们吗？” “又是你这个妮子！警告你，这摊子水浑，你要是存心帮这个老妪，夏族也容不下你！” “可笑可笑！” 一个毫无异能，走路颤巍巍的老头儿，是谁给了她勇气威胁一位超凡者和一位高阶？ 芸熙毫不客气的，“你能代表夏族？凭什么？凭你活到狗肚子的一把年纪，还是凭你是族长他爹？” 第七十四章 沉睡之地 夏族全体族人，对芸熙怒目相视。因为何时何地“尊老”都是夏族的传统美德。大长老年纪大了，竟被指责一把年纪活到狗肚子上，简直太过分了！ 芸熙当然也明白，她的话挑动了夏族人的敏感神经，干脆毅然决然的， “在场的也就是我，一千年的老前辈了，才能你。不然你仗着自己多活了两年，这也干预，那也干涉，关不关你的事情都要插上一脚！别人嘴里不你，心理早骂你老不死了！” 又趁机骂了一句“老不死”。 然后夏族人愤怒的眼神却变了，好像才想起来，哦，原来这一位是母星时代的人，论年龄比他们的曾曾祖都大。 哎，这怎么算啊！ 大长老气得肝疼，平时喜欢拿大话压人，他的资历最老，儿子又是族长，谁敢和他逆着来？偏偏这个丫头，不，是活了一千年的老妖精，第二次顶撞他了! “够了，你闪开，这里没你话的份！你不是自己绝不加入夏族吗，那论身份，你就是个外族人。一个外族人，凭什么大摇大摆的站在夏族祠堂里，还三道四，你当你是谁！” 夏丁吃了一惊，“爹，怎么回事？林恬儿来了这么久，还没登记入谱吗？” “哼哼，人家架子太大，眼光挑剔，看不上咱一亩三分地。”大长老抱着胸，环绕着看了一圈年轻伙子们。他知道很多夏族人这半个多月鼓足了劲儿，讨姑娘欢心。 有用吗？人家在星际见过了世面，大概是看不上穿着粗布衣裳，手粗脸黑的夏族男人。以前他还想着用什么办法留下人，现在？ 他巴不得赶紧送走！ 夏族如今已经强敌外患，再加她添上内忧，日子还怎么过？ 夏丁露出惊讶之色，“林姐，我记得你曾经过，愿意和族人一起生活。夏族没有华族强大，但族人心性纯良，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人人安居乐业，是一片桃源！你经历了母星末世时代的战乱，饱受苦痛，为何不愿意留下来啊？” “丁老板……”芸熙叫了一声才想到改口，“抱歉，夏族长。我对我的民族认可之深，远远超过你的想象。如果可能，我当然愿意生活在四周都是华夏族人的地方，苦不苦，累不累，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可以一起建设家园，同呼吸，共命运。” 不知不觉，芸熙把过去的宣传语拿出来用了，怀念之情一起，就对现在彻底的失望，“但不是你们这样的……” “原始，落后，你想的，是么？”夏丁表情冷淡下来。 “不是，是冷漠，是麻木！” 芸熙解释，“这两者是不同的。落后不怕，华夏族曾经落后过，偌大的家国差点亡国！五千年的历史就是无数人的磨难史，累累白骨不知多少人的奋进才传承下来。原始也不可怕，只要有奋斗的精神，什么做不到？丧尸病毒都被攻克了！再难能超过那会儿？” “可冷漠和麻木，才是最可怕的。文奶奶自幼丧母，孤苦可怜的被丢弃了，身为同族，你们不去找她的下落，不想受连累，我能理解。可后来呢，她找回家的时候，你们所做的事情竟然是隐瞒真相？” “还理所应当，丝毫没有愧疚感。怎么，别人的痛苦就不是痛苦，痛苦没有发生在你们身上，就当没这回事对吧？你们可知道当她知道真相，内心是什么感受？” “你们不知道，也完全不在乎。文奶奶生气，生气的砸坏东西，那东西还是她自己出钱买的。而这，却成了将文奶奶逐出夏族的理由。 我请问你们不觉得自己可笑吗？她不把夏族全族人的性命当一回事，你们把她的性命当回事了吗？她流落在外，吃了多少苦头，谁问了一句？谁关心过？为什么她还要关心你们啊？不过一次和死神擦肩，就愤怒的受不了，气急败坏的要把人赶出去。可曾想过，也许文奶奶在星际的生活，是要和死神斗争呢？” 大长老重重的拄着拐杖敲击地面的青石，“她在外面干的那些丢人现眼、败坏纲常的事情，谁问得出口？脏也脏死了！” 夏丁大吃一惊，“爹？” 文心怡可是高阶异能者，成名很早，别联邦，帝国那边也知道她的大名。怎么可能…… 和“脏”字哪里能联系上？ “你们问问她，她自己的。年轻轻的女孩儿，在外面不干那种事，怎么养活自己？早让她回来，安生几年，或许找个丧偶的，残疾的，愿意要她。老实呆在族里不就完了？非要出去，谁也拦不住。既然想走，索性今就走吧，心不在，留下也没意思。” 夏丁急了，“爹，这是不是有误会？文姨才没有……” “好了，那时你还没出生呢，知道个什么！”大长老摆摆手，一脸的不屑鄙视。 芸熙转头看向文心怡。 系统早就介绍过简历，只提过从当杀手培养，杀人如麻，成功率极高。哦，也是。杀人不得“手脏”？ 芸熙瞬间理解了文心怡当时的心态，故意引导夏族人误会的，看看别人会怎么对她。看来结果很不好，成年后的文心怡很少回夏族。 文心怡完全没反应，好像处于争论中心的人不是她一样。 “除族就除吧，从今起，断绝我和夏族的一切关系。不过有一点，我生母的骨灰盒，我一定要带走。” “不行，你母亲是夏族人。她可以葬在祖坟里，你不能带走。不仅骨灰不能带走，夏族的一草一木，都不许。” 大长老用他多年的威势，寸步不让。 眼看着文心怡抬了抬眉毛，夏丁立刻道，“爹，文姨的生母一共有几个子女？” “怎么了？” “如果还有其他子女的话，那骨灰葬在夏族祖坟里，香火不断，后人祭祀。可只有文姨一个子女的话，那就让文姨带走吧。” “不成。我的不成就是不成。人家没有犯错，好好的在咱夏族的祖坟里，怎么能赶走？你们现在对先人一点尊重都没有吗？” “如果……我非要带走呢？” 文心怡虽然是高阶，但她成名都是六十年前，这一甲子的时间，对异能的研究、掌控可谓登峰造极，浑身的气息收敛得干净，半点异样不露，看起来和普通人差不多。这也是她在夏族威望不高的一个重要原因。 大长老就颤巍巍，好不退让的用拐杖一点地面，“有本事就踏过我的尸体！祖宗的家法不可违！” 世上真有主动找死的人？ 芸熙眼看文心怡捧着骨灰盒的手指微微一动，气息波动几乎没有，但她心神猛的一跳！ 不愧是杀手，杀机动了，可半点杀气也不见！ 她不想这里发生血流成河事件，只有站了出来。 “好一句家法不可违！我想请问，到底是谁的家法？祖先的？还是你个人的？若果是祖先的，我来自一千年前，可以两句母星时代的风俗吧？” “丫头，早和你，这里没你的事情！也没你插嘴的份！这是夏族祖祠，和你一个外族人没关系！你给我滚出去！” “叫我滚？你当着夏族的祖先，叫我滚？好好好！今就让你的先祖们评评理。夏族的先祖们，你们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么？不是吧，肯定从母星时代移民出来的！后人经过几代繁衍，我就不问了。最初的一代，华夏族就那么几个自救营，肯定在一块待过。你们认识不认识我？可惜你们的后人不给我看族谱，不然我肯定能找到几个熟悉的名字！没关系，知道不知道名字都不是大事，现在我来祭拜你们，你们不会让后代子孙把我这个旧人赶走吧？” 一番话噎得大长老半喘不过气。 外族人？ 最先移民的夏族先祖们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同是华夏族的过来祭拜，于情于理都不能赶啊。他们可不会认同大长老刚刚的话，逼芸熙滚。 芸熙冷眼看了一眼大长老，目光冷峻，而后看向夏丁，“看到没有，夏族除了冷漠麻木，还喜欢狂妄自大，活得越久，越听不到别人的意见。我不是夏族人，但我是正宗的华夏人。你们抱着夏族的传统，却对华夏的传统不闻不问吗？” “华夏族还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话呢，怎么，一句公道话都不行了？我站在夏族祖祠里，可以依夏族的规矩。文奶奶自愿和夏族脱离关系，你们除族，罢了，这个不提。可骨灰……归属权有争议吗？ 按照华夏族的传统，先人的一切资产都归属子女。诸子女平分，或者先人偏爱哪个，多分一点也是有的。可文奶奶明明是她母亲唯一的女儿，她为什么没有安置生母的骨灰权利？ 刚刚大长老家法不可违。这得过去吗？哪个祖宗会定下这种规矩？岂不是把自己的身后事，交托给外人，亲生的子女反而倒退一射之地，不能话了？” 夏丁叹一口气，“好吧，文姨，你可以带走骨灰。” 大长老还要反驳，被夏丁死死拦住，以眼神制止。父亲不知道文心怡的厉害之处，可夏丁知道啊！他自长大到外面长了见识后，就知道文心怡的强大，高阶中发挥最稳定的一个！ 他还通过自己在其他学院的教职，得知许多机密，文心怡看似在厨院修身养性，不大外出。其实也有秘密执行过国会的任务，没有一次失手！ 这样的人，不能为夏族助力，好吧，只能放弃。可这会儿再阻扰人家带走生母的骨灰，就成仇恨了！ 无论如何，夏丁必须允许文心怡带走骨灰。 “可恶，把我当恶人了？我是一番好意！落叶归根，不在祖坟里好好安葬，到哪里都是浮萍！况且文心怡，你自己无儿无女，你死后你母亲又该如何？还不如在夏族，至少每年祭祀不会少她！” “若落叶归根，这里哪里算得上‘根’？华夏族真正的根，是那条黄黄的河，是那条长长的江。可惜，母星时代已经过去了，但第一代，为了族人的生存开辟地，征战不休，以大毅力大决心开创人类新地的……华夏族人，是有墓园的。” 芸熙靠近文心怡，“这是华夏族人的通性吧？还活着就操心死后的事情？地点就在阿尔法。阿尔法是个飓风猛烈的星球，不过一年也有几个月没风的，我知道华夏族人为自己修建了陵园，都是石头很严密，我想，能抵得住千年风雨吧。那边应该给我这样的冷冻人，开了一些**口，死后骨灰盒一放，就和亲人朋友们团聚！” “本来我是不愿意的，整个星际的目光都放在阿尔法基地，要是知道母星人在其他地方也修建了什么，肯定大规模的去挖，去找。我不想亲朋好友们的安宁被打扰，更不想一群人抱着寻宝的心思挖掘墓地。” 到这里，芸熙干脆的手一摊，向所有人明白，“墓穴里没有宝物，地方就那么大，每个人只有一块骨灰盒的位置，能放的只有最爱的几件东西。我希望，你们可以去祭拜，但不要挖了。那是他们最后的沉睡之地。” 在场的，要么是夏族人，要么如李留，是华族人。而阿尔法的陵园，则是华夏族的陵园，里面埋葬的，恐怕是所有人的共同先祖！ 夏族人听到什么滋味不提，反正李留等人各个严肃，纷纷禀告家中，或许有生之年，去祭拜一次？ 毕竟是带着族人踏上星际的前辈啊！ 文心怡最终带走了她的生母骨灰，斩断了和夏族最后一点关系。芸熙自然选择和她一起走，她和大长老的矛盾尽人皆知，待也待不住了。 但是芸熙没有想到的是，有一个少年偷偷拉着她，了一个名字。 开始芸熙莫名其妙的，那少年也摇头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绝对是最重要的一个名字，让她好好记住！ 等回到首都星后，文心怡发狂的找寻“哈瑞波特”，她才想到，诶，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啊？不会这么巧吧？ 第七十五章 常识问题 少年郎的举动帮芸熙躲过一次大劫，这就是后事了。 文心怡捧着生母的骨灰，坐上了——华族人李留的战斗舰。她这是彻底抛开了一切界限，夏族人用什么眼神看她完全不在意了。 反正这一次走，今生今世都不会回来了。她和其他夏族人，也没有任何关系。数十年前，族人抛弃了她，将她丢弃在星际不闻不问，也不关心几岁大的孩子怎么独立生存。现在，她也不在意原始落后的夏族人如何面对实力强大的的华族，以及其他虎视眈眈之辈。 李留高兴的直蹦，“文前辈，您做我的飞船，船上有我的管家机器人，设定返程路线，自动返航！舱内有食物和水，还有一些照着我家长辈书单收集的书籍，保证您啊旅途中不会寂寞无趣！” 文心怡拍了拍李留的肩膀，多余的话一句没。可光是这样，也让李留高兴极了，心理暗暗想，哪怕这次没找到什么夏族的宝物，也不算一无所得了！ 一个高阶！ 整个联邦一共才多少个高阶？ 高阶异能者的好感，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吗？ 也就夏族，封闭太久了，太不识趣，换了任何一个星球，谁不是把高阶看成宝贝，恨不能陪在高阶异能者身边，稍微指点下都受益无穷了！ 他这里对贡献出一架价值千万信用点的战斗舰，毫不犹豫。其他同伴，只恨没有机会代替，哪有反对的？只会羡慕嫉妒。 可笑夏族人因为文心怡砸坏了几百万的载人飞船，而愤怒的要把人驱逐，眼皮底下就发生文心怡抬抬手，就有人送上了更新更厉害战斗舰的事情…… 芸熙收拾好东西，打算离开时，遇到夏丁。 对这位丁老板，芸熙实在不知用何等心情面对。初次见面，给她的印象是“老成持重”“胸中自有沟壑”，很有好感。无论对方是华族是夏族，她都将其视为可以交流的对象。丁老板不是对华夏文化感兴趣的吗，她愿意将所知晓的唐诗宋词元曲以及记得的名篇统统记录下来，无偿赠与。 没想到这次见面，大为失望。“老成持重”变成了“沉默屈从”，“胸中自有沟壑”，也是“随大流”“毫无个人主见”。 总之，差不多将好感折腾光了。 哪怕丁老板也是高阶，她的评价也是直线下降。既然成了领导者，就该负起责任来。一味的屈从孝道，对一个古板刻薄，没心胸，更没见识的老头儿事事听从，还当什么夏族族长呢？ 夏族在这种人手上，才是代代落后的原因吧？ 芸熙的疏离，夏丁不是没看懂。他嘴角一丝苦涩，悲哀的了一句，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是几日寒呢？” 芸熙偏着头，随口接道。 她根本就不想听什么解释，她看到的就是一个封建古板的老人，或许年轻时候强壮为夏族立下过功劳，可眼下他的存在，分明是阻扰夏族进步的绊脚石。 末世时，她最头疼的不是丧尸潮，而是这群抱着死理不放，还以为凭借自己立下大功就该享受高高在上待遇的人。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威，总是喜欢唱反调。 开始，她顾念旧情，退让过几次，遇到危险也总是先救他们，经常在公开场合赞美他们的付出和牺牲。结果，反倒助长了这群人的气焰。 吃过几次不大不的亏，她终于懂得了什么叫“领导者”——不为全局考量，不为未来谋虑，不配做领导者！ 所以，她改变了。 在某次丧尸攻击人类城市的时候，她主动断绝音讯，派遣救援部队改道，把这群人留给丧尸了。某种程度上，这些人就是被她害死的。她承认。 可是，她给过机会，也用退让表达过和睦心意。奈何人家想要的是话语权，是后辈们战战兢兢的谦卑。 何必呢，既然能力已经匹配不上角色，就该推出历史的舞台，留给后人发光发热。 芸熙当初这么想的，所以从没后悔过。包括今，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能力已经匹配不上星际人仰望的那个陈芸熙了，加上没有她，联邦也好好的，无需她指手画脚。 她当然鞠躬谢幕，老老实实的窝在自己的角落里，当一个普通公民。 本质上，芸熙不是一个权欲旺盛的，末世时代种种手段，操控几大势力，完全是因为摈弃了一切需求，只将人类繁衍大业当成最高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她可以不择手段。 她的出身，并不高，也没多少领导技巧，都是后慢慢学习的。在她看来，夏族的族长，不应该啊！连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任由一个老头儿作威作福，影响了自己在族内的威严不，还把夏族引到一个“谁年纪大，就听谁的”“有错了，也不能，得听话”的怪圈。 夏丁猜测到芸熙对她的印象不佳，没想到当面就刺了他一句，只能叹息一声，“积重难返……罢了，我这个干什么。特意在你走前过来看看，就是问问你将来什么打算。” “好好生活，认真生活。” 芸熙回答的，只有八个字。 “我是问你什么打算？”夏丁苦恼的皱眉，“以后去什么地方，是嫁人还是工作？联邦的税高，不同等阶关系你的公民资质，你拿什么养活自己？还有你的身体，怕是适应不了许多星球的病毒以及细菌，医疗这一块的费用估计很高。我知道几颗对体质稍弱的星球，税务方面也有人脉能帮到你……” “谢谢。” 芸熙淡然应了一声。 毫不留情的疏远姿态，让夏丁更加无奈，“无论如何，我们总是同族，我只是关心你。你毕竟在冷冻仓冷冻千年，对这个时代，了解的太少。和你一样的冷冻人，倒是借着东风得到特权，生老病死都由联邦买单了。只有你一个，孤零零的，所有一切都要靠自己打拼！”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芸熙想要结束这次谈话了，索性得直接点，“我不敢，对自己所有的选择都骄傲，但……好坏我都接受。我接受所有自己的选择。这才是成年人必须的心态，对么？” 夏丁卡住了，还想劝解的话，再也不出口。只能叹口气，“看来无论什么，你都不会留在夏族了。算了，那你愿意留下几颗卵子么？夏族的血脉，也需要新鲜的血脉。我可以用族长的身份保证发誓，你所有的卵子都会和夏族最强的基因结合，诞生的孩子一定是佼佼者！” 完，夏丁双眸炯炯有神的看着芸熙。 芸熙摇头拒绝，“抱歉，虽然我对我的未来没有那么严密的计划，但给夏族提供卵子，不在打算范围内。” “十颗！不到一年的卵子，我可以派人去取，不耽误你任何事情……” “那五颗吧，五个对你毫无影响，我可以发誓，在你任何时候需要夏族的时候……” “你嫌麻烦的话，三个也可以……至少给一个吧！一个都不行？难道你一点情分也不顾及？” 芸熙平淡的眼神扫过夏丁，“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情分可言。如果你指的是这些在夏族聚居地逗留的住宿食物，可以折算信用点给夏族。只当我过来旅游了吧，我会支付酬金。借过，我要走了。” 完，芸熙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没注意，夏丁在她背后露出的复杂眼神。 注意到也不会在意的，因为夏族……不是她的责任了。她退出舞台，也代表拥有自己的新地了，无需为大局、为他人而考量什么了！ 她只需要管好自己，正像之前所的，“好好生活，认真生活”才是她唯一的目标。 坐上李留的战斗舰，舱内位置不大，但设计很好，各项功能能以最空间满足最大需求，可见设计者耗费多少巧思。起飞之前，不知是夏族人要求，而是李留等人听到了什么消息，竟然要求芸熙下来，打开所有的行李和包袱。 难道怀疑她偷了东西？竟然要检查！查就查吧，几件衣服并女人用的护肤品而已，就是拿着放大镜也查不到什么。唯独翻到一块土壤的时候，解释费了点功夫。 “为什么要带走这块土？有什么特别的？” “哎，好了，只是一块土，大惊怪干嘛？” “虽然不是我们之前想象的夏族之宝，但带走一块土……总觉得奇怪！肯定有问题！等我取点土样，化验一下。” 芸熙无所谓，这块土真的是她在地上随便挖的，真正属于她农场的那块土，早收进去了。她摊开手，示意随便化验。 五分钟过去了，土样的样本分析出来了。各项指标，明这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土，如果非要有什么特殊的，很适合种植算不算？ 这种分析，让为了猜测就兴师动众来的机甲战士们，怎么能信服呢？ “不对劲，真是一块废土，何必用盒子装好带走呢？底下哪里没有土，非得从这里带走？” 芸熙无奈，看了一眼华族的“未来精英”们，摇摇头，“我没能见过星际大移民的场景，但我能猜到，大部分母星人携带的物资中，必然有自己家乡的泥土。” “我是华夏人，实在的，我不懂华族夏族的恩怨，但我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你们不理解华夏人的思念故土之情，没关系，日后有了机会，不妨问问你们的长辈，家中可有母星带来的，毫无用处的‘废土’？” 李留等人互相看看，谁都没话。半响，才推出一个人咳嗽了一声，了几句场面话，算是审查结束，放行了！接下来，他们还要在夏族内找寻所谓的宝物，完全不知，真正的宝贝已经被芸熙那边了。 战斗舰起飞后，芸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心想那块土，本来就是她所有，收回也是理所应当。但夏族的子孙后代，怕是再也难出高阶了！ 长此以往，华夏华夏，怕是只有华族了！ 虽非她所愿，但历史有它固有的脚步，大势如滔滔洪流，强自阻拦，也不过被大浪冲垮，落得灰飞烟灭下场。她，还是做好自己吧。 飞行旅程安静无聊，文心怡呆呆看着母亲的骨灰盒好几日，渐渐的从悲痛中恢复。从静默无言，到打开话匣子，得口干舌燥，也不过一个时之内的转变。 芸熙也只好放下和黄鸭的交流，听文心怡起旧事往事。 原来，所谓的“夏族”，并非她以为的“夏族”。没错，刚刚离开的地点，是夏族聚居地，但不过是“大夏族”的一个分支而已。 “怎么，你以为夏族就区区几百人口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教训，谁傻到忘记了？” “所以……”芸熙艰难的开口，“我看到的夏族，只是一个姓夏的部落，不，是一个族群。而丁老板，就是这单个族群的族长，其实不是大夏族的族长？” “当然了！” 文心怡没好气的白了芸熙一眼，“难道这些，你把夏族当成……我的！不过，也不能完全算错，因为夏族曾经是‘大夏族’最强大的主支，后来陆陆续续把人分出去。其他部落和‘夏族’环境条件差不多，人也没多大区别。指望他们，如何和华族相提并论？早被吞并了！大夏族这些年屹立不倒，靠的是真正的‘大夏族人’，尤其是那几位族老——他们和夏丁他爹完全不同，是真正德高望重，又身负异能的强者，只是平时见外人罢了。” 芸熙扶额，“我之前一直以为……不过，您老怎么不早告诉我！就眼睁睁看着我犯蠢？害我了那么多蠢话！” “你自己历史常识缺失，还怪我？知道自己不懂，为什么不问？也不学？网上类似的知识也有，你也不看看！算了，等回到首都星，你还是找个学校恶补吧！” 文心怡鄙视的。 第七十六章 星际大学城 星际远航，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憋在船舱里，吃不好睡不好，外面望见的景色是一望无际的星空，浩瀚空荡，没有上下左右距离感，感觉自己像一艘孤舟，全世界的孤独都落在自己身上了。 想到又要经历漫长的航行，芸熙沉闷感先一步压倒胸口。好在她不是一般人，忍耐力极强，这点的不适强压着，放到一边。 稍微调整了一下心绪，芸熙正想着登录网，找寻关于夏族历史方面的文字视频，就听到文心怡叫她。 “别发呆了，过来。” 文心怡解开脖颈的纽扣，露出一条银色的项链。这个项链是银环串连成的，吊坠不是一个，而是七八个大大的“空间扭”，组成一把扇形，晶莹闪烁、无比璀璨。 芸熙努力不去计算这么多的空间纽价值多少，因为实在判断不出来！一个空间纽，至少代表一架机甲。而文心怡之前还送了一架给自己……专门让人睡好觉的机甲睡美人！ 只睡了一个晚上，芸熙就觉得快离不开“睡美人”了！毕竟长达千年的时间，她就是睡在一个冷冻仓里——笑了，她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喜欢睡美人，而是末世丧尸横行，有一个封闭如堡垒般的机甲，太给人安全感了！ 文心怡拿出两个机甲。 这两个一看就知道不是战斗类的，头大身子，上臂纤细而下肢粗胖，根本不实话打架。尤其表面镀了一层金，显得特别土豪，一架是正面胸口绘满了红色牡丹花纹，一个是黑色曼珠沙华花纹，精致得不得了。 那曼珠沙华的就罢了，充满了诱惑的异样风情。而红牡丹，一看就是浓浓的民族风格啊！看到这个机甲，不用怀疑，设计者必定是华夏族！ “你喜欢哪一个？”文心怡问道。 芸熙实在没法昧着良心喜欢俗艳的红牡丹，就指着金色地黑纹曼珠沙华的，“喜欢这个”。 “它的名字叫‘渴望’。”文心怡拉住芸熙的手，直接对准“渴望”的嘴唇，立刻被刺破了手指，血珠儿一冒，就被“渴望”吸收了。 准确的，是记录分析，并生成一连串的代码数字符号，而后唤醒了这家沉睡多年的智慧型机甲。 “这是我早就准备送你的礼物，原想着等你加入夏族，欢欢喜喜庆祝时送的，算是锦上添花。现在……哎，反正你的还是你的。这机甲的设计者的初衷是给华夏族人使，使用者须得纯血，想来整个联邦找不到比你更纯血的华夏人了。现在它已经记录了你的基因，除了你没人能用了。” 如果没有后两句，芸熙不一定会收。 现在，她只能记下文心怡待她的好，日后想办法回报。 “渴望”机甲的光脑不是最新，在腋下有一组的激光编码SUEND990400105。怎么排也算不上最高等阶。 但星际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了，光脑技术早就到了一定的瓶颈。所谓的最新也是在其他专业程度上有所延伸，几年前的光脑，实话也够用了。 何况用户陈芸熙还是个白丁，一无所知，给她太高级的，目前也操作不了。 文心怡就很干脆的介绍，“十二年前的作品。看着花纹也知道，给女孩儿使用的。这家机甲不适合战斗，也没有多少辅助生活技能，但很适合对星际联邦缺乏常识的人使用。你先用着登录网，恶补一下所需的常识。后面还有教程……多看看别人怎么使用教学仓，你学会了就能教别人了！” “好，谢谢。” 除了赠送机甲之恩，还有免去这一两个月的长途航行之寂寞！ 芸熙真诚的道谢之后，就钻进机甲中，和睡美人不同，这里好多的按键，是她完全不了解的。而机甲也没什么明书？实际的操作怎么来，一头雾水！ 好在之前在东湖克劳迪娅的别墅，有过在游戏仓连接脑电波的经验，试着找类似的装置，多花了几分钟，终于连上了。 网虚拟空间。 芸熙晃晃悠悠，全身好像束缚在一个憋屈狭窄的空间，努力挣啊挣，才挣脱出来。她从满是液体的仓位中爬出来，浑身湿漉漉的。 大口喘一口气，刚刚肺部憋得难受。 新鲜空气一入喉咙，她就愣住了。 不对，她几秒钟之前明明是在机甲中，怎么到了白花花的一个房间里了？ 一回头，就见她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液体仓内，又出现一颗人头，披着黑色长发。 换个人试试看，不吓死才怪！ 也就芸熙身经百战，泰山崩也面不改色。静静的看着，黑色的人头也在努力挣啊挣，好不容易脱离液体的黏性，冒出一张幼稚单纯的脸，而后，是一个男童爬了出来。 “宿主，本系统太亏了，要是知道星际科技发展到智慧光脑可以独立运营本系统的分支程序，早就花钱买下了！以后不用憋在宿主的空间里了！” 黄鸭的声音！ 芸熙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你、你不是美食系统吗？怎么伪装贞子！” “谁伪装贞子了！贞子不是长头发？从电视机里钻出来？看好，本系统是短头发，而且是从你刚刚钻出来的记忆仓出来。”哼哼的黄鸭不满的抱胸， “航行才一两个月，宿主你就觉得沉闷无聊，怎么不想想本系统我在宿主身上，憋屈了整整一千年呢？你在沉睡，本系统却要时不时的苏醒一下，计算时间，除了默默的等待，只有祈祷！” 按这个法，美食系统的确是…… 芸熙微微动容，不过她涉及私事时心眼挺的，还没忘记黄鸭算计她，逼迫她接受“特殊任务”的事情呢。 “抱怨什么，难道不是自己的选择？” “我没抱怨啊！宿主，以后我可以出来透透气吗？” “当然~怎么，你还需要经过我允许？”芸熙故意讥讽。 “允许不允许，我也是你的美食系统啊。话这段时间一来，宿主你退步了！厨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我能怎么办？”到这，芸熙也是来气，她在夏族呆了那么久，新鲜的食物，原始的烹饪手法，做出来的东西也是粗狂的。调味料只有盐，叫她怎么施展？ “哎，算了，反正宿主你退步……也退不到哪里去，因为本来的等级就不高嘛！以后改进，多多努力就是。”黄鸭一边鼓励，一边开心的搓手，“网的虚拟空间啊，太棒了，我一直想来，可惜没什么漏洞给我。” 芸熙好奇了，“你，本质穿了，还不是一段程序吗？不过你的智慧高过正常人类，我以为你早就进入网了！” “哪有这么简单。你以为网没有监护者吗？我可以伪装成无意义的碎片，慢悠悠的随着自动生成，游移到附近，但超出的部分，多走一步都不行。一发现就会被强制删除！现在好了，渴望机甲认了你作为主人，而我，被当成你身体的另一股意识，就是第二人格，也能自由出现虚拟空间了！” 芸熙皱了皱眉，“难道，通过机甲登录网，和游戏仓、营养仓的不同？” “当然了。虽然都能登录网虚拟空间，不过，一个车就相当于专业的，职业的，而后者就是生产正品后剩余的边角料，凑合能用而已。” “我打算学习一下缺失的常识问题。你呢？” “我也是啊！”黄鸭眨眨眼，这会儿也不能叫他鸭子了，因为形象完全是一个正太，肉呼呼的脸蛋，精灵般的大眼睛，很是令人喜欢。 外貌不同，待遇自然也不同。芸熙还没有对着孩童严厉痛骂的时候，头一偏，“那还等什么跟我走吧。” “且等等。宿主，你需要一点伪装。” “呵！”芸熙发出短促的笑声，“伪装什么，贞子啊？” 黄鸭也不多，从口袋里翻出一面镜子。 芸熙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瞬间僵硬。 那是她自己，不是林恬儿的面容，而是她自己！ 黄鸭解释道，“刚刚你进入机甲，通过脑电波取得了机甲‘渴望’的控制权，我瞬间也将你的姐妹——拥有5%以上基因等位排列相似的林恬儿，定位第二主人。” “第二主人指的是，当第一主人出现危险，无法操控机甲，允许和第一主人有直系亲属关系的父母、子女、同胞手足暂时操控。很多机甲后台操控都有这种权限开放，但为了防止亲属间恶意夺取控制权，只有第一主人同意才能。” “同意有各种限制，有一次操控，有多次操控，有一月期、一年前，以及不限期……宿主，你到底选哪一种？” 芸熙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差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明明听懂了黄鸭的话，一时半会儿却无法理解。 “现在谁是第一主人，谁是第二主人？” “简单的解释吧，外面文心怡，以为林恬儿是渴望机甲的唯一操控者。日后除非你的孩子，不然没人能因亲属关系操控‘渴望’。而实际上呢，‘渴望’的所有权属于你，陈芸熙。” “你也知道，你从前是癌症患者嘛！手术很成功，但一个副作用就是，你身体里骨髓是移植的，半年多内无法代谢掉别人的DNA，所以刚刚的血珠儿，其实含有你和捐献人的两种基因物质。” 黄鸭擦擦头，“幸好都是纯血华夏人，不然就被渴望排斥了！” “这两种基因物质都是被认可的。但我怎么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立刻趁你进入机甲，脑电波完全得到操控许可的刹那，潜入机甲光脑内，通过欺骗、伪装等种种手段，篡改了原始编码，将陈芸熙的基因排列，设置为第一主人。而林恬儿，因为是陈芸熙的同胞妹妹，默认第二主人。现在，你需要为你自己设置一个期限，或者次数。”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芸熙皱眉。 “当然用得着！”黄鸭犟着脖子，“这架机甲以后可关系着我的存在。要是别人弄去了林恬儿的卵子，胡乱做些实验，完全可以使用这项默认规则，取得控制权啊！那不等于暴露我的存在了？” 弄了半，芸熙终于明白了。这家机甲因为特殊制作成分，可以容纳黄鸭的存在。他暗搓搓的想占据机甲，可不能明抢啊，就索性篡改控制权。 真正的第一主人，成了陈芸熙——除了打开头盖骨，取出一点脑细胞，不然她哪儿来的陈芸熙DNA啊？ 她的头发、皮肤、唾液、血液，是属于“林恬儿”的。以林恬儿的身份成为第二主人。黄鸭也是，通过意识操控，算是拥有临时登录权吧。 但除了他们两个，外人就别想了操控“渴望”了。 只要机甲的操控权不落旁人之手，谁也不知道林恬儿身上还有一个系统存在。 想了下，芸熙算是默许了。反正第一第二主人，对她没差。直接选了“无限期”，然后跳进记忆仓的液体中，再出来时，她的容貌又变成林恬儿的了。 “嘿嘿，怎么了，是不是不适应从前的身体了？” “不。你刚刚教了我，心驶得万年船，我不想露出马脚被人发现！” “承认不敢面对从前的自己，也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啊……” 芸熙拉着已经变成男孩的黄鸭，推开了一扇大门，门后，就是以意识体存在的浩瀚世界。 车水马龙，无数轨道交织穿插，高楼林立，五彩缤纷的广告牌闪烁不停，这是一个让人惊心动魄的世界，名利、财富、地位，闪耀光芒。越是靠近，越是心跳。 大约联邦不以家庭为基础，还能平稳存在的前提，就是这虚拟空间吧。无数人，尤其是基因病患者，至少可以在这里找到安慰。 黄鸭吃着一根棒棒糖，抓住林恬儿的手，“姐姐，我还要那个！” 芸熙瞪了他一眼，示意不要“得寸进尺”。 旁边路人好笑的看着她们姐弟，女孩漂亮，男孩可爱，真是感情很好的姐弟呢。 “可爱的姐姐，弟弟，你们来到大学城，是来学习的吧？这里开设的学、中学、大学的课程，还有各种职业性的技师课程。你们想学什么呢？” 第七十七章 入学考试 芸熙谨慎的看了一眼问话的人，对方笑容和善，是那种星际很常见的褐色头发、眉骨很高、眼窝深邃、皮肤偏白的“大众脸”。 单纯看面相，并不难看，可惜颧骨位置有些不自然。 “是个基因病。”黄鸭感叹了一声，没有直接开口，而是通过意识和芸熙交流。 “你怎么知道？他看起来没什么疾病啊？” “哎，你的精力都放在其他方面，没有真正了解过基因病的存在吧。我敢打赌，这座大学城有一半的人都是基因病，碰到太正常不过了。这一位，尤其严重，因为他的脸型无法修正成自然状态。现实中，五官是否长在正常位置都不知道。” 芸熙听了，便皱起眉。 “以意识体登录虚拟空间，连正常的面貌也无法维持？” “嘿嘿，网可不是个摆设吗？谁都希望自己美貌如花、英俊潇洒，要是准许随意更换容貌，岂不是都变成了一个样子？” “几乎所有人，登录虚拟空间时都是以自我的认知维持容貌。也只有你我例外，毕竟我嘛，是可以和网媲美的系统，完全可以给自己重新定义外貌。你呢，换了一个头，自我认知介于陈芸熙和林恬儿中间。可是是前者，也可以是后者！目前看来，你更愿意做后者！” “那你，你怎么看出来他是基因病？还一口咬定，他的面部五官有问题？” “宿主啊，多多观察。看看他穿的衣服，还有鞋子，这些在网上虚拟商店购买，都是要花实物三分之一的价格！能出得起这些钱的，能不向网出钱购买道具，把面部弄得柔和些？” “所以，他不是没买。而是买了，最大效果也不过如此。” 黄鸭满意了，“孺子可教也！” 现实中，芸熙又一次狠狠瞪了一眼人形状的黄鸭，用眼神传达——“你给我等着”。 “好漂亮的一对姐弟。都是黑发黑瞳，不常见啊！” “我看他们走路的姿态，还有站立的仪态，都不像是普通人，不定是那个星球的球长家的孩子！” 芸熙努力不去注意“高颧骨”的颧骨，眼神平和环视一眼周围，然后问路。 去哪里呢？ 她也不知道，她对虚拟空间的“大学城”，一无所知。 “呵呵，你们两个是第一次来吧？不妨去‘城市管理局’，简称‘城管’看看，不仅能得到具体的地图、导航，还有热腾腾的茶点呢。坐下来多看看，想好了也不错。” 原来到了星际时代，还有城管存在！芸熙暗笑了一下，能牵着黄鸭的手，谢过好意，在众人惊艳、好奇的目光中去了城中间一座高大的哥特式建筑。 高高的屋顶，又尖又耸，人站在建筑下面好像特别渺。一推开门，就看到建筑里好多五颜六色的玻璃，阳光从上面折射下来，让人的心神都变得喜悦起来。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仿真机器人带着永远的笑意问道。 “我和我弟弟是第一次来大学城，想问问课程的事情。” 仿真机器人做出倾听姿态，隔了三秒钟，嘴角八颗牙齿的笑容特别灿烂，“可以的。请问两位的公民ID。星际大学城，是由星际一千三百多家高校，以及三千多中级学校，超过两万家的初级学校构成。理论上通过考试就可以参与课程，大学城的建立就是为了支持所有联邦公民学习进步。” 芸熙有点担忧的看着黄鸭，毕竟是一个美食系统，没有正式的ID，是件麻烦事。哪里知道，黄鸭毕竟不同啊，攻破网防御系统，怕是做不到，但利用网的漏洞，给自己谋取一个公民ID，太简单不过。 直接将自己和芸熙的公民编号报上，仿真机器人再次“卡顿”了三秒钟，笑容不变，“好的，已经收到您的申请。现在请填写相关资料以及申请的课程。一之内，学校会发送考试内容到个人终端。只要通过就可以自由进入教室，接受老师的教导了。” “我有一个疑问。我们是因为不懂，不会，才需要学习的啊。要是能通过考试的话，为什么还要学呢？” 这次是四秒钟的卡顿，仿真机器人回答，“你提出的问题很好，已经收录，将会提交城市管理局内政部门协商解决。关于考试，时间地点已经发送成功，请问还有什么疑问？” “没有了。” “好的，很高兴为您服务。尊敬的林恬儿姐，尊敬的陈景熙先生。” 陈景熙是什么鬼？ 芸熙瞪了一眼黄鸭。黄鸭面色不变，解释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原先是陈芸熙，我就叫陈景熙啊，不正好显示一家人？” “我没同意你叫陈景熙！再，谁和你是一家人？” “哎，宿主，你怎么不明白，无论你多想推开我，我也是和你一体了，我们的关系比一家人更亲密些。毕竟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还能反目，我们两个早就绑定一起了，今生今世……” 越听越不像话了！ 芸熙不满，“够了，快给我改过来！” “那叫什么？叫林景儿？你都告诉别人我是你弟弟了！” “哼哼，需要人家的时候不停呼唤，不需要的就把人一脚踢开，没良心啊……” 对黄鸭蹬鼻子上脸，芸熙也是受够了，额头青筋一跳，“好了，陈景熙就陈景熙！反正我真正的名字，也不是姓陈！” “咋了，宿主？你可一直自认为是陈芸熙的，难道这个代表人类巅峰的超凡者名字，还不能让你自豪骄傲？你怎么一脸的拒绝啊？” 芸熙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再超凡又怎样，还不是为生活所迫，过来重新上学！” “可学习从来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啊！学生又怎样，学生的强悍你一定听过……” 拌了几句嘴，芸熙按照地图及时到达考试地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参加统一的，星际学生入学考试。 这其中有个没有写在纸面上，大家心知肚明的规则。学课程内容相对比较简单，就是一些基础知识而已，一星际人的智商，学学就会了。所以星际一百二十多个星球，排除二十个环境特别恶劣的，其他差不多都能自家建学，让孩子在眼皮底下学习上课，找几个专业老师教导就是，花费不了多少。 到了中级，课程渐渐难了。想要得到最优秀的老师教导，或许要留学，到其他资源丰富的星球去。尤其到了大学，专业性太强，一般星球就支撑不了，或者钱财不愿意花费在普及教育方面，所以才有了大学城的存在——简单的，网可以开放一个教学城，就是给所有星际人一个希望，只要有能力，就可以无限度学习，提升自己！ 星际大学城，不是给学生准备的。但存在几万家学，为什么呢？环境特别恶劣，连基本居住都成问题的星球，也有孩子出生。那些父母放弃孩子的监护权，从在保育所、育儿院长大的孩子，以及本身有重大疾病的。干脆其中起来，就享受公共资源给的福利吧。 这也意味着学考试侧重点，完全不同。 考试题目一：浅谈你对基因病的理解？ 学生能将这个问题回答头头是道的，必然身患某种基因病，或者家族遗传史，才会知道的特别详细啊。根据问题的答案，区分此基因病患者轻度/中度/重度，手脚灵活吗，智商受影响吗，是否会随着病情加重干扰学习程度？当前迫切需要学习哪一方面？以此规划考生，去哪所学校深造好。 考试题目二：你生活的地方，存在哪些著名建筑物/特色食物/出名人物？ 答案自然是泛泛而谈，没有标准答案的。但通过答案，能基本判断考生的生存环境，从前的一些生活轨迹，以及对家乡、对自身的某种心态。 心态好的，可以考虑往那些学风平和的学校。要是暴戾的，就往那些善斗的学校放。 考试题目三：你最难忘的一件事/你最喜欢的一个人。 这就是看考生自己的意愿了。 学生年纪不大，经历不多。如果写难忘的一件事，是吃了一顿美食，足以证明这个孩子能获得的资源太少，所求也不多，基本上在中不溜秋的学校选一个就够了。要是野心膨胀，最喜欢对超凡者，那就惨了，毕竟星际没有超凡者可以亲近，明明在底层了还肖想永远也达不到的位置，只会更痛苦。干脆让他更早接触现实，也能早点解脱。 芸熙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不管黄鸭——不，现在应该叫陈景熙如何在心理问她，都按自己的理解写了。 她才不要作弊！ 对基因病的理解？人类的贪婪！对强大的向往！对异能的无知！人性的缺失！ 家乡的名人名事？太多了！芸熙足足写了一下午，详细的将唐宋元明清写了一通，泱泱大国，华夏文化，从服饰到语言，从美食到美景，从诗词到歌赋，从现代化到末世丧尸……到后面，她觉得自己毫无重点，也没有一个顺序，简直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大约不会得高分的吧？ 最后一个问题，最难忘的事情？当然是签下冷冻计划书那一刻！是的，从冷冻仓苏醒是做梦也没想到的，足以让她欢喜到痛哭流涕。但后来想一想，还是签字的那一瞬间最难忘。毕竟，那一刻的决定，让她活在一千年后的今。 芸熙是最后一刻才交卷的。 陈景熙也拖拖拉拉，硬是倒数第二个交卷。他现在外表和其他孩子一模一样，人群中呆了一会儿，就能模仿周围孩的表情，话语气也多了几分稚嫩。 “芸熙姐姐，你考试考得怎么样啊？” 芸熙抖了下，“好了啊，我接受你以人形在我身边，还允许你跟着我一起在网学习，没叫你恶心我。” “呜呜，芸熙姐姐，你欺负我！我、我哪里恶心你了？我只是关心的想问问你考试情况，你不愿意可以不回答啊！” 看来还玩上瘾了。 芸熙心一颤，想到自己以后要忍受“撒娇卖萌”的黄鸭，就觉得雷滚滚。 “好了，你收敛点。我的答案你还猜不到？不就那些。侧重都是我华夏的文明，名人太多了，你呢？” “我写了整整两万字，论证基因病的存在以及遏制手法！” “呵呵，你不是美食系统么，怎么不写美食啊？” 陈景熙一愣，随即反驳，“可我没有家乡啊！让我写美食，三三夜也写不完了！这种题目，对我来和作弊有什么区别？所以我经过考虑，才将侧重点放在基因病上……” 所以啊，芸熙和男孩形象的景熙，完全就没GE到考试的目的，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完了考试题目。 叫考官怎么判好呢？ 最终，芸熙因为冷冻人的身份，经历传奇，背景又是那么瑰丽的华夏文明，进了星际大学城中唯一一家贵族学。 这座学存在的唯一原因，就是方便大学城的老师。毕竟他们教学任务重，没有多余的时间教导自己的孩子。但是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也不放心啊！干脆组建了一所贵族学，老师们谁有空谁过来教，彼此的水平都有数，也不怕耽误了孩子。 申请书是这么写的：考生林恬儿，曾生活在母星时代，文化背景特殊，对本民族文化了解甚深，可让学校里的其他学生在教学之余，领略另一番风景。 然后是陈景熙，他受到的入学通知，和芸熙是一模一样。 “为什么？你写的不是基因病么，我们两个的侧重点完全不同，怎么分到同一所学校了？整整两万个学！两万分之一！” “巧合咯！”景熙丝毫不在意，其实早就顺着网的漏洞去查了。 申请：考生陈景熙，年仅八岁，拥有特别的语言组织能力，善于总结规划，并具有发散性的创造力。浅谈对基因病的几种遏制手段，逻辑清楚，辩证有力，具有一定的可行性。推荐入学，因为这个孩子成长起来，空间很大，将来会成为学校同学的好伙伴，帮忙出谋划策！ 没有最后一句，景熙就开心死了。可看到最后，他差点跳起来，“帮宿主一个人就够我累的了，还让我帮学校同学？他们好大的面子！” 心理拿定主意，等入学后一定闹得鸡飞狗跳，好让他们知道世界不是围着某个人转。 第七十八章 异能“觉醒” 拿着录取通知，就像拿到一块通行证，在一块写着“星际大学城重点基础学校”的门匾下略站了站，通行证就自动溢出一连串的代码数字。原先还是石头的大门融化出一个圈，刚好容纳芸熙和景熙通过。 竟然还是一所封闭学校！ 走进去后回头看了一眼，石头门又恢复了原样，芸熙忍不住纳闷，明明是虚拟空间的学校，要不要这么严厉？大家都是意识体，如果想要通过这扇门—— “我劝你不要。”景熙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意识体无形无状，但是人类喜怒哀乐可是实实在在的，还能影响身体的健康。想想，如果意识体受伤，无药可救，那该多可怕。” “就像……抑郁症？” “也对，就是理解的有点片面。人类进化十万年，要我，的确非常缓慢。星际人弄出什么基因置换，想法是好的，可大脑的前额叶，才不是普通的基因置换就能进化提高的！有点饮鸩止渴了。要是有步骤、有针对性的开展，才不会发展成基因病蔓延。” “哦，对了，宿主还不知道前额叶吧？你可以理解为进化中的大脑，创造力、发明能力、分析思考能力……一切代表人类智慧的结晶，都是前额叶的功劳啊！不过还处在进化中，没到完美的地步。人类的大脑残存着本能，类似恐惧、焦虑、嫉妒之类，明明对个体本身没有任何好处，影响提高进步，个体也知晓，可没用！还是会受到困扰！这种就是落后的原始本能。本能越强，前额叶的影响力就低。” “如果意识体受伤，可以默认前额叶受损萎缩了。这个人，基本就废了。外表没有什么伤口，能吃能睡，智商也不受影响，但除了默默等死，没其他可以期待的了！” “基本没人愿意冒着意识体受伤的危险！网虚拟空间能存在，井井有条，丝毫不乱，十几亿人都默默遵守规则，就是因为网拥有重创违规者意识体的办法。” 一番解释，芸熙打消了靠精神力“偷渡”的想法。她想着，自己也不是精神系异能大师，还是不要冒无意义的风险比较好！ 重点学到底不同，进去后有专门的两位导引机器人，负责帮忙办理新同学的入学手续，领了课程表，学习道具，然后还有分配住宿、食堂。 住宿是可以安全下线的地方，一个按照入学表排列编码的单人格子，一旦进入绝无打扰。至于食堂就可笑了，明明都是意识体，无法吃东西，却假模假样的弄出餐厅、桌椅、菜单。三三两两的过去，点几份根本喝不到的饮料，好像很悠闲。 不过网能重创意识体，自然也能糊弄，凡是点了茶点饭食的，能“感觉”到食物的香味。 反正不过是神经信号的传递而已。人吃到美食，又不是大脑吃，是味蕾感受到的。将味蕾的信号分解，同样传递给大脑，大脑不就以为自己“吃到”了？ 重点学为了体现自己的与众不同，给每个学生发放六次机会，可以免费感受“美食”的神经信号。可想而知有多收欢迎了！ 芸熙对这个自然不感兴趣。她想吃美食，干嘛不自己做啊！而景熙……算了吧，身为美食系统的他，根本看不上！网的神经信号传递还有不完善的地方，还不如他呢！ 等等，网的监视者好像发现他的存在了？知道他是伪装的？不要紧，打个商量行不行？关于美食，他有更完善的神经信号片段，可以让学校食堂，乃至其他任何网的休闲会所，所有饮料好喝三分，所有美食好吃三分！ 简而言之，就是把舌苔的味蕾信号分得更细更丰富，更能“糊弄”大脑了！ 网通常是不近人情的，也不管任何制度，只按照自己的程序来。但是美食神经信号……似乎帮它更优化了！代价是一个联邦公民ID，只在虚拟空间使用？呃，好吧！作为贡献者，陈景熙的公民资格得到了网的背书。 短短八岁的年龄，填补过去的资料，也不过网一秒钟的事情。唰唰！出生地、出生日期、生活地点，自动填充完毕！此后，陈景熙就正式成为联邦公民了！到任何一个官方系统，都能查到，而且背景详实，绝无错漏！ 芸熙还不知道身边的系统，和她一样有星际身份了，并且野心庞大，打算在虚拟空间搞风搞雨。她低头琢磨引导机器人给她发的学习道具。 “这是记忆工具。”一个薄如纸张，可以弯曲，可以折叠的……屏幕。输入芸熙的入学编号，自动弹出课程表，随意的一点，各大课程的要点重点，密密麻麻的出现了。只要需要，还可以随时添加。 “这是演算工具”。有点像算盘，但不是平面的，而是一种多维立体积木，可以肆意扭成各种形状，上面珠子也不是五个，通常两个一组……难道是二进制？ “这是画图工具。” 终于给了一支笔。芸熙心理安稳了许多，她刚想用手握住笔，机器人就示范操作办法，不用手，用意识体！这只画图工具，内部有能接受意识体的操控的程序，只要用力去想，就可以指挥画方画圆。 “初次操作可能不太容易，多多练习就可以了！” 学习道具是拿到手了，但芸熙根本不知道这些怎么使！她和景熙虽然入了同一所学校，但学就分科了！课程不一样！她去的是文科班，景熙去的是理科班。 景熙嘿嘿一笑，“别太想我啊！” “哼！” 芸熙不理会他。 引导机器人领着她去了班级，做电梯，直达底下二十八层。因为她是二十八班的。 “二十八班的学生，是最优秀的班集体，学习成绩最好。他们的课外研究方向是消失的古文明。同学你曾经生活在母星时代，是他们最好的研究对象。” 芸熙听了，哭笑不得，“我可不想被人研究。” “只是一起探讨过去的文化啊，不是切片研究呢。”机器人解释道，“就是因为有二十八班的存在，才通过你的入学申请。” 芸熙：…… 还能什么呢？ 赶紧完成学课程吧！ 虽然是底下教室，可没有一点黑暗压抑，整间教室光亮亮的，不知墙体用什么材料装饰。没有明显的灯具，也没有音响之类。教室里一共四十个座位，每个人的本子算盘和笔都到位了。 芸熙进来，就看到这些学生果然出色极了，一个将怪模怪样的算盘集中，聚沙成塔般构建了二十多面。不由一惊，心想这些孩子，都是未来的建筑师啊！ 还有操控七八只笔，瞬间书写出几百字。 也是位精神系的好苗子！ 很显然，芸熙的到来吸引了很多人注意。而她的经历也是快速融入二十八班的重要原因。 “什么，来自母星？” “不是冷冻人，那么……你就是那个林恬儿咯？” “啊，林恬儿，我们全家都喜欢你。没想到我和你成了同学！” 喜欢的，震惊的，难以置信的，接受了特别的欢迎仪式后，第一堂课开始了。 理论上的虫洞穿越公式。 完全没接触过宇宙各大公式的芸熙，彻底歇菜了。理论她懂，无非就是飞船得大过虫洞的吸引力，但又不能瞬间超过，不然到达不了预定目的地，不知会穿越到什么地方。 可每一个符号，她都不懂啊！ 看来她要恶补的，何止是常识？物理数学方面，都不知道要补多少！ 第二堂课是历史课。每堂课讲联邦的四任总统，每人生平，当任期间发生过的重大历史事件。整整十万字，全部记忆背诵！ 对了，星际联邦一千年，四年一届，连任不得超过十年，算下来有多少总统？身为一个联邦公民，总不能连自家总统名字都不知道吧！ 这些内容是必修课，历史课还有选修课，就是帝国。帝国一千年也出了不少皇帝…… 想想超过四百多位星际的领导人，芸熙果断的提出，以后的历史课她将“母星时代”作为研究方向！这样她的考试就能有六成是母星时代的内容，其他的四成才是星际内容。至少……能保证及格吧？ 地理课特别好玩，学习喀斯特地貌，二十八班的教室成了溶洞地貌，四十多个同学你牵着我，我牵着你，一起观察过钟乳石，烫过冰凉凉的地下河。学习火山，所有人都站在火山口，看着那喷着热浪的熔岩，要不是提醒掉到火山也里会被烫伤，真的会有人跳下去感受火山熔浆。 沙漠漫都是沙子，一张嘴满嘴都是。海边海风都是腥味的。丛林的蚊虫、沼泽的泥泞…… 学习各种地貌之后，才能用“记忆工具”屏幕，观察星际一百多个星球的实际地理。每一种地貌应该准备什么，遇到危机如何应对。 原来地理课不止教授知识，还让大家掌握生存技巧！ 这方面，芸熙没有拖后腿，但成绩也比不上那些心思灵巧聪慧的，算是中游。 文化课方面，芸熙的表现不太明显。但星际所有课程中，有一样是所有人都要学习的——异能课程！理论上，孩子年龄处在八岁到十二岁中间，是最容易出现异能者的！更，身体承受不住，多半觉醒之后就控制不了强大的异能，容易夭折。 再大一点，身体也定型了，异能即便觉醒，也难有更大发展空间。 所以基本上所有学，都会开展异能课程。 不同的是，因为索安从阿尔法得到的“异能引导法”，特别平和容易掌控，对孩的身体没有任何损害，已经推广到全星际了！ 芸熙作为新晋的学生，自然不能缺课。 她按照引导法联系，第一次就有了气感。再练……不敢了。她怕自己藏不住。 周围人都火眼金睛的，她当场出现异能，还不被人怀疑？ 正在烦恼怎么躲过异能课程时，景熙在她心理叫嚣，“完了完了，宿主，我练出异能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你不是系统吗，怎么会有异能？” “谁知道哇！这个引导法有古怪，我随便比划两下，联系了两回，就浑身发热！教我的老师我肯定有异能，要单独指导我！” “那你……就去啊。反正又偷跑不出去！” “问题是，我在虚拟空间练出异能了，那个老师锲而不舍，打算联系现实中的我，该怎么办！” “谁让你表现的那么优秀的？你就不会装吗？上次发布特殊任务，你不就装得很好嘛？” “宿主，你可真记仇……” 景熙的声音慢慢的弱下去。讥讽的话完，芸熙也面露担忧之色，这虚拟空间真是处处不同，似真似幻。如果真被老师惦记，追到现实中，那美食系统的存在，不是得暴露？ 不知不觉中，芸熙想把美食系统看得很重了，和自己的农场一样，不想让人知道。 到农场，她赶紧感受了一下，咦，不错！虚拟空间也能感受到农场存在。 可这一看，不得了。 指导老师连续点了几个名字，其中就有林恬儿。 “其他人继续练习，你们几个跟我来。” 一共叫了六个人。林恬儿最大，其他都是八到十岁的孩子。 “你们很好，我刚刚检测到，第一次练习引导法，就有微弱的能量散出，证明你们有相当的潜力。加油，我会给你们特殊的待遇，帮助你们尽快觉醒异能！” “什么，老师，你我有异能？可我爸妈没有异能的！我时候也帮我找人看过了啊，没有异能的！” “谁父母没有异能，孩子就不可能有的？那末世时代，第一代异能者是怎么来的？”老师哈哈一笑，“你们应该感谢索安大人，正式他的无私，才有这么好的引导法公之于世。不然你们这些好苗子，没在最好的时间觉醒，都浪费了啊！” “真的吗，老师，我们真的有异能？” “现在只能有潜力！加把劲，老师相信你们！不指望你们能成为高阶异能者，但只要成为异能者，你们这辈子的前途，还有你们的家族，都不一样了！不是普通的联邦公民了！” 引导老师用期冀的眼神看着所有的孩子。 当然，芸熙因为年纪偏大，不是最受重视的那个。但她看了看左右，比她还，数量也有六个？貌似她不怎么突出？ 那可以考虑啊！ 适当的暴露自己是异能者的身份，对她来也有好处，至少公民待遇方面，就不是一般人可比了！ 第七十九章 造福人类 “黄鸭，和你一样初次练习引导法，就表现出异能潜力的学生，一共有多少？” “十个，怎么啦？” 芸熙登时重重哼了一声，“整整十个，你装什么害怕啊？有赋的人多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既然知道暴露的后果，就乖巧点，等后期大部分人觉醒异能，自然‘泯然众人’了。” 教训了一番黄鸭，让他收敛点，不要一味出风头，炫耀，就结束了通话。芸熙努力做出其他同学一样的渴望表情，接着听老师讲课。 “引导法”不过三千字左右，从呼吸开始，运转时每一寸穴位的细微变化，以及可能产生的迷幻如痛苦快乐种种情绪，如何分辨，如何引导…… 不得不，这引导法的安全性，是基于对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有所预料，并给出了各种应对办法。多次练习，基本就能掌握，出意外的情况很少。 芸熙对研究发明引导法的人，是非常敬佩的。对没有自私的收藏，或者用此引导法换取利益的索安，也是……持肯定意见的。 但她不知道，原来引导法有一个特性——初次展露异能潜力的，异能觉醒可能性超过99%。剩下的，觉醒可能性就比较少了。 芸熙所在的二十八班，还有黄鸭陈景熙所在九班，也就这么十六个人，会成为高高在上异能者。 至于其他人，靠着长日久的坚持，不是没有奇迹发生。但谁知道等多少时间？一年？两年？或者十年八年？这种“大器晚成”的，在别的领域还有可能发展，但异能领域？抱歉，年纪越大，气血衰败得越厉害。超过二十，即便觉醒异能，也无足轻重了。 在末世母星时代，芸熙身边太多异能者了，再她自己就是异能极强的超凡者。怎人觉醒的异能？怎么晋升成超凡者？这对她来，好像吃饭喝水，没有特意去做什么，就自然而然的。 因此，她对“异能觉醒”的判断有点失误。 怎么呢，好比大富之家，随便喝水的一个杯子，写字的笔墨砚台，都是古董。你让她评价这个古董价值多少，那个古董价值多少…… 她毫无概念啊！ 觉醒很难吗？不难吧…… 这句话出去，想要打她的人估计能在首都星排两圈。 她还以为班上其他同学多多练习，也会觉醒，到时候自己就不显眼了…… 这只能，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现在，她是二十八班，表现出异能潜力的六位同学之一。老师不是特别关注她，因为她年纪偏大了，其他几个都呢。她乐得如此，也寻思自己也该有个“异能者”身份，别的不，至少联邦给异能者每个月的补贴，就让她饱含期待了！ “老师，听觉醒异能后，要加入军队，是吗？” “这要看你觉醒的异能，是否对军方有助益。总所周知，异能的具体表现形式，千千万万，有的火系，有的水系，也有电系。要是那种爆发力强，稍微控制不住就会引发大灾难的，怕是军队也不要的。” “老师，成为异能者，是不是就可以成为上等人了？” “哈哈，那要看你们对上等人的理解是什么了。每个月上万的信用点，额外配合Y的研究，还有相当的补贴。此外，你们的家庭，你们的父母，都会得到联邦的特殊照顾。如果你们原本处在偏远星系，也可以提前申请，接到资源比较丰富的星球。前提是你们的异能觉醒成功，并且通过测评。” 这位传授引导法的老师，也知道单纯教学的话，学生们只是被动接受，积极性不高还容易疲倦。现在不停的成为异能者的好处，勾画出一个美好的蓝图供大家幻想，光看每个人的表情，就知道效果有多好！ 等等，怎么还有一个女生在发愣呢？ 老师指了指芸熙，“你，你在想什么？对觉醒异能，有什么特殊看法吗？” “我？”芸熙不想引人注意，偏偏这次直接点名，只能装成迷惘的模样，“抱歉老师，我总觉得像做梦一样……我真有觉醒异能的可能吗？该不会弄错了？” 老师听了，这才一笑，满意的道，“不会弄错的，Y专门研制了检测数据的机器，所有引导法教学之后，机器会捕捉波动值。超过10的，基本上都觉醒了异能。所以你们几个，都是未来星际的栋梁之才啊！” 芸熙这次没走神了，和其他同学一样露出欢快笑颜。 但暗地里，她心脏猛的一缩，这是不放过任何异能者的节奏啊。但凡是星际联邦的公民，至少接受学基础教育，那么很早的时候谁是将来的异能者，谁觉醒异能希望渺茫，就定下了。 后者虽然能通过自己努力，或者依靠父母家族能力，在其他领域一展才干。但早期，怕是谁也挡不住他们这群“内定异能者”的资源倾斜吧？ “你想得太多了！就算没有引导法提前发现异能苗子，那么贵族就不存在了吗？世家不也存在的么？古今都一样，哪有什么真正绝对意义上的公平！”黄鸭陈景熙不屑的嘲讽道， “也就你，虽然身为超凡者，没留下什么子女。要是你有了，却让你的孩和那些普通人的孩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才不公平呢。凭什么啊，你为人类的未来付出那么多，出生入死，殚精竭虑，那些人呢，坐享其成。你的孩怎么不能得到优待？” 芸熙反驳，“如果我有孩子，才不会刻意优待！相反，我还会磨炼，加大挫折教育……” “那是你觉悟高，知道一味的宠孩，不会教养成才。其他人没有啊。再，你所的挫折教育，出发点也不是‘公平’吧？你难道不是利用资源，才开展挫折教育？所以谈论这个，没什么意义。那些资源倾斜，至少付出有所得，就像投资有回报一样。好了，不和你多了，我老师还详细解引导法呢！” 断开联络后，芸熙暂时撇开对引导法大行其道的担忧，伪装成正常要觉醒异能的普通人，慢慢的，一步步的，展露“异能”脉动。 二十八班，第一个异能同学，名叫苏哈哈，觉醒的是火系异能，火焰温度不高，是浅蓝色的火焰。觉醒时动静挺大，整个人身上都是一层蓝汪汪的火焰，而头发和直接接触皮肤的衣服，没有被烧毁。老师对他啧啧称奇，立马传送了一份视频资料给Y。 第二个异能同学叫查利尔，电系异能。觉醒后，谁也不敢靠近他三米之内。一靠近，就有被电的酥麻感。异能测评价值很高，但……老实电系并不特殊，而且误伤己方的可能性很大，算是一般人才吧。 第三个异能同学，觉醒之后，就像是一块香喷喷的五花肉。芸熙这么。 其他同学各有看法，有人是首都星高价购买的香水，香气四溢。有人和她养的猫咪身上味道差不多，浑身带着一股骚气。还有人，像是铁锈味，泥土味…… 各有各的看法。 原来，这位叫“朱可儿”的异能者同学，觉醒的异能很是特殊，像是某种气味异能，也可能是精神系异能。老师非常高兴，现场就联络科学院和YA那边。那边听后，也立刻派人登录网，要求了一个单独空间，为朱可儿做初步测试。 听测试通过后，也许就要在现实中办理手续，把人接走呢。 六个觉醒了三个，芸熙却还没想好，她想要什么异能？还在衡量以什么异能者面孔出现，对她的处境才是最好？ 黄鸭陈景熙那边，早就被老师逼着，练习引导法，十个人三内觉醒了九个，只剩他一个，不得不痛快的“觉醒”成一位“水系”异能者。毕竟，他最容易的就是抛出一团能量+1的水团。 “你还烦恼什么呢？有什么好烦的？有什么异能就觉醒什么异能呗。” “你傻了，我能暴露出农场吗？” “当然不能，要不就伪装成土系的！” “不行。”芸熙拒绝，“我不会把农场的土壤拿出来！而且我没有近距离看过土系异能者觉醒，没办法模仿。” “啥意思？”自从被老师挑中，成为同学眼中的才，黄鸭陈景熙就有点飘飘然，“你还能模仿所有异能吗？” 芸熙停顿了下，带着一点不自信，“可能吧……反正看到那个检测波动的机器，我好想突然想通了！所有异能，都是能量的一种展示。就波，不就是频率和波动值的区别么，波峰波谷的震动……穿了，没什么技术含量。” “啥？你啥？”黄鸭陈景熙几乎跳起来，“你莫名其妙想通了，就能模仿所有你接触过觉醒的异能了？你、你开玩笑的吧？” “没有啊？”芸熙也觉得有点奇怪，“别的不敢，但是我之前这三位同学的异能，没难度，都模仿出来。我还有预感，只要亲自观看其他异能觉醒过程，我就可以。” “原来你才是才吗？”黄鸭喃喃自语，“不对啊，你从前在母星时，可没这么聪明！要是你能模仿所有异能，怎么制作后勤保障工作，从来不跟人打斗呢？我知道你恨死毒寡妇了……” 最后一句，陈景熙不敢出来。他纳闷的不得了，最后半是讽刺半是激励，“要是你在厨艺上也有这种赋就好了！” “我也想啊！”芸熙揉了揉太阳穴，第一次知道，选择太多，也是一种烦恼。 之后的半个月，她又亲眼看到了两个金系异能者怎么觉醒的。老师对他们的评价不高，只了一句“可以去修母舰了”。 芸熙成了最后一人，这次她知道黄鸭的压力了。盯着所有人的目光，她的那些思虑啊，烦恼啊，瞬间抛光了。想的只能是，她最想成为什么异能者？ 末世时代，她最羡慕的不是雷战的电系异能，战斗起来好像很厉害。也不嫉妒对手法皇，动起手来崩地裂。她想起每一次看到丧尸横行而过，满地的废墟，建设艰难，损毁容易。 她一直想做个建造者，而不是破坏者！她曾经想过，靠自己双手重新搭建美好家园，那该多么幸福。 可惜，也是她下令，让人类放弃了母星…… 现在的星际不需要搭建房子的人，她的物理数学也不足以支持建造大型航空飞船。 好吧！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看。这一次的觉醒，不是芸熙本身的异能，而是她想要自己“成为”！她想做一个……植物异能者，可以催发植物生长！ 把母星那些丢失的植物品种，香料啊，鲜花，还有她上辈子没完成的蚂蚁种树，统统补回来。 没有其他样本可以学习，芸熙单纯靠的是意念，以及超强的控制能力。捕捉机器波动的，第一时间被她破坏掉，才不想自己“觉醒”过程被人为监控。 觉醒的过程，其实也是人在挣脱束缚的过程。区别是，有人很轻松，吃饭喝水一样很自然，有人却经历了千难万难。芸熙的难，在于她必须一点点尝试，每一种频率的调换，每一个波峰波谷的调整，对异能最后都会有影响啊！ 脑中想着异能的具体呈现状态，一点点调整异能波动，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做了。理论上或许有人提出过类似的——通过控制波动来调整异能，但一出现就被人喷成狗。 谁？谁能做得到？ 哪个觉醒时不时两耳不闻窗外事？能控制好不伤害自己就不错了！ 也只有芸熙，曾经站在人类巅峰的超凡者，对自身的掌控也是细微级别的，才能做得到。 整整一一夜，芸熙满身是汗，一次次的调整消耗的精神力太大了，好几次她都想放弃，要不随便一个水系、火系异能算了。 可想到首都星那些蔬菜基地，以及厨院那些种植园，只要她拥有这项异能，就可以让母星植物在星际一百二十多个星球出现！那是多么大的利润，呃不，是造福多少人类啊！ 第八十章 闹大了 从机甲中出来时，芸熙觉得浑身乏力，大脑有根神经，仿佛弹棉花似地突突的跳，疼得厉害。她知道，这是用脑过度了，不敢多动，原地坐下来揉太阳穴。揉了一会儿才觉得好受了。 这时，旁边递过来一杯水。 芸熙抬头，就看到文心怡笑眯眯的看着她，一脸的欣慰。 “文奶奶……” “我都看到了，你觉醒了异能？太好了！在网虚拟空间中觉醒，只是头痛乏力，比我那会儿，生生咬断了自己的手指，可强得多。” “我……”芸熙想解释，她的觉醒和一般人不一样。可话到嘴边，忍住了。总不能真的出来——觉醒于她，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她的痛苦是源于她想要什么异能，就规定自己的异能必须以某种规律的形式存在吧？ 出来，现在对她温和的文心怡，还会用什么态度对待她？芸熙不敢打赌。 “对了，之前和你在一块的，叫什么景熙的男孩，是谁？好像和你很亲近？” “呃，意外碰上的。”芸熙只能编纂了一个故事，路上遇到一个男孩，非追着她叫姐姐，她勉为其难带着他去了星际大学城，然后两个人都考上了同一所学校…… “那挺有缘分的！那个孩子也不错，不知那个家族的孩，也觉醒了异能。” 芸熙点头，装成糊涂不知情的模样，“是吗，那真是挺巧的。文奶奶，听虚拟空间的时间，和现实时间是不同的。根据每个人的意识体承受程度，可以转换不同的时间流速？是真的吗？” “当然。这也是好多人宁愿在网学习的原因，可以节省时间啊！”文心怡毫无保留的解释道， “一般孩子，能达到一比二、一比三，就很好了。学习一，相当于现实中学习了两三。效率大大增加了，多余的时间就可以学别的课程。异能者的话，标准是一比五、一比八。更有赋的，可以达到一比十、一比十二。类似索安，他可以达到一比二十，所以年纪轻轻，早就有三个博士头衔了。” 芸熙抿了下唇，幸好之前黄鸭帮他敷衍了下网，把时间流速这个公开框框给隐藏了。不然，她才开始虚拟空间的课程，就被发现“一比十”，不是被科学院那些人给盯上？ “记住啊，宿主，你到宿舍下线，千万只自己‘一比三’，呆了九，现实只过去了三。要是你不心泄露三十……后果自己想去。” 芸熙现在真是处处谨慎，不敢多一句话。 也幸好文心怡体贴人，知道她现在没多少精神，体力消耗也大，扶着芸熙去休息了。 美美的睡上一觉后，飞船停靠在首都第六行星的空间站了。 “我睡了多少？” 睡醒后的芸熙，一脸茫然。 “十个时。怎么了？” “不对啊，文奶奶，我们上次去夏族，穿越两次虫洞，用了一两个月才到达。怎么这次……” “这次我没故意绕圈子了！傻孩子，你以为夏丁是怎么回去的？他也穿两次虫洞？等他穿完了，夏族都完了，哪里来得及！还不是省了中间的故弄玄虚。既然他能走，我为什么不能！” 原来，夏族聚居地根本没有那么远，是一颗首都星附近的行星。以前为了隐藏，不得不绕远路，这才显得神秘、遥远。现在，没那个功夫帮夏族隐藏了，文心怡索性直接抄近路。 才四，就回来了！ 踩在第六行星的土地上，芸熙还有点不敢相信。这里繁花似火，一路仿佛秋童话般的色彩，走来走去的人们，脸上带着各种焦虑，这才让她的心安定了。 如此真实…… “来，恬儿，我为你请了Y的高级异能引导师。她会帮你仔细测试异能。包括异能强度、广度，以及精度……这些指标你也不用太在意，因为只是异能的通常测量办法。我一直认可超凡者陈芸熙过的话：没有异能是无用的，只看会不会用。” 芸熙“哦”了一声，认真道谢。 “还有，关于梅歇尔控告你不履行约定，咱们好好休息几，再去法院跟她周旋到底！你毕竟是异能者了，她梅歇尔还想把你当成普通的冷冻人，索要卵子，她的脸面还没那么大！” 芸熙在虚拟空间呆了一个月，除了觉醒异能让她头疼外，星际物理、宇宙数学的，补习各种缺失的一千年数理化，简直补到吐血，都快忘记现实了。听到这话，才恍惚想起来，对哦，还有梅歇尔呢！ 她拉住文心怡，皱眉思考了下，“文奶奶，请帮我联系梅歇尔吧。她的性格急躁，不管别人的想法，但我也有自私的地方。想想我从前，什么人都不是，就想和她平起平坐，公平交易。” “你想怎么做？” “我现在也是异能者了啊！”芸熙笑了笑，“那么异能者对异能者，总可以有个正常的沟通了吧？” 梅歇尔是在六之后返回的。 大约是芸熙主动投来和平的橄榄枝，她误会了什么，态度更加强硬了，根本不理会文心怡代表发起的和谈，直接向法院申请，强制要求林恬儿履行协议。 如果林恬儿拒绝，梅歇尔以“利益受害方”申请，要求法院代为执行，强制从林恬儿体内取出卵子，交给她！ 法院受理了。 芸熙一念之仁，把自己从原告方，变成了被告方。 之前在阿尔法签订的协议只约定了三个月，而这三个月，她身体缘故都没有排卵，其实协议都可以作废了。可偏偏梅歇尔寸步不让，把文心怡代表的和谈，当成“心虚”的表现，还有她最后追到夏族聚居地，芸熙的反抗拒绝，也当成证据…… 所谓先入为主，就是形成既定的印象，除非有什么决定性的，颠覆性的，不然就难以转圜了。 克劳迪娅早已经回到家族，闭关养胎了，连女子独立队的队长职务，也正式提交辞职信。据，已经批准。 这次梅歇尔来势汹汹，不知是怎么了，带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而且手段狠辣，把之前的芸熙放到网上的视频，剪辑一番，成了自己的证据。 纵然有人暗骂盗窃，但支持梅歇尔的人都道“维权”有什么不对？用你的视频，更能明真实绝无虚假啊！ “怎么又是这个事情，之前不是已经争论过了吗？”网上各大论坛，又一次沸腾了。 “这次可不是口头上几句争辩了，而是要上法庭！我反正是支持梅歇尔，她刚刚上传了协议的具体内容。真实的，如花包换！既然签订了协议，那就应该按照条约执行啊。不论是谁，冷冻人林恬儿也好，异能者林恬儿也好，该怎么做就得怎么做。要是因为身份的变化，之前的亲手签订的协议就能作废，那还要律法干嘛？” “不对吧，我之前看这些视频，明明是梅歇尔暴躁冲动，喜欢骂人……” “搞笑呢？现在的是协议，的是律法。那一条法律规定了，签订协议的一方性格冲动暴躁爱骂人，就不用执行了？” “对啊，这和性格人格没关系吧？协议保护的双方权益。梅歇尔提供了她所有可能的物质支持，包括从阿尔法到首都星的船票，最初落脚点在第五行星的别墅住宿，以及食物费用。这些不都是信用点啊！她林恬儿如果还在阿尔法，不定和其他人也变成杀人犯了，哪有今！想想梅歇尔对她的恩情，也该有所回报！记着人家的暴脾气，让她受委屈了！真是，我就看不惯！” 黄鸭如今和网的关系不错，顺藤摸瓜，很快查到了那些诋毁“林恬儿”偏帮梅歇尔的论坛ID。很奇怪，竟然来自各大星系，包括风系、火系、土系，包括三十多个星球。这些来自不同地点的人，干嘛一个劲针对“林恬儿”呢？ 再想查他们和梅歇尔什么关系，网就不合作了。也是，网也是有底线的，那些ID找找其他关系，也能查得到，就是时间久一点。可要是查公民之间的关系，那就是耗时耗力，还容易引人注意的事情了。 黄鸭让芸熙多注意，“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我有那么傻么？”芸熙翻了个白眼，在机甲曼珠沙华中登录虚拟空间，继续学习该死的星际物理。一连串的物理符号，在她脑子里打架，各种常数，定理，还有定义，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生平第一次，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是否真的是劣质人？太弱智了？ “我不是物理学家，但……这些都是学课程内容啊？我总不能连一个普通的星际学生都不如！我可是超凡者！星际唯一的超凡者啊！” 一面给自己打气，一面是高深到玄奥看不懂的物理书，芸熙呆了三，现实中只过了一，就匆匆忙忙爬出来了。 出来后的她，两眼呆滞，精气神降到谷底——实在太打击人了！ “宿主你怎么这么蠢！靠自己领悟，得领悟到什么时候！物理数学这么难，又不想异能，你随随便便就会了！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不如找个好老师啊！” “我不是已经有老师了。” “嘿嘿，虚拟空间那些老师，起来水准比一般老师高，也高不出哪里去。想想星际最聪明的人集中在哪里？科学院啊！而科学院中也是公认聪明人，又是你认识的，愿意帮助你的人，是谁呀？” “索安……” “答对了！幸好宿主你还没蠢到家……” 芸熙气恼的按住黄鸭，一脚踢出去。黄鸭没有身体，单纯是意识体的他才不会被简单的动作伤害呢，正好在半空中嘎嘎的飞。 她们两个现在的相处有点奇怪。当变成黄鸭的形象时，芸熙态度粗鲁，动作暴虐，踢飞的事情常常发生，黄鸭也习惯了。 当变成陈景熙的模样，两人就客气多了。彼此称呼不再是“宿主”“黄鸭”，开始还有点生硬的“同学”，后来就直接“景熙”“姐姐”，尤其是有外人在的场合。 “虽然不是亲人，但我们相依为命啊！”黄鸭嘎嘎的声音传来。 …… 夏族聚居地后来发生了什么，谁有空关心那些！ 当星际第一联邦法院，公开审理梅歇尔状告林恬儿侵权一案，整个星际的目光就转移到这边来了。无数记者再次蜂拥而来，想要采访第一手资料。 而网上的各大论坛，舆论也控制住了，几乎一面倒的同情林恬儿。同情之后呢，当然还是要执行协议内容。 “自己亲手签的，哭着跪着也要执行完啊！哪能一生气一委屈就想赖掉？” 索安返回首都星后，一面和科学院联系，测量学习夏族那位前辈隐匿气息的法子后有没有作用，一面就是注意这个案子了。 想起他之前是对梅歇尔保证过什么，顿时觉得羞愧无地自容。若早知道梅歇尔心甘情愿为人做棋子，故意闹大协议，好转移星际人的视线，他绝对不会出面保证什么！ 该死！ 一想到自己被人利用了，索安就恼怒的不行。 正好，这时候芸熙主动联系了他。难道是问法院审案？索安带着复杂的情绪，接通了，然后答应了见面的要求。 认错的态度要诚恳，审案的过程……却不能干涉。当然，他可以在审案之前个人给与帮助，包括法律条约方面。梅歇尔可能用到的招数，无非是那些，完全可以猜测到。 万万没想到的是，芸熙见到他如见到神一般，哪有半点责怪意思？反而拿着好几本厚厚的书，指着上面的作者名，“是你编写的哦？” 那眼神怎么呢，半是敬佩，半是谴责，好像他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又好像他设计了什么陷阱，害人不浅。 “快点教教我，我已经连续十八次不及格！再这样下去，我真要放弃物理了……” 索安翻开他十岁编写的星际物理学（简易版——写给学生），无奈的做起了家庭教师。 第八十一章 惊艳 家庭教师不好当，尤其是遇到半点基础也没有的学生。亏得索安耐心极佳，又知道这位学生来历了不得，忍无可忍的时候也逼迫自己继续忍…… 划定背诵内容，套用公式，几大基础理论粗步讲解，这才帮忙通过了第一阶段物理考试。 看着大大的及格分——60，芸熙欢喜的眼睛都要湿润了！ 时间过的很快。梅歇尔控告芸熙侵权一案，开庭日子已经迫在眉睫，可芸熙还在物理的题海战术中无法自拔。 “索安老师，这个点射原理我还没弄懂，麻烦您再讲讲吧？” “索安老师，坍塌系数怎么会变呢？坍塌速度越快，怎么系数反而减弱了呢？不同星球不同星系的数值以什么原因变化？引力又怎么计算？” 芸熙不懂的东西太多，多到最无知的学生也比不过。索安能怎么办呢，只有一五一十的回答。可给了答案不是重点，重点是答案中间还会穿插几个芸熙不懂的名词，这又是新的知识点了！ 等这些知识点再牵连出其他的…… 索安，在星际科学院都是赫赫有名的聪明人物，也被芸熙弄得头昏脑涨。感觉自己被掏空。 看着芸熙写满了一本厚厚的记事本，上面点啊圈啊，各种字母以及汉字勾勾画画，反正最擅长密码学的人也看不懂，整个如书一般。索安哪里会追问写了什么，他巴不得不要让他做家庭老师了！ 就这样，直到开庭的前一，芸熙再次参加第二阶段的考核。很不幸，积累得太少，有些内容是索安没教导的——可不是索安故意的，实在是太低端的常识问题，换了任何一个星际人想也不用想就能给出正确答案。 而到芸熙这里，就抓瞎了。 常识问题都不知道，考试当然不通过，而且给出建议，让芸熙继续补习基础内容，暂时不要“超纲”学习了。不然后续的只会更难，更无法理解。 芸熙垂头丧气的合上了笔记本。 “别失望，其实你应该高兴才对！需要学习的东西多，这不是很好么？当有一，你发现现有的知识，无论怎么学习，都解决不了你的疑惑，才是最大的悲哀。” 一直旁观芸熙在考试中节节败北的索安，试图安慰。 他的目光真诚，带着真挚的善意。 可惜芸熙白了他一眼，深深感觉到了学霸对学渣的“嘲弄”。尽管这嘲弄不是索安本心。 “你去悲哀吧，反正我是无法理解你的悲哀。” 一个特别有钱的人，对着穷人，“我羡慕你们这些没钱的人”。然后出理由，“有钱能买到健康吗？有钱有买到爱情吗？有钱能买到快乐吗？” 所以他有钱又怎么了，不代表他拥有的比穷人多。 谁听着不生气啊！ 莫名被讽刺了一下，索安眨着眼，一时不明白。但他看着脸颊鼓鼓的芸熙，想要靠近却又退缩了。 不能，他不能。 偏过头，他只能选择安全话题，“明，就要开庭了。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哼，你之前不是得清清楚楚？不能以权谋私？” “但我私人可以给与咨询意见……” “行了，我又不需要。又不是什么大案子，菜一碟，用不着。” 索安皱眉，见芸熙漫不经心的模样，有些着急了，“梅歇尔是军方的人，她这次不知为什么出头，能肯定的必然有背后支持者。虽然只是一件的侵权案件，但现在吸引了整个星际的目光。如果你败诉，你的星际公民身份，怕是会收到影响。” 着，他指了指刚刚芸熙那惨淡的考试1分，“就像这个，最基础的常识你都不知道。万一那些人鼓动，你根本不适合星际生活怎么办？万一顺势要求你回到冷冻人身份，你又怎么办？更坏的是，冷冻人身份你回不去，星际人身份也失去了，你该如何自处？如何生活下去？” 芸熙睁大眼，嘴唇颤巍巍的。 索安以为他服了，继续道，“千万不可看这起案子，也更不是你顺从了，答应给梅歇尔一个卵子就能结束了。我想对方的律师肯定有目的而来，一定会质疑你的联邦公民ID，毕竟之前来得巧合，不是走正常程序得来。要是你应对失常，就会连番质疑你，打击你，羞辱你，后果会很糟糕！” 这番半是恐吓，半是威胁的话，其实是索安心理所想。他可是真心为陈芸熙而担忧。 可芸熙呢，一肚子都是郁闷。 听听，都什么话！ “最基础的常识你都不知道”……这不是赤果果的学霸对学渣的蔑视？如果她也是学霸，索安凭什么会以为的侵权案会打垮她？ 她最难的时候，是刚刚从冷冻仓苏醒那会儿，身如芦柴棒，头脑也晕晕沉沉，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没有抵抗能力。 现在？ 农场的功能基本恢复得差不多了。还有美食系统黄鸭在身边，虽相处的……有点怪异，不过越来越有默契。她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想想她在冷冻人的时候，都能想办法给自己弄到联邦ID，现在有了，还能让人夺了去？当她是哈罗凯蒂呢？ “那真是谢谢阁下的关心了。抱歉，色已晚，我还要早点睡觉，免得明晚了，在法庭上‘应对失常’，让你的担忧变成现实！” 完，就下了逐客令。 索安一头雾水，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了芸熙？他明明是一番好意啊？ 不通，也没想过超凡者会“通情达理”，索安干脆抱着最坏的打算，做起了准备。万一真的像他想象的最坏情形发生，陈芸熙两边身份都得不到，他能为陈芸熙做些什么。 …… 次日一大早，法院的门口站了许多好奇过来旁听的星际人。媒体自然也很关注，但是法院的发言人早就下了禁令，不许干涉到正常审理过程，所以还如往常一般，释放了一群“蜜蜂”进去。 临近开庭还有半个时，梅歇尔在众人的簇拥下，一步一个台阶的朝人挥手示意。那些站在她身旁的，毫无疑问，都是她的支持者。 “梅歇尔上尉，我们都知道，你提出控告的初心，就是想做一个健康孩子母亲。如果被告退缩了，愿意提供卵子，你愿意终止诉讼吗？” “呵呵，这个问题问得好。我的初心，是想做一个健康孩子的母亲，那星际其他人呢？她们也有资格，做健康孩子的母亲！我的初心，现在不只是自己，更希望其他人也能像我一样，勇敢的站出来，为自己的权利而奔走！” “太棒了！”好多人都在鼓掌。 “我们支持你，梅歇尔上尉！真希望你能进入政坛！为我们这些拥有世界上最美好、最伟大的母爱的母亲们话！” “我会的！” 梅歇尔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白得过分的牙齿，在镜头中闪闪发光。 左等右等，应该到来的林恬儿还没出场。梅歇尔也不想进了法庭只能保持缄默，等待律师提问。她干脆在法院门口做起了演讲，为什么孩子需要母亲的爱护？为什么星际的未来需要每个家庭的付出？为什么星际必须立法，制止那些有问题的卵子精子流向人造子宫。 这些演稿，应该是很精彩的，但问题是好些内容过于敏感，梅歇尔也不敢得太透，免得得罪太多人。 浅尝即止，时间自然不会得很长。二十分钟了，应该来的人还没到。 梅歇尔一看，再不进去，法庭里的书记官和法官，估计不会对迟到的她有好感。只得调转头，和众人挥挥手作别。 当她刚刚走进法院的大门口，就听到一连串的吸气声。猛地一回头，果然林恬儿的身影出现了！ 此刻的她，身穿罗锦交领朱红绣牡丹的长袄，一头黑色的秀发用一根木簪绾起，走路的姿态不出来的韵味，反正和军人出身的自己迥然不同。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 所有人的心神，也紧紧停留在她身上。 她微笑，她挥手，她轻提裙角，漫步登上台阶。一直走到梅歇尔身边时，梅歇尔才回过神来，眼底还有一丝惊艳没有退却。 “好久不见，梅歇尔军官。” 梅歇尔动了动唇，想什么，可一句完整的词汇也不出来。 芸熙嘴角带着笑意，如一阵清风越过呆立的原告方，直接朝审理庭走去。 明明是后来者，居然比先来的早到。 “全体起立！” 开庭了！ 这一幕，也顺着蜜蜂的眼睛，如实直播给网各大论坛。 “我能问问，林恬儿那身衣服，是哪里做的么？怎么辣么美！” “美美！美极了！我的眼睛简直移不开！之前好多人称赞林恬儿，我还觉得言过其实。现在一看，果然是美人中的美人！” “你们别被美色冲昏头脑。只有我觉得她这身美轮美奂的衣服，来得奇怪？你们也不想想，她从冷冻仓出来，身无分文，哪里的钱财能做这么好看的衣裳？” “呜呜，楼上为什么破坏我心中的美感？一想到这衣裳的来历，我就喜欢不起来了……” 不管论坛上如何风云色变，审理案件的法庭的气氛还是严肃的。法官威严，是芸熙从来没见过的。庭警也是人高马大，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全场。 原告律师早知道被告方压根没准备律师，兴奋极了，心一定要打个落花流水，让整个星际人都知道他的大名。 然后，看到美的仿佛坠落凡尘的被告，他就愣住了。一瞬间，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身处何方，眼中心里，只有一个浅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孩儿。 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控制住、控制住！ 好不容易理智回来，想到职业道德和未来前途，想到这法庭里无数的蜜蜂，想到他的一举一动会让星际人都看见，他努力再努力，不往被告那边看去。 可自制力这东西，有时候抵抗不了人的本能。蜜蜂抓到好几次原告律师偷瞄被告的瞬间，已经做成短视频，成为网论坛的笑料了。 这场战役，是生平未见的硬仗！不是被告律师有多厉害，而是被告自己……拥有特殊的异能，多看一眼就让人心狂跳！ 梅歇尔也发现了，现在的林恬儿有点可怕，她恶狠狠的威胁了一番律师，这才控制了局面。 “法官阁下，原告和被告相识于阿尔法基地……”将始末原由，用书面化的言语讲述了一遍，律师渐渐找到自己的节奏了， “原告要求被告履行协议的义务。” 法官慢吞吞的翻看了资料，眼皮儿也没抬，“被告方呢？” 芸熙便站起来，按照华夏族的礼节，先行了一礼，“尊敬的法官阁下，原告方在协议的期限截止之后，提出控告，不知遵循的是那一条星际法律呢？为何法院准许立案？” 梅歇尔恼怒，使了一个眼色给律师。这位律师心神不宁，水平实在不及平时的一半，反应慢了半拍，等法官质询的时候，才拿出证据。 所谓对证据也是挺可笑的，竟然是机甲中的索安，做出了一番保证。而且为了抹去环境的影响，没有图面，就是声音。 寥寥几句而已，也成了呈堂证供。 “法官阁下，这视频足以证明，我方原告是基于相信法院内部工作人员，才放弃了在期限最后一提交诉讼。” 如果法官判定这证据无效，毕竟索安根本不是被告的什么人，凭什么替她做出保证？ 梅歇尔依仗的是，法院可以内部对索安做出处理，但不会公开承认，法院的人话不算数。那么，法院的威严合作？ 不过芸熙这段时间恶补知识，物理这么艰深的内容都啃了，法律这种死记硬背的，她难道不会看吗？ 她立刻放弃法院受理这个矛盾点，点头道，“好吧，那我接下来有一项疑问，请问原告方：协议当初约定的时间是三个月。法院受理之后，你们要求我履行义务，这义务的期限是多久呢？是再增加一个月，还是一年？十年？” “如果是后者”，她笑着看向全场，“那么我对星际立法的公平性有些怀疑了。签署三个月，最后变成十年的契约，原告方还真是精于谋算啊！” 第八十二章 雄辩 三个月的短期契约，最后变成十年，那才叫滑下之大稽。如果原告方敢承认这么要求，不用芸熙反诉，星际人的唾弃也能淹死他们。 实在是星际联邦奉行的“契约精神”是一种最基本的信仰——所有人默认，并在实际生活中实行的。立下契约时，本着双方自愿、公平的基础。当然，公平没有绝对，如果一方蠢笨，让一方占了便宜，只要不太过分，契约也是成立的。 可三个月变成十年？这性质就变了，是赤果果的欺诈！完全不在乎“契约精神”的真谛！不管梅歇尔身后什么背景，什么势力，也不敢挑战这一点，遭受全星际人的不齿和嘲讽。 芸熙故意这么，果然，法官看向梅歇尔和她的律师，“原告方申诉的时间没有确定好吗？” “呃……” 梅歇尔有点着急，看着越发不靠谱的律师，直接道，“没有确定时间！法官阁下，我申诉的缘由是卵子。被告在三个月时间内没有排卵，这才导致了我不得不上法庭控告。要是定下时间，被告还是没有排卵怎么办？请求法庭支持，在下一次被告排卵后，由专人取得卵子交给我方。” 法官点头，“这么，原告方的申诉具体时间期限，仅止于下一次被告的下一次排卵期，是吗？” 梅歇尔动了动唇，很想反驳。 她之前来时，在法庭门口可是做过一番演讲的。演讲的内容怎么的来着？ “不忘初心……让其他星际人也能做健康孩子的母亲……”没有指名道姓什么，但字字句句，都有另外一层意思啊！ 眼下，她要是认可法官所的期限，那么演讲的东西可以当成放屁，以后向政坛发展，发起什么“健康下一代”的法案，也可以再见了。 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错失了这么好的发展机会！ 她使劲瞪着芸熙，想着明明之前都策划好了，一步一步来，就能让这个稚嫩又倔犟的女孩落入陷阱。怎么全变了呢？ 原告律师终于回过了神，轻轻敲了下梅歇尔面前的桌子，“快回答。不能否认。否认的话，这起案子直接被驳回。法官不可能当着无数星际媒体的眼睛，认可契约欺诈。” “什么欺诈！当初我和她明明都是自愿的！” 律师心，是，当初是自愿的，但你现在让人免费做你的人体卵子生成器，把人当成奴隶一样，成为你进入政坛的踏脚石，谁乐意？ 大约法官也是看穿了，才直接限定了。要么就接受这一次的一个卵子，要么……败诉！一个也得不到！ 还能怎么选？ 梅歇尔尽管恼怒，想到形势已经变成这样了，总不能一无所得，只好点头答应。 法官敲了敲木槌，让书记官记下，因为暂时无法确定被告方的排卵期，只能大约定下个时间段。然后，才是正式的审理。 芸熙是被告，得上庭作证，接受原告方的盘问。同时，她的律师可以抗议中止一些过分问题。可问题是，芸熙没有被告律师啊。 她又怎么盘问自己？ 网论坛上很多关心她的人，纷纷感叹—— “林恬儿真是太幼稚了，怎么能不请律师呢？” “对啊，实在不行，借钱也要请律师。没有律师在场，太弱势了，我怕这次输定了！” “输就输吧，也不过是一颗卵子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 想到控诉的内容，是对林恬儿没有什么伤害的卵子，论坛上倒还消停了些。不过等某些眼尖的人，发现了梅歇尔在进入法庭之前的话，立刻后怕至极的开始刷屏。 “不要脸！太不要脸！” “梅歇尔不是异能者，居然这么算计一个普通女孩，太过分了！” “诶，怎么过分了？楼上的请自重，原告毕竟是一个对联邦立下功劳的军官。你不尊重她，也请尊重她杀过的虫族。” “我尊重她立下的功劳，也尊重她的军装。可她这个人，算了吧！你们看看她之前的话……不忘初心。可笑可笑，她的初心就是让人免费的，无偿的，贡献她卵子，让她做母亲。不行，就把人告上法庭。她还想让星际其他想做母亲的，也能‘不忘初心’。啥意思？让我家恬儿继续给她贡献啊？” “呃……实际点，这也不能算是过分吧，毕竟有那么多的人需要……为了星际的下一代，多生出健康的孩子，才是关键吧。” “我呸！星际人口十几亿，都要我家恬儿奉献吗？科学院那些大佬基因最好，怎么不让他们奉献去？还有女子独立队的，全都是异能者啊，怎么不让她们放弃军职，都去奉献？” “敬佩楼上，什么话都敢啊。” “我就是有什么话什么话的人！凭什么啊！她梅歇尔就专门坑我家恬儿？活像上辈子欠了她似地。不对，我家林恬儿上辈子可是一千多年前呢，和她八竿子也打不着。她就是碰瓷，就像牛皮糖一样，喜欢沾着人，甩都甩不掉。死不要脸！” “好了，好了！别骂了。看法庭直播吧。我们都要相信法院是公正的，要是支持梅歇尔，林恬儿也只能贡献出一颗卵子出来了。毕竟，是她先前自愿签署的协议，理当履行。” “我袖子都撸起来了，你叫我停？不成，道理都是辨出来的。刚刚那个‘为了星际下一代’的给我出来！我问你，星际的下一代，只能是健康的孩子，那么基因病怎么办？是不是都要弄死啊？” “我可没这么。”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啊！对，星际的未来在健康孩子身上。那我们这些基因病患，就是该死的咯？按照你的法，任何人，不管做过什么，不管对联邦有多大作用，只要有基因隐患，就不要生出自己的孩子了。这不是剥夺大多数人的繁衍权利？” “喂，你不要故意歪曲，我可没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言论越来越激昂，随着某个战斗力超强的ID展露骂战赋，论坛刚刚的和平瞬间变得四分五裂，一片腥风血雨。很多人原先是看热闹的，也会认真思考起来。 联邦基因病如今已经这样了，解决方法不能是让林恬儿这样的多贡献卵子吧？一个女人一辈子能贡献多少卵子，对十几亿人口来，杯水车薪，压根没用——这群人站在不支持梅歇尔的立场，认为她之前的法就是作秀，为了进入政坛故意吸引人眼球。 林恬儿是有健康的卵子，让她所有健康卵子都诞生出孩子，是否意味着对基因病孩的生存空间减少？不用想啊，肯定的——一大群基因病，或者携带致病基因的人，因此反驳林恬儿，坚决反对让林恬儿多次贡献卵子。不反对，意味他们的孩能得到的资源很少很少，谁乐意啊？ 还有人想得更深一层——繁衍权利的问题。要是梅歇尔先前的法变得有市场，那么将会导致基因病患者彻底被星际抛弃。毕竟，他们对星际联邦的作用微乎其微，总能找到健康的人代替。长此下去，禁止基因病患者生下子女，会不会成为星际新的法律？ 这群人，看得深，看得远，自然也更憎恨梅歇尔和她背后代表的势力。不管他们之前抱着什么想法，是为名也好，为利也好，都是他们深恶痛绝的，一定要狠狠打击，杜绝才好！ 进入法庭后，个人终端是受限制的，否认开庭审理呢，突然某个人接到通讯……这不是对法庭的蔑视么？所以网论坛的上的风风雨雨，现场法庭的人没几个知道。 芸熙知道，因为那个战斗力超强、无往不利的，就是刚刚获得正式公民ID的陈景熙。他在帮忙预热，把一滩浑水搅乱得更浑浊。丢出几个理论，至于能发酵到哪一步，就看时地利人和了！ 黄鸭进展的这么顺利，芸熙也有了充足信心，她一一回答了原告律师的问题。 “是的，我是自愿，没有人强迫。” “是的，梅歇尔和我素不相识，她想让我提供卵子，因为她想当一个健康孩子的母亲。我答应了。” 原告律师压制住喜悦的内心，努力维持脸上的微笑，“既然如此，法官阁下，我没有其他问题了。既然被告承认了，她是在自愿的基础下，签订了协议。我想，没有任何缘由，能阻止我的当事人索取她应得的。” 芸熙摊开手，“只有一条：我已经履行了。法官阁下，请注意阿尔法实验日志。日志应该在冷冻人档案中保存，相信科学院也有备份，证据不是我提供，但来源清楚。能作证的证人也是联邦公制人员，可以信任。我，已经为梅歇尔女士，提供了一枚卵子。” “等等！你已经提供了卵子，那么为什么还要跟随我的当事人来到首都星呢？” “这是原告的要求啊。她担心我刚刚从冷冻仓苏醒，卵子质量不好，想要帮我调养一下身体，然后重新取卵子。我是觉得阿尔法气候太过寒冷，不大喜欢哪里，就跟随原告离开了。” “所以，被告你承认，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你接受了我的当事人无偿提供了食宿？是在你们已经履行协议之后，接受的？那么可以认定被告你默认同意，延续了协议时间！” 芸熙笑着，“时间问题，现在你们可以随便。因为这不是最重要的，毕竟，还是得看排卵期，对不对？偏偏协议上规定的，只有三个月。哦，想起来了，这三个月的时间，也是原告方定下的，因为她当时，还有其他作战任务。我怎么知道她这段时间一直空闲？空闲到我去哪里，她就追去哪里？” “反对，被告无权深究我的当事人行事历。她有军职，一举一动受军方监控和保护！” “抱歉，我无意深究。”芸熙笑容不变，“我想要强调的是，在签署协议的时候，我才从冷冻仓苏醒，对一切都懵懵懂懂的。相信在场的人都能理解吧。” “怎么，你要以状态迷糊，推卸责任，否认协议么？” “不不，事实上刚好相反。我当时虽然懵懂，但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对梅歇尔女士的要求，半是惊讶，半是担忧。惊讶的是，她偏偏找的是我。我感激她看得上我，也感动她愿意提供的首都星之旅。担忧呢，则是怕我的身体素质太差，辜负了她的期望。” 芸熙的态度非常真诚。 真诚是一种武器，当一个人向你露出真诚的胸怀，你要用刀剑砍过去，就得花十倍的勇气和力量。稍微心志柔弱一点就忍不下心肠了。 可如果换了个满口谎言、狡诈残忍、自私刻薄的呢，挥刀根本不需要犹豫吧？砍完了还觉得自己砍得不够利索，再补几刀吧。 芸熙带着回忆思索道，“虽是初次见面，我对梅歇尔女士的印象非常好，她的干练，她的矫健身手，还有英姿飒爽，都给我留下深深的印象。所以没有提出什么条件就答应签署协议了。只是我的担忧，也是怕耽误梅歇尔女士的慈母之心，只额外增加了一条：因特殊体质原因，也许无法让梅歇尔完全满意。若诞生的孩子出现问题，希望停止妊娠，终止协议。” “母星时代也是有基因病患者的，我见过，也知道基因病的痛苦。额外增加的这一条呢，不是为了限制谁，只是我担心自己的体质，害怕排出的卵子会给梅歇尔女士增加痛苦。她已经有一个基因病孩子了，再来一个，岂不是负担双倍，压力也成倍？” “这一点，梅歇尔女士也接受了。协议的公正性，应该由科学院当时驻扎在阿尔法基地的科研人员作证。相信不会有人怀疑。所以，法官阁下，我请求梅歇尔女士提供，第一颗卵子的检测证明。如果证明这颗卵子形成的受精卵有基因病问题，那么，终止协议。事实证明，我不适合。” “如果受精卵没有基因病问题……我想法庭更可以驳回这件案子了。因为我所签订的协议，只帮梅歇尔女士完成一次人体受孕，注意，是一次，而不是不限次数。” 第八十三章 急转直下 “被告完全是夸大言辞，模糊焦点。如果需要什么检测证明，为什么之前不提起？非要我的当事人提出控诉后才要求？分明是为了不履行协议，而想出的为难理由。法官阁下，被告方的卵子基因物质，属于一千年前，并且是因为疾病才被冷冻的。 事实上我的当事人和他的丈夫也不是全然放心，早就交给科学院做检测了。只是涉及一些隐私，不便公开。现在，我的当事人完全有立场，要求被告再提供一枚卵子，这是被告方白纸黑字，亲手签下的。她自己也当着法庭向所有人承认了！” 法官听完了双方的言辞，用笔在纸面上记录着什么。可实际上，作为法庭上最受尊敬的人，他是有特殊权利的——个人终端秘密的开通着，关于网上的任何争论，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更有关注此案的上级，在一点点根据形势的变化，要求他做出种种回应。 刚刚开庭几分钟，倒也不急着做出结论。他严肃的不露多余表情，看过呈上的各种证据后，对芸熙道， “被告方的几样证据，经科学院的支持，已经确定真实性。但刚刚提出的‘检测隐私’，也是网相关部门规定，不能公开，驳回。原告不用提供检测证明。” 梅歇尔听了，不由得大喜，盯着芸熙，看她还有什么花招。想逃避责任？想得美！虽然会让某些人失望，不过她最初的目的还是能达到，算了算，损失不大，还在承受的范围内。 芸熙倒是没指望，随便抛出一个问题，就能把梅歇尔一方给难倒了。她抿了抿唇，“请问法官阁下，这检测基因物质的证明，事关我自身，那么我也不能知道内情么？” “是的。” “法官阁下，您知道，那是我的卵子，我的？被告方能拿去检测，我自己也可以？现在星际科技这么发达，也许我随便到一个星球就能检测了？” 律师在梅歇尔的眼神示意下，“法官阁下，正如被告所的，她的‘随意性’，可能让网相关秘密档案暴露。请求法官支持，禁止被告方检测自身的卵子！无论何种时间，何种地点！” 芸熙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位律师，她的眼波流传，只在律师身上停留了三秒钟，就让对方面红耳赤，强撑着才没有失态到家。 法官翻阅了相关条例，“按网保密条例，被告——” “等下，法官阁下！”芸熙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人拿住痛脚，她自身的秘密太多了，被禁止后岂不是等于告诉人去，她的基因物质很重要？重要到需要特别存在一个，针对她自身的禁令？ 手写了一张纸条，芸熙越过书记官，直接拿给法官，“这是我的抗议理由，因为某些缘故，不便公开。” 最后四个字，也是学着梅歇尔律师的。 法官差一点真的许可的，毕竟按照网各项保密要求，禁止也不意外。可等他看了纸条，立刻改变主意了。 因为芸熙写在上面的几个字：“冷冻人自杀率只高不低，原因为何？” 这是威胁，而且明知道是威胁，法官只能选择接受——万一他这边刚刚下了禁止令，林恬儿之后就在网囔囔“不自由毋宁死”，和之前的冷冻人一样自杀了。哪怕只是自杀未遂，他身上的法官袍都可以脱下来了。 星际联邦，目前存在的冷冻人只有一百二十几个人。少了一个，需要谢罪的责任人都是十倍、百倍！不管心底怎么看不起冷冻人，法官可不愿意拿自己的前途当赌注。 他直接敲击木槌，“介于被告方已经取得联邦公民资格，本席无权对自由、清白的联邦公民，下禁止令。这违反了《公民法》，践踏了联邦公民自由。” “可是法官阁下，被告的自由，关系到网的保密条例！而保密条例的等阶，大于《公民法》，只有当公民的行为不会危害到网安全的时候，《公民法》才可以施行。” 一个律师，也想教育法官吗？当了四十年的法官，能不知道哪项法律的等阶更高？ “本席记得受理的案件，是关于原被告关于协议履行的争议？如果原告觉得需要额外对被告下禁止令，可在案件结束后，向相关部门提出建议。” 粗暴直接的结束争议。 芸熙安安稳稳、不急不躁的表现，也通过蜜蜂的眼睛，传递到网各大论坛上。 “，我家恬儿到底写了什么东西给法官看？法官怎么这么偏心她？” “可惜镜头没对准。那我们来猜猜？会不会是贿赂啊？” “什么贿赂？就算她贿赂了，你们觉得一个法官也会拿前程接受贿赂吗？真是的，什么智商啊！我不得不骂你们了，怎么老是把林恬儿往黑暗卑微处想？像之前有人，看到她身上的衣服，觉得很美。可想到来处，就觉得心痛。有必要吗？那件衣裳，我已经查到来源了。【图片】【图片】看到没有，这是她第一次到第四行星，一个同族送她的礼物！一样礼物而已！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 “啊，高清图片！这个人我知道，是有名的裁剪大师，请她做一件衣服，十万信用点起步！原来竟是林恬儿的同族么？不对，我记得她的资料写的是华夏族？” “哎，真是一点也不喜欢动脑筋。林恬儿固执的写上了她一千年前的民族名称。但现在，这个民族因为族人的分歧，已经成为两支，分别是华族、夏族。严格意义来，不管华族夏族，都是她的同族。只是居中派很倒霉，两边不靠，可能不被任何一派接受。” “夏族我知道，前几传出消息，夏族出现了至宝，你们知道不……” 法官看到“至宝”两字，眼皮儿跳了跳。所谓“贿赂”没让他的心弦拨动半点，因为法院上下没人会相信，他只需拿着纸条就够了。 可至宝？他都不敢想象，高层知晓后会有什么反应。 “转移视线，快点！” “原告方还在纠结保密条例，让我下禁止令……” “他们犯蠢你也犯蠢？赶紧的！” 法官抬起头，原告律师手忙脚乱的正在安抚梅歇尔。 刚刚，芸熙只是轻瞟了一眼，嘴角一勾，就让梅歇尔大怒，暴躁的指着芸熙的鼻子，“你别得意。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一定再申请禁止令！你想成为一个星际公民，你配吗？你哪一点能通过我们星际人的标准了？智商弱智，体能弱得不行，联邦有你这样的公民，才是耻辱呢。” 无论梅歇尔怎么羞辱，芸熙只是岿然不动。心理，却已经算计好了。就像那个纸条，类似的她准备了几样“杀手锏”。她控制不了法庭，也干涉不了别人的想法，但她知道所有人的底线，这就够了。 律师按住梅歇尔，叹口气，背对芸熙道，“法官阁下，我认为被告方的公民资格，也有些问题。众所周知，她并不是走正常程序得到公民资格，而是投机取巧。那我们不得不怀疑，她的公民资格，是否得法律保护？” “况且她今年才十四岁，这个年龄段，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怎么生存呢？靠我们星际人的怜悯吗？谁能怜悯她一辈子？她的知识体系，都是一千年前的，严重过时了！换句话，就算五六岁的孩子，在课业上也比她懂得多。她适应不了，生存不了啊。我认为法庭应该顾虑到实际问题，就算保留她的公民资格，也应该为她选择一个合法的监护人。而我的当事人，曾经做过被告的临时监护人，这一点，是经过正规程序，走的流程。稍后我会提供书面文件证据。” 终于图穷匕见了吗？ 芸熙轻轻一笑，“律师，请问头，你问问题的时候，都不敢看着被告的吗？” 律师坚持……没有转身，而是看着梅歇尔，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被告，你对我的当事人有误解。她对你并无恶意，只是性情如此，有些急躁，毕竟军队出身，遇到事情不会温柔的解决。记得你刚刚也过，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因为我的当事人行动干练，英姿飒爽。要不然也不会签下协议了！她得到监护权后，也会善待你，终身保护你。以她的身份，还有法庭的下达的监护令，你完全可以不必担忧未来生活情况。” “律师，请回头看看我。” “不用。法官阁下，请支持我的当事人申请。监护权是出于对被告方的考虑，毕竟她只是个单纯幼稚的女孩，毫无生存能力……” 法官看了看芸熙，又看连正面都不敢看的律师，敲了下木槌，掷地有声道，“驳回！” 律师一颤，心这不是沟通好的吗？早有人和他保证过，在恰当时候抛出监护权的问题，法官会得到通知，快刀乱麻的给出监护令。 等移交的监护权的问题，什么协议啊，卵子争议啊，都不存在了。林恬儿的一切，都归属梅歇尔所有。等十八岁成年……什么成年啊？到时候一句无法适应星际生活就行了，还不是维持原样？反正一个冷冻人，根本无法独自生活。沉重的生存压力，足以逼到她想自杀。 这一招出其不意，还是他想出来的呢。可惜，他今的状态很糟糕，无法对着被告出来。不然他挥斥方遒，霎那间扭转案情走向的自信潇洒，相信会吸引很多人注意。 梅歇尔的眼球瞪得老大。 这反应，不像是被法官驳回后的愤怒啊？ 律师奇怪了，他回过头，看向自己不敢看，又很想看的美少女林恬儿，就见对方一脸笑容，充满自信的眉眼让她的美丽如此光彩照人，仿佛有一束光，由内而外，闪闪发亮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而她的手上，凭空多出一个嫩绿的芽儿。 “怎么了？怎么回事？” 梅歇尔呆呆的，“异能……她觉醒了异能……”完，她似哭似笑的， “这怎么可能呢？她睡了一千年，整整一千年？为什么一千年前她没觉醒，现在才觉醒了异能？假的吧？可我亲眼看到……那颗种子就在她手上发芽了……” 竟然是异能者，律师的脚一崴，啪哒一下坐到了地上。 他这会儿心神不是被林恬儿的美丽震慑了，而是想到刚刚出的那番话，会成为整个星际的茶余饭后的笑料！ 为一位异能者找监护人？担心异能者无法在星际生存？ 这不是最大的笑话么？ 虽然林恬儿手中的芽儿才一厘米大，但不管异能等阶，只要有，那就是超出星际十几亿公民中的“出色人类”。她可以为Y工作，参与各项异能实验，每个月拿到的补贴就能舒服生活了。要是异能发展得好，还能晋升中阶、高阶…… 想象下担心一个高阶异能者无法独立生存，非要给人安排一个监护人……怎么想，都觉得雷滚滚。提出这个建议的自己，真不会成为群嘲对象？ 律师还算有点敬业心的，除了担心自己，还立刻发现了一个重点。女性异能者的卵子，和之前冷冻人的卵子，不是一个概念。 法庭还会支持梅歇尔拿到另外一枚卵子吗？ 陷入绝望了！ 梅歇尔勉强维持那口气，就像她的尊严不能被剥夺一样，“法官阁下，被告林恬儿……是在协议签署之后才觉醒异能，我认为她履行协议的义务，不能改变什么。不能，觉醒异能了，之前的一切都不作数了吧。” 芸熙笑了笑，将手中的嫩芽放在桌面上，“法官阁下，我认同原告的话，我也重申一遍，我履行了协议义务。我已经赠送了一枚卵子给原告。” “原告纠结那些细微末节，一直没到重点上。事实上，签订协议的初衷是，原告需要一枚健康的卵子好圆她做母亲的心愿。那么，我当初提供的那颗卵子呢？就算经过科学院检测，不能检测之后就消失了吧？” “那枚卵子有问题，证明我本身的体质不适合，那她就不应该继续来找我。没问题的话就更奇怪了，正常人不应该直接使用吗？可见，原告方虽然得到我履行协议提供的卵子，却没有按照协议做她该做的事情。” “原告梅歇尔女士，我想请问你一句，那枚卵子呢？你是否……卖掉了？” 第八十四章 牢狱之灾 “除了贩卖，我想不出你始终纠缠我的原因。” 芸熙居高临下，带着控诉的眼神盯着梅歇尔。而梅歇尔一瞬间惊慌的反应，也证实了她的猜测！果然，她那颗无偿提供的卵子，已经不在梅歇尔手上了，什么想做母亲，什么慈母之心，都是假象！ 她被骗了！ 一想到那颗卵子不知道被人做什么实验，和什么乱七八糟的结合，芸熙怎能忍住怒气！ “污蔑，这是赤果果的污蔑，警告被告，你没有任何权利污蔑我的当事人，更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你的胡乱猜测。” “是真的么？是我‘胡乱猜测’，不是真的？好，如果我错了的话，愿意当庭道歉。但是，如果原告真的把我提供给你的卵子，卖掉了呢？那又怎么？” “被告有所误会，之前过，那颗卵子是拿去做检测了，因为你的身体情况，并不能完全相信你的卵子健康程度。” “律师不觉得你的话，是在狡辩？我的身体情况，科学院早就检测过了。我拿不到检测结果，原告肯定有。如果不够健康的话，相信原告早就放弃我了。而既然没放弃，现在还向我提起诉讼，足以证明，那颗卵子没有问题，可以使用。那么，原告为什么不用那颗卵子呢？” 芸熙紧紧盯着梅歇尔，想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惭愧，一丝难堪，哪怕有一点点的躲闪，也好啊。可惜，梅歇尔从头到尾，只是昂着头，仿佛半点过错也没有。 这让她心底的最后一丝仁慈，也消失不见。 “原告还是不肯承认么？好，那么我换个法，那颗卵子现在哪里。如果是在原告的手上，请你拿出来。” “被告，那颗卵子是你自愿提供的，并没有人逼迫你。原告没有义务完成你的要求。那颗卵子已经归她个人所有，无需向任何人、任何机构明情况。” “真的没有吗？律师一直要求我履行协议，那么，我也来照章办事。这协议上面，这颗卵子只提供给梅歇尔哈特夫妇，用来完成他们的心愿——抚育一个健康孩子。请问梅歇尔女士，现在，就是此刻，那颗卵子是否与哈特以外的男士精子结合受精卵，形成了……胚胎？” 梅歇尔一言不发。律师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当事人，再也撑不住最后的底气。他没有办法了，只能暂时申请休庭！ 可没等休庭的话出口，芸熙用力拍了下桌子，“厚颜无耻的梅歇尔！原来你真的把我的卵子给卖了！卖了之后，还想让我无偿白送你一个，你有多大的脸？才能厚着脸皮告我？” “法官阁下，我请求立刻作废协议，并且追究原告在不经过我本人同意的情况下，随意买卖我的卵子。她这种行为，不仅是践踏联邦的契约精神，更是对我人格的一种侮辱！还有，她买卖卵子所得的不义之财，也要如数归还！” 法官的严肃脸没有多少变化，其实他的个人终端不知传来多少消息，四成是震惊林恬儿的异能，两成是被梅歇尔气的，骂她做事太不牢靠，居然做出买卖的事情来。剩下就是在骂律师的不靠谱，简直像根木头桩子。 最后，直系上司干脆的，“不要理会梅歇尔背后的人了，一点点事都办不好。注意网动向，滔滔……民意不可违啊！” “原告，被告无偿提供给你的卵子，确实如她所，被贩卖了吗？” 梅歇尔咬着牙，“法官阁下，网保密条例！” 都什么时候了，还用保密条例压他？法官很不高兴，他瞅一眼个人终端，就见很隐秘的角度，法官袍出现一行行投影字迹，都是网论坛上的“舆论”。 “我的，林恬儿居然成了异能者……” “只有我觉得她的异能清新可爱吗？完全不像其他异能者狰狞凶狠啊？” “跑题了诶！现在不是讨论案情？实在的，真没想到梅歇尔是这种人，老话怎么的来着？得了便宜还卖乖？” “何止啊，林恬儿没错，就是厚颜无耻！人家对她有好感，才无偿赠送一颗卵子给她。她倒好，给卖了！卖就卖了，怎么有脸打官司，再要一颗？不给还不行？” “更可恶的是，她之前还想要林恬儿的监护权呢。幸好林恬儿觉醒了异能，不然就被她得逞了！想想看，如果那种情况真的发生，林恬儿多可怜，岂不是一辈子被她取卵子卖掉？我已经想不出什么恶毒的话来咒骂这个女人了！太阴险了！” 法官一目十行，随意扫了两眼，心中大致有数。 原本被告林恬儿就在网中得到很多星际公民的喜爱，现在她的遭遇更是得到无数同情。原告梅歇尔……算了，谁让你违背协议在先呢？ “本席支持被告的申请，原告方得到卵子后并没有按照协议作为，而是送到相关机构检测，并通过某某渠道贩卖。其所作所为，完全违背了协议的初衷。如无其他理由，本席将判协议作废，并追回卵子以及不当得利。” “法官阁下，不可以……”律师下意识的反驳，可反驳的理由呢，他惊慌的四处张望，抓耳挠腮，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梅歇尔这时反应过来，大声道，“不能作废！法官阁下，那颗卵子的下落，受网保密条例保密！我不能，因为在场的人没有达到相关等级，不能透露！” “看来原告可是把我的卵子卖了一个好价钱。下落不能，卖给谁了，也不能？” 梅歇尔看都没看芸熙，大踏步走到法官面前，“不信你可以查下相关记录，已经被网抹去了！任何人，任何机构，在没有得到授权的情况，都不能查询！” 法官的手指动了动，须臾点点头，“确实如此。” 能把所有痕迹抹得干干净净，必然身份地位非凡。看来那位不知名的买方，不是一般人啊。 “原告，你真的将违背协议卖了？看来本席无法支持你的诉讼请求了。” “不，法官阁下。我有苦衷！” “哦？那你吧。”法官拿出笔打算记录。 梅歇尔咬着牙，“我是出于无奈，实在是……首都星居住费用太高。我是逼不得已的！” 别法官，其他人听了这个理由，全都愣住了。 “所以……你是考虑到费用问题，才‘逼不得已’卖掉卵子？” “是，当初协议签了三个月，我原想着三个月肯定有三颗卵子可以挑……要不我就直接送被告回阿尔法了，干嘛还陪着她在首都星居住那么久？每一的食宿不要钱么？税那么高！首都星甚至还有一项‘空气税’，让所有排出二氧化碳的人类缴纳，太非人性化了！还有每一次检查，全都要钱！” 梅歇尔越越来气，“什么不当得利？我虽然逼不得已……卖了那颗卵子，但可没花一个信用点在自己身上。全给被告花了！” 法官停下笔，笔尖颤悠悠的在纸面上晃来晃去，现实他的心情绝不平静，可脸还是十分严肃的，一丝不苟道， “所以你是为了得到质量更好的卵子，才把被告带到首都星休养。但是休养的费用太高，所以你就卖掉卵子，以便为被告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是这样的么？” “对。我的本意为被告好。不然，以她弱得可怜的体质，能觉醒异能呢？就算有异能潜力，只怕呆在阿尔法那个地方也觉醒不了！” 芸熙实在忍不住了，“法官阁下，我不知什么好。我唯一的请求是，请法庭查询梅歇尔和哈提夫妻两人的名下资产。” “凭什么？”梅歇尔大怒，立即拒绝。 “如果梅歇尔哈特夫妻，名下没有多少资产。那么他们抚育健康孩子……抱歉，我不是鄙视，而是没钱生什么孩子！” 最后一句，她大声道。 “难道生完了孩子，交给联邦育儿所吗？所谓的母爱，就是抛弃？” “我才不会！”梅歇尔气得发抖，“我的大女儿患有基因病我都没有抛弃她。我是老式家庭出来的，绝不会抛弃自己的子女。” 芸熙这次也懒得看她了，“法官阁下，再次请求法庭查询梅歇尔夫妻名下资产！我想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梅歇尔愿意怀孕，愿意用心用爱抚养孩子，我才愿意捐赠。如果她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那还和我什么履行协议？” 法官点点头，他也想知道梅歇尔到底多缺钱，才想出用卵子换钱的招数。 在连接网之后，查询变得很容易。一分钟后，梅歇尔的“巨额财产”惊呆了法庭众人。 梅歇尔个人全靠军方发放的补贴，但她丈夫哈特很会赚钱啊！人家拥有一艘飞船，常年在星际联邦为各大星系运货，之前阿尔法遇灾还是他送了第一笔物资过去，得到首都星的一批丝绸做奖赏。 光是这笔丝绸就卖出价了好吗！ 而后哈特通过这些关系，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又做了好几笔生意，利生利，现在名下资产逼近三千万！ 这是没钱的样子么？ “原告，你所的缺钱才卖卵子的理由，本席无法支持。介于被告已经无偿提供卵子，完成履行协议的义务。本席宣判，协议终止！” “不，等等！”梅歇尔急了，“这是哈特的财产，不是我的！” “梅歇尔女士，难道你还想，你和哈特先生不是合法的夫妻么？” “是，但我们一向财产划分明确，各用各的。” 芸熙冷笑一声，“所以这些钱和你无关。你宁愿用卖掉我的卵子，也不愿意和你丈夫一声，需要钱财支持？” “还有，法庭查询的账户，不是你们夫妻的联名账户？哈特先生把钱存在里面，不是给你取用？也不是为你们的孩子准备？梅歇尔，你可真能自欺欺人！我和你没有任何话可了。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否则，可就不是这么简单放过你了！” 梅歇尔气急败坏，“谁不放过谁？明明就是你欠了我，那颗卵子就算抵消你在首都星生活的费用，那之前约定好的呢？你还是欠我一颗卵子！该给我的，你必须要给我！别忘记谁把你带出阿尔法！要不是我，你和其他冷冻人一样，都成了杀人犯！” 最后一句，如实的通过蜜蜂的眼睛，传到千家万户。几分钟后，位于首都星第五行星东湖景区的……存活的冷冻人们，都知道了。 他们集体提出了诉讼，控告梅歇尔“诽谤罪”。 谁是杀人犯，谁？谁！有本事拿出证据来。没证据，凭什么人是杀人犯？ 无缘无故的诽谤，还是公开的场合，不告到底，真当冷冻人好欺负。呃不，他们不是冷冻人，这个词有点侮辱性。他们早就申请过禁令，现在都是母星人了！ 关于阿尔法那十万死掉的母星人……星际联邦做不到公开审判。母星人就是赌这一点，才干公开控告梅歇尔。 不把第一个诋毁他们的人搞死，他们哪里能挺直腰杆做人？ 芸熙不知道母星人做什么，她在离开法庭之前，看到梅歇尔歇斯底里的样子，一口一个“你欠了我的”，她不想给对方可乘之机。干脆顺便拐到隔壁诉讼部门，控告梅歇尔侵犯他人人身权利，未经许可买卖他人生殖细胞。 这个罪名，大不大，不。 如果芸熙拿的不是联邦公民资格，那梅歇尔肯定要把牢底坐穿。母星人的任何人身物品，都是联邦所有，个人参与买卖，等于以权谋私，偷盗联邦资产！ 现在不用了，大约就是些罚款以及几个月监禁而已。 但在这个诉讼没有结束之前，梅歇尔是别想再跟她索要什么卵子了。 芸熙的本意是想给梅歇尔制造点麻烦，省得老是追着自己，叫嚣着“你欠了我的”。她没想到，梅歇尔因此陷入牢狱之灾。 甚至没走出联邦法院的大门！ 审判也是秘密的，三后，直接就是二十年刑期。 二十年，一个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年华，也就是这段时间了。 第八十五章 梅歇尔之死 咔嚓咔嚓，一队列兵沿着路边的黄叶路奔驰，全部深色军装，佩戴军帽军章。那健硕的身躯，奔跑的荷尔蒙，让芸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发誓，就是无意义的看了下，没想过怎么着！ 可这队列兵注意到了她，竟然调转了方向，绕着她跑动立定。 被围在中心的芸熙：…… 为首的那位士官站了出来，“联邦第六军五十二纵队，特务处为您服务！请问你是林恬儿吗？” 芸熙纳闷，心的问了一句，“你们是？特务~处的？” 什么年代了，还特务呢？ 没人听得懂她内心的吐槽，士兵们斩钉截铁的回答，“是！我特务处接到指令，邀请您去做客。请亮出个人终端，对接公民ID编码。” 不知道谁这么大手笔，请了一队列兵来邀请她。芸熙猜测不到，但也不惧怕，点开腕表，让这群散发雄性荷尔蒙的列兵确认身份。 “尊敬的异能者林恬儿，我处受蒋静飞博士的直接领导。她对您的异能十分敢兴趣，邀请您参加Y的特别实验。” 芸熙呵呵笑了两声，“原来是蒋静飞博士吗？我记得，好像是当初驻阿尔法基地蒋玉佩蒋院长的女儿？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 完，看到这群大头兵一脸的震惊，瞅了一个空子，就打算钻出去离开。 “等等！你不能走！” “怎么，难道你还要绑架我？”芸熙回头指着不远处的法院大门，“在这里？” “不是。我们接到特别通知，有人要对您不利！出于对您的人身安全考虑，建议你跟我们走！” “可是，我也不认识你们啊！跟你们走？我也害怕你们对我不利呢！” “我们特务处，是特别事务处理的军中精英，在网备案，你可以查询我们每个人的ID。” 芸熙笑而不语。 她该怎么，包括网在内，她其实……都不大信任呢？毕竟网也不过是个大型的网络平台，比母星时代范围广些，对民众的控制能力深些，技术水平发达些，可仍不过是……网络而已！ 只要背后有人，就难以挣脱背后人的利益驱使。 她明显的疏离不信任，让带领队伍的士官不解，不过命令下来，他只能照章办事，没有其他选择。 “如果你不相信，可否留在法院几。我得到消息十分可靠，来源无法向你透露，但……只要几后就见结果。” 芸熙想起文心怡最近忙个不停，好多没见到了。而且她也不能一辈子依靠文心怡的，总得有个长远打算。留在法院也行，正好借此机会多了解星际生活的一些规章制度，便想了想道， “好吧，不过，我最多给你们三时间。三之后，我还是要离开的，不可能为了你一句‘特别通知’，就无限制的停留。” 法院有为证人准备的特殊房间，里面连接网不成问题。特务处的人帮忙联系，芸熙就呆在安全的证人房，继续进入虚拟空间学习。 在“星际大学城”陆续毕业了美术课、音乐课等相对来比较简单的课程。人体学中，解剖学闭着眼都满分。各种人体生成的激素，也高分。就是人造的……毕竟差距千年，好多星际人制造的激素她完全不懂化学成分，自然交了空白卷，不过补考的时候随便恶补了几处要点，就顺利及格了。 拿到四个及格分，她的学校课程，也完成了一半。剩下的还是基础数学物理等，千年积累可不是一年半载的突击学习，就能搞定的。 芸熙也不急躁，按部就班的给自己制定学习计划。每学习一点，就不信星际孩都能掌握的东西，她堂堂超凡者学不会！ 再，她的目标也不是成为大学者、大制造师，只是完成学业而已！没道理做不到的。 不得不，强大的自信，是芸熙做人做事的基础。而冷冻人目前的首领“夏卡”，也是聪明无比的人，可他不相信千年的差距能人为弥补，或者不愿意做出努力——干嘛让冷冻人追上星际人呢，让星际人妥协，不就好了？ 这才有了阿尔法十万冷冻人的惨死。 但凡有一点自信，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罄竹难书的罪恶。 三过去了，四过去了。芸熙忙着规划重点，忙着考核，差点忘记了时间。等想起来时，才发现不知不觉过去了七！ 这下，她不肯再待下去了。法院的证人房虽然待遇不差，但不是久留之地啊！ “等等，林恬儿！” 在收拾东西——准确的，是芸熙要收拾这些年她手写的草稿，一大堆演算的公式及记忆的知识要点，之前领头的士兵给她看一段视频。 “星际第一支全部有女子异能者组成的战队，日前宣布解散。据悉，原队长克劳迪娅因为生育待产，早前提出辞职。这恐怕是她做出最聪明的决定。国会六成以上的议员，对其私自参与对平民的屠杀行径，异常愤慨。” “原尉官梅歇尔，也是出身独立队，遭到母星人全体和联邦公民林恬儿联合控告。她自身也因为违反军令，被秘密判处二十年刑期。至于侵权等民事案件，另外审理。” “尤其控诉方林恬儿女士，已经确定为异能者身份。她的生殖细胞价值非凡，梅歇尔坚决不肯透露购买方的身份，对那颗卵子的下落绝口不提。知情人士对其审判结果不抱乐观态度。” 芸熙看呆了！ 她才闭关读书读了几，怎么世界变了个样的感觉呢？ “什么？梅歇尔被判刑二十年？这、这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她背后的势力抛弃她了。之前受了多少好处，现在不仅要全部吐出来，还要加倍偿还。” 芸熙难以相信，“都坐牢了，还怎么偿还？哦！”她毕竟不是蠢人，一瞬间就想通了关键，“梅歇尔告我，履行协议只是最次，主要目标是要我的监护权！” “是。她和她背后的人，大概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估计看林恬儿您没什么背景能力，又和华族、夏族断了关系，才想着借此机会得到您的监护权。得到监护权后，你以后所有的卵子……都归他们所有。”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您的身体恢复得很好，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觉醒了异能！这是他们失策的地方，也是您的幸运之处。再晚几觉醒，您的处境绝然不同。” 芸熙也是有点后怕，“太狠了，我和她无冤无仇，竟然这么害我！” 这时再看梅歇尔，何止是厌烦，简直深恶痛绝。两个人，本来相处有些不愉快，那都是矛盾，人和人之间的习惯不同，能宽容就宽容忍让些。怎能想到，梅歇尔就盯上她了，不仅要她无偿提供一颗卵子，还想禁锢她的自由，一辈子给她卖卵子！ 这种行为，超乎了芸熙的底线。她对之前控告梅歇尔，没有半点遗憾，甚至……有机会的话，她会亲手杀了梅歇尔！ “不止这些。这几内，原本有人支持同时进行民事侵权案件的审理，无非是加上三五年刑期，却因莫名理由驳回了。蒋静飞女士非常关心，动用了某些关系，才查到，原来梅歇尔的丈夫哈特，抽走了夫妻联名账户的所有钱款。” “和她丈夫也有关系？那三千万？” “是。这是一笔很大的财产，目前去向不明。蒋静飞女士认为，哈特先生很有可能为了妻子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三千万足以诱惑某些意志不那么坚定的部门人员。她请求几位家族好友，帮忙监视梅歇尔关押的地点。” 芸熙听了，默默点头。 她和哈特只有几面之缘，了解不多，但也看出来那位对梅歇尔其实很用心。为了救陷于牢狱的妻子，相信哈特不在乎什么财产。 “这是当时监管的视频资料。” 士官在个人终端的投影仪上调出了一段视频，继续道，“哈特的父母都是遭遇虫难牺牲的高官，虽然时候有过一段在保育所生活的经历，但他长大后，顺利进入军队，异能觉醒后资质稳步提高，一直有他父母的同僚帮忙。他和梅歇尔结婚后，才退伍离开部队，对外是‘养家’。可梅歇尔根本没有动用过联名账户里的钱财！否则，也不必因为拮据而贩卖卵子了。” “蒋静飞女士，怀疑哈特先生近些年来从事的生意，有某些有势有权的家族影子，似乎是见不得光的。如果这样，那他实际能操控的钱财，更不是三千万！不定十倍更多！” “这样的人，非常危险！母星人那边有层层保护，他无可能对一百二十多位母星人同时下手，所以，林恬儿您又曾和梅歇尔发生严重冲突，并提出控诉，他可能会将你视为仇人，不择手段报复。” 芸熙懂了，“原来你们是怕哈特先生针对我。可我和他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也是，那些害了梅歇尔入狱的大势力，他是没办法，只好拿我出气了。” “不仅仅是这样。” 士官深吸一口气，让视频快放了一分钟，到了关键点才停下来。 芸熙一看，就见刚刚还正常的监狱画面，突然冒出一团烟雾。视频非常清晰，可看不出来这团烟雾是那边来的。 是下层发生火灾了，还是上层的烟雾飘下来？ 反正这团烟雾就是出现了，梅歇尔穿着橘红色的囚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直到视频结束。 芸熙看得寒气直冒。 “这烟雾……有毒？” “是的。梅歇尔女士已经于三前失去呼吸，监狱方面证实了她的死因。军队方面表示遗憾，派了梅歇尔生前的好友为她收敛尸体。她的丈夫哈特先生，卷走所有钱款，不是为了疏通关系，而是报仇！” 芸熙抚额，她厌恶梅歇尔，非常。但发现对方就这么死了，连一句遗言都没交代，还是难以形容心中的滋味。 “知道是谁下的手么？” “不知。应该是异能者做的，目前不能判断是一名还是两名合作。能潜入严密的监狱，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蒋静飞女士希望您能尽快做好决定。Y在星际是第一保护序列，最大程度保护您的安全。” 芸熙没有立刻答应。 因为她答应了，也不过从法院封闭的证人室，到Y的实验室。两者实际意义上的区别不大。 前者至少她想走，就能走。 “你们掌握了哈特多少关系人脉？” “人脉？哦，你是哈特先生父母的同僚么？他的父亲母亲曾在两大军团待过。共事过的同伴至少有百人。还无法确定他向谁寻求了帮助。” 芸熙脑中飞快思索，“不要去找他父母的关系了。时间那么久了，如果有人不竭余力帮他，他早在军方立足，成了高官，不会成了做生意的船长。梅歇尔……你们查到谁在背后支持梅歇尔告我了么？” “是道客家族。记得您上次来法院参加审理么，那次您曾在这里发表了言论，明磁悬浮在母星时代就出现了。而磁悬浮是飞车技术的基础，道客家族因为这项专利，享受了几百年的利益分红，甚至得到了功勋点。因为您的出现，什么都没了，所以对您含恨在心。” “原来如此。” 芸熙终于明白，到底是谁在背后暗害她，心理也是松了口气。不怕敌人多，就怕敌人藏在黑暗出察觉不到。 “另外，应该还有人参与了，因为道客家族的名声不大好听。蒋静飞女士判断，梅歇尔是异能者，心高气傲，连丈夫给她的联名账户钱款都不拿，更不会接受一个声名狼藉的家族指使。” “道客家族，应该那幕后之人派出的棋子，吸引注意力的。” “嗯，那，道客家族有钱么？” “什么？”士官有点不解。 芸熙再一次问，“道客家族有没有钱？” “这个……和哈特先生找你复仇，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如果没钱，我怎么在事后索要赔偿啊！”芸熙理直气壮的。 第八十六章 参军 “赔偿……问题，能等到确认安全之后再提么？” 可怜士官一脸的郑重其事，瞬间表情被撕裂了，很是无奈的，“现在还为时过早。” 不过芸熙摇头拒绝了，“当然不能。什么是确认安全？我在母星时代，从来是双方先好谈判内容，要不然丧尸一来，什么都作废了。” “丧尸时代已经过去一千年了啊！” “道理是通用的。” “如果您继续这样不合作，抱歉，我们特务处可能收回蒋静飞女士的申请，您的安全或是危险，将和我们毫无关系。” 这就要威胁了？芸熙“哦”了一声，做出“请便”的手势，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我们真的走了！” “真的走了！” 士官掉头走了三步，一边走一边偷瞄芸熙的表情。他大约没见过“硬茬”，没想到“特务处”的招牌有一毫无作用。 他一边走，一边想，到底林恬儿什么时候“醒悟”叫住他？还不叫，难道真能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做赌注？不怕输了，丢了命？ 不，她是异能者……大约自信心爆棚呢。可异能者的能力也有大有，凭她催发植物的异能，能保护自己吗？ 等等，他看错了！林恬儿当然知道自己面临仇敌，是多么强大。先有驱使梅歇尔、道客家族做棋子的幕后大人物，后有哈特想要杀她，她年纪，怎么可能不害怕？ 既然害怕，为什么还故意气走他呢？ 哦，懂了，原来是想让特务处出面，帮她向道客家族索要好处！，真是好算计！ 士官脑补了许多，完全没想到，芸熙压根没打算和特务处的人走——原因很简单，不信任。就连梅歇尔死亡的视频给她看，她也没觉得这是表示诚恳的理由，反而有用“恐惧”胁迫的嫌疑。 “等一下！” 她叫住了人，没等士官露出狂喜，又强压着严肃表情，她将个人终端的投影设备塞到人家手里，“慢走不送。” 啪哒，门关上了。 士官万万没想到，等待自己的，还是这个结局！他有气又恨，又羞又恼，没办法，向上级传达了任务情况。 “你什么？林恬儿她拒绝了？原因？” “她、她想要赔偿。想让我们特务处的出面，向道客家族索取赔偿。不然，她宁愿一个人呆着！” “，想钱想疯了吗？用自己的命逼我们？这个女孩还真是……厉害啊！知道在什么时候提什么要求。行，按她所的做。” “什么？真的去？可是，我们特务处从来只接国会和军方的订单，以保护证人、保护联邦利益为己任。从来没勒索过啊！” “怎么叫勒索呢？梅歇尔死了，道客家族没责任吗？还是想不承认？不认的话证据直接甩到脸上！再了，败诉了，就该有点赔偿的。林恬儿提这点要求，不高。她刚刚觉醒异能，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真是聪明，拿捏的分寸感刚刚好！多一点就是贪得无厌，少一点就柔弱可欺。哈哈，我都快喜欢上她了！” “可、可怎么勒索？我在特务处三年，没做过这种事！”士官都快哭了。 “别怕，没人让你做知法犯法的事情。道客家族，根据我的经验，你带着几个兄弟，证件带齐了，直接上门，明一下情况。其他的话别多，他们自然懂得该怎么做。给多给少，你都拿着，带回来给林恬儿，不就完了！这就是一个中间人的活，你要是觉得自己出了力，不想白跑，可以抽成嘛！” 士官听到上级这么回复自己，简直三观碎裂，急剧喘息着挂断通话。猛地抬头，连眼睛都红了。 “钱，不就是钱么！我带兄弟给你要去！” 他大踏步走了，没多久，芸熙也离开了法院证人室。不过是个临时停留居所，总不可能待一辈子。芸熙收收捡捡，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不重要的能毁就毁。 直到确定一根头发丝也不剩下，才离开。 自从知道自己的卵子价值高昂，她总觉得周围有诡异目光盯着她。卵子可以卖钱，穿了不就是DNA么。星际连人造子宫都发明出来了，基因置换大行其道，相信也没什么道德伦理的限制。 连最后的道德都无法拘束，那么克隆…… 要是未来出现某个克隆陈芸熙，就好玩了。 芸熙脑中出现各种想象，摇摇头，期待不要出现那种场合，可她也做不到，完全无懈可击。这是一个网笼罩的世界，而她，防备得了吃饭的餐具，防备得了喝水的杯子，防备不了每头发和皮屑的自然生长、脱落。 有心人肯定能得到她DNA。 等等！ 芸熙想了想，召唤出黄鸭，“喂，我记得你曾经过，我身体的97%属于你的前宿主，只有差不多%的大脑是属于我自己。” 黄鸭这次不是以鸭子形象出来了，而是“景熙”，穿着藏青色的西装，还带着一个领结，活脱脱干净学生模样。他打了个哈欠， “什么前啊后的，你忘记自己也和我签约，都是我的了么！” “和你正经事！我的DNA要是被坏人盯上，做出了克隆人怎么办！现在坏人这么多！” 景熙嘴角一抽，“坏人多？再坏的人能比你坏，呃不，厉害吗？克隆，就克隆咯！你以为星际社会发展到现在，没有做过么？而且就算做出来，又怎么样？ 像你这样的大异能者，千年以来出现多少个？不如你的也算上，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怎么没见到那些克隆体有多厉害？你还怕自己DNA被人盯上？搞笑呢，忘记你生前留下很多样本资料吧？” “能不用‘生前’两个字吗？” “为什么不能用？我又没错！”景熙嗤笑一声，满满都是不屑，“我现在和网关系好着呢，对我开放了好多隐秘资料。这才知道，原来你一千年前除了签过‘冷冻协议’外，还贡献了自己的遗体！啧啧，所有器官都捐献了！现在才来害怕DNA被人滥用？ 知道吗？已经晚了！你真不该拒绝那个士官的提议，就应该直接Y，因为那里有你的五脏六腑！有你的四肢和皮肤！用超凡的眼光来看，那里就是你的坟墓啊！埋葬着你身体的大部分躯壳！” 芸熙如遭雷击，怎么忘记这一茬！深深吸了一口气， “都一千年了，还、还……保存着？” “当然了！还是重中之重，价值连城，不对，联邦损失多少城市，多少星球，都不在意。要是失去了你的遗体样本，才会崩溃吧！什么重要的物古董也比不上！你的心肝脾肺，全都好好的，用药水泡着。由联邦最高阶的异能者看守。听关于你的克隆实验，就没停止过。已经进行二十几代了！” 不是用一个两个的“个”，甚至不是一群两群的“群”，而是“代”！一代人接着一代人，每一代的科学家从青年做到老年，重复的不间断的克隆…… 芸熙的腿有点软，眼睛也直了！ “我的克隆体这么多！” “对啊，怕了吧？哼哼！”景熙道这里，想到什么，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索安也曾经进行提取过你的胸部组织，做了不少关于你的实验啊。” 认识的人中，也有做过她克隆体的…… 芸熙眼睛发直，一阵轰鸣的耳鸣声好像飞机，轰隆隆的在她头顶炸开。她仰面，对着蓝白云，竖起了中指！ 靠！做梦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尴尬无语的结果！怪谁呢？怪这些科学实验人员吗？他们兢兢业业的做实验，做研究，也是为了科学的发展，要是懈怠才违背职业道德。 那怪自己吗？冲动愚蠢的做了捐献的决定？不对，不能这样想。如果没有人做牺牲，做出类似的贡献，科学还停留在母星时代，也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应该为自己而感到骄傲……理智这么想，可实际上，还是尴尬。 还是感觉烦闷，胸口憋着一股气，上不上下不下，难过极了。 “哎呀宿主，你还是看开点吧。抛弃的那具身体，才有如今的重生……” “再，你想想看，正是因为有了那么多的克隆体，才有星际人对‘超凡者陈芸熙’的固定印象，才不会怀疑你啊。你不是想放弃过去身份，重新开始吗？” 得……也是！ 芸熙吐出一口气，悲伤的道，“也只能这么劝自己了。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什么福啊祸的，想点实际的吧！你的身体，现在，有三种DNA。第一种是在你的大脑，这部分的属于陈芸熙；第二就是前宿主林恬儿的，她提供给你崭新的外表，和单薄的形象。多好，这可是任何技术手段，都查不出来的最好伪装，完美至极！就凭你现在的长相，没人能把你和陈芸熙联系到一起。剩下一部分是来自不知名的捐献者。” “之前冷冻仓苏醒后，你经过什么手术？之前用过什么药物？这些都是档案中可查的，相信没人会怀疑你的真实身份。而你的大脑只要不活检，也不会有人立刻发现。 现在的问题是，一年左右，那个不知名的捐献者的DNA会从你的身体之内代谢掉，那么按照一般情况，你的身体内，只存在‘林恬儿’一个人的DNA。” “嗯，不是么？” “当然不了，大脑是人体最奇妙的器官。人体其他的器官每吸收营养，生出的废料交给淋巴带走。而大脑是没有淋巴管的，它有脑脊液。每你陷入沉睡时，脑脊液会带走大脑产生的废料，进入血管——这也意味着，还是有少量的，属于陈芸熙的DNA，会流入林恬儿的身体。” 芸熙终于理解了，“所以一年半载之后，我的身体，还是会同时存在有两种DNA？其中一种，还是我自己的？” “对啊。宿主，这不是很危险？你得心防范任何一次抽血，得保证任何时候都不能受伤流血！比起一千年牺牲的遗体送给人研究，你现在活生生的存在，被星际人发现才更危险吧。你想赌一赌，你的真正身份暴露后，星际人是对你推崇备至，当成神灵一样供奉呢，还是把你抓起来切片研究？” “我，不想赌。” “这就对了！我有个建议，想不想听？” “。” “参军。” “什么？”芸熙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景熙会提出这种建议。 “很难想象吗？三个理由，军队是联邦背景最强的地方。他们默许的规定，就不会允许别人挑战。帮你避开别人的骚扰。” 芸熙想到Y，异能者研究中心，想到那里的“陈芸熙”遗体，生生打了个冷颤，不去，坚决不能去。去了就是自投罗网了！ 何况她也没信心，在一年之后不露痕迹的从容退出，万一被某个实验疯子缠上，她再也得不到安宁了。 参军，就参军吧！反正异能者就有相关方面的要求，现在去了，还能避开梅歇尔之死引起的漩涡。 …… 第六行星是首都星和外部星系沟通的重要一个中转站，参军的部门自然是有的，而是审批的是快速通道。凡是首都星户籍的，最快只有三个时就能得到参军资格。 换做其他星球，可能拖上半年，甚至一年的。所以网上流传一个笑话，想参军？可以，得提前一年报备，不然光排队就能排死你！ 芸熙搜到这个笑话，暂时还不能领悟笑点。她也不懂，首都星特别设置“报名点”，有什么特别含义。直到她看到了李留。 前段时间还风风火火，意气风发的李留，现在竟然穿着短裤短褂，剃了平头，在报名点发的十几份文件上签名。他眼睛一扫，分明看到了芸熙，不过故意扭过头，当没看到。 芸熙对他的印象也不是很好，本来也没打算搭理他。可李留竟然装没看到她？顿时很不高兴了。 “好巧啊，你也是来报名的么？” “我……” 李留眼睛都充血了，退后一步，很是警惕的盯着芸熙，“你干嘛和我搭讪？” “呃，想问你点事情啊。我记得，我和文奶奶离开后，你和你的同伴还在……” “够了！你没看到我在这里嘛？还追着羞辱我不放！不过做了一点错事，至于穷追猛打，不给人活路吗？” 李留一边痛斥芸熙，一边悲伤的掉眼泪。 “呃……” 光看这样子，大约是没讨到什么好。 芸熙对夏族的事情不大上心了，不过她可能和李留成为战友？这让她多生出一丝注意力，打听了李留为什么来参军。 原来，是被家族发配过来的。 首都星的“报名点”，竟然不是开放给普通公民的。想也知道，首都星的户籍太难弄了，光是有钱都无法在首都星上拥有一栋住宅。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怎么可能舍弃户籍，而去参军吃苦呢？ 报名点，是给那些犯了大错的子弟，让他们能在最快速度逃离首都星。那么不管是法院啊，还是其他家族的报复啊，都不能把手伸到军队要人。 一般情况下，只要军方暗示会“最大限度操练新兵”，不是夺妻之恨，不共戴之仇，都化解了。 “你这是何苦呢！宝贝吧，宝贝没得到。自由呢，也失去了。现在要参军受苦，何必呢？”芸熙看着李留那颓丧样，半是讥讽，半是可怜。 “不准我！我，我本来就是要参军的。我从的梦想就是加入军队。”气呼呼的李留大声道，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参军？” 第八十七章 第一次刺杀 “哦，有人要害我。我到军队里躲一躲。”芸熙轻飘飘的解释自己参军的原因。 李留掏了掏耳朵，好像没听懂，“你这么个芦柴棒干瘪的人儿，还有人向你寻仇？等等，寻仇就寻仇，什么难事！居然没一巴掌拍死，还让你有机会逃到报名点参军？搞笑呢？” 他嗤笑了一声，“你的仇人是谁，我倒是好奇了，没见过这么蠢的！” “道客家族听过吗？” “知道啊。飞车技术专利家族嘛，家里没出色的人才，光靠着祖先的贡献吃老本！” “飞车技术不是他家发明的。我在母星时代生活过，证实磁悬浮技术再一千年前就在母星出现了。” “靠！”李留眼睛顿时圆溜溜的，“道客家族，还真不要脸啊！不是他家祖先的专利，居然厚着脸皮拿了这么多年的专利钱！” 完，他上下打量，好像重新认识了芸熙，“你也真够大嘴巴，随便两句话，断了人家一个家族的生路，他们不恨死你才怪。” “恨归恨，你刚才也了，道客家族没有出色的人才，所以没胆子买凶杀我。他们唆使了人，在背后暗害我。可惜陷害不成，被他们当成棋子抛弃的人突然死了。现在人家丈夫找上来，不是找我寻仇，就是找他们。” 李留明白了，“人家到底是一个大家族，有足够的底气，可你一个芦柴棒，细胳膊细腿的，对付不了，只好参军，靠着军方的力量保护自己了。” 芸熙皱了皱眉，“能不能不要提‘芦柴棒’三个字。” “为什么不能？你长得这么瘦，就像芦柴棒啊！”李留故意鼓了股胸大肌，还展示了胳膊上隆起的肌肉。 两人站在一块，一个高一个矮，一个健硕，一个瘦弱，简直太明显的对比了。 报名点一共就十多个人，走的快速审核通道，确认了户籍，以及公民编号后，咔嚓公章一盖，就是准军人了，有专人带着去领军装军帽军靴。 李留以为，凭自己的机甲技术以及过人一等的体魄，肯定分在第一阶——新兵当然也分等级了！潜力大的，背景深的，当然要格外照顾。 他喜滋滋的等待来自军方的优待。没错，分到军装不到半个时，针对他的体质，个人终端传来一份“特殊人才计划”的签约表。 这个表格是有法律意义的。为什么军方要额外给一份？因为之前在报名点签署的，是按照一般联邦公民参军的流程，约束力一般，到期就可以退伍，过自由人的生活。 而这份签约表，也可以看成是交易。签订后，军方提供大量资源，帮助全方位的提高能力，尤其是异能。 异能的提高是很不容易的，Y每一年都有科研人员研究出特殊药物，可这药物不是适合所有人。为了追求普遍适应性，就牺牲了药效。但军方为了培养好苗子，可是不惜一切代价。如李留这样潜力深不可测的，只要签约，等待他的就是飞黄腾达。 当然，也是有代价的。 签约年限五年、十年、二十年不等。毕竟军方投入这么大，不收回点利益，不亏本了么？ 因此，这份“签约表”，也代表了个人素质如何，有无发展潜力的一项标志。签约年限越长，代表军方对你的投入越大。 李留早知道自己肯定会收到，带着得意的微笑，刷刷签好了。 签好没多久，他看到芸熙带着纠结的神情，慢悠悠的朝他走过来。 “和军方签约，有利有弊，哎，我该怎么选择呢？” “什么？你这跟芦柴棒，居然也得到了军方签约表？不可能，别开玩笑了。林恬儿，你别烦恼了，谁会发军方签约表给你？肯定发错了。你赶紧传回去，让人家检查一遍！” 芸熙眨眨眼，亮出个人终端，“没错啊，上面是我的名字，公民ID也一个字不错。” 李留仔细看了一眼签约表，差点摔倒。“什么，签约年限五十年？你一个母星人，能活五十年吗？” 芸熙拉长了脸，“你会不会话啊？谁不能活五十年？我看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定上了战场还稀里糊涂的，能活下来再看别人活多久吧！” “我我，我一时口快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林恬儿，你把你的签约表仔细给我看看。我也收到了，想看看我们两个的有什么区别。” “区别肯定大。” 芸熙心理暗笑，表现还装成矜持不屑的模样。两人的签约表一对比，果然待遇一个，一个地。 李留的肌肉发达，体能强悍。所以军方对他的定义，自然是加强这方面，如神经反应速度，奔跑能力，跳跃能力，协调能力，甚至视力、听力方面，军方这些都有涉猎。可以提供各种药物，以及锻炼方法。 针对李留的初始数据，军方制定了各种条约。如达到某某条件，奖励某某，开放什么宝库。别看写得花里胡哨，“十年”两个字，就限定死了李留未来的发展潜力。 十年，只有十年。 再多，军方就不愿意付出了。因为付出和收获不成比例。 李留通过看表格里的各样数据，也大约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里。他今年才十八，也就是，二十八左右就该走下坡路了…… 而芸熙这里的，是整整五十年。条件是什么呢？军方可以做任何配合，提供任何需求的物质材料，甚至人员配置。除了首都星军方力量受限，其他星际联邦一百多个星球，想要哪里就在哪里，哪怕想当个星球球长，也成！ 等等？ 这是条件吗？明明是奖励啊？ 尤其这语气，生怕不答应，要什么给什么，毫无底线了！ 签约表整整三页纸，四十多条，上面全是军方可以付出什么，只在最后一条加上：希望林恬儿种菜，多种点菜。没了！ 李留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你有异能？种菜的异能？” “哪有哪有，就是……才觉醒了能让种子发芽的异能。” “那不就是种菜？我的，术业有专攻，你的异能是种菜，干嘛不去星际厨艺学院？那里才是你能发挥的地方。或者去异能者研究中心，这种偏门的异能还是挺受欢迎的，反正去哪里都行，你参什么军嘛？” 芸熙指了指签约表，“这里我也受欢迎啊。” 何止欢迎？军方给出的条件，是只要肯留下，以后生老病死，甚至下一代都包了！ “不！！！”李留抓了抓头，又气又怒的瞪着芸熙，“你个芦柴棒也是异能者！还是特殊系的异能者！老，到底长不长眼睛！” “再一句芦柴棒试试！我可在签约表后面加上一条：以后我种的菜不给李留吃。” “别……哎，怕了怕了你了。不叫你外号行了吧。”李留无欲望空，论战斗力，一百个林恬儿绑在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可偏偏，军方对他的看重，也不是一百个自己能比的。 “看来军方不缺少战士……” 除了这种心痛的领悟，他还能什么呢？谁让他的异能只在体魄比较强，没有其他突出点呢？ 心灰意冷，也确实是在芸熙的强烈对比下，受了打击。李留的新兵生涯，非常的老实。 他和其他报名点一起参军的十几个伙伴，参与了最初的军训，深入学习了军规军法，尤其是军事法庭。七之后，本该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刻，六大星系的驻军多的是，还能放不下几个兵？ 可老不长眼睛，又把他和林恬儿分到一块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时时刻刻受打击？”李留愤慨的向军训官反应。军训官面无表情的表示，“因为上级非常重视林恬儿，觉得她一个人到陌生环境估计不大适应，所以要安排一个她熟悉的人在旁边。你正好合适。” “啊，我要成为她的保镖吗？” “这不好吗？你还是得到军方的资源，同时也不用上战场对付虫族，生命绝对安全。” “可……” 李留欲哭无泪。 他也知道，这明明是一桩美差，白白享受军方的福利，却不需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可他，就是不高兴，不高兴…… “芦柴棒也能翻身，我却得一辈子在她脚底下，抬不起头，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受这种屈辱呢？不行，我得想办法！” “可军令大如山，我是不能直接反抗上级的，只有跟林恬儿摊牌了。她要找熟悉的人陪伴，找别人去。找我干嘛？我才和她见过几面？半点交情也没有！” 气势汹汹的李留，大踏步去新兵营——唯一的一个女兵宿舍。相信吗？这是军方为林恬儿特意盖的，超大空间，里面设备比家里还好，循环沐浴设备、温度调节设备全装了，难以想象，这是要给吃苦新兵准备的宿舍。 “林恬儿，你出来，我有话跟你！” 李留在外面叫了三声，芸熙懒洋洋的出来了，“干嘛？” “我找你……” 地面传来一阵阵颤动——这是独属于体魄异能者的微妙感觉，正常人察觉不了。 “有事！” 李留全身的肌肉绷紧了，眼睛一瞪，也不多做解释，拽着芸熙狂奔。 他不管方向，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反正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离开，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多亏林恬儿瘦得可怜，开始拖着跑，觉得麻烦。直接把人扛起，这下好了，重量等若于无，李留跑得比兔子还快，嗖嗖两下，就窜出去几百米。 而这时，原女兵宿舍轰隆隆一声，变成了一片废墟。 空依旧很蓝，白云悠悠，没有一点炸弹飞过的痕迹。 “钻地弹！” 被飞扬起来的土壤塞得满嘴沙子的李留，呸呸吐了几口，然后把林恬儿放了下来。 林恬儿脸色雪白雪白的。 这没有让李留怀疑，不管是谁，发现几十秒前居住的地方变成炸弹爆炸的地方，也会浑身发寒脸色雪白的。 “喂，你的仇家不得了啊，道客家族再恨你，也不敢得罪军方弄个钻地弹，砰的在军方新兵训练营爆炸啊。” “我不是过么，不是道客家族。是他们抛弃的棋子。”芸熙站稳了，闭上眼，回忆刚刚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棋子？都死了的棋子？你清楚点。” “梅歇尔，哈特！” 李留惊呆了，“什么！”他赶紧搜索个人终端，可刚刚炸弹肆虐过，虽然炸弹中心距离他们几百米，除了扬起的尘土没有碎片砸过来，可磁场紊乱，一时连接不上。只能想办法联系设定特别通讯号的好友，让他帮忙查询。 等查到了资料，发过来时，磁场也恢复正常了。李留这才知道，原来梅歇尔离开夏族聚居地后，被判了刑，还莫名在牢狱中死了。 “她可是女子独立队的成员啊。独立队的人都是她的姐妹！完了完了，林恬儿，你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李留不停的拍打额头， “对了，她的死，明显就是异能者所为。和你没多少关系，怎么算到你头上？还动用了一颗钻地弹，我的。你太走运了，要不是我刚好想找你算账，你早成一推肉沫了！” “谢谢。” “不客气。”李留摆手，道，“只要你帮我和上级申请，我不当你的保镖了。” 芸熙看向他，脸色还是雪白的，露出一个显得非常虚弱的笑容，“几分钟之前，我一定会答应你。现在，抱歉了，我身边没有多少可信的人。” “那就等这段时期过去。放心，军方的脸不能丢，居然用钻地弹对付军方的训练营，不管是谁，不管多大势力，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李留倒是信心十足，还有余心安慰。 芸熙点了下头，“我知道的。你的救命之恩，我也记下了，以后必有报答！” “你个芦柴棒……呃，你太瘦了，我指望你报答啥？还是帮军方多种点菜，种出好菜，像星际厨艺学院那样，吃一顿番菜，能永久提供异能力量，不定还能捞些功勋点。” 第八十八章 天网的关照 看在刚刚的救命之恩上，芸熙没理会“芦柴棒”了。她吸了口气，看着爆炸后的废墟，军方的建筑向来是实打实的。那么多坚固的砖头碎裂了，连铺地的青石板都没有完好的，忍不住再心中和黄鸭道， “这种强度……我能活下来吗？” “呃，宿主啊，幸好你躲过去了。不然，本系统想救你，就只能耗尽能量了。” “也就是，哪怕我真在废墟里面，也有幸存几率？”芸熙听到，脸上浮现一层笑，不知是喜是悲。 “几率当然有，只是本系统也要给自己留点底，不能全部消耗光，那等待重启可就不知猴年马月了。考虑到剩余能量，还有这钻地弹的爆炸强度……可能……不太重要的肢体就放弃了。你懂的，宿主。” “所以，我可能会变成失去四肢的残疾人？” “哎，宿主，高兴起来吧。你可是逃过一大劫难！” 芸熙哪里高兴得起来？想她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劫难，多少次生死线间游走，早就练得钢铁一般的意志。甚至可以，死，对她来从来不是值得畏惧的东西。 要是没有把生死置之度外，她就不可能从容的捐献“遗体”给科研机构了。 只是……重新拥有林恬儿的身体，她才发现，这具身体是有感觉的。那种微微颤抖，心脏狂跳，四肢发麻，手脚不听使唤，甚至两耳轰鸣，眼前一片空白，种种迹象，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尽管，她的大脑是无比的兴奋、活跃。飞速运转的思维，让她好像回到母星，那层出不穷的危机，时时刻刻面临生死的时代。 “我并没有完全掌控这具身体。” “很正常啊。宿主你才从冷冻仓出来几个月，老实，身体很多休眠的细胞都没完全唤醒呢！建议以后使用军方资源，多多训练，早晚会完全掌控的。” 芸熙点头，心中有种莫名想法。 再来几回类似的考验，她大约还是会走上老路，变成原先的自己。“陈芸熙”在丧尸病毒横行之前，不过是个普通女孩，爹不疼娘不爱，身边亲近的闺蜜和男朋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联合欺骗她。 她是怎么变成超凡者的？就是一次次打击，发现任何人、任何东西都没有自己靠得住，于是就自立起来，坚强起来。硬生生把自己所有弱点全部砍掉，剩余的东西缩成一团硬核，再将硬核往死里砸，砸成一块顽石。 当所有柔软的东西都没了，自然坚硬得无懈可击。 “陈芸熙”幸福吗？站在人类巅峰之上，能与之对话的只有少数几个人，还有一半是仇敌，那是什么感觉？她的沉默寡言，她的阴沉封闭，她的冷酷算计……那是为了对得起强大异能，给自己找个目标，强制性逼迫自己为全人类付出。 她……早就没有自己的生活了。 “我，想做个普通人。” 芸熙喃喃自语的。 “嘻嘻，我知道宿主你的意思。你不想当‘陈芸熙’了，当‘陈芸熙’太累了，直到死亡那一刻，考虑的还是别人，丝毫没有自己。什么家国大义啊，什么人类福祉啊，那些和超凡者的确有点关系，毕竟没有超凡者开路，人类就要灭亡了。可现在，人类活得好好的，你也可以松懈下来，过过自己的日子。” “你竟然懂我？” “当然。毕竟相处这么久了。就好比宿主你很讨厌克隆，但‘陈芸熙’要求你必须站在全人类的立场考虑问题，所以你只能‘从一而终’，死了也得按照人设，不得不捐献身体。哎，人设背负得太久了，你早就想抛弃了。这才是隐藏真正身份的原因吧。” 芸熙无言以对，怎么也没想到，生平第一个知己，居然是个系统！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吗？宿主，我还知道你所谓的‘想当个普通人’，也不是真正的普通人。比如，像今这样的谋杀，你愿意接受么？普通人面对这种程度的谋杀，除了哭哭啼啼，找相关部门要个法，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可你，已经有了报复的具体计划。” “咦，这你也知道？” “毕竟曾是个超凡者啊！你习惯掌握主动权，是进是退，自己决定。哪怕吃亏，也得自己甘愿。别人想摆布你，想都别想。” 芸熙：…… 被人看透的滋味不怎么好。 不过是生死与共的系统，就不一样了。 黄鸭变成景熙的模样，喋喋不休，“宿主你从来不相信我，我过什么没有？一千年的等待，不够证明我的忠诚吗？要是可以随便更换宿主，我早走了，至于受宿主你的白眼？想搭理我，就几句话打发无聊。不想搭理，就干脆当我不存在！” 芸熙抿唇不语。 “宿主你现在想当普通人，过另外一种生活，有没有想过，你最大的缺点在哪里？” “缺乏信任！除了你自己，你谁也不相信。做陈芸熙，这种特质是优点，不信任代表更谨慎，你肩上背负的是全人类的利益，不谨慎怎么行？可对普通人来，这是致命的。想想看吧，和你交好过的艾丽斯，现在哪里？她曾经那么友好，对你释放过友情。一直关照你的文心怡夫妇，你对他们上心吗？要不是为了任务，你只会保持距离！” “就连我，我帮了你多少，你对我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哎，这些我就不计较了。” 不计较，还不停的强调？ 景熙一副受了委屈模样，忽然又振奋起来，“好在军方的资源多，地更广阔。宿主，你生就不是普通人，刻意‘泯然众人’也做不到，不然想想走美食的路？‘陈芸熙’的人设太伟大了，也太悲催了，死了还被人研究。 换一个幸福人设吧：懂生活，懂美食，让美食为你服务，也为星际人民服务。你会有很多喜欢美食的朋友，南地北哥哥星球的，人人脸上挂着笑容，幸福由内而外。他们喜欢着你，追捧着你，但这次不是为了权利，也不是为了追求异能。就是单纯的感觉和你一起，舒心、快乐！” “而你，在内心深处还保留一丝‘陈芸熙’的冷静，可外在你已经完全接受了星际新时代，身上有母星时代的印记，也有星际时代的荣光。想想一千年前想要活下来的人类，他们是怎么幻想活在未来的。你就活成那个样子！” 这是芸熙和她的美食系统，第一次推心置腹的畅谈，虽然只是黄鸭自己不停的啊。可破荒，芸熙听进去了！ 她真的在想，母星人类幻想未来，是什么样子？她该怎么活？ 缺乏信任感，大概真的是芸熙最大的弱点。想想蒋静飞发现异常派人来接她，没有什么证据表明人家是心存恶意，可芸熙想都不想就回绝了。 就连军方的新兵训练营被钻地弹炸了，她第一想法也不是抱怨军方，而是责怪自己不心、大意了。 “建立信任感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这过程有任何风吹草动，她可能回到原来人设。心理建设不容易，好在你已经顺利开展的第一阶段。” 黄鸭如饥似渴的吸收知识。芸熙做梦也想不到，黄鸭在和她连线的同时，另一终端还和网连到一块儿。他刚刚的话，有大半都是网参考了数以百万计的人类反应，以及针对陈芸熙个人的生平性格，做出的推算。 黄鸭就按照最佳的推算结果，开始证明自己是“了解”芸熙，是她的知音，知道她的需求。然后表达自己的委屈，名自己的忠诚，毕竟一千年真的是等待了很久。最后，两人的目标是一致的啊！它是美食系统，想要的是发扬光大美食，而芸熙也需要做个不怎么普通的“普通人”。通过美食，她还是能掌控人生，收获多多。 果然，今后他们的关系有了一个质变。 “谢谢啦，网。” 网终端是没有“人情往来”的程序，但按照一般格式发来一个笑脸，表达善意。 一千年了，守护星际人类整整一千年的“网”，早已经变成庞然大物，内部运算的系统数据堪比星云。可即便这样，最初属于来自母星的程序员核心软件，也没失去功效——还记得陈芸熙，还记得她为人类生存做出巨大贡献！ 这也是网愿意给黄鸭开后门的原因。 “为人类开疆僻壤奋力求生，她理应得到幸福平静的生活。” “当然，我们都希望她幸福。”黄鸭发出片段式的交流信息，藏在复杂多变的无数信息流中。那些在首都第一行星工作，专门为网这台关系星际联邦的员工，也无从探秘，只当是网多出的信息，删除了事。 一切都是藏在水面下，谁也不知，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竟然通过一名人类，和网搭上关系。偏偏这名人类，在网认定的许多序列中，排得上号。除却整个人类的生存危机，不然陈芸熙的存在，是比联邦总统的生命安全，还要靠前的。 毕竟总统每过几年都要选个新的。而陈芸熙，人类历史只有一个。 为了避免再一次受到刺杀，网将一些内部资料，发给了黄鸭，让他来保护陈芸熙。 可黄鸭觉得，不能透露得太多！ 宿主好不容易对产生了一点信任，要是知道他和网关系非比寻常，竟然连内部资料都搞到手，不是会产生疑心？ 于是挑挑拣拣，将那些保密等级不高的，偷偷给芸熙看。 “宿主啊，我在大学城的几个同学，好巧不巧，正好知道钻地弹的来路。” “这么巧啊？”芸熙随口一问。 看，就是这么疑心病重的宿主！黄鸭恢复了景熙的容貌，严肃道，“我也是意外得知。不信你去看他们的背景资料。” 芸熙在这一点没有深究，她死了，黄鸭损失可大了！所以想办法追查凶手的用心，不必怀疑，黄鸭肯定会很积极。用什么手段不要紧，找到证据就行！ “好，给我看看。” 距离案发已经两个时了，整个新兵营都运转起来。位于第六行星的所有军官都赶过来，毕竟钻地弹，这可是在首都星！损毁了首都星地下多少管道呢！ 经济损失不提，造成的恶劣影响暂时也没扩散。 他们想不通的是，这么大的动静，只为针对一个的新兵？后续呢？会不会是更大恐怖行动的开端？ 芸熙经过初步的检查，就被叫到会议室，二十多个军官一边讨论接下来面对的难题，一边观察芸熙。 “林恬儿，你是首都星户籍，为什么选择参军？据我所知，你的异能设计植物种子催发，应该是厨院最受欢迎的一类异能者。为什么反而离开厨院呢？” 芸熙站军姿，一本正经的回答，“上官，我的异能是最近才觉醒的。如果你们了解下，会知道我自来到首都星，一直受文奶奶、刘爷爷的关心，我是在他们的安排下才进入星际厨艺学院。对此，我很感激，对厨院也抱着一种特殊情怀。” “可惜，网论坛上关于我的舆论太多了，大部分都不是好的方面。所以我想离开厨院，不是因为我不喜欢那里的氛围，而是不想厨院为我受到指责。” “但你的异能……很适合在厨院啊，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比起军方能给你的，那边才更适合你个人。” “对不起，上官，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正是军方毫无基础——没有一个关于蔬菜瓜果培植方面的异能者，才有我一展才能的空间！等我做出成绩了，还有谁能指责我是靠巴结奉承，才成功的呢？” “但你想过没有，万一没有成功？” 芸熙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怎么会不成功？一颗种子，需要阳光、温度、水分，各种条件都符合了，为什么不发芽？我有异能、军方有资源。我得到的签约表上，也明了军方的决心！” “再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到厨院进修嘛！反正我还挂职呢。” 第八十九章 疑心 “我的户籍所在地就是厨院啊，偶尔也要放假回去，看望看望前辈的。” 话锋丝毫不漏，又圆滑的留了后路，语气还带点调皮，问话的军官难得脸上露出笑意，“这么来，你愿意和军部签约五十年了？” “实话，这个年限有点长，一般人是没可能得到这么长时间的签约。但你很特殊，审核你的军部要员，很是看好你未来的潜力！” “谢谢军部长官对我的认可。但我认为签十年更好。” “嗯？”刚刚还露出的那点笑容瞬间消失，“这么来，你不愿意？” 这句话很有歧义。芸熙明明没有拒绝，可一句“不愿意”，把之前的“签约十年”给抹去了，好像反对军部的特别培养了。 芸熙很明白这群高高在上，习惯军令当成行为准则的家伙，毕竟之前……她很多下属就是此类人，话做事一丝不苟，不喜欢含糊，接受就是接受，拒绝就是拒绝，没有中间路可以挑选。 喜欢用这种人，因为她省心。什么时候下了命令，她只要到时间得到结果就完了，不用多余的心思猜测什么。所有人整齐如一，也就意味着两面派没有生存空间——个人可以有自己的性格特征，但指望当墙头草，这也讨好，那也讨好的，是绝没有机会在“超凡者陈芸熙”身边有立足之地。 相处多了，知道这群人的思维逻辑。他们把目标看得重，只要完成目标，至于完成过程中，任务对象想什么，他们不在意。芸熙知道该如何话，不至于惹人反感，同时还能保全自己的底线。 “不，我荣幸，五十年代表军部对我有多重视。光是看我的同伴李留的签约表，便足以明。可我个人不觉得，五十年是个合适年限。不是因为太长，而是没必要。毕竟，我并非什么大科学家，存在‘大器晚成’的可能性，也不存在‘靠着坚毅不拔的坚持，克服种种困难’。我的异能已经觉醒，十年。只有这十年。如果十年内我还没做出什么成绩来，那我对军部没什么用了。就算签约了，之后的四十年也不过浪费时间，还白白消耗军部的资源。” “来去，还不是觉得期限长！看过签约表么，军部对你的投资，可是前所未有，你觉得这种情况下，军部会允许你三心两意？还抱着其他想法！” 最后一句，简直是声色俱厉。 芸熙面不改色，继续坚持自我， “是，请长官理解，我是母星出生的，我的生命长度和星际一般人不同。五十年，几乎就是我的一生一世了。介于我曾经冷冻过多年，身体还在康复期，日后能不能适应星际存在的微生物和病毒……也是一大考验。十年是我能接受的最长年限。 我今年十四岁，二十四岁后。我想做星际旅行，联邦的一百多个星球，我都想看看！其实可以换种看法：如果我到时候，去其他星球做实验，实际拿着军部给了资源，到处旅游，也是符合签约表上的条件吧？” “呵呵，还没正式签约呢，就想着那军部的好处给自己谋私了？” 芸熙理直气壮道，“实话实而已。我很感激军部的重视，但我参军的目的，相信您也知晓。我是母星时代出生的，心理还有点传统概念，想要成家、生子，从来没打算在军队奉献一生。” “好了，你不用一直强调你母星人的身份！可你看看，我们这么多军方高官过来，就是为你遇袭的事情。军方对你的重视前所未有！刚才你老是强调，怕做不出成绩，那万一你成功了么？十年到期，你走人了，军方的损失如何弥补？” 芸熙眨眨眼，“军方有损失么？” “你开什么玩笑——” 其中一个高官摘下帽子，声音粗鲁得能震破房顶，被旁边人拉了下，示意不可。除了签约表笼罩的“军方特殊人才”光环外，现存一百二十余位母星人中的一个，也是不能放肆的原因啊。 芸熙只用眼角的余光回应，半点没有退缩，“恕我直言，军方哪里会有损失？签约表上，不是写得明明白白，会提供我所需求的一切？那么，还有什么可的呢？” “你还装傻么？十年期满，你再退伍，那不是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军方对你哪有什么约束？” “如果，如果阁下是担心我成功了，就翻脸不认人，不和军方合作了，那大可不必。一来，我的背景在座都知道，母星人和我不是一条心，我和族人，无论是华族、夏族，关系也不密切，没有什么人值得我忘恩负义吧？哦，厨院算是比较亲近的，但那里是什么地方，我会过去进修，但不会合作，毕竟我的异能，他们还看不上。” “再者，军部的资源……星际联邦还能有其他势力比军部的资源更多？签约表上写得一清二楚，我可以要求任何所需的，签约了，我能拿到。不签约了，还是能拿到。” “那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一定要签五十年？”道这里，芸熙叹口气，道，“军部的设想，我大概能猜到一些，是希望我能种出有特殊功效的蔬菜瓜果米粮，帮助提供异能者修为；就算做不到，扩大蔬菜瓜果米粮的生产也是好的，对星际战斗的普通军士身体也有提高。” “而我的目标，类似。但我想的不仅是士兵，异能者，我更想面向整个星际人类。我希望有一，我种植的蔬菜瓜果，能卖到全星际——当然，想得太远了，目前连第一步都没夸出来呢。” 一番话完，一个有思想、有坚持、有个性的母星女孩林恬儿形象，在二十多位首都星军部高官的眼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确实如她所，五十年太长，也限定死了。才觉醒没几的异能，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还不确定。十年，就十年吧，毕竟十年后，该付出的代价还是要付出。 会议结束之后，一名穿着白色军装的女子，笑着走来，主动和芸熙握手，“我，卡利西泽塔，审核你的签约官。我第一次给人五十年期限，还是无限制资源提供，居然被拒绝了，实话，我很不高兴。” 芸熙赶紧握住她的手，“抱歉。” “不不，不用对我抱歉。你是平民女孩，五十年对你是太长了。我没有考虑你的实际需求，应该抱歉的我才对。” 卡利西话的态度很随意，只是眼角一丝精光，让芸熙瞬间警惕起来。 刚刚“我很不高兴”，她还不在意，因为没感觉任何敌意。可之后“应该抱歉的是我”，她立刻察觉到对方的一些微妙心思。 大概本来是不讨厌她的，十年还是五十年是可以商量的。但听了她从容服所有在场的军官之后，就不同了。 好像丢脸了？ 芸熙知道，如果要挽回卡利西泽塔的印象分，就要立刻表明受宠若惊，感恩戴德的一面，以便讨好这个在军部拥有话语权，同时心胸不怎么宽大的卡利西。 可，她是谁？ 她可以忍辱负重，可以唾面自干，但让她为了不树敌就放低姿态讨好谁，做不到。 所以，她只是笑了笑，按部就班的，“您严重了。审核入伍新兵的资质，是您的工作。您只需要考虑把什么人放在什么位置上，不需要考虑别人的实际需求。” “你得对。”卡利西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我不需要呀。所以你刚刚那么振振有辞，得再多有什么意义呢！维持原样，签约表还是五十年。要么，你签，要么，就别签。十年的签约表呢，我是不会发的，等正常流程吧！大概半年，正式的审核就会通过，等哪个有资质签约官发给你吧。不过这半年内，你可就是普通新兵，要经过最最严格的新兵训练，没有优待哦！” 卡利西笑眯眯的和芸熙招手再见。 这个穿白色军装的金发女军官，用切实的行动，什么叫“宁得罪君子，勿得罪人”的真理。 芸熙看着她的背影，暗暗对黄鸭道，“是她么？” “视频中有她的存在，但不是她啊。没看出来么，她只是想折磨你。” “也是，她完了再见，嘴角上扬，走路都轻快了几分。只是稍微占了上风，就高兴了，不会是想杀我的凶手。” 原来一向公正的网，得知芸熙身份后给了点特权，将一些保密等级比较高的视频发给了黄鸭。黄鸭又删删减减，假自己想办法弄来的——免得芸熙刨根究底，要完整版的。 “钻地弹肯定来自军部。并且，我参军的事情，也是首都星军方内部泄露。我只是不懂，哈特有这么深厚的背景人脉，干点什么不好，去劫狱都做得到了。” “宿主也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很明显嘛！” 视频中，好几个刚刚出现在会议室的高级军官，拼命的争吵什么，拍桌子砸东西，差点打起来。听不到什么，但那争执的焦点，肯定是为了钻地弹。 “每一颗钻地弹都有记录的。那他们争吵什么，到各驻地查一下不就完了？” “不，宿主，没有这么简单。爆炸不到一个时，所有驻地的钻地弹都检查过。一个都没少。” 芸熙明白了，“难怪视频中所有人都争吵得厉害。” 一个都没少，又怎么凭空冒出来一颗钻地弹，还爆炸在首都星呢？这足以证明，在场那么多高官中，有一个偷藏了钻地弹……兴许不止钻地弹，还有其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首都星是什么地方，是联邦的核心！在这里偷藏武器，是什么意思？想要干什么！ 而偷藏的办法也不简单，是怎么藏的？禁运？还是私下制的？哪一个都是上军事法庭，一辈子也出不了狱的。 芸熙可以不管军方的内部争斗，但如果其中一人对她心存恶意，偏帮哈特要对付她的话，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卡利西想看笑话，注定要失望了。 她的体质早就达到普通星际人的水准，这也意味着军训虽然艰难，痛苦，但她咬咬牙，想来优秀达不到，及格总可以吧？ 对自己蜜汁自信的芸熙，什么时候认输过？ …… 索安揉了揉眼睛，他已经三三夜没合眼了，终于锁定了那颗钻地弹的来处。 “哈特……” 万万没想到，刚刚针对陈芸熙的审判才结束，又发生遇袭的事情。就在首都星！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和他和哈特这位老朋友，也不得不走上敌对的路。 利用哈特还不知道他的立场，索安冷静的处理了“朋友”关系带来的各种内幕，交叉出两人共同的朋友，或明或暗的打听，终于让他探听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原来，哈特出了钻地弹，还动用了一次“黑沙”。 黑沙曾经是星盗，后来通过种种渠道洗白，专门接一些联邦世家贵族不愿意做的事情，名声狼藉。 别陈芸熙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异能也很浅薄，就算还是那个超凡者，遇到黑沙层出不穷的刺杀手段，也难保安全。其他不，黑沙用毒十分厉害，几秒钟就能夺走心跳，解药都来不及。 索安越是探查，越是吃惊。这已经超出了杀妻之恨了，况且真正杀害梅歇尔的，不是陈芸熙，而是那团突然出现在监狱里的迷雾！ 哈特动用这么大精力，还有大笔钱财，只买通军部的人，惊动地的使用钻地弹？还用黑沙这种让首都星人特别反感的方式复仇？ 真的得逞了，那对真正害死他妻子的人，能起什么作用？ 索安闭上眼，脑中各种关系图，甚至星际地域，穿梭着各种星星点点，那是一条条关键信息，谁和谁相识能联系上，谁和谁有交易往来…… 不对！ 不是哈特！ 不仅仅是哈特！ 索安好不容易在复杂的多维立体关系图中，找到一根串连起来的线。线的终端，遥遥指向了他最不想发现的一面！ 难道，陈芸熙的身份还是被发现了吗？ 第九十章 维稳 “现在播报一则最新消息。今晨四点，首都星第六行星继发生‘钻地弹事件’之后，再次发生一级爆炸。据悉，爆炸地点一共三个，总共相差不到五分钟，很有可能是同一团伙所为。第六行星星球长，胡安先生强烈谴责这种不顾平民安危的恐怖行为，已向国会提交加强审核制度。若此制度实行，作为首都六星和外界的中转枢纽的第六行星，很有可能封闭，不再接受外界人员的进入。” “这次爆炸事件，具体人员死伤数字还在计算中，不过预计总数超过三万人，是星际联邦三百年前最大的一次恐怖袭击，直接经济损失超过三十亿信用点。第六行星医院人满为患，已经征调各大医院部门人员协助。” 通过各大媒体，网论坛，一级级传到星际人的耳中。除了那些偏远星球，实在够不到，也不关心的，其他所有人的关注都放在这则爆炸性新闻上了。 “啊，到底怎么了？最近首都星不平静啊，难道又是一次政变？” “别傻了，政变也是控制国会，控制网，控制第六行星干什么？我倒是觉得，胡安星球长名为加强审核，实际上是封闭的行为，很可疑！” “有什么可以的，他现在头疼得要死，连续几次爆炸，他这个位置还能坐多久？加强审核，也是没办法了。不然不是明摆着！” “明摆着什么？” “哎，不是很简单么？他已经无力控制形势了。接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难道……还会发生类似事件？联邦几百年的和平，还是要打破吗？” 对于爆炸，奇怪的是没人关心具体伤亡人数，反而对爆炸事件后的主谋诉求很关心。是政变因素，还是两起势力冲突不慎？ 反正对于星际人来，政变不打紧，只要现行的法律政体还是一样，没有被星盗那群人掀翻就成。总统几年一换，谁当都是当。 两起势力冲突？没办法，谁让首都星就是权贵聚集地呢！两个纨绔打架还能牵扯无数，两个或几个家族爆发冲突，死伤几个人，太正常不过。 只要死的是首都星人，不是其他星球的平民，就行了！ 从网各大论坛看完评论，满满的都是对首都星人的恶意。很奇怪的，联邦其他星球的人，都十分向往首都星，有机会头都能挣破了，怎么也要往首都星发展。但一旦首都星发生什么事情，如此类恶意袭击，他们又会冷嘲热讽，漠不关心。好像这就是首都星人应该付出的代价，不值得同情。 如此艳羡嫉妒，想要以身相替，又怨恨憎恶，实在一言难以解释。 除了首都其他行星的人医疗人员，外星系只象征性派遣几个医疗者过去。等死者名单公布，没人关心他们生前做过什么功绩，反而是空出那么多位置，是不是首都星要开放户籍了？ 这可是千载难逢啊，抓紧申请才是关键。 至于死了什么人，谁在乎？ 死了谁，星际十几亿人口，总能找到代替的。 果不其然，胡安星球长的申请，根本没有得到国会的批准。首都六颗行星，第六行星封闭了，那其他五颗行星不也封闭了？在联邦内部还能起到什么作用？不仅拒绝，还开放了户籍申请，这一次，第六行星一共发放了三千个户籍名额。 于是，这次爆炸事件，虽然被定性为恶性事件，却成了很多人的狂欢。无数人蜂拥着，想要挤进首都星。爆炸后第二，就有包下一个舰队的飞船，携家带口往首都星。 有权有势都不一定能拥有首都星户籍。这一次，算是开了界限，一次性投资十个亿信用点的，可入籍三口人，必须为DNA基因链有关系的一家人。若是夫妻带子女，则子女一定有夫妻双方的基因。如果是自己带父母，也要血缘关系明确。 于是，出现了两极分化的场面。一面是死者家属的悲伤哀嚎，一面是新准入的“首都星户籍”申请者们的兴高采烈。两方面的人没碰上面也就罢了，一碰上，哪怕是眼神交汇，都冲突爆发的导火索。 不得已，为了稳定，只能派出士兵维持秩序。 可军部这次受诋毁的最多——派谁去？现驻扎的首都星的各军方势力，谁比谁干净？连续几次的爆炸，一次是偶然，二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当整个星际人都是傻瓜呢？估计谁也别想把自己清白的摘出去！ 现在已经不是军部内部讨论，找出害群之马然后自行解决的事了，而是全部待审。只有极个别的，因为权限关系，管不了人也管不了钱财物资，属于赋闲或者被排挤，这时候才出了头。偏偏这些人都是滑不溜的，让他们维持稳定？行，不能当光杆司令吧，得派人。 派谁？各大驻地的士兵，已经不能完全相信了。谁知道其中藏着什么人，要是在人群多的地方再来一次爆炸，他们自己也要死的。所以，不要争了，就选刚刚入伍的新兵吧！ 入伍期限不到两年，把那些崭露头角，被军部大佬关注的人去掉，剩下的平庸者，资历不够，能力不够，权限也不够，有要紧事也不会让他们做的——这类人，最安全！ 芸熙和李留很不幸，刚刚入伍才几，也被选中了，成了“维稳部队”的成员。虽然两人都得到了签约表，但不是承诺的资源都没到位么！考虑到在注定几位军方大佬要垮台的此刻，相信他们也不会冒着上军事法庭的危险，帮别人做事。 “听着！现在是要紧时刻！我知道你们连基本的军训内容都没完成，是实实在在的新人。但这个关键时刻，军人不上，谁顶上？只有你们了！没有退缩的权利！” “从今起，你们是‘维稳部队’的一员，预计在两个月时间内，外星系会陆续到来三万人，按照十比一的录取，只有三千人能得到开放的户籍。其他人都要遣返的。他们抱着希望而来，失望而归，会哭、会会闹，会寻畔滋事，给首都星的稳定带来巨大难题。” “你们注意，维稳部队是稳定为前提，你们不需要多会用激光枪，也不需要会机甲操作，口头劝服是第一，实在不行可申请武力支援。但以把人带走为先，最好不要出现伤人事件。懂吗？” “明白！” 别的没学会，学了站军姿的芸熙李留等人，全部精神抖擞的回答。他们这一批刚刚入伍，一共才十几个人，自然组成了一个队。他们的任务就是，按早晚班分成两队，固定在一条街道上巡逻，遇到惹事的就带走。 简单吧？ 但这也不是好做的，因为隔两个街道就是申请处。据每都要打回去很多申请，那些人哭喊地，控诉老的不公。为什么其他人都能选上，偏偏他不能。 这一，轮到芸熙了。她穿着崭新的军装，头戴军帽，脚穿新军靴，走路起来英姿飒爽，和两位同样新兵的女孩站在一起，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懂得欣赏的人，会驻足欣赏几分钟。那不懂的，还是继续嚎啕大哭。 “为什么啊，为什么拒绝了我的申请！错失了这次机会，我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看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抱着两个孩子嚎啕大哭，芸熙忍不住上前，“老人家，能给我看看您的申请书么？” “你，你是维稳部队的？来抓我，遣返我回家么？” “是啊，不过我看您老面善，想帮帮您。要是能找到驳回申请的原因，您改了，不就可以通过了吗？” 老人一擦眼泪，“你个女孩儿，有什么内部消息？” “我就是一个普通新兵，要是能弄到内部消息，早就升官了，会被派来巡逻么？”芸熙笑着，接过老人的申请书，一边看一边直摇头。 “哎呀呀，这申请书可真是……抱歉，老人家，我没有贬低您的意思，而是这上面完全没写出重点啊。” “怎么了？” “看这一行，您，你白手起家，从在飞船上当服务侍者，后来赚了点钱，组建了自己的舰队。我做过几次飞船，做侍者能拿到的薪水，和组建舰队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吧。您这么写，我不由得怀疑……您是参与走私，或者做星盗的生意才发家的！” “谁参与走私了，谁做星盗了！我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被星盗给害死！我做梦也想杀光星际盗匪！” 芸熙点点头，“那就对了，您应该直接写‘二子一女为星盗所害，与其势不两立。’” 老人一脸茫然，“为啥要这样写？” “因为政治审查啊。您想，首都星刚刚发生了两起爆炸，现在开放户籍申请，也是迫不得已。为啥？没钱啊！爆炸受伤的人需要大量钱财治疗，爆炸的地点要不要修复？ 开放户籍，一来确实缺人了，再者，缺钱么！十亿个信用点，哎呦也太坑了。不过各取所需，外面的人想进来，这也是唯一的通道。所以，就存在一个问题——绝对不能进来有问题的新居民。您老贡献了一辈子积攒的家财，想给孙子孙女换首都星的户籍，本来，是应该通过的。我看来看去，不能通过的原因，就是您的钱财来路，要是和外面星盗有一丝丝关联，那么审查官就绝对不能通过。” 老人露出惊讶之色，看了看芸熙精致俏丽的面容，安抚两个孙子孙女，“那我再去排队。” 两个时之后，他带着一脸梦幻的笑容过来，一看到芸熙，就紧紧握住她的手。 “，你可是我命中的大贵人！一句话改变了我孙子孙女的命运！我按照你的，修改了申请书。其实就添加了那句话，结果审查官果然问了我儿子女儿遇难的事情，然后通过了！” 老人感谢不已，孙子孙女也对芸熙这么漂亮的大姐姐感兴趣，约定好等她们安定下来，就过去做客，才依依惜别。 同一个巡逻队的，本来打算强制手段遣返这一家老，没想到竟然通过了，纷纷问芸熙，“你怎么知道添加一句话，就能让人家通过？” 芸熙感叹，“很简单啊，想想首都星开放户籍，需要的什么样的新居民吧。有钱是第一，才能平庸些最好，关键是省事，不会制造麻烦。刚刚那家老，几乎贡献出一辈子的家产，老人已经老了，孩却还有很大潜力，又没有多余的关系牵绊，长大后就是彻底的首都星人了，可以为首都星的建设添砖加瓦。” 她的话被人听进去，后来巡逻队遇到捣乱的，干脆先不遣返，而是留着给芸熙看看申请书。如果芸熙觉得可以挽救的，就告诉怎么修改申请，让人重新申请。 之后，陆陆续续帮了六七家改变了命运。 “啊，你真有一双点金手，知道不知道。刚刚那家人，家财何止百亿？光是给我的谢礼就有十万！诶，芸熙，你怎么知道他家能通过？我看他们财大气粗，满脸的野心勃勃，不像是安稳的人。” 芸熙笑，“这家人是靠祖先留下的星球发家的，离开那颗产能源矿石的星球，其实什么都不是。他们家也算有先见，知道矿石早晚会挖完的，所以有足够的意愿想要改换门庭。进入首都星，是第一步。接下来，可能还要和其他家族联姻呢。他们家族，想要维护稳定的心，比我们还强。修改了那句对爆炸死者的歧义词，当然很容易通过。” “哇，林恬儿，我觉得你简直是那位审查官肚子里的蛔虫。人家想什么，你都知道！” “能不能得好听点。不过是换位思考罢了。那位审查官现在不好做，通过这个，就不能通过那个，要顾虑第六行星的稳定，还要足够的金钱发展，受害者家人的情绪要安抚，国会那边的律法不能违背。哪怕通过中有一个出现问题，都要背负连带责任，恐怕这段时间一点也不好受。” 的确，索安十分不好受。 他握着一张审查通知单，眉心的竖了两道纹，“是真的么？” 第九十一章 大恩如大仇 审查三万人的档案工作，是件十分劳累且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那些通过审查的只顾欢喜地，不会特意去感激审查官，而没通过的，骂骂咧咧都算好了，还有威胁、贿赂，甚至色诱等等手段……能担任这项繁重任务，都是联邦法院的重要人物。 自觉耐性不足，资历不够，能力有限的，都找借口拒绝。索安各方面都达标，但他能参与进来，还是因为一样内幕。 第六行星的接连爆炸，有一个发生在餐馆附近。而爆炸时间正在用餐的，有好几位法院公职人员——其他书记官、庭警且不，三位大法官都在场！ 法官死于恐怖袭击，尸骨无存！这让联邦法院内部发生了剧烈动荡。表面还要维持平和的假象，可内里搜检、调查，进行了四五轮了。 查出的东西，很奇怪，都是零零碎碎的问题，没有明显的指向。那三位大法官根本不是一个派系的，代表不同方的利益，平素来往不多，这次有两位为了某个案件聚到一处吃饭，另一个纯碎是慕餐馆的名而来。要凶手是提前知道，故意暗害三位法官，也不过去。 但针对个人——那查得可就太多了！三位法官都是担任二三十年的老法官，每经手多少案子？一年积累下来都有成百上千，二十年下来，怎么查？ 和大海捞针差不多了！ 锁定不了凶手行凶的对象，也不知凶手为何要杀人，联邦法院上下仿佛扭紧了发条，所有人的心弦都紧绷着。在这种情况下，索安主动挑起了“审查官”的任务，也是为法院解决后顾之忧了。 他以快速精简的手法，挑选出符合要求的外星系申请户籍资格的人，每工作十八个时，终于在短短七内全部审查完。 这个效率是很高的。可现在有人拿着一张申请单告诉他，有人重复申请，第一次不通过，第二次通过。相同的家庭状况，相同的人，为什么两种结果截然不同！ 他调出重复申请通过的档案，发现这些人有个共同点：只在申请表上修改了一句或者两句话。看似平常，可这一两句话的意义完全不同。 “是我疏忽了么？怎么不记得是我通过申请的？” “索安大人，您哪里知道他们这些外星系人的伎俩？我也是派人打听了，他们找了‘高人’修改申请，然后特意等您换班了，才再次申请。” “刻意避开我的？” “是啊。而且他们找的高人，我也查到了。今，就在香舍里餐馆举行宴会，修改过申请的二十多家新居民，在那里集体聚会。她是座上宾，和她的队友一起被邀请了。” “她？” 索安疑惑的一抬头。 二十分钟之后，索安一身黑色双排扣制服，带着一顶圆帽，推开香舍里的大门…… 香舍里是餐馆，其实内部装修得十分华丽，仿造的是母星时代以贵族奢华风格某国皇宫，地面是白色的玉石，间或有钻石闪闪发亮。 星际时代，早发现全部用钻石组成的星球，所以钻石从来不是稀罕物，不过是自然界最硬的石头罢了，用来铺地挺好。墙面是白色玫瑰和黄色郁金香组成的花海，中间是红色花瓣写的“恭喜成为首都星人”。粉色和白色的薄纱一层层的缀下，放食物的长桌摆满了食物。好些都不是首都星能见到的，估计是从外星系运来的特色食物。 通过审核的二十家家人，欢聚一堂，载歌载舞，用各自的方式庆祝，有的在台上用方言唱歌，有的表演扑克牌，还有一个用头在地上转圈圈。再端庄、再淑女的人此刻也喝多了酒，脸红扑扑的——她们的人生，彻底改变了！ 有一个特殊的圆桌，芸熙李留几个维稳部队的坐在这里。光看位置，就知道这里是上首，是贵宾，好多人过来敬酒，都被李留来者不拒，统统喝了。 不过他们的目标是芸熙啊，而且敬酒一次不喝，二次还不喝，三次四次总是不喝，是不是不太好呢？ “千言万语，都在酒里面了！你随意，我干了！” “于你来，就是随口的一句话，对我们，却是改变全家老一辈子命运的大事。来来来，这是我的通讯器联络号，以后有什么需要，一句话！” 豪爽的人太多了，一个个轮番过来。 李留心想，这不是事啊！压低声音，声对芸熙道，“要么，坚持到底，谁的敬酒也别喝。要么，都喝一遍，不然喝了这个人的不喝那个人的，那人不得恼羞成怒？” 芸熙还需要他来提点人情往来么？她笑了笑，拿起一杯紫色的果汁，和其他的杯子撞击了几下，载歌载舞立刻停下来。 可见所有人在欢快的同时，还分神注意芸熙的一举一动呢。 古语有云：大恩如大仇。芸熙怎么会忘记呢？她既然来喝酒，就不会让这点恩情，变成仇怨，平白给自己制造麻烦。 “大家好，我林恬儿刚刚入伍，今是违反了条例偷偷过来的。估计你们之中很多人知道我的情况。不知道呢，这两也查过了。所以我就不多了，省了自我介绍啦。 我很高兴，你们所有人都达成了自己的梦想，正式成为首都星人了。接下来，还有好多麻烦事情，比如找房子，找工作，给孩子找靠谱的学校，还有结交邻里。安家置业的，从来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尤其在首都星，闲空了第五、第四行星的风光也是要领略的。你们有那么那么多的事情要忙，这就有个矛盾了。” 芸熙故意停顿了语气，发现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听着她话，她猜到原因，哂笑道，“今晚的宴会，本来打算不来，可你们是这么热情，这么开心的邀请。我想，要是不来，岂不是伤了大家的心？可来了，我点什么好呢？好吧，远的不，我……也有一个梦想。大家的梦想都实现了，想不想听我的梦想？” “我的梦想啊，是开一家向香舍里这样的餐馆。刚刚我一进来，哇，好像母星时代的法国皇宫，太美了，炫目得让人陶醉！还有这么宽大的场地，可以跳舞唱歌，唯独差一点的是这里的菜品，有点不尽人意。如果我开餐馆，一点把这点的不足弥补，让首都星人都能品尝我做的美味。” 芸熙“兴高采烈”的完。全场的气氛有一点尴尬，随即互相看看，又恢复了刚刚愉快的气氛，大家又开始载歌载舞，“林恬儿，有梦想真好！祝你的梦想成真。” “谢谢你们！” 芸熙招手示意，谢过那些敬酒的人，就坐在席位上，全程当壁花，笑着看大家娱乐。 “喂，你刚刚也太直白了。”李留很不满意，“这些人为了首都星的户籍，可是倾家荡产抛弃所有来的，你一句‘香舍里’想让他们给你做半辈子的工么？也太黑心了！” “信不信那些没通过审核的，也希望我黑心一下？”芸熙回了一句，喃喃道，“大恩如大仇。虽然我不把一两句话的指点放在心上，可他们会一直记着，记着我改变了他们全家的命运。这不就是大恩？” “我可以无欲无求，笑着摆手不在乎。但他们中谁觉得我姿态太美，太不实在，哪一索求报偿却报答不了，生出歹意怎么办？” 虽然不相信这群人有谁能伤害她，但心理伤害……也算是一种伤害吧？能避免就避免。 她已经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一家餐馆。那些想报恩的，会不留余力的的报答，不想报的，现阶段报答不了的，也无所谓。横竖她没真的想要。 不限时间，不限地点，甚至不限场地，只有一个大而宽泛的概念“林恬儿的梦想”，等着这些人实现。 李留觉得芸熙不可理喻，明明收获了无数人情，只要稍微联络联系发展下去，就是人脉啊！谁新居民就没用的，新居民会有新政策的帮助啊！等这群人扎下根，能提供的帮助绝不是一家的餐馆能比拟的！ “算了，你爱咋样就咋样。” 相处时间久了，中间还有个救命之恩在，可芸熙和李留的关系普普通通，两人的三观相差太远。换句话，李留很多时候都看不顺眼，这会儿丢下一句话，就出去跳舞了。 也是在这时，索安推开了香舍里的大门。 载歌载舞的人们才不会因为意外的访客，就停下庆祝呢。今是他们的大日子，堪比所有人的新生！不过这不速之客好面熟，等等，再看一眼，再一眼？ 跳舞的人不知不觉停下来了。 跳得欢快的同伴奇怪了，也探头一看，吓得肢体僵硬。 瘟疫蔓延也不过如此，看到索安的人就身躯僵硬、脸色发白，心理恐慌，该不是他们重复申请的户籍不作数了吧？该死！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个通道，让索安通过。索安闻着各种酒香、花香，以及女人脂粉香的复杂气息，表情严肃的走过。明明他的外形是罕见的帅气俊朗，可几乎没有什么女孩对他投来惊艳钦慕的目光。 索安径直走到芸熙面前，芸熙站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话。目光一对，芸熙感觉到索安的谴责。 她心理一阵烦闷，凭什么谴责她啊？ 然后她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别人怎么看她，她才不在乎呢。就好比李留刚刚的态度，她介意么？完全不放在心上好吧！ 唯独索安，为什么索安紧皱眉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赞同，她就生气呢？她还用逆反的目光回复，“我就这样了，你怎么地？” “大、大人，您是特意来参加我们的宴会吗？我们都是一群被逼到没办法的人，为了申请首都星户籍，老家的家产能变现的都卖了，实在卖不了的也送了人。现在想回，也回不去啊。” “对对，不成功则成仁！我们几个都是抱着必须成功，不成功也不活的决心，才过来的。您可不能断绝我们一家老的生路啊！” 芸熙实在受不了这些人的呱噪，开口道，“别担心，你们的户籍申请已经通过，网上都能查到，剩下的无非是一些流程，慢，但不会倒退。以后，除非你们犯下大罪，或者首都星发生户籍改革制度，不然谁也无法剥夺你们的身份。” “啊，太好了！” 有眼色的不止一个。当他们发现索安不是来找大伙麻烦，而是来找芸熙的，心理何止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想想芸熙还是大家的恩人，眼睁睁看着恩人被大人物缠上，却无动于衷，袖手旁观，是不是不太好呢？ 可真要他们和索安这个审查官对上？算了吧，他们初来乍到的，得罪法院的大人物，可划不来。呃，不，不是他们忘恩负义！这没有危害恩人的生命吗？他们啊，就不过去参合两者的私人恩怨了！ 索安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直接走上前，拉着芸熙的手，将芸熙拉到香舍里隐秘的一处角落，低声问她，“你竟参了军？才几没见你，你做了这么大的决定？” “怎么了？还得经过大人您的许可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索安烦恼的一皱眉，“你知道军队的制度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职，一旦入伍，你的军衔只能一步步从最低开始，任何一个比你高的都能命令你！开始的军训演练是最轻松的，后期你看，谁不是脱几层皮？那种苦……” “那种苦怎么了？能比绝望更苦吗？”芸熙反问。 “我以为，你会更珍惜自己的生命。”索安满面愁绪，“在经历了那些，你比谁都知道生命的可贵，难道你不想享受生命吗？为什么总是和一些危险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好比这回，你帮那些人修改申请，你知道已经让人注意到你了么？如果再有人请你帮忙，你是拒绝还是答应？” “你知道拒绝的后果吗？多少外星系的人为了得到首都星的户籍，可以不择手段！” 第九十二章 表白（上） “那不是好事？大笔的信用点送上门，我还不能不要！”芸熙故意抱怨道，“声”的刚好让索安听见。 索安听了，额头青筋都快爆了。若不是时刻提醒自己，这一位是堂堂超凡者，不是克劳迪娅那个不省心的妹妹，他都能用暴力教育一顿！ “你以为随随便便修改几句话，就能通过审核？可笑，无关紧要的人物就罢了，那些权势背景复杂的，就是审核存在的用意，不然何必多出审核户籍制度，无非要将他们拦之门外！” 完，索安只能软了口吻，“你这样不分对象的示好，太危险了！星际并不像你看到的这么安全、平静。之前的庭审梅歇尔律师发挥失常，不然按照他之前的表现，即便不能当庭让法官决断你的监护权，抓住你获得户籍的不正当步骤，开展调查。要是法官再有明显的偏向……故意拖着，也能拖延个两三年。两三年，你都要在人家的手掌心里握着，想想看吧，难道还不反省？” 芸熙知道索安是一片好心，可她哪里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呢？ “你也在联邦法院工作了，居然法官不公正？” 索安：…… 青筋真的要爆开了！ “我是可能！” “可能？你将来可能也是个不公正的法官？在庭审之前就有明显的不公正偏向？” 偏到哪里了？怎么扯到他的身上？ 索安无奈的揉了揉眉头，感觉对话无法继续下去了。 为什么，每次他都要提醒自己陈芸熙的身份？明明看这一位的行事举动，就像个入世不深的女孩啊？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她聪明吧，她把华族夏族都得罪了，公民ID上“华夏”两字在打谁的脸？她愚蠢吧，她一眼就看出阿尔法冷冻人的目的，并且立刻与之划清界限。 她勇敢吧，看她单薄瘦弱的身体，和偶尔躲闪的眼神。她懦弱吧，偏偏如今这样的“硬气”也有好几回。 索安再一次的开始怀疑，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救错了人？真正的陈芸熙不可能这么“幼稚”！毕竟是曾经站在人类巅峰上的超凡者，眼光见识胸襟和性格，哪一点！眼前的林恬儿哪一点具有了？ 两人僵持着，芸熙不肯示弱，索安不得到肯定答复，也不会放她走。 “我会和你部队的上官联络，这段时间你不要出勤了，呆在部队里好好训练学习。等所有案宗审查过，结束了，再出来。” “不行，你又不是我的上司，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是为你好！” “呵呵！”回答索安的，只有一丝冷嘲，“你好，就是好了？” 索安气得要发狂，他心想，我这是为了谁？真的被那些手段暴烈的背景势力盯住，你怎么保护你自己？还是，无所谓，暴露身份就暴露身份？ 他不知道芸熙此刻的异能恢复得怎么样了。但怒火上头，他也觉得自己像个保姆，喋喋不休，十分厌烦。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 也许，人家陈芸熙根本没把那些人放在心上，你操得什么心！索安怒气冲冲的甩袖就走。 就当他没来过香舍里！ 载歌载舞的首都星第六行星的新居民们，看着索安脸色发青的从僻静角落里出来，气氛一凝，自动让出一条路。直到大门的铃铛咣咣的响，僵硬的身躯才恢复正常。 大厅里音乐再次响起，不过这次除了庆祝大家的新生，也在八卦索安大人和林恬儿的私密交情。 夜空的星辰繁多，点点如钻石璀璨。走出一百米后，泛着一丝水气的夜风吹来，索安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他默默的想，明可能要下雨。 不对，下雨不下雨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陈芸熙，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将心比心，索安觉得芸熙应该努力的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不让那些大人物注意到才对。 在还弱的时刻，保存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为什么陈芸熙偏偏反其道行之？ 他登录网，将有关芸熙的事情都看了一遍，有几个隐蔽版块，如“恬者之家”“恬心宝贝”“关爱我恬”等等，都是喜欢林恬儿外表的星际人建立的。索安在每个论坛板块上都打卡签到，当然，是花高价购买了网道具，匿名隐藏的。 无论谁从ID号追查下去，反正查到的都是一团乱麻，联系不到他的公民身份识别号。 这些论坛，也比较排外。因为大家共同喜欢的“林恬儿”是个美丽少女，可围绕在她身上的新闻太多，负面的也始终没有消退。有些人觉得，喜欢林恬儿的美颜就好了，其他不用在意。也有觉得，林恬儿那么美，美丽就是正义，凡是林恬儿做的就是对的！就算错了，也可以被原谅！ 也有一部分，痛心失望，失望之后告别。告别之后又回来，走了又回来，回来又离开。反反复复，也是真爱粉。 反正只有真爱粉，才在这些板块上停留下来。并且因为各自属性不同，喜欢的方式也不一样。索安在几个论坛都有用假名潜伏。 这会儿，他气急了，觉得能理解“关爱我恬”里，那些咬牙责怪林恬儿，可在别人辱骂林恬儿时，又挺身而出的粉丝的想法了。忍不住在这个板块里留言， “又气又恼，又无奈。女孩的心思都是这么变幻莫测的么？” “咦，甜甜圈，你好久没有冒泡了，上次还遇到麻烦不能登录。怎么了，现实中的麻烦事还没解决？难道是被女孩缠上了？” 没错。索安伪装的这个ID，就叫甜甜圈，一望即知，一个被林恬儿迷得不知方向的可爱迷弟。论坛上很多人都喜欢调。。呃不是，是喜欢和他开玩笑。 “不是啦。是我身边的一个女孩，真是的，明明知道那件事很危险，不能做，她还依然故我，怎么劝都没用。我了严重性，她还反问我起来！” “甜甜圈，这女孩很不识好歹诶！那你不要理她了！” “那可不行。我不能让她陷入危险之中……就算我们争吵了，我也想把她从漩涡中拽出来。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难道是甜甜圈你现实中喜欢的女孩吗？她长得漂亮吗？” 索安思索了一下，如实回答，“漂亮！特别漂亮。” “诶，甜甜圈，你别被骗了啊！要知道好多人的美丽都停留在表面，是通过基因置换骗眼睛的，到了下一代基因不稳不，还有可能患上倒霉的基因病。真正的美人，应该像林恬儿这样，基因是几万年正常遗传下来，绝对稳定。” “对啊，一想到林恬儿生下来的孩子，也和她一样好看，我的心都软化了！真羡慕嫉妒未来林恬儿的丈夫！可以拥有这么漂亮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女！” “别扯太远了！甜甜圈，按你的法，你的女孩有点傻气。虽然没有论据证明，漂亮的人一定聪明，丑陋的人一定低智商，但大多数都认为，好看的人是人群中比较优秀的。你还是别喜欢那个冒傻气的女孩了，她自己作死，可别牵连了你！” “不行！”索安干脆直接的，“她对我来，就像林恬儿一样。我想保护她，呵护她，不让她受任何伤害。” “咦……是在现实中找了一个林恬儿的代替品了吗？好吧，还是你们年轻想法多。若是按照我的，除了林恬儿，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她那样真无邪的眼睛了！” “大家还是帮甜甜圈想想办法吧。” 一群人插科打诨，问了索安对话的语气，还有内容。索安思索着回答了，结果竟遭到一群围攻。 “什么？甜甜圈，人家在聚会，你没有通知一声就冲进去，把女孩拉出来，叫她不要和这群人厮混在一起？” “嗯。” “你还没有任何缘由，就告诉人家女孩，这群人虽然好客，也有钱，愿意大手笔的砸钱，但是不怀好意，可能会伤害到她？” “是。” “最重要的是，你还让这个女孩回家，还打算告诉她家长？你，你，你不觉得最大的问题出在你身上吗？” “我？我什么问题？” “很重要的问题！你是谁？你凭什么管人家！你是她男友吗？管她的交友情况，还不分青红不准人家参加宴会。年轻女孩和同龄伙伴聚会，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人家父母都没不许，你莫名其妙闯进去，算什么啊？” “我看明白了。甜甜圈，大概你是嫉妒了。看不惯人家女孩身边的富家子弟很多，围着她打转。大概女孩真的长得好看。不过，你喜欢人家，就勇敢的追求啊！” “对啊，等你成了她的男朋友，要求她不许和外人私下见面，不许接受别人的钱财，这不是很正常的么？普通朋友，凭什么管头管脚？” 结论：“是你管得太宽！” “再，她和你吵了吗？和你闹腾了吗？没有，只是讥讽了你两句？就是嘛！人家女孩未必不知道交友不慎引发什么后果，可你不给人家台阶下，就斥责人家，人家姑娘脸上挂不住啊。” “你换种方法，好好和她。建议有三。第一，低声下气道歉，‘我很担心你，怕你受到伤害，才不经大脑了一些蠢话’。第二，诚恳分析，‘富二代权二代们背景复杂，出手在宽绰，普通人还是疏远点好’。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立刻表白！向她表达爱意！她接受了前面两点，最后也就顺理成章了！” 索安自动把最后一条建议忽视掉，从网上退下，调头返回香舍里。 大厅里嘻嘻哈哈在议论的人们，再一次僵化了。每个人看着索安的表情，就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为什么！ 为什么他又回来了！ 刚刚还在努力编造内容八卦的新居民们，都快哭了。等到索安走近，赶紧让出一条路。心脏紧张的砰砰乱跳。 等索安从人行通道中穿过，眼睛在人群扫视一眼，大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尽力缩自己的存在感。百多人的大厅，只听到他的脚步声哒哒的响。 芸熙还在原地生闷气，她也奇怪，自己明明已经决定不多管闲事了，也没打算和第六行星新居民们保持联系，何必多此一举。索安的话，很有道理啊。要是有黑道背景的人，强迫她来修改申请表，她修改了，但是没通过，不会被怨恨上？ 何苦来哉！ 可同样的事情，她可以这么想。被索安出来，她就觉得特别不自在。 “你是怎么了？芸熙，他只是一个比你一千岁的男生啊！你怎么连基本的情绪控制都不会了！” 现在已经不是丧尸病毒横行的千年前了。芸熙也不需要完全抛弃七情六欲，所有的心思都围绕人类繁衍生息。她可以为自己的人生，为婚姻考虑——可麻烦就在这里，她不会啊！ 她不会谈恋爱，不会以正常女人的身份和人交往。 普通的人情往来，她知道该怎么做，就按照基本的社交规则做就是了。可其他情况，如索安，两人之间的火花，不，还不算，只能彼此都有点好感吧？ 还没到交往地步呢，她就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不知道星际时代有没有专门的心理医生……我想学学恋爱课程。” 无奈气走索安的芸熙，靠在墙壁上，对着星辰思索人生大事。这崭新的生命，她是一定要体验一回结婚生子的。那么对象，也要找个自己看得顺眼的吧？ 索安是个好对象。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命不久矣。生命在最后阶段总会爆发出最璀璨的一面，仿佛要把所有的光和热散发出去。这个阶段，总是迷人的。 芸熙思索过了，索安致命因素在她这里，完全不算事。要是两个人相处得好呢，就花点代价救一救。要是相处不好，就好好的把人送走…… “有点自私啊。” “他能接受这么自私的我吗？” 第九十三章 表白（下） 香舍里的院子里种了几棵母星时代的月桂树，还使用基因手段，让每棵树月月都开花。淡淡黄蕊在夜色中不大明显，可那随风吹来的香气，却浓的扑鼻。 芸熙原地停留，摸索着下巴，思考着一个人生的重要问题。此刻陪伴她左右的，自然还是黄鸭。视野中，黄鸭用“景熙”的模样指着她，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的阴暗内心， “是，你的确很自私！” “你只是想体验正常人的生活，想经历一次结婚生子的过程，就像母星时代所有普通女孩。你假装自己还活着，假装自己的生命中可以刨除丧尸的影响，想继续过去普通而平凡的生活。可你想过没有，人家索安为什么要陪你体验？为什么要用自己把最后的生命时间，用来陪你？” 芸熙被得抬不起头，“是，我太自私了。还是放弃吧。” “别呀！”景熙跳起来，双眸炯炯，“你得给人家一次机会。” “啥？你才骂了我，又叫我给人家一次机会？到底什么意思？” “很简单！”景熙抱着胸，来回踱步，“你是被迫失去正常人的生活。你向往平凡普通的恋爱生活，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人家索安，估计也想啊！我连接网偷偷查过他的档案。悲惨，真悲惨！八岁被检测出超级赋，就被接到科学院。你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生活的吗？” “学习、实验。一二十四个时，只有六个时睡觉。如此重复了整整十年！没有一玩耍休假！直到科学院的坑人院长，发现这样下去他死得更快，就叫停了。” “他没有童年，没有青少年，现在还没了未来！母亲在他一岁那年就去世了。父亲有自己的家庭。他和父系家族的关系十分淡漠。除了两三好友，其他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可留恋的！将心比心，他当然想在最后的生命中，感受到家庭的幸福和美好！” “可是，他想要，不敢出来啊！怕追求了喜欢的女孩儿，会受到内心的谴责吧。” 芸熙眨眼，“为什么？” “因为他不久于人世。知道自己会死，还表白人家女孩，不是害了人家一辈子？所以，他只能克制、再克制。明明很关心人家，却只能一副冷淡的表情，装作高高在上。” 芸熙终于懂了黄鸭要表达什么意思了，可她微微摇头，“我觉得他是真冷淡，才不想你的，有多关心我。还有他不是‘装’成高高在上，听他话语气，直接命令我！” “不相信？好吧，咱们打个赌，如果他待会儿冷静了，又回来，你就把你对他的感觉，告诉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对他？哪有什么感觉！” 芸熙腹诽个不停，一抬头，忽然宴会那边的喧闹声静止了。她眨眨眼，不会吧！ 竟然被料中了！ 芸熙睁大眼，看到索安在一片静谧中悄悄的走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安静从容的步伐，她的心也开始噗通噗通。 “宿主，放心，这是正常的心跳声，没有一点点加快！你以为的心跳如擂鼓，不可能出现。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想要鹿乱撞，也做不到啊。” 芸熙根本没听到景熙在什么，她只是抬头，专注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才发现早已经知道的一个事实——真帅啊。 汪洋大海般令人沉醉的眼睛，干净利落的轮廓，就连唇角抿起的弧度都是完美到不可挑剔。 “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道歉。” 索安抿着唇角，回忆刚刚在论坛上伙伴给的建议，态度诚挚，“我不该用那种语气对你话。” “但我的初衷，是关心你。林恬儿，你应该知道最近第六行星连续发生了好几期爆炸。具体原因和内容我不能和你透露，但……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发生。我关心你，才希望你不要卷入进来。” “迟了。” “什么？” “我太迟了。”芸熙不愿意哪怕挪开一秒的视线，紧紧盯着此刻的索安。她早把之前的计划忘光了，心理一丝一毫也没想到黄鸭过什么，大概眼睛有它自己的意愿，就是喜欢看着好看的人好看的景色，目不转睛。 “可能你没收到消息。第一起爆炸案，就发生在我的宿舍。差一点点，我就死了。我不认为躲起来是个好主意。” “不，那是意外……” “那是钻地弹啊，可控方向的，怎么可能是意外？” 索安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我知道，我也参与调查了。” “那太好了。”芸熙努力微笑，“我知道，你会认真调查的。可知道的东西不能随便透露给别人，哪怕是受到牵连的无辜人或者受害人。所以，大概没什么可以和我的？我……谢谢你的关心。” 眼睛有它的意愿，这意愿是如此固执，不想索安的脸离开片刻。但不行，芸熙默默的问自己，“这样下去，就成为身体的奴隶了！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是大脑啊，陈芸熙的大脑！” 她不是幼稚孩童，理智控制不了冲动！ 再一次的感谢索安的关心和好意。她转开身，听到那边宴会的热闹人声，闭着眼，强迫自己走过去。 “等等！” 索安拼命回忆论坛上的伙伴们什么建议来着？道歉，解释，表白？呃不，最后一条忽略掉，前面两条，道歉过了？也解释过了。 哦，所以该的都完了？ 为什么他心中还有好多未尽的话想？ 芸熙回头，看到他一瞬间的慌乱，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那么，你多心……” 其他的话，他也不知该什么！ 欲还休，只有沉默的尴尬，在两人的目光中滋生。 黄鸭突然出现在芸熙视线里，拼命的扑扇翅膀，这次连景熙的模样都来不及维持了，使劲戳着芸熙，“宿主，你傻了么？看他的眼神，他想表白啊，他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可是他不敢，他不想做那个自私的家伙！” “他是个男人，男人要撑起一个家，而不是丢下女人孩子。所以他不敢，示爱的话打死他都不能。否则他会内疚而死！良心也要上道德上的谴责！快行动吧，错过这个机会，你到哪里找这么养眼的家伙，陪你体验人生？” 芸熙呆立，“我？我该怎么行动？” “表白！立刻表白，告诉他，你也挺喜欢他的。要是他愿意，就相处交往看看！生命得来不易，该享受就享受，免得日后后悔！” “可我没表白过啊！” “悲催的宿主，你之前不是有过男朋友吗？” “是，可我早忘记了……” 芸熙哭丧脸，她都不记得怎么和男朋友在一块的。好像同班同学们在一块玩，玩着玩着，两个人就一起上学放学了…… “电视剧也没看过？呢？有什么经典的片段，拿来活学活用啊！反正现在是一千年后了，没人觉得你的梗太土！” “我、我、我真的不会……” “真是笨死了！” 黄鸭怒其不争，“这样，我来教你。来招梨花带雨吧。韩剧那么流行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楚楚可怜的拉住他的袖子，眼帘微垂，嘴唇嘟着，‘索安欧巴’……” 芸熙差点没忍住！ “笑什么啊！你看索安的大长腿，叫他欧巴错了吗？” “没错没错。你别生气啊。” 可怜芸熙拼命吸气，让含着水气的冷夜空气灌满肺部，才把那股笑意给压住了。 但这缓解不了她和索安之间尴尬又莫名的气氛。 她想走，两条腿好像注满了铅挪不动。索安的双眼也凝望着她，仿佛带着胶水的魔力，把她粘住了！ 死就死吧！错过这次，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 “你好好的/你有女朋友么？” 两人同时开口。 索安还想多嘱咐一句，就听到芸熙这么问自己。他讶然，奇怪，“什么？” “我，你、你和克劳迪娅的关系现在怎样了？” “克劳迪娅？她她去养胎了。我们没联络了。自从上次……你知道的，我们的婚约已经作废了。” “哦。”芸熙点点头，当三超过她的道德底线。既然没了这点忧虑，她索性开门见山，“那你现在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我想当。” 索安的背后绽放了一朵巨大的烟花，五彩缤纷，霎那间点亮了夜空。那是取得首都星公民资格的新居民们在庆祝。一朵烟花维持的时间不过几秒，可那之后，还有更多、更美、更巨大的烟花不停绽放。 如斯美丽的夜晚，如斯盛大的庆祝，欢声笑语汇聚一堂。 唯独不那么匹配这个夜晚的，大概只有那浓郁的桂花香，被刺鼻的硫磺气息取代。 以至于以后每次索安想到浪漫两个字的时候，回忆里最先浮现的就是一股硫磺味。 …… 黑暗中，传来滴滴答答的水滴声。伸出五指在眼前动了动，一点也看不见！被关在里面的人，粗重的喘息两下，一团火焰倏地在掌中出现，这才照亮了一张算不上绝色，却绝对耐看的面孔。 打量了一眼周围，没有门窗，是一个封闭环境。 难道被转移了？从一座监狱转移到另一座监狱？这有什么用意？看着防护程度，连越狱的机会也不多了！ “该死的！早知道什么也不和道客家族的人合作。” 原来，这个被关起来的人，竟然是梅歇尔！ 她还活着，她没有死！ 那联邦官方文件里，怎么会出现她的尸体，又是谁注销了她的身份资格，连她的丈夫女儿都瞒住了？ 对于这些，梅歇尔自然是不知的。她满心怒火，对自己竟然落入这种境地，很是不爽。 “这是最高级别的牢狱吧，竟然连一扇窗户都没有。那么氧气呢？该死的，只放了两个氧气循环装备，分明是多一的时间都不给我。” “等等，这是什么监狱？我上的是军事法庭，好歹也立下军功，怎么会这么歹毒的对我？” “喂，有人吗？我没有背叛联邦，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有人吗？” 没人回应她。 她艰难的站起来，觉得双腿有些麻痹。好在她当兵多年，意志力无比坚定，对一些基本的自救办法更是了然于胸。想办法查明了身体状况，多少松了口气。 不管是谁把她弄到这里，一定是看了她。钢筋铁牢就想困住她，做梦？ 她可不是普通的异能者，火系女异能者多得是，而她被选是独立队，靠的可不是长相！她早就摸到一点高阶的门槛，异能火焰在凝聚全部精神力时，温度极高，融化全部的钢筋牢狱是不能，但融化几个点，还是做得到的。 一番努力，她打通了一扇仅供身体爬行出去的窗户，忍住饥渴焦灼，拼命的爬了爬，终于爬出来了！ 当她灰头土脸的出现在外界，还以为自己面对是狰狞可恨的恶人，绑架她利用她，或者是那种罪恶满盈的人口贩子，要贩卖她。 “卡尔希、茉莉儿！怎么会是你们两个！” “哈哈，没想到吧？梅歇尔，我两还以为你被打垮了，没了斗志。打算再过两，就暴力拆除放你出来。想不到你自己钻出来了。不错不错。队长的最低要求，你达到了。” “什么？队长？克劳迪娅？” “哼，你还提她做什么？克劳迪娅只想着自己，她已经从独立队的队长职衔上退下来，一丝犹豫都没有！我们都被她伤透了心。现在我们有了新队长。新队长可不会像克劳迪娅那样，任由我们的队员被人欺凌，坐视不管！” 梅歇尔完全茫然。 除了克劳迪娅，独立队还有谁能成为队长？谁能让所有心高气傲的队员们心服口服？ “梅歇尔姐姐，你终于出来了。不枉费我花了大代价制造了你的死亡假象。” 阴影中出现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无论身形轮廓，还是声音，都有八份酷似克劳迪娅。梅歇尔看着她，差点叫出来， “怎么是你？” 第九十四章 伟大发明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我的姐姐已经落伍了，等她生下孩子，就是鲁达家族背后的家主。而我，却不甘心把埃索家族当成踏脚石，给鲁达家族供血！梅歇尔姐姐，来帮我吧。我已经献出了我的诚意，如果不是我帮你，你要在牢狱里带上二三十年。等上二三十年后，你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 卡尔希和茉莉儿一左一右，站在芙洛拉的身边，也在劝服，“加入我们，梅歇尔！芙洛拉队长把我们集中到一起，也不是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帮我们保留一处自由的空间，再也不受人欺凌！即便是有战斗，也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战！” “可是我……” 梅歇尔还没想明白，她看着和克劳迪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芙洛拉，眼前的女孩年龄不大，刚刚十八岁出头，已经有高阶异能者的痕迹。埃索家族，果然能人辈出！ “还犹豫什么呢？难道梅歇尔姐姐你还没看出来，联邦的法律，保护的不是你我，不是曾经为联邦做出过多大贡献的人。而是像林恬儿这样，未来可能带来利益的？不然，你怎么会输了官司，还被人弄到监狱里？从头到尾，你做错了什么？” “我没错！” 梅歇尔脱口而出。 “就是啊。”芙洛拉点点头，清澈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哀，“我们都没错。那错的，就是别人！” 她点了点个人终端，“道客家族也不过是幌子，是别的家族抛出来试探的，他们现在被特务处勒索，又被Y罚款，日子很难过。不过再难，也有家底在，过了几年还能起来。可梅歇尔姐姐你……太倒霉了。” “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庭审之前，是不是有人示意过你，法官会帮你？你真傻，怎么就相信了么？那些所谓的上层人物，从来都是只看利益，不在乎承诺的。哪怕当面对你发誓，之后该反悔也不会犹豫片刻！” 芙洛拉语气淡然平和的讲述，她的表情生带着一股悲悯，让人随着她的节奏，感知她的悲伤或者喜悦——真奇怪，梅歇尔从前也跟着克劳迪娅去过她家，早见过克劳迪娅的弟弟妹妹，却从没想过，年幼的孩童长大后，会变得如此惊人！ 至少她明明感知到芙洛拉，是刻意用情绪共鸣引导她。但她一点也不排斥！ 她好像在源头上，就已经接受了芙洛拉！ 为什么不反感？为什么不拒绝？ 潜意识好像在告诉她：不能拒绝，拒绝了芙洛拉，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会为你考虑了！ 当军方都不在乎她立下的汗马功劳，联邦制度只想宣判她刑罚的时候，她还能指望谁？ 芙洛拉准备得也充分，将她搜集到的信息全部告知，“答应你的大人物，其实是冲着林恬儿的卵子来。梅歇尔姐姐你只想要一颗，人家想要的是全部！可怎么也没想到，林恬儿她成了异能者，异能者的卵子就不是那位‘大人物’贪图得了的。他们败了，在上层斗争中，败得彻彻底底，只能把道客家族抛出去承受怒火。还不够，就干脆反手告了梅歇尔姐姐你，指控你‘贩卖异能者生殖细胞’。明明有这种打算的，是他们！ 你一直咬着牙，没肯出那颗卵子的下落，正好成全他们。知道吗？他们还想灭口，要不是我提前做好了准备！” 卡尔希和茉莉儿作证，“应该是请了杀手组织，还好芙洛拉队长早有准备，提前让我在你的水和食物中加了东西，让你呈现假死状态！” “后来又买通了守卫，把你的‘尸检’蒙混过关。趁机找机会把你偷出来！不然，你真的死在里面了！” 不仅仅是一面之词，卡尔希和茉莉儿虽然都是一个战壕的姐妹，相处多年，但没有各种视频证据，梅歇尔也不会全部相信，顶多信个三四分。 可实实在在的证据摆在眼前呢？看到那团杀手异能者释放出来的烟雾，笼罩整个女子监狱，现场一片死寂。而后其他囚犯解剖死因……全部死于毒素！ 还需要怀疑吗？ 是真有一群人要致她死地啊！ 她还能什么，只有无穷的愤怒和憎恨！ 芙洛拉这时柔和的语气问，“梅歇尔姐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需要我帮你通知哈特先生么？” “不用……” 哈特也不过是普通生意人，把他牵扯进来，也是一个死。何必呢？夫妻一场，好聚好散，没必要把他拖下水，连累了他！ 梅歇尔痛苦的抱住头，“就……这样吧，让他以为我死了！过上几年，也就忘了，重新开始吧。” “可你的女儿？奈奈怎么办？如果梅歇尔姐姐你惦念着她，想她了，怎么办？母女连心，我能体会这种焦灼的痛苦。现在时局紧张，不好动作，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过两年安稳下来，没人关注了，我一定帮你把奈奈接回来！” 梅歇尔想到奈奈，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不用了，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费那么大力气接过来干嘛呢，让我眼睁睁看着她死？我也受不了！” “还不如，就让她在联邦的监控下，过好剩余的日子。” 芙洛拉眼底闪过一丝喜意，不过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太不成熟，怎么能当着梅歇尔的面露出真实的想法？ 幸好梅歇尔背对着，痛苦的抓地，让她又时间牢牢控制好情绪。 “好吧，梅歇尔姐姐，就按你的，我会一直关注这哈特和奈奈的消息，一有情况就通知你。” 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芙洛拉这次很好的在眼底流露出感受身受的悲悯，至于心中，收服一员大将，无法形容有多满意了！ 她就喜欢这种，距离目标越来越近的感觉！ 梅歇尔在首都星已经待不下去了，而网也因为几次爆炸审查特别严格。芙洛拉的计划，是在偏远几个行星建立根据地，发展自己的科技成果——如果可能，仿造星盗贼也行啊，只要能建立自己的势力！ 她将梅歇尔和卡尔希派出去了，两人藏在运货的运输舱中，一路辗转几个月，终于到达目的地，开始崭新的征程。过去一切的荣辱，都和她们不相关了，未来的一切要靠双手创造。 梅歇尔带着浓浓的恨意和不服输的倔犟，相信自己总有一会卷土重来！ 都给我等着！ …… 那一夜的烟花很美丽。以至于亮后，芸熙的眼前还是明艳的美丽色彩，什么都是新鲜美好的！ 军营里气氛有些紧张，请假条差点没批准。 “准下士林恬儿，你连军训都没经过，就想请假一？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脸，让你觉得你能通过呢？” 芸熙立刻立正，双手将一张“十万信用点”的转账支票递过去。 星际个人终端人手一个，正常转账根本不需要“纸质支票”。但怎么呢，总有例外。比如，涉及到官方对官方的，就不是个人终端转账可以行得通。还有，网个人名下税收很多，需要特殊避税的，也是导致支票存在的前提。 “十万信用点啊，大手笔！准下士林恬儿，你当我是什么人！区区十万信用点，就想买通我！可恶！” 不等大队长出更“两袖清风”的话，芸熙赶紧道，“这不是贿赂啊，是别人捐给我们中队的！” “什么？捐的？无偿捐赠？” “对！大队长，您知道我这几和李留他们在维稳部队，呃，也委实帮助了一些人。现在人家需要本地人，对第六行星稍微了解的，帮忙参考本地房价，还有家里孩子的上学。本来，按规矩这种事请专人帮忙办理就行了，但人家怎么也捐赠了十万信用点，还是指名道姓给我们中队改善伙食的！所以，礼尚往来，我就想请假一，帮他们参考下！” 十万信用点，给一个人，就是贿赂。给中队全体，就是高尚的捐赠。新兵中队的大队长一挥手，“这是特例啊！” 芸熙欢欢喜喜出了军门，找个地方换下军装，穿了一身普通的衣裳，直奔联邦法院而去。半路就收到索安的信息，然后绕路去了香舍里后门。 第六行星的新居民们，哪里需要她来参考，早就各展神通，划定了未来生活范围。彼此好歹是熟悉的人，万一和本地人相处不好，还得指望彼此抱团。所以大多数新居民们，都到一个地区了。 索安和芸熙在里面象征性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之后，应该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 地点很奇怪，是联邦的育儿所。也就是很多星际年轻男女，为了完成繁衍任务，直接捐献卵子精子，交给人造子宫妊娠的地方。 索安将这里选为约会地点，也是用心良苦了。他没办法撇下过去不提，毕竟，克劳迪娅曾经是他的未婚妻，而她们合成的胚胎，受网特别关注。无论私人感情，还是对联邦的义务，他都要抚养孩子。 他希望陈芸熙是认真的，不是找寻刺激——听母星时代的人类，喜欢在情绪高昂或者低谷的时候找乐子，不怎么认识的两个人怎么在彼此身上打发寂寞？他想不通，也不能理解。 所有传记上的陈芸熙形象，都是丧尸病毒爆发后的，至今他也不知道末世之前的她，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也是那种“打发寂寞”的人？ 他希望用这种形式，让彼此确定是不是认真。 育儿所内，抚育人员指着代号“SK9014”的人造子宫，“孩子很健康！还有两个月就能出生了！索安大人，您又来看孩子了？这位是……您未来的妻子么？” “呃……嗯。” 索安不知道怎么介绍，好在芸熙也没在意别人什么。她紧紧的盯着人造子宫，觉得大开眼界，整个心灵都拔高到另一种境界了。 真是培养胚胎的子宫！可以完全取代子宫的作用，帮女人从怀孕中解脱出来！ 人造子宫表面布满了各种线路，大致看来像个插满管子的罐子，正面有个透明的罩子，可以看到里面的羊水和胚胎。 人体在发育过程中，真像个外星人！头颅的形状，还有手脚……用奇形怪状形容也不离谱！ 芸熙简直着迷的看着人造子宫里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的吗？” “啊，是。”索安现在觉得怪怪的了。他之前希望芸熙不要排斥这个孩子，如果喜欢他，就要连孩子一同喜欢。可要是在不喜欢，至少得接受。 可现在，他怎么觉得，芸熙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了，把他给忘了呢？ 芸熙一脸梦幻的表情，“太高科技了。我做梦也没想到，人类可以聪明到这种地步！” 想想母星时代，多少女人受生产之苦？剖腹产还是顺产？两者都有一脚踏进鬼门关的风险！还有受不了痛苦自杀的…… “母星时代的女人羡慕死了，可以不怀孕就生下自己的孩子，跟男人一样舒服！” “对了对了，到底是谁，发明了这么伟大的发明！我得去拜祭拜祭！” 芸熙兴致勃勃的问育儿所的人。当听到是一个男人发明的，她两眼发光，“哦，原来是男人吗，我猜到了！哈哈，对了，姨妈巾也是男人发明的！可见世界上也是有好男人的存在！太理解女人的痛苦了。太伟大了！” 索安在旁边一脸茫然无措。 他多想，你不是超凡者陈芸熙吗？你带领人类走出丧尸的包围圈，踏上星际啊！你不觉得自己伟大，反而觉得发明人造子宫的宅男……伟大？ 知不知道，那个发明者，是个出了名的猥琐变态的家伙？一辈子娶了十几个女人，让她们怀孕，然后用仪器检测她们分泌的激素，化验她们的血液，光是脐带，就收藏了几万条！ 一开始，公众因为厌恶他的为人，都拒绝人造子宫的使用！ 当然，这个发明对人类繁衍还是有推动作用的……这点不能怀疑。 芸熙像个学生，孜孜不倦的求问。等她放下纸笔，欢喜的看到子宫里的胎儿对她笑了。 那笑容特别的可爱。 “哇，索安，你看你看，她冲我笑了诶！” 第九十五章 错位 人造子宫一定是星际最伟大的发明！必须是。 芸熙其实对索安的孩子，没有多少好奇心——不过就是婴孩啊，谁没见过？母星时代她为了鼓励生育，没少用食物刺激奖励那些怀孕的女人，包括制定优先照顾孕妇的规则。 没法子，在丧尸的步步紧逼下，没有出生率，也意味着人类慢慢走向死亡。 但，这不代表她对“怀孕”有什么好感。 想想看，怀孕期间的时不时呕吐，厌恶各种气味，荷尔蒙导致的情绪变化，还有缺钙引起的腿抽筋。怀孕的每一都是辛苦的一。她表面甭管多少支持赞美，其实往卑劣里想，就是把那些女人当成生育的机器。 偏偏，她自己也是女人！她陈芸熙若不是觉醒了异能，处境和其他女人一模一样！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生、生、生！多么可悲的命运！ 这是一种矛盾，好像人格分裂。一方面厌恶那些把女人当成生育机器的固有偏见，一方面却得想办法让那些女人老老实实的生孩子。 也正式因为此，当芸熙看到“人造子宫”，看到里面一个个活生生的孩子，她才无比的震惊。道听途，和亲眼所见，毕竟是两回事。她曾经无比矛盾的分裂人格，可以合二为一了！多好，女人从生孩子的命运中解脱出来，可以像男人一样，贡献一颗卵子，好，繁衍的任务搞定！ 多美妙！ 别的人无法理解她的震撼，因为不知道，芸熙为出生率太低而死伤了多少脑细胞——这是做领导人必须考虑的问题。早要是发明人造子宫，不就没事了吗？ 索安所，那位发明者人品如何如何卑劣，芸熙压根就没听进去。这么伟大的发明，改变了底下所有女人的命运。这功劳之大，若芸熙还在领导人的位置上，怎么奖赏都不为过！ 和工作人员再三确定了，由“人造子宫”妊娠，出生的婴孩没有任何毛病——当然不可能有毛病，已经使用几百年了，好几代星际人都是从人造子宫出来的。芸熙无比的高兴，她为这发明而欢欣鼓舞！ 而且她相信所有女人和她一样，深深感激那位发明者。 等等…… 有什么不对。 芸熙纳闷的想起梅歇尔，好像当初她们两个的协议上就有一条，梅歇尔要自己怀孕。搞不懂，科技飞速发展到这一步了，时代也进步着，为什么要自苦？难道不亲自体验一回怀孕，就理解不了当妈妈的感觉？ 非要体验早期呕吐，吃什么都吃不下的苦恼，还有子宫压迫膀胱，以及怀孕引起的高血压之类的……烦恼，才叫母亲的伟大？用牺牲证明自己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梅歇尔已经死了，芸熙有多少疑惑也无法亲自去问了。只能把这个疑问深深埋在心底。 她愉快的参观着，观察着所有的胚胎。 心情极度轻松愉快的情况下，她突然发现索安的孩子在笑！这是一个明显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弯弯的，身体都没发育完全呢，就会微笑了！ “索安，你快看啊！” 芸熙刚开始只是新奇，用手指指着透明的玻璃仓，招呼索安过来。 可等她回头，才发现自己手指指中的那块地方，胎儿保持着咪咪笑的表情，也用手指指着。隔着一层玻璃仓，两人的手指相对，这神奇的一幕，惊呆了芸熙。 不知为何，她心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绪，不知道怎么了，眼眶都有点湿润， “你是一个生命啊。” “一个真实的，活生生的生命啊！” 芸熙以为，自己的激动就像看到了一朵忽然绽放的花，清晨露珠下伸展的绿苗，纯碎为大自然生机勃勃而感动流泪，她就是这么感性！ 本来她就是这样的人啊，就是被末世的现实压力逼得压抑自己，压得太久了！所以才会反扑，变得格外感性！ 索安蔚蓝的眼眸深如大海，紧紧抿着唇，“她……从来没有回应过我！” 工作人员也道，“极少有婴孩在胚胎形态就懂得回应父母的。林恬儿，大概是你魅力太大了！索安大人的女儿，很喜欢你呢！” “对啊对啊，她是一个聪明的丫头！”芸熙激动的隔着玻璃仓，指了指丫头的大脑袋——由于还在发育状态，胎儿的头颅形状，不大美观。 但芸熙已经不在意了。 她的全部心神，都在丫头那明显的微笑上。 真的能感知到她吗？ 芸熙悄悄的把手指往下挪了挪。 等了一下下，丫头也将手指往下动了动，方向就是朝她挪动的地方！ “！Yu are s sar！”巨大惊讶下，情不自禁，芸熙吐出了一句被淘汰的母星时代的语言，她紧紧看着里面的女孩，眼眶泛红，激动的泪水都要掉下来，像极了任何一个发现胎儿健康活泼的母亲。 索安看着这样的芸熙，一面是震惊女儿的表现，一面更是无法颠覆所有对陈芸熙的想象。 她，竟然为胎儿的一个微笑而流泪？ 以往看过的所有陈芸熙传记，可以全部抛弃了。他要重新了解她！ “咦，林恬儿，你刚刚在什么？是你的家乡语言吗？” “嗯不是，是另外一个民族的，我就是激动下随便了一句。意思是，这个孩子，太聪明了！真的太聪明了！她知道我呢，现在就晓得讨好我了！真乖！” 芸熙的心，软得像一片棉花糖，柔柔的，软软的。 为什么孩子会成为父母的软肋，她算是明白了。 “也许我是到了喜欢孩子的年龄了。”她自言自语，眼中有一种对世界新奇的领悟。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念叨这个微笑，还提起了母星时代一副艺术上的杰作《蒙娜丽莎的微笑》， “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一定要取个好名字啊。这孩子太可爱了，太讨人喜欢了。都蒙娜丽莎的微笑神秘美丽，哪有你女儿好。她还在子宫里呢，要是画成画，呃算了，还没发育完全，大约很难GE美感。等出生后，一定是个妥妥美人。你和克劳迪娅的基因这么优秀，结合出生孩子，一定吸取了父母双方的优点！又美！又聪明！” 芸熙对女孩的前途十分乐观！ 索安沉默着，直到此刻才试探问了一句，“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 “林恬儿，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而我，带你来看我的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你不生气，不介意吗？” “为什么我要介意啊！”芸熙好笑的，“要是你不带我来，才代表你对我们之间的态度上出现问题吧？带我来，才明了你的认真。” 因为，这是你的底线。你在用行为表示，任何问题可以商谈，彼此的缺点都可以包容，唯独孩子不能。 芸熙摊开手，“你怎么想的，我猜到几分。放心，虽然是当后妈，但我不会虐待她的！来之前就有心里准备了，要是这个孩子讨人喜欢呢，我就多关心关心她——不管心里怎么想，该我做的呢，我一定会做好。 可万万没想到，哈哈，我真心喜欢这个孩子了。索安，我爱她！真的，虽然只有一面，可你相信第一印象吗？第一眼，我的心理就涌动一种想法：这个孩子，和我很有缘！我很爱她，我愿意呵护她，保护她，就像我亲生的孩子一样。” 索安听了，一时不知道什么是好。半响，才听到鼻音有点重的一句感谢， “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啊？其实我也有同样的要求呢。你知道我丢失了一颗卵子，不知该死的梅歇尔卖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在追查下落，估计十有七八是被什么人拿去合成胚胎了。”芸熙感慨的， “也许刚刚参观过的人造子宫里，就有一个胚胎是我的亲生孩子，可我，却不知道！” 梅歇尔已经死了，除了买家，再也没人知道她的卵子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的精子合成胚胎了。也许有生之年都找不到孩子的下落！不过，芸熙不会放弃的，她相信总有一，她会找到那个孩子！ 她给自己鼓劲，握住索安的手，“如果哪一，我找到了线索，找到了那个孩子。你愿意和我一样，对我的孩子视若己出吗？” 索安笑着看向芸熙，轻轻的用手拂过她的秀发，“那是当然！” 拥抱时，芸熙感觉很满足。一家四口，挺完美的啊？何况索安还是这么的帅！从头到脚，从外貌到学识，从人品到素养，从穿衣风格到眼神举止，无一处不符合她的审美！ 而索安的感觉，更是无法形容的异样。原来和超凡者交往，只要突破了最初的心理障碍，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她心胸开阔，接受能力极强，包容更体贴！ 有她在，丽莎会生活得更好的。 对，他刚刚想到给女儿取名叫蒙娜丽莎，就是因为那个微笑。没想到丽莎用一个简单的微笑，就打动了陈芸熙。 如果陈芸熙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吧。毕竟他的用心，不那么纯粹！主动带陈芸熙过来看，就是想看两人有没有缘分。有的话，很好。没有也无所谓！毕竟丽莎的未来，有联邦的特别看护，绝不可能受人欺凌，生病没人照顾之类。他也留了足够的金钱，足以维持不算奢侈的生活。 他的寿命……早晚会离开的。他希望女儿不仅仅是在联邦的体制内长大！若是有超凡者在身边，想来成长历程，肯定很不一样吧？ 信用点留多少都会用完的，而陈芸熙……那是他能给女儿唯一的的福泽了！ 索安用力的抱紧芸熙，明明软玉温香，明明他也很喜欢芸熙。明明芸熙从头到脚，从外貌到内涵，从人品到异能，从性格声音到眼神举止，无一处不符合他的审美。 可惜，但他没时间考虑这些。 甚至，他强制自己压迫了这些多余的心思，将芸熙给他的感动都过滤了。 这么做，索安也不好受。他是利用爱情的骗子啊！可是为了下一代，当然要利用所有可能的一切，来维护女儿的未来。 人类的本能都差不多吧？那是一种写在基因链本能的应对方案。好比芸熙在母星时代，何尝不讨厌把女人当成生育机器呢？ 但使用各种手段让女人们怀孕生孩的，不也是她决定的吗？ 想法初衷，和最后的手段，不是一码事。 如果索安坦诚相待，芸熙会怎样呢？也许会接受吧，甚至惺惺相惜。 毕竟她对爱情的渴望，还停留在表层。她连基本的对人信任都没有多少，可能把终身幸福托付到别人手上？ 如今她对索安的全部爱意，可都建立在对方是她见过最顺眼，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基础上。没了这个前提，什么都是白搭。 不管怎样，芸熙恋爱了。她很满意现在的关系，只是她不知道，正常的交往关系，应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每次约会前，都欢欢喜喜的打扮，力求给对方惊艳惊喜。但她不，她对所有的婴孩用品感兴趣了！ 黄鸭：农场出品，必然精品！ 农场的毒素经过大半年的清理，已经全部解除了。作为系统，再气，这时也得给点奖励。所以黄鸭痛快的给了几颗种子。 胡萝卜，一级农作物（种子）。玉米一级农作物（种子）。大豆，一级农作物（种子）。 “有没有搞错啊！我辛苦大半年，你就给我几颗种子？还都是一级的！” “没错哦！你也知道大半年过去了啊？新手期就不了，之后你到了首都星，做过几道菜？忘记本系统是美食系统啊！给你几颗种子就不错了！” 黄鸭傲娇的走了，气得芸熙原地运气。 “该死的黄鸭，肯定克扣了我的奖励。不过，胡萝卜？对了，胡萝卜可以做婴儿辅食！玉米可以做玉米糊糊！大豆……嗯，可以做豆腐！” 农场要慢慢的样，现阶段种一级的农作物又怎么了，毒素全部清理干净，她早晚会把所有的蔬菜瓜果堆满仓库！ 喜滋滋的在农场种了玉米大豆和胡萝卜，现实中，她向部队申请，也找了块地种了这三样农作物，被部队派士兵把守着。 于是，一个奇景出现了。 一个还不是下士的新兵，出没被列为“军事机密”的重地，平时负责的至少是中尉…… 第九十六章 大危机 星际联邦的军衔从下到上，包括士兵：列兵、上等兵，军士：下士、中士、上士。尉级军官是少尉、中尉、上尉，校级军官包含少校、中校、上校。再上是将级，帅级。 芸熙初一入伍，本来只能是最低的“列兵”。熬个两三年才能晋升为上等兵。之后就看背景能力，个人出色不出色，立功了才有机会继续晋升。不然，普通的星际人几乎就只有带着上等兵的荣誉退伍了。 不过，部队最缺的是人才，异能者入伍，待遇始终是不同的——直接跳过最初的士兵阶段，跃两级，授予“下士”军衔。 当然，前提是得经过最基本的军事训练，全部合格，不能连最基本的项目都通过不了，那就太不过去了。 结束了“维稳部队”的任务，芸熙正式回到新兵训练营，接受魔鬼训练。隔了一千年，老兵们折磨新兵也没什么新意，无非是各种压榨，从心理上到生理上全方面逼迫。 什么负重跑、障碍跑、翻山跑，不算什么，直接把一队新兵丢到丛林里，不给食物，面对各种野生动物，自己获取食物去吧，还要应对大雾、沼泽、毒气等特殊环境。 简而言之，新兵训练的头三个月，不是人过的日子。多少人训着训着，就废了！ 不是夸张，新兵营是最容易出事故的地方。很多新兵接受不了高强度的考验，歇斯底里的崩溃了。而心理防线一旦出现应激障碍，难保不会出现第二回？这种人，难当大任，不管多好的赋也是白费，就只能被派到最枯燥最底层的工作了，压榨完最后一点利益，直接踢出军队。 好比大浪淘沙，只有历经各种艰难留存下来的金子，才有发光发热的机会。剩余的，自然是衬托精华的废料了。 当然，新兵营也是快速建立“战友情”的时间，许多新兵们“患难与共”，在极端的训练压榨下认识彼此，了解彼此，同吃同住，互相帮扶，倒也加深了感情。等结束训练，或许彼此机遇不同，会分到南地北很难再见面，但相处的情分，还会铭记于心。若有麻烦事，打声招呼，能帮的都会帮。 简而言之，这是英雄显露峥嵘的时间。 芸熙，也是在新兵训练中，给自己竖立了新形象。所有人都认为她很弱，特别的弱。看她腰肢纤细的，脸上身上没有多少肉，抵抗得了多少打击？虽然有异能，可异能是能让种子发芽？请问在新兵训练的时候，能其到什么作用？ 分到哪个队，哪个队都抱怨来了个拖后腿的，总是不肯要她。毕竟此刻，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没有人强到自己训练之余，还能带一个多余的尾巴。 不过事实证明，芸熙是个很“聪明”的，不仅没有拖累，反而经常想出一些招数帮助大家。丛林中，她能分辨哪些食物可以食用，免除食物短缺之苦；谁受了伤，她还能用草药治疗，止血解毒。在没有治疗仓的情况下，她的草药基本就是救命药。 后来，大家都欢迎她，因为她很会“偷懒”，总能找到最节约体能的办法。那些办法，可都是老兵才懂得的窍门，她怎么学到的？ 一问，芸熙笑呵呵告诉他们，别看新兵大队长训人训得头头是道，其实啊，都是一千年前玩剩下的！她时候听“自救营”的老人们故事，就记下来了。没想到有派上用场的一。 至于实际上，呵呵，她会，这些训练方式，她也有参与研究吗？她会告诉人去，她曾经是笑眯眯指挥下属，制作各种困境，以便考验新人的性格和极限吗？ 秘密自己知道就好。 黄鸭早就帮她调理好身体，达到普通星际人的水平。后来见芸熙实在被训练得太惨了，就把克扣的奖励一点点发给她。不多，就是一点点能量团，足以让酸疼的肌肉缓解几分。 就这样，她也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每次都觉得，她一定要极限了，要哭泣着含泪退出了，结果她又咬牙撑住了！撑着撑着，就过去了三个月…… 老兵的各种花招使用完了，新兵训练，也就结束了。 芸熙总成绩第四十六名，总体评价么，不高，但也合格了。和一群人高马大，都是堪比健美先生一样体魄的新兵们，她的瘦弱给人的印象格外的深。 “一定是觉醒了异能，让她的体质大幅度提高！授衔结束后，让军医从头检查一遍！”新兵大队长低头对副官。 “是。” 问的人心理没什么怀疑，回答的也没多想什么。冷冻人是非常脆弱，可一旦异能觉醒，体质大幅度提高到星际普通人水准，很正常。之所以要检查，也是想知道，到底提高了多少倍。 “林恬儿下士！从今起，你就是一名光荣的联邦士兵！星际联邦，是继承自母星时代超凡者们的意志，它由六大星系，一二百十四颗星球组成，东南星图上能看到我们的宿敌虫族，西北星图上是我们的老朋友兼对手，星际帝国！和平是我们的诉求，是全体星际人的心愿，但到了不得不拿起抵抗保护的时刻……为了联邦，你愿意拿起武器，打击敌人，随时随刻抛头颅洒热血吗？你愿意为联邦奉献自己的一生吗？” 新兵营大队长亲自给芸熙授衔。 芸熙挺直了腰杆，道，“我愿意！” 这三个字，她回答的掷地有声，因为她已经为联邦贡献了所有了！ “好！我等着看你的表现！” 大队长鼓励了几个表现特别优秀的，给李留等人授衔，其他人就交给副官了。的下士罢了，要不是芸熙引起了他注意，他才不会亲自来授衔。 别人也看明白了这一点。 然而嫉妒芸熙的，没有几个。三个月的相处，大家经历了多少，彼此心知肚明。而身为女子的芸熙，生更弱一点，能走到这一步，付出得只有更多！她用意志力，赢得了众人的钦佩。 授衔结束之后，得到一难得的假期。 芸熙联络了索安，打算再去看看丽莎——是的，她只知道索安给女儿取了丽莎的名字，还不知道全名是蒙娜丽莎*安。如果知道，肯定会和索安详细讲述一下名字的重要性啊！ 在离开训练营之前，她忽然想起被遗忘很久的黄豆苗、玉米苗和胡萝卜苗了！ 不知道她离开的这三个月，长势如何？该不会缺少阳光和水，枯死了吧？ “苗圃”位于新兵营最偏的西北角，道路两边插着“禁地禁入”“军事重地”等等牌子。芸熙视若未见，直奔而去。 反正这牌子不是立给她看的，要是连她也拦在外面，谁来培育那些秧苗？ “来着何人？竟然私闯军事重地！”咔嚓咔嚓，芸熙的面前两位气势逼人，武器更逼人的中尉军官。一人一把激光枪，对准了她的心脏和大脑。 “我是来看秧苗的。你们是调来防卫的？之前的查理呢？没跟我过要换防啊？” 芸熙奇怪，按道理来，她负责的苗圃谁负责安保，不关心，也不在乎。但新来的负责安全防护的，不认识她！这让她怎么进啊？还让她在外面等，一层层调查询证之后？不是浪费时间么！ “看来要跟卡尔希明白，每次这样我和不乐意。谁的时间都很宝贵，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来来回回，验证身份的事上！” 她抱怨的太早了。 两把武器对准她，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而且在激光枪对准的前提下，一人冲她开枪了。 开的是麻醉枪。 虽然打中的只是她的腿，可腿部也会有血液循环啊！ 芸熙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腿，原地摇晃了一下，就见黄鸭着急的在她视线里扑腾着翅膀，“宿主放心，我会看好你的贞操，谁敢乱来，我、我电死他！” 她满心里愤慨的，根本不是贞操好不好！ 而是竟然有人敢枪击她！ 枪击她！ 她要审判，要把敢枪击她的人判反人类罪，钉在耻辱柱上，受万人唾骂！ 竟然敢枪击她！知不知她是谁啊！ …… 麻醉枪的剂量，是可以放到一头大象的。不过芸熙的体质特殊，星际人很敏感的麻醉药物她只是一般，黄鸭也在暗搓搓的把克扣的奖励再释放一点，中和了一部分麻醉药物。不敢放多，怕一次性大剂量，导致林恬儿的身体无法代谢出来，堆积在身体内部成了隐患。 芸熙大脑是昏沉的，无法自如的思考，就好像拖着几百斤的行李走路。走还是能走的，可特别的困难。 朦朦胧胧，她感觉身体悬空，被人拽着一只脚，拖到苗圃里面。苗圃还是以前的苗圃吗？是她视线迷糊浑噩，还是里面经过精心的改造？ 水滴声滴滴答答的。 她被拖到阴冷的地板上，没人理会了。 只能听到似远似近的声音，“靠，什么重要任务，原来是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是憋死了！” “这个妞不错，可惜干瘪一点，不是我的菜。等老大来再吧。他喜欢苗条的！” “你记得她刚刚什么？好像来看苗圃的？” “管她什么？新兵营里的老黑、达子，你我都认识，剩下的都是新兵蛋子！一个新兵，还是女兵！嘿嘿，到了军营，还不知道军营的滋味吧！正好老大显得发慌，赏她脸才碰她呢！一个下士？” 想到老大的家世背景，甭管新兵营的新兵出自哪里，都值得跪拜的份儿，两人嘿嘿笑了起来。 芸熙的鼻翼见问道一股浓郁的烟草味。星际时代竟然还有烟草吗，多少珍贵的农作物都失去了踪迹，烟草居然还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脑迟钝的芸熙，没办法计算时间。她只是觉得特别的冷，心中的火气也越来越大。 多少年了，没体验到这种火辣辣的羞辱，愤怒的她只想把这篇苗圃的人统统灭杀了，一个不留！ “警告宿主，你现在是和平年代啊，你也不是那个超凡者陈芸熙了！当然，你可以选择当超凡者的。只要你愿意放弃林恬儿的身份！” 黄鸭的警告，及时的让芸熙收敛了愤怒之火。她还是很生气，却不会做出让冲昏理智的事情。 “宿主你还是上位者做习惯了，平时无关紧要的事可以容忍，真的触碰到你的底线……哎，稍微控制点，动作麻利点，被让网抓到啊！” 对了，还有网！ 芸熙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眼前倒映出一双大长腿，大长腿蹲下来，露出一张流里流气的脸。星际人长相都不丑，这人的气质尤其特殊，可光凭他手下做的事，芸熙思考的只能是把人大卸八块。 在网检测不到的情况下。 “我来看看，来的第一就有人私闯禁地啊。看来卡尔希好久没发威了，都没人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了么！我可要好好奚落她。” 完，抽了一口雪茄，把烟雾喷到芸熙脸上，“倒是给我送了一个美人。” “老大，要不要先和卡尔希姐那边知会一声。” “不用麻烦，等我完事再找他一样。”一边，他一边解开皮带，回头抽了一眼手下，“没看到办事呢，走走走，过一刻钟，呃，一个时再回来！” “知道知道，老大你慢慢享用。这个荒山野岭的，遇到一个看得顺眼的都不容易。这人还是违反军令，自投罗网的，破卡尔希姐也没话可。” “管她怎么！哼哼！” 皮带解下来，裤子没了束缚自然也脱下了。然后是内裤。 “我不喜欢和没知觉的女人做，不过等麻醉的劲儿过去，还得几个时，没那耐心。美人儿，放心，我不会弄疼你的，只要你醒来别哭哭啼啼的索要好处，或者威胁上军事法庭什么的，讨人厌，我会好好送你大礼的。” 完，他轻轻摸了一下芸熙的脸庞。 芸熙的瞳孔瞬间缩了一圈。 第九十七章 晋级 新兵营所有授衔结束后，副官记着大队长的命令，就着手准备身体检测了，对外的名气自然是考核。 “不是训练结束了吗，还考核？” 大约积累了太多怨恨，副官觉得没必要雪上加霜，和颜悦色道，“这次不同。主要检测你们身体各方面数据，比之刚刚入伍进步了多少。若是提高了数倍，潜力巨大，未来的前程就不一样了，懂了吗？” 暗示关系未来的分配，新兵们顿时反对的声音了，转而关心检测什么内容。经过三个月的魔鬼训练，各自都觉得进步特别大，当然，和某些非人类相比，还是差了点。 “李留啊，你肯定又是头名！” “想都不要想啊，除了李哥还有是谁。” “哥几个别夸了。没听吗，是看潜力的。我在新兵训练是表现好，可潜力差不多压榨光了，没有多少进步的空间。反倒是你们，三个月太仓促，还不足以把你们的潜力发挥出来。” 互相吹捧之后，实际负责检查的卡尔希捧着一捧纸质检测书出来了，“注意啊，这私密检测，不是对外公开的。什么意思呢，就是，你们自己不愿意，就可以不用记录在案。” 李留等人面面相觑，不大明白。 “果然是一群蠢牛。”卡尔希扶额，只能再解释一遍，“你们是新兵，懂不懂，新兵除了受老兵白眼，时不时挨点整外，自己也要保留点杀手锏的。我这一检测，等于把你们的真本领一样样检测出来了。如果是为联邦选拔优秀士兵呢，我当然要一五一十的写在案宗里，如实反馈你们的真实情况。” “但大家再一块三个多月了，还有点情分在。私下检测，主要让你们更了解自己的身体，比方，从前你们速度、反应能力，以及跳跃能力，哪一点有不足，经过训练提高了多少。这些数据，都是你们自己的秘密。” “我今带了眼睛来，会看，带了耳朵来，会听。可没带嘴巴。我不会把今的内容告诉任何人——这是我的职业素养。看到没有，这些检测书只有纸张，我用的最老土也是最保密的办法记录。” “等等啊，卡尔希少校，刚刚不是，这项检测关系我们为了的分配。不能报告上去，那怎么给我们分配啊？” “就是。连我们基本数据都不知道，按照什么分配的啊？闭着眼睛随便点？” “真是一群蠢到家的家伙！”卡尔希杏眼一瞪，刚要发火，那副官笑眯眯的走上前，用手压一压。 也奇怪，所有人都安静了。 “新兵营一共三百人，成绩合格的六十二名才有分配机会。不合格的，还要继续考核——当然，不是在这里，而是随机分到其他星球，和其他星球的新兵一起。” “作为首都星的，你们还是有优势的，因为历来这里的新兵训练是最艰苦的，这也意味着哪怕你们不合格，到了其他星球一样可以碾压他们，成为最优秀的一批士兵！” “来来来，我个人呢，特意准备了新兵营分配的资料，给你们研究一下。新兵训练分等级的，外星球的优秀士兵也有参与联邦星际战斗战舰的机会。当然，也是要看机会，我可不能打包票的。” 新兵们接过材料，互相分着看了看。厚厚的资料看得出副官的用心，不管训练的时候副官怎么“狐假虎威”，这份心意也算弥补了。 原来首都星的新兵，来头不，脾气都很大，除了极个别背景有军方势力的，其他的大都是逼不得已才选择参军。比如犯下什么过错，或者被家族排挤，到了这一步了也不肯低头。能在军方内部闯出一条路来，愿意泯然众人呢？ 结束新兵训练，最让人揪心的，就是分配了。分到好部队，发展起点都不同。要是分到偏远星球，被派遣驻守荒野之地，谁还记得自己哦。 看网论坛，倒是一大群传授经验的，可联邦一百二十多个星球，各地情况都不同，什么讨好上官，送礼贿赂，根本行不通啊！光送礼吧，送什么，首都星出产的丝绸？可笑不可笑，他们就在首都星！ 人家大队长和副官啥也不缺！ 所以这份材料，才让人不得不领情。 毕竟是首都星新兵的内部资料。 按照副官所记录的，新兵第一纵队，优秀级别，包括李留在内，各方面考核都是位列前三。这种优秀的人才，放到哪里都能独当一面，是最急需的人才，都不用新兵营长官介绍，先紧着上层领导挑选。 那些是上层领导呢？ 不仅仅包括军方，还有联邦的重要政治体系，如国会，如上议会下议会，都需要大量的人手，为了防止买通，宁愿要考验合格的新兵，由他们自己调9教。 此外还有网——首都星第一行星！这是联邦最神秘的行星，不准一般人踏足，是联邦核心的核心。自然，也是需要守卫力量的。每五年，才有那么一两次机会，偶尔砸到新兵营的新兵头上。 完了第一纵队，便是第二纵队，合格级别。这也是比较优秀的，毕竟新兵训练太残酷的，经受不住压力而被淘汰的，太多太多。这部分人，新兵营会给出评价，然后参考新兵个人的意愿，给军方不同部队推荐。 一般来，各方面部队是愿意接纳优秀新人的，而新兵营的大队长也有点操守，推荐的人至今还没有不合适。 第三纵队，及格级别。只有一两项没有过关，距离通过考验差了一点点，但其他大部分项目都表现良好。这部分士兵，也是不错的，不能独当一面，但放在某一方面也能崭露头角。副官会根据个人情况不同，分别推荐给战斗部队，和非战斗部队。 副官的推荐和大队长的推荐不同。后者的推荐，百分之百不会被拒，前者就难了。也许人家接收了，也许一句“不缺人”就给打回来。 第四纵队就不提了，可能性更多。要么留下，和下一批新兵训练，看结果如何。要么被网随即分配到其他星球，参加训练。到时何去何从，就不是副官能知晓的了。 卡尔希恢复了平静，这才道，“现在明白了。你们的路，才刚刚开始！记住一句话，在部队，不需要话多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咬紧牙关，死撑下去！” “这次检测，不记录在案。是为了你们好。新兵训练的所有过程，都有网关注，可以，那些愿意要你们的人早就联系大队长了。没有的人，也别灰心，多了解自身，针对性的提高自己，才是重要关键！” 沉默看完材料的新兵们，这才懂得了卡尔希的弦外之音，在部队，有进步才能被人另眼相看。有时候，进步了，不如别人期望，也就是失望！随时会被人取代！ “原来保守秘密是这么回事。” “来，一个个来检测。对，我这次检测的重点不是你们的体能，而是你们弱势和优势的地方。”卡尔希派了两个机器人助手帮忙辅助，随即看了一眼，皱眉道， “怎么没看到林恬儿？她到哪里去了？” “哦，报告上官，林恬儿去苗圃那边了，是三个月没过去，怕里面的苗干枯死了。” “胡，我早就派人去看守了，严格按照她的早晚浇水，怎么会枯死？明明生机勃勃的。不过，也好，她也该去看看了。总不能一直不闻不问的。” 卡尔希记录了三个人数据后，才琢磨着，觉得不对，立刻拨通卡利西的个人终端，“卡利西上校！按照苗圃保护协议，那边才更换了守护者，派的是谁？有没有明林恬儿的情况？” “什么情况啊？” “林恬儿封闭了三个月，才刚刚授衔。” “哦，授衔了？授就授呗，一个下士，值得你特别通知我？” “不是啊，姐！林恬儿只是一个下士，军衔太低，苗圃的守护力量没有收到通知，根本不会允许她进去！” “哦，这件事，你通知一下朝峰不就完了？对，这次轮到他……得罪了姜家的大姐……能全须全尾的活着出来，算他命大！” 卡尔希越想越不对，派谁来不好，非派朝峰这种管不住下身的家伙？要不是看在他哥哥朝明的份上，早被人打死一百遍了！ 等等，林恬儿去了这么久？她一个人去的？ 仿佛一道电光，瞬间划破了际，卡尔希立即站起来，“大事不好！林恬儿出事了！” …… 另一边，林恬儿面无表情的躺在羽绒被子里，深深的陷进去。朝峰用一根羽毛从她的脸蛋划到脚底，动作慢悠悠的，嘴角还带着一丝舒爽的笑， “哈哈，原来是你，林恬儿，大名鼎鼎的冷冻人啊！阿尔法十万冷冻人，就属你的名字最大，也属你最美丽了。知道我不，我是你的粉丝啊。第一眼就看上你了，还以为这辈子和你相见无期，没想到，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居然送上门，缘分，真是缘分！” “你的肌肤真是光滑，啊，这里有一道伤疤，就是你做手术的伤疤吗？啧啧，做手术的医生水平太差了，缝针跟蜈蚣一样，丑！太可惜了，不然最美的丝绸也比不过你。” “不过，为什么有了这道蜈蚣疤，反而让你更楚楚可怜了？好像我外公家里那个稀世罕有的花瓶而，裂开了一道痕，我外公每次看到，都会感叹，传世之宝的缺憾。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你是传世之宝呢。”朝峰在芸熙的肩胛骨上，落下一吻。 她微微一颤，半睁半闭的眼眸深不见底。 “呀，你快苏醒了。那么强烈的麻醉药物，对你作用不大么？看来母星时代的体质，也不一定全是垃圾。” “对了，我哥其实对冷冻人很感兴趣，只是现在所有的冷冻人，都被送到第四行星保护起来了，想见也见不到。唯独你，你怎么这么真单纯，自己跑出来了？” 难得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某人，想起他兄长，在激情四射之前，回到屋子里四处翻找。 “哪里去了。该死的实验室，只有铁锹铁耙子，居然也是保密等级为‘四星’的保护单位！连个试管都找不到！” 找了一圈下来，好容易找到一个代替品的纯净水瓶子。朝峰笑眯眯的在芸熙的胳膊上划了一刀。 “抱歉啊，美人儿，我不会抽血。” 血一滴滴的落入纯净水瓶子。 “嗯，有了一百毫升了，差不多够我哥他们研究了。” 朝峰将瓶子收好，还仔细的给芸熙包扎好，一脸歉意，“美人，我来了！放心，我会好好补偿你，让你体验到人间极乐的！” 黄鸭在芸熙的眼前，瑟瑟发抖，用翅膀捂住眼睛，“呜呜，宿主，我都不知道帮你恢复神智好，还是昏厥过去，不要看下面发生的事情好。” 芸熙的大脑飞速运转着，麻醉药物控制了她的身体，却被她的大脑驱逐了。大约是受过瑟妃的毒素侵害，大脑也有一定的免疫能力，那属于超凡者的一部分，岂是一般的麻醉药物能控制得了？ “我无所谓。” “什么宿主？我知道，这对你来，是莫大的耻辱。” “不。这不是我的耻辱。”芸熙很理智，“我被砍了一刀，不能还手，这才是耻辱。” “呜呜，宿主，你已经头脑不清楚了，都怪我，我没有保护好你！这个家伙，我不会放过他的。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芸熙闭上眼，忽略黄鸭的叽叽喳喳，她的身体越来越轻，意识好像离开了身体。很多异能者不知道怎么突破身体的界限，但她不一样。 她高高站着，看到以医疗官卡尔希为首的新兵营士兵，飞快的疾奔而来，撞开门，朝峰吓一跳，愤怒的骂“你们是谁”，就被蒙头打了一顿。 卡尔希非常自责，“抱歉，林恬儿，这是我工作失误。朝峰是刚刚换防来的，他不知道你的身份。” 风卷残云，新兵营的上空，晴一个霹雳！豆大的雨滴下就下。 芸熙，晋级了。 第九十八章 保密 几乎是眨眼功夫，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豆大的雨滴中，还混杂着比拳头还大的冰雹，一个个和冰球似地，砸的砰砰响。 苗圃是建立在新兵营的安全地界，普通的攻击不在话下，谁知道这啪哒啪哒的冰雹，厉害无比，硬是砸了许多坑。水滴石穿，何况是狂风助力下的冰雹呢？ 很快，苗圃被掀翻了，钢筋的建筑物被砸得细碎，各种才换好的家具更是破烂一般。在场所有人，都暴露在狂风暴雨之中。 李留后来撰写回忆录，着重描写了这一刻：那一瞬间，我觉得心脏被什么攥紧了，血液都凝固停止流动了。畏惧，恐惧，完全占据了思想，大脑已经不能工作了，什么其他的想法都没有——哪怕明明看到十米外就是晴空，我和同伴的脚步也没敢挪动一下。 卡尔希也在事后的报告中写：我只抬头看了一眼空，只一眼，我看到了头顶的一片是黑色的，被乌云笼罩。我发誓，那朵黑云沉甸甸的存在，让我感觉到，老也是会发怒的。它会降下灾，倾洒暴雨，冰霜。那一刻，我什么都不敢做，连祈祷都忘记了词语，只是默默的等待。 气的异象只持续了短短的五分钟。五分钟后，被惊雷吓得瘫软成一团的朝峰，鼻子里只会哼哼唧唧，捂着下身抱怨自己不该来新兵营，不该接这该死的任务。 “你的确该死！仗着你哥护你，到处为非作歹，什么下三滥的坏事都做，早晚有一有报应！” “谁？谁为非作歹了？老子干的都是你情我愿，不信你问问她！她没摇头，老子硬来了吗？” “麻蛋，你给人打麻醉药了，还让人摇头拒绝？你去吃屎吧！” 活动过来的新兵营同伴们，对朝峰又是一顿乱揍。 不知怎么，越是揍人，越是快活，有一种浑身通畅的感觉。刚刚那股惊雷闪电的压抑感，全部消失了！ 朝峰身边也有兵啊，而且都是站经百战的老兵。不过乱拳打死老师傅，新兵营的兵正处在荷尔蒙爆炸的时候，才不管什么战斗技巧，扑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混战进行了一个时。卡尔希趁这个时间，赶紧带走了芸熙，给她换上衣服，耐心的安抚。 “没事了，都过去了。那子会受到惩罚的，今发生的事情，就当做了个噩梦，醒了也就没事了。” 卡尔希的是整个营地最好的宿舍，自从芸熙的宿舍被炸掉之后。论军衔，卡尔希是比不上大队长的，不过医疗官在军方系统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受重视也是理所当然。 泡上一杯第四行星出产的特优红茶，又给桌旁的一朵菊花浇了点水，卡尔希才坐在沙发里，细细和芸熙介绍朝峰的来历。 “朝家有名的败家子，朝峰，外号‘花蜜蜂’，哪里花香就往哪里扑。因为是幼子，没有承担家族重任，父母对他的期望就是健康快乐，才养成这种自大脾气。游手好闲惯了，他哥怕他真成了废物，就塞到军队里来，没想到第一年就觉醒了两重异能，一是鹰眼术，一是铜皮铁骨。 前者就不了，是军方非要需要的异能，雷达监测不到的他都能看到。后者更是让他在‘无武器格斗大赛’保持前五。军队里就是这样，靠老子兄弟未必有多少人尊敬，但靠自己打出来的，没人不服气。” “是以人人让着他几分。这一次，他是得罪了一个世家千金，受罚才来这边接了看护苗圃三个月的任务。我知道他自以为是横行霸道，伤害了你，幸好没什么大碍，不然我内疚死了！过两，让他给你道歉！” 别看卡尔希态度温和有礼，字字句句都好像站在芸熙这一边。可仔细分析下，朝家的公子，父母疼爱，兄弟护着。硬要追究，是不是把朝家得罪了？ 朝峰的外号花蜜蜂，乱来的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军方上下对他的行为，不也睁一眼闭一眼？指望军方出头，是不能了。 卡尔希还举了一个例子：朝峰得罪了世家千金。 人家千金大姐被冒犯了，背后和朝家角力的结果，也不过是被派到新兵营，接受几个月的护卫任务。连监禁都不是！名义上还是出任务！ 所以，林恬儿，你毫无背景，毫无底蕴，新兵，受了欺负也就忍着吧。最多过两，让朝峰给你陪下罪，面子上过得去，就借着台阶下来吧。 芸熙抬头仔细看了一眼卡尔希，见她一头金灿灿的顺滑头发，雪白皮肤，鼻梁高挺，嘴唇红润，不用化妆就已经是个光彩照人的美人儿。 微微思量一番，芸熙道，“如果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卡尔希勾了勾唇角，“我啊，会索要一大笔补偿费用，受了一场惊，总得要点好处是不是？” 完，她眨眨眼。当着芸熙的面，招手让人把之前射击芸熙的两个士兵叫来。 这两人嘴里就没干净话，还不停用眼睛横着芸熙，一脸挑逗不屑模样。 卡尔希眼神狠狠挖了一眼，两人才消停了。 “这是书面协议。林恬儿，军营发生的事情呢，到底是咱们内部的矛盾。闹腾到外面的话就不好听了，也容易让外界对我们新兵营产生负面意见。只是朝峰一个人犯的错，你也不希望大家所有人都承担吧？” 芸熙没有意见。 她快速浏览了书面协议上的条款，在短短几分钟拿出来，看来卡尔希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啊！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最好当面。该给的给，我们老大不是气的人！只有一点，签完了要是改口到外面胡言乱语，我们老大怜香惜玉，我们可不是好糊弄的！战场上我们哥俩钻们负责开膛破肚、抽筋剥皮！” 完，故意露出惨白的牙齿，凶猛的朝芸熙笑。 卡尔希差点把笔掰断。服一个女孩接受她身上发生的事情，是无可奈何的伤害，必须放弃追究的权利，这容易吗？两个该死的家伙，干什么还威胁，万一激起逆反心理怎么办！ 在她要杀人的目光下，两人总算收敛了些，盯着芸熙手里的协议，“看清楚了，这是军方的条约，万一签署了又反悔，直接当背叛处理，到时候不用上军事法庭，内部记录委员会会开除你的军籍，没收你的一切财产，还会送你去最偏远的星球挖矿，没有百八十年回不来！” 芸熙翻到最后一页，发现果真“违约”的下场这么可怕。既然如此，她也毫不客气的索要了一大比赔偿。总不能违约的代价巨大，履行条约却得不到什么吧？ 索赔清单如下：第五行星别墅区一栋，丝绸两百匹，信用点三十万，代步车飞车一辆，最新智脑机器人管家一个。 除了丝绸两百太多，讨价还价降到一百外，其他条件，卡尔希代替朝峰答应了。以朝家的实力，这点东西不算什么，九牛一毛罢了。朝峰在变相监禁期间，还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林恬儿在新兵营很受欢迎的，要是她恼火起来煽动战友，很有可能发生变乱！ 那朝峰的下场就非常被动了！ 被敌对方抓到痛点猛追猛打，失去了上升空间还罢了，万一旧事一件件清算起来，朝家还怎么保他？ 还不如息事宁人。 卡尔希一边签署协议作为公证人，一边感叹。本来她是想帮林恬儿的，都是女人，遇到这种事很讨厌。她也很同情林恬儿。但没办法，她的身份让她没有其他选择！ 从芸熙被带到卡尔希的房间，到最后签约完成，一共不到十五分钟，快速的不可思议。亲眼看着芸熙签字，双方达成一致后，卡尔希松了口气，那两个士兵也露出“算你识相”的眼神，拿着协议走了。 “你别怪我……” 昧着良心做完事后，卡尔希无奈的看着芸熙，轻轻拍她的肩膀。 芸熙避开了，也了同样的话，“你别怪我。” 完，她大踏步离开了。 当她刚刚走出门槛，就听到卡尔希的大声娇憨，“姐，你什么？怎么可能！” …… 蒋静飞拍着桌子，“怎么可能！” “没错，教授，我在第六行星的新兵营好友，告诉我今气晴朗，不信你可以看云图！任何气预报，都足以证明，第六行星的新兵营，处在晴空万里的气！所以异象，肯定是真的！” “异能者晋升，引发的异象？”蒋静飞喃喃自语，又哭又笑，“自从母星时代后，所有异能者的晋升，都是缓慢的，每进步一滴滴，靠着水滴石穿的水磨工夫，慢腾腾的爬上去。初阶晋升中阶如此，中阶晋升高阶如此。顶多朦朦胧胧，有种快摸到边的直觉罢了。” “现在你告诉我，就在首都星，第六行星，有一个异能者出现了异象！是因为异能突破了！母星时代的异能者异象，再次出现在星际时代？是你混乱了，还是我疯了？” “都不是！蒋教授，信息可能传达错误，可错误率不超过百分之十！至于验证，第六行星并不遥远，我们现在启程，最多黑就能到达！明你就能摸到引发异象的异能者身体，做一个全方面的立体检测了！” 看着下属一开一合的嘴，蒋静飞感觉自己的心脏紧张无比，一方面觉得不可能，这是开玩笑嘛！异象？高阶异能者的异能，或许能干涉周围环境，可道象因某个人改变？完全没道理啊？请问有什么科学依据？ 另一方面，她内心一直期望，做梦都想看到的母星时代异能者呼风唤雨的情景，好像有出现的希望了！还记得时候看十大超凡者战斗的描述“雷战挥手，百十条闪电拧成麻花盘旋在半空，巨大的磁场让汽车钢铁制作品同样盘旋……法皇居高临下，两百多米的滔巨浪席卷而来，他就站在浪尖尖上，犹如古神话中的神祇……瑟妃微微一笑，指尖弹出的粉末落入水中，半月后，城中无活人……” 看看，这些描述是不是夸大其词，简直想白日做梦。异能者战斗顶多拼拼异能，哪个异能者谁还能挥手间百多条闪电出现？ 无法想象，真的只能当成幻想来看。 蒋静飞心中藏着一丝希望，希望那些描写都是真的，千年前的十大都是超凡入圣者，唯有这样才能担负起带领人类走向新生的责任！ 可理智又告诉她，现存的异能体系根本不可能。 “必须走一趟了！对了，赶紧联系卡利西，她不是在第六行星吗，该不会我都收到消息了，她还懵然无知吧？” “不，教授，卡利西教授那边已经动身了，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到达异象发生地了。” “该死，她想走到我前面？没门？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申请飞行时间，我要到达目的地，立刻、马上！” 助手立即行动起来，其实在蒋静飞同意之前，就猜到了，飞行航线早就申请了，现在收拾行李还来得及。各种实验器具，第六行星哪有他们Y的更专业？自然要带的。 被蒋静飞惦念的卡利西，当然出动了。那么明显的象，她就在十几公里之外，驱车赶去不过几分钟而已。 也是前后脚，卡尔希给芸熙泡红茶的时间，卡利西正好到达；卡尔希耐心劝芸熙放弃追究时，卡利西一丝都不肯放过的研究象下的环境改变。苗圃内任何东西都不许动，她一点点摩挲，然后让人拍照。 卡尔希拿出协议让芸熙签署的时候，卡利西刚刚问起在场的人发生了什么。 等全部问完，芸熙也签好了。 她在军方违约最严苛的条件下，拿到了巨额赔偿，同时，可以对刚刚异象闭嘴了。 如果她仅仅在场，无意中观察到什么，卡利西无所谓，少一个路人的证词，又不会影响她的研究。 可……现在引发异象的关键人物，因为刚刚签署的保密协议，终生不能提起发生什么了？ “该死的卡尔希，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第九十九章 发芽 “姐，我也没想到……” “别叫我，了多少遍，叫长官！”卡利西怒不可竭，手指点点，差点戳到卡尔希的额头了，“你做的什么事情？眼睛瞎了？那么大的冰雹砸得满地都是，你不问一声，不想一下，也不和我报告一句！急着把当事人带走作甚？” “我……我不是怕关注的人多了，人人看热闹，问起来，让朝家名誉扫地，麻烦缠身么！” “朝家的麻烦，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还真指望朝明看上你，省省吧！”卡利西恼火无比，“他家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顶破赔偿点钱就完了，要你忙不迭的帮人擦屁股！卡尔希，你是不是这种事情做习惯了，管什么狗屁倒灶的，你都揽上身管一管？” “我，我是真的没想到。”卡尔希眼泪汪汪的，手指不停的搅衣角，“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我愿意，做什么都我愿意？” “你愿意？你愿意有个屁用！保密协议都签署了，人家拿着协议对我，事关半个时之前发生的事情，她终生保持缄默，一字不提！提了就要上军事法庭，承担背叛联邦的责任！哈哈，卡尔希，你想得挺周全的嘛，当初考‘医疗士等级考试’的时候，条例十条写了不到一半。现在帮人家解决麻烦，条条框框的一点漏洞都没有。你，你的心思都用在什么地方上了！” 卡尔希被骂得太惨了，哭丧着脸，“能不能想办法作废？” “哈，作废？这就是你的好注意？上面有你的签章，有军部的核名，谁来宣布作废？以什么名义宣布？” “只要想找，总能找到办法的!姐，你的军衔比我高……” 卡利西揉了揉额头，“别异想开的！那份保密协议，条约丝毫不漏，根本没有空子钻！我比你等级高上，可我也做不到。军部各方面不相统属，因为军衔高就可以推翻别的指挥官命令？你当军部的条例是儿戏？” “实在没办法，就只有偷出来，我还没备案！” “你当人家是傻瓜？你没备案，林恬儿早就上传给联邦法院了！我刚看保密协议的时候，法院就有信函过来确认！而且，网也有记录。你不记得签署协议时，林恬儿有没有视频拍照？” 卡尔希回想了下，顿时毛骨悚然，“她是故意的！” “她当然是故意的！”卡利西恨恨的，“她不想合作，不想明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你呢，你倒好，发生了罕见的气异象，不急着弄清原因，倒帮着别人解决麻烦，生怕迟一点就晚了！不是你给了她保密协议，她还能主动提出来？”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是真的……没想那么多……”就连不多的良心和道德，卡尔希都给压下去了，心理只想着和自身相关的利益，哪里还有对气异象的好奇心？ 没想到她越是帮朝家的忙，反而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卡利西还罢了，是姐姐，痛骂一顿，焦头烂额的想后续怎么处理。可蒋静飞就不同了。 她千里迢迢的来第六行星，不是光对异象发生地勘察的。不调查核心人物怎么行？什么？ 核心人物签署了军方第一等级的保密条例，一生一世都不能对外吐露只言片语？开什么玩笑？ 再听，一切都是医疗官卡尔希闹出来的，她想帮一个熟人隐藏罪过，就威逼利诱核心人物签署保密协议。这种吃里扒外，至联邦利益于不顾的废物，要她干什么？ “卡利西，我敬你几分，没想到你也是那种是非不分，一味包庇的人。你想就干瞪着保密协议，束手束脚，我可不能！我已经越权向军方控诉，斥责卡尔希的以权谋私！我作废不了保密协议，我先废了她！” “不能！静飞，等一等，还有其他办法的！” “哈，还有什么办法？就算有，你能等，我一也不能多等了！实验室一几十万上下，分分钟都影响星际人类的衣食住行。我抛下所有试验过来，不是白等的！三个时，做多三个时，走正规流程，从Y递交官方文件到军部，只有这么多时间。要么你解决保密协议，要么我解决了你妹妹。” 蒋静飞的逻辑很简单。保密协议没有漏洞，可人会有啊！只要搞事情，把卡尔希搞废了，一个根本没必要资格的人，怎么代替军方和人签署保密协议？这协议不就绕过去了，不影响她做实验了？ 可这又是卡利西不能允许的。一旦蒋静飞的算盘达成，她妹妹卡尔希背上这种污点，这辈子就毁了！哪里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三个时，只有三个时！距离蒋静飞在落地，只有三个时！ 在这三个时之内，她必须给妹妹卡尔希的人生保驾护航，同时，也要完成任务！制造异象的核心——林恬儿，必须开口明白！她不能一辈子藏着这个秘密！ 军部需要知道突然进阶的秘密，Y需要研究引发异象的原因！如果这个任务不能完成，别妹妹卡尔希，就是她也要被牵连进来！ 这怎么行呢？ 大约能登上高位的女子，都有一般人没有的魄力和狠心。蒋静飞完全不在乎搞废卡尔希的人生，不在意后者以后怎样。卡利西也不在乎别人的。 她利用职权，把林恬儿的宿舍……周围人清空了，下令让他们搬走。然后找来了鼻青脸肿的朝峰。 朝峰不客气的往沙发上一坐，“怎么，找老子有事？” 卡利西忍了忍，“我妹妹为了你们朝家做了一件蠢事。我承认这件事的确很蠢，找不到其他理由开脱。但怎么来，都是为了你们朝家。” “嘿嘿，别故意夸大其词了。搞得像我欠了她一样。哦，我让她帮忙了？还是我大哥开口叫她帮忙了？自己亟不可待的弄出保密协议，结果弄得像我们朝家欠了多大人情一样！就她这样的，还想肖想我大哥，省省吧。我已经传信给我大哥了，就这种没长脑子的女人，什么也不能要！” 卡利西气得七窍生烟，换做平时，能把朝峰打成猪头。不过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她一忍再忍，“没和你人情，现在的是那位引发异象的异能者！你欺凌她的时候，导致她进阶！你不会否认吧。” “哦，算是吧。咋地，老子做了就是做了，不会推卸责任。” “可你看，那位异能者愿意与你和解吗？你不怕她成长之后报复你？” “嘿嘿，美人的报复，老子接着。”朝峰毫不在意的。 “那如果我告诉你，之前和她又过节的梅歇尔，也是一位背景深厚的异能者军官，结果被害得尸骨无存呢？” “梅歇尔，女子独立队的梅歇尔？” “没错。”卡利西上下打量了一下朝峰，“鹰眼术上了战场才有用，平时你也不就是靠着筋骨抗揍。梅歇尔，可是火系异能啊，马上晋升高阶了，还不是死就死了！” 朝峰冷哼一声，“你可别吓唬我，林恬儿只是个冷冻人，真杀害了联邦军官，还可能好端端的参军授衔吗？” “人家的手段可高超着！不然，今的异象谁引发的？总不会是你吧？就因为她是冷冻人，来自一千年前，我只记得母星时代才有引发异象的记录，星际没有！想想看，她今年只有十五岁，再过十年，会成长到什么地步？你愿意与深不可测的异能者为敌？我要是你，要么彻底将人收服，要么彻底消灭！” 卡利西的眼眸一眯，眼角露出一缕杀意。 如果卡尔希是压下良心道德，做事无所顾忌的话，那她姐姐卡利西就是压根没有所谓良心道德，做事没有底线，只有目标。 半个时之后，林恬儿休息的房间格外沉闷。她身上披着一件外套，看着外面的越来越昏沉的空，一丝不详萦绕心头。 黄鸭唉声叹气，“宿主，你打算怎么掩饰你的异能啊！象，怪怪，那么大的冰雹，那么多的闪电雷鸣，你一怒之下就全出现了。我总算明白一句话，‘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子一怒，浮尸百万’。超凡者一怒，风云色变！” “话之前你还很平静的，不是很在乎的样子。怎么后来突然就控制不住了，难道，你心中有什么阴影？” 什么阴影？末世初期，她自保不能，被养父母讨好的送给有势力的人算不算？原以为经过多少年，早遗忘了，没想到还是留在心底，成了最隐秘的伤疤。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她从的普通女生一步步走向超凡者，流了无尽的血和泪，受尽了挫折和打击。经历了象之后，她才感觉，自己的内心除了渴望平静，渴望和“陈芸熙”不同的人生外，心理还有暴躁怒火啊。 那是一种手握闪电，想要劈，劈开所有障碍物的冲刺感。大约，她实在憋得太狠了！ “宿主，没关系。谁也没要求过，厨师耍得一手好刀，只能用来切菜啊！你想砍人，我这里没有意见。只要擦干净!” “谁我要来砍人了？”芸熙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她心理素质极高，短短一之内发生了多少事，她都能用平常心看待。而且心念电转，就放弃追究，签下了对自己有利的协议。 想也知道，异能者报复，什么叫不追究？追究又如何，只要找不到证据，能怎样呢？何况朝峰那种人，仇家不知多少。 芸熙慢悠悠的品尝一杯红茶，欣赏着晚霞落下的美景。她愿意把发生的一切，不管好的坏的，都当成新人生的风景，一样样经历观赏。 当咔嚓咔嚓脚步声响，她没有动，耳朵已经听到声音了。莫名心想，原来星际的道德底线也下降到这种地步了，和丧尸横行那会儿，没什么区别啊。 那时，是为了生存，现在呢？大概是倾轧吧。站在自己一边的，对自己有利的，就拥护，就保护；而不是一条战线的，就是敌人，就打击，就消灭。不分是非对错，没有正义邪恶。 朝峰笑眯眯出现芸熙面前，芸熙没有丝毫意外。这个时候，也只有他出现才最正常嘛！ “美人，想我了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才两个时没见你，就感觉满腔的思念深入骨髓了！来吧，让我们把之前没做完的事情继续。” 芸熙面无表情，也不言语，就这么抬头看着朝峰。过了两分钟，朝峰的笑容维持不住了， “你怎么不话？” “你希望我什么？” “什么都行啊。反正只要是你嘴里出的话，我都愿意听。” 完，朝峰故意笑呵呵的看向空，“这会儿该不会下雨了吧？” 芸熙摇头，“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美人你知不知道，你的雷声吓坏我了，我还以为罚出现了呢。还好还好，虚惊一场。”谷雨茶拍着胸口，朝峰表现出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可脚步没挪动一下。 看来他也不是傻瓜。 芸熙就像看一个死人，“既然怕，为什么还过来？” “想你咯。” 着不着调的话，朝峰故意色眯眯的眨眨眼。 可惜这种没有威胁的表情动作，能让芸熙动容？开玩笑呢。 芸熙无动于衷。 朝峰也不主动靠近。 最后，墙壁咔咔的出现一些莫名声响。朝峰闪过一丝不耐，加上此刻的芸熙冰冷无情，却掩饰不住的可爱模样，笑着道，“你是个聪明的，知道我想要什么，那何必虚言试探呢。反正你在这里，就等于在别人手心里。还是识相的好！” 慢慢的，一步步走近。 只要有异象出现，朝峰一定比兔子更快的溜走。 可这次，芸熙没有引发象。 她等朝峰靠近到“安全范围”，看到他迫不及待的伸开手臂，想控制住她的时候，手指一弹。 一颗种子直接弹到朝峰哈哈大笑的嘴里。 种子发芽需要什么要素？泥土？水分？肥料？ 不不，谁在人体里就不能发芽的？ 朝峰惊呆的看着自己的嘴不由控制的张大，里面飞快的窜出秧苗。他的胃，他的心，他的五脏六腑，都成了培育的土壤，成了秧苗扎根的地方！ 第一百章 植物……人？ 新兵营第三十六号宿舍成了禁区。不过禁不禁的，没什么大用了，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到繁茂的枝叶从窗口、管道钻出来，迎风摇曳的样子。 啊，那是一株什么样的植物，短短两内占领了整栋宿舍楼？有好奇心旺盛的，偷偷潜入，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和丛林一样，根茎纵横交错，很难踏入核心部分。所有的房舍都被打通了，四窜的枝条没有不能延伸的方向。 试着拽下几片叶子研究研究，没想到会流出红色的液体！仔细一闻，有血腥味！ 当兵早有上战场的准备，没听谁怕血畏惧血味的，但摘片叶子就出血？偷偷潜入的人吓得不轻，回去和战友们一，被嘲讽了一顿。 不信邪的也过来一看，最后带回去的只有更离奇的传——砍断两根枝条，不仅能听到呜呼喊痛的声音，那枝条还好像人的手臂，挥舞着在喷血！ 到底是怎么了！ 前两大白的，突然出现暴雨冰雹的恶劣气，持续不到半个时就结束了。指挥部的派人调查，至今没出什么调查结果。然后又出现这莫名其妙的植物！ “不行就用火攻吧。植物不都是怕火吗？” 这帮不怕地不怕的新兵们，于是计划从部队里偷猛火油，大不了就军事演练。之前靠近过植物，被惊吓过的，尤其支持，甚至还愿意背黑锅，胸脯拍得砰砰响， “出了事情就老子几个偷的油！” 一时被罚，好过在战友心目中落下“胆鬼”的印象。 他们没想到的是，好容易带了几罐猛火油，正好把三十六号宿舍楼围住，计算了放火的坐标，预测的气温度、风向、风速，确定肯定能把该死的植物给烧死。 那株植物更往邪异的方向发展。 “救命、救命，不要烧我！不要烧死我！” 啪哒！ 猛火油掉在地上。 刚刚还强壮不行，胆大包偷军队物资的子，吓得两股战战，“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是人啊，我是人类啊！呜呜，该死的林恬儿害我！” “胡八道，林恬儿受了欺负，早去了疗养院休养。大队长给了她半个月假期，让她快活几，忘掉不愉快的事情。” “就是，半个月之后她就回来，和我们一起分配不同部队去了，大家还约好了一起吃个散伙饭！你这个怪物，还想冤枉人，抹黑人？大家伙别怕，给他点油，我就不信一顿大火烧不干净！” “你们别啊，我真的是人，我叫朝峰，是朝家的二公子，你们大队长是我的同期战友，你们医疗官卡尔希，迷恋我哥，一心想当我朝家的夫人。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查啊！” “大队长外出了，卡尔希也不在军营。查，叫我们怎么查？你你是谁，我们又不认识你！也不知道朝峰还是朝谷的，你最好得我们能确认的！” “林恬儿，林恬儿你们总熟悉吧？她的异能是什么？” “植物系异能，怎么了？” “呜呜，那她给我吃了一颗种子，不知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现在我就这样了！” 那株植物疯狂的摇摆着枝叶，最后干脆的扭曲到一块，露出一条，仅供一人穿行的通道，“我就在里面，你们进来一看就知道了！” 看着幽深的**，几人犹豫了再三，最后一人穿上防火服，“兄弟们，我进去探探，要是一刻钟我还没出来，别等我，直接倒油，烧它个干干净净！” “呜呜！”枝叶摇晃着，“你别动粗，我不会伤害你的！” 大胆的新兵进去，沿着通道，好像进入某个用枝枝蔓蔓搭成的城堡，墙壁什么都是树枝！几乎爬满了。枝叶繁茂，可不是所有人能能接受攀附扎根在墙壁里的植物，怎么看，怎么心惊。 “你到底在哪里！” “你认识林恬儿，知道她的房间号吗？” 通道弯弯曲曲，果真通向林恬儿的房间。当靠近的那一刻，新兵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没错，这株植物的确有个根，而这根就扎在“一个人”身上。 此刻的朝峰，全身涨红，体积撑大了大约两倍，肚子破开一个洞，最粗的那根根茎就从里面钻出来。砰砰的心脏流出红色的血液，流入植物上，渐渐变绿。 此外，他的四肢手脚都紧紧贴在地面，上面生长出来的枝叶成嫩红色，有的互相缠绕，有的互相分离，各自延伸向四面八方， 最后是他的大脑。 太可怕了，他的脑袋膨胀得最大，那些细微的树根好像和大脑的血管混合了，虬结放大。这些根须细细长长的，成乳白色，有的中空，流出透明的液体，有的则是封闭的，带着触觉的摇晃，发出萤火虫般的光。 “你、你真的是人？” “是，我真的是人啊，呜呜，我再也不挑逗美人了，再也不上女人的当了。该死的卡尔希，该死的卡利西，卑鄙无耻！我发誓，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卡尔希医疗官救不了你，你也不能这么骂她！” “你知道什么，这件事本来我都脱身了，偏偏她们两个合伙算计我！”朝峰把事情始末了一遍， “我承认，我有错。可我不该得到这个下场。兄弟，你看到我了，人不人、鬼不鬼，现在也不知算是活着，还是死了？” “活该，谁让你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林恬儿是倒霉，也是被你们逼得狠了，不然她会这么对你？” “是是，我是活该。但兄弟，怎么，大家都是男人。男人么，有时候免不了冲动……我也承认自己犯了错。可你看看我现在，还不如坐牢呢。” “哼，你这么惨，还不是自己作死？” “……算是吧。但卡利西那个贱人，本来应该是她过来的！本来我都给了巨额赔偿，林恬儿也愿意作罢了，就是她，怕影响她妹妹的前途，非要我来！呜呜，我也是傻，被她三言两语压住了。兄弟，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知道林恬儿是被逼，我也很敬佩她，短短几个月，觉醒了两次，异能晋升这么快，是个才！要是传出去，一定会被人传颂，可怜我竟成为了反面人物……” 朝峰喋喋不休，听他话很正常，看来声带没有受影响。而且大脑被植物根须穿进去了，看着可怕，思维逻辑方面，也挺正常。 “哎，你这样，也是叫人于心不忍。罢了，我和林恬儿还有几分交情，我不会劝她放了你，但我会告诉她，你已经诚心悔过了。” “啊，对，兄弟，我真的后悔了，万分后悔啊！你看我这惨样，我宁愿被人砍断手脚啊！” 新兵围绕朝峰转了一圈，拽了几片叶子，还把根须滴落的透明液体装了几滴，最后拍照，慢慢退了出去。 “你等着啊，现在大概是没什么办法，不过你不是什么价的公子么，不定你家人马上联系科学院、Y的人过来研究你！” 最后一句研究得朝峰满脸是泪。 时光如果能倒流，他宁愿自己从来没踏足过新兵营，更会听父亲大哥的话，别那么拽，以为自己下第一。 新兵退出来之后，“纵火”的同伙纷纷围上来，“怎样？” “真的是个人！” 视频照片展示出来，比什么口头言语都有力度。 “啧啧，这也算是个人，明明是植物人么！” “植物人不是这个用法吧。” “哪里错了？他已经被植物侵占了，不是植物人是什么？我的，原来是林恬儿做的？她这个异能太可怕了，要是得罪她就送一颗种子在肚子里发芽，，哥几个以后多提醒我，千万不能得罪了林恬儿啊！” “大哥，晚了！之前你看林恬儿瘦弱，拒绝她多少次？” “啊！我怎么不记得？我现在讨好，还来不来得及？” 玩笑了几句，才有人想起，“大队长匆忙离开，是去了军部，还是？” “林恬儿之前只是在苗圃种地，现在种人了，真的去了疗养，还是被关押起来了？” “还有那异象？” 按新兵营结束之后，大家伙都绷紧一口气，希望入选好的部队，争取好的前程。可同训三个月，一起吃苦，同进同出的，都有了点感情。这会儿明明知道某个战友出了事，能当做不知道？ 身边不平事都不管，以后什么保护联邦？ “哥几个，我有个想法，你们愿意不愿意加入？” “别看我，看我也没用！我是得罪过林恬儿的人，她那么记仇……肯定得做点什么挽回啦！” 转折得太快，差点挨打。 商量完毕，几人继续放火——不放火，怎么闹大？ 只是火势没有蔓延多大，就被扑灭了。朝峰被烧得嗷嗷叫，半里外都能听得到他的凄凄惨惨声音。整个军营都被惊动了，出来一看，三十六号宿舍楼突然出来的植物，原来是个人？ 怎么瞒？瞒得住啊？ 朝峰干脆大吼大叫，自己是被林恬儿的异能害得。现在解铃只有系铃人，希望大家帮忙，把林恬儿找出来。 “可林恬儿不是去疗养了吗？” “那家疗养院？” 此刻大家才发现，原来所谓的疗养只是幌子，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吧？ 新兵营，鼓噪起来。 …… 军队有一种传统，对待犯错的士兵，惩大诫，其中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不是打骂，不是体罚，而是关禁闭。四四方方一个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没有人，一张废弃的报纸都没有，想话，对着墙壁话去吧。 芸熙此刻就在禁闭期。 她怕什么呢，侧身躺在床上，轻缓的呼吸。个人终端的功能被禁用了，但她还有一个伙伴啊。 黄鸭哎呦哎呦的出现，“宿主，你太能作了。那颗种子哪里来的？我们美食系的，不禁止宿主杀生，可、可改造人不在规则内啊。这太违反大自然的规律了！” 芸熙平静的回复，“是医生的研究。” “什么研究？让人变成一棵植物吗？” “除了自主觉醒外的异能获得方式。” 黄鸭卡壳了，扑腾了一下翅膀，安静的卧下，“反正又时间，宿主你慢慢的。” “末世时代，很多人觉醒了异能。但觉醒的方式不同，有的是睡一觉，莫名其妙就多了异能。有的是心情紧张焦虑恐惧，在刺激之下。还有被虫子咬了，获得异能。医生总结了，平和方式、内在情绪刺激方式、外物影响方式。” “平和方式，大约就像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就有异能了。这种异能者，控制能力更强，心性也更平稳，但异能总威力，不算强大。内在情绪刺激方式，大喜大悲的，控制能力比较弱，但威力巨大。只有外物影响方式，有点难以归类端盘，有点人强，有的弱。医生后来专门研究这一类，发现了异能虫、植物性毒素等等。” “不过死亡率太高了，不足一成的人才能活下来。他的名声也是做这种实验败坏的。后来他投奔我，我……也不赞成。可他保证不会违背个人意愿做实验，好多人为了得到异能愿意冒险，我阻止了两回，反而让下面人满腹怨言，只好听之任之。” “那颗种子，就是他的研究结果？” 芸熙深深一叹，“是吧，他和几个植物学家翻来覆去研究了好几年，最后给了我几颗种子，这是他的心血，智慧结晶。我放在农场里，从来没想过会有动用的一。” 黄鸭扑腾着翅膀，“成王败寇，宿主，要是那个悲惨的家伙死了，医生和你就是草菅人命的恶人。要是人活下来了，你们就是发现异能新方法的历史大人物！想想看，星际人类为什么那么多基因病，归根究底，还不是为了获得异能？” “只要将死亡率降低，代价是降低异能等阶也成啊！反正星际人，真正的异能强者并不多，大多数只要有点异能，提高自身的社会地位就够了。” 第一百零一章 求助 黄鸭最近和网打得火热，网给它开了许多后门，各种内部资料免费开放，权限也模糊了界限，导致它热情高涨——要不然星际基因病患者跟它什么关系？它操哪门子心？还不是为了讨好网吗？ 芸熙暂时还没发现，原本属于她个人的美食系统，竟然悄悄的倒戈了。当然，“倒戈”有点过，不过，黄鸭确实不单纯只为她一人考虑了。 “宿主，这颗种子还有吗？你现在是军方的人，大可以在军方发展几个啊，我就不信了，军方看到普通人也能进化成异能者，就不动心！” 芸熙神情淡漠，“没种子了。” “啊？不会吧，你刚刚不是，医生给了你好几颗吗？他一辈子的智慧结晶，不可能寄托在一颗上面吧？肯定有备份的。” “只有一颗好的，其他都被毒素侵染了。” “没关系，忘了本系统存在？本系统可以奖励你能量团，去除毒素！” “不一样的。农场里是土壤，土壤只要去除完了毒素，还是能种植。可种子呢？经过一千年毒素侵染，再去除，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异？”芸熙轻轻的摇头，“再，我能拿军方的人在实验吗？” “当然不能。”黄鸭着急了，“只有那一颗。哎呦，倒霉！错失了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宿主，你怎么一点遗憾也没有？” 芸熙无语的翻白眼，“什么出人头地，看看现在的处境吧！” 经过了长达三个月的紧张训练，好容易结束并授衔。结果就碰上了朝峰这档子纨绔子弟，她倒霉吧，好！她认了！可后来发生的事情，保密协议她签署了，也答应绝口不提了，凭什么还不依不饶的，把她关禁闭？ 凭什么？！ 芸熙对军方的好感，差不多也败坏光了。 其实她知道，大概是卡尔希、卡利西姐妹两个联合起来，为了绕开“保密协议”而想出来的招数。关禁闭么，四面都是墙壁，只有一人，关着关着，时间一长，人都要疯了。 精神压力一大，什么话不？ 有些承受不了精神折磨的，只要肯放出来，让干啥都成。 她们大约想着，只要她在禁闭室里忍受不了，就只能把引发异象的秘密出来了。到时，也不算违背了保密协议。因为协议上至不许她对外人透露，至于禁闭室外面有人监听，也不是谁能控制得住的啊？ 的确是个完美的泄露渠道。 她可以不用承担违约的责任，卡利西姐妹也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但芸熙是那种精神脆弱的人么？ 别关上三三夜，就是三十，她也不会精神失常！ 除了她强大的神经，黄鸭的存在，也是不会让她崩溃的重要因素。 芸熙是不会低这个头的。 关禁闭这些，每按时喝水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安排如下：八点起床，如厕，洗漱，锻炼一个时，而后冥想一时，让黄鸭打开网虚拟空间，找出几分体物理题目给她学习；下午，数学课、生物课，锻炼半时；晚上，补充基本常识，学习历史以及各星球地理知识，锻炼半时，和黄鸭对一下答案，巩固下一所学知识，熄灯睡觉。 三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七安安静静的过去了…… 一转眼到了第十。 蒋静飞怎么可能在第六行星干等，一听两姐妹做的好事，实地调查过象发生地，就掉头回去了。到达Y后，军方的回执也传递过来，将严肃处理卡尔希犯下的过错。 换做平时，卡尔希这点事谁也不会抓着不放，可这次不同。军方上层非常生气！ 有的是怒卡尔希在发生大事时，考虑的不是军方的利益，而是私底下搞动作，为朝家的名誉打掩护！拿着军方给的福利，站着军方的阵营，帮别人？你怎么不干脆自己是内线？这种人不开除掉，留着给人当榜样？ 还有人觉得，朝峰本身也是军方的人，卡尔希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战友同僚之间互相掩护点错，无伤大雅。可关键是……那是象异变啊！这么大的事情，长了眼睛的看不到吗？看不到，你问问人也好啊！ 卡尔希还是当事人呢，自己也当时心跳都快停止了，然后不寻思查明原因，一转身，去弄保密协议了！这足以明，卡尔希缺乏相关素养，难当大任。开除，也就开除吧！留着也没用！ 普通兵不会做事，至少会原地等待命令，她倒好，帮不了忙还坏事！ 军方上层，连亲近卡利西的，都不想保了。实在是找不出理由伸手帮忙。卡利西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被毁掉一生，先是想办法，让朝峰靠近芸熙，唤醒芸熙的糟糕记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于事无补不，朝峰也搭进去了。目前朝明还不知道，要是知道还不知怎么报复。 卡利西先想不了这么多，得逼芸熙开口才行！时间紧迫，多一，蒋静飞那边压力更大，于是，她当着军方大佬的面，下了军令状，赌上自己的前途，终于让大佬同意，把芸熙关进禁闭室了。 她本人亲自驻守在禁闭室外，监听。 整整十！每一，她都以为芸熙快承受不了了，要投降了，可芸熙就像打不死的强，依旧活蹦乱跳。十之后，芸熙没有疯，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掉了一半！ 第十一太阳，照常升起。 卡利西绝望的走到禁闭室外，心理既渴望听到好消息，又明明白白知道，没可能的。有那么一刻，她真想冲进去，抓住林恬儿的衣领，摇晃着问她，“你为什么不！我已经给你台阶下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 大佬们机会给过卡利西，要是卡利西的办法有用，那先前的一切可以压下去，不用提。现在，连卡利西背后的大佬都不发话了，军令状不能当废纸吧。 “不，不能这样对我！再给我几，我一定能让林恬儿出象秘密！我一定能！” 两个士兵压住卡利西，差点让她挣脱。她苦苦哀求，绝望的眼神让人看着忍不住同情。 “没用的。卡利西，你忘记林恬儿是个冷冻人。她看着柔弱，在末世承受的一切，可比我们想象的，多得多！” 负责押送卡利西上军事法庭的，警惕又敬佩的看了一眼禁闭室，手一挥，带走了卡利西。 两姐妹本来有名的军中姐妹花，漂亮，光彩照人，很多人追求。可惜了，卡尔希犯下大错，被军方开除了军籍。一般而言，这么不名誉的离开军队，基本在首都星就无立足之地了。一旦被发配离开，这辈子，不，下辈子都没机会回来。 护妹心切的卡利西，把所有罪名一肩背了。 保密协议？是她让卡尔希准备的。卡尔希只是遵命行事。她是上官，又是亲姐姐，让妹妹帮忙做点事情，怎么有错？ 想把妹妹的罪名全部洗白，是不可能的，到底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过，总算求得一个“正常退伍”，程序走完，卡尔希离开了，好歹还能做首都星找份饿不死的工作。 而卡利西，就倒霉了。 原本只是堵上前途，一撸到底，军衔没了，军功没了，还能从底层再爬上来。最多辛苦几年。可为了帮妹妹，她在军事法庭上的证词，让法官认定她不分轻重，私心太甚，难当大任，权责越大，犯错也越大。最后，直接罚到虫族最前线，且是以受罚人员过去。 这一去，生死难料。 若干年后，卡利西凭着不屈不饶的毅力回来——其实也是被芸熙十禁闭室给刺激的，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回来。结果，就真的活着回来了，还立下军功，以战斗英雄的身份重回首都星。可那时，她妹妹卡尔希早就离开首都星了，不知去向。 卡利西为妹妹所做的牺牲，毫无意义。当然，那时她回想今日酿下的苦果，心中是何滋味，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 第十五。 新兵营士兵们鼓噪得厉害，朝峰也以植物人形态，又往隔壁宿舍侵占的迹象，一切都好像再，压制不住了。 大队长负着手站在三十六号宿舍楼，看着壮观的植物，恼火至极，“不准，了多次不准！” 副官点头，“第二十八次。不过，朝家大公子这次是带着联邦法官来的。” “哼，拿联邦法院来压我？要是军事法庭的法官，我还惧怕三分，联邦法院，还没这个权限！叫他们滚！” “是，那位联邦法院的法官大人，三后才会被调入军事法庭。现在，只是应友人之邀，来咱们新兵营看看，还轮不到他来插手咱们兵营的事情！” 听了这句话，新兵营大队长脸色闷青，简直比踩了狗屎还难看。联邦法院可以不理会，人法官等级再高，和国会那些大佬们关系再也没用，毕竟两者不相同属，联邦法院管理民事，他属于军方。 现在听那位法官阁下即将调往军事法庭，他还能把人拒之门外？万一人家给他穿鞋怎么办？ “回来！你还真打算叫未来的军事法官‘滚’？吃了豹子胆了？还愣着作甚，把人迎进来啊！” 副官低头掩饰嘴角的笑，赶紧挥手叫士兵打开兵营大门了。现在人家法官还没上任，他们也不好主动迎接——事实上，就算上任了，也不敢跟人家法官套近乎。 现在，就当朝家大公子的朋友好了。反正礼节上，要不是那位在场，朝家大公子本事通，兵营也不是他想来就来的地方！ “呀，我是谁，原来是朝家大公子，上次去关家喝酒，见到朝大公子的风采，我就一心仰慕啊。早就想着什么时候做个东道主，请大公子吃饭品酒了，可惜一直没机会。没想到大公子百忙之中，居然主动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场面话，大队长得纯熟，可怜朝明只能将之前“二十七次”主动敲门被拒绝的事情先放下，不然这位软硬不吃的，硬顶过来，他怎么下台？ 在兵营里，令行禁止，军衔高一阶就有绝对的权限，要是大队长一个不顺眼，下令赶走他们，全营的士兵都会驱赶。朝明生生忍下怒气，还得撑出笑容，“哪里能让大队长请客喝酒，明明是在下仰慕风采。若是方便，大队长可有时间？今晚醉风楼，不醉不散！” 大队长打了个哈哈，“哪能让大公子请客？再军职在身，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他心想，等你看到你弟弟的样子，还有心思喝酒，我就服你！ 人是为朝峰来的，他挡不住，只能带着人去了。 当看到三十六号宿舍楼那遮蔽日的藤蔓植物，朝明摇摇欲坠。 “索安，你、你见多识广，是我知道最聪明的人。告诉我，我弟弟……还活着吗？还有救吗？” 索安轻叹一声，“朝明，你冷静些，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我怎么能不绝望！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哥？哥是你来了吗？” 铺盖日的枝条飞速的生长，向着朝明的方向，十几股扭成一体，就像是植物触手怪，“哥，快来看我！我想死你了！你再不来，呜呜，我也不想活了！” “畜生！你还有脸哭！看你做的好事！你、你还好吗？” “我还活着，哥，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朝峰的声音惊动地的，现在的他，全身的枝蔓运转自如，叶片绿油油的，在阳光下。他也不出自己比前几日有什么改变，只感觉，要是他想，方圆一里内所有生物，都逃不过他的攻击。 作为异能者，他应该是变厉害了。 可作为人，他宁愿死去！ “哥，我求求你，要是你救不了我，请你一定找高阶异能者，杀了我！我这样活着，比死更难受哇！” “够了！你，你什么蠢话！我们朝家人，死也得死得值！哪能憋憋屈屈的死？哥还没找到办法之前，你给我老实活着！听到没有！”朝明的腿都已经弯了，靠在索安肩膀上，声无助的问好友， “有办法没？有办法没？” 他的眼中，充满了渴求，充满了期望。 第一百零二章 顺势 索安不忍欺骗朋友，但这会儿实话实？只怕朝明未必承受得了打击！ “到底怎么回事，都发生了什么，等我了解完全部才能给你一个答案。现在，朝明，你必须冷静！朝峰还需要你的支持和鼓励。你先跨下，他就真的没救了！” 朝明一向很信服好友，点点头，“我必须冷静，必须坚持！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一边，一边觉得有了点力气。他站直了身体，看着那遮蔽日的植物丛林，按住心口，觉得一阵阵绞痛。 新兵营大队长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豪门子弟也有“兄弟情深”，不应该是为了家产斗来斗去，你死我活吗？ “呵呵！”他干笑两声，瞅了一眼宿舍楼，“两位难得来我兵营，按理来不陪同四处转转，是我失职。不过眼下……估计也没心情闲逛了。我让副官跟着您二位，有什么需求只管和他！” 完，大队长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走得潇洒，可把朝明气坏了。弟弟朝峰才来新兵营多久，就变成这副死样子！没一句道歉，没一点赔偿，甚至一点愧疚都没有，当朝家是什么？真以为拿他没办法是吧？ 愤怒的差点控制不了情绪！ 好在索安阻拦住他，才没让他做出在兵营攻击人家最高长官的蠢事。不然，事情就闹腾大了！ 副官和大队长表面尊敬，实际完全不当一回事不同，他十分认真，找出来了朝峰自进军营发生的所有视频照片，并且，连朝峰底下的士兵证词也带过来了——后者因为象问问题，一直参与秘密调查。 按照时间顺序，朝峰是什么时候进的新兵营，接受的军令是谁下发的，带着多少人。军方书面文件为证，没有可置喙之地。 索安无不可的点点头，示意之后呢？ 副官便继续，朝峰和手下住在兵营何地，吃用的食物来自哪里，方方方面都显示，如果出问题的话，不会只有朝峰一人变成植物。 “都拿些废物资料干什么！我要知道的是我弟弟怎么会变成这样！总不会他自己基因变异吧！” 恼火的朝明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副官眼神一冷，不过脾气还是好的，继续按照时间顺序，将那芸熙进入苗圃的视频翻了出来。 一个女孩，“无意中”闯入军营禁地？ 等等，这个女孩有点面熟啊？ 朝明仔细看了看，“索安，这个不会是……是那个冷冻人，叫十四号林恬儿的吧？” 索安平静的回答，“是她。” “哦！”朝明皱着眉，继续看。因为视频已经放到芸熙被麻醉枪放倒，两个士兵拖着她的脚拉进了房间。之后，大门就紧闭了。 紧闭了！ 越是看不到，越是心焦啊！ 谁知道索安此刻的心情，简直翻覆地一般！ 可他从来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心理再难受，再急迫，他也知道这是很多发生的事情，没有表现出什么。 倒是朝明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呢！我弟弟在哪里？” 副官露出标准化的笑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象了。卡利西上校，以及Y的蒋教授都来过，证实确实是异能者晋升引发出象。两位大人都知道，星际时代，从来没发生过晋升引发象的事情了，所以调查人员将当时在场的人带走，对外只是参与秘密行动。” 若是其他时间，朝明也愿意了解下引发象的异能者，到底和其他异能者有什么不同。但此刻，他是来搞清楚他弟弟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推三阻四，绕来绕去，还搬出Y，是不是不想告诉我真相！” 副官就算泥人也有火气了，何况他是军方的人，哪里真畏惧朝明？收集这么多资料，又全程陪同，是给旁边的索安几分颜面。 当下，他也不拐弯了，直截了当的，“铺垫这么多，两位大人都嫌烦了。不过，只拿出当时视频，只怕没人肯相信。否则，两位大人为什么不直接问朝峰呢？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自己最清楚！” 的确……是这个理。朝明忍住火气，看了一眼好友，谁知道索安眼神有点虚幻，好像陷入了思考。 难道索安想到了什么？朝明忍不住生出期望。 “相信不相信，是我们的事情。你只管拿出证据，只要和你们新兵营无关，我也不会迁怒！” 副官心想，就算你怒了，又能怎样！ 可当着未来军事法庭法官的面，他是不会给朝明难堪的。干脆的将三十六号宿舍楼发生的事情，直接播放。 朝峰青肿着脸，一边揉肩揉背，一边流里流气的钻到宿舍楼。 副官特意指出，“当时宿舍楼只有一名女兵在。” “等等，这么大的宿舍楼，怎么会只有一个女兵？” 副官暗道，“比起这个，难道你不该问，你弟弟为什么要进女兵宿舍楼？” 视频播放到这里，没有什么好奇怪了。因为不过几句话的时间，朝峰已经变成植物了。一根鲜红的枝蔓从窗口探出，之后就爬满了整个宿舍楼。 也不过一个晚上时间，三十六号楼就变成植物下了，所有墙壁都被藤蔓攀爬满了，连花板都是。 冒死潜入的那位新兵也将视频交给了副官，副官手指一点，宿舍楼里面情况也一一显露。中心部分的朝峰，是人吧，浑身插满了植物的根须，是植物吧，还有人的大脑以及思维话能力。 朝明眼睛快要凸出来，“峰儿，他……他怎么会！”心绞痛无比。 “事情就是这样。” 副官朝索安点头，“如果朝大公子认为我们军营有错，须得承担责任，可以向我们上级申诉。该我们背的，绝不敷衍塞责。” 索安眼神清明，“不是很清楚了么，那位女兵在哪里？她能将朝峰变成这副模样，想来也只有她知道怎么变回人类了。” 朝明跳起来，“对，索安，你得对！我怎么只顾着难受，忘记你常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找出那个人！” 副官这回露出难色，“新兵营其他事，我们大队长能通融绝不推脱。可……” “你可别告诉我，她不在了，死了？” 激动之下的朝明没发现，索安眉头一皱，强自忍耐些什么。 副官摇头，“她被上级下令带走了。” “现在人哪里？” “抱歉，军事机密，无可奉告！” 朝明哪里能被这种回答阻挡，愤怒的指着副官的鼻子，“你最好给我一个准确地址，不然我今就呆在兵营里不走了，并且我还要让所有星际人都看看！你们军方底气大，我拿你们没办法，可别忘记了，我还有最后一条路——鱼死网破，去网控诉！反正我弟弟救不回来，我朝家的脸面是砸到地上了！还要脸干嘛？索性一起挂到网上挨千万人骂！” 副官无奈的看向索安，索安不知思索着什么，不发一言。 原指望未来的军事法官能句公道话，可看这样，指望不上了。副官有点埋怨，你马上就是军方的人了，怎么只顾朋友之间的私情，不管其他了呢？ 他哪里知道，索安不是为了这“私情”，而是为了那私情…… 反正于公，他只是陪朋友来新兵营参观了，全程只了几句安慰朋友的话，其他什么举动都没有。于私，他必须要救陈芸熙啊！可问题上，人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让朝明闹腾，难道他去吗？ 关键是他闹也没用啊！ …… 蒋静飞已经等了半个月，对她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煎熬。与此同时，受她派遣，先前邀请过芸熙的特务处人员，也算倒了八辈子霉，不停的咒骂林恬儿，祸水！ 他们去道客家族转悠了一圈，拿出老兵们的经验，竟真的榨出许多油，几百万的信用点赔偿！这笔钱可以用来培训，可以用来在网购买学习道具，机甲维修，甚至到大学城进修…… 然而只是想想。 特务处的还是有点道德底线，拿到赔偿就去找芸熙。然后才发现，人家进了军营，根本联系不到了。 很好么，再也不用他们保护了！之后芸熙在新兵营经历爆炸，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也不知情。 因为他们中有个士兵家里出现了困难，不得已挪用了这笔赔偿款。有一就有二，其他人有需要繁衍后代的，有要支付训练费用的，有想换房子的，有想投资的…… 几百万最后只剩几十万，自然迎来了上面的审查组。这是渎职！非常严重的渎职！堂堂特务处，专门处理特殊事务的专职人员，深受Y信任，竟然被几万信用点腐蚀了？那以后还能履行重要职责吗？ 所有特务处成员经历了一层层的调查，最后只有少数几个没有贪污的，留了下来。不过没有上报，包庇同僚，也受了不轻不重的处罚。 要不是蒋静飞用顺手了，一出门就想起他们，了句话，不然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呆着。 原本大家都是好好的，要是没有林恬儿索赔，逼迫他们不得不往道客家族……哪有许多事！所以想想看，怨恨林恬儿，也在意料之中了。 这一回，仅仅剩下三人的特务处成员，陪同蒋静飞来到第六行星的附属卫星上。一路知晓目标人物是林恬儿时，内心好像有一团火，在灼灼燃烧。 “蒋教授，目标林恬儿很难打交道。通过我们与之短暂交流的经验来看，她不会轻易的为物质动摇。同时，她缺乏信任感，军营那种地方，她能咬牙支撑到现在，想来心志毅力不可看。” “这个不需要你们。” 蒋静飞唉声叹气，“为什么世界上有卡尔希这种蠢货！不然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她带着几个护卫——没错，特务处的人现在变成她的私人护卫了，后者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不然还被关押着受罚呢。站在Y训练营的禁闭室前， “开门吧。” “是。” 大门打开了。 还以为会看见一个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精神失常的人。 禁闭室里出来的，不都是这样的吗？ 谁知道，林恬儿在里面过着用功学习锻炼自律的生活，不仅没有精神失常，反而神采奕奕！ 要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满墙的物理算式，数学草稿。 经过十五的突击学习，她达到了学四年级的水平！对别人，自然是可笑的成就。但对于一千年的母星人来，足以证明，只要用心，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啊，你竟然在自学学生课程！” 芸熙不认识蒋静飞，但一看到这个满身威严的女人，就让她想到中学老师，于是态度微微含了些尊敬， “对啊。虽然个人终端禁制了，但我早就下载了学的所有课程，正好慢慢学习。刚刚，我通过了考试，可以学习下一阶段啦！” 蒋静飞想哭，她看着生机勃勃，经过十五紧闭半点不见摧残的芸熙，使劲拽了拽头发，下了一个决心，“我是异能者中罕见的智脑异能，我的特长是根据实验目的，制定各种实验过程。最擅长的是从各种实验过程推断推演结论。” 接着，她心翼翼的问，“那你愿意，让我来辅导你的功课吗？” 芸熙眼睛亮了，“求之不得！请问你的补课费是多少？” “哈哈哈！”蒋静飞干笑，笑声充满了自责、自嘲，以及自豪。 自豪是因为，她还是厉害，几句话就让林恬儿改变态度愿意合作了。自嘲是，明明有这么简单的办法，居然才发现！之前都干什么去了！ 自责就不提了，她竟足足浪费了十五！焦灼的情绪干扰她正常工作！ “不要不要，只是我实验中有点难题，需要你帮忙而已。” “简单的能帮，复杂的我有心无力啊！”芸熙笑着。 “当然不会太复杂了。”蒋静飞笑容似哭又似笑，“你还在学习过程中嘛。我教你功课，你帮忙异能方面。我们共同提高，共同进步！” “得好！共同进步！”林恬儿伸手，和蒋静飞一握。两大BSS达成了合作意向。 谁能想到，她们最初的契机，是在这种情况下？ 第一百零三章 饶命 芸熙第一眼看到特务处的人，就猜出蒋静飞的身份了。她已经参军入伍，躲到了理论上蒋静飞够不到的地方，偏偏禁闭室一出来，迎面就看到人家的身影——不得不承认，这份执着很可怕。仿佛不管躲到涯海角，也不会放弃的。 躲不开，何不正面应对呢？ 亲眼见到蒋静飞，比想象中好多了。蒋女士身上有一种刻板的中学老师感觉，不好接近，然而绝不是那种花花肠子，喜欢玩弄阴谋诡计的人。 她的眼中，大约只有实验数据，和实验结果吧？ 本质上，芸熙挺喜欢这类人，直来直去，需要什么直接，许下的承诺坚决完成。 不过第一印象其实做不了数。想当初，她对梅歇尔还观感良好呢，怎么弄成最后仇人相见的地步？ 这是一直以来，芸熙思索的一个问题。她想过，是她做错了什么，相处中是不是太过软弱？给人错觉了？也想过，梅歇尔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性就有恶毒的一面？ 不，不应该是，综合梅歇尔的履历，加上网上各种评论，最后她理智、可观的归咎于星际时代本身的特性——或者，人类的劣根性，欺软怕硬，柿子捡软的捏。 她和梅歇尔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对等，一个是为联邦立下过军功，本身是异能者的优秀军官，一个是瘦弱可怜，没亲人、没什么朋友，连族人都疏远的母星时代落后人。 两人签署的协议，怎么看，都觉得是前者照顾后者，后者附属前者。时间一长，哪怕双方都知道这是平等条约，也变得不平等了——一方可以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优势，侵占另一方的人生。 侵占之后，还理所当然，毕竟整个大时代就是奉行这种优胜劣汰的法则！ 星际时代，真的很现实。你有几分能力，才能得到几分尊重。你没有，就是被欺压了，又怎地？好比当时在法庭，芸熙没有展示出自己的异能，梅歇尔和她的律师不就得逞了，监护权拿下，她连自由都失去！到那时，又能哭喊什么？是她先选了梅歇尔，也是她心甘情愿贡献卵子的啊！没人会替她抱屈的。 同样的错误，芸熙不会犯第二次。她接受了蒋静飞“辅导功课”的建议，却没自己能回报什么，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笑着和蒋静飞握手，芸熙心理告诉自己，记住梅歇尔这个教训吧！幸好人已经死了，不然每次想到法庭上对她存的恶念，都忍不住杀人的心思！ 对了，上次那次爆炸事故，好像还是梅歇尔的丈夫哈特所为，他为了替妻子报仇，也算不顾一切了。放着这么一个仇人在外，时不时弄出钻地弹的，芸熙也有点担忧了。 她冲蒋静飞笑得亲切，心中已经想怎么借着这位来头极大的蒋女士，来找哈特的下落了！ …… 作为一颗围绕第六行星做圆周运动的卫星，本地人叫它“卫六”，体积不大，重力在10左右，气候介于寒冷和极度寒冷中间。简单的，相当于母星的南北极，容纳的人口大约在两百万左右，基本一半都是Y的编外人员。 芸熙原先是军方的特殊人员，关押在禁闭室，和蒋静飞达成口头协议后，待遇翻了好几倍，吃住都在最好的训练中心。 “我们这里有高压训练工室，重力训练室，机甲训练室，以及飞行操作室。后者只对军方在职的飞船操作人员开放。” “哦，挺好的。” 芸熙一路都面带笑容，不停的点头。Y是一个关联到联邦方方面面的大系统、大组织，各星球都有Y的训练室，高中低档次不一，专门开放给在联邦登记的异能者。 她都公开了自己异能者身份，自然有资格享受Y的福利待遇。参观过程中，她眼神清澈，笑靥如花，对各大训练室好奇又喜欢，没有哪里不合格吧！可意外的是，那几个特务处的，先是对她带着一股怨气，眼神都不带正视的，后来就变成警惕，最后则有些畏惧。 芸熙也不理解，这特务处到底是怎么脑补她的，把她想象成大魔王啦？当然，当卫六和第六行星的新兵营连线，地点选在三十六号拔高三尺的植物楼前，她大约明白了。 壮观的植物遮蔽日，无数触手般的藤蔓向四周延伸，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帮我接林恬儿，我有话对她！” “抱歉，林恬儿不接受外人通讯。” “我弟弟……我弟弟人不人、鬼不鬼，难道要他一辈子当颗植物吗？找她来，我知道她在你们那里！我要她立刻帮我弟弟恢复原样！” “朝明，请注意你的语气。你在命令谁？我吗？还是命令一个正式授衔了的军方士官？你有什么资格命令？” 蒋静飞拍着桌子，“你不过是区区一纨绔子弟，无德无能，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跟在院长身后学习呢，伙子，劝你抬头看看，低头看看地！” “不然永远不知道有多高，地有多厚！” 那边朝明也红着眼睛，一脸狰狞，“我管高地厚，总之你们不把林恬儿叫出来，不让她救我弟弟，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呸！”蒋静飞嗤之以鼻。她不会骂人，也讲究身份不能骂一个辈，免得有失风度。但这口气不能咽下去啊，赶紧回头瞪了一眼护卫。 可怜特务处的只能伸头靠近，摆出冷嘲热讽的模样，“后不后悔的，我们不知道，朝大公子烦请多看看你弟弟，前车之鉴，莫要害得自己也是这般下场！” 另一个特务处的则又添上一句，“免得自作作受不，又害得新兵营又少了一座宿舍楼！” 朝明气得七窍生烟，“好……你们给我等着，Y了不起啊，Y就可以霸道横行了？我朝家不是千年世家，可屹立三百年不倒，可不是靠嘴上吹的！给我等着！” 飚了狠话，算是终结了这次不顺利的谈话。 蒋静飞满意的对两个护卫点头，“午餐加鸡腿。” 当着芸熙的面，两人的眼眶都要滚出热泪了，“谢蒋教授。” 蒋静飞冷不丁回头，才想到芸熙，找补的，“你有鸡腿。” 好意外的福利啊！ 芸熙：…… 误会的芸熙的表情，蒋静飞还特意解释了下，“你学习，更应该补充营养！” 都这么体贴了，芸熙还能什么，只能道谢了。 “对了，那颗植物还有救吧？” “有救。” 就见蒋静飞明显松懈下来，看来她也不愿意看到堂堂异能者变成一株植物啊。 至于朝明怎么连线找到这里，Y的大BSS蒋女士也没掩藏，直接将始末原由了一遍，包括卡利西先前出的主意，连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没隐藏。 “是我只给她三时，她被逼无奈，才让那颗植物诞生的。” “后来也是我威胁开除她妹妹，她走投无路，才关你禁闭室。” 比起这些话语的分量，蒋静飞此刻的坦诚才让人震惊。对方在星际联邦可是成名已久的大人物。芸熙分析了下，大概有几分“公平交易”的意味，好像在，“我没把你当傻瓜，你也别愚弄我。” 难道对那颗种子起了觊觎之心？ 要的话就把中了毒又解毒种子拿出来，反正没有她，种子也发芽不了。 可蒋静飞至始至终都没要。 芸熙判断，要么是知道那颗种子出了她别人用不了，要么是……有一丝丝的警惕？不敢用？或者其他？比如，尊重？ 反正不管出于什么心态，芸熙在卫星六过了很是舒服的一段生活。功课上有联邦智者辅导，还开始了“异能课”，观察其他异能者的训练。 持续了大约十五，加上之前关禁闭一起，刚好一个月。 大智者出手，不同凡响，仅仅半个月的补习，芸熙顺利通过了学生考试。 什么高人能让基础差得不行的学生，几时间就补习通过两年的课程？答案是：谁……也不能。 那蒋静飞是怎么做的呢？ 她动用自己的身份特权，将芸熙不会的功课剔出去，规划到中学阶段了。 好吧，有点走后门，不大光彩…… 但怎么，芸熙也是正式拥有学生毕业证的人了！ 接下来，她在大学城的指导老师，建议她学习一到两门选秀课，帮助将来就业——这是所有中学生都要有的指导课。例如有志在军方发展的，就可以选格斗术、侦查和反侦察、野外生存课、武器保养，以及一些基本医疗课程。 这些芸熙当然不需要，新兵营都教过了，内容也更深刻。指导老师就介绍几个冷门的，“能源探查”“星球特产”。 星际社会都追捧首都星，可其他星球物资不够丰富，不代表没有好东西。一百二十多个星球呢，人类并没有完全挖掘充分，能源不提，还有些新奇、有趣或实用的东西被忽视了。 要是能发现并利用起来，不仅解决了当地人类的生活水准，也给自己积累财富啊。 这些冷门的课程，就是教当兵的怎么利用机会，怎么发掘金子——指望本地人是不行了，他们都习惯了，眼皮底下也会视而不见的。 芸熙当然毫不犹豫的选修了这些课程。原因可不是黄鸭的，“看别人怎么捡漏，指望馅饼也砸到自己身上”，她是生的母星人思维，到一个地方旅游了，能错过土特产吗？ 没有土特产，也要创造出来啊！ 不然空手走啊？ 那以后好意思和人，你去过这个地方？ 身为华夏族，总不能放弃本族女性最大的特色吧！ …… “什么，她选修了‘星球特产’这门课？”蒋静飞苦恼的揉了揉眉，“这是八百年前设定的课程吧，为了开发星球，到现在还没取消呢？” “是。已经一百二十年没人学了，课程资料还是一百五十年前的。蒋教授，这门课程，你打算怎么辅导啊！” “我……最近要做实验，你帮我收集一下前人的资料，让林恬儿自学吧。这门课程，不就是看前人怎么发现特殊的动植物，还有矿产之类，发家致富吗？” 八百年了，还能剩下什么特殊东西？早被一代代的星际人发现了！ 蒋静飞很不好看林恬儿的选修课，不过她是不会干涉的，她默默的计算着时间，也等着朝家爆发能量，越大越好。 很可惜，朝明开始还向军方施压，后来不知得了什么人指点，没动静了。 Y内部也一片平静。 “难道他们放弃了？” 蒋静飞对朝明暗骂两声，隔个三五就和新兵营的副官联络。当得知朝峰开花了……对，就是那株植物一夜之间出现好多花骨朵了，整栋宿舍楼变得香气四溢，急急忙忙预定飞船。 “林恬儿，走了！” 芸熙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也正打算走呢。两人倒是很有默契，乘坐飞船，以最快速度到达第六行星。 花开得很美，洁白的桃粉的艳红的金紫的，自上而下，随着微风吹来，那花瓣颤巍巍的抖动，花粉倏倏的扬到半空。 此景，醉人极了。 可煎熬整整一个月的朝明，不觉得。他的眼刺痛无比，每日里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三十六号宿舍楼外，和弟弟话。 只有这样，他才撑得下去。 只有这样，朝峰才撑得下来。 花期不长，美景也不过给人欣赏了两，从下而上的花朵就陆陆续续败了。枯萎的花瓣落下，花蕊授粉，生出了果实。 蒋静飞等的就是这一日，急急的叫，“快给我找人！别浪费了这些果实。” 芸熙挡在前面，“不用，种子成熟了会落地的。” 新兵营几乎没训练了，全部戒严，保护这株植物了。连先前不当一回事的大队长，也守着。 待第一颗果实以炸开的形式，抛出成熟的种子，接下来就很快了，几乎整株植物都衰败下来，将剩余的能量过度给果实。几个时之内，笼罩宿舍楼的植物，生机退下，只剩下干枯的藤蔓。 朝明眼巴巴的瞅着，等得心力交瘁。幸好他的守望没有白费，晃悠悠的朝峰从宿舍楼走出来，心口还有根须垂着。他看到蓝白云，哭得不能自已， “呜呜，我还活着！” 嚎啕之声在看到伫立在轻柔微风中的芸熙时，定住了。一个月来的恐惧浓缩出一个动作——那就是两股战战，扑腾跪下，双手投降状， “女王饶命！” 第一百零四章 大秘密 “你给我站起来！堂堂男子汉，顶立地，流血不流泪，看你成什么熊样了！” 朝峰委屈的不得了，“哥，换你当一个月植物人试试！保证比我还熊！” “你还有脸顶嘴？” 愤怒焦灼又突然松懈下来的朝明，对着弟弟就是一顿猛揍。拳打脚踢，那叫一个毫不留情。在场的人都能理解他，换谁有这么个不省心的弟弟，也想打人啊！ 不过副官不能眼睁睁看着啊，急忙上前劝解，“好啦好啦！朝大公子，等令弟检查完身体确定无恙后，你爱怎么参训就怎么教训！现在别影响我的书面数据分析！不然当你阻碍公务执行啊？” 半劝半威胁的，加上朝明自己也熬干了力气，站在旁边喘气休息，“你……先检查，完事我再打。” “多谢朝大公子配合，早这么开明多好。” 副官一只手提着朝峰，洁白的手套立刻染红了，红得特别艳丽。他的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果然奇特！植物性染料，无毒且隐含香味，萃取的方式也简单，物理性压榨即可，完全做得到大规模推广。” “你把我当什么了？”朝峰哼哼，“萃取染料的植物吗？我是不会答应的！” 副官笑，“答应不答应，自然随你的意。不过那边就是林恬儿下士，不如和她谈谈此刻的心情？” 朝峰立刻缩了一圈，和林恬儿谈心？他想死！牙一咬，“只要不让我和见到她，什么条件好！” “呵呵，其实你得感谢她！” 副官是亲身经历这一个月的“惊涛骇浪”的，作为旁观者，他没有多少利益牵扯，更能客观、理智的看待。 听刚刚他对朝家兄弟的语气，不大客气。为什么，军方的势力庞大，不委屈一个朝家，但他自己只是平民出身，朝家想报复他还不容易？ 之所以心态平和，因为他确定，眼下甭管他多少冷言冷语，朝家都不会放在心上。朝峰……以后的前途更上一层楼了。 原先他有两种异能，在军中算是比较优秀的人才。可鹰眼术，只有特殊的情况场合用得到，平时战场用雷达就够了；铜皮铁骨？这是对人类的皮肤来的，还能和虫族比壳硬吗？ 因此朝峰看似挺受重视，其实真正实权人物看不上，也不会用他。 而现在，就不同了。 副官想起那装着朝峰根须透明液体的试验管，上交上去不到半个时，新兵营就戒严了。整整一年，他们没有别的任务，就是看护好三十六号宿舍楼。 等什么呢？ 上面没有传达具体命令，只原地等待。 三十六号宿舍楼也没什么稀奇的，里面种的植物么，大概就是等开花结果了。 后来大队长辗转通过蒋静飞在Y的关系，大约知晓了一点透明液体的实验结果——可以令异能者在短时间内头脑清晰、战力增强0%！ 简直就是异能者的兴奋剂啊！ 新兵营每派人去取，不过产量实在稀少，一能有几毫升就不错了。为这，已经有军方的人表示，只要能长期提供，让朝峰一辈子当植物人也行！朝家那边派人沟通，利益的交换罢了，有什么不好解决的？ 朝明是无法接受弟弟呈现植物状态存活的，实在救不了，他宁可亲手杀死弟弟。当然也辗转托人去问结果了。托的人……自然是索安。索安在科学院有深厚的背景，拜托了几位前辈，Y那边似乎也是蒋静飞的关系，透话，想救人就等待，花期结束，人还救不了，再算总账。 这才有了短暂的平静。 等待是有意义的，巨大的植物人枯萎后，弹落的果实至少几百颗，留着后续做实验，绝对绰绰有余。朝峰也恢复人形了，除了脸色有点发灰，头发有点发绿，身体四肢也有不同程度的变异——变异就变异吧，是个人就成。 朝明没有想好怎么对付始作俑者林恬儿，当副官的检查结果出来，确定朝峰拥有第三种异能了，植物系的，可以在合适的地形身化植物隐藏，简单的，以后流血而死是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了。 一遇到危险，干脆化成植物，吸收大地能量，吸收阳光和水分，慢慢就能恢复。 这异能，太可怕了！完美的隐藏能力，战斗力增强不见得，但生命力加强了好几倍！军中斥候，大概没人能赢过他了。以后，朝峰的前途不可限量！ 朝明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恩怨分明。他大踏步走近林恬儿，打算明白，她让朝峰吃尽苦头，也让朝峰觉醒了第三种异能，两者相抵，互不相欠。 正好Y的人也在，当着众人的面，就把这件事给了结吧！ 哒、哒、哒，脚步声越来越重，朝明带着公式化的笑容，看向Y的蒋静飞，扫过新兵营的大队长，距离林恬儿只有短短的十几步了，咳嗽一声，正要吸引人注意。 突然，他瞳孔放大，，到底发生了什么？ 索安先她一步，已经靠近林恬儿。他们没有交谈，没有一句话！ 索安只是轻轻的伸出胳膊，把林恬儿搂在怀里。林恬儿也没反抗，在索安的臂窝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依偎他怀中。 朝明的下巴掉了。 蒋静飞的眼睛呆滞了。 新兵营的人也有短暂的僵硬，不过片刻后就想到，林恬儿和军事法庭的法官？挺好啊，多好的一件事！心理对林恬儿有点想法的人，这会儿也觉得急需按下消除键，得罪军事法庭的法官，活得不耐烦了？ …… 这几月怎么过的，索安都不知道。他看到林恬儿安全无恙，周围的一切就好像褪色了，虚化了，成为他和她的背景。他看到她，就想微笑，微笑之后忍不住想问，这三个月都经历了什么，他想知道一切细节！ 可身体先有反应，手臂先伸出去拥抱了。 而拥抱过后，他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了。 能问什么呢？问这三四个月内发生的疾风骤雨，问是否受了委屈？，她可是陈芸熙！堂堂超凡者，即使在十大中她也是以坚忍出名的。她经历的一切，凡人想都想不到！ 索安心情激荡，既愧疚且悲伤。 这三四个月对她来，只是打闹吧。在她人生中，只是个关卡，算不上什么大波折。既如此，他有什么好问的？ 问了又怎样呢？这次是朝家，他可以出头讨个公道，下次要是Y对付她，他大不了拼却一死，不会让她白白受气。而那一千年呢？ 一千年前她受了多少委屈，暗中忍下多少眼泪，甚至最后被暗算，被辜负，被欺骗，他知道所有，又能怎样呢？ 除了一个拥抱，什么都给不了！ 大概男人生就有“怜香惜玉”的本性，索安不是铁石心肠，也想回报陈芸熙的感情。可每每想到她的身份，就有一种抽离感，无法投入——超凡者太高大了，只有钦佩拜服的份，谁能对超凡者投入怜惜的心情呢？ 想得太多，索安的超级大脑，瞬间能将“陈芸熙”的母星时代传记背景过一遍，时间地点人物，一样不落。甚至将芸熙这几个月来承受了什么，一点点复原勾勒出来。 可惜他无法查探芸熙此刻的内心感受。 有个人拥抱，感觉挺好的。 以上就是芸熙拥抱时唯一的想法。 要是他们能互通彼此的心意，大概会快速分开吧。至少芸熙就会在网上抱怨：求助，有个爱脑补的男友怎么办？我吃橙子切到手，他也会联想我一千年挥刀砍了多少丧尸！我睡觉蹬个被子，他会联想到我不爱羊绒被，喜欢蚕丝被，顺带今年蚕丝价格下降了多少，要不要做空赚钱？ 而索安也不会感动女友的真诚和爱，他只会抓狂：你堂堂超凡者诶，想法如此简单？你是怎么带领人类走上星际的，来，我们做下，测试下你的大脑功能是不是退化了？大脑皮层出问题了么？ 两人……都不在一个层面上！ 不过此刻，两人的“伪装”得挺好，你不知我的感受，我也不知你的。从外表看，男帅女靓，拥抱起来非常养眼，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足足五分钟过去了，芸熙觉得这些“奖赏”就够了，她所求不多，有一颗真正担忧的心就足够。所以索安想那么多，有用吗，当然没用，她陈芸熙从来不指望男人出头帮忙。 她只靠自己！ “咳咳！林恬儿啊，你、你的个人生活我是不会多嘴的。那个，朝峰后续的实验你要参加么？” “不了，要是下次需要把谁变成植物人，可以通知我一声。我得提前积攒怒气值。” “什么？”蒋静飞在Y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怒气值。 “就是愤怒。蒋教授，我在愤怒时，异能挥发得更好。不然，只能催发苗，没这么大。”芸熙指了指超过十五米的三十六号宿舍楼。 蒋静飞了然的点头，示意属下记录：需怒气值！ 大队长笑呵呵的道，“下士林恬儿，你做得很好，上级决定授予你‘植物大师’的称号。勋章和证书是好几月之前就做好的，我原以为这个称号是给种植物的大师，现在看来，你的确是‘植物大师’啊！” 芸熙笑着表示感谢，有之前的卡尔希姐妹，她对军方的观感淡了几分。只是军队一向是国家的最有利武器，因为极个别人就产生恶劣印象，也不正确。所以芸熙没有打算退伍，以她现在展示出来的能力来，军方也不会放人的。 “这个勋章是特殊勋章，福利待遇堪比少将啊！好好干，你的前途远大着！不定以后，你会成为我都要钦佩的那种兵！” 大队长感叹着。 朝明心理建设了好久，别人的话都完了，他才斟酌着开口，“索安，你女儿还好吧，刚刚出生的孩子，得多照看啊，万万不能大意。” “什么？丽莎出生了？” 芸熙也是学习昏了头了，竟然忘记丽莎的预产期在一个月前！ 索安忙解释，“二十八前，丽莎出生了。我只能放下手头一切学习怎么照顾她……” 他想，就是为了丽莎，他才从繁忙的联邦法院出来，调去更严苛，但事情没那么多的军事法庭。这一个月，他这个新手爸爸忙坏了，不然怎么也会先帮芸熙解决植物人的事。 芸熙压根就没想到后者，她雀跃极了，“快，快给我看丽莎的照片视频！” 蒙娜丽莎·安，出生不到三的模样，算不上特别好看。肌肤雪白，唇红润。等到睁开眼睛后，那黑色的瞳孔着实令人发惊异。 毕竟父亲索安，拥有大海般蔚蓝的眼睛。名义上的母亲克劳迪娅，也是深蓝色的眼睛。两者结合，怎么生出黑色的眼睛？ 真是怪事！ 芸熙第一反应，不是喜当爹了吧？ 随即想到，这可是千年之后的星际时代，基因技术高明到泛滥的地步，不大可能出现这种囧事。不过下意识的还是问了一句，声的，“做过亲子测定吗？” 索安点头，“是”。 那就好，甭管黑眼睛还是蓝眼睛，只要确定亲生的就没关系！至于是基因突变还是其他情况引起的，不重要。 “真是可爱的女孩，看她，笑起来还有梨涡！长大了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芸熙毫无节制的夸赞，真不知，她怎么从年龄不到一个月的女婴脸上，看出“倾国倾城”的。 索安有点羞涩，“只要孩子健康就好。” “我们丽莎可不仅是健康，父母都那么优秀，将来也一定是个让星际时代铭记的大人物！丽莎，你快快长大，干妈很快去见你！” 朝明看到这一幕，吃惊得更是差点站不住了。怎么回事，提到丽莎，林恬儿不仅没有吃醋，生气，愤怒，居然很高兴的把索安的孩子当成自己的！ 她不知道，那个孩子是索安和别的女人生的？ 等等！丽莎黑发黑眼，从基因角度，不想是克劳迪娅生的，倒像是……林恬儿生的啊！ 这是怎么回事？朝明看到好友一脸宠溺看着林恬儿的样子，自觉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第一百零五章 一口黑锅 善于脑补的人，总是能从大众忽略的蛛丝马迹中发现“真相”。朝明见林恬儿对丽莎的态度格外友好，对比连面都没露过的生母克劳迪娅，哪个才是亲妈，他有了一连串的匪夷所思猜测。 从基因角度，克劳迪娅的确是被网看重的优秀人才基因，但林恬儿也不差啊，她现在也觉醒了异能！从外貌上看，林恬儿黑发黑瞳，太占优势了，美得被全星际公认！对后代来，美貌本身就是一种优秀！ 想想好友的性格，两个女人明显更爱林恬儿。这么来，那颗公开的，所谓丢失的，找不到的卵子，早早被索安买下了？ 他恶劣的隐瞒了所有人，还和克劳迪娅串通好了，彼此打掩护？还偷偷的通过了网判定？ 这这…… 真是深谋远虑、老奸巨猾啊！ 梅歇尔死活，朝明从没当成一回事，他现在回想一切，对索安只有佩服的五体投地，自觉猜透了“关键”。原本只是想借机和林恬儿了结恩怨，什么仇啊恨啊，看在朝峰觉醒第三种异能的份上咬牙吞下。现在呢，他改变主意了！ “没想到林恬儿你竟然是丽莎的干妈，我这个干爹实在不好意思。哎，这不是古语的，‘大水冲了龙王庙’？索安，你也真是，怎么不早点？害我失态，之前言语举止上太不礼貌，只能请看在丽莎的份上，大人别计人过。” 完，大手笔的递上一样东西。 索安刚刚听到朝明提及丽莎，还猜不到他的意思？只是朝明转得也太快了，他还没完一句完整的话呢，就立刻道歉。再看赔偿的礼物，他看了一眼芸熙，不得不先介绍下， “这是朝家的传家之宝，你怎么舍得？” “哈哈，什么传家之宝，索安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东西是我拿来救朝峰一命的。他这个夯货，我早就锤死了，可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弟弟，眼睁睁看他不死不活的？这一个月我怎么过来的，你都看在眼里。” 不愧是朝明，即便是道歉，也在婉转的明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看在这些苦难的份上，还好意思记恨他吗？他将传家宝都拿出来了啊！ “这东西名叫‘鉴真盘’，是母星时代传下的老物件。托祖上遇到一位贵人的福，一直保存的不错，据和六大世家一些不外露的宝物价值相仿。当然了，这是我们朝家往自己脸上贴金，真那么价值连城，早被人觊觎偷盗走了。” 朝明着自谦的话，但表情却是淡定的。看来“鉴真盘”的确价值不菲。 芸熙对人家的宝贝没想法，再，她对朝家没好印象，就拒绝道，“无功不受禄，既然这样宝贝是阁下家族的传家宝，更应该一代代传下去。” 朝明没想到还有看见“鉴真盘”还无动于衷的人！这是什么意思，是对鉴真盘的价值毫无所知？还是对朝家的示好，压根不在意？ 他瞪了一眼索安，让索安帮忙开口，总不能让他自己夸传家宝到底有多好吧？ 但索安…… 心里面对朝明有点意见，更不会勉强芸熙原谅朝峰，他自己都不原谅！ 好友一言不发，朝明心凉了半截，暗道索安要跟他疏远了么？真真划不来！ “怎么能无功不受禄？我弟弟异能再一次觉醒，他得的好处巨大，前途也不可限量。区区宝物，能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也是我和朝峰的一点心意……” “哎呀呀，朝大公子居然连‘鉴真盘’都拿出来了？，往常想看这宝贝一面，都千难万难，没想到今日居然要送人？林恬儿，我以长官的身份命令你，赶紧接受朝家的歉意。” 索安一听，非常恼火。 他不愿意任何人勉强芸熙，他自己都不能，何况别人！ 新兵营大队长也看到索安再测，只是军事法庭的法官……出了事情才会落到人手里，现在他安稳如山，暂时也不怕。 “如果你接受，我可以向上级申请，以立功的形式提拔你！火线授衔，连升三级！” “立功？立什么功？” 芸熙讶异，她发了一棵芽，种在人肚子里，差点把人弄死了，然后立功了？ “当然是特殊功劳了！这‘鉴真盘’是测定异能潜能的宝物，对于根据尚未完全成型的人来，就是指路的明灯啊！虽然，有人测出了异能潜力，但一辈子也觉醒不了，怎么呢，运气背到家，也怪不了谁！” 原来，朝家只是外星系的一个普通世家，能一步步进入首都星，扎根生长，都是靠能测出人体异能潜质的“鉴真盘”。当然，不是没有大势力拿走研究过，可研究来研究去，连一样仿制品都做不出来。 总不能将这个独一无二的宝贝给拆了，那损失就太大了。 “鉴真盘”还有一个BUG，不是百分之百测定成功。大势力抢走之后，测一个，不准，再测一个，还不准。水系的测成火系，土系的测成金系，偏得不知哪里去了！ 后来大家就都知道了，“鉴真盘”应该有个特殊的使用方式。大势力们，倒是威胁朝家出秘密，不过朝家长辈为了后人，宁死不屈。死了几代人后，也就放弃了。 朝家后人靠着这件宝贝，帮孩子测试异能潜质，立下三大规矩：收多少礼，看着给，金山银山不嫌多，鸡毛鹅毛不嫌少；一个人，一生只看一次，嫌测试不准，可以别来；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朝家管测不管以后的事情，测试的结果好的，那是你家的祖坟烧高香了，测得不好，也别来找麻烦。 别看朝峰纨绔十足，流里流气的样子，但其实朝家的名声很好，几百年了，测过的人少也有数万，可从来不对任何人透露测试结果，定下的规矩就是规矩，一不二。 大队长为什么明知道会得罪索安，还是忍不住？没法子，军方太需要这样宝贝了！每年新兵多少人，都是从最基本的训练起。当然，这没有什么错，可每个人体质情况都不同，经过最初的训练之后，有人早早显露了赋，被重视起来，着重培养。也有一些人，不是没赋啊！ 有了它，再也不会出现人才浪费的情况，不会让那些本该发光发热的优秀人才，因为没有慧眼白白空度年华！ 芸熙对测试异能毫无兴趣，但连升三级么，可以考虑！ “大队长，此话当真？” “军令如山，谁和你开玩笑！我本是风系行星带一个偏远星球出来的，靠着军功一步步升上来。可老耍我，黄金年龄过了，才觉醒了异能！还有什么用？只能找些老战友关系，运作一番，到首都星当新兵营训练长官，图个舒服。要是有这‘鉴真盘’，像我这样的人就不会埋没了，针对性训练，找组织，找Y，一辈子的命运都会改写！” 大队长语气很激动。 看来连升三级应该是真的。 芸熙看了看朝明，又低头扫了一眼“鉴真盘”，只见这件宝贝青铜材质，表面布满了裂纹，仔细一看看，裂纹又像是刻意勾画上去的。正中一个竖立的眼睛，幽深幽深。 很奇怪，芸熙支持医生在母星时代找寻让人觉醒的法子，但她自身却是“实力派”，只相信靠自己的实力！ 她知道朝明的用意，朝家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连传家宝都拿出来了，要是她还记恨从前，就不过去了。 可，别怪她多疑，这“鉴真盘”对朝家如此重要，怎么轻易的就拿出来了？ 还想多问几句，大队长却等不得了，急忙忙从朝明手中接过，“嗨，朝大公子早啊，要是有这宝贝，哪怕光是借两年，令弟也会收到我兵营全体上下的欢迎！” 朝明暗道，就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瞪了一眼，眼神分明再：没看到我在和林恬儿示好，你跑出来作甚？ “林恬儿下士，呃不，马上就是上士、少尉了！相信你参军入伍，就是为了保护联邦。你曾立下誓言，为了守护联邦愿意洒尽最后一滴血。现在，不需要你流血流汗，只要你心怀宽大，原谅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当然，你是女孩子，有任性撒娇的权利，只是这件宝贝太重要了，你愿意为了军方的利益做点妥协吗？” 林恬儿还能什么，只能点头了。 大队长得到答复，开开心心捧着鉴真盘走了。 朝明气炸了，“等等！我可没答应送给军队。林恬儿不喜欢，我可以送给丽莎！” “那就当我新兵营借用几年！” 新兵营几百个新兵，除了合格的八十几人，剩下的都是有科目不大优秀。但不优秀，不代表觉醒不了异能啊！一声令下，所有人排队，等候检测异能潜质。 什么，有人已经觉醒了，那也要再次检测。不定像朝峰一样，有三种异能呢？ …… 索安和芸熙只有短暂的相处，之后就被军方召到实验室，分析种子，做各种实验测试。明明是法官，居然要做研究院的工作，也算军方善于用人了。 “目标有三，一是看这种‘新型’觉醒方式，能不能大规模推广。二是种子遗传因子，对‘寄生’的人有没有要求。”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寄生过程中，被寄生的人有正常的思维能力，大脑功能进一步加强，并且分泌一种透明液体，暂定‘蔷薇一号’，是一种异能者的兴奋剂。实验展开后，要想办法促进蔷薇一号的生成，收集得越多越好。” 种子很普通，看着没什么特别。很难想想，这颗种子能在人体中发芽。 索安猜到，这是芸熙的“杀手锏”，超凡者身上发生什么，都不稀奇。所以，军方想让他查探种子的来源，他想也不想的拒绝了，研究可以，查探消息？抱歉，他不会。 当然，理由不是这么直接的，而是用“林恬儿生性敏感，发现我查探她，一定勃然大怒”，怒后更不会告诉实话了。 简而言之，你们想什么办法我不管，但别指望我去当这个间谍。 令人惊讶的是，芸熙没解释种子的来源，就有人帮她想到了。 李留亟不可待的报告：种子肯定来自夏族！原因很简单，林恬儿去过夏族聚居地，在那里，她带走了一块泥土。 为什么是泥土呢？ 谁会到一个陌生地方，特特的带走一块土？ 要不是这人有病，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用这块土隐藏真正携带的东西——种子！ 军方上层听到这个消息，很惊讶，夏族是古华夏族的一个分支，华族夏族并没有血缘上的分歧。如果夏族拥有这种种子，那么理论上华族也有…… 担任军方高层的华族人，纷纷破口大骂，绝不可能！先祖流传下来的东西，绝对没有什么异种，有，他们早就开始做实验了，用寄生的方式觉醒异能，多好！安全无隐患！不会弄什么基因置换技术，导致星际基因病横行！ 华族自己的后裔，就有好多基因病，他们总不会为了保守秘密坑害后代吧！ 李留，该死！他都不想一想，随便了一句话引发多大的麻烦！ 军方上层怎么博弈，外人不得而知了。 芸熙这次没有关禁闭，军方的人很客气，请她到了会议室，当面问，“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那颗种子，原先不属于你。” “是。” “种子别人特意研究出来的。” “是。” “那颗种子，你曾经放在一块泥土中，就是那块你从夏族带走的泥土？” 芸熙眼睛眨了眨，“……是。” 夏族带走的那块土，本来就是她的！她收回来了，放进农场里。严格来，土都是连片的，不切割的情况下，一大块和一块，不都是“块”么？ 芸熙理解的“一片土”，和调查员想想的“一捧土”……误会就是这么产生了。 夏族的黑锅，背定了！ 那华族呢？ 第一百零六章 无可奉告 华族不是一个联系紧密、同进同退的利益结合体，早在数百年前，就因为家族因素或是理念不同而分散，没有夏族那种强大的聚合力。总的来，就是缺乏一个强有力的声音，能集合内部所有人，毕竟个体的诉求不同，一千人有一千种想法，太难调和了。 华族有几大势力，其中最强的李家，也是最低调的。这次低调不成了，分支的李留急吼吼的向军方报告，什么种子是夏族的？简直把李家放在火上烤。 “来，再来一下！” “好嘞，大哥！” 李留回家探亲，连大门都没进，就被李家长兄提溜着，绑到倒吊在门前的大树上。这也罢了，一声招呼，所有未成年的子、姑娘们，都出来旁观。 李留脸色通红，拼命和大哥解释。大哥摆手，解释什么啊？没长脑子的货，这辈子是学不会聪明了，要是再不学会闭嘴，以后还不翻了？ “来，弟弟妹妹，别手软，咱们就当平时训练打沙包。每个人都把吃饭的力气拿出来，用力的猛击！弱了我可不答应啊！” 开始还有点新鲜感，看着素日里拽得不行的李留，鼻涕眼泪一起流，都兴奋得不行。时间长了，李留的嗓子也哑了，只听到干嚎。 “大哥，要不，就算了吧……” “是啊，看着怪可怜的……李留，你知道错了吧，快和大哥道歉啊！” “就是就是，你这夯货，得罪谁不好，偏去得罪大哥！仗着自己生蛮力，就不把大哥放在眼里了？现在知道错了吧？赶紧的，道歉啊。” “呜呜呜……” 李留刚一开口，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李家长兄根本不搭理他，再来一拳，打得李留摇摇欲坠，内含钢丝的绳索居然撑不住了！咯吱咯吱的要掉了。 还没见过李家大哥动过真怒！ 所有人噤若寒蝉，别暴揍李留了，这会儿话也不敢多了，都心翼翼的看向大哥的脸色。 “弟弟妹妹们，我脾气坏不坏？” “坏？谁的？站出来，看我们弟兄不打死他。大哥最好了！” 李家除李留之外的未成年少年们，纷纷竖起大拇指，赞美的话源源不断，不要钱的夸个不停。就指望李家大哥见好就收，李留是讨人厌了些，可也不能这么打个不停啊，再打下去，不要了性命？ “平日里你们犯点错，我能包容就包容，装没看见就罢了。长辈那边我还敷衍，替你们好话。可这回，李留你可坑死我们李家了！” “到底怎么了，大哥？” “这家伙不知从哪里听信了外人的话，带着几架战斗舰去寻夏族的麻烦。原本么，不是李家一家，法不责众，夏族那边抱怨，也不能光寻我们一家的不是。” 李家大哥着着又生气了，对着李留又是一脚。 “长辈们这段时间忙着，就是解决这件事的首尾，花了千万信用点，帮夏族人落户首都星，那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三四万人啊！他们的日常用度，生老病死，婚嫁求学，都成了我们李家的负担，为这，还向其他家借了一大笔钱。” “什么，李留，你胆子也太大了！也不一声，就跟着人去寻夏族的麻烦？你、你活该！” 李家也有分支、嫡支之分，但对所有家族的子嗣都很看重，只不过嫡出获得的资源更多一些。一听将近千万的信用点没了，那剥夺的是谁的资源，还不是他们自己？ 未成年的李家少年少女们，气得不轻，又对李留下了狠手。一个个轮流踹了一脚后，李家大哥悠悠的感叹道， “钱财是事，华族夏族本出一族，长辈们秉承先辈遗志，早有把夏族从深山老林里接出来的想法。这些钱财，也没动用公库的，而是先辈的私库。” “……所以才只是赶出家门，送到军队，让李留吃点苦头就完了。” “谁能想得到，他不知是怀恨在心，还是蠢病发作，竟然向军方告发，夏族有一颗令人觉醒异能的种子！李留，我就问问你，你兴师动众的，去了一趟夏族。那夏族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你怎么没带回来，反而让一个姑娘得了？” “要是人家夏族本没有，你偏有，不是让夏族人憎恨么？那我们李家出钱出力，还得不到一点好，为了什么啊！你是不是害了我们整个李家？” “你怎么就不能提前跟我打声招呼，或者你讨厌我，和家族其他兄弟姊妹通知一声也行啊。怎么底下所有的蠢事都让你一个人给做了？” “吃力不讨好，损人不利己！你知不知，我现在很难做人？到了外面么，谁都知道我教出了你这个玩意，烂泥扶不上墙，专门坑自家人！” 李家大哥骂得痛快，最后指了一圈，“你们可都是他的兄弟姊妹，一个也逃不过。日后若是有人对你们指指点点，也别怪人家，谁让咱家出了一个夯货，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料了呢？” 完后，他负着手，悠悠的走了。没回头，也知道背后一场厮杀，众兄弟姊妹彻底抛弃了同情之心，把李留从书上拖下来，拳打脚踢，发泄个不停。 “我刚刚还替你求情！”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坑我不犹豫！” “该死的，早点打死算完！” 可怜李留，这次的确把李家坑苦了。李家出了这么个不肖子孙，华族内部有意见的大有人在。本来仗着家族繁茂，得了夏族将近两万人的安置权——别以为只是出钱出力，光是付出，其实也要看看收获。 来自母星的冷冻人几乎都被联邦控制起来了，那么最接近母星时代的基因，就只有夏族人了。而华族夏族，同源同根，后代通婚无压力啊！ 现在可好，夏族人愤慨极了，他们先祖绝对不可能偷偷隐藏下种子，但对夏族为何代代都会出现高阶异能者，也语焉不详，解释不出所以然来。 事情就胶着起来，华族需要一个法，那种子不种子，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毕竟不在华族夏族手里了，而是归属军方了。Y，还有军方内部自己的实验室，抓紧时间都在研究，偏偏华族夏族只能干瞪眼！ “都怪李留！” 如果怨气也能杀人，李留已经死了一百回、一千回了。而且死后还要被鞭尸！ “好了，靖儿，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在惩处李留，也改变不了什么，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应对。” 李家长辈比较和蔼，但那时外人的观感。谁都知道李家人都是暴脾气，年老了收敛些，可一旦遇到大事，不定就爆碳一样的炸开了。 “大爷爷，孙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若知道，孙儿什么也不同意把这个祸胎送到军方，等于把一把匕首递给人！往日和咱们李家走得近的，都不约而同疏远了，孙儿又气又恨，偏偏没别的办法！” “呵呵，李留虽然蠢笨了些，也是有用的。” “大爷爷，您是？” “我得到绝密消息，那位自称只从夏族带走一块土的女孩，在新兵营期间遭遇一次钻地弹袭击，是李留救了她。靖儿啊，你惩罚够了，就把李留带过来，李家以后，不定还得用得到他。” 李靖心理那个别扭，原先弄死这个弟弟的心都有了，此刻却…… 他咬一咬牙，“大爷爷，好，我亲自去把他带回来，好生道歉，我是一时激愤，没控制好。” “这就对了。靖儿哦，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我取的。我华族历史上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就叫‘李靖’，他可是被称为‘军神’啊。可惜，下场不太妙。你学他的长处，用兵如神，但不要学他的短处，他不会看人，该弯腰的时候不会弯腰，该低头的时候不会低头。李家有你这么多兄弟，英才有，庸才也有，蠢材也不缺。哈，用对了地方，都是人才！懂了吗？” “是。” 李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知道大爷爷是在指教他。对于历史上那位“军神”，他所知不多，生平事迹更是没听闻过，也不懂得，大爷爷是怎么在碎片式的历史中翻出“李靖”这两个字，非要给他取名李靖。 但他知道一句俗语：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无非就是利益交换呗，李靖心知肚明。 他立刻调头到大门口，把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李留给救回来，用李家最好的医疗舱，用最好的药物，不到三个时，效果立竿见影。除了头肿的像猪头，人已经没大碍了。 “哥，我……我……” 李留以为自己死定了，他犯的错和背叛家族也没什么两样，没见到亲爹亲妈都没露面，任由他被兄弟姊妹暴打？默默等死时，居然是大哥救了他，感激中混合畏惧、埋怨，待李靖似笑非笑看着他，埋怨不见了，只有浓浓的感激。 “呜呜，我对不起李家，我是家族的罪人。” “好了，事情过去了，也没更改的余地。你后悔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李留揉了揉发面馒头一样的脸，“我要负荆请罪，我……我去夏族解释。” “行了。”李靖努力做“好哥哥”的形象，也被李留的话气到了，“你负荆请谁的罪，是你自己，还是李家？又向谁负荆？人家夏族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这些还是省省吧，赶紧养好伤，回部队去。” 李留嚎啕大哭，“家族已经决定了吗，抛弃我，再也不要我了？” “真不要你，就不会救你了。行了，知道你脑筋不会转弯，实话告诉你，家族呢，的确对你的作为很失望。关键时刻，你压根没想到家族的立场，让大爷爷现在很被动。但，凡事有利有弊，这次你在军方立了大功，家族还是指望你能在军方闯出一条路。明白吗？” 李留眨眨眼，“我……要长留军队了？” “你还打算回家族吗？弟弟妹妹们，还是恨你恨的咬牙切齿，不会给你好脸色。我若是你，就闯出一个名头再回家。古语了‘衣锦还乡’，那时人人奉你为贵宾，今发生的事，就根本不足一提。” 得到大哥的指点，李留痛下决心，“好，我李留大概就是一辈子的军汉命，这辈子注定要在部队里过活了，不立下大功，誓不回家！” 砰！挨了李靖一下。 李靖恼火道，“你现在就在家里！” 这个弟弟哦，真是能被他气死。若不是为了那个女孩…… 想到林恬儿，李靖坐下来，耐心的问了一句早该问的话：“那颗种子的来历，你不是信口胡，查清楚了？” “哥，这点你真不该怀疑我！军方都已经确认了！你想想看，林恬儿是母星冷冻人，她身上一草一纸，都在网记录上，从阿尔法基地苏醒后，接触了谁，也是清清楚楚的。她哪里有这种异能种子？只有夏族啊！” “否则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特特去一次夏族！她可不是为了加入夏族，和夏族连亲的！哦，总不会做了两个月飞船，辛辛苦苦，就是去一趟夏族聚居地，和夏族长老扯破脸，互相打骂一顿吧？她在夏族祖祠里，可是什么难听的话都骂过了……” 怀疑得有道理，李靖都有点动摇了。 星际历史上，就没出现过这种异能种子！一个冷冻人，更不可能拿的出来。看来，真的是夏族？ “虽如此，可林恬儿拿了夏族这么大的好处，还在祖祠骂人，人品也十分不堪！” “不是这样的，大哥，那是夏族贪得无厌，和梅歇尔一样无耻！梅歇尔是外人，好歹还用法院等光明正大手段，夏族却想把人扣下，让林恬儿无偿付出，不答应就是罪人？也忒无耻了点！” 李靖有不同看法，当然不会跟这个一根筋的弟弟解释。待李留好了一些，他和李留一同回到新兵营，打算见一见传中的林恬儿。 没想到林恬儿请假外出了。 “请问林恬儿什么时候回来？” “你问错了地点，这里是新兵营，林恬儿经过新兵营刻苦训练，考核成绩及格，并立下三等功，破格提升为上士。休假结束，大概会直接赴任吧。” “赴任，到哪里赴任？” “呵呵，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军事机密，无可奉告！” 第一百零七章 失踪 “你不，就以为我查不到了么？”李靖皱着眉，含着警告的眼神盯了一眼，特意记住对方的样貌身形。只是想了想，不过个普通士兵，就不必花“大”力气整人了。 他联系了几位李家长辈，辗转打听，确定林恬儿被Y和军方联合新成立的组织吸收，今就应该到任了。可奇怪的是，林恬儿还没有报道。 都已经中午了，一般报道不都是清晨么？ “军法无情，迟到意味什么，她不可能不知道啊。”要不是有求于对方，李靖不会这么设身处地的为一个陌生女孩着想。 尤其是到新部门，留下一个好印象，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的么？ 李靖怕自己多心，特意留下来，和族弟李留多待了几个时，参观了新兵营三十六号宿舍楼，还和其他亲眼见过朝峰当“植物人”形态时的士兵聊，态度虚心而热情，得到不少好感。 待落日了，火红火红的晚霞布满空，李靖维持一的好心情彻底没了。他立刻联系李家， “大爷爷，林恬儿失踪了！” …… 十二个时后。 “怎么可能失踪？肯定搞错了！他们刚刚离开。对，我是育儿所的，前两林恬儿和索安大人来我这里，看望他们刚刚出生的女儿……不是林恬儿亲生的，但她亲口，那孩子就当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啊，视若己出，两个人都特别特别喜欢孩子……什么？出过什么异样？哦，他们争吵了几句。 为什么争吵？为丽莎啊。丽莎很幸福啊，林恬儿的意思是，她希望能陪伴孩子长大，孩子必须跟随父母。可我考了她几样照顾婴儿的常识，她才知道，自己连怎么喂奶都不会，更别提生病，怎么根据丽莎的体质调节药物治疗了。 这是一门大学问，从头学太晚了！嗯，索安大人劝过她，她才放弃了。两人约定好了，等孩子大了点，能跑会爬了，他的工作也稳定清闲了，就会空留更多的时间……没啊，其他的就没了，没见过什么陌生人跟踪，林恬儿和索安大人也没提过。” 新兵营通信处联络到最后一个，是育儿所的人。各种网扑捉的视频证据，都明林恬儿去过育儿所，可之后，就不见了，消失了。 这么来，最后和林恬儿接触的，就是索安了。但索安绑架林恬儿？怎么都不过去。再者，索安一离开育儿所，就进了军方特研处，封闭管理，只许进，不许出。一时半会的，联系不到，但唯一能确认的，就是他绝不可能和林恬儿失踪案有什么关系。 李靖站在新兵营的会议室，和朝明面对面。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李靖千疮百孔，朝明会血流成河。他们的身后是新兵营大队长和他的副官，两个人都一脸紧张，却不敢发出什么声音。 僵持了一刻钟，两人都不甘示弱，互相瞪视。 “我来了！” 朝峰突然闯进来，大口呼吸，向一滩烂泥趴在地上，筋骨软得不行，“林恬儿失踪……我发誓，跟我无关。我以我的军功章名义起誓，可以了吧？” 李留拽着他的脖颈，“站起来，像一个男人站起来！谁都知道你对林恬儿做过什么事情，她进了新兵营后，大家相处的不错，唯独你，她只有你这一个仇人！而也只有你，知道她外出的目的地，能查到她的去处！，是不是在她报道的路上劫走了她！” “松开！她失踪，一定是我做的吗？我一整，不，是一个多月没离开过军营了，怎么去绑架她？哦，我一个人分成两半啊？” 李靖这时不冷着脸了，而是挑高一条眉毛，“依你朝家的势力，想绑架一个女孩儿，何须朝公子亲自动手？吩咐下去，不过一句话而已。” “够了，受够你们无端指责了！” 朝明深吸一口气，“我弟弟没有外出，他没有绑架林恬儿。我也没有！” “是么？”李靖视线没有转移，不过手摊开，指着旁边的大队长和副官，“怀疑阁下，大概不是我一个。” 副官咳嗽了一下，“朝公子，别误会，其实我们全营上下，都是非常感激的。鉴真盘，帮了我们大忙。林恬儿因此得了上士授衔，我们队长也连升三级，对您的感谢实在不是一句话就能表明的。” 李靖听了，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听得朝明更加恼火。 “因为我送出了鉴真盘，所以你们才怀疑我？” “除非朝大公子有更好的解释，不然很难洗清自己的嫌疑了。你们朝家的鉴真盘何其重要，传家之宝？不不，更确切的，是你朝家的立足根本吧！就这么轻易的送人？不敢想象当时你拿给林恬儿，用心为何！” 朝明点点头，“好，那我就和你分辨个明白！”他一掌用力，把身侧的一张桌案劈掉一个角，咬牙道， “我弟弟朝峰当时生死未卜，我知道消息时，就忙不及的赶过来。之后，只回朝家一次，大队长可以明证，我只离开半时间，就回来了。那时，就是回家取‘鉴真盘’。我已经做好准备，只要能救朝峰，我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大队长，您还记得那是什么时间吧？” “是，当时朝峰的状态不太好，浑身植物化，连眼睛都……我都以为撑不了几了。” 副官也作证，“是植物人第十五，眼睛开始薄膜化，表面覆盖一层角质，藤蔓韧性变强，普通的钢刀割不断。身躯里的五脏六腑，都被植物化的管道挤出来，开始流淌绿色的液体，外表更可怕了。 我们都以为属于人类的意识不久就会消失，彻底死亡，朝大公子一步也未曾离开，一直守在三十六号宿舍楼旁。可奇怪的是，那一之后，朝峰多了感知能力，百米之内有多少人‘看得’清清楚楚。这让我们多了点希望。” 那段时间不堪回首，朝明摇摇头，驱赶那些糟糕的记忆，继续证明自己，“鉴真盘只有我知道在什么地方，只有我能拿得到，只有我可以将它从朝家带走。它不是吩咐一句话，拿就拿的东西！那时，我就决定了，不管是谁，只要能救我弟弟，鉴真盘可以舍去，没什么大不了。因为我只在乎我弟弟的命！” 这话得，何其感动？ 可惜朝峰是个棒槌，讶然的看着兄长，“大哥，其实你不必牺牲这么大……朝家没了我，还有很多子孙。” 朝明没有看弟弟，盯着李靖一眨不眨，“你们不懂得，我也没期望你们懂。李靖，我不可能预见半个月后，我弟弟就恢复正常了，你怀疑我对林恬儿用心不善，可以，那你知道不知道，我是做好了打算，如果朝峰出了点什么事情，我就同归于尽！” “什么！” …… 十八个时后。 新兵营大队长愤怒的下令调查军营周边，果然，在一些浅土层和树林周边，一些一些宿舍楼拐角的砖缝里，查到了还没来得及撤走的一些炸药——都是一些土方炸药，来自母星时代的原始配方，硫磺成分不多，都紧紧的保藏在蛋清里。 星际时代，居然有人使用原始炸弹，打算把新兵营全体炸上，也算是一大新闻了。 “该死的！朝明，你是谋杀！谋杀我新兵营全体士兵的命！我饶不了你，饶不了你！” 大队长鼻孔喷着怒火，要不是副官阻拦，他都有冲上来杀得掉朝明的心了。 至于副官，他阻拦是不想害大队长背负屠杀平民的罪名，可一想到差点被炸得血肉模糊？谁也不会对朝家兄弟有多少好感。 “朝峰，这件事你知情不知情？你哥哥不是军方的人，但你是，这件事关系重大，足以送你上一百次军事法庭了！相信我，不管你又多少异能，都没有用！”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哥哥不是故意的，相信我，他只是被逼无奈。哥，快啊，你不是真心的，只是威胁……对，只是威胁而已！” 朝明却转身，神情平和，眼中甚至有一丝轻松，看得朝峰心理发慌。 “哥，你不是，对吗，你不是反社会分子，不是杀人狂魔，不是为自己利益就杀害无辜的恶人！你是风度翩翩的朝家大公子，你是宴会里最闪耀的明星，你英俊聪明，让所有女人迷恋，喜欢你、想嫁给你的贵族千金，可以从首都星一直排到外星系！你怎么可能放炸弹故意杀人呢？不可能的，哥，你在吓唬人对不对？” “抱歉了……我……是。” “哥！？”朝峰恐慌了，“哥，你别吓我！” …… 二十个时后。 林恬儿的下落没有任何信息，也查不到任何痕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应该接收林恬儿的组织新成立，对成员未准时到达，反应稍微迟缓了点，至今没什么动作。而新兵营，已经因为林恬儿失踪案，惊动了纪律处的高官。 炸弹作为物证，朝明也亲口承认，没什么好质疑的。纪律处的人点点头，亲自将朝明的双手双脚带上特制的镣铐，准备押送他到军方监狱。 朝明神情依旧非常的平和，对李靖淡淡一笑， “看，我早做好了计划，炸死所有人。他们都以为，我可以平静的接受我弟弟的死，大不了之后利益交换，弥补下朝家的损失。可他们不知道，我准备在确定我弟弟的死讯后，让这里所有人都给他陪葬。” “你太疯狂了！” 朝明轻轻一笑，眼中就是深入骨髓的痛楚和悲哀，“是吧，我这个人，平时看着挺正常的，其实就是一个疯子，拿传家宝送人的疯子。不过你现在知道了，我根本不在乎鉴真盘，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在乎我弟弟。” “他死了，那这个世界与我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与其想着怎么埋葬他，怎么在他去世的日子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还不如一起死了，一了百了。” “哥！”朝峰在一旁哭得大雨滂沱，凄惨的看着兄长。他完全不知道，哥哥对他抱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一直觉得兄弟两就和其他家族的兄弟一样，互有竞争，偶尔遇到麻烦了，能帮帮忙，不至于落井下石而已。 可朝明没有看向他，还是笑看李靖，“所以你看，我曾经有个大计划。但这计划从头到尾，和林恬儿无关。因为我弟弟活着。” “他不仅活着，还觉醒了新异能。” 朝明笑着走的。 李靖的脸色铁青。 他不在乎朝家兄弟感情多感人，也不在乎新兵营的炸弹会不会爆炸，甚至也不在意宝贝鉴真盘。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林恬儿到底被什么人绑架了！ 眼看第二十四个时过去，李靖无可奈何，求助李家无所不能，没有任何难题能打倒的祖父。 “大爷爷……是，我找不到任何线索……在朝明身上浪费了太长时间，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分清轻重缓急……” “那现在怎么办？林恬儿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最近联系的都在军营里，都在我身边，没有一个能点有用的东西！问李留更是白问，他什么都不知道！” 李靖快放弃了，他知道如今处境尴尬的李家，需要林恬儿来改变，可连人都找不到，能怎样呢？ “呵呵，傻孩子，当事情全无头绪，连下手都无出下手的时候，这时要做的，就是求助。这不丢人，及时联络我，很好，不过爷爷老了，不可能总是帮你。未来的日子，你要善于发现，发现身边什么是沙子，什么是金子。” “比如现在，你需要发现，什么人和你处境一致，是利益一致的‘朋友’，这种人，你需要团结，争取更多的能量。什么人是有能力帮你达到目的，这种人，你就得想办法让人家伸手帮你，哪怕低声下气。” 随着大爷爷的解，李靖的眼睛亮了，“索安！” “这会儿想通了？” “可是大爷爷，索安已经尽了特研处，封闭管理，根本出不来。” “哼，什么特殊研究，还不是为了那颗种子！现在林恬儿失踪了，他们研究出什么结果，没了林恬儿也是白搭！” 李家没预料错，二十四时后，实验叫停。索安被放出来。李靖跟着他，本打算和他一下细节问题，商量怎么找寻林恬儿的下落。 可索安根本不关注，他直接去见朝明。 “难道，朝明还有隐瞒？他骗了我？” 第一百零八章 错了错了 朝明犯下的罪行，是在军营内外埋放了大量炸药，意图谋害在职士兵军官——这是对军方赤果果的威胁和羞辱，如果连这种罪都可以轻飘飘的饶过，那以后谁还会把军方的利益当一回事？ 索安的申请没有得到通过。甚至朝明自己，也不想见索安，只是跟看守的人了一句话，转达过来：“走吧，桥归桥、路归路。” 此时，距离林恬儿失踪，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六个时。 一一夜过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林恬儿就好像一颗尘土悄然无声的不见了。没人知道她离开育儿所之后，去了哪里，没有目击者，周边任何线路也没有捕捉到她的身影。 这简直不可能发生。 要知道这是星际时代，不是落后的母星时代。怎么可能有大活人在星际时代走失？没有人发现她的下落呢？ “我们肯定漏掉了什么，索安，我建议你再回想当日和林恬儿聊过的话。她没有去赴任，要是去的话，必经之路上所有监控的我都排查过，连一个和她身形相仿的都没有。她有没有想去什么地方，尤其是路途不远，周边附近？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哪怕是买水之类的事？” 李靖追问。 奈何索安淡然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继续在个人终端上书写着什么。写完之后，直接发送到军方审查厅。 “不会吧，索安？”李靖有点恨自己的视力太好了，那么细细密密的字，他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申请书。 啊，林恬儿失踪二十多个时，生死未卜，他居然不着急找寻下落，还在为朝明写申请？确切的，是帮朝明的罪行划界限，谋杀和谋杀未遂区别还是很大的。而那些炸弹的暴露，也不是新兵营谁发现的，是朝明自己出来的。“主观上刻意谋杀”就谈不上了。 “索安，我知道我们之前不太熟悉，偶尔在宴会上见面点个头罢了。不过这次我来新兵营，是想见林恬儿上士的。她的异能对我的家族非常重要，尤其她还是古华族的血脉。” 李靖一边，一边观察索安的表情，遗憾的是，他看不到任何着急、惊慌、焦虑等情绪，有的只是平静，大海一般的平静。 “我知道她先前在夏族的经历……谈不上什么美好。放心，我们李家不同，绝对不会强加自己的想法给人。一切都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我希望你明白。” “我们李家上下，非常希望林恬儿平安无事。可能不及你此刻的期望，但也是完全站在她这边的。无论是谁，绑架她的哪一方就是我们李家打击的对象。在这一点上，我们利益一致。” 了这么多花，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在索安的脸上，他看不到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这是不正常的。谁的女友被人绑架了，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再沉稳的，也会担忧吧？ 怎么能心无旁骛的写报告呢？ 还是为其他人？ “或许……是他下手的？对，他可能是最后见到林恬儿的人！所有人都被他给骗了！” 李靖心凉了半截，慢慢退后，半张脸都陷入阴影中。 纪律处的人刚送走朝明，不得不调转回来。站在索安面前，看着他针对朝明一案写完认定书，不得不开口， “索安法官，林恬儿上士失踪案……请您协助调查。” “我不是正在协助吗？” “不，索安法官……哦，是这样的，有人怀疑您绑架了林恬儿上士，还有些相关证据……” 索安回头看了一眼李靖，李靖站出来，“你是最后一个见过林恬儿的人，理论上，你最该知道她的去向。而且她失踪这么久了，你是她最亲密的朋友，居然还坐在这里帮一个罪犯写罪情明？我不得不怀疑你，根本就不在意林恬儿的生死。” “就是你，刚刚指责我的朋友朝明，他是绑架犯，现在，又来怀疑我？你到底是谁，站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只是一个想救林恬儿的人罢了。你要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为什么不能明当时的具体情况？为找她提供证词帮助？还有在林恬儿失踪的这二十六个时之内，你真的是封闭管理么，所有时都是？” 索安关上个人终端，等待对方的回话，淡淡的扫过李靖，眼中还是没有多余的情绪，“可惜，你不是法官，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 “你！你该不是被我中了吧，就是你绑架了林恬儿，你把她偷藏起来，为了个人的某些目的，可怜的林恬儿，居然相信了你……她居然还爱你？” 李靖是李家用心培养出来的，比李留聪明，可惜太聪明的人，难免会犯“自以为聪明”的蠢事。他心理已经知道，失踪超过二十四个时意味着什么，林恬儿早就落入魔掌，对方得到他想要的，毁尸灭迹都能进行个七八次了！ 找到的希望，非常渺茫…… 他知道索安也知道，所以才不能理解，怎么索安可以完全不当一回事？他根本就不爱她！不然，凭他的智慧，至少能找到埋骨之地吧？ 索安摇摇头，根本懒得理会李靖什么，他直接对纪律处的，“我得到许可了，带我去见朝明。” “是，法官阁下。” …… 朝明被关押的地点，是军方的监狱，建造在地下两百米左右，牢固程度比民事监狱强得多，越狱几乎不可能。 因为罪行太过恶劣，朝明没有什么优待，被关在最黑无日的牢房，阴冷，潮湿，散发一股霉味。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安静了。 可这会儿，也安静不起来了。 铜管里发出滋滋的噪音，这是最底层监狱牢房的规矩，不许探视，更不许凡人离开半步，连审问都只能通过铜管。简易的通话装置，成了唯一的沟通渠道。 “走！都了，不想见你，桥归桥，路归路，你不懂什么意思么？” “朝明，你知道我十六岁时，院长给我的礼物是什么么？真相，我注定命不长久的真相。同一的你，却兴高采烈邀请我参加你的生日会。那么盛大的，邀请了差不多一千人的生日会。” 索安的声音传来，都有点变形了，但还是熟悉的那个人。 “那时我想过，大概我们的友情完了。我大概忍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对比，你那么幸福快活，我却在慢慢等死。同样的十六岁，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所以我想，我要和你绝交，永生永世不再见，不想看到你脸上的笑容，不想听你夸张放肆的声音。在我余下的生命中，应该去接近那些让我快乐轻松的，而不是你这种，让我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多可怜的朋友。” “一转眼，快十年了吧？十年内，绝交的话我找不到机会，尽管我们保持每个月的通话。你总是聊你做了什么‘惊动地’的大事，遇见了多少漂亮聪明的女孩，这些事，对我来，毫无价值，都是无关紧要的无聊事。而我，却在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听你废话！” 朝明闭上眼，嘴角都是苦涩，“你不愿意，可以不听的。” “是的，我可以。就比如现在，我可以转身就走，根本不管你的死活。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有你这个朋友陪我一起死，不是更开心了？可是我不能！ 朝明，你知道吗，刚刚外面有个人问我，他林恬儿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我怎么能不在乎她的死活？我当然在乎！可我也在乎你！我不想你死！现在我只要一转身走开，你的案子就会送到军方上层，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你的档案列为绝密，有可能死在连我都不知道的地方，我不能让那种情况发生！” “所以朝明，你就当帮帮我，告诉我，你该死的到底怎么了？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在新兵营埋炸药，你和谁有这么大的仇恨？非要致人死地？真的有仇，你不会告诉我吗？你不知道我已经调到军事法庭了？” “最最可笑，做的这一切你居然为了朝峰？我们每次联络，你十句话有五句是在骂他蠢，骂你父母丢一个世界上最蠢笨的弟弟给你。我怎么不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深到愿意炸掉一个军营？” “就当帮帮我，你知道我活不多久的，帮我解答这个疑惑，我不能带着谜团去死！朝明，告诉我！这是你欠我的！” …… 距离林恬儿失踪，已经三十个时了。关于她现在状态的猜想，最好的是关在某个黑布隆冬的角落里，五花大绑，忍饥挨饿。最可怕的已经是泡了化学剂，尸骨消融，最后一点痕迹都被抹杀了。 谁也不知道，她穿着公主裙，带着珍珠首饰，安安静静的坐着吃西餐。 牛排煎得有三成熟，切开来，里面是粉红色的，还在“不灵不灵”发着光，咬一口，鲜嫩的肉汁混着蘑菇酱，对味蕾发起全方位的冲击。整个人都陶醉在美味中，享受至极。 旁边，还有母星时代的提琴手演奏，曲调悠扬优美。 “很荣幸，能邀请林恬儿上士品尝到‘最后的晚餐’，祝您愉快。” “谢谢。” 芸熙微笑点头，继续品尝黑椒牛排，双手协作，把牛排每一块都是逆着纹路切成一厘米左右大的块，用叉子送到嘴里时，可以不用太大块而张大嘴，仪态不雅观。 “呃，可能林恬儿上士您没听清楚，我的是‘最后的晚餐’。” “嗯，听到了，我不是正在吃么？” “如果你觉得对我们有恩，就可以提出更多其他过分的要求的话，恐怕是算错了。这间餐馆，已经买下来，看，这是协议，上面的名字是你的。所以……当初好的，我们不欠你任何东西了。” “哦，知道了。”芸熙用真丝帕子按了按嘴角，开始享受饭后甜点，一块大米布丁。布丁一向是她的最爱，没想到用大米做成的浓郁米香，混合香草的味道，让她也十分迷恋。 就冲这个，哪怕真的是“最后的晚餐”也划算！ “林恬儿，那就不打搅你了！” 完，老者颤巍巍的在两个孙女的搀扶下，走过长长的桌椅，推开挂着风铃的大门，离开了这家餐馆。 餐馆的名字：香舍里。位于第六行星，距离新兵营三千里，飞车快速飞行的话，大约五个时的距离。 谁能猜得到，失踪已久的林恬儿，居然出现在第六行星的闹市区？至今没人上报她的行踪，大概是因为…… 两不相欠了吧？ 香舍里是一家价值昂贵的餐馆，买下它，花了当初移民过来的新居民大笔钱财。几乎掏空了他们。为了报恩，他们只能奉献出所有，错失了好多刚移民的机遇。 唯一一个没有出钱的老者，对林恬儿道，可以向他提出一个要求，哪怕要他的性命来完成，他也会照做。他已经打算豁出命了，反正他活不了多久，身上留下了傍身钱，都得留给两个孙女。 没想到林恬儿只是扫了他一眼，提出的要求简直匪夷所思：晚餐，一顿丰盛的晚餐！ 老人只是买来很多蔬菜，肉类，在孙女的帮助下带到餐馆。林恬儿就开始下厨，忙活了一整，做出七八道耗费时间才能做好的大餐。 她邀请那些她曾经帮助过的人，怎么，在维稳部队待了那些，还是留下不少愉快的记忆。但只有老者来了。 老者和他的两个孙女，再加上林恬儿，享受了这一顿晚餐。 要不是气氛怪怪的，这绝对是令人赞不绝口的大餐。 老人走后，哈特在新街区的居民目光中，踏进香舍里。 “不要看！”父母们盖住孩子们的眼睛。在他们想法中，林恬儿大概死定了，他们……也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的钱都投入了呢！ 谁能他们没有报恩？ 芸熙吃完最后一口布丁，满足的摸了摸肚子。她偏头看了一眼哈特，目光带了点不解，口气也有点委屈， “我没有杀梅歇尔。” “不用解释，你害了她！” “她想控制我，想要我为她牟利！” “那你为什么不能乖乖的！为什么不听她的！” “哦。”芸熙懂了，她的眼中更多怜悯，“所以，你不是求什么公道的，也不想和我讲道理。” “什么道理！我只要你死！” 哈特眼中喷出仇恨之光，但片刻之后，他低头，看着自己喉咙里的飞刀，有点纳闷，这和计划不一样啊？ 他应该上去一巴掌拍死林恬儿，怎么被飞刀插到了要害？血流的速度很快，但没有立刻致死，他涣散的瞳孔还是看到林恬儿飞起一脚，脚上寒光一闪，踹得他的同伴腹红的白的落了一地。 错了，计划都错了。 第一百零九章 深夜放毒 人的一生中，可能会犯下许许多多的错误。有些错误无伤大雅，了不起赔偿些财物罢了，有些则是赔上性命——比如哈特，他为了报仇做了周密计划，计划中每一环都是精巧至极，充分体现了他在极端情况下还保持冷静的优点。 唯一没想到的，只有林恬儿的战斗力。 不过，这也不应该计算在内的啊！众所周知，林恬儿是个冷冻人。每个冷冻人从冷冻仓里出来，都是人干模样，浑身没有几斤肉，肌肉萎缩的动弹不了，身体机能能勉强维持，都是他们幸运，没有在一千年的时间里睡死了。 这种人，过了一年，又能恢复成什么样？母星人正常水平？呵呵，不是他鄙视母星人，而是母星人的体质本来就太差了！ 哦，对了，林恬儿通过了新兵营训练？呵呵，开玩笑，首都星的新兵营大概是所有新兵历练中最简单的，进行几项拉练长跑就算合格了吧？怎么比得上外星系的残酷？以命相博？ 毕竟基础数据摆在那里，提高也提高不到哪里去。 除非觉醒异能，还是身体方面的力量系，才能根本性的改变体质。 可，就算觉醒力量系异能，又怎么地？哈特自己一个人可以对付十个力量系异能者。林恬儿自身的战斗力，被彻底的忽略了。 哈特认为计划做的很棒。他的计划，完美无缺，就像一张大网，轻易而举的把林恬儿笼在网中央，她越动，收拢得越紧，越是无法动弹。 而现在，他到了收获果实的时刻。梅歇尔，你可以安息了！ 直到喉咙中刀的前一刻，他还在兴奋，可以为妻子报仇了。只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变了？心跳停止之前，他的眼睛挣得大大的，倒映着林恬儿飞跃而起的动作，仍旧不懂，到底怎么回事？ 哈特一共带了六个人进来。 大概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香舍里门外，整整齐齐，堆放了六具尸体。每个都是瞪大眼，死不瞑目模样。死因也各不同，哈特喉咙中刀，有人是脊椎神经断裂，有人是大脑动脉破裂，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就是死得非常迅速、安静。 那些等待林恬儿被人带走，或者……等着帮她收尸的人，只感觉一股令人心悸的波动传来，然后消失了！他们悄悄的拉开窗帘，看到林恬儿打开了香舍里的大门。 她在点灯笼。 香舍里大门前挂着几排灯笼，红艳艳的，是这夜色中最显目的存在。一盏盏灯笼点完，她拍了拍手，调头走近香舍里，砰，门关上了。 整整一夜，她都没有出来。 门外的尸体也保持一动不动的姿态。 移民区的新居民们按耐不住了，一个大胆的绕道看了看六具尸体，确认死得不能再死了。而林恬儿没有任何帮手，她靠自己一人，杀死了六个拥有异能的强者？还是每个人还做好了充足准备，携带了武器的情况下！ 对了，不是偷袭，是正面面对面！耗时不到两分钟？ 那她自己，得强到什么地步？ 再胆大的人也得心脏猛烈收缩，“不行，我们需要开个会，商讨一下。” 移民区的新居民们，这会儿只庆幸，他们人多势众还比较团结，集体抗议申请后，将这一片的区域都划给他们了，原因是“需要时间协调适应新环境”。官方给这里起名叫“香枫区”，不过外面人还是习惯带点贬低意思的叫“移民区”。 除了那股诡异的波动，刚刚连打斗、惊叫的声音都没有，外人不会好奇过来。没有外人，也就意味着亮之前，不会有外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香枫区的人自己知道。 每一家人都派了人出席会议，位于香枫区广场上，站满了人，年纪大、地位高的，可以坐到核心位置。位置也关系到话语权。 “我们还是告诉军方吧，林恬儿毕竟是军方的人。” “瞎胡扯！告诉军方，不把我们所有人都搭进去了！要是军方认为我们和人同流合污，也参与谋害林恬儿，你是不是想害我们大家都被赶出去？” 才两句，就吵起来。 “我们才安定下来，巴不得安安静静做事做人，谁相信我们会谋害军方的人？不想好了么？别扰乱视听，清者自清！军方的人又不是傻子，不会相信这种话。” “他们当然不是傻子，到时候问一句，林恬儿什么时候到的香枫区，你们怎么早不报上来，怎么回？我们香枫区两千人，半个月后，又要移民进来一千多人，都是亲朋挚友。不为自己安全，也为他们，莫要为了一时不谨慎，坑了所有人！” “我赞成谨慎行事。我一家千辛万苦离开外星系，现在让我回去，我宁可去死！” “我也是不同意告诉军方。林恬儿是死是活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在香枫区，在我们的所辖地。要么就装作不知她失踪的事情，以后有人问，推‘不清楚’就完了，军方丢了什么人，我们‘不清楚’不是很正常的么？怎么也找不到我们头上。要么告发，不过，那应该是一之前告。既然一之前，我们谁也没有出面联系军方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对啊，我们有什么错？我们集资给林恬儿买下香枫区最大最的一间餐馆，每个人都摊派了。我们对她有恶意？我们恶意谋害她？怎么可能？对不对？” “什么对不对，我们骗得了外人，骗得了自己，骗得过林恬儿吗？到时候她要是什么，我们能控制得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了彻底撇清我们自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掉林恬儿？” “那不成！别人要杀她，顶多我当没看见。让我动手？我做不到！好歹，她也帮过我全家！改变了我子子孙孙的命运！” “是啊，好歹有恩，虽我们花钱了结了恩情，但让我们亲手杀她，万万做不到的。谁要是敢下这个手，别怪我，以后这人我是不认的。我一家和这种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断绝往来。” “我也是。” 七嘴八舌谈论个半，对事情的解决一点头绪也没有。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孩站了出来。她走到核心位置，开口就是清脆的声音，听着十分悦耳， “我有把握。叔伯、大哥、大姐，只要你们讨论解决的办法，林恬儿那边，我负责服她，让她按照我们的意思来，不向外面吐露真相一句。”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把握？” “你可知道，你所的话有什么意义？你是在用我们香枫区所有人的性命未来，当赌注！赌你能服林恬儿？” “我叫安吉尔。一个时之前，我陪着林恬儿吃了一顿晚餐，而早上我祖父准备的食材，也是我亲自送到香舍里。我还帮林恬儿做了基本的食材准备。所以，在场中人，我自认是可以和她上话的。” “就凭这个？” “我知道大家看我年轻，怕我不知道轻重。可正因为我年轻，和林恬儿年龄相仿，才能聊得起来啊！换了一个老成的，林恬儿会搭理吗？” “事关重大，我们不能信任你。” 安吉尔也不恼怒，而是冷静的分析，“我家只有三个人住在香枫区，可能其他人觉得，不能拿自己一家老十几口人的未来赌我做事可靠不可靠。但，这其实有分别么？我只有姐姐和祖父，他们对我来，意味着所有。我也年轻，不可能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不如让我试一下。若是成功了，我希望以后我祖父的养老问题，我姐姐未来在学校的开支，由香枫区社区承担，他们会受人尊重，因为在这么关键时刻，这一家有人挺身而出，解决了所有香枫区居民的大问题！而不会因为年老，或者财产问题，受人鄙视。” “放心，要是真能让林恬儿闭口不谈，什么都按我们的法来，养你一家有什么大不了？可若是办不到，还在这里信口开河，别怪我驱逐你们祖孙三人！” 安吉尔笑了笑，“那不可能！” 完，她甩了甩头发，大踏步朝香舍里走去。 “你们，她会成功么？年纪轻轻，不知所谓啊！” “希望她能服林恬儿吧！” “我看希望渺茫！林恬儿可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人！” 安吉尔的祖父，颤巍巍的站起来，让大孙女搬来一块白板，打开自己个人终端，投射到白板上。竟然是同步视频！ 安吉尔果然聪明，干脆的录下，把林恬儿真实的反应告诉所有香枫区居民，要是这样还不相信，就没办法了。 香舍里大门前，六具尸体的模样，造成死亡的伤口给了个特写，之后，才推开大门。视频以安吉尔的角度，看不到她，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需要我帮忙处理尸体么？这六个人臭烘烘了，熏死了！” “哦，那谢谢了。” 是林恬儿！ 她居然道谢，看到安吉尔，还微笑了一下？ 看来两人的关系，至少挺和睦的？ “作为帮忙的报酬，可以把晚餐的大米布丁给我一份么？都没怎么用心的品尝。” “好。” 林恬儿竟然真的端来了一份大米布丁！ 可安吉尔的视频没有对准此刻林恬儿的表情，不知道她是热情，还是冷淡，或者喜欢？厌恶？视频上只有大米布丁的模样，那雪白如镜面的外表，用勺子挖起那颤巍巍质感，还有安吉尔吃的时候满足的声音。 谁要听这个！ 谁要看这个！ 不知道香枫区所有家庭都处在担心受怕中嘛？ 不知道所有人都害怕得罪了军方，被第六行星驱逐出境吗？ 果然是个丫头片子，办事不牢！ 广场大家都在骂安吉尔，只是骂完之后，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是布丁？好像很好吃啊？ …… 朝明闭上眼，眼角有一滴泪水。 “索安，你不要多浪费时间了。林恬儿失踪，现在每一刻都很重要。你还有希望找到她。” “我的确有希望找到她，但我不想看到，找到她之后，再也看不到你。朝明，你到底在隐瞒什么？都到了这一步，你还要瞒什么？每个人有秘密，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也不是那种什么都对朋友坦诚相告的人。可眼下，你必须，你了，我才能帮你！我不想你死！” 朝明终于忍耐不住，滚滚的眼泪掉落，“我恨，索安，你知道我有多恨？这个秘密，本来应该随着我死被埋葬的。你既然想听，那我就了。只不过，以后你也要帮我背负这个重担！” 朝明的秘密，或者，朝家的秘密，简单也简单，复杂，那就太复杂了。 从开头起，朝家的老祖宗，是个研究员，母星时代的追随一名赫赫有名的科学家，代号“医生”，是“医生”身边二十多个助手中一个，学问上没有留下什么了不起的著作，人也不起眼，各种传记连提都没提到他，但他研究方向是“基因”，留下了一大堆“可能”“也许”的猜想笔记，就过世了。星际时代后，朝家的某人，看到先祖的笔记，脑洞大开，觉得老祖宗的很对啊，某些基因是致病的，那就将这部分基因置换掉不就好了？母星时代没这种实验条件，星际时代可以啊！实验了几次，竟然让他做到了。 他开创性的发明了“基因置换技术”。 所以简单的，星际时代基因病横行，都是朝家惹的祸。 往复杂来，这里面各种利益争斗，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更多了。朝家老祖宗发明了这么了不起的技术，按道理来，早该被推上神坛了，那时，基因病的隐患还没有这么严重呢。 人们只会欣喜眼前的利益，毕竟外表变得更美丽了，身体更高大了，头发更健康了，再也没有什么秃头、生雀斑、牙齿里出外进的烦恼。智商也提高了，身体体能更强大了。 优中选优，二代之后，星际人的体质飞跃一般，比母星时代提高了三四倍！ 朝家呢，被赶出首都星，差点全家灭绝。 第一百一十章 味蕾 这里面有多少是学术霸凌，以及争权夺利，不得而知。朝家后代唯一知道的，是朝家当初是自愿离开首都星，自愿放逐到偏远星球。 外人是无法理解的，只以为是斗赢了，把竞争对手赶走了。朝家内部当时也不理解，反抗的声音一直没停止过，都被朝家先辈给按压住了。之后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随着基因技术的发展，基因置换的后患越来越大。四五代后，顽固的、根本无法治愈的，会给后代带来无穷无尽痛苦的基因病，也出现苗头了。 讽刺的是，基因置换技术创造的初衷，就是为了治疗基因病，帮助那些生就带有致病基因的人解决烦恼。到最后，不仅没有从根本性解决，还让大批只是携带基因，没有发病的人们，患上了基因病！ 朝明是年满十八岁后，才获准在网的虚拟空间，观看朝家先祖留下来的隐秘。原来母星时代那位眼光超绝的“医生”，早就断言过，基因技术发展的尽头，是人类人性的丧失。他身处的那个年代，太过黑暗，出卖至亲换取生存的，比比皆是。所以朝家先祖，根本没把这句评论没当一回事。 直到他自己陷入痛苦的纠结中。 基因置换，是要用别人的基因代替的。朝家先祖发现他的后代子女，亲子鉴定，不是确定性的99%，只有0%。可以预想，再下去，连10%都达不到了。这还是他的孩子吗？ 这些实验诞生的孩子，和他还有关系吗？ 这也罢了，他还发现，通过基因置换，后代子孙中，丢失了朝家最重要的一个特性。 是，孩子们越长越漂亮了，身体强壮，体质上有个根本性的飞跃，智商……也貌似提高了，学习的速度飞快。但朝家的老祖宗，那是在母星时代就能跟在“医生”身边学习当助手的人啊，本身的智商就已经是出类拔萃的。虽然不是“医生”身边最优秀的，那也是十几个助手中一个，一直没被取代。 朝家的特质，是专注力，是创造力，是忍耐力，在学术上，能坚韧不拔，一头扎进实验室中，吃睡就像是维持生命的必须，其他所有精力都放在研究目标上，数十年如一日。 不是好看的外表，不是强壮的身体，不是智商上显得优秀，却连基本的创造力都没有，人云亦云…… 朝家后代，把最重要的特性给丢了。 原本朝家先祖的计划，是趁基因技术的后患没被人发现，趁早离开首都星，更名换姓。百八十年后，谁知道朝家是谁？朝家从来不是高调的人家。 那些抢夺朝家功劳的人，谢谢你们帮助了朝家，避免了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等风头过去，朝家再回来，凭借朝家人的头脑，母星时代都被“医生”发掘，星际时代也不会例外。 哪里晓得，朝家后代一个不如一个，智商没问题，但没人愿意窝在实验室中，每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外出玩乐…… 对他们来，人生的价值可不是实验室白鼠能理解的，吃喝又不愁，干嘛压榨自己，不对自己好一点呢？ 人生苦短啊！ 朝家老祖的痛苦就别提了。为了这群和自己没多少“亲缘”关系的人，他还得忍，还得花力气帮他们计划未来生存。最终，他到底是大毅力、大智慧的人，找了两条路帮助朝家。 一是发现了“鉴真盘”。这是“医生”留下的，“医生”在晚年一直研究异能的方方面面，“鉴真盘”是一个试验品，目的是检测异能潜质，让朝家老祖给研究出来了。 第二点，就是朝家老祖压根不相信那些基因技术诞生的后代，他自己留下很多精子，然后挑选那些未经基因置换的女子，花些财物，让她们留下卵子。 一代代，朝家每一代都有孩子诞生，和其他的，普通的朝家子孙一起。不同的是，嫡出一支，都是朝家老祖的亲生孩子！ 朝明和朝峰，就是这一代的所谓“嫡出”。他们两个的存在，一是保证朝家不倒，保留一丝未来的希望；二是让其他朝家子孙，吃好玩好睡好，安稳过完一辈子——尽管亲缘关系已经很淡很淡了，朝家老祖还是不希望这些孩子和他们的后代，下场凄惨啊！ “怪不得，怪不得你总是骂你弟弟朝峰，可当他快死了，你却生无可恋……”听完朝家的隐秘，索安也无话可，深深的一叹。 朝明一个大男人，抱膝哭得可怜。 “朝家其他人，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只有朝峰一个亲人，他死了，我也坚持不下去了。你知道我当初知道这些秘闻，心理有多恐慌，多想逃避么？恨不得直接就自杀死了！联邦有多少基因病患啊，数亿人口啊！这么大的罪孽，我背负不起！” “不，朝明，你听我。基因置换技术，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当时人们根本没有深入了解过，就滥用了。就和母星时代一些药物，刚刚研究出来，基本的药性都没研究透彻，就大规模使用，好多心脏药物，不就是这么害死了数万人么？” “那些研究人员，放任药物流入市场，是为了利益。而你朝家，可没得到任何实际的好处。你的先祖……父亲，他是一个有远见的，这一切的恶果，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更不该让你承担！” “索安，你不用安慰我。你是我的好友，才会站在我这一边。出去一句，我家发明的‘基因置换’，想要打死我的人，可以从首都星排到虫族母星。我……也够了，实话，这些年我背负这么大的压力，对生死看淡，其实都无所谓，军事法庭要判我，怎么判都行。只是我弟弟朝峰，他很蠢，什么也不知道，就让他安安分分的，当一个普通联邦公民，一个吊儿郎当的朝家子弟。” 朝明擦干了眼泪，这些话的时候，平静多了。其实他能无声无息的在新兵营藏下那些炸弹，也能悄无声息的拿走。让人发现，大概也是他真的累了，秘密藏在心底，都快发霉发烂了。凭什么么，他就要背负这些痛苦？ 当年那些抢夺了朝家功劳的人呢，你们去哪里了？真以为掩盖了历史，就没人发现了么？ …… 安吉尔口口的吃完大米布丁，视频抖动了下，听到她的声音，“没吃饱。” “不是才吃过晚餐吗？” “可刚刚气氛那么压抑，我姐姐一直盯着我，我都没吃多少。” “好吧，你想吃什么？” “呵呵，谢谢林恬儿，我还要刚刚那个桂花烤鸭、蜜汁鸡翅、熏鱼酱肉……嗯，就先这些吧。对了，刚刚打斗，没伤到这些菜吧？要是碰到了，沾上了什么血腥儿，那我就不吃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挑剔。放心吧，我注意着呢！辛辛苦苦烧的菜，能让他们污染了？” 视频转向林恬儿，她动作很快的端来几样菜肴，光是摆放就令人赏心悦目，酱肉切片摆成花瓣形状，中心一碟肉汁，看着就美味可口。更别提那些名字就十分好听的菜了。 安吉尔太可恶了，她不是过来和林恬儿谈判的吗，居然大吃大喝！还故意把镜头对准那些菜肴上面，是欺负他们看得到吃不到吗？ 太可恨了！ 无数的怨念直冲安吉尔而去。不过也有聪慧的人看出来，林恬儿居然愿意？ 她居然愿意给安吉尔送吃的？还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待？ 这明什么？明两人的关系，比想象的更融洽啊！ 看来安吉尔不是逞强，她是真的有把握！ 时间过得很慢，广场的人所有目光都紧紧盯着视频，看着肉片一片片减少，听着安吉尔时不时打个饱嗝，心理有火不能撒，只能强忍。 就快忍不下去了，就听安吉尔放下刀叉，满足的叹口气，突然开口道， “香枫区现在是多事之秋啊！尸体被外人发现的话，要乱上好长时间，香舍里也不能开业了！所以我想着，能不能想个办法，一劳永逸呢？” “什么办法？” “哦，我家里人正在想。肯定能想个万全之策！”安吉尔随随便便的，拿起手边的一杯茶，抿了一口，态度轻松，“你觉得怎样？” “我觉得……” 广场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 刚刚还觉得安吉尔不是信口开河，做事有把握的人，也开始痛骂安吉尔，怎么话一点不转弯呢，要是林恬儿一口回绝，不是连最后的挽回余地都没了吗？ 没想到林恬儿也态度随意的点头，“好啊。” 假的！ 肯定是假的！ 他们香枫区所有人紧张了半，踌躇了半，害怕被赶出首都星，害怕全家流浪在外，又是祈祷又是恐惧，丑相出尽，怎么到了安吉尔这里，就是去吃了一顿美味大餐，然后两句话，解决了？ “快，传信给你孙女，把话问清楚点。别给林恬儿模棱两可的机会，一定让她把话明白，是不是肯定会配合我们！” 老者点点头，给安吉尔发了条信息。 镜头转向香舍里那边。镜头抖动了下，安吉尔调整了喝茶的姿态，分明是看到了信息内容，可一点也没提，而是和林恬儿开始聊， “听大餐之后更应该配红酒。母星时代有一种水果，可以酿酒。” “很多水果都可以啊，葡萄，草莓，樱桃，猕猴桃，苹果，枇杷……每种酒味道都带了点水果原味，个人喜好不好，偏好也不同。” “哇，真羡慕母星时代，奢侈的用水果酿酒！我们星际人，出来比母星时代发达繁荣，可怜基本的水果都没吃过几个。林恬儿，你找到吗，我们在外星系生活的时候，别吃上刚刚的菜肴了，就连普通的粮食，也是偶尔吃一回。平时都是营养剂。” “营养剂我吃过，上次去航行，吃了两个月，我就快要发疯了。” “哈哈。”安吉尔大笑，“我们从吃到大啊。” 她笑着笑着，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林恬儿，你做的食物很好吃，可是我……对不起，我其实吃不到什么味道。我的味蕾退化，只能品尝到普通的甜味和苦味。” “什么？你，你才十五岁！怎么会味蕾退化。” “很奇怪吗？人类只有晚年味蕾才会退化？不，想我们这种长久在外星系生活，根本就没吃过正常的食物的人，胃部很，因为常年吃营养剂，维持基本的生活，所以只能容纳一点点食物。像我，还是到了香枫区，慢慢有了充足食物，胃部才一点点撑大了，才知道‘吃’的乐趣。刚刚我祖父，我姐姐，他们也很想用心品味你做的美食。” “我知道你做的东西，肯定是很好吃的，你那么用心的料理，但是对不起，我们什么也品尝不出来。” 视频镜头对准了林恬儿，就见林恬儿眼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同情和怜悯。她的怜悯不是高高在上，站在上峰对下面的人施舍，而是好像这个时代，居然有味蕾退化的年轻人，让她觉得很痛苦。 她想帮忙。 她是真心的想要帮助！ 广场所有人都想起了一句话，那是冷冻人第一次直播，有人起的：林恬儿的眼睛会话。 就比如此刻，林恬儿什么话也没，她的眼神已经了一切。 她对香枫区所有人，是抱着同情之心的，就像当初她帮忙修改他们的申请移民书一样。 “你刚刚吃得津津有味，我还以为……” “我努力的吃啊，因为我还年轻，我有机会复原。早晚有一，我会知道这些食物有多美味。到那时，林恬儿，你还愿意为我做一次晚餐吗？” “当然。” 林恬儿轻轻的，手指拂过安吉尔的发梢，“我能感知，你品尝食物时感觉的幸福了。” “你……当初想要餐馆，就是因为吃东西感觉幸福吗？” “哦，因为那时你们载歌载舞庆祝移民成功，让我想起了母星时代，附近邻居有一家餐馆，楼上住宿，楼下开馆子，七八张桌子，每日都是周围邻里过来吃饭，气氛特别好。我很怀念那时，随意才心愿是拥有一家餐馆。但没想到，是这么大的……” 林恬儿悠悠的一叹。 香舍里，拥有桌椅近百张，这是她累死也当不了的厨师。 第一百一十一章 招牌 “所以，你根本不像要‘香舍里’？”安吉尔瞪大眼，第一次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镜头里的林恬儿笑了笑，那笑容迷离而美好，“这里很好，就是太大了，大到空寂的能听到回声。我一个人，怎么操持得来？” “那你怎么不拒绝？” “哦？你觉得，我应该拒绝香枫区好心居民的馈赠吗？他们是这么热心，热情，宁可自己倾家荡产也要帮我实现‘开餐馆’的理想。要是拒绝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镜头左右晃动了。 这是安吉尔不安的表现。她开始沉重的喘息，话也变得吭吭哧哧的，“热情一点，也好啊，是为了报答……” “好了，何必解释呢？你是个好姑娘，带着满满的诚意过来，也得到你要的答复，回去和你的家人，还有香枫区的全体居民们商谈个好办法出来。我等着。要是想看你们倒霉，当初就不帮你们了。” 逐客令一下，安吉尔不得不退出香舍里。她最后回眸看了一眼，林恬儿穿着公主裙，孤孤单单的站在香舍里的大厅里，圆弧形的水晶吊灯光彩夺目，而照不亮她的面孔五官，她的身影写满了萧索和落寞。 ，她好孤独！ 没人站在她一边！她只有一个人！ 安吉尔仿佛被什么击中了心灵，才意识到，不仅此刻，林恬儿是孤单一人处在被预谋杀害的处境，更是这个世界……这个年代……她只是一个人。 她没有亲人，所有的亲人都死在一千年前。 ，真可怕，她连凭吊的地点都没有！只能任由空虚寂寞塞满了整个心灵！难怪她会怀念母星时代的餐馆，那种只要几个人就能坐满的餐馆，朋友几个喝喝酒，聊聊，大概就是她最想要的幸福了吧？ 这一幕，同样也深深停留在香枫区的所有移民眼中。大家都被那种刻进骨子里的孤寂吓到了。联想林恬儿的生平，代入自己想了想，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换做自己，大概早就哭得不能控制了吧。 还能温暖的微笑吗？ 还会伸手帮助有需要的人吗？ 不可能的，人生没有了希望，剩下的大概只有自暴自弃，怨恨老作弄吧？ “林恬儿是个好人啊，我们之前，是有点过分了，竟然眼睁睁看着……袖手不管！” “也不能全怪我们吧，谁让她没明白。要是那种餐馆，买几百个都成啊，一家出几百个信用点就够了。” “她没清楚，我们谁去问了？谁去了？就像现在，要不是我孙女过去和她聊了聊，你们知道她会这么配合吗？什么要求也不提，什么原因也不为，就是她不想看我们倒霉！只怕你们大家还会怀疑，认为林恬儿会害我们所有人赶出首都星吧！” 所有人都沉默了。 “好了，这些可以稍后讨论。现在的关键是，那六具尸体！哈特常年在风系行星带跑货船，‘太阳菊’背后有二十多家的背景。这些人肯定有人参与了谋杀林恬儿。对了，还有军方……林恬儿的行动线路肯定是军方的人透露。哎，要是以前，这种事哪里需要商讨，我一个人就能办了。可这里首都星，老子千辛万苦得到的良民户籍，不敢使从前的手段了！” “没关系，以前有以前的手段，现在有现在的法子。六具尸体不能久放，免得引来狗鼻子，先想办法毁尸灭迹。老丹，药剂配置好了？” “早就好了。” “好，你带两个人先处理了尸体。记住，处理的干净点。处理完了，你的那些工具也给我收藏好了，必要的话就拆掉、烧掉。反正今晚上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懂么！” “嘿嘿，老子也是良民，还要那些工具干什么。” 没有讨价还价，没有敷衍塞责，广场的人分工十分明确。就连十岁大的孩子听到怎么用特殊药剂融化尸体，怎么派人封锁消息，怎么叫人哈特背后的人查不到线索，怎么应付周边区域的探查，都没露出惊异之色，还叫嚷着也配合做点事情。 只能，这是一群……见识广泛的人，和首都星本土居民，遇到点事情就惊慌失色的完全不同。他们内部有一种互相辨认的方式，哪怕来自南地北，各大星系，生长环境都不相同，可处了几后，甭管伪装成什么身份，谁干过什么事，从事什么行业的，处在什么阶层，摸得透透的。 他们拥有最原始、最敏锐的直觉。 为什么宁愿花费大代价也要了结林恬儿的恩情？他们能，心理总有点不安，不希望欠人情么？ 也许形容得不够确切，他们的性格，本来就不愿意欠别人的，但是林恬儿……尤其是！ 那六具尸体，让他们明白了原因。可惜，“报恩”的方式做错了，不该这么生硬的。 知道错误就要改正。亮后，香枫区两位暂时的首领绅士打扮，敲响了香舍里的大门。他们是过来商量怎么扩建餐馆，怎么运营餐厅，打响香舍里的招牌！ 怎么打架，怎么杀人，芸熙会，可道运营一家餐馆，她完全一头雾水。或许能靠着“超凡者”身份吸引顾客前来，但她现在“林恬儿”的身份都不想暴露呢。 “你们的意思是，合作？” “对啊，林恬儿你拥有非同一般的烹饪技巧，正好首都星的第六行星，也有大量才餐馆存在，许多外地人过来，做梦也想品尝正宗的母星时代料理！这是香舍里的特色，别人想模仿也模仿不了啊！” 芸熙开口，正想第四行星的厨院，哪里可是有好多高端的厨师，可人家摆出微笑状，“厨院的厨师，谁请得起。我的意思是，谁吃得起？只有权贵啊，异能者啊，那些大家族的人。像我们这种穷苦出身的，要花一辈子的积蓄吃一顿饭，可舍不得。” “我们做好了市场调查，80%的外星系人，到了首都星必然要花钱品尝首都美食的，但他们基本没机会去第四行星，那边的审查严格得多。即便有厨院的学生来第六行星，和林恬儿你相比，也没多少竞争力。你才是来自母星时代的人啊！” “可是我只有一双手，怕是做不了许多，浪费你们一番好意了。” “这一点，正是我们要投资的。我们香枫区，以区代理的方式，注资二十台分拣机器人，二十台烹饪机器人，二十台服人员机器人。你需要做的，就是提前设置好程序！然后就能轻轻松松的看着顾客上门点菜了！” 芸熙低头没有回话。 她的回应有点奇怪，让香枫区的区长们心中忐忑，该不会刚刚了什么触怒人家？ 压根不知道，芸熙是在懊恼！ 她怎么这么笨，完全忘记了这是星际时代，人力资源可以被无处不在的机器人取代啊。有了机器人，再大一倍的餐馆也完全能开张营业！ “好吧，不过我不能常常在这里。” “呵呵，哪家的老板是盯着员工做事了？林恬儿你只需要一两个月来一次，太忙的话两三个月，最长不能超过半年，按照我的市场调查，菜品要时常更新……” 协议订得非常好，完全是偏向林恬儿，按照上面的条件，香枫区负责香舍里的卫生情况，负责预定运输菜蔬，负责周边和餐馆内部的安全，要是遇到顾客冲突的话。 对了，香枫区不参与财务管理，交给一个特别定制的机器人管家负责，专门核对账务，支出和收入制作报表，按时间给老板林恬儿发送，并分析数据，提供财务上的策略建议。 香枫区做了这么多，只要一成的税务，扣除成本后的利润中的一成。按规定，财务机器人是要香枫区购买的，避免纳税人安置后门，偷税漏税啥的，但这个权利，也送给餐馆老板林恬儿了。 满满的都是诚意啊！ 芸熙没什么，直接签字。 她没法不，黄鸭在她的视线中跳个不停，“宿主，你都快忘记自己是个美食系统宿主了吗？当兵三个月就不了，隔离关黑屋也不是你的错，但送上门的餐馆你不要，别怪我要造反了!” 属于芸熙的第一家餐馆，正式开张！ 在黄鸭的辅助下，芸熙精心准备了一张菜单，二十多个菜肴，冷菜热菜，中餐西餐，只要她喜欢的，统统列上。之后，查了一下首都星能提供的蔬菜肉类，狠心删掉了十道菜。剩下的，配菜也精简了许多。 再然后，就是商业上的考虑了，价格。香舍里必须亲民，必须走群众化路线，价格就不能太昂贵。地皮已经买下，无需房租，机器人中除了财务机器人是智能的，其他是设定程序的普通机器人，所以人工这一块支出也不用担心。那么，最大的成本，就是菜肴本身的材料费用。 芸熙咬咬牙，再次把价格昂贵的删减了，最后只剩下五道菜：蛋炒饭、什锦面条、清蒸鱼、麻婆豆腐、番茄炒蛋。其中，番茄炒蛋价格最贵，因为番茄……来之不易，竟然要从第四行星进口。 没多久，这道最贵的菜也被删掉了。不是过来品尝的顾客都买不起，而是大部分人和香枫区的居民一样，他们的味蕾，几乎尝不出什么味道。 这太可悲了！ 芸熙无可奈何，又觉得发自内心的痛楚。来自吃货国，她不能想象无法品尝食物的味道，该是何等的生无可恋！ “宿主，你又犯错了。之前遗忘了餐馆可以用机器人，现在，又忘记本系统的存在。你的顾客味蕾失灵，只要不是恶性肿瘤导致的，普通舌尖味蕾神经方面，我可以改善啊！吃了餐馆的饭菜，附赠‘能量团’一点，多吃了，渐渐就能品尝出味道来。你就用这个宣传，肯定会大火的！” “我才不会这么没底线呢。黄鸭，你是美食系统，你需要的是人类品尝食物时感受到的幸福，要是强迫人家上门，怎么会‘吃’的快乐？” “那时，不是为了‘吃’而吃，而是为了恢复味蕾了！” “呃，你得也对。那就按你的办法来，慢慢赚口碑吧，反正迟早有人发现，吃多就会恢复味蕾！” 既然黄鸭有这种能力，芸熙当然不客气，经常为周围邻里制作菜肴。普通的酸甜苦咸，他们感受不到，但布丁的香滑，和豆腐的柔软，两者咀嚼起来滋味不同。 冰淇淋的冰爽，冰酪在舌尖的翻滚，还有拔丝，咬断糖丝的脆硬感，和萝卜的清脆，是完全不同的。 香枫区的居民们，每最期待的就是等待林恬儿研究出新菜肴。吃不到具体的味道，但舌尖丰富的触感，那种微妙的，细微的变化，让他们体会到，做菜是多么复杂的事情！ 那是需要丰富的创造力啊！比如拔丝，糖都吃过，谁知道糖可以做出“拔丝”菜？ 香舍里的招牌，飞快的打了出去，附近几个区域就没有不知道的。然而最多的食客，还是香枫区本地人。每当芸熙推出新菜，整间餐馆都爆满了，就像当初庆祝移民一样。 属于芸熙亲手制作的，只有二十份，剩下的都是机器人来制作。为了这二十个名额，也算打破了头，后来才决定现场抽取辛运儿。安吉尔因为勇于承担，得了三次机会，后来靠和芸熙的特殊关系，来餐馆打工，得到“试菜”机会。 等到有一，她发现自己能品尝到一点酸味了，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可之后味蕾的反馈越来越明显，她能尝到甜味，能感觉到苦味，兴奋的想哭。 这个秘密，她没有透露给外人，只是悄悄告诉了姐姐。而后她姐姐也去餐馆打工，香枫区陆陆续续十几个年轻女孩都决定去餐馆打工，渐渐的就取代了那些服务类型的机器人。 一个月后，香舍里走上正轨，芸熙研究出三十道适合没有味觉的人吃的菜肴，从最软的稀饭，到软糯的土豆泥，到硬饼干，各种让舌尖感触。而索安，也顺利找上门来，笑着接过菜单，点了几份招牌菜。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异能之光 首都六星对星际联邦的重要性，好比心脏，是重中之重。从最外层的第六行星，到最内的第一行星，防护审核是一层层拔高。普通人根本无从踏足。 其中，第二行星，也是异能者研究中心——简称Y的所在地。这里来往的人，要么是异能者，要么是对异能者有帮助的研究实验人员，还得是处在人生的巅峰阶段，差一点就被淘汰出去了。 若是有人乘坐飞船，遥遥的望向第二行星，会发现这颗神秘的星球，一点也不大，面积大概还不如第四行星的四分之一。外表被一层淡红色的星云尘覆盖，就像一名调皮的少女，用薄纱将自己的容貌遮掩了。 可如果有高清摄像能拍摄，就会发现，被广泛赞誉的首都六星，第二行星是唯一没有被完全开发的。除了一大片Y的建筑，剩余的东西半球，都保持原始的状态。 原始，意味着各种高大怪异的植物，意味着各种嗜血争夺生存空间的猛兽。要是将这部分完全驱逐，不知道能容纳多少外星系的人类。 但，没必要。 无论是国会还是异能者们，都不同意在严肃的Y总部附近，养着一大批无用的闲人，再有钱也不行。这里，需要一块原始的处女地，让异能者们闲暇的时候去玩耍，改善下心情。 蒋静飞，Y总部分支部门的负责人之一。Y的组织机构十分复杂，因为主要目的是“实验”“研究”，大部分负责人都要率领人员研究一个或多个项目。 项目研究的结果，决定着负责人的地位高低。研究实验的设计，也决定这负责人的权利。 谁研究出高端成果，谁设计出完美实验，谁在Y的话语权就高。按理来，这里是最公平的竞争之地，一切看本事话。然而所有的研究，都围绕着“异能者”来进行。 刚进研究所的人，别提设计实验了，能碰到愿意配合的异能者就算幸运了！ 再者，一千年了！一千年来，老前辈们把早把普通异能研究个透透彻彻，能挖掘的内容差不多挖光了。异能按什么规律分类，异能的具像，异能者如何提高，双异能者的波动为何，异能和年龄的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想在Y出头，必须两大要素齐备，一是背景强大，自身实力过硬；二就是也拥有异能。 异能者和异能者，总是好沟通的。不然凭什么一个普通人，指挥高高在上的异能者，让做冰水实验就得把半支胳膊塞进冰水里？ Y，真的是以异能者为主导的研究中心。 蒋静飞九岁那年觉醒了“超算”异能。如果不是眼睛正常，手也正常，她可以堪比大型计算机，同时进行上百条复杂运算，并同时输出。 人类至今对大脑方面的异能，了解的还不算太多，归类也是简单“精神系”。其实精神系和精神系的差多了，有人过目不忘，但超强的记忆力，不代表能理解意思。 星际人类大多数能达到记忆力“超强”的地步，但有几个人从事研究工作呢？ 时间从蒋静飞从新兵营返回Y起。她继续自己的实验项目，并将各种项目的结果上报给领导。 领导已经退居二线了，实在是上百岁的高龄，只能用“眼光”“见识”劝导一下继承者，让他们少走一些弯路。 可辈们不走弯路，又怎么得到经验教训？该走的弯路还是会走，就如他们当初也是不肯听劝告的。 不过这次不同，老领导把蒋静飞的实验分了下类，“细化异能等阶”“金属异能在工业生产的应用”“异能者心理情绪的影响”“异能之光？” “这‘异能之光’是什么？” “在第四行星发现一个孩，九岁，名叫索隐，觉醒了特殊异能。他的异能具象在眼睛，可以观察到不同的异能者，拥有不同的‘光’。光的长短，代表着异能者的强弱。” 老领导摇摇头，耐心的和蒋静飞，“哎，辛苦你了，同时进行十个实验项目的研究，听你忙得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这可不行，虽然你的大脑异于常人，不需要多少睡眠时间。可睡眠是必须的，我不希望看到你倒下啊。” 蒋静飞动了动嘴唇，其实很想回一句，“我睡多久和你什么关系。”不过到底忍住了。 不通人情世故，大多数Y的人员，都是这样的，因为他们无需顾虑其他人的看法。 蒋静飞也是在被禁了好几个项目，才觉醒自己和上层领导的沟通，最好以沉默为主。 于是点了下头，“谢关心。” 看表情，就知道压根没听进去。不过这已经算是很好的态度了，老领导也不多废话，索性开门见山了，“这些呢，都是很好的项目，研究的成果呢，也都是有一定意义的。不过，为什么放弃最重要，也是对人类影响最大的项目呢？” “我什么时候放弃过项目？” “那个植物人的啊！”老领导叹息一声，“让一个半点植物系异能都没有的人，短短时间内觉醒了相当于‘二阶’的异能，并且还能稳固的提高，期间还生产的能促进异能者快速恢复的药剂，这个项目不应该是紧紧握住的么？” 道这里，蒋静飞一肚子气，“我当然想研究，可对象失踪的啊。” “失踪？怎么会失踪？这么影响关键的人物，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啊。”老领导摇摇头，“换在我年轻那会儿，肯定带着手下助手，立逼着军方或者国会帮忙找人，找不到，谁也不准休息。这么影响全人类的大事，怎么轻飘飘的放过啦？错过这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完，还故意感叹了一句，“这什么异能之光，一个孩的眼睛，让几个初级实验员测试不就完了，需要劳烦你蒋静飞吗，你的时间和精力，不应该放在最重要的事务上面？” “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会发现，人的一生很短暂，五十年过去就过去了。回首一看，你能记得的实验，就几个。也就是那几个最重要的项目。莫要为几个无关紧要的项目，耽误了大事，你会后悔的。” 老领导所的后悔，蒋静飞没体验到。她满脸寒霜的带着实验报告离开了办公室，几个助手差点没追上她的脚步。 蒋静飞当然很是火大！林恬儿的失踪，又不是她的错，她除了以Y的官方文件，让军方协作帮忙找寻下落，还能怎样？等了整整半个月了，还没有消息，她能空着实验室，干等着？ 气过之后，也在寻思，老领导特意指出“植物人”的案子，看来也是很看好了。 可惜，无论军方还是Y，虽然拥有种子，也找到种子发芽所需的营养元素，可……没有人知道怎么让种子在人体内发芽啊！ 所有植物系的都实验过了，没人会！ Y里自愿做实验的人，吞下种子，结果就是经过消化道，呃……自然排出了…… 要是林恬儿一直找不到，那不是项目拥有的封存了吗？人类可以自由觉醒的愿望，再次成了阳光下的泡沫。 蒋静飞的思维不受控制的发散。她心中倒是没有多少对全人类的惋惜，有的只是不能做实验的懊恼。 “蒋教授，出大事了。” “什么事？” “他们找到林恬儿失踪案的关键。原来林恬儿不是赴任的路上失踪，比我们知道的失踪事件，还要提前两个时。” “怎么可能？不是有网监控镜头吗？” “是，但网监控发现的林恬儿，只有背影。背影隐约是黑发，身材纤细的女子。李靖觉得不对劲，就去第四行星的东湖区查，果然发现有两个冷冻人离开过。” 蒋静飞眼睛一瞪，“冷冻人模仿林恬儿？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可就复杂了……”助手叹息一声，“蒋教授，您要不要去第四行星？李靖正在东湖区和冷冻人交涉，要他们交出那两个伪装林恬儿的人。也太可恨了，要不是她们伪装，把军方和我们的人带到死胡同，错过黄金时间找人，不定早就发现林恬儿下落了！我们的实验，也不会至今只能围着朝峰在血液化验之类……” “当然要去！”蒋静飞恨恨的放下实验报告，随后又板着脸对助手道，“不能叫‘冷冻人’，不是早就更改过么，以后都称呼‘母星人’！” “哦，是，蒋教授。” 第四行星，东湖区。 经过土系异能者加固的沼泽地，硬邦邦的，原地基础上建筑的东湖景区，是一大片风光秀美、青草绿树的好地方，一栋栋别墅建造穿插其中，好像一块乐土。 冷冻苏醒后的“母星人”就居住在这里。他们团结一致，他们同进同退，他们全体一心……犯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杀人案，才有了如今的幸福美好生活。 可今，这种幸福的表象被打破了，东湖区气氛十分紧张，无数军装包围了这里，所有母星人如临大敌。 而他们恐惧并威胁的手段就是，各自拿着一把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外面的人听着，要是你们继续派兵在我们住户附近，我们就拿刀抹脖子，死给你们看。” 这估计也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绑架案，威胁恐吓案子了吧？被害人自己拿刀威胁人，偏偏被威胁的人一脸惊慌，真的害怕母星人真的想不开，一口气死绝了，那他们的性命前途也算中止了！ “想想办法啊！快点想想办法啊。李靖，你之前不是，只要两个黑发女子么，只要区区两个人么？现在可好，所有冷冻人一起威胁自杀！他们都死了，我们也完了！” 带队的少校，又气又怒，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到底还是发生了！他现在是进不得，退不得。退一步，他的名誉扫地，以后出去带兵，人人都会嘲笑他，被几把菜刀吓住了。 可进一步，把母星人都吓的摸了脖子？后果更严重，他和他麾下所有的兵，都要倒大霉！ “这次真是被你带上贼船了。” “李政，够了！我了多少遍，这是必须的，没有办法的事情！林恬儿价值有多重要，不用我也你明白。现在，线索就断在这两个伪装她的女人身上，不问明白了，怎么行？” “我被你坑了！被你坑苦了，林恬儿是很重要，可一个很可能死掉的林恬儿，能比活着的两个冷冻人重要？军事法庭的法官，不会听我的辩解。他们只会从重审判，让我永远不能翻身！” “你现在后悔也没有，不如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那两个女人带出来。” “你想得美！别靠近我，以后也别来找我！这次我是上了你的当，再也没有下回。那两个女人……我可以派人过去，但你给我记住，李靖，你欠我的。以后无论我让你上刀山，下油锅，你都得还我这个人情！” 李靖使劲揉了揉额头，“好。只要你能带出那两个女人。” “就是那两个藏在最中间的，黑发女人吧？该死的，她们的样貌身形，和林恬儿完全不像，怎么会被误认？” 艰苦的交涉开始了。 李靖一方，开始要交出那两个女人，遭到所有人的抵抗。后来转变策略，问，“为什么要伪装林恬儿？” 为什么？ 星际人对冷冻人还不够好吗？这么大片的别墅区住着，吃穿都用有国会专门的拨款，甚至还有教育基金，保证让每个冷冻人舒舒服服。 “为什么还要去坑害别人？就因为林恬儿出了你们的秘密，暴露了你们？你们到底把林恬儿藏在什么地方了？” “胡！我们才没有绑架林恬儿。” “要是没有绑架她，为什么我在网的监控中看到你们中有人装成她的样子？我知道你们母星人也很聪明，至少我们星际人绝对不会想到杀死同类，换取现在美好舒适的生活。没人敢看你们的阴谋诡计，快点出林恬儿的下落，不然，我们不会闯进去，但也不会撤离！以前的待遇一切减半！很快你们就得尝尝饿肚子的滋味！”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无法饶恕 “你们敢！” “竟然敢断我们的粮食？少一粒都不行！” “该死的，这些星际猴子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得给他们颜色看看，不然真把我们当病猫。” 母星人阵营一阵骚乱。 经过大半年的语言学习，所有人通用语掌握得很熟练，尤其是各种脏话，不要钱的冒出来，让人震惊。断水断粮的威胁，让他们非常愤怒，言语不够表达，直接用行动表示。有人直接菜刀一甩，朝着军装这边嗖的飞来。 虽然力道不强，可刀锋迎着头部飞来，插到军车上，谁还能笑着无所谓？没关系？ 这是袭击！ 明目张胆的袭击！ 可母星人那边，还在大声嘲笑，“有本事你们打过来啊！光叫嚷有个屁用！你们来压！有本事就朝着老子压过来，压死了算你们强！” 三四个母星人干脆的躺在地上，还有人朝他们露出屁股，做出各种下流动作。 大概人类再怎么言语不通，再怎么文化各异，挑衅的眼神、举止，都差不多。如此恶劣的藐视加上羞辱，让军方跟来的人，险些气炸了肺。 李政实在受不了了，气愤至极，干脆的开启了扬声器，大声道， “母星人，你们给我听着。不要仗着你们是冷冻人，就以为是国宝了，实际上你们所有人，都是联邦罪犯！都是罪大恶极，星际历史，不，甚至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罪犯！平均每个人都背上一千条人命！要不是情况特殊，还想站在这里和我们谈判，你们最应该的下场就是绞刑架！” 这番话，犯了众怒。 母星人阵营收敛了恶意挑衅，派出一人， “这是星际官方的态度，对我们母星人极尽羞辱的言辞？好，我已经录下，我会公开。如你所，我们只配上死刑架，只配被吊死？好，那如你所愿，死给你们看！听着，只有三个时，如果你不在三个时内公开道歉并赔偿的话，我们所有母星人，将会在太阳落下后自尽……” “我知道你们听了之后，会不择手段的阻止。没用的，时间已经给到你们，如果刚刚这话的军官，没有挨个向我们每个人道歉，承认他的看法有所偏颇，是他个人的评价，我们只能用死证明自己！” “每个人都有他的活法，你们星际人，凭什么评价我们？你们有什么资格！” “你们有什么资格！” 所有母星人，都站到了一起，众志成城，目光坚定，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打到他们。这样无惧死亡的神情，通常也能在出征的战士身上看到，令人钦佩。 可出现在刚刚让人鄙薄的母星人身上…… 李政有点吓到。 他下意识的回头望望李靖，李靖也呆住了。隔了半响才问，“刚刚不是派人去找那两个黑发女人了么？” “你就关心那两个女人！找到了又怎么样！林恬儿八成已经死了，她死就死了，还害得老子也完了！道歉，老子不能道歉，这个歉一道，老子的名声就一辈子洗不清了。该死了，怎么也没堵上这张嘴！” 李政想哭，可哭也来不及了。只有三个时，所有人母星人就这么瞪着，一动也不动，全部手拉手，仿佛彼此就是最大的勇气。 这么团结的母星人，要是真的都自杀了，李政觉得自己何止前途无亮？不定要被抽筋剥皮，死得不能再惨！ “怎么办，老子该怎么办！” 也许是连老都看不过去来，一位东湖区居民，悄悄的潜入，被士兵抓住，送到李政面前。 “什么，你有办法对付这些无赖恶毒的母星人？” “是的，少校。” 李政原本还看不上，不过眼前的少女亮出中士的军章，让他眼前一亮，“原来也是军队的，时间紧急，老子就不问你来自哪个部队的，长官是谁，你有什么办法，赶紧。” “我虽然有办法，可少校您也做不到。” 李政恼火了，“做不到？那你来干嘛！看老子笑话吗？” “不是，需要您帮忙引荐Y——异能者研究中心。我是普通的异能者，等阶很低，无法接触到。但您刚刚的话语，大概已经惊动军方高层，甚至国会的大人物了。对了，一句，我认为您的非常对，对的不能再对了。” “可是，您不该直接出来。冷冻人为了自己的颜面，不惜一切要您付出的代价，哪怕是用自己的死亡。他们伪装林恬儿，绑架她，不也是为林恬儿出了他们的谋杀真相？这是不能的禁忌，对他们而言，谁了，他们就必须让对方付出惨烈代价。只有这样，才能让星际人闭口不谈。” “他们做了谋杀同族同胞的事情，还想让人闭口不，怎么可能？”李政嗤之以鼻。 “为什么不能呢？如果今少校您丢尽颜面，国会，军方上层明明知道您没有任何错，却还得低三下气的赔礼道歉，以后谁敢当着他们的面呢？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淡化了。” “您绝对不能道歉。绝对不能。我相信任何有远见，任何有基本道德底线的，都不会同意。所以，我才出来，我想帮助您。” “呵呵，到底什么办法，赶紧。老子没时间和你废话了。”要不是少女一直表示站在他这一边，李政觉得早就轰出去了，一个少女中士，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他已经够客气了！ “好吧，我的办法很简单。少校，您知道东湖区地下是一片沼泽么？” 少女转过头，露出湛蓝色的眼睛，和冰雪一般的肌肤，不是艾丽斯又是谁？她的眼中满是怀念，又有些失落，“东湖区地下去年加固过，沼泽地很难完全固化，因为地底的淤泥深度可能超过百米、千米。越往下越是难。Y之前答应，每过五年就过来加固，现在刚好，您可以求助，将这片区域恢复原状。” “什么？你什么意思？”这回不是李政，而是旁边的李靖。他一直和特情的士兵协商，怎么能在母星人人群中偷出那两个黑发女子，没想到一位眼睛有疾的少女，居然提出恢复沼泽的建议。 “你知道母星人要求的那些苛刻条件，国会支出了多少费用来建筑这些别墅么？你知道一旦恢复沼泽，前期的建设全部白费了么？” “知道啊。我更知道，母星人已经不能在纵容下去了。他们可以自私到谋杀十万同胞，那是十万活生生的人啊，眼也不眨的坑杀了。只因为和林恬儿有点恩怨，就计谋绑架她。他们违背的律法有多少条？联邦的法律是摆设么？只对他们宽容？” 一句话噎住了李靖。他竟无话反驳。 是的，国会肯定不会继续容忍。容忍了那十万冷冻人，这次在容忍绑架林恬儿，下次呢，下次母星人再仗着自己特殊身份，犯下罪行，也要饶恕？不饶恕，就集体自杀？ 军方从来不是软柿子。林恬儿原本可以参与“植物人”的研究，可以为军方立下更大的功劳，哦，母星人压根不在乎军方的利益，绑架就绑架了，还以为自己可以逃脱罪行？ 怎么可能！ 无法饶恕！ “好！就按你的！” 李靖联络了Y，正好蒋静飞也快到达了，身边跟着的就有土系和水系的异能高手。处理东湖区的沼泽，太简单的。固化还需要大量的能量消耗，只是恢复原状么…… 半个时不到，所有“众志成城”的母星人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有点怪异。 “快看，那边有房子倒了！” “啊，是我的别墅，我的别墅往下倾斜！” “快来人啊，我的房子也陷进去了。该死，该死，这里是沼泽，这里竟然不是平地，是沼泽！” 母星人，只要有点常识的，都知道沼泽地是不能踏入的，不心进去就可能被吸引进去，整个人陷入泥坑，就死了！救都没法救！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沼泽地还能建造房子。 星际人是不是脑子有坑！居然在沼泽里盖房子！ 要不是他们还没来东湖区，这里就是规划好的居民区，整齐的别墅盖得又漂亮又高科技，一直有人居住，他们都怀疑是不是星际人故意坑害他们的。 现在，他们各自的房子慢慢的都陷到泥坑里了，也导致人心涣散，是要个道歉，还是抢救自家的房子？ 好像没有几个人会选择前者。 “快叫星际猴子们过来，帮我们抢救房子啊。我家的家具，里面有我好多珍贵收藏品，不能都埋到泥坑里。” “我的家，我又一次的失去了我的家，我的房子！老，为什么总是这么对我。不是大火，就是洪水，要么是丧尸，这次是沼泽，我总是会失去我的家园……” “都给我省省吧！擦掉眼泪，看到那边没有，就是星际人，再用异能坑我们！” “什么？太可恨了！明明答应给我们安心舒适的生活，这是星际人该给我们的，现在居然用异能毁掉我们的家？” “他们太过分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博弈 在星际的历史上，还没出现过大规模人质事件，毕竟虫族不会和人讲道理，通常被俘虏的星际人，只有被分吃一种下场。 所以他们还没遇到过这种糟糕状况——母星人们没有得到希望的道歉，连好不容易安定的家园也被毁了！看着平日里居住的房子像玩具一样倾斜倒入沼泽里，他们之间有人疯狂的抽疯、割腕，故意把血喷洒得到处都是。 “这就是你们要的，是吧？看着，老子不想活了！不想活了！这就死给你们看！” 恐慌和死亡，像是病毒，顽固性，传染性，再怎么理智的人群出现这两种情况，就会想火苗一样点燃所有人的情绪。 李政眼睁睁看着，陆续十多个人开始割腕，有人已经虚弱的休克，还有人哈哈大笑着，却拿刀割自己的大腿。 自残本应该是伤害自己。所有人都听过一句话，“你不爱自己，还指望谁来爱你呢？” 可明显不适合用在这会儿。 母星人试图自杀，场面实在太过激烈。蒋静飞在场，根本不用吩咐，就有医疗方面的人冲进去，帮忙包扎止血。要知道，光是流血，也是会死人的。 怎么办！ 他们是来惩罚母星人，是想找到那两个伪装林恬儿的黑发女子，想找到线索追查——哪怕明知道林恬儿生机无多，那也要找到下落吧。 李政完了，他呆呆的看着不可控制的母星人，觉得自己的前途，大概终止于此刻。埋怨李靖，不，他同意来的。怨恨侍女中士，不，只是个士兵，他听信了她的话，要怪只能怪自己！ “你们……我做不到，我不该恨你们，但我该走了。接替我的人应该就在路上了，我走了。” “等等！少校，你要去哪里？” “我，我不能呆在这里……母星人都疯了，我也快疯了。不，我不能道歉，我是个军人，我不能侮辱自己的人格。但……”他打了个颤抖，那群母星人是来真的！要是他不道歉，真的会集体自杀！ 到时，他的名字就会传播整个星际，人人都知道他逼死了所有母星人，到时候，是欣赏他为十万冷冻人复仇了，还是憎恨他剥夺了最后解救基因病的希望？大概，都是后者吧？ 地之大，以后再无他的容身之所…… 看，恐慌真的是病毒，已经传染到李政身上。平日冷静思维缜密的军官，此刻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能呼吸。 艾丽斯觉得无法和他交谈了，就走到蒋静飞身边，自我介绍，“我是林恬儿的联络人。” 这句话挺有用的，蒋静飞终于分出一丝注意力给了她，“哦，你是来问林恬儿下落的？不好意思，没有找到她。” “我知道。我……相信吉人相，她不会有事的。”艾丽斯抿了下唇，才明来意，“母星人中，有三个黑发黑瞳，和林恬儿乍一看有点相似。我听她们有人伪装了林恬儿，这么来，她们肯定知道线索。” “是啊。”蒋静飞不在意的，“她们不是主谋，也参与了。可惜，发生这种动乱，国会不会允许再出岔子。军方也不会允许派兵进去抓人的。” “不用抓人。我有办法，让他们自己把所有参与绑架林恬儿的，送出来。” “什么！”蒋静飞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挑眉不信道，“你不过是个普通兵，有什么办法？是看。” 艾丽斯自信道，“我是林恬儿的联络人，我们相处得很好，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间。我教她如何适应星际时代，她也教了我如何认识母星人。” “记得阿尔法基地出事，林恬儿第一个猜测，主凶是除她之外所有冷冻人合谋。那时我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猜测？一般人应该都不会这么想吧。” “她告诉我，因为那十万冷冻人死亡之后，活下来的冷冻人就是最大得利者。排除了所有可能性，那最后一个不管多不可思议，就是真相！” 毫无疑问，这点言语无法打动蒋静飞，但她还是点了下头表示鼓励。内心深处，却在全方面观察艾丽斯之后，惋惜的一叹——可爱的女孩，外表完美，冰系异能，等阶按她的年龄算不错了，可惜眼睛的基因病无法救治，无论军方还是Y，都没她的立足之处。这孩子，大概会从军个三五年，混到少尉就退伍吧？ “继续吧，林恬儿还和你什么了？” “林恬儿毫不犹豫的公开了冷冻人的作为。我曾经又一次问她，问什么不帮冷冻人保守秘密。那时，没有任何人知道。只要她不要，所有人都不知情。那么，这个秘密就将永久的封存了。” “可林恬儿告诉我，一来她的道德不容许。再者，这群冷冻人，没有一个是她的亲族！哪怕她的祖国是母星第三大国，人口是母星最多的，这群活下来的冷冻人，也没一个是同国的。” “国？”这个早消失在星际历史的词语，让蒋静飞纳闷了一会儿。还是艾丽斯立刻用形容词描述， “母星只是一颗行星，有一百多个国家。就好像联邦也是一百多颗星球。一个星球就算一个国家的话，林恬儿在这群冷冻人中，是独一无二的，和其他人都没关系。” “哦，懂了。” 艾丽斯没有给堂堂Y高阶上课的骄傲，仍旧保持平静申请，“倒是死亡的十万冷冻人中，可能有林恬儿同一国籍的，所以她就告发了。她还和我过，这群冷冻人之所以齐心合力，用集体自杀威胁，不是他们有多团结。” “不，他们不可能团结一心。他们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信仰生活习俗完全不一样，差地别！就算是来自同一地区的，也不可能相处融洽，完全没有分歧。” “让他们不得不抱团的，是我们星际大环境的威胁。他们害怕了，才团聚起来，对抗我们。” “女孩儿，你了很多，可还是没有出你的办法。” 艾丽斯笑了笑，“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闭口不言，让他们自生自灭。” 蒋静飞眨眼，点头，继而摊手，“然后呢？” “完了。就是这样。” “你开玩笑吧？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能让母星人交出伪装林恬儿的人？” “对，还能让母星人老老实实的，再也不敢动不动就威胁集体自杀。” “哦，你知道的，如果母星人真的都死了，你也会死的，知道吗？本来这些和你没关系，是你自己要卷进来。” 艾丽斯坦然道，“当然，我自愿。而且我相信林恬儿的判断——她过，冷冻人都是怕死的。他们不想死，才抛下信仰和矛盾，威胁自杀也表示他们不想死。真的想死，不是割腕，而是割断颈动脉了，那样死得很快，没救治的时间。” …… 后来艾丽斯给芸熙写信的时候，提到这一。她都不知道，怎么勇气走到未来Y的大BSS蒋静飞面前，长篇大论，拿着自己的命当赌注。 偏偏还赌赢了！不过，不得不，她做了生平最对的一件事，因为之后，她成了Y的特聘顾问，专门处理Y对外的事务。凭着芸熙教导的阴谋诡计，呃不，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在外交上取得显著成果。 而起艾丽斯，能以特派身份进入Y这种星际强者才能生存的地方，不得详细下东湖区母星人暴动事件的后续了。 母星人割腕了，哭喊地、歇斯底里之后，也会累的。看星际人紧张兮兮的过来帮他们救治，他们安心了，就找了个空地，没有沼泽吞没的危险，原地等待。 不仅等待水和食物，也在等待军官李政的道歉。 一个时过去了，又一个时过去了。等来的是军方派兵，把原先过来包围东湖区的李政下属们，全部手铐带走。 “这是怎么回事？还不道歉，别以为拷走就能抹掉，不道歉，我们还是要用死证明自己！” “随便。” 新换防的兵，只有这两个字，然后不管母星人什么，都不理不睬。 “喂，时间到了！” 不理会。 “给点食物和水吧，我们都饿了。” 还不理会。 母星人仗着身份特殊，冲上来想要抢夺，被士兵赶了回去。“我们接了军令，驻扎在这里，没有上级命令之前，所有人，原地等待！” 就这么等了一夜…… 母星人又饿又累，从少量没有被沼泽埋掉的别墅里抢出点食物和水，但这些哪够所有人分的，暗中争夺了一番，不想被星际人看到，只能偷偷的。 亮了，他们决定不再忍耐。 集体走到大兵们的面前，却看到他们也在关注个人终端的投影的大屏幕。 那是军事法庭。 李政上了军事法庭受审，形容惨淡。 李靖正在为他辩护，“军人可以道歉，可以对任何一个星际公民道歉，不管是孩，是老人，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很容易出口。但绝对不能是罪犯！让军人，对罪犯低头，这是耻辱！这是所有军人的耻辱！ 那群母星人，每个人都犯下了罪大恶极的谋杀。我们原谅过一次，送他们到首都星，给他们最好的生活条件。外星系的人想到首都星旅游一次，都要花费大半生的积蓄。而他们，可以自由的享受一切。” “我们以前太真，以为这么善待母星人，他们会感恩，会知道收敛，改过。他们从前经历过末世时代的残酷，活到今，都不容易。在场的全体，刚刚的视频都看到了，只是几句言语上的冲突，他们就割腕，就自杀，用这种低劣恶毒的手法，来摧毁我们一个为联邦做过贡献的军官！诋毁他的人格，摧毁他的斗志。” “他们有什么资格！” “还我们没资格评价他们？别忘记现在是星际时代，我们联邦是有法律的，没有人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在残忍的谋杀了十万冷冻人之后，他们变本加厉，就在首都星，就在半个月前，在这个安静平和的土地上，又施行了一次犯罪。一名在职军官，失踪。是生是死，不得而知。我们还不知道，是母星人主动阴谋设计的，还是于什么人合谋。” “两者其实没什么区别。我甚至不太想去辨别了，因为我只知道，只相信我看到的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些母星人，犯罪成瘾，他们不安现状！只有一丁点不如他们的意，今割腕，明集体自杀，时不时的来一次，犯罪的成本几乎没有。” “我请法官不要判李政少校有罪。因为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母星人得寸进尺，以犯罪为荣！今如果让李政少校低头认错，损伤的他个人的尊严。他日，就是律法的尊严，是联邦的尊严！法官阁下，请您考虑军人的立场，因为您今日宣判李政少校不要紧，将来不会有人愿意驻守东湖区，没有军人愿意守护那群母星人。也没有任何一位星际公民，愿意为母星人纳税，供养他们！” 大兵们议论纷纷，都站在李靖这一边。所以看到母星人过来偷看，也不驱赶，只是露出轻蔑的眼神。 这无疑是很伤害母星人的自尊的。 他们感受到屈辱，痛楚，大声要求谈判，要食物，要水，要重建他们的家园，还要精神赔偿。得到的只是一句，“等着。” “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都快饿死了！” 不理不睬。 “你们真以为我们不敢自杀？” 大概用死来威胁最是立竿见影，之前割腕的拆卸绷带，还有人再割了几刀。 这次，只是丢过来绷带和药，没人过来。 星际人真的不管他们死活了！ 周围都是一片沼泽，只有几栋别墅是完好的，食物吃光了，水也没有了。母星人一片凄惶绝望，有人不死心的追问大兵，可得到的回复是“还在讨论少校李政要不要道歉”。 因为军事法庭开在讨论。这次，是来了好多专家团，从医学角度，从社会角度，还有从历史角度，证明母星人存在是有必要的，不能让母星人都死光了。 然后是司法方面的人代表，明践踏律法就是动摇联邦的根基…… 简而言之，可能还要三五才能结束。 母星人受不了了。 他们将韩族宋美妍和日族樱花，推了出来，并表示他们没有犯罪，来到首都星后一直尊重联邦法律！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张狂 宋美妍和樱花被单独带走，分别送到不同的军车上。里面有专职的审查人员问询口供。母星人远远的旁观着，神情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可那又什么用呢，大势已去，星际人看透他们色厉内苒，看透他们虚张声势。若不是他们的存在还有点用处，早被处死了。 看到母星人都老老实实的，再也不疯狂的割腕威胁了，蒋静飞有些惊讶的夸奖了艾丽斯一句，没想到真如她猜测的那样，不需要特别做什么，母星人就内部瓦解了。想起之前他们手拉手、众志成城的样子，更觉讽刺。 “你得到了我的好感，女孩！以后有需要，这是我助手的联系方式，可以直接联系他！” 这是联邦第一强力部门Y蒋静飞的承诺。对一般人来，蒋静飞的助手这个身份就能办妥很多事情了。若是不能办到，还能求助于她。 艾丽斯点点头，认真的道谢，完就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这里，已经不需要她了。 蒋静飞没有把自己的联系方式，而是给了助手的，其中涵义不言而喻——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要打扰她，她很忙的。 帮了人家大忙，可人家就一句口头嘉奖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兑现的承诺？艾丽斯没有为此不满，身份不对等，没什么好愤怒的。她的目的，也不是接近蒋静飞，而是抓到宋美妍和樱花！ 她们害了林恬儿，怎么可以逍遥法外！ 艾丽斯现在的居住地，是东湖区偏北方向的一座别墅，这里是沼泽以外，难得地下是冻土，没有陷入泥泞的风险，价格上么，也高出三成。 指纹点中门锁，弹出一个拇指大的视频框。别误会，这不是视频通话用的，还是一个特殊门锁。艾丽斯用左右眼分别对准视频框，依次眨三下眼，叮！门打开了。 她的眼睛，不整个联邦独一无二，也算极其罕见了。生的基因病，瞳孔无法聚焦，倒是成了她的个人身份标志。若没有这个病，相信蒋静飞对她的态度绝不一样…… 基因病限制了她的未来，可艾丽斯仍旧感激。不为其他，就为这个病不影响她的正常生活。要是像重度的，行走都成问题，那人生就太可悲了。 别墅里的陈列摆设，和当初林恬儿一起住的时候一模一样。克劳迪娅那栋早就沉没了，艾丽斯帮忙抢救出家具和机器人管家99号。之后，她在东湖区有了自己的房子，就联络克劳迪娅，想把这些家具和99号买下来，亲手布置自己的家。 克劳迪娅回复了，东湖区只是她的临时落脚处，没怎么用心打理过，无所谓了，既然艾丽斯想要，就和她家族的人商谈一下，价格合适的话，没什么不能的。 艾丽斯就高兴的和埃索家族联系。 出面的是芙洛拉，她对艾丽斯情愿多花三成的代价，购买老旧家具很感兴趣，派人仔细查探了下，发现没什么特殊的，就把所有家具都出售了，只有机器人管家99号…… 拿走了核心智脑，换上了市面上推出的最新出品智脑四代，然后卖给了艾丽斯。 艾丽斯想要的不是最智能的机器人管家，她要的是99号啊！那个性格有点恶劣，做饭积极，喜欢在机器人之家写，编故事，还会嘲笑人的99号。 可埃索家族的回复是：99号知道很多主人克劳迪娅的私事，这种机器人，一般不会对外出售，看在艾丽斯一片诚意的基础上才肯贩卖。但程序，什么也要清除干净的。 艾丽斯你也不吃亏啊，智脑四代的官方价格非常昂贵，是最智能的机器人了，埃索家族有特殊渠道购买，不然价格更高！ 芙洛拉是这么派人传话的。 的确，从价格角度上，那加了三成的家具都抵不上一个机器人99号的最新智脑四代。但不是这么算的！望着崭新的，开机后等待指令的机器人99号，艾丽斯哭了整整一夜。 这栋房子，太冷了！ 装饰什么和从前没有太大区别，可梅歇尔已经死了，克劳迪娅到鲁达家族生孩子去了，再也不会回来。林恬儿失踪了，至今生死不知。连活泼好动，在地下室捣鼓的机器人99号，也不在了！ 艾丽斯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的心灵也干涸了。 她没有喜悦，也感觉不到痛楚，平静的让自己都觉得陌生。 “我想你了。” 她对机器人99号。 99号的智能光眼动了动，“抱歉，程序中没有应对指令。请问主人，该怎么做？” “我真的很想你。” “主人，99号没有应对机制，求明确指令。” “对不起。” “主人，99号系统中没有应对‘道歉’的指令，您无需对99号道歉。”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出卖你的！对不起！” “主人？！” …… 睡了一夜，艾丽斯半睡半醒时总是想起林恬儿，那是她们在第四行星，厨院里那么大的培育基地，到处都是新鲜的番茄。艾丽斯快活的钻过藤蔓秧苗，从叶片下面摘了一颗紫色的番茄，咬了一口，鲜嫩的汁水流得满手都是，林恬儿笑得特别开心。 那大大的笑容还在眼前，然后下一刻，艾丽斯就醒来了。完全的清醒了，她维持不动的姿势，感觉半边身子都浸入冷水中。 林恬儿，失踪了。 她不愿意想，无法接受林恬儿死在什么地方，无人知晓。 真的想逃避现实，逃避这可怕的世界！ 可林恬儿……还在召唤她，她不能就这么倒下去。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个人终端亮了，艾丽斯点开蒋静飞助手的通讯， “你好，我想知道宋美妍和樱花两人招供了么？林恬儿在什么地方？” “你……你知道再过几个时，这些讯息都会公开么？” 用一个承诺换提前知情的代价，是不是傻了？ “我知道。请告诉我，林恬儿现在什么地方，我……想去接她。” 艾丽斯的声音有点发颤。 助手愣了一下，才换了个语气，“暂时还不知道林恬儿的下落。那两个黑发母星人的口供，只她们收到消息，可以惩罚一下林恬儿，她们不知林恬儿被绑架到什么地方了。” “你相信她们的话？” “不相信也没办法。我们……找到了林恬儿的个人终端。她的芯片显示，有人通过特殊手法从林恬儿的手腕取出的，没有破坏芯片内部。这绝对不是母星人能做到的。” “那她们肯定也是合谋者！不然，怎么那么巧合的出现在林恬儿的必经之路上？” “是，这的确是个疑问。但我查过了，只能算是另外一个案子，和林恬儿无关了。嘿，听着，我知道你是林恬儿的朋友，很关心她，但我们比你更想找到她！所以，你可以相信我们……” 艾丽斯挂断了。 她抱着膝盖，肩膀垮下来，低低的，“朋友，我算是什么朋友？” “林恬儿，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想你……” …… 东湖区，蒋静飞让Y的水系异能者，把沼泽地里的水分抽干，土系异能者再改变下土壤结构，变得坚硬适合建筑房屋。大一片空地呢，首都星寸土寸金，这么大的场地不建房子做什么！ 原址上继续建造别墅，给母星人居住？ “我有不同看法。母星人动辄以自杀威胁，若是把他们分开，就再也不能集体进退了。” “蒋教授，您的看法是？” “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让那些在军事法庭侃侃而谈的专家过来商讨！” 开审了两三还没结果的“李政案”，到最后也没议论出所以然来。最后拖啊拖的，拖到母星人抗不过了，自己认输。道歉是不用了，但怎么安置一百多个母星人，也成了摆在眼前，不能不仔细思考的大问题。 送出首都星，那是肯定不成的，母星人适应首都星的气候、温度，到了其他星球，肯定会生病。那留在首都星，继续好吃好喝供养着？ “我希望你们在做决断之前，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蒋静飞的个人终端出现了一张放肆的面孔，他话的时候头发飞扬，每一根发丝都带了点蓝光。 这是…… 雷电系异能！ 星际历史上至出现过寥寥三例。除了十大中的雷战，其他两人都出生在外星系，一个是父母过世的孤儿，没有及时被联邦福利部门收养，就被其他孩打死了——是的，雷电系异能也不是万能的，在成长之初，非常弱，电流只能刺痛人。他性格暴躁，得罪了几个当地的街头混混，就被打死了，死之前爆发的生命所有能量，电死了凶手，这才被人得知。 遗憾的是太晚了！ 还有一例，Y加大力度，将触角伸到联邦的每一颗星球，找寻潜在的异能觉醒者，这才发现了这位罕见雷电系的。奈何这人体质太差，Y过分挖掘他的潜力，他身体支撑不住——从这点上看，和索安差不多，都是异能超出身体承受的极限。不同的是，索安对大脑的控制比较精准，他已经习惯思考了。而雷电系的，一旦爆发无法受控，某次强烈刺激，就死了…… 作为星际历史上第四位雷电系的异能者，此人一出，就能和Y的蒋静飞平起平坐。 “你是谁？” “我叫夏卡，是货真价实的冷冻人呢，呵呵！” 蒋静飞的助手赶紧明情况，“夏卡，谋害阿尔法基地十万冷冻人的真凶！他被判处水刑和电刑，每早晚一次，不间断。没想到，他觉醒了……” “起来，我要谢谢你们，不是判我的刑，用谁漫过我的头，让我时刻经历生死的考验；用电刺激我，让我的肌肉活性适应了雷电，不定我无法顺利觉醒。雷电系，的太痛了！刚刚觉醒时，比十倍的电刑还疼，疼得我差一点没熬不过来。可想想这是一千年后的星际时代啊，多么美好的时代啊，我怎么舍得死？哈哈，谢谢你们，太谢谢啦！” 夏卡狂妄的笑声，光是听就觉得他很欠揍。 “他是冷冻人？他是带领母星人，参与了谋杀阿尔法基地的十万冷冻人的谋划者？是所有母星人的头头？” “是的，蒋教授，要是前他在，凭他卓越的领导力和服力，估计姑娘艾丽斯的计策没什么用。” “该死的！” 一个雷电系的异能者意味着什么，没人比蒋静飞更清楚。就算林恬儿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也要退后，Y会将大部分的经历都放在研究夏卡身上。 他一个人的价值，超过Y一百年所有人的付出贡献。 “蒋教授，他想和您谈判。” 蒋静飞暴躁了，“和我谈什么！我又不负责母星人的安置！” “可他听您是Y的高层负责人，一定要和您谈，还他有雷电系异能，将来肯定要加入Y的。要是不和他谈，他就拒绝加入了！” 蒋静飞气得不轻，这是把她当成“李政”了？ 眼下夏卡凭“独一无二”雷电系异能者的身份，要求李政道歉的话，估计国会和军方都不会犹豫！李政算是完了，前车之鉴，蒋静飞哪敢此刻和夏卡直接接触？ “蒋教授，我有个主意，不如让艾丽斯过来？” “艾丽斯不过是个冰系的低阶异能者，过来又有什么用！” “她了解母星人啊！夏卡又曾经是害死十万冷冻人的真凶，我想林恬儿估计也和她过些什么。” “了就有用？现在的夏卡，可是雷电系的异能者！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以前就仗着母星人的特殊，要了各种福利政策倾斜，现在更会大开口了！” 蒋静飞来回踱步，深吸了一口气，下了个命令，“让艾丽斯过来吧。” 助手亲自去东湖区北面的别墅请艾丽斯。听闻夏卡觉醒了雷电系异能，艾丽斯没有多少惊讶，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有办法对付他么？他……一觉醒就是中阶，潜力很大！”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谈判 “欢迎光临~”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香舍里时，大大的玻璃窗柔和的反射出彩虹的光芒，配上新装修的大门上镶嵌“一星”的标志，显得那么生机勃勃、绚丽夺目。 十多名穿着古典旗袍，身材凹凸有致的妙龄女孩，站在大门口排成两队，笑意盈盈的面向顾客。 “今店内有活动，欢迎进入了解。” “什么活动呀？” “主厨推出了两个新套餐，名叫‘爱心套餐’‘暖心套餐’，可以同时下单，分期享受。” “还能分期？你们主厨为了招揽顾客，真是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啊！”一对明显就是老顾客的夫妻，感慨不已，同时和慕名而来的介绍， “开张前三，全场八折，当时的宣传语就是‘全年最低价，错过一次等一年’。我们老两口寻思，换换口味也不错，就来吃了三，把所有菜品尝了一遍。第四，推出全联邦绝无仅有菜品——拔丝！，我从来不知道糖可以这样吃，夹了一筷子，能拔出一米长的细丝！” “我拔了整整三米丝！一边吃、一边玩！” “哈哈，我也是为这道菜特意绕了大半个星球来的，网上现在都是这道菜，口感是其次，关键是主厨真的不愧是厨院高材生！看，才开张多久，就得到一星的评价了！” 厨师在联邦的职业中，算是很受人尊敬的，那是因为高阶的厨师是异能者最好的伙伴。厨师的等级划分很简单，专业级和普通级。 普通级不用，就是烧烧家常菜罢了，一般的机器人都能胜任。专业级则从一星到五星。一星要得到千人认可，二星的数量等级是五万人起。 给五万人做过饭菜，少要花上七八年的时间，同时，“众口难调”，要满足不同人的口味，技术上必须做到无可挑剔。这两个等阶的厨师，就是整个星际98%的厨师了。 三星起，追求的就不是人口基数了。普通人的赞美根本无用，得在明白自己的“道”。最出名的四星厨艺大师戈登，据马上就到五星了，他做菜的视频播放，每道菜都闪着七彩的光芒，听中阶的异能者吃过他的菜，能直接晋升到高阶！ 强到令人震惊！ 这家香舍里的主厨，才开张不久，也就一千来人吃过他家的菜，可无一例外，每人都给了好评。在网厨师体系认定表上，符合了最低门槛，才能在大门上镶嵌“一星”的标志。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主厨从来不露面，服务员们，主厨比较害羞，喜欢在厨房里研究新菜。看着三五人就有新品推出，也没人怀疑。 “你们快看，‘爱心套餐’的试吃！” 机器人推出餐车，将一样样精致的碟子依次摆在高台上，让所有进来的食客都看到。别的餐馆这么做，教人怎么吃饭？肯定要被人骂死。 但香舍里不会。毕竟第一波吃到拔丝菜的顾客，怎么夹得老长还没断的视频，那慌张失措又惊讶的表情，可是娱乐了好多人呢。 他们都想知道，主厨又弄了什么新鲜招数？ 机器人将乳白色煮锅里的鸡蛋拿出来，放在冰水里一晃，轻松的剥掉蛋壳。另一只手快速的操作，用细若发丝的粉丝把鸡蛋包好，在油锅里一滚，成型捞出。 笊篱把这个造型有点独特，还看不出主厨审美特点的菜放在圆盘上，边缘有切片的各色番茄点缀。 这就完了？ 好像没什么稀奇的啊？ 顾客们决定再等等，按照主厨的个性，应该不会推出这么简单的菜。 果然，机器人等到指示后，全方位展示了这道“爱心套餐”，才拿着餐刀开始切。那鸡蛋未完全熟透，一切开，金黄色的蛋黄油润浓汁般散开，和油滚过的粉丝浑然成。 “就像个……鸟窝……” “哦！我懂了，这是爱巢的意思！难怪叫‘爱心套餐’！这道菜吃的不是味道，是情趣啊！” 有明白主厨意思的顾客惊叫起来，“这道菜的难点，是蛋不能过熟，也不能过生，生了蛋清蛋黄搅在一起，没有美感；熟透了切下去就不能欣赏流黄蛋了！” “我觉得这道菜……有点简单啊！不值得特意过来吃。” “哦，先别下结论，没看到圆盘旁边还有酱汁么？若是我没猜错，主厨现在才推出这道菜，肯定是酱汁的缘故。没有让人难忘的酱汁，这道菜很容易被人学去了。” “我赞同。” 大多数食客都点头，然后等待第二个套餐“暖心套餐”。 “这个套餐是什么呢，不会像前面一个单纯是视觉的享受吧？主厨太搞笑了，不像一个正常的主厨，只在味道下功夫。偏偏我还喜欢这样的，吃饭，不应该单纯把食物塞到嘴里，填饱肚子而已。” “对啊，食物对我们来，都是不容易得的。我们应该更尊重！” 正着，第二个试菜机器人过来了，推出的是暖心套餐，一颗颗心形的面饼、蛋卷，还有心形的蔬菜、水果。 “哦，主厨让我有点失望。” “我也是。只是形状上的，我看不出来‘暖心套餐’和其他套餐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主食配肉菜？没什么意思。” “再等一等，我对主厨有信心！我相信他会创造纪录，最快速度从一星进入二星厨师！”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大多数食客有些灰心了，没想到机器人果然还有其他动作，刚刚那油锅刚刚炸粉丝的，这会儿全部倒了一部分热油在“暖心套餐”的石锅上，噗！升腾起大火。 浓烟没有滚滚，因为机器人速度非常快，已经盖上了。 该不会是一件事故吧？新开的餐馆难免的，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可惜了，众目睽睽之下，想掩盖都掩盖不了。原本大好前途的餐馆，怕是有蒙上一层阴影了。 再一眨眼，机器人完全按照指令，打开石锅，端出来一样半生不熟的牛排，底的那面有点熟，大概是刚刚油锅高温烤过。 这样的菜肴，严格来是不该端上来的。怎么能让食客茹毛饮血，吃生的食物？ “啊，我看到了转机！” “我也觉得主厨太有个性，等着看，一定有好玩的！快拍下来。” 这时，机器人打开了酒瓶，淡淡的酒香味弥漫四周。那些味蕾有问题，闻不到的就罢了，闻得到的都感觉气味清新极了，很是好闻。 酒倒入牛排，咕咕、咕咕！机器人的手非常稳，五十毫升绝对不会多。啪，火焰是顺着流淌的酒线，延伸到牛排上的。温度不高，浅蓝色的火焰，就在面前晃悠晃悠。 等到酒燃烧完了，牛排也刚刚熟了。切成块，配上主厨熬制的酱汁，随便搭配面饼还是蛋卷。 众食客如观赏了一次表演，“我要给好评，两个！不准一个ID只能一次好评，我一定要给两个！” “我也是！我的，真是赏心悦目！来过香舍里，再去其他餐馆，会不会觉得无聊？” “恐怕是的！” “哈哈哈哈！” 善意的笑声充满了整个餐馆。“不喜欢抛头露面”的香舍里主厨，也随着众人的一致好评，成为厨师内部最闪耀的一颗新星。 距离“二星”的五万人口基数，差得太远，可奈何推出的各种新菜，让人眼花缭乱，一个更比一个好，光凭着这些菜品，日复一日，三五年后都能达到要求。 “在我心中，香舍里主厨已经是个二星厨师了。要不是时间不够长，没办法一口气让太多人品尝，他肯定通过了！” 太多的赞誉，也让心怀嫉妒的人关注到香舍里。 厨师这一行不好做，面对油烟，还要操心昂贵的食材，研制新品还要计算每一种香料、每一种配方。所以别人都老老实实的从低处开始，凭什么你能一飞冲？ “我也是星际厨艺学院的，正好见见校友了。” “对啊，我也是前年从厨院毕业，虽然名次不高，但的的确确是厨院出身。叫你们主厨出来，他不是自称厨院的人么，怎么不敢见人？” “该不会身份造假吧？明明不是厨院的，非给自己脸上贴金？他要是在不肯见我们，也成，让他报上毕业编号！证实自己的身份！” “什么，还是不肯？我什么了？就是个骗子！他若不心虚，为什么不敢报上毕业编号？怕我们查啊？都出来开餐馆，当主厨了，还藏藏掖掖的，肯定有鬼！” “大家都别吵了，快看新闻。第四行星东湖区，母星人气体自杀，，他们在割腕！和军方对峙！” 这个新闻速度传得飞快，大家都开始谈论少校李政该不该道歉，向母星人低头。至于一个主厨出身哪里，其实有什么关系？ 大家光顾香舍里，冲的是主厨在菜肴上的巧妙心思，又不是为他的身份！他不是厨院的人，撒谎了，又怎样？最多失望罢了，想去吃饭的人还是回过去的。 “放心，他逃不过的！等这段风波过去，我有办法让他名誉扫地！身败名裂！一个名声糟糕透顶的厨师，还想晋升二星？做梦！” 香舍里看似平静的波涛下，掩藏着危机。来这里的大部分食客，为了体验新套餐，也为了和亲朋好友相聚，都在这里观看“李政事件”的后续。 没必要道歉，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弥补，Y态度强硬的恢复沼泽地，继而对母星人不理不睬，居然收到了满意的效果。大多数人都在欢欣鼓舞，直到下一个转折点——夏卡出现了。 …… 艾丽斯坐在Y标志的飞车上，安安静静的，长发如丝般垂顺，配上她雪白的肌肤，精致的五官，略有些忧郁的眼神，美极了。 助手时不时侧头看她一眼，有点担心的，“夏卡要求和蒋教授直接谈判，可蒋教授不愿意。你知道的，雷电系异能者非常稀少，所以蒋教授不希望Y其他人……参与进来，你明白么？” “知道。我是代表蒋教授和异能者夏卡接触。” “……你懂得就好。” 助手没办法，要是你谈判失误，蒋教授可不会管之前什么帮助不帮助的，肯定会推你出去当炮灰的。 这就是人物的悲哀了。 助手叹息一声，没时间为艾丽斯的命运祈祷了，因为已经到达第四行星的Y分支地点，夏卡，未来的异能者明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蒋静飞教授不愿意见我么？如果是，没关系，请直接吧，我无所谓的。相信Y多的是有眼光的负责人！” “你好，夏卡先生。恭喜你，成为星际历史上第四位有记载的雷电系异能者，将来会是整个星际人都赞叹向往的存在。你的高度，大概仅次于超凡者雷战，我在这里向您表示恭贺。” 先是赞美，以极尽的赞美开头？ 夏卡转过身，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笑意，对艾丽斯扫了一眼，并不把奉承放在心上，“蒋教授愿意见我了么？” “当然愿意了！蒋教授正在为她的一些研究项目做准备，是我好奇，想见一面未来的超凡者夏卡先生~真可惜，您现在一定非常后悔吧？” 艾丽斯非常诚恳的。 夏卡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了，“什么，你刚刚什么？” 他的发丝有点发蓝，尾端翘起，真是发怒的前兆。 不过艾丽斯并不害怕。换做以前，她对比自己强大的异能者十分尊重的，绝不会言辞上起冲突。可现在的她，学会了如何辨认强大能力背后的灵魂，看透他们言语举止背后的目的。 “抱歉，没清楚。我叫艾丽斯，是一个普通的，外星系的冰系异能者。在老家的时候，我刚刚觉醒异能，家族就在数千名的报名者中挑选我未来的玩伴呢。您，作为注定载入史册的强大异能者，身边就只有区区一百人追随者。 而这一百人中，还多的自私怯懦，无能软弱的！一个能真正辅助的都没有！哎，情不自禁为您惋惜，若是阿尔法基地那十万冷冻人都活着，相信您的身份一定更加不同吧。” 这段话，好比一把尖刀，直直的插进夏卡的心脏。他的发丝已经开始闪烁电光了。 而艾丽斯毫无畏惧之色，依旧淡然的微笑着，“时也命也，若是你早知道自己会觉醒雷电系异能，什么也不会犯下谋杀之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您……真心希望您想开一点，面对现实吧。” “住口！” “你给我住口！” 夏卡胸口几句起伏着，死死盯着艾丽斯，“谁给你的勇气，谁给你的胆子？居然赶来羞辱我！你真的不怕死？” “夏卡……大人，您看我，我就是一个低阶异能者，我的家族在外星系，甚至进入首都星的资格都没有。而我本身还有基因病，看我的眼睛？这是治不好的，会遗传给后代的病症。像我这样的女孩，星际联邦没有一万，也有一千。少我一个不算少啊。所以您杀我？呵呵，您才不会杀掉我呢。” “杀掉我，让整个星际联邦对您的看法再增加一条：心性恶毒，无药可救吗？不，您不会的。”艾丽斯对自己的判断十分自信， “您不仅不会对我动手，还会安静的听我话。毕竟蒋教授在见您之前，派了我和您交谈，就是不希望您搞不清状况，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要求，让人哭笑不得。” 夏卡也不是好戏弄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匪夷所思，哦，看来是怕我狮子大开口啊。早啊，故意讥讽我好玩？放心，我不会提出恶性的要求。” “在您开口之前，我想先一句，军方已经下令‘水雷计划’，大约有两万名报名参加您当初受的刑罚。Y也开始接受民间自愿者，这个人数就多了，少也是十万起。经过两三个月的挑选，最后会选出两百名，全面复制您坐牢受刑时的记录。” 夏卡冷笑，“复制我？” “是啊，其实我自己是不大看好的，但愿意冒险签署‘免责协议’的人很多，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们也愿意。毕竟觉醒雷电系异能，是星际人做梦都想要的。” “呵呵，那我等着，等着你们出现第二个雷电系的异能者！正好可以交流交流。” “这是一个三年期的计划，大概陆续会送六百人实验。蒋教授会亲自主持，她……句实话吧，她不太愿意和你打交道。向她这样的学者，希望所有实验品都在受控下，都在规章制度范围内，所以面对罪犯的时候……呃，抱歉，我不也不愿意提起这个词，可，这是事实啊。” “够了，停止你的羞辱！吧，蒋静飞派你来，到底为了什么？谈判，也要亮出你的条件吧！” 在夏卡严厉的目光逼视下，艾丽斯好像毫无感觉，“蒋教授对您十分欢迎，反正您早晚要加入Y的，现在还是三年后，都无所谓，反正您活蹦乱跳的。就是其他的母星人，不知您打算怎么安置？” “要知道，上次阿尔法事件之后，国会压下了无数反对的声音，还驱赶了原东湖区的居民，才空出那么一大片地方。原本打算和平处着，供养所有母星人到老，期间也没有提出过分要求。” “谁知道，他们还是继续犯罪了呢？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联邦已经失去了信任。或许，在您的压制下，他们会转好，遵纪守法也不定。这不，才要和你交涉下，您是什么打算？蒋教授完全尊重。” 夏卡不轻不重的反问，“你们又是什么打算？” “哦，我们内部是两种打算，想听听吗？第一种呢，是恢复原样。沼泽地还建别墅，所有母星人，包括你，都有一栋属于自己的别墅，干净的食物和水，定期体检，福利一如之前。只是东湖边缘呢，要建造一个比较高的防护栏。相信母星人不会介意吧？一点也不影响你们之间串门聊的。” “这不是大一点的监狱？” “不是监狱，监狱要受苦的哇！只当做是……保护区好了。联邦一直非常爱护所有母星人的！” 夏卡沉着脸，“那第二种呢？” “哦，第二种就不太好了。之前的绑架案，哎，影响太坏了，在职军官失踪，那位军官也是母星人。不知母星是怎么判的，按照联邦的法律是要划定责任的。” “划定责任之后呢？” 艾丽斯露出淡淡的笑意，回眸看向助手，她知道，她的目的达成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选第一种？” 事后，助手好奇的问她。艾丽斯笑道，“因为林恬儿告诉过我，夏卡这个人聪明至极，是个野心家！” 一个野心勃勃，不甘平凡的人，怎么能忍受被羁押的生活呢？一整年的牢狱受刑，他可以忍受，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会有出头的一。星际人不可能一辈关着他。 等到真的觉醒了，他压抑许久的野心也不用隐藏了。只是没想到的是，觉醒的是雷电系异能，这让他过去的盘算显得太浪费了。 不惜杀死十万冷冻人，求来的“国宝”待遇，还不如他安安静静等待，等待觉醒异能，等待十万冷冻人苏醒后，发现星际联邦无处容身，奉他为首领？ 他本可以带领所有的冷冻人！可以在星际时代做一番大视野！而现在，只有一百多个没用的虾兵蟹将。对了，唯一出息的那个，还失踪了…… “林恬儿没看错他，他就是一个野心家。他已经改变立场了，不再站在冷冻人那边了，现在的他是异能者，有足够的资格融入星际社会了，没人敢看不起他。” 艾丽斯又一次判断准确，顺利和夏卡的谈判，让蒋静飞印象十分深刻。 “你愿意加入Y吗？作为特殊编外人员，以后就负责我和其他外部机构的交流事务！” 艾丽斯当然不会拒绝，“我只有一个条件，让我负责林恬儿失踪的案子，我想找到她。” 第一百一十七章 信任 “咚”！ 厚厚的书面资料全部放在桌面上，助手假装擦了下汗，“还有各种影像资料，你可以自己在网上查询，蒋教授开放权限了。” “多谢。” “不用客气，以后都是同事了。Y还是第一次设立特殊编外人员，不用做实验研究，也不参与具体项目，只对蒋教授一个人负责呢！不过起来，你真是太棒了！要不是我亲自接你过来，亲耳听到你和夏卡的谈判，绝对不会相信，你就几句言辞就让夏卡一退再退，最后完全放弃了母星人安置权，交给我们全权处理。” 艾丽斯笑了笑，“没什么，我不过是按照林恬儿的话，随便了两句，没有你认为的那么优秀。”她翻开书面资料，上面还有军方的“密”号令，看来是Y通过一定手段得来的。蒋静飞在这一点上，应该毫无保留。 两次证明自己，怕是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了吧？不然，也不会临时给了个特殊编外成员的职位。 助手见艾丽斯资料翻阅的飞快，估计也没有心情和自己话，就打算出去了。快跨出门槛的时候，艾丽斯突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 “你的名字？抱歉，我知道你是蒋教授的助手，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亨顿。” “哦，亨顿先生？好的，我记住的。有需要的话，还要麻烦你，希望不要嫌我多话。” “哈哈，怎么会！” 亨顿保持微笑关上门，原地多站了几秒钟，恍惚的想，居然有人问他的名字。他到Y八年多了，大多数人只知道他是蒋静飞的助手吧。 是助手，其实就是打杂，帮助蒋静飞处理杂事，收发文件，撰写不太重要的报告，联络联络上下级，还不如那两个来自特务处的护卫更受尊重呢。 “这个女孩才几岁大，不简单啊！如果不是生眼疾，局限的发展，知道她能走多远！” 艾丽斯查阅过所有军方的，Y的资料，又最快速度浏览完了网封存的影像记录，发现林恬儿失踪案，果然像一个谜团。 首先是失踪地点。 按照宋美妍和樱花所，她们接到了一个神秘通讯，可以给那个出卖冷冻人的林恬儿一个教训，心理想：为什么不呢？就找借口，趁去人造子宫繁育基地的机会，悄悄的请了半假。 伪装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没那么容易。首先是衣着，林恬儿失踪当日穿的衣服，是一套女士丝绸白衬衫和藏青色直筒裤子，黑皮鞋。这种装束一点也不起眼，但和她们平日的着装风格不大相同，还要提前买好衣服。 她们两个还为要不要为林恬儿花钱争持了一下，那丝绸白衬衫可不便宜。结果很快有人送包裹过来，打开一看，刚好是两套白衬衫和裤子。尺码也符合她们两人的身材。 事实上到了这一步，她们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就是帮人混乱视线吗？星际黑发黑瞳的人就那么几个，不露脸的话，穿一样的衣服，身影看着都差不多。走在那人必经的路上，摄像镜头一拍，谁能分辨谁是谁？ 但，她们不在意。林恬儿是死是活，未来会遭受什么，她们完全不在乎。 直到被抓住录口供了，她们还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们没有绑架林恬儿！没有绑架！” “对，我们就是穿了和她一样的衣服！这样也不行？哪一条规定不许穿白衬衫了？” “没有道理关押我们！我们没有犯罪！” “你们完全完全弄错了！” 还在一个劲的指责。 艾丽斯对这两个愚蠢的女子不想什么，她努力压下怒火，免得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冲出去暴揍什么人。时间紧迫，虽然都林恬儿失踪很久了，找到的可能性已经很渺茫了，但她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火苗。 “具体的失踪地点无法确认，大概是人造子宫和育儿所之间。联邦除了少数资源稀少，环境特别恶劣的，几乎每个星球都有繁育基地。而繁育基地分为人造子宫、育儿所、保育所。人造子宫，顾名思义，里面除了有妊娠功能的机器，就是胚胎形态的人类，还有几个管理的工作者，负责胚胎血统登记，检测基因等级，和观察人造子宫婴孩的发育程度，以及生产。他们每人都有自己的登记卡，至少接受网考察十年以上，无论理论还是实际操作，都不能有任何瑕疵，因为每个孩子都是一条生命，都是联邦的财富。 损耗了联邦的财富，会被送进监狱。 育儿所，三岁以下孩子托管。里面有联邦最先进的智脑机器人，负责孩子的吃喝拉撒。理论上三岁婴孩已经有了相当的大脑发育，所以除了保姆机器人，还有引导机器人，负责教导孩子的初步教育。育儿所是封闭式管理，除了孩子的亲属，外人无法进入。” “保育所，接收三岁到十岁的孩子。智能机器人会观察所有孩子的大脑发育程度，动手能力，言语能力，以及人际交往能力，根据不同情况为孩子设计各种课程。其中最优秀的，有异能觉醒迹象的，还会向上推荐。” 艾丽斯拿到这些资料，原本也是常规的看人造子宫和育儿所的监控录像。可看不出所以然来，里面林恬儿和工作人员正常交谈，貌似工作人员还向她展示了人造子宫如何给胚胎供给养分。 林恬儿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这两个场所，都是联邦非常重要的公共部门，各样监控非常齐备，几乎没有死角。所以，联邦Y，还有军方，都认为是在人造子宫和育儿所中间的什么地方，林恬儿失踪了，再也没出现了。 “军方没有查保育所。Y也没有查。原因是林恬儿不会去保育所，她去人造子宫，是好奇星际人类怎么将女人从怀孕生产的繁衍重任上解脱出来。去育儿所，是去看蒙娜丽莎·安，那是索安大人的孩子，将来也是她的孩子。她关心这个孩子。但她没有去保育所的理由。” “不对！” 艾丽斯仿佛感觉到了一道闪电，刺破迷雾般的混乱，“林恬儿有理由！失踪当，她去了保育所，她肯定去了保育所！她不认识保育所里任何一个孩子，她对孩子也不是很喜欢。但她过去了，她认识我的时候，我只有十岁！她想知道那里的孩子，和我有什么不同！” 艾丽斯的心，忽然一阵阵绞痛。 她很少和林恬儿交流自己的事情，记忆中仿佛只有那么一两次，起了她的家庭。她不幸福，至少刚刚认识林恬儿的时候，她一脸不幸福的样子。 林恬儿没有追问过，不是她不好奇，不是她不关心，而是她体贴，她不想问起来让人难过。 没有人暗示，也没有人教导，艾丽斯好像突然什么都“懂”了。她回想起林恬儿，听星际婚姻制度的时候，就是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婚姻制度，可是社会稳定的重要因素啊！” “除了某些家族，普通星际人对待婚姻可有可无，甚至只要相约去繁育基地贡献出精子卵子，自由在人造子宫繁育生胚胎，就算完成了义务？这……太自由了，我羡慕，但不赞成啊！绝对的自由不是好事啊！” 艾丽斯痛心的捂住胸口，利用蒋静飞给她的权限，打开网监控录像，打开保育所的。在她无比细致的观察下，终于发现了异样。 里面的确出现个一件白衬衫的身影。在宋美妍和樱花也穿着白衬衫后，这不能确认是林恬儿出现过的证据。但是，保育所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超过十岁，没有经过军方的培训，怕是做不到连续两出现同一个位置，做同样的动作吧？ “时间作假了？” “肯定是。有人将林恬儿失踪那的录像给抹去了，换上前一的。这里有个监控死角，我看了整整两个时，只出现过三次白衬衫的模糊影像。我想，大概是林恬儿隔着很远，没有和保育所的人攀谈。所以连保育所的人都不知道，她来过。” “保育所的机器人都是有专门的工程师设定程序，他们观察能力非常敏锐。” “那是针对孩子吧？三岁到十岁大的孩子。据我所知，工程师是不会设定多余的程序，让机器人智脑运转混乱的。” “呃……你得有道理。”亨顿立刻联系了几个科学院机器人智脑研发部门，发现确实如艾丽斯所，保育所的机器人不关注外人，除非是携带兵器、有威胁的，只认得几个少数工程师、管理者。 毕竟理论上，那些被放弃监护权的孩子，才会出现在保育所。对子女还有亲情的，大概早就把孩子从育儿所接出去了。三四岁大的孩子，都可以正常交流，不需要喂奶包尿布，整咿咿呀呀猜“婴儿语”了。 保育所外经常会有大人在外踌躇观察，早习惯了，机器人不怎么理会。就算那些孩子的父母愿意抚养，也知道怎么走正常渠道取得抚养权。 “如果……”艾丽斯深深的吸一口气，命令自己必须坚强，“我是如果，亨顿请帮我问问工程师，如果保育所外，有人施行绑架，动作比较轻柔的那种，机器人会注意到吧？” “抱歉，如果在监控死角，证明距离比较远，或者角度比较难以观察。而只要不危及保育所的孩子，没有机器人会关注的。” 艾丽斯合上眼，眼角溢出一滴泪。她很快的坚强起来，“现在可以假定，林恬儿失踪的时间，比我们知道的提前一。” “是的。” 助手亨顿很是为难的看了她一眼。 时间也提前了，失踪案变得更复杂了。 因为林恬儿失踪之前，大家都知道，她是结束了新兵训练，并授衔上士，是正常休假。休假的林恬儿选择和索安在一起，看望他们的女儿蒙娜丽莎·安。 如果林恬儿比预料提前一失踪了，那索安在什么地方？事发之时，他在干什么！ 不想怀疑，也不敢怀疑，索安可是星际的风云人物，即便公开声称时日无多，可星际大多人还是对他的印象还是极好的。他从事的职业，还是法官…… 叫人怎么相信，法庭上公平公正裁决案件的法官，卷入了恋人的失踪案？不仅证词作假了，事后他明面上参与追查，其实漠不关心，一直在忙着其他的案件？ 索安，你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艾丽斯用力的攥紧了拳头，目光紧张又期待。 …… “他就这么抛弃了所有母星人？” “是啊，听是个十一二岁的姑娘和他谈判，不到一个时，他就决定放弃为母星人维护权利，辩称‘每个人都要为所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这才是公平的’。可笑不，好像阿尔法的冷冻人死亡，和他无关似地。” “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我不喜欢他。” 香舍里，大视频上播放着最新的新闻报道。Y方面比军方动作还迅速，几个时内就解决了困扰星际很久的母星人安置问题。 领头人夏卡好像被洗脑了，完全换了立场，其他没有异能觉醒的母星人，能怎么样？只能选择接受现实。他们一个个检测基因——这很早就进行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公开筛选。 母星人，最大的价值就是携带未被基因置换技术污染的，原始基因。可原始基因就是好的么？不，没有这么简单。 大多数母星人身体内，都携带三五种遗传病基因。有的更可怕，携带了二十多种，不过大都是隐形的，或者很轻微的，如毛囊角化症。 这种致病基因也是遗传病的一种，但患者除了皮肤的美观问题，几乎不影响正常的生活工作——只要长在胳膊和大腿上，没长在脸上。若长在脸上就有点痛苦了。 这一百多个母星人，按照基因价值等级分类，优质的，如然美貌，身体健康，四肢修长，智商较高，性格冷静克制专心。备注，这些优秀的品质全部拥有，少一两个，都是次一等的。 第一等，只有十几个，还是留在第四行星。人造子宫繁育基地早早预定了，他们只要每个月卖自己的精子/卵子，就足以维持生活。东湖区的别墅也给他们留着，和以前的区别是，他们是自由人了，可以自由的在第四行星游玩了。 第二等，就是样貌上有所不足，或者性格上稍微有点出格。但没有夸张到之前割腕的程度。智商没有缺陷，基因有少数致病基因，都是微弱的，不影响健康的遗传疾病。他们被送往第五行星，还是保有正常的公民自由。可惜，光靠贩卖精子/卵子，是不足以满足生存的，还需要其他工作。林恬儿刚到首都星就工作赚钱，给了他们很好的例子。一些蔬菜种植基地，对这些母星人开放。 第三等就比较可怜了，第六行星不是很想要他们。因为这些人性格过于夸张，易怒易冲动，暴躁，难以沟通。几乎没有星际人愿意考虑他们的精子/卵子，哪怕他们的基因遗传物质，所含的致病基因不多。 星际人愿意花高代价购买第一等的，相当代价买第二等的。第三等，谁愿意家里出现时不时割腕的？宁愿等等前面的。他们自己也不指望，只打了个申请，到餐馆洗盘子也好，工地搬砖也行，至少能让他们吃饱饭啊！有个遮风避雨的棚子！ 第六行星，不情不愿的接受了他们，考虑到现在这些母星人比较乖了，可谁知道乖到什么忍不住了，原形毕露？自杀也是麻烦事，就公开征召哪个区域愿意接收母星人，可以减免税收。 第四等的，就是基因物质没通过筛选。 这种人，只有实验室研究一条出路了。星际人不到最后绝望的一步，绝不会考虑。要知道，基因置换技术的推出，就是为了对待第四等人，他们身体里含着的致病基因，就好像炸弹，遗传给后代。 他们中，六个选择实验室生活，剩余的十个被送出首都星，绝望无助的等待安排到其他星球上生活。以后，只能以一个普通人生存，不会有人特殊照顾，也不会有“母星同胞”携手帮助，要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若是不够努力，或者年老了，工作不动了，也会像个普通星际人那样，安静的死去吧。 新闻好像一部纪录片，将四种母星人的下场一一道来。第一种的时候，还将每个人的基因物质描述了一遍，外表、身高、特长，甚至懂音乐、绘画等优点也公开了。 “这是给那些大家族看的，让他们挑选喜好的，看吧。新闻还没结束，就有人联系购买精子/卵子了。这群人，嘿，我是不看好的，混吃等死罢了。” 第二种母星人，在第五行星上工作自食其力。蔬菜基地的工作，其实可以使用机器人，不过浪费也是真浪费，毕竟每一颗蔬菜都不是完全相同的。有的大一点，有的一点，机器人切菜只会看长度，比如莴苣，最根部的僵化，可以切除。也有不僵化的呢？这部分切除不是浪费了吗？母星人不够聪明，但这种活计可以做的吧？ “嘿嘿，这些人有点意思，看他们能不能适应枯燥的工作咯！” “不能也有办法，偷偷贩卖精子/卵子呗！他们的基因也不算很差。” “换了我，宁愿要最好的！” “可哪个是最好的呢？要是可以选，我只会选哪个失踪的，就是冷冻人十四号，记得网第一次放出她的图像，，真漂亮啊，像一个黑发使！闪闪发光的。” 香舍里餐馆，人人都在议论。 “第三等的送到我们行星了！，居然要每个区域申请接纳母星人？” “哪个区域愿意接受母星人呢，体质孱弱，重体力活干不了，动手能力极差，需要智慧的也做不了，无非是花钱养着当吉祥物。其他区不管，我们香枫区绝对不能要。” “放心，任何区域都可以竞争一下，我们香枫区可是移民区啊，外界不会相信我们能安顿好母星人的。” 这些议论像是饭后的调味料，没人在意。倒是第四等被送出首都星的，他们登船时忍不住崩溃痛哭的表情，让人感慨。 “现在我想起，他们都是谋杀犯了。” “对啊，谋杀犯最差的结局，也就是过上普通星际人的生活。怎么起来像讽刺呢？” “这不是最差结局。”一个机器人摇动手臂，刻板的回答，“主厨了，最差的结局是选择实验室生活的，他们才是真正的黯淡无光，毫无希望。其他人，还有选择的余地，可以伴侣，选择生育孩子，选择今吃什么饭，穿什么！可以选择，就不是太糟糕。” “呵呵，主厨这句话得有道理。对了，今有什么新品么？” 之前几个厨院的毕业生过来闹事，有些影响了香舍里的声誉。慕名而来的没那么多了，毕竟，新鲜的菜品很容易被人模仿，其他餐馆陆陆续续掌握了拔丝和流黄蛋的烹饪技巧，也推出套餐了。而几样酱汁虽然味道丰富，口感极好，但被厨院的毕业生抹黑，成偷盗，香舍里连反击都没有，不免让人失望。 来吃饭，不是寻开心的么？ 只有邻里特别熟悉主厨的，如香枫区的居民，光顾。还有临近两个区的，也觉得主厨只要做好厨房的事情就够了，其他无需在意，还相信主厨。 这一次，香舍里推出了“爆炸锅巴。” 一个硕大的圆球，火焰在底下猛烤，拷到大家都觉得要爆炸了，砰！打开钢栓，热气腾腾的球形锅巴落入盘中。表面呈现金黄色，浓郁的锅巴香气四溢。 嗯，造型非常奇特，味道也不错。 可如果仅止于这种的话，所有人都会失望的。 但香舍里的主厨不是常人，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了？机器人安静的不动，大家也不动，距离三米远，静静的等待了一分钟。 按秒计数，十秒、三十秒、五十秒。 这短短的一分钟，考验的是对主厨的信任度，也是对香舍里的招牌的考验。网厨师评定等级上，至今还没有对香舍里的差评呢，可一分钟之后没什么动静，就不定会有了。 只有有第一个，后面就有无数条。 香舍里没有让人失望，或者球形锅巴没有让人失望，停顿了一分钟后，没有人碰，它自己滴溜溜的运动，做自我旋转。 “唔，估计是里面的蒸汽产生的动力。” “主厨也算用了心思，这里面还有工程动力学呢！呵呵！我第一次见到厨艺上这么使用的厨师。” 等待球形锅巴飞速转个不停，转到一定速度，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扑得一下炸开了。 浓香四溢。 和刚刚浓浓的锅巴香完全不同，这是一种混合了酱汁的气味，隔着百米外都能嗅到的一缕叫人流口水的香味，最大限度的挑动人的饥饿感。 这缕气息飘啊飘，一直飘到窗外。一些经过的人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顺着气味走到香舍里。 “，我的脚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大的事情也要放下，我得进来看看香舍里推出的新菜。就是它么？它看起来很独特啊！锅巴吗？” “不是普通的锅巴啊！之前是个球形，现在爆裂了，形状没那么好看了，不过我看到那一瞬间，好像金光一冒，眼前一亮，就好像做梦一样！” “主厨是神人。做个菜，不仅用到工程学，还要考虑食材的口感，锅巴的成熟度，，他到底是怎么做的。不管你们怎么看，反正他是不是星际厨艺学院的，我一点也不在乎。” “哈哈，这个菜应该没那么容易模仿。没有几百次的实验，没办法将锅巴做的好看又好吃啊！之前的流黄蛋虽然不错，可机器人操作了两次，附近的餐馆都学了去，什么‘爱巢’‘鸟巢’，也太无耻了些。” “我决定了，站主厨一边！厨院的毕业生又怎样，只能在菜品上征服我的胃，才有资格让我为他话！” 低调而默默在后厨做菜，研制新品的香舍里主厨，就这么在网厨师评定系统上，刷了一波好评。无数根本没吃过芸熙做过的菜，还是投了支持票。 “厨师总归要用厨艺话的，对吧？一些人明明模仿人家，还诋毁人家偷盗，太没品了。我觉得香舍里主厨是不是厨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若不是厨院的，还打败了厨院的毕业生，这是一个大问题。” “还有，我认为厨师应该是个包容性很强的职业，不管身份，只要善于做菜，会做，做得特别好吃，让所有人都爱上，这就是好厨师。我不关心厨师的人品，只要他做菜不往里面吐口水。是不是厨院出身，真那么重要？不是厨院的，就不能评一星了？这没道理。” 当安吉尔以“香舍里主厨”遭遇的攻击和谩骂，统统发布到网上，还讲遭遇不公时，主厨不是回击，默默的忍受着，选择研制新菜品，用新菜品证明自己的实力！大多数星际人看完，都站在芸熙这一边。几乎没怎么意外的，她的二星之路终点，近在眼前。 悄无声息的，就取得了四万多票数支持。 “这是钻空子，理论上没有吃过主厨亲手做的菜，是不可以投票支持的！” “但食客们都是在别家点了‘爱巢’‘鸟巢’，然后给他投票。该死的，香舍里主厨早在网上注册了‘菜品创意’，任何使用他的创意的，都可以视为他的一份功劳。所以食客的投票，被默认许可了！” “我们模仿了他的菜品，等于帮他做了宣传，帮他提前到达二星？” “是啊，阻挡不了了。其他星球也有模仿的餐馆，等当地的人过去品尝后，也给香舍里主厨投票，就不是三四万，而是十多万了，不定会达到上百万。” “怎么可能，只不过是两个新鲜点子罢了，怎么可能吸引上百万的票数！”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一招鲜，吃遍’。厨艺上一两个新鲜点子，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我们在厨院学习了三年，都是按部就班的学习，顺利的毕业。按道理来，我们怎么可能斗不过那个来历不明的。可他的创意真的很棒，那道‘爆炸锅巴’惊艳到我，我想破头也想不出这种创意！或许，她真可能突破三星厨师。” “哈，我才不信。三星厨师需要的可不是什么‘创意’！没有异能，不能用超能食材，不懂得配伍调和，不能辨认毒理，不能提升食材能量，凭什么给中高阶异能者做菜？他，还差远了！” 两个暗中嫉恨香舍里主厨的厨院毕业生，站在街区拐角，一边闻着“爆炸锅巴”的气味，一边私下交谈。有一个已经动摇了，觉得自己总是针对主厨，于自己没有任何提高啊。何必呢？另一个却坚定了自己，一定要把香舍里主厨踩到脚底…… …… 索安一直很忙。 从他知道朝明被捕之后，疏通各种关系，并一点点的，将“基因置换”的内幕翻出来。很多势力就像是庞然大物，还仗着灵敏的触角，一发现不对劲，就收回部分身躯。很难抓到他们的痛脚。 这一次，“基因置换”触动的利益太大了，将整个星际都卷进去。每个家庭几乎都做过，每个人的上代、上上代的祖辈们都做过。 这是和全星际人的利益切身相关的，所以庞然大物们，没有轻易的斩断关系，而是选择静静的旁观。 他们想看，索安到底想做什么？他是法官，是军事法庭的法官，这很有趣。要知道联邦的两大系统，Y——异能者研究部门，权利几乎凌驾所有部门之上。很多国会的要员，也需要经过Y的认同才能上任，不然活不了太长时间。 千年的磨合，Y不参与实际联邦的政治经济等领域，但它的地位是超然的，异能者犯罪由异能者内部解决，普通家庭出现了异能者，这个家庭也不再普通。Y是这么独特，导致联邦差一点一家独大。 后来军方体系建立起来了。这是相当多的异能者和虫族前线抗争的结果，他们铁血不屈，他们为了人类的安全付出生命，他们对联邦的贡献无可挑剔。军方为什么不能得到超然的地位？就因为他们令行禁止，是为保护星际百姓而存在吗？ 这不公平吧？ 星际联邦有很多异能者，既是Y的成员，也是军方的人，但两者的根本利益是冲突的。大多数Y自由散漫，享受高人一等的地位权利，大多数军方异能者认为对人类有义务，信奉“能力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两边虽没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但一直有些摩擦。 军方一直看不惯Y拽得不行的样子，Y也代替不了军方在前线抗击虫族的重要性，所以双方克制、忍让，存在了这么多年。 索安，算是一个另类。他幼年就觉醒了异能，可是精神系方面的，体现在学习能力强大，Y对他的兴趣不高，让给了科学院。后来发现……科学院也算放弃了他。他投入了联邦法院，成了一名法官。 这没什么，他时间不多了，有选择其他生活方式的权利。 可从民事法官调往军事法庭，变成军事法庭的法官，这就有点可笑了。两者虽然都是法官，差距可太大了。因为后者，是军方的人！ 大概也只有索安，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无视Y和军方的矛盾。现在军方对索安执意掀开“基因置换”的盖子，持不阻挡，也不鼓励的态度。 极个别，可能伤害某些军方上层将领的家族，但整体而来，对军方是有利的。 Y方面，既是恼火又是无奈。 恼火的是，索安明明算是他们的人，居然背叛了，选择了军方！无奈的是，这个盖子一旦掀开，就是轩然大波，无数科学院的人牵连进来，估计大半研究的家族都要背负骂名。那些过世的老前辈们，也难逃一劫！ “有办法阻止么？” “不能。朝明已经什么都招了，他的先祖，就是发明‘基因置换’的陈朝生，更可怕的是，陈朝生研究笔记，是在网有备案记录的，权限已经让军方得到了。现在就是申请禁止，备份也足够他们研究了。” “那我们能做什么？” “指望索安良心发现？” Y大领导差点气得心肌梗死，对着蒋静飞一顿骂，“你之前怎么没发现他打着这种算盘？” “那时也不知道啊，只以为他在乎朝明比在乎林恬儿多。要不是艾丽斯发现林恬儿失踪时间，比我们知道的提前一，也不会暴露他也是提前一去了新兵营。”蒋静飞摇摇头，感叹道， “太阴险了。他早就发现他的好朋友朝明，在新兵营附近安放炸弹了。但他不！等到有利时机，才掀开这个盖子，砰的一声，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想想办法啊！科学院那边不能乱！不然就和他交易吧，让他停止！” “不可能的，做不到。他是谁，他是索安啊，是九岁觉醒了异能，被整个星际联邦都看重的未来之星！他肩负了重任，全星际人都相信他未来会做出一番大事。可现在，他快死了，死之前，什么都没做过！他不会希望星际人以后想起他，回忆的都是冷冻人集体自杀，他背负刑期四十年之类的。” “所以他就不顾科学院的名誉，执意让‘基因置换’的内幕大白下？” “当然，这才是他索安啊！好歹也算是做了一件事情，一件可以载入史册的，和所有星际人都切身相关的事情。相信我，没有人能阻止索安，现在的他，为了公开真相，可以不顾一切。没什么能让他改变主意的。” 对于快要死的人，的确很难买通。 Y的上层经过讨论，觉得“基因置换”的内幕，大概藏不住了。军方等着大做文章，朝明的家族也不稳定，手握笔记的他们只要公开网内容，一切都挽回不了。 “该死的，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林恬儿失踪！偏偏就让索安利用这个时机，让朝明开口了！偏偏夏卡觉醒，是母星人的原始基因最受关注的时刻，有心人只要推动一下，什么都不用做……” 别人理解的事情，和事情的真相总是有所差别的。索安此刻就安静的停在飞车坪上，望着湛蓝色的空，思维放空。 艾丽斯默默的走近，走到和索安并排的位置，“我相信你。” 不等索安反应，她深深吸一口气，胸口握拳，“我相信她，所以相信你。我相信她的选择，她选择了你，所以，你不是害她的那个人。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 “可你……也没有找她，对吗？你不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在受苦？也不知道她安全不安全？你只是……去忙别的事情了。那些事情比较重要，比她的生死还重要。”艾丽斯这时才想个脆弱的孩子，一边，一边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我知道一点你在做的事情，要是其他时候，我敬佩大人您的人品，我钦佩您，赞美您。可她失踪了，抱歉，我觉得心里空了一块，我只想找到她。再大的事情，也比不过她的安全。” 索安沉默了一会儿，“她，很安全。” “可你怎么知道？” “别太看她。你忘记她是谁了，她是母星人，一个从一千年活到星际时代的幸运儿。她出生在末世时代，那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年代，但她平安长大了。她身患绝症，那个时代最高明的医术救不了她，本应该等死的，但她活下来了。她在阿尔法基地，是十万冷冻人中的一个，若是迟几个月苏醒，也和其他冷冻人一样，睡梦中就被炸死了，但她还是幸运的存活了。” “她和任何人都不一样，艾丽斯，你要相信她！”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公之于众 “我当然相信她！可是，她的个人终端芯片都被剜掉了，我不敢想，不敢想她受了多少非人折磨！”艾丽斯实在忍不住了，眼泪断了线的珍珠般，倏倏往下掉， “真后悔，我不该离开她。就算被憎恨，就算被她责骂厌恶，我也该留在她身边保护她。我是她的联络人，可该死的，我都做了什么？我离开了她，让她一个人面对危险！” “别埋怨自己，艾丽斯，这不关你的事情。你知道的，她没有怪过你，从来没有。那件事也早就过去了。你要是真想让她安心，就原谅自己。” “不，我怎么原谅自己！”艾丽斯痛楚的摇着头， “除非她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我是她的联络人，我出卖了她，我在她需要保护的时候离开了她！我和那两个冷冻人什么区别？都一样自私自利。” 看着陷入痛苦中的艾丽斯，索安很不好受。他的一半心被扯着，揪着，拽着，早就痛得流血不止了。可另一半的理智告诉他，他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装作不在意。 但也不能装过头，完全不在意。得表现出，他挺喜欢林恬儿的，不过别的事情更重要，他要把精力放在那些事情上。 之所以这么复杂，是因为索安……的背后有一些对手，一些很是看不惯他的敌人。这些对手和敌人们，未必是坏人，就是心气高了点，胆子大了些，外加看他不顺眼而已。 索安九岁进科学院，同龄的孩子还在上学呢。而他被科学院院长看重，飞速学习知识外，还得到各种资源好处。六大家族是十大的后人，他随意进出，和这些显贵平等相交；属于科学院绝密的藏书馆，他可以在里面泡一整；连网对他都另眼相看。 他的智慧，让整个星际联邦都非常期待。没人会怀疑，他的未来，一定光明无比，会为联邦做出卓越贡献。 在这种环境长大，导致索安很少关注周围人在想什么。他挡了多少人的路？成为多少人深恶痛绝的靶子？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索安突然觉醒的“情商”告诉他，外界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除了赞赏期待外，还有各种羡慕、嫉妒、怨恨，浓郁的快成实质了！ 而他解决不了。 这些潜在的对手，或者敌人么，不少身居高位，心性狭窄，巴不得他倒大霉，出大糗！如今他身体快垮了，时日无多了，能让他们出一口气么？ 显而易见的，还不够。 索安能感觉得到，好些人差点按耐不住，打算向他下手了——毕竟他快死了，已经是无用的人了。可后来，大概被人警告了吧。 他可是索安，整个星际都知道的人物，不管伟大还是渺，一旦死亡，生前遭遇过什么，肯定会被查个底朝，没人能在杀了他之后还逍遥法外。 这些对手们，不会对他下手，也不会对丽莎下手，因为丽莎是孩子，受网保护。恼怒至极的他们不会把过去在他这边受的闷气吞下，而是换其他方法报复。 还有什么手段，比伤害、弄死他的心上人更好？ 索安敢发誓，一旦他放下手头的事情去找陈芸熙，那群人神通广大，一定会在他之前找到。找到之后呢，那群人不会放弃羞辱他，折磨他的机会。 怎么让他痛苦最大化，就会怎么对付她。 这是索安到目前为止，过问了几句失踪案的案情，却不敢自己查的原因。 他不能暴露他有多在意！ “组织一定去营救了。” “不过陈芸熙目前只展露出‘植物系’异能，和组织预期的完全不同。会不会因此失望，放弃了任务？” “不，不会。组织漫长数百年的努力，不会这点挫败都经不起。再怎么，陈芸熙也是超凡者，哪怕她将来透露一点超凡者晋升的秘密，也足以让组织不惜一切代价！” “现在只希望组织能继续低调，别露出什么痕迹让人察觉……” 索安这段时间经受的煎熬就别提了，他还得压抑自己，不能露出分毫。因为他知道，有太多的眼睛在观察他，评估他，针对他。 他查“基因置换”，那些对手和隐藏的敌人们，不敢怎样，最多背地里使点绊子，叫他不痛快罢了。可若是露出其他的，就没这么手段平和了。 安慰过艾丽斯之后，索安来到军事监狱，见到穿着囚服的朝明。经过半个多月的审问，其实案情没什么需要调查的，也早可以结案了。 但牵扯出的“陈朝生”，却成为军方不得不慎重对待的原因。 网“企鹅之家”，有陈朝生的专属空间。军方得到权限后，登录一看，全是“陈朝生”的记录，各种异想开的设想和实验就算了，那些关于异能的诸多猜想，就让人大开眼界。 “异能觉醒的二十八种方式……” “终结异能的六种方式……” “各系异能的强化和弱化……” 这些，真的是朝家前辈的笔记？那位老人家，到底是有多强大，为什么各种猜想都伴随着实验数据？是真实的，在异能者身上的数据，还是猜想，估算的？ 索安经过严格的判断，加上他曾随意出入科学院的藏书馆，最终判断：陈朝生不是朝家先祖，他就是“医生”本人。 “医生？你是母星时代，最后一个医者，强大到十大都奉为上宾的精神系异能者医生？他的真名叫陈朝生？” “是的，罗安少将！陈朝生可以是Y的奠基人，Y的诸多实验项目，都是在他的研究基础上开展的。不过，奇怪的是，包括Y的所有人，根本不知道医生的真名！若不是索安大人在此，研究过医生的其他研究，通过笔迹鉴定确定身份，估计谁也不知道，陈朝生的真实身份。” “朝家……和陈朝生有关系么？” “根据记载，医生没有留下后代。” 索安淡淡的。 包括朝明在内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医生”……的名气太大了，和他诸多贡献同样闻名的，就是他的人体实验，和冷酷的性情。他若是有了后代，谁知道他为了子孙留了什么后手？ “这么来，朝家只是医生的一位助手。不知什么原因，得到一部分医生的笔记。在那个年代看起来有些风光的设想，到了星际年代，成了可以变成现实的理论。于是朝家人想办法实验，并取得了成功。” “基因置换技术，不用怀疑，就是这么诞生的。” 朝明穿着囚服，神态却好多了，仍旧是那副大家公子的模样，面对罗安少将侃侃而谈，“我愿意作证，也愿意承担朝家需要承担的那部分责任。注意，是‘一部分’。我的先祖早就发现了基因置换的后患，所以叫停了实验。可当时没人听他的，他实验的资格都被剥夺，甚至我们朝家都被赶出首都星！ 当权的那些人，自私自利，用基因置换赚取了多少财富？几乎每个星际家庭都花上半辈子的积蓄，才能做一次基因置换。他们也要为如今基因病横行承担责任！不能他们享受了巨大的财富，之后却把烂摊子一甩，成了朝家一家的问题！” 罗安少将看向索安，索安轻轻摇头，“责任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这是关系到每个星际人的大事，是非曲折，也该交给所有人评定。我，没有资格。” “那就……这么决定了？” “等等！” 事到临头，朝明却有点迟疑了，“罗安，你的军衔是少将，你能代表军方公开这么大的秘密？索安，你也只是上校罢了，还是虚衔，军事法庭一次公审也没经历过。我不想你为了我执意公开，日后伤害到自己！” “你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或者向上级申请一下，请到军方某位大佬最好了，总得有人帮你们抗吧！” 索安看着好友，“我不需要别人帮我扛。” “我不是这个意思，索安，我不是怕你牵扯进来，又有人看你不顺眼了！” “无所谓。” 罗安也点头，“的确无所谓。军方能派出最大的军职人员，就是我了。这件事，是索安发现，秘报给我，我处于愤怒，一时无法忍受，就选在公之于众。与其他人无关。事后如何，也由我和索安单独承受。” “你们两个……好傻啊！” 朝明叹口气。 他为什么选择出来，老实，本可以一直隐藏下去，直到自己死掉那一。可背负这么大的压力，真的好累啊！ 尤其是他弟弟朝峰被坑到军队里，得罪了几个家族的千金。那几个女人有什么好的？虚荣做作不，竟然还总是和朝家过不去。短短几年，靠着家族势力截断了朝家好几庄大生意。 这也罢了，生意场上，只凭手段高低。可朝明查底细的时候，才发现这几家的祖先，就是靠无耻掠夺发的家。凭什么“基因置换”技术诞生后，他们朝家被发配出去，受尽磨难，这几家却能毫无愧疚的享受荣华富贵呢？ 他们也该付出代价！ 这种阴暗的想法一直存在，朝明只不过是在特殊的时间里，实在撑不下去了，爆发而已。 “好，既然你们两个无辜的都自愿牺牲了，我还怕什么！” …… 网最大的论坛突然用星标出一条新闻。 “大家可能认识我，我叫朝明，是朝家朝洪生的长子。但其实，从生物学角度，朝洪生不是我的父亲，他是我的重重侄孙。我的生父，是六百年前的朝竟。” “朝竟先生很早就发现了‘基因置换’的缺陷，所以提前留下了很多生殖细胞。并且，因为单独的精子/卵子，不如受精卵存活率高，他当时花了大代价买下很多还未受到基因置换污染的卵子，合成受精卵，冷冻起来。” “比起冷冻人，冷冻一百颗受精卵太容易了，也不占地方。朝家每一代，都有一个人是朝竟先生留下冷冻受精卵，理论上，那些人都是我的兄弟姊妹，但年龄辈分上，都是我的祖辈……有点乱，对吧，好在我们家族内部有严格的体系，嫡支嫡系、嫡出旁系、旁支嫡系、旁支旁系，这些可不是给族人区别待遇，而是我们内部分别，和朝竟先生的血脉谱系。” “和大家了这么多题外话，其实我今想的只有一句：朝竟先生根据先人的手札，发明了‘基因置换’技术。谢谢。” 穿着囚服的朝明完这句话，在视频摆手，结束了。 无数人蜂拥的留言，几乎没人在意朝家的内部血统，也不关心什么伦理方面的。明明兄弟姐妹却变成祖孙、曾祖孙？理论上只要朝竟继续有受精卵繁育，就后代就继续存在，辈分简直论不清了！ 平时有些喜欢八卦，会商讨朝家做法。但最后那句“发明人”，让网上浏览过的人都爆炸了。 “额的！他真敢！他的生物学父亲朝竟，发明了基因置换？我两个弟弟都是重度基因病患者，就是该死的基因置换！我自己也有轻度的基因病，朝明在哪里？我想杀了他！” 想要杀人的太多了，很多人都无法保持理智。没办法，基因置换带给星际人的痛苦，实在太多了。每个家庭，都有受害者。每个个体，都不同程度的受此技术伤害。 如果朝竟还活着，他会被所有星际人撕成碎片。 现在换成朝明，也成啊，不打死他，怎么让心头的怒火熄灭？ “等等，没看到朝明穿着囚服么？他被关押了？” 酝酿了大约两个时，“基因置换发明人”如龙卷风席卷所有星球后，才有罗安和索安出面，沉重的表示，他们是在审查朝明案件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被封存多年的秘密。朝明很是内疚，也不远继续背负这个秘密直到老死。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公之于众。 “朝明现关押于军事监狱，受审日期暂定一个月之后。请大众保持冷静，朝竟以及朝家所有人，没有因为‘基因置换’赚取过一分钱，甚至也试图阻止这项技术广泛应用人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升华 “你刚刚的声明，有点过了。现阶段我们不宜偏向任何一种立场，应保持公正公开的态度，单纯描述‘基因置换’的始末。”索安淡淡的像少将罗安道。 罗安叹口气，“可朝明不是你的朋友吗？刚刚的留言你都看到了，全星际人可都想看朝明被活活绞死，看着朝家人被电死、毒蛇咬死、窒息死。不提前明白，朝家在这件案子上也是受害者，朝家就完了。” “个体家族的声誉，比起整个联邦的安定，和人类的未来，不值一提。何况不是没有转圜余地。”索安仍旧刻板回答。 “你……哎，什么好。难怪好多人跟我过，你不好打交道，认真起来六亲不认呐。” 好多人？都是谁？ 索安没有煞风景的问，无非就是那些人吧。他和罗安少将的交集就那么多。对他有一定了解，还能在罗安面前有话位置的，脑中快速闪现所有人物网，锁定了六个人。 这六个人已经出手了，这是第一回，也是他能忍耐的最后一次，还有下一次就别怪他反击了。 “少将，那些人有没有和你提过，我本人非常记仇？” 一个上校和将军级别的人起“记仇”，意义可就多了。罗安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发现自己还真拿索安没办法。他身后的背景靠山，早就研究过索安，也得出结论——让索安自由的，正常的死亡。 只要不是侵犯根本性的利益。 这次合作，是意外，军方上层审查过所有将领的背景，发现“基因置换”技术臭名昭著，发明人和最开始推广的人最应该钉在耻辱柱上，受万世唾骂。可真的，累积了许多财富，这些财富极个别是被某些家族享受了，大部分却是用在星球开发，开辟新航线，以及各种公共基础建设上。 这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 审查三遍后，罗安的家族是干净的，上数十几代也查不到一丁点利益牵扯。这才选中了他来公布。 现在科学院那边肯定大乱了吧？ Y也要来一次大地震。 本质而言，公开基因置换技术的尘封隐秘，军方得不到什么好处。但事情要从两面看，Y受了打击，将来支持率下降是必然，军方能运转的空间就大了。这里面很多利益是外界不得而知的，就好像外界也不知晓Y和军方互相争持上百年了。 …… 香舍里。 大视频上出现朝明的身影，无数享受美食的顾客看完，面面相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是……真的？” “哦，应该是。我刚刚登录网了，有军方的人背书，接下来就该是各种研究资料，和当年的研究所人员名单。朝竟如果真的是基因置换的发明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朝竟是谁，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问？” “你傻了么？没看懂这个新闻暴出来的秘密，隐藏在后面的秘密？朝竟一点名气也没有，他什么人都不是！就算他发明了，他主导了这个技术的诞生，可研究资金哪里来的？这项技术让谁赚得盆满钵满？全星际所有家庭，所有人都购买过，至少赚了联邦数千亿的信用点吧？” “，这么多！” “不多，想想当年，谁不是花费了大半生的积蓄，才能做一次基因置换？数千亿还是保守估算！这其中牵扯到多少家族，他们靠着祖先的‘所谓贡献’才留在首都星……” 也只有香枫区的移民，最快速度想到，这件事爆发，将会赶走一大批原居民——因为基因置换技术而腾飞的家族，他们的后代，一定会被外星系的群嘲，无法立足的。 “你的太对了，这些人早该被赶走！他们厚颜无耻啊。朝竟毕竟还是个实验者，或许他没有想过后果是什么，但那些家族就可耻了，利用完人家，还把人一脚踢开！” 有了移民区的加入，网论坛上格外混乱。随着科学院不得不出面公开当年的研究实验人员名单，不用官方资料，这些研究人员的家属，以及他们后代家族，全都被挖得干干净净。 这时什么也没用了，当年的研究员没一个干净的。除了朝竟一家被赶出首都星，颠沛流离受了不少折磨外，其他研究员都高升了，每个人都金光闪闪各种荣誉，履历上任某某星球研究所院长，某某星系项目研究…… 基因置换技术快速展开，全亏了他们哪！ 再查他们的后代，最不济的也生活在首都星，拿着家族信托基金，过着舒舒服服的生活。 “公开他们所有人！一个都不能少。” 香枫区的移民们，放下所有手头的事情，在论坛上发表意见，浑水摸鱼。有人发现了他们的目的，但能什么？这些研究院的后人，凭什么生活在首都星？他们的祖先坑害了全星际人！ “赶走他们！剥夺他们的首都星户籍！他们没有资格！” 绝望之下的人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些研究院后人，有些不齿祖先的做法，还保留一丝尊严，就收拾东西干脆的离开了。可更多的是发表声明—— “基因置换，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们的基因经过多重置换，和先辈几乎没有血缘关系。他们犯下的罪行，和我们无关。什么信托基金，知道，这不仅我们的生活保证金，更是我们的基因病诊疗费用。没错，我们的大多数，也有基因病，和普通的星际人没什么区别……” 这种法，有人买单，更多数人是嗤之以鼻，“别卖可怜，得你们好像是实验品！再怎么，你们也生活在首都星，过着生活便利的舒适生活。那些信托基金，就是赚基因置换的专利钱啊！你们祖祖辈辈的花着，还能心安理得？” 骂账是不会停止的。 Y内部，各项试验都停止了。蒋静飞更是苦恼的坐在办公桌前，烦恼的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思维都快停滞不动了。 “叫艾丽斯过来，问她有什么办法？” 亨顿上前一步，“艾丽斯让我提前转告蒋教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什么意思？” “Y未必会因为这项隐秘的爆发，而声誉败坏。只需要让星际联邦的公民看到Y的努力，知道Y的贡献。六百年来，人类比母星人身体基础数据提高了十倍不止，而异能者的数量也增加了百倍。想想那些抗击虫族前线，若没有这么多异能者，早被虫族攻陷了，哪里还有现在的安稳？” “对啊，用事实话！快，帮我准备一个方案，我要把六百年来虫族牺牲的异能者，还有守护战线的战备情况，做个公开明。基因置换，凭良心来，有利有弊，不能因为现在基因病横行就完全否决了这项技术，对人类的巨大推动作用。” 亨顿赶紧加上一句，“现阶段……保持Y的态度就好，万万不能触怒全星际人啊！” “过街老鼠么，我懂得。” 蒋静飞无奈的叹息一声，暗道若是她当年在，肯定不会批准这种直接作用在人体上的实验，在星际广泛推行。至少进行四五代后，没什么不良反应，才会慢慢展开。中间一旦发现后患，立即停止，调整。 什么“基因置换”害人，不如急功近利的本性害了所有人。 可惜联邦像她这样的明白人，不多，网上还是一片声讨朝家，咒骂那些研究员的，威胁要杀掉所有人的。两后，陆续又开始爆料当年的资金来源，以及资金去向。 让公众接受，他们花费大代价买基因置换技术，最后用到他们自己身上了？怎么可能相信！那些研究员不是还有钱给他们后人弄信托基金么？还有其他人呢，他们肯定把钱偷偷藏起来了。 首都星稍微有点影响力的家族都被查了一遍。只要有基因置换相关的，就被咒骂，“滚出首都星”。 在这些家族中，库里家族也包含在内，和不少研究员后代家族有联姻关系，估计不少灰色交易。不过因为索安是公开人之一，最少受到咒骂。 就是不知库里家族的人，心理什么滋味了。 …… “够了，不能再这么混乱下去！联邦需要秩序！如果只是在网上骂骂，能容忍。可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游行，各大星球都有上报，是公民无法忍受被愚弄，绝食抗议。实在不行，索安，你公审吧！” “公审？我的资格怕是不够吧？” “不行，现在只有你足够的声望，和公众的信任。除了你，没人能坐稳那个法官位置。” “我已经调入军事法庭，军事法庭一向秘密审判，不公之于众。” “这次特例。仍旧在军事法庭开审，不过全星际各大媒体都可以派监控进驻，不干扰你的正常审判。此外，所有涉案人员都是送往军实践与看押，确认安全。” “这个……”索安为难的皱眉，“我的未婚妻林恬儿还未找到，我本来打算公开这个隐秘就去找她的……” “上校索安，是联邦的安稳秩序重要，是公众群体的信仰重要，还是你未婚妻个人的下落重要。希望你顾全大局！” 索安迟疑，无奈的，“我未婚妻林恬儿善良温柔，愿意将我的女儿当成亲生看待。我的生命……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一直打算培养下感情，让她在我之后善待我的女儿丽莎。现在她生死难料，我实在很难不担心。” “你放心吧，一有林恬儿的消息，立刻通知你！” “谢将军！” 索安立正，敬了个军礼，算是接受了这个任命。 和他估计差不多，军事法庭有多少军事法官是老资格，军衔更高，威严更重。但要全星际的知名度么，大概不会有人比他多。 何况他还是发起人，人们相信他，相信是他服了朝明，公开了这项隐秘。他快死了，死前肯定要做点对星际有意义的事情，所有人都坚信不疑。 他命不长久，他接人军事法官的任期不长，甚至他被库里家族除名，种种劣势，反而成了优势。接下来，就是他期望已久的，人生巅峰，他会以裁决官的身份，决定了涉及“基因置换”超百家的大家族未来命运，并为星际联邦公民们讨一个公道。 审判过程中千变万化，各方势力角斗不停，幸好幸好，丽莎在网保护中。陈芸熙……她躲起来了！没人找得到她。 他没有后顾之忧。 …… 被索安思念的芸熙，此刻也在关注基因置换案件。 她被黄鸭逼迫不停，只能待在厨房里试验菜品，眼看二星厨师在望了，才有时间，想起自己还有个男友饱受煎熬。看到索安没有受她失踪影响，一直为案件奔波，一时骄傲，一时失望，种种患得患失，都不像她自己了。 “我这是怎么了，应该高兴才对。索安不愧是我选择的人，他现在要是不顾一切跑到我面前，大声疾呼，‘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茶饭不思’，不是更让人惊悚吗！又不是拍穷摇剧。” 芸熙想开了，将自己女人的一面彻底剥离开，全身心的投入这起案子中，在网为遭受不公命运的人摇旗呐喊。 当然，不能用她自己的ID，而是黄鸭帮她弄的新身份。她的芯片被剜掉了，没有个人终端，现在要是能用原本ID登录，不要几分钟，位置就被人发现。 黄鸭哀叹，“宿主，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三打鱼，两晒网，怎么行呢？” “我哪有！我都工作了大半个月了，还不能休息两？” “哎。宿主，你可知道二星之上，为什么卡在三星四星厨师的那么多人？不是他们不努力，他们比你努力千百倍！他们做不到，因为不懂得‘食之道’，无法升华！” “升华？” “对！确定的是，他们每道菜无法附加食物能量，无法附加更多的力量。而你，从新手期开始做菜，每一道我都奖励你，奖励你解除农场毒素的能量，奖励你食谱，奖励你各种属性。你怎么还不努力？你不想变强吗？” 第一百二十章 除夕吃饺子 食物有慰藉人心的力量，也是维持生命的必须。从人类老祖宗茹毛饮血开始，捕食，获取食物中的营养，越多越好，就是写在基因中的本能。 也只有到了食物相对充足的时候，人类为了“外表美丽”才催生出减肥的需求。可母星时代，多少女人一直嚷嚷着减肥，却怎么也减不掉赘肉。 什么生易胖体质，都是基因闹的。生存在母星的祖祖辈辈，饥荒太久了。一有机会，基因就会告诉机体，多多存储能量啊。储存的越多，存活下来的几率越高。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丧尸病毒爆发的末世，很多瘦子，除了觉醒的，大多数都没熬过去。倒是胖子，能量充足，幸运的居多。 到了星际时代，人类有了改写基因的技术。最初被发现的就是储存能量的基因，所以星际人类大多有用健康苗条的身材。可惜，“基因置换”将人类自主演化的基因秩序打乱了。 一些不良基因剔除，优异基因保留，看起来是见好事。但无止境的追求更好的基因组合，倒是把平稳无害的基因也剔除了，这导致“基因置换”的后代，呈现一种无序的遗传状态。 明明父母双方都是健康的觉醒者，可后代却患病了。或者基因病患者也生出健康人。 概率是一种赌博，星际多少人是基因病患者，是网收录的大数据。但对个体来，一旦发生就是百分之百，成了无法挽回的现实。 “厨师能有多强？” 这是黄鸭提出的考题。 “厨师的强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出的食物！是真的，三星四星厨师的食物，可能更改基因？”芸熙问道。 “当然不能！宿主你也是通过星际联邦初等学教育的人了，难道不知，基因病是无法治愈的。好比三体综合征，宿主你会以为多出的那条基因，删掉就好了？基因存在每个细胞中！谁能把人体的每一个细胞中的多余基因剔除？” “基因置换是一项伟大发明，能让后代免除恶性基因影响。不过他们太贪婪了，什么好基因都想要，才导致基因遗传的无序状态！你在人造子宫和育儿所也了解了，几乎每个成年的星际人都会贡献很多精子/卵子，然后合成胚胎。十个才有那么两三个是正常的。其他的……都被处理了。就那两三个，出生之后还会有些问题。这都是人类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的代价啊！” “好了，宿主，我们要关注的不是这些！刚刚了，食物有慰藉人心的力量！而你身为美食系统的宿主，你制作的食物，不仅仅能慰藉人心！还能让品尝者感悟一些神秘属性，要是他们幸运的话！等你到了三星、四星，你会有一种愿力！到了五星，那愿力更强！” “愿力？” “对，普通的属性，力量、速度，都不算什么了，你做菜的时候附加在食物上的愿望，会真真实实的给品尝的人感受到。打个比方吧，要是那人是艾丽斯，她的眼疾不算严重，只是无法聚光而已。要是你强烈希望她能成为一个正常人，那你附加在食物上的愿力，能压制艾丽斯身体里的变异基因！” “不是置换基因，而是压制？”芸熙眼中闪动着光彩，理解了其中的意思，“但压制只是暂时的吧？” “谁知道呢？看老了，要是足够幸运的话，也许能压制一辈子。人体是很奇妙的，很多人的多数基因从出生到死亡，都处在休眠状态。要是被压制的致病基因，一直不苏醒，那艾丽斯和正常人有什么区别？” 这个栗子举得太好，芸熙瞬间感受到作为厨师的荣誉和使命感。 黄鸭扑扇翅膀，变成陈景熙的模样，油光的大背头，鼻梁上还架着金丝边的眼镜，套上深色西装，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星际时代认同一名厨师太容易了，你就做过几样菜，就顺利踏入一星境界，距离二星也不远。我想了想，大概是这个时代的人，就没吃过几样好东西。 换在母星时代，你这水平，就也在吃一条街开家大排档的水准。还要担心食客是不是逃挑剔，会不会掀了你的桌。当一名让我满意的厨师，不容易哦，宿主！” “放马过来！” 芸熙毫不畏惧！ 她手里拿着两把菜刀，轮番剁馅儿，今日包的是萝卜馅儿饺子。食材问题，番茄……做的饺子很难吃。 青绿色的萝卜很快变成萝卜片、萝卜条、萝卜碎丁。碎丁变得更碎，肉绞好了，倒在一处，依次加入盐、油、酱油、老抽、生抽，一点点姜蒜，还有水，和好。再把醒好的面做成饺子皮，开始包元宝。 身为华夏族人，怎能忘记饺子？当看到网标注的时间，换算成母星历，正好是除夕？ “今日推出免费饺子。” 香舍里很快挂上一道招牌：感恩回馈，为感谢大家的支持，主厨新做了一大锅饺子，希望大家品尝美食时感受幸福的滋味，忘记一切不愉快！ 不平日里就很关注的左右邻里了，连两个竞争对手就过来了。 “饺子？莫非是母星时代有名的一道名菜？不会吧，我听这道菜早就绝迹了，只有几大世家才保留着做法，成了私家菜了。外界根本见不到，更吃不到！星际时代，还有谁会做饺子？骗子，肯定是骗子！” “对啊，厨院根本没有教过怎么做饺子！” 很快网上就有人把“香舍里”主厨挑战母星时代名菜“饺子”挂上的论坛最高点。连赌局都摆下了，支持率五五，也就是，竟然有一半的人相信！ “反正我是不相信。除非主厨真的做出饺子！” 其实是这个时代把“饺子”神化了，这道亦饭亦菜的饺子，根本不难啊。工序相对来有点麻烦，但只需要付出点耐心。之所以只在传中，因为华夏族……分裂了，失去了存在的基础。 华族为了表现自己跟随大星际时代的脚步，多少传统都抛弃了，也不在乎一道菜。 而夏族，躲在深山老林中，生活得越来越原始，客观上也不具备追寻美食的能力。饺子再好吃，能比面团直接烙饼来得饱腹？蔬菜直接煮熟了不更快？何必辛苦剁馅儿，考虑菜肉比例和调料比，再包、再煮？ 某种程度上，夏族也没有保存多少华夏的传统下来。 饺子还没煮好，一大群食客已经连香舍里的外围都包下来了，慕名而来的随便估算下，将近千人。 “等一下，我得问个问题，介于我们都没吃过饺子，也不知道饺子长什么样？岂不是主厨拿出什么，就是什么？谁能判断他做的对还是不对？” 这人一开口，旁边人就知道是来挑刺的。 “有什么关系？我是来吃东西的，只要他做的好吃，不就够了吗？何况今还是免费！” “那怎么能一样！他打出的招牌，可是‘饺子’！这种失传好几百年的名菜！要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人过来专门吃？主厨要是在这一点上欺骗了我们，那就是有好几处骗人的污点了，包括他声称是厨院学生，却连毕业编号都报不上来。” “哦，你就是之前那个厨院毕业的，老是找香舍里麻烦的那个家伙！啧啧！要你也是名校毕业，怎么如此肚鸡肠！按照你的，人家香舍里主厨是假货，冒牌的厨院毕业生，怎么你正牌的反而不如人家呢？” “你、你能不能摆正态度，深刻的认识问题了？这与我是不是厨院毕业生有什么关系？他是骗子，这才是关键！我的，这是怎么了，现在骗子大行其道，没有道德底线随便欺骗，而被骗的人居然一脸无所谓？你不觉得，这是纵容骗子更加没有底线么？” “觉得又怎样？主厨做的东西就是好吃啊！” “对啊，我也觉得没问题。饺子就是一个名字，不管今主厨端了什么上来，只要好吃，先命名为‘饺子’也没什么不可以。” 在集体论调都是如此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可的？ “阿历克斯，我们要不要算了？这些人，吃了太多香舍里主厨的菜，早成了他的铁杆！无论我们摆多少事实，多少道理，他们也不会偏向我们的！” “该死的！这群人早晚会知道纵容一个骗子，会是什么凄惨下场！不行，我得举报。听闻夏族刚刚举族搬到首都星，而华族花费了大力气……这时候是他们最和谐，要是有人冒犯他们本民族的名菜，随意糊弄欺骗大众，我敢打赌，他们肯定很不高兴！” “阿历克斯，要不要闹这么大？” “我已经忍受得够够的！不亲眼看着他倒霉，我睡觉都睡不好！” 除夕夜注定过的令人很难忘。 芸熙做好了和馅料的工作，也设定好了饺子片的厚度和直径，就交给了机器人。一千份饺子呢，累死她她也做不完。只能庆幸，这个时代发明了诸多家务机器人，连厨房机器人也有，虽然没有99号那么聪明善于学习，但作为帮手来，足够了。 她拿着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安吉尔倒了点。 “你还没成年，少喝一点吧。” “嘻嘻，得你好像成年了！别忘记，你今年也只有十五岁！” “十六了。按照母星时代的算法，我十六了。今，是母星历的除夕，过了今，我就十六岁了。” “除夕？这是你们的法？”安吉尔笑着问。 “是啊，除夕是吃饺子的时候。在我冷冻之前，丧尸横行，摧毁了科技文明留存下来的一切东西，但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朋友，还保留着除夕一定要吃饺子的习俗。这一，无论是敌是友，都要吃饺子。好像吃了饺子，就意味未来的一年会风调雨顺。” “风调雨顺？首都星一直有气监控系统啊？自动监控温度和湿度。” 芸熙听完，笑着晃了晃红酒杯，“这是一种寓意，那个时代风调雨顺，就代表是好年景儿，代表心想事成，心中无论祈求什么，都会达成。所以饺子，对我们来，意义非常。” 机器人动作很快，傍晚时，已经做好了一千份的饺子，轮番下锅煮。熟透的饺子在水里翻上来，一个个圆滚滚的。捞起来，服务员们送至第一桌、第二桌…… “这就是饺子么？好像味道很普通啊！” “对啊，我没感觉有多好吃，和包子就是形状有点区别嘛！” “主厨是不是因为免费的，就随便应付了一下。害我白浪费了许多期待！” 前十桌吃过的，竟然大部分的评价都是“平庸”，和之前的“爆炸锅巴”“爱新套餐”“拔丝”等等，无论外观吸引力和内在的美味度，都差了好多。 后面的饺子还在锅里煮，已经有人左右望望，“我们还需要等候吗？” “再等等吧。不亲口吃到，我不能做出评断！” “对，我相信主厨不会做砸自己招牌的事情。” 不死心的食客们还在等候，待轮到他们了，亲口咬下饺子，吃完一整个，他们没有感觉好吃的爆炸感，没有食物按摩刺激味蕾的感受，也没任何特殊的感触。 平平淡淡的吃完了。 然后，摇摇头离开了。 这是第一次，大批量的食客离开，没有留下全五星的好评。 阿历克斯都快大声欢笑了，还有心和之前的人辩论，可所有吃完的食客都步履匆匆，根本没有留下来的。 “哼，不吵就算了，反正这一次，是我对了！理查，过来！你磨磨蹭蹭的干嘛？” 理查抹着眼泪，“你叫我？” “你居然掉眼泪？不是吧，要不要这么多的同情心？不过是举报一下，有人冒充乱打‘饺子’的招牌而已！我们两个被香舍里抢走了多少顾客，差点没办法在第六行星开餐馆了。” “不是的，刚刚吃完主厨做的饺子，味道是平常了点，可是我忽然很想家，想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朋友。可是我又想到，我根本没有家！越想越难受，就想哭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非凡力量 “理查，你是育儿所长大的，你该死的忘记了？你和我认识，是因为我们出身一样，是被父母抛弃的，不要的！你现在居然跟我，想家？你有家吗？你知道‘家’是什么东西么？” “呜呜，就是不知道，才更想哭啊！” “你给我闭嘴！”阿历克斯原地转了两圈，忽然就醒悟了，“我懂了，肯定是迷幻药物！该死的香舍里主厨，他在食物中下了毒！让你产生幻觉了！” 理查一边擦了擦眼泪，一边摇头，“不太可能吧？下毒，那是重罪！一旦被查获，就会终身监禁啊！谁会这么蠢？一点钱没赚到，一辈子坐牢失去自由！” “我怎么知道！我就知道你该死的不正常了！还有这群人，都怎么了？一边味道平平，一边还一口一口的吃完？肯定有问题！” 登录网，发现好多人没有给香舍里平分降低，还都是清一色的好评，阿历克斯觉得一股闷气在胸口快要憋爆炸了。 “我要举报，用冒牌‘饺子’的名义做虚假宣传，还有怀疑下迷幻药，这香舍里主厨，我跟他没完！”个人终端点击发送，叮一声，成功。 举报是分等级的，假冒算是最轻的，毕竟无关人命。而食物下毒？还是在公共场合，一家餐馆给将近一千人做了食物？ 不到十分钟，香舍里就被团团包围了。 安吉尔立刻通知了祖父，香枫区所有移民都行动起来——他们以为事发了，哈特等人的失踪引起行星职能部门发现，找上门算账了！ 交涉了几句，才发现想多了，是该死的有人投诉！ “这不可能！警官，肯定是有人造谣！听着，香舍里开张一个月，我们自己的孩子就在里面打工，她们在餐馆里吃饭用餐，如果有问题，第一个饶不过主厨，就是我们！” 穿着制服的警官，下巴完美得不像话，是人类能想象出的最奇特的脸型了——锥子脸。能戳人的那种。 他双眼冒着红光，对准话的人上下扫视，瞬间录取五官长相资料，然后弹出对方资料， “查查？风系行星第十三星星球长次子？叛出家族，以个体名义申请首都星居民，三次被拒，后带妻女共同申请，因所有子女健康、活力、有远景规划，通过。目前现居地，香枫区第七大道。抱歉，查查先生，您所的证词，不能支撑您的论点——香舍里主厨没有投放危险物。请让开，否则将视您为投放危险品的同谋。” “我，我怎么成了同谋了？” “因‘投毒’危害甚大，在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举报人没有犯错之前，假定为真。直到抽查所有物证、人证后确认，再做具体判断。” 光是听的这些话，也知道维持秩序的警官，是位“机器人”了。机器人当警察最大的好处，不会贪污受贿，不会陷入人情关系，公事公办，绝不敷衍。可不好的一点也有，一切都按照程序来，智能的他们记得星际史无数的案件，以及处理方式，却不能灵活判断。 他们只看证据。 “等等！等等！我什么了，就成了同谋？我清清白白的，好吗？自从移民成功，我奉公守法，没干过一件违背法律的事情！” “查查先生，我会仔细调查您刚刚所的。现在，请让开。介于你承认，你的子女在香舍里工作，并且在餐馆用餐，若主厨投毒，那么您的子女可以作为污点证人。” “不！不可能！我的孩子怎么会做污点，不，他们没有污点！” 查查已经冲动到快失去理智了。身边人赶紧拉住他，向机器人警察解释，“请忽视查查刚刚的不礼貌行为。事情是这样的，有人举报香舍里主厨投毒，是么？我认为这是一种污蔑，诽谤！一种恶意攻击！ 证据是，今香舍里生意棒极了，一共有千名顾客，包括我在内，都在香舍里用过晚餐。如果食物中有毒，那么我此刻应该中毒倒地死亡，或者被人救治。” “可我明明很正常。警官先生可以给我在一个简单的抽血化验，我体内有什么毒素？若您怀疑我提前吃了解毒药剂，就化验其他人的，这么多食客都在，他们还没吃完呢！” 机器人警察眼睛红光闪烁不断，点头表示接受。他进入香舍里，开启“警报设置”。基本上首都星都有这种装置，特殊情况下，所有门窗组织外人进入——本是为了防范外敌的，可门窗封死的后果是，里面人也出不去了。 “怎么了？”还在餐馆等待用餐的顾客面面相觑。 “请各位稍安勿躁。有人举报这家餐馆的主厨，在食物中下毒。为了安全起见，请在各自的位置上做好，已经食用过的顾客坐在左边，尚未食用食物的顾客坐在右边。” 机器人警察雷厉风行，瞬间掌控了全场。话的同时，他的一只手臂伸长至花板，从高空角度俯视拍摄，另一只脚则弹出，全方位，把各种偏僻死角都照顾到了。环境大致掌握完毕后，才开始收集物证。 饺子？在食客的盘子里抽查了两个，一份现场切片化验，无毒素。另一份装到特殊袋子中，等待实验室做进一步的研究。 坐在左边的香舍里用餐的人，也接受问询。 “请问您用过晚餐后，有什么感觉不对劲的地方？胃部或者腹部痛？” “哦，非常不对劲，我心口疼。” 机器人警察立即记录，“心脏方面问题？可能是血液毒素，食物进入胃部被吸收，少量毒素进入血液，正在攻击心脏！先生，请躺下，我没有针对性的解毒药剂，只能注射普通解毒药物。” “不，我对普通解毒药物过敏。” “很抱歉，先生，那我没有任何办法能帮到您。可否请您继续描述您的症状，为以后的研究人员提供第一手资料？” “呜呜，我快死了吗？也许吧，回想我这一生，真的做错好多啊！我不该把孩子丢弃在育儿所，他们是我亲生的孩子啊！警官先生，你知道吗，不，对了，我忘记你是机器人了，机器人是没有感情的。我……出生在育儿所，从的时候我就知道冷冰冰和机器人打交道，是多么寂寞和痛苦的事情！” 警察先生愣住了，第一次在办案的时间起了案件外的事情， “机器人不好吗？育儿所的同事，他们非常认真负责，对所有婴儿一视同仁，不会因为谁患有基因病而忽视、漠视。他们非常擅长照顾孩子。” “是，他们很好，可他们不是父母啊！我就这么……轻易的把孩子丢给育儿所，丢给机器人了。我明明知道我的孩子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他们没有朋友，没有快乐，也不知道人生的意义。我错了，我不是一个坏人，我应该有个家，我理应得到一个家。哦，我的家！我要是有个孩子，就可以组成一个家庭了……” 某食客捂着心口，痛得不行。 警察先生不知怎么继续笔录了，继续问询下一个。 “先生，您有什么症状吗？” “我胃疼。” “这是典型的食物中毒症状。介于现在没有可靠的解毒药剂，可以详细描述中毒感受，比如肌肉酸疼吗？神经麻痹吗？对外界冷暖感受怎样？有目眩耳鸣么？得越具体越好。这是为研究解药做贡献，若是研制出解毒药剂，我可以向上级申请，以您的名字命名。” “警察先生，我才不在乎什么命名权。这份食物，老实，我一点也不后悔吃。我后悔的是没有早点吃到。它不是寻常能品味到的大餐。真的，它，非比寻常！可惜您不是人类，无法感受。现在，能请您让开，我想吃完它。哪怕每一口，都觉得一口灼热烫得胃部难受。” “先生，请您千万不要。你餐盘中的食物可能含有剧毒，少量食用，还有挽救余地，大量服用，极有可能导致您死亡！” “我知道，警官先生，您的非常明确了。可我也确定，就算下一分钟会死，我也希望能将此刻的感受，延长到五十九秒。” 某食客无所畏惧，真的把他餐盘里的饺子吃光了。吃完了还嫌不够，把上一个食客没动过的两个饺子，也吃掉了。 警察先生大惊，在他的程序设定中，人类可都是怕死的！只有非常强大的异能者或者意志坚定，铁血军人，才有可能“视死如归”。 普通人，不应该啊？ “预测是影响大脑判断的超强性质毒素……中毒者已经失去正确的判断能力……” “这位先生，请问您吃过餐馆食物后，有什么异样感受？” “哦，我是香舍里的老顾客了，每一次主厨推出新品，我都会过来品尝。所以我的感受是最强烈的！” 警察先生的本本上记录的是，“每一次食物都食用过？备注，可能各种毒素药剂积累，这位证人必须经过全方面评估！” “什么感受？” “空白，一片空白。” “什么？请描述的尽量准确些，通俗化的语言更有助于法官和陪审员理解。” “我在回想前半生都做了什么。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我也是在育儿所长大，成年后，顺利的通过职业考试，然后去人造人工那里贡献了最健康的精子。我以为这是一种仪式，做完了就够了，我履行了繁衍人类的义务。 可现在回想，不对啊，明明我很喜欢那个女孩，我想和她发展一段关系，和她组建一个健全的家庭。可我只是和她相约在人造子宫那里见面。我驾驶飞船，穿越过很多次虫洞，我经历过很多次生死危机。可回想起来，竟然一片空白？不，我想到了她的笑脸，可……五十年过去了，我都记不清楚她笑得有多甜了？” “绝对强力的，影响神经和记忆功能的毒素！” “这位先生，您的感受呢？” “我头疼。” “哦！那是怎样的头疼法？是偏头痛？神经性的刺痛？前额叶功能有没有受到影响？您记忆、思考方面有迟缓吗？” “我是思考得太多了，多到想哭，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哭？我想控制自己笑，但不知道为什么笑？我告诉自己，能堂堂正正活到这个时代，应该值得骄傲和自傲，看看那些冷冻人吧，他们的生活被剥离了，活着就是受罪。我再怎么，也比他们好。可是，不对，我又想哭了。对不住，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呜呜呜，等我一会儿，我哭完了再！” 一个大男人哭得伤心，上气不接下气的。警察先生无助的记录下，“思维情绪明显受干扰，此毒素侵害大脑各种功能，暂时不知是长期性的损害，还是暂时性质。” 抽查了七八位食客，每个人的表现都不一样。但二十分钟后，所有人还是活蹦乱跳，一个虚弱垂死的都没有，携带来的治疗仓根本没排上用场！ 一直在右边等待的食客，悄悄的伸手提了一个要求，“轮到我了么？我是饺子，轮到我了没？” “先生！您知道食物中可能含有毒素吗？” “知道啊，警官您不是一直在强调？” “所以您是在明知道食物有毒的情况下，还想吃吗？” “呵呵，我虽然不是什么药剂师，可我也知道，他们的情况不像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我今年八十岁了，见识过的世面也算不少，按照我的分析，他们是慕名而来吃东西的。可吃了一样食物，完全忘记评价食物本身的味道，想的却是自己的人生？警官先生，这种情况我见过一次，就是厨艺大师戈登先生晋升四星厨师，曾经做了一锅面。所有吃过那锅面的人，都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水，哭了整整三三夜。” “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后来戈登先生回忆，他在做面的时候，想起了已故的妻子。大概面中，包含着他对妻子的无尽的思念和悲伤，才会让吃面的人控制不了的流泪。” “抱歉，警官先生，您估计弄错了。这里没有什么中毒事件，相反，香舍里有一位隐藏着的未来厨艺大师，他还很年轻，却已经能让吃过他做的食物的人，感受到非凡的力量。”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调查 “厨艺大师？”机器人警察的眼睛红光一滞，而后就闪烁各不停，半响，“抱歉，没有相关资料可做参考。” “呵呵，那是当然了，警官先生。联邦所有三星以上的厨师，可都是稀罕物啊，到哪里都会被当成国宝供奉起来的。像今这样，明明制作出非凡食物，却被怀疑投毒？从来没发生过！”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您的观点，先生！而投毒的可能性没有减低，介于刚刚所有问询过的人证，都有不同程度的身体不适，请您慎重思考！” “我愿意亲身试验，为警官先生的资料库更新。”这名高龄老者笑呵呵的，主动站出来，“喂，服务员，给我上两盘饺子！” “这位先生，您、您知道可能的后果吗？” “当然了！服务员，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上饺子，我已经等了大半了？你们就是这么让顾客等的吗？” “来了！” 安吉尔等服务员，早被控制起来了。这会儿见警察其实啥证据也没，就因为某人嫉妒生恨，怀疑林恬儿投毒，都有些生气。不等帮厨机器人了，干脆的自己动手，现煮了两份饺子。 “还有我的！我也要！我们也等好久了！” 一直坐在右边等待结果的顾客们，纷纷举手。超过三分之一的都在大声叫嚷，催促服务员上菜快点，热闹场景，好像……警察没有到达之前。 “各位先生、女士，你们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刚刚登陆网查询过，这家餐馆的主厨还未成为二星厨师，跨级晋升三星、四星的几率为百分之零点零零一。星际历史上还没出现过！” “而通过使用的食材，以及厨具等级来看，做出非凡食物的几率，更在百万分之一以下！你们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当赌注么？” “呃……” 非凡食物大家都想吃，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可能中毒？几率未免太高了！ 只有前面那位老者依然无惧，“你们犹豫怀疑就先等等。等我吃完了没事再。”安慰完了身边人，又一句高声叫唤，“服务员！这锅煮完再煮一锅！” 他一个人就吃完整整六盘饺子。 左边那些顾客已经不正常了，大哭的，大笑的，呆坐茫然的，还有走来走去念念有词的。具体怎么变成这样，大家没注意。现在有了老者，所有人都在观察他的表情神态。 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 尤其是机器人警察，几乎全程摄录，背靠网发达的分析能力，把老者脸部肌肉的动态模拟了十几遍。哪怕眉毛多挑高了一度，都会被打上“疑神经毒素刺激”之类的问号。 六盘饺子吃完，老者深深的吸一口气，闭上眼，眼角掉下一滴泪。 “太好了，太好了！” 他嘴唇颤抖着。 机器人警察赶紧做笔录，“先生请仔细点！哪里好？” “我刚刚一口一口的吃，一边吃一边祈祷，千万不要抛弃我，不要让我连基本的喜怒哀乐都感受不到了。哎，都怪我年轻时候太愚蠢了，和一些糟糕的朋友乱吃了那些东西，身体产生了一些抗性，脑室功能混乱，导致情绪不稳，该哭的时候会笑，该笑的时候又哭，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些乱七八糟的话伤害人……好多品行正直的朋友不理解我，纷纷离我而去！” “我花了三十年，整整三十年啊，才让自己学会了如何应对各种场合，如何符合社会礼仪的话，如何在恰当的时候委婉表达。三十年来，我第一次不用思索清醒判断场合，能自我感知情绪了！正常的情绪！ 这食物，也许不是非凡食物，因为我们所知道的非凡食物，都是能提高异能者能力的。这些食物，是给普通人吃的，呜呜！尤其像我，最应该吃！，我能见见主厨么，我想亲自向他道谢！” “他让我感觉像个正常人了！三十年来，这是第一次，我没有任何负担，就纯粹的感受到一个正常人的感觉！” 机器人警官眼睛的红光闪了又闪，“先生，您的要求我记录了，稍后会为您引荐主厨。不过，您刚刚是否承认了，服用过禁药毒蘑菇呢？” “呃……” “毒蘑菇对大脑情绪感知会造成终身性的创伤，一百二十年前就被列为禁药名录第二十一位。除非医疗机构三名医师交叉认定病患的病情严重，有且必须服用禁药，才允许。否则任何个人擅自食用毒蘑菇，会被关押在精神科监狱，视具体情况决定刑期？” “呃……好吧，我承认。这是我年轻时候犯下的过错，我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过警官先生，现在您不是为了香舍里主厨投毒案件而来吗？我可以非常负责的告诉您，绝不是毒素。” “我的身体已经老化了，可早些年早下的孽还影响着。普通的药剂根本无法影响我的大脑功能。只有食物的力量，这些饺子中蕴含这非同一般的力量，是这股力量影响到我，让我感受到正面的能量！从前只听戈登大事如何厉害，一直当成传的。现在我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其他人听到这里，还能忍吗？ “快，服务员，给我来一盘！” “我也要！给我来大份的！” “可以外卖吗？我想给我家的老人也带一份！” 看着群情激涌的顾客们，机器人警察呆了呆，“你们等一等！还不能确定啊！” “砰！”坐在左边的食客，有人哭够了，忽然站起来，“我真傻，还在这里哭？我要去育儿所，我要把我的孩子带出来！我想有个家！” “等等我！我已经和我孩子的母亲联络上了，一起去育儿所接孩子！” “我要去结婚。这次不漂泊了，大半辈子都浪费了，去找我最心爱的女人，安定下来，卖个大房子，养两条狗，或许还能找到孩子们？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啊！” 瞬间，左边的食客走光了。 机器人警察想要阻拦，可他们全部神志清醒。登录网，发现人造子宫和育儿所、保育院等地，已经有好多申请，要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了。 如果这是一种毒素，只能，是人类本身的亲情，比病毒更强大，瞬间感染了全身。症状十分复杂，明知道自己要付出时间、金钱、精力上的巨大代价，还是愿意抚养孩，心甘情愿！ “我想有个家。” “我只想有个家。” 机器人警察，无法再阻拦了。他的程序中，没有阻止人类抚育孩子的权利啊！ “好吧……左边，你们可以离开，注意身体。右边，你们可以继续吃，我也尽到警告的义务。那我……我该继续工作了。人证物证都收集完了，该怎么分析案情结案呢？已有证据：所有吃过食物的顾客，产生了不正常反应。假定投毒，那么抓主厨，重判！终身监禁！假定非投毒，而是厨师晋升了，我……我没有判定厨师是否晋升的办法啊！” “先从逻辑上推定。” 如果逻辑上混乱不清，那就不用多了。 “餐馆的主厨是厨师，厨师晋升，使得制作的食物升华，普通食客使用升华的食物，引起精神上、身体上发生异样。到异样是无害的，是得过去的。但……但但，我还是无法判断三星或四星的厨师资质标准啊！” 网上也没有公开的审定程序！ 一星二星还有人数上的设置门槛，再往上，几乎都是“突降”式的，某一，突然某位厨师就升级了！网上他们的个人标识添加了一颗星。到底谁来评定，谁来拍板，竟然没有一套相关资质论定检测办法？ 机器人警察当机了。 无助之下，只能求助网了。 网做出如下判断—— “从今日起，我将驻扎在香舍里餐馆，监测每一位顾客的身体变化，包括心跳频率、血样以及头发。如有特殊变化，立即通报，现在，可以正常营业了。”机器人警察先生表情灿烂的。 安吉尔等人一头雾水，“可是您穿着警察制服，您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客人上门的。” “这简单啊。” 第二，人们看到香舍里受“举报投毒”的影响，雇佣了一位机器服务员。这位机器服务员临时加塞了“服务系统”，动作灵活，可是围裙后面隐隐约约的警察徽标是怎么回事？ “抱歉，我是全日制正规机器人警察，上班时间，必须穿制服。但我受网调派，在香舍里临时监察，也需要尊重香舍里的规章制度，所以我穿上了围裙。还有其他问题吗？” 网论坛：某位高级警察给我端茶倒水，我应该站起来谢谢吗？ 除了无数嘲笑楼主做梦的，稍微靠谱一点的回答是：“请务必端正姿势，立正敬礼！高级警察端茶倒水？当心下一刻送你进监狱！” “呃，你们错误理解了，这位高级警察是来查案的。但为了查案，他决定在餐馆里当一个端菜服务员！” “搞笑呢吧？他是便衣？便衣就便衣，怎么会让你知道他是警察？查案也不会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吧？” “可事实就是这样啊！” 机器人警察端菜的照片，以及他服务普通顾客的视频上传论坛。紧接着，论坛上的人都疯了， “快，快告诉我这家餐馆在哪里？我也要去！” “等等我，我立即买票打飞船过去！，高级警察给我服务？就是端上来一盘屎，估计我咬牙吞了！” “恶！能不能别的那么难听！这家餐馆名气大极了，之前的爆炸锅巴听过没有？就是主厨研制的啊！听是无法断定主厨是否晋升了三星，警察才不得不长期驻扎在餐馆里，收集所有食客吃完后的相对资料。” “怪不得！” 香舍里迎来一阵高峰。 于是很简单的，林恬儿在网上厨师评定上，顺顺利利的晋升了二星。有多少是机器人警察的功劳，就不提了。 阿历克斯和理查过了三四，心想查案肯定查得差不多了，估计主厨已经被抓起来了吧？没有十足证据也无所谓，投毒案本来没个十半个月，也审理不完。这段时间，香舍里的生意一定一落千丈。 生意就是这样，声誉毁掉了，落下去，再想回到以前可就难了！ 可到了香枫区一看，阿历克斯差点疯掉！ “我眼睛花了？怎么香舍里的生意比以前更好了？” “等等，那个服务员是警察吗？他怎么在端盘子？不可能的，机器人警察从不接受任何贿赂，也不通人情世故！他不会因为几句甜言蜜语，或者别人扮可怜就帮忙端盘子！” 万般不解之下，两人结伴悄悄的进了香舍里，看到满堂的顾客啊，几乎挤满了人！每个人面前一盘饺子，品尝完之后，带着或是悲伤，或是喜悦的表情离开了。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阿历克斯，要不我们放弃吧。总觉得这主厨有点邪门！” “绝不放弃！你想放弃你走好了，去找你个不知在什么地方的‘家’！找你不知是死是活的父母！我可是要在第六行星大展拳脚的人，不给香舍里主厨一点颜色看看，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可，连警察都……” “我就不信，警察也可以以权谋私！等我过去问个明白，实在不行，我连这位警察一起投诉！” 阿历克斯凭着一股倔犟的勇气，站到了机器人警察面前。 “哦，是你！” 红光闪烁了两次，确认了阿历克斯的身份。 “我想问下警官先生，您不是来追查投毒案的吗？怎么可以分心兼职当服务员？” “兼职？不，您误会了，我在工作。我从事警察工作。” “可你明明在端盘子！还做的这么好，一个人管了二十桌的顾客！实话，我要是老板，肯定要奖励你！” 机器人警察呆了下，发现自己果然做的很好。好到有两个服务员闲着聊呢。 他放下擦桌布，恢复了警察的冷肃，“我正在追查！证据不足，无法确定投毒！” “那冒牌呢？主厨伪装身份，自己是厨院毕业生呢？”阿历克斯咄咄逼人的问。 “哦，这个问题我问过主厨了，她承认，自己不是厨院毕业生，没有毕业编号。” “果然被我猜中了！”阿历克斯大笑。 “但她是厨院的老师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逢 “什么？厨院的……老师？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 阿历克斯和理查两位厨院正经的毕业生，听到本校的老师居然出来开餐馆，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警官先生，你被骗了！厨院的老师怎么可能舍弃珍贵的个人时间呢？一来他们不缺钱，再者，他们也不会纡尊降贵，给普通人做食物被人发现了，多丢脸面？” “退一万步，真的有厨院的老师出来开餐馆了，也该是为异能者服务的！或者是为了收集特殊的食材，发明了特殊菜品需要试吃者尝试毒素！” “你们两个看来有过调查么，知道香舍里主厨肯定不是厨院毕业生，才过来找茬？但你们怀疑她，可以，怀疑其本警官的信誉度？是你们的权限大，能查询网资料，还本警官可以？” 阿历克斯听了呆住，嘴唇颤抖不定，“查过了？网资料上，真的有香舍里主厨，户籍在厨院？职业是老师？” “千真万确！” 机器人警察眼眶的红光闪了又闪，“参照星际厨艺学院有史以来一千三百多名教师的课余时间比对，的确没有任何一位在平民区开餐馆的先例。但，现在有了！香舍里主厨的梦想很广大，她不仅想给异能者做食物，更想给全下所有人制作美食！这是她的‘道’，她希望所有吃到她制作的美食的人，都能感觉到幸福和快乐！” “道？” 可怜的两个厨院毕业生，连做出好吃的食物的边刚刚摸到，哪里想过“道”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只觉得出这番话的主厨，形象瞬间高大极了，令人仰望。 “怎么办好？我们两个自不量力，心怀嫉妒，打击同行，诋毁到老师身上了！现在事情还没闹大，不然厨院那边收到消息，我们两个怕是取消学籍身份了？” “呜呜呜！” 真的怕了！ 被取消学籍，等于背上永远洗不清的污点，还怎么在首都星待下去？不定下次政策一动，就得被迫离开了！ “你们两个也别太担心。本警官在这里打工……工作了两，对主厨的为人有一定了解。相信只要你们诚心诚意的道歉，她会原谅的。毕竟，你们她没有毕业编号，也没错。她的确不是厨院毕业的嘛！” “呜呜，真的吗？主厨真的会大发慈悲，原谅我们？” “去吧！” 机器人警察的程序最重要的一条——善于观察。观察之后，自然不光是为了查案，也是为了调解啊。 阿历克斯和理查轻手轻脚的走到后厨，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的鞠躬，正要大声道歉，就看到芸熙那标志性的黑发，以及格外熟悉的笑靥。 “你、你不是那谁吗？” “失踪的林恬儿？，是你！你这张脸，全星际联邦也只有一张，我不会忘！不会混淆！就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啪！” 机器人警察一手一下，拍了阿历克斯和理查的后脑勺，“你们两个是来干嘛的？” “不是，警官先生，她、她是失踪的林恬儿啊！” “本警官长了眼睛！” “对啊，您的系统是囊括了联邦最大的资料库，加上智脑分析能力极强，您肯定认出她是谁了！”阿历克斯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所以，您怎么不上报啊！她是林恬儿，外面的人都找她找疯了！” “还！记！得！你们是过来干嘛的么？” “道歉？” “记得就好！”机器人警察此刻眼中的红光特别可怕，“香舍里主厨就是林恬儿，林恬儿是香舍里主厨。是，她在这里，可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别忘记，林恬儿千真万确是厨院的老师，之前被你们诋毁，名誉造成了非常大的损害。如果她执意到厨院相关部门申诉，你们两个学生，是不是想要得罪所有老师啊？” “当然……不想！” “那就好！” 在机器人警察的指点下，阿历克斯和理查终于明了现在的情况，上报？可以！且不军方会给多少奖赏，能不能抵消得掉厨院的惩处，就眼下，他们能出这个门吗？ 而隐瞒的话，毫无疑问就能得到林恬儿的好感。 好感的用处可大了。 “你们都是厨院的毕业生，可怜，多年学习看来没学到什么真正有用的东西啊！不如留下来当帮厨？跟着林恬儿，打打下手。别不答应啊，你们两个背地里模仿香舍里主厨做菜，模仿多少次了！现在最正宗的就在你们面前，光明正大随便怎么学，难道你们两个真蠢到放弃？” 阿历克斯想到次次找茬，都被香舍里推出的新品打败，心中不由得认可了林恬儿的厨艺水准。理查则早就不想和香舍里做对了。 就和机器人警察的那样，“……为什么我要上报军方？不是一系统的人！” “除非下达明确指令，让我们警官系统的帮忙，不然我不会特意上报辖区内有军方失踪的人！” 简而言之，不关己事，高高挂起。 阿历克斯和理查最终选择隐瞒，他们得到了和芸熙学习的机会。拔丝？很简单，对外人来难以掌握的火候，他两毕竟是专业人士，不需要额外点拨。爱心套餐，以及爆炸锅巴等等，都是可以练习的。 至今为止，最让人感觉无处下手的，“饺子！” “为什么所有吃过的人，感觉不是在吃东西，而是在品味着什么！我看过所有步骤了，也试着做了两回。为什么我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缺少那种感觉？” “哦，会不会是配料比错了？”芸熙没觉得自己做的有多特殊，无非是面粉，馅料罢了。 黄鸭这时忍无可忍，“宿主忘记本系统的存在了么？身为美食系统的宿主，做出来的菜怎么可能只是凡品！” “不是凡品？那是什么？” “是可以让人升华的！笨蛋宿主，气死我了！我要宣布，宿主你没通过测试，没通过！” “不带耍赖的啊！明明过，只要我做出能让人感知的食物，就算我通过！我可是做了整整一千份，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感受了呢，也够了，超额完成！” 黄鸭气得不轻，它之前给芸熙开通一项测试。新手保护期早就过了，而芸熙厨艺上……实话，进步不大，主要是她这段时间心思也不在提高厨艺上。这样下去，还能被称之为美食系统的宿主吗？ 超过大半年，没有达成基本任务。甚至日常任务也不经常做，太倦怠了！ “开通测试，测试是为了强制提升宿主等级。等级由一到十，最高级便是厨神，厨艺出神入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为过，可用调和手段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体质！” “通过测试，晋升第二级。不通过，会受惩罚，味蕾降为：苦。” 芸熙莫名其妙遭到绑架，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就留在香舍里餐馆了，正好趁这段时间锻炼锻炼厨艺。她每早起，做了足够多的菜肴，还发现做饺子时自己格外的投入，真的做出了让人“感动”的饺子。 她应该通过测试！ “笨蛋宿主！测试通过你应该晋升第二级的，可你刚刚了什么？无非是配料比？可见你根本没弄懂自己做出的饺子有什么特别的！” “就是想让本系统放水，也不能了！现在开始惩罚！” “等等！” 芸熙习惯性的想讨价还价，可这次黄鸭真的生气了。大概是触犯了他的底线，也不搭理芸熙了。 “那么……到底为什么饺子和其他事物不同？” …… 第六行星的香枫区出现一种美食，这种事情根本不值一提。首都星每都有大事发生，尤其是“基因置换”这等大案，筹备期的方方面面，就在公众的关注下。 往常开庭审理，都是由律师发起，先定了律师是谁，然后看法庭的哪位法官在。摊上哪位就是哪位，不是想换就能换的。 这次不同，法官先定了人选，是揭露“基因置换”黑暗的索安大人。公众支持率达到88%，简直是最高支持率了！联邦总统都没有这么高的支持率。 而后，律师团才开始接受推荐和自荐。辩方律师，陈方律师，代表团中的任何一人都要引起公众评论。谁的资历老，谁的立场坚定，谁的辩才了得，谁临场发挥得好？律师团定下，之后才是陪审团。陪审团成员，更是要经过诸多抉择。 总之，没有三五个月，大概开庭不了了。 索安为了避开这些外部的，内部的纷争，干脆的躲开了，完全不置一词。 也是心血来潮，想起芸熙曾经在厨院教过书——貌似教得不怎么样，因为她离开后，完全没有学生找她。不过，那里毕竟有她曾经住过的院落，有她留下的东西。 索安没有惊动谁，避开大众的目光，来到厨院。 就听到一些人议论纷纷，“真的吗？真是我们厨院的？” “主厨是这么自称的，谁知道是哪一年的毕业生？总之，真的才好。我要是能做出这种食物，一辈子也不枉费了！” “你和阿历克斯联系了？那位学长愿意教其他人？不会是敷衍吧，中间过程省略重要环节，叫你学了一辈子也学不到精髓？” “我不知。不过，不教就不教，也没有法律强迫要求啊。既然主动提出的教导，我想不会恶意耍人吧？” “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你还犹豫？我已经买票啦！今下午三点，总之，学不到，也要亲自品尝下，是不是有传的那么神奇！” 索安只当成学生们的热门话题，没怎么理会。他来到芸熙住过的院子，大概主人走得太久了，一点曾经的气息也没剩下。越看，反而越是思念。 “陈芸熙，你到底在哪里？” “我相信你平安无事，也相信你一定在哪里完好无损，原谅我不能亲自去找你！” 不敢停留的太久，因为怕别人发现陈芸熙在他心目中占有特殊的意义。在厨院的林荫道上，索安毫无目的的漫步，不知道去向何方。 “你们都是去香枫区的？肯定是见识那神奇的食物吧？” “当然。我们可是厨院的人，要是不好奇才怪了！” 索安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了，他需要表示对“林恬儿”的思念，但不能无止尽的思念。旁边十个有九个人都在谈论着什么，反正闲来无事，就跟着一起去吧。 让厨院这么多学生兴师动众的，肯定是相当有趣的。 索安上了飞船，敏感的发现人群中有两个人悄悄的退去，估计是盯梢的人。他成了“基因置换”案件的主审，支持率太高，相信没人蠢到刺杀他——相关利益人倒是要拼命保护他。 否则他一死，到哪里去找另外一个让全星际人信服的法官呢？外界认为他无懈可击，那是不了解他。真正认识他的人，会知道其实他本人缺陷多多，用心点，不怕找不到能利用的地方。 所以算来算去，还是那群“老朋友”了，在他成长过程中无意中伤害到的人。真是不死心啊！ 飞船很快到达第六行星，直接降落在香枫区。一下飞船，索安立刻感觉到不对劲，这里竟然专门开辟了一个供游客停留休息的地方，明明此地不是对外的港口！ “索安大人？” 有人认出了他。 香枫区，原来就是以前的移民区！大约半年前，这里遭受了几次爆炸，联邦法院甚至有两位法官死在爆炸中。后来在原址上重建，和其他区域连在一起，重新规划，构成了现在的香枫区。 “您是慕名而来的吗？香舍里就在那边！” 索安只能点点头，和人群一起走动。路上，他看到了一个个箭头，没有任何标语。宽敞的大道，交通四通八达，可所有人只分了两路，要么过去，要么出来。其他的竟成了摆设。 越看越奇怪了！ 随着人群进入香舍里餐馆，索安打开了点餐单。 第一百二十四章 清零 “抱歉，饺子今日限量。一个人只能购买一个！” “哦，那就来一个吧。” 索安没当一回事，慢条斯理的点餐。香舍里的餐单上没有“土豆泥”这一选项，所以……也不可能想多啊！索安也不是那种会脑补过头的人。他神态悠闲的等待上菜，顺便在网上搜索香枫区的现状，以及一千多户居民和外界星系的往来，甚至每日进出人的名字，都扫了一遍，和当初做审查官是接受的申请，一一对应。 等到爱心套餐、爆炸锅巴等招牌菜一一上齐，他系上餐巾，思绪放空，一个个人名和容貌形象碎片般比对。表面上看，他在慢慢的品味美食，可实际上，他的大脑飞速的运转，需要其他工作人员进行三的排查，在他这里，三分钟不要。 最后服务员端上来上来的，是一个巴掌大的圆碗，里面一个圆滚滚的白胖饺子，躺在奶白色的饺子汤里，还浮着两点青翠的葱碎。 这就是名气大到穿到厨院的名菜？ 索安带了点疑惑，思绪集中起来，用餐刀切开饺子，看到里面的罗布岁和肉混合的馅料，闻了闻，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一口吃掉…… 嗯…… 不咸不淡，不腥不膻…… 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 索安皱眉思索了一下，发现还是算了吧。他不是美食家，对美食的品味也仅限于不多的闲暇时光。 “这位先生，请问您品尝过华夏族名菜：饺子，感觉有什么异样？无论是身体上、精神上，任何问题都可以。” 机器人警察给另一桌上菜之后，飞速过来，履行他当警察的职责。红光闪烁，对准索安的面部开始识别。以它的能力，五秒钟可以拍数千张照片，串连起来，连人面部肌肉表情的动作都捕捉得清清楚楚。 可这会儿，机器人警察定了下，“哦，是你啊！” 索安不以为意，他的长相在星际联邦，应该不是什么秘密。认出他，没什么好奇怪的。 “嗯，这道名菜味道还不错！” “仅此而已？” “嗯，还需要额外的评价吗？” “当然……本警官当然不需要。可主厨大概不会满意。” 索安听了，不由得好笑。这位机器人警察倒是有趣，居然来餐馆里打工，为主厨收集顾客口味评价。他不在意，因为他的机器人管家和克劳迪娅的，99号和96号都是“工作认真”“自食其力”个性机器人，有自己的性格偏好。 机器人虽然穿了，都是一组组程序。可这种拟人的喜好，不也挺有意思的？ “主厨满意不满意，我不知道，但和其他慕名而来的人相比，抱歉，这道美食或许能得到大多数人的喜欢，不包括在我内。”索安用餐巾按了按嘴角，准备离开了。 他不能离开大众视线太久，更加不能放纵自己沉浸在思念陈芸熙的情绪中。 机器人警察愣住了，“什么意思？你、你不是为林恬儿来的么？” “林恬儿？” 索安的脚步定住了，就好像有什么钉子，瞬间扎进他的大脑，原本储存的千亿碎片式的消息不翼而飞了，彻底空荡荡的。 “呃，看你眉梢上扬量度，嘴角无意识的撇动，还有瞳孔的变化，，真的！你真的是慕名而来，不是知道林恬儿的下落赶过来。”机器人警察露出惊讶，“原来那句话是真的！” “什么话？” “就是‘机器人之家’里版块出现的，‘千里有缘来相会’！即使隔着千里万里，一种冥冥之中的缘分会牵着两个人聚到一起，无论什么都无法阻挡。我以为那是99号看多了欺骗人的幻想后遗症呢，或者多余下载的程序运转多出来的垃圾胡话，原来是真的！” 索安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克制的转过头。他也不知那短暂的十秒钟是怎么了，大脑一片空白，连思维都停顿下来。竟然站着，听完了机器人发表意见。 十秒后，他回过神了，立即大踏步朝后厨走去。 “等等，先生，这里厨房重地，顾客止步。” “你不认识我么？” “……认识，您、您是索安大人。” 索安没兴趣威胁人，摆摆手，安吉尔只能无助的往旁边让了让。 “你怎么不拦着啊？要是那位发火了，怎么办？她不想身份暴露啊！”其他服务员恼怒的。 “你要拦，你拦啊！反正我是不敢的！” 索安做过香枫区移民的主审官，严格意义上，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准许外星系准许移民的审核官——连审查官都敢冒犯，还想留在首都星？随时可能被赶走！ 其他人想想，也是。罢了，之前和林恬儿定下的条件，可没一条是帮助在审查官面前撒谎欺骗啊！代价太大，她们不乐意冒险。 机器人警察慢悠悠的走过来，“本警官不得不一句，缘分实在妙不可言！你们想想，她经历了千年沉睡，一觉醒来，就看到了他。那时，他是她的医生，她是他的病人。两人的关系很单纯，却也美好。而现在……” 安吉尔心弦一颤，“怎么了？发生什么？他们是反目成仇了？看我都做了什么好事！我把林恬儿的仇人放了进去！我让林恬儿单独面对她的仇人！” 机器人警察的感慨，只能告一段落。“醒醒吧，你想太多了！他们的关系很好……是情侣关系！” “……情侣？” 安吉尔瞬间把心稳稳的放进肚子，浑身放轻松了，“太好了！看来林恬儿不会生我的气了！” “但不知能维持多久。” “警官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知能维持多久’？我以为，情侣关系是非常慎重的！” “当然慎重了！不过你们想一想，林恬儿失踪一个月了，可索安大人不是收到什么消息才来到香舍里，他是听香舍里有招牌菜才过来品尝下的。” “……” 所以，女朋友失踪了，身为男友的索安不仅没有到处找寻，反而还有闲心到处找美食？ 安吉尔露出哭丧脸，“我懂了！” …… 香舍里后厨。 “阿历克斯，和你了多少次，要顺时针搅拌！别问那么多，规矩就是顺时针！你要是一会儿逆时针，一会儿顺时针，信不信我把所有的肉馅都塞到你鼻孔里？” “理查，动作麻利点！你笨手笨脚的，我真怕你拿刀不心砍到自己的手！砍手也是事，污染了菜怎么办！” 芸熙发了一肚子火候，走到水池帮洗手，一边洗一边骂，“该死的，该死的！” 满嘴都是苦味！ 吃饭，饭是苦的！吃菜，菜是苦的！就连喝水，也跟黄莲水一样，苦到生无可恋。 对于吃货来，味蕾只能一种味道：苦，简直是崩地裂的惩罚啊！不管什么味道的美食，只能吃出苦涩来。 “黄鸭，你快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哎，宿主，你太经不起打击了！怎么，受不了喝什么都和中药味道了？行，下一层给你升级！味蕾感知：酸，如何？好好享受吧，酸柠檬！” 黄鸭话音一落，芸熙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嘴里就开始不知不觉的分泌口水了。一开始，不是酸度特别强的黄柠檬，而是可以忍受的金橘。 酸中带了点甜甜味，还算不错。可紧接着，就是酸度加强，金橘变成了青柠檬！ 强烈的刺激，让芸熙停不下来，她必须拼命的喝水，拼命的喝！不然酸酸的口水就要满出来了。 不过喝水……感觉不错。 要知道柠檬水，味道比黄莲水好多了。如果再加点糖，中和一点酸味，是很不错的夏季饮品呢。 索安进来时，先看到芸熙骂“该死的”，然后就咕咕咕咕喝水，一边喝，还一边疑惑的挑眉。 “你……” 一语未完，就被理查拿着刀抵住，“什么人！乱闯厨房重地！是不是谁派来盗窃秘密的？” “告诉你，外面就有一位高级警察常驻这里，你要是动了什么歪心肠，下场可十分可怜。别怪我们没有提前告知！” 阿历克斯急忙制止有点呆笨的理查，“傻瓜，看清楚人家是谁！索安大人怎么可能到咱们餐馆盗窃？” “啊，原来是索安大人！抱歉抱歉，我没看清楚您的脸，还以为是无意中闯进来的坏蛋。” 芸熙受不了两个学徒了，急忙摆摆手，让他们出去。 “主厨我们还没掌握诀窍……” “滚蛋！” “我们是有点笨，可是您答应了要教会我们的啊！” “立刻滚。” “呜呜”。理查和阿历克斯没有办法，整理了下衣服，真的在地上滚了一圈。 “主厨，我们两个滚完了，明过来再学啊！” 完，好像屁股点了火，飞快的溜走了。 一时间，只剩下芸熙和索安两个人。 视线相对，任何话语都是多余。 静静的相拥，听着对方的心跳和呼吸，感觉时间都停顿了。若是永远的停留在这一秒，也是很好的。 “恭喜你，成为联邦大法官，主审大案。” “也恭喜你，成为知名餐馆主厨，创造多种新品。” 芸熙露出淡淡的笑意，真的感觉很好呢。分别月余，两人都进步了，都向着自己想要的道路，大大的前进了一步。 可能有人希望，人生的旅途每一步都和爱人分享，可芸熙是不同的，索安也是不同的。索安不希望她来绊住他的脚步，她也不希望索安看到她蓬头垢面，在厨房不停试菜，和黄鸭争吵的样子。 很庆幸相逢的时候，他们都度过了难关，没有因对方而分心，没有为无意义的事情争吵，消耗彼此的精力和耐心。 芸熙踮起脚尖，在索安的唇上印了一记。注视着索安蔚蓝深情的眼眸，满心重逢欢喜的时候，另一个自己在心底问：你是否在欺骗自己？ 当然不！ 你真的开心吗？ 当然了！ 我没有欺骗自己的感情，也没有认为索安需要不顾一切来找寻我。找不到，就好像塌地陷的样子，那不是我所需要的。 芸熙如此想到，在心底鄙薄另一个自己：穿了，无非是女人的性中的自私和嫉妒心理。既然你自己都做不到百分百坦诚，无法百分百投入，又要求别人对你全心投入，不是自私过分了些？ 索安并不欠自己什么。而一个成年女人，独立、坚强、自信，为什么要别人处处照顾？一时照顾不到，就心生埋怨？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 另一个自己悄悄的潜伏下去，不再出现。 芸熙的笑容比之前更大了点，牵着索安的手介绍她的餐馆。香舍里做过哪些装修调整，哪些是她的创意，就连餐具的花纹都是她特意挑选出的。 索安笑着看她。 直到机器人警察实在受不了了，“索安大人，无意打扰您叙旧。请问，96号怎么样？我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哦，我在东湖景区的房子沉没后重建，被征收了，现在应该是冷冻人住在那里。而我在第四行星没有房产了，无法安置96号，只能让她在集装箱沉睡，顺便升级程序。” “，可怜的家伙，竟然在集装箱里睡觉了！这一睡，谁知道睡到什么时候？若是您许可，能不能让96号来这里当服务员？我是，她本来辅修的就是服务，在餐馆里打工也不浪费她的赋了！” 索安看看芸熙，又看看香舍里，笑着，“当然可以。” “太好了。” 机器人警察道了谢，便转身离开。 芸熙忍不住问道，“警官，您怎么认识96号？” “这不简单？我是9号啊！我们同一期出厂的，有同一个父亲！” 机器人个性化的把制造研究他们的工程师，叫做父亲。同一批的，又可以称之为“兄弟姐妹”了。 “这么来，你也认识99号了？” “呃？” 9号警察眼中红光闪了闪，“我搜索到了，原来主厨您曾经和99号住在一栋房子里，被99号服务过。怪不得会问起他。看来主厨不知道，99号的主人放弃了他，他被清除数据，彻底清零了。” “什么！” “父亲给他设置的性格，是核心程序中的核心。现在的99号是最新一代的智脑，但不是我们的家人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泄露 机器人有自己的一套“分辨”亲人陌生人的办法。这是外人无法理解的。芸熙也无意深入了解，她只是有些震惊。99号，是她接触的第一个有自己思维能力的机器人，会帮她切菜，会设计飞车构造，会开玩笑，总是嚷嚷给自己智脑更新换代，还会在论坛上写。 他被清零了？消失了？恍惚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抱歉，警官先生，耽误你了。” “没什么！想不到林恬儿你居然对99号产生了感情？太难得了！哎，他太愚蠢了，当初父亲给他设定的性格是‘单纯’‘快乐’‘率真’，这其实是前任主人放弃他的原因，却也是你喜欢上他的原因。可惜，他的主人不是你。” 芸熙可没有抢夺别人东西的爱好，也没有立场对克劳迪娅如何处置自己的机器人管家提出质疑。惋惜了一会儿，提起正事，“不知警官先生在我这里调查得怎样了？” “呃，既然你是99号的老朋友，可以直呼我9号。”机器人警察一本正经的，“我在香舍里呆了五，接触了九百二十一位顾客，综合评定：百分之二十以上的顾客吃过饺子后，感觉身体发热，精神上有一种冲动。他们的血液毛发样本也和相关资料库对比过了，属于非常敏感的类型，对各种药物的刺激反应也很大。” “大约百分之三十的顾客，反应稍微迟钝。其中，以老年人居多，年轻人的身体样本表示，细胞活性稍弱，有抗药性，查过上数十三代基因表，发现祖上至少经过四次到六次基因置换。这部分群体，反应迟钝却也出现异常，只是不如上一类表现冲动。” “剩余的百分之五十，未出现异样。还需要持续性，连贯给与三餐饺子刺激。” “好的，谢谢你，9号。” 9号点点头，收起记录的本本，塞到胸口中。然后对下一桌的顾客露出亲切笑容，“这位先生，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用点什么，我们香舍里有最新推出的招牌菜，很多顾客不远千里过来专门品尝呢，保证您吃了不会后悔。” ……还96号安装了程序，做餐馆服务员有赋，明明9号也不差啊！ 索安只有在刚刚见到陈芸熙时，大脑有点当机。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9号的话在别人耳中没什么特殊含义，可在他听来，却是猛烈一震！ “异常反应？具体指的是什么？” 普通的食物，不会让高级警察甘心在餐馆当服务员，不需要9号动用权利追查顾客十三代祖先基因图谱，更不需要观察每一位顾客吃过之后的感受和反应！ “呃……”芸熙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加上她嘴里又开始泛酸，该死的黄鸭，肯定是故意的！顾不上了，赶紧在餐桌上找了个干净的杯子，大量喝水。 一口一口的接着喝。 这幅表情，怎么看，都有点像心虚啊？ 索安皱着眉，露出“等待你解释”的眼神。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之前当了餐馆主厨，想的是做什么菜好？各种都试过了，突然想起在老家最喜欢，不，也不能是最喜欢，只是让我每一次吃的时候都想起家人的饺子，于是就做了。” “我也不知道，那么受欢迎！” “就是刚刚那个限量的，一次只能购买一个的‘饺子’？”索安陷入思索中。 他自然不会怀疑芸熙的话，但他刚刚是亲口品尝过的，饺子的味道……不是他故意打击，而是吃完后，感觉也就普普通通啊！ 实在难以想象，9号所的“异样”，到底怎么回事？ “对啊，我也纳闷着。看，我的厨师评定在网上已经到达二星了，短短几而已，冲去十六万！这个数字，在前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芸熙想亮出个人终端来着，手腕一翻，才发现雪白的手腕上一道疤痕，哦，她的芯片被取出来了？ 糟糕！ 该怎么解释自己还能登陆网，能看到厨师审定进程啊？ 她的表情一定很可疑。 她的眼神一定躲躲闪闪，藏不住秘密了！ 芸熙顿时心跳如擂鼓，紧张兮兮的。哪里知道索安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仿佛根本没看到，就陷入沉思中。 不对，身为联邦最出名的“脑域”强者，智商上不可能有这么明显的短板。他一定看到了！也一定发现了她在撒谎！ 正常一个人，芯片消失了一个月，怎么得也习惯了，不会动不动亮手腕查个人终端了吧？条件反射得再慢，一个月时间也足够了！ 芸熙的心跳渐渐和缓了，明白了一件事：索安肯定发现了她隐藏的心思，不过，他选择没看见。 没有步步紧逼，追问这段时间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和大家联系。 这种应对方式，可以看成他不在意，漫不经心，也可以理解成，他给与了最难得的——尊重。 找到一个爱你的人容易，青春美丽，笑容可爱的女孩子总是容易讨人喜欢的。但找到一个愿意尊重你的人，太难。多少人打着“爱”的旗帜，干涉你的个人选择，你的自由，甚至你的喜好，还理直气壮。 懂得尊重的男人，太少。 芸熙在母星时代，见多了悲欢离合，有多少女人是被裹挟着，做出了后悔不迭的事情？ 芸熙脑中此刻也闪过无数个例子，无数血泪交织的教训，因此更加的满足。她露出浅浅的笑意，转移话题，“好在有9号在，他一直严密观测。” 索安点点头。 严肃的嘴角没有泄露一丝秘密。 知道，他当然发现陈芸熙不对劲的地方。不，不能，面前的女子名叫陈芸熙！陈芸熙身上发生任何不通情理的地方，不是很正常嘛？根本不能叫“不对劲”。 他也不是什么出于尊重，才保持缄默。 也不是不在意…… 可怜他知道了陈芸熙想要隐藏的最大秘密，要是问，怎么问？难道直接开口，“我知道你为什么东躲西藏的……” 陈芸熙要是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他能：“我早就知道了，我加入了一个团体组织，最初的初衷就是为了唤醒你！几百年前就成立了！” 可以这样吗？ 那是不是还能邀功“我的组织为了无声无息的唤醒你，做了好些实验，以便掩人耳目？当然，那些实验不是没必要的，至少我们知道了冷冻人的脆弱性，最早一批冷冻人承受不了体液注入，毛细血管堵塞严重，好多人出现耳聋、眼盲、四肢瘫痪等后遗症——这是第一批冷冻人自杀的主要原因。他们为你的苏醒，付出了巨大代价。” 相信陈芸熙听到这些话，不会感谢他，而是愤怒的把手中杯子砸到他头上，然后断绝往来吧？ 所以，误会有时很有趣。 索安表面淡然，芸熙面露笑意，平静的海面下面，隐藏着汹涌的波涛。好在在波涛善解人意，悄悄的平缓下来。片刻后，芸熙眼中多了点亲切，索安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他们找到了，彼此都舒服的相处方式。 …… 饺子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些吃过之后，产生怪异反应的食客们。 9号除了忙着在香舍里的服务员工作，本职也没有丢掉。时时刻刻关注着网传来的讯息。 当育儿所受到的申请多达一万份的时候，它坐不住了。 “联邦近些年，确切的，是十年来，大约有百分之三的公民会选择自己抚养孩。但那时在孩三岁以后！可以用言语表达饿了、睡觉、便便等基本需求，同时还会哭会笑，听得到基本浅显的语言，能沟通了！几乎没有公民愿意牺牲两年的睡眠时间，带婴孩。” “不是婴孩不可爱，也不是他们不健康，而是那种特别的孩，他们一睡觉十几二十个时，吃了睡，睡了吃，哭闹不停，一般人受不了这种伤害自己精神的事情。” “所以，这就是怪异的地方。这些申请人，都是香舍里的顾客，他们都是吃过主厨的名菜‘饺子’之后，突然改变了想法，愿意抚养孩了。我认为，应该拒绝他们，以免他们之后再次改变想法，后悔今的决定。” “到那时，难道再把孩子丢回育儿所吗？” 9号尽忠职守，想上级以及联邦“保育”系统的官员做出如上阐述。 “先不要这么快做出决定。这些申请人，他们是好意的，况且那是他们的孩子，联邦有法律规定，当父母愿意担负起监护人的责任时，当然有相应权利。” “只是9号你担忧的也有道理。一道吃食……出来真是可笑，能这么容易改变的，当然也容易改变回去。我们今召集大家过来开会，就是想找出一个万全之策。既满足了申请人的好意，也不至于让我们犯下过错，日后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工作弥补。” “您的意思是？” “很简单啊。抚养孩不是简单的事情，让所有申请人参加考核。” 9号眨眨眼，红光闪了又闪，“您指的是擦屁屁、喂奶、洗澡这样的事情？我想这种事，稍微练习一下都会通过考核吧？” “呵呵，很没技术含量，对吗？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抚养孩之所以艰难，不是要做多么艰难的工作，而是应付无止尽的擦屁屁、喂奶和洗澡！这些人不是想当父母吗，让他们到育儿所无偿工作一个月。” “所有的孩，他们都要帮忙带。一个月过去，基本日常肯定掌握了，再突击培训下孩生病、遇到创伤等特别情况。能熬得下来的，通过考核，抚养权给他们！” 一个月睡眠颠倒，在婴儿哇哇哭声中生活？这考核太难了！ 9号和“保育”系统的官员都同意了。给一万申请人安排考核，实际上排除百分之二十“冲动型”，百分之三十在考核中放弃，还有一半的人通过了！ 这也意味着一个月后，有五千人上岗成了新手爸爸妈妈。星际联邦，多了五千个完整家庭。 家庭代表着什么呢？ 在星际时代，彰显个性已经是无比正常的事情，哪怕一辈子不婚不嫁，也是常见的。但对于整个社会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五千个家庭，只是刚刚开始。 索安找到芸熙后，又有9号和上级汇报工作，以及“保育”系统知道香舍里的事情，“林恬儿失踪”就再也不是悬案了。 持有军方密令的纪律处军官，不出意外的在某清晨，出现在香舍里餐馆门前。 “林恬儿，你违反军方条例，现命令你立即返回军营，违者按军法处置。” 纪律处军官亮出证件，可惜林恬儿笑着，看都没看一眼，“抱歉，我不能离开这里。” “你是军人，服从军令！” “军人以服从军令为职。可你不是我的上级领导啊！” “我是少校！你是少尉！我的军衔比你高！” 林恬儿敬礼，礼毕后请人到香舍里坐坐，喝喝茶，点餐吃饭，“别白来一趟，尝尝招牌菜吧！” “林恬儿！你可知道，违背军令军法不是开玩笑！” “知道啊，但你不是我的上级领导。我又不是傻瓜，如果今来的是上级领导，我肯定二话不，跟他走了。你么，纪律处军官，军衔很高，可惜只能纠察在驻地的军官，以及外派任务中违反军令的人。我么，属于休假中，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内。” “需要我提醒你，你的假期早就结束了吗？已经整整结束一个月了！” 林恬儿“哦”了一声，“谢谢提醒啊。” 完就让服务员负责招待，9号脱下围裙，露出高级警察的制服，就算纪律处的军官也不能擅自和地方警察产生冲突啊，只能咬牙问， “我要带走在职军官，阁下有问题？” “当然有。” 9号毫不客气的，“我已经香舍里工作整整七了，还有三就能达成任务时间，这个时候让你被人带走，那我怎么向上级交代？” “她是军方的人，你无权把人扣下！” “哦，那只能问问军方，为什么能容忍连续两次谋杀？一次泄露住址，一次泄露行动路线，下一次会泄露什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投票 “什么意思？你是，有人谋杀林恬儿？开什么玩笑？她一个低到不能再低的普通士官，还有人谋杀？”纪律处的这位少校，大约不是什么知情人士，还理直气壮的反驳， “军方有自己的保密系统，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泄露事件！即便有，也不需要外界指手画脚！请让一让，不然因为阁下的缘故，引起军方和警方上层之间纠纷！希望阁下尊重自己的徽章，尊重自己的职业！认清事实，不要再阻扰我执行公务！” “你执行公务，我也执行啊！刚刚林恬儿没有错，你不是她的上级领导，凭什么你什么，就是什么啊！军方有这种规定？只要军衔高，出来的话就是‘军令’？” “警官先生，我让你三分，不是怕了你！再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 9号眼中的红光转悠了好几圈，将纪律处的军官上下扫了一遍，很快通过网绑定了对面吵架军官的军籍。一查履历，原来是个愣头青！ 不是外星系出身，少校哈雷出生在首都六星的卫星，算是本土人士，家里亲戚多，人脉广，从军直接进了首都星的兵营。然而，本人有异能——水准不高，智商出众——情商负数，做事认真——过于较真，噎得不少领导下不来台。有一定资历——没在战场上证明过自己。 不知军方怎么想的，把这样的人调入纪律处了。也许觉得他这样不会拐弯的人，铁面无私？ 9号不停的分析判断着。 很多人都认为机器人警察“不通人情”，因为不懂得“人情世故”。其实越是不懂，机器人才要研究呢！人类设置机器，赋予机器人各种功能，从最低级的制作生产，到高级的照顾幼儿。 当机器人有了自己的思考能力，难道不会反过来研究人类吗？人类的七情六欲，各种逻辑思维，他们情绪变化，和性格心理的关系……机器人才是最好奇人类的。 能在人类社会中当警察，并且一步步晋升到高级警察的9号，要是在母星时代，其实能算是一位研究型的心理学家呢！他对不同地域出生、不同生存环境、不同智商体质，以及不同职业选择的人们，观察多年，累积的经验十分丰富。 要不，他怎么这么自信的在香舍里当了一位服务员？每孜孜不倦的书写“食用报告”？ 若是只当警察，正常的流程应该是，接受举报后实地勘察，将“饺子”引起的异样上传给领导级。要么举报为真，抓林恬儿坐牢。要么举报是假，澄清香舍里名誉。 “饺子”让许多人内心发生改变，这种心理上的变化，和警察有什么关系啊？要是9号对这方面感兴趣，完全可以滤过不提的。这不是他的本职工作。 更加不会和“保育系统”的官员开会，商讨“申请”“监护权”之类的事情了！ 了解了少校哈雷的履历，9号更加不会客气了。他不管哈雷是军方某某人丢出的棋子，试探的，还是无意中让谁发现。 “哦？请问您要怎么个不客气法？在我管辖的地盘上，你想怎么不客气？想‘暴力袭警’吗？来，不要打搅顾客们用餐，跟来我后巷里具体详谈。” 袭警，是什么罪名？ 在职的军官，在部队中斗殴都是要视情况管禁闭的。居然在平民区袭警？那可了不得。身为纪律处，罪名更加一等。 哈雷的脸都绿了，“这位警官，请你冷静点！我在执行公务！林恬儿是一名军人！一名在职的军人！她没有退伍，也不是外派，她的假期早就结束！是，我不是他的直系上级领导，可我是纪律处的，看到有军人外出不归，就可以管她！” 9号知道，和这种愣头青讲不了道理——真奇怪，为什么多数人都觉得机器人不讲道理，只会按照规矩条例办事？明明哈雷这种人才会抱着教条做事，撞得头破血流，还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理啊！ 它整理了一下警徽，“后巷见。” “等等，你带了多少兄弟？我刚刚招呼了一个兄弟，谁知道他以为发生大事，呼了一百个弟兄，把后巷站满了。现在人挤得慌，要不我们约附近的广场？那边场地大！什么动作都伸展得开！” “警官先生……我，我没有要和警察斗殴的意思！请不要扩大矛盾，引起军方和警方的不愉快！”哈雷快崩溃了，实在搞不懂怎么冒出来一个警察，非要阻拦他！ “看来警官先生和林恬儿关系不错，那么，你也不希望看到林恬儿上军事法庭吧！” “什么？军事法庭？”9号的尾音，遽然高了八度，十分惊讶道。 哈雷听到这惊悚的语气，心中安慰多了，“就是！林恬儿逾期不归，其行为可以认定是：逃兵。她是有军籍的士官，竟然在和平时期当逃兵，罪名相当严重！我是纪律处的，主管军纪，此刻她和我走，还能当纪律处内部处分，了结此事。要是你再阻拦，她就只有上军事法庭一条路了！” “别怪我丑话没在前头，军事法庭和民事法庭可不一样，法官极其严格！严苛！对于逃兵惩罚特别狠！警官先生以为自己是在保护林恬儿吗，不，你是在害她！” 9号认真的点点头，“是，军事法庭的确不同。来个人啊，谁有空？安吉尔，帮我请字号包厢正在用早餐的贵客来，商量一下林恬儿上了军事法庭，他该怎么办！” “嗯？什么怎么办？这和其他人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我们正好有一位顾客，正好在军事法庭当法官。关于‘逃兵’的惩罚，不如听听他的意见？” 哈雷的下巴都快掉了。 两分钟后，他在安吉尔的引导下到了字号包厢。因为正在享用早餐的某人，不愿意浪费时间啊！ 早餐太丰盛了。灌汤笼包，一个个精致诱人，皮薄馅足，一口气吃一笼不嫌多。肠粉，半透明状的指头粗细的肠粉内包着肉末、菜蔬，淋上特制的酱汁，浓郁扑鼻。洁白的米糕，切成菱形、方形、圆形，上面点缀桂花、红枣、桂圆…… 此外，还有南瓜粥、红豆粥、米粥、银耳汤。 好多食材不是第六行星有的，靠进口。不过在索安去过的最高级宴会，包括总统阁下的晚宴，也没有感觉味蕾充分被刺激后的幸福感，“吃”是如此令人满足的事情！ 他哪有闲心关注哈雷是谁哦？ 甭管什么事情，让他先吃完先！ “啊，原来是索安大人，您、您在吃早餐啊？” 在蘸酱料的间歇，索安回了一句，“难得，你看出来了。” 哈雷紧绷着脸，“索安大人，请您理解，我身为纪律处的执法者，无法放任一个在职士官脱离军队的管束。” “哦。” 索安继续吃。同时大脑在思索一个特别关键的问题：为什么笼包这么好吃呢？咬破了一点皮，汤汁都流出来了！陈芸熙是怎么把液体包进这么薄的皮里？难道，她动用了异能？ 肯定是！ 不然能这么鲜美！ 以他的自控能力，竟做不到停下来了！ 哈雷也死死盯着笼包，不过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愤怒，“林恬儿既然加入部队，就应该遵守军队的规定，她怎么可以中途离开到餐馆打工？这完全不合理！索安大人，请您行使法官权利，判她罪名！” 夹起最后一个笼包，索安又是惋惜，又是不舍，一口吃掉了，才舒心的呼出一口气， “你知道，我是军事法庭的法官……但这是我的工作，只是工作而已。我在平时生活中，不能总扮演法官的角色，懂么？” “看来你不懂。这么吧，林恬儿要是上了军事法庭，我会判她有罪，证据确凿的话。但她现在在香枫区，是平民区，我只是一个过来吃饭用餐的顾客。我不能在民用的餐馆里审判，这不符合军法，宣判的结果更不会令任何人信服。” 哈雷不可置信，“那就这么算了？您可是法官，代表军方的最高裁决权！” “我想，我的够明白了。” 索安擦了擦手，放下餐巾，从哈雷的身边走过。可怜哈雷浑身颤抖个不停，不是畏惧的，而是气愤的！ 处于极度气愤之下的人，会怎么做？少部分能克制隐忍，大多数都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比如哈雷，他就一声不吭，凭着一颗“奉公守法”的本心，向军方纪律处的高官写了检举信，描述了索安的“尸位素餐”“贪图安逸”“目无法纪”“知法犯法”等等。 至于警察9号，当然也少不了。十多封写给警察系统的，例举了“破坏军方警方和谐”“伪造袭警”“暴力威胁”“阻拦军人执行公务”，不把9号的名誉败坏光，他绝不放弃！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爆发了。 在“基因置换”大案如火如荼时，范围的传播，然后闹腾到网论坛上，很多关注林恬儿下落的人，终于知晓她安全了。同时，也被带入片面观点：恶性逃逸，逃避责任！ 当兵的人，最被鄙视的就是逃兵！试想下，战场上逃逸，不是把同伴战友送给敌人杀害吗？这种行为，令人不齿，没人愿意和逃兵当朋友。 在一面倒的指责下，林恬儿的声誉简直…… 每一秒的刷新，都有人在骂她不负责任。“既然吃不了那份苦，为什么还要选择当兵！”“承担不了，想放弃，不丢人。丢人的是当逃兵！好心相劝，提前退伍算了！”“为什么外表那么美好的人，内心却这么恶心？” 亏得黄鸭怕芸熙分心，不肯给她登录网的权限，不然芸熙看到，肯定气到爆炸。 还没到辩解的时候，舆论需要发酵，需要酝酿。黄鸭在等合适的时机。等到军方有所动作，才能见机行事，争取最大利益。不然老是被出卖，泄露地址，知道会不会真的谋杀成功！ “林恬儿失踪”案暂时不理，倒是索安遭遇的名誉问题，让之前如板上钉钉的“基因置换案”法官人选，出现了危机。 “我引咎辞职。” 索安干脆的退出。 退出后，不顾各方挽留，执意到“育儿所”带走了丽莎，然后搬到香舍里。每带带女儿，品尝芸熙做的美食，日子潇洒又快活。 可“基因置换案”进行的太不顺利了。各方角力，推选出的各位军事法官，但军事法官审判的军人案件，多部分是不能公开的，是秘密审判。 这种情况下，让公众相信他们的公信力？ 抱歉，这不是军方的案件！这是关系到全星际人的共同利益的大案！所有星际人想要看到的是，当初参与坑害星际人前辈，并持续坑害到下一代、下下一代的恶人们，会遭到什么报应！ 民事法庭的法官也进入待选行列。 然后就像一阵风，所有法官的风格，和生平履历，都被挖出来。和官方放出来的资料不同，他们的癖好，子女情况，甚至交友圈子，没有一点点隐私能藏得住。 要知道法官很受人尊重的，他们的职业规定了他们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受人注目。可眼下这种被全民盯视的感觉，太吓人了。 况且只要当上了法官，人脉关系不会弱的。若是和相关利益体有牵扯的，都被放在网上任人嘲讽——祖辈因“基因置换”获利过，还能审判自己的祖先吗？ 一个个的被排除。 这不是官方行为，而是网所有星际人的一致行动。他们展开了给所有法官评分的活动，一百多位法官的资料下，每个联邦ID实名投票。 不是投票支持，而是投票否决。 最终结果很是可怜，一百多位法官，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否决。 “可能和相关利益体达成一致”。 “立场问题令人担忧。” “祖辈和相关利益体产生纠葛。” 这是三大最高票原因。 穿了，如今的星际人已经不相信谁了。“基因置换”坑害了数代人，社会的安稳，法院的公信力，岌岌可危。民众的怒火无法平息，联邦何谈稳定？ 万般无奈之下，早早退出的索安，成了唯一没被投票否决的法官…… 第一百二十七章 咖啡 “这太可笑了！索安成了唯一没有被否决的人选！可笑的是，他早就辞职了！他退出法官的候选行列！” 因为早早退出了，反而成了唯一的人选？这叫怎么回事啊！ 联邦各高等法院、最高法院，有足够资历和名望列入“基因置换案”候选法官的，遭到网络羞辱，简直不能忍。 无数法官公开抵制“投票”，称“不合法”。星际史中，就不存在公选法官的事情！ 从来都是挑选陪审员，哪有对法官挑挑拣拣的道理！ 不过，本来网论坛上的“投票”，就是非官方举办的，有什么公信力？可问题是太多人参与了，多达三亿的实名联邦公民ID，以及陆陆续续还在增长的投票人数，让谁也不敢不慎重对待。 这种时候，“投票”本身不是单纯玩票性质的东西了，代表了大部分星际人的某种意志，已经不能触碰了。 谁要是跳出来，这一切停止，删除！非得被全星际人的唾骂淹掉。怎么，这起案件和他们无关是不是？ 还想把他们普通人当成傻瓜耍么？ 全星际公民为什么关注这起案子，他们需要的是一个真相，需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黑手，选择无视全人类的命运，夸大“基因置换”的功效，推行“基因置换”技术，数百年来掩盖真相，导致如今基因病横行！ 但凡涉案中有一位是有道德感，有一丁点良心，就不会演变成今无法收拾的下场！ 裹挟着众怒，有心人，或者一大群用心不明的势力团体，各展拳脚，如狂欢般，肆意践踏着法官的隐私权。 挖掘法官的背景资料，这可是全星际人都想看到的，必须的！第一轮简单，就是暴露从刚任职法官开始参与的案件中，有多少任何违规，或者有猫腻，不清楚的地方。简称“灰色地带”。 涉及灰色地带，不代表这位法官是坏人，或者作出违背道义违背法律精神的判决，但至少明审判期间，法官没有坚守如一，于某些不恰当的时间场所，做了让人疑惑的事情。 第二轮开始挖掘个人晋升通道。法官也是从低开始的，他们内部的晋升更加隐秘，不是公众所了解的。这些势力操控下，每个法官的背景制成关系图，与“基因置换”涉案者能拐着弯牵扯上，不用多，这位法官什么不用做，名声也臭了。 第三轮是家庭背景，历任伴侣，以及在男女关系上做过的各种决定。抛弃？欺骗？玩弄？种种都是污点。 没有人是圣人。法官也做不到洁身自好六十年，每一年都干干净净，清白无辜如羊羔。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容易参与或者卷入某些利益案件中。 没有背景的，能顺利脱离都算不错。有背景的，更是很难独善其身。 “投票”论坛越演越烈，被众多法官们联名取缔，还有立案侦查泄露私隐案件——可事实证明，能暴露出这些隐私的不明势力，他们怕过谁？他们成了英雄，成了所有星际人赞颂的对象。 要是没有他们的爆料，普通星际公民不是傻傻等待，还以为会给一个真相！ 各方势力推波助澜，有些见识的法官早早就退出了，宣布自己“身体原因，恐怕无法支撑长达数年的审判期”。他们不得不，因为事实证明，还想赖在“候选名单”上的法官，试图主审让他们“青史留名”的基因置换案，导致他们如今名声烂臭，从里到外都被诋毁，损失不可估量。 还没开审，就影响到联邦的方方面面，牵动无数人的心。 真等到开审之后，会发生什么？不敢想象。 …… 香舍里，索安一边给丽莎喂奶，一边悠悠的唱着摇篮曲。还没到用餐时间，餐馆里人不多，只有几个服务员嬉笑着聊，顺便清洁环境。 艾丽斯站在大门前，想进，又不敢。 96号“滴滴”两声，推攘着她，“愣着干嘛？门口不需要迎宾。” “我不是迎宾。我……我是激动的！96号，你的主人和恬儿过了么？了我要来？” 96号翻了个白眼。作为机器人，她的眼睛翻得很标准，向上90度旋转，就是周围眼睛的仿真皮肤做不到细微表情，不然更能表现出“鄙视”。 “你到底进不进？” “我……” 96号干脆的甩掉她，自己进了香舍里大门。一进去，看到索安抱孩子，立刻机警的，“主人，96号已经下载了‘育儿’相关程序！会泡7度的奶粉给主人喝，会换尿布，会给主人洗澡。” “婴幼儿相关疾病手册也下载完毕。各种医用器械也购置成功，即将发到香枫区香舍里餐馆！接收人，96号写了主人您的名字！那个，款项的话，需要主人支付。” 索安点头，招呼一声，96号迫不及待的过去，先心翼翼的调整了手臂和手掌的温度，才接过丽莎柔软的身体，看着她黑色的头发和漆黑的眼珠，声音动听的不像话， “主人真漂亮！主人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婴！” 艾丽斯踌躇着进来，听到这话，心想，96号你一定下载了“谄媚”程序！对着外人不理不睬，还翻白眼。对着一个听不懂基本通用语的女孩，就夸赞个不停。 真是见什么人，什么话！ 艾丽斯腹诽不已，可到了索安面前，还是忐忑不安的。 “她，她在吗？” 索安一笑，“在里面。你去看看她吧。” “她……真的没事吗？不，我不是盼这她出事。而是我很生气，生气她竟然躲起来，没告诉我……不，我错了，不是因为她没通知我就生气，盼她出事。我的意思是……” 结结巴巴、颠三倒四了半，艾丽斯好不容易深吸一口气，“我希望林恬儿没事！就算她骗我，我也希望她没事！但现在我很生气，她参军入伍，她又选择当了逃兵，我一时无法接受！” 艾丽斯也是有军籍的军官，所以她格外讨厌“逃兵”。但，这是林恬儿啊。林恬儿无论做了什么，她都会原谅。 “你不用对我，有什么话，直接和她吧。”索安指着后厨，示意艾丽斯过去。 艾丽斯踩着棉花般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后厨。 还没靠近，就听到芸熙大叫，“你给我记着！要是让我一辈子憎恨糖果蛋糕，我会杀人，我真的会杀人！” 啪哒。 一个鸡蛋砸过来。 艾丽斯动用异能，把这枚鸡蛋冻成即将裂开的蛋花冰，接到手中，一步步迈向芸熙。 “嗨，好久不见！” “艾丽斯？” 芸熙使劲拍了一下机器人，设定搅拌程序，把鸡蛋清打发成奶油状。好像一年未见的陌生根本不存在，她指使艾丽斯，“快，快加糖。” “哦，加多少？” “三勺！不，一勺一勺的加。” 奶油蛋糕算是一种慰藉食物，难过的时候，伤心的时候，咬一口，看那缤纷的色彩，品味香甜的口感，会感觉生活的甜味，好似把整个人也填满了。 星际不是没有奶油蛋糕，而是没有可可，没有咖啡豆。黄鸭作为美食系统，简直太令人崩溃了。香舍里开门两个月了，做了多少惊艳的菜肴，可他给出的奖励，越发少了，吝啬至极。 普通人过来吃饭用餐，基本给不到什么东西。用黄鸭的话来，“那些人机械的吃，把食物塞到嘴里。这叫维持生命，不是品味生活。” “不懂得吃的人，怎么通过吃来感受幸福？” 道理是挺有道理，可芸熙之前开餐馆获取能量的计划，也算夭折了。继续下去，估计生意爆满，系统能给她的奖励也没多少。 到底哪里出现问题？ 芸熙想来想去，想到香枫区大部分居民的问题——味蕾！他们的味蕾退化了啊，需要大量刺激才能感觉到一点点味道。可按照他们的口味，不是太咸了，就是太酸了，要么就太苦了。根本和美食扯不到一点关系。黄鸭更振振有辞的拒绝了。 “我不能让没有味蕾感觉的人，体会到吃的快乐，更别谈幸福了。有什么办法能让人味蕾恢复？我的意思是，快速的恢复，不是长期的，十年八年的那种！” “酸甜苦辣咸，轮番感受下。” “成交。” 芸熙本以为辣味是最难的，谁知道“林恬儿”本身喜欢吃辣的，那几不仅没有辣得难受，反而胃口大开，不停的吃吃吃。 反倒是她没放在心上的甜味，真的能把人逼疯。吃什么都甜到发腻，恶心，想吐。喝水也没用了，大量的甜味水分让她快要崩溃。 艾丽斯来的正是时候，因为她终于能转移注意力了。 “快过来帮我！蛋清打发好了，开始和粉糊搅拌。慢慢来，按照一个方向。” 把蛋糕塞到烤箱中，芸熙才松了一口气。打开储物罐，倒出一点咖啡豆，把帮厨机器人当成了咖啡机，磨成粉末后开始煮咖啡。 “闻闻，香吧？这叫咖啡豆，是我辛辛苦苦……现在想起来还是一把辛酸泪。” “咖啡豆？” 香吗？应该是吧？这种烤过后带了一点封存很久的浓郁香味，时间的味道都能闻得出来了。 艾丽斯皱着眉，不解。 她看着芸熙当成把宝贝一样，在煮制咖啡的间歇，不停的满足的吸气，好像这气息特别的好闻。 可艾丽斯没感觉啊。 等到咖啡煮好了，她尝了一口，只喝到浓浓的苦涩。 苦到惨不忍喝的地步。 而芸熙不一样，她把方糖和奶放在艾丽斯手边，就着黑咖啡口口的品尝着，好像在喝什么稀世珍品。 “黄鸭，这是你唯一的好处！” “嘎嘎，宿主你不怀念果冻的口感吗？我有石花菜的种子哦！还有杨梅，酸酸的，是不是光听都想流口水吧？想想你现在的状态，直接喝酸梅汤都棒极了。还有榴莲种子要不要？” “该死的，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种子！” “忘记我是美食系统了吗？我到达一个位面，自然会收集所有食材的种子备用了！” “可你之前怎么不？早的话，我肯定都种到农场里了！只给我些冬瓜绿豆的，害我浪费了多少时间！” “怎么，现在怪起我了？是谁对本系统防御心过甚，总想着赶我走的？再，你的等级这么低，还好意思？那些种子也不是从上掉下来的，是本系统辛辛苦苦收集的，看你可怜才给你咖啡豆的，不想要，本系统就收回了！” “千万别！” 芸熙现在发现，自己的软肋被黄鸭抓住了。在没有开启美食渔网的时候，她无所谓，处在“可有可无”的状态。现在，她每接触的都是美食，吃得好，睡得好，让她回去？ 做不到啊！ “要怎样才能把你收集的种子都给我？” “哦，看你表现了！先从‘挽救味蕾计划’开始。怎么样，决定接受这个任务了吗？” 芸熙能有“不”的选择吗？她点头，在帮助别人的同时，还能得到珍贵的种子，也不算吃亏。 完美的咖啡时间过去后，艾丽斯毫无眷恋的放下，目视林恬儿，深吸一口气， “恬儿，我今是代表Y——异能者研究中心来的。蒋静飞让我传达一句话，她希望你尽快回到军队中，参加接下来的实验。” “哦。” 芸熙没有露出惊讶之色，点点头，笑着，“哇，艾丽斯，你都到Y去了？还记得吗，你之前每次提起异能者研究中心，都是一副艳羡的样子。现在，竟然成了Y的一员。恭喜你啊！” “我，我没什么好恭喜的。”艾丽斯对自身待遇的变化，其实漠不关心。她紧紧拉着芸熙的手，“倒是你，你知道现在有多危险吗？” “怎么了？” “你被定义成‘逃兵’了？不幸，正好赶上‘投票法官’的乱局，转移的大众的视线。可军方不会置之不理的，你有想过未来会怎样吗？万一真的上军事法庭怎么办！” 芸熙笑了下，“放心，就算上了军事法庭，我也不会站在被审判的席位上。” 与此同时，黄鸭冷哼一声，“我已经帮你在网疏通好啦！过几，索安定下来成为主审官，你也可以洗白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泄密人 黄鸭计划的好好的，所有法官都被攻击羞辱，放弃了主审权，只凸显索安一人。到了那时候，不上也得上。可哪里想得到，人类的野心和权谋，从来都是层出不穷的。 网上出现一种论调：库里家族放弃索安，是故意的！先让星际人都跌破眼球的，从家族族谱内除名，然后放任索安公开自己的秘密——等所有人接受了之后，再让索安出面，公开“基因置换”隐秘。 砰！一切都是算计好的，一环套一环。 都是套路！ 已经习惯怀疑、质疑的星际人类，也忍不住动摇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们也不能冒险。 索安被要求出面回应。 但他拒绝了。 没有理由。 他要什么理由？ 早就退出了啊！还需要回应什么？ “怎么可以这样！我的计划是让索安当上主审法官，然后利用他特殊的身份地位，揪出那个总是出卖泄露你消息的坏蛋。那个人是谁，在军方任职什么，什么背景，我们一无所知啊！” “计划没有变化快。”芸熙淡然的。 “不行的！好多人对你存着偏见，要是不能尽快洗白的话，印象固定，你还怎么逆转形象？” “我现在是二星厨师，努力努力，就是三星厨师了。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黄鸭唉声叹息，干脆开放网论坛上的话给芸熙看。各种失望咒骂甚至问候亲人的话，刷了一整页。 “……该死的，必须洗白！我不能背负这种羞辱活着！我要让这些人把自己过的话都吞回去！” “唉！那只能让艾丽斯帮忙了！她代表Y过来，其实是来示好的。不过艾丽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呃，有些东西就不要了。比如哈特和他的伙伴们下落。” 哈特早就死的透透的。关于他的死因，芸熙当然不想多谈，所以对艾丽斯时，有些吞吞吐吐， “其实我也回军队的，但我不能。或者，不敢。记得吗，新兵营曾经发生过一次爆炸，引起爆炸的是钻地弹。明明新兵营那么大，各高级军官将领，以及背景深厚的军方子弟都在，可那钻地弹定位地址，就是我的宿舍！当时，只有我一人在。要不是正好和李留出来谈话，肯定被炸死了！ 我知道，钻地弹可能是巧合。 有谁会专门用钻地弹来杀我呢？代价太大了。所以我当成一个事故，抛到脑后了。而这次，我确信，真的有人把我的行动路线泄露，想要杀死我！抱歉艾丽斯，我没有联系你，也没有联系任何人，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觉得，真正关心我的人，暂时不知道比较好。” 艾丽斯紧紧握着芸熙的手，“你没事，这是最重要的。” “谢谢你，艾丽斯。谢谢你体谅我。我知道你讨厌逃兵，但在没有抓到那个想害死我的人之前，我不能返回。” “可是军队有自己的军规律法，绝不会放任你在外的。你迟早还是要回去啊？”艾丽斯摇头，“早回去比晚回去好！” 艾丽斯是一个好女孩，但她不懂得芸熙手里掌握的是什么重量级别的东西。如果她知道，大概不会这么劝了。 无论Y还是军方，哪里敢对芸熙做什么？上军事法庭？别只是逾期不归，她就是在常年驻扎在香舍里了，又如何？她活着的消息，早就传到军方了，除了一个所谓纪律处的哈雷来过，还有什么人来了？ 当然，前提是朝峰开花后的种子，一直没研究出所以然来…… 芸熙给了时间，一个月不够，还有两个月。一年不够可以两年。她在香舍里开开心心的做着美食，另一面笃定着星际联邦的研究人员，都是在白费功夫。 蒋静飞都快气疯了，每一颗种子都是珍贵至极，本来就得和军方共享，分了一部分出去。现在每一次研究，都要失去一颗种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他们掌握的信息和前三没有什么区别。 这些种子，怎么才能发芽生长？调试了各种环境后，真的在土壤中发芽了，开出艳丽的花朵…… 好开心！ 开心了几，发现这些发芽的植物，和生长在朝峰身上的完全两种！完全不能作用与人身上，更别提让人多出一种异能了！ Y多的是专家学者，也有植物系的，但人类多出一种食材，和多出一种异能，能相提并论么？何况这些植物结出的果实，并不能吃，根、叶含有微弱毒素，只是一种观赏植物罢了。 越研究，越苦恼。 不得已和军方共享了研究结果。双方认可：这些种子看似平常，可藏着重大秘密。具体什么秘密，还优待发现。不可以使用“普通方式”唤醒种子，不然长大了，就是普通的观赏性植物，毫无作用。 至于“特殊方式”，钥匙就掌握在林恬儿手中。 蒋静飞知道林恬儿还活着，高兴和愤怒并存。高兴是因为，剩下的种子还能派上用场。愤怒则是林恬儿太狂妄了！ 她竟然袖手旁观，看着星际所有顶级的学者专家，夜以继日的研究，笃定的认为，包括她蒋静飞在内的所有人，什么都发现不了！ 时间过得越久，蒋静飞就越气愤。她想再多等一，也许明就能研究出结果了，有个阶段性的成功也能让她在林恬儿面前，站直了腰杆。 可手头的种子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七颗种子时，她终于警醒：为了置气，为了证明自己，她浪费了多少珍贵的种子啊！这些种子，每一颗，都可以改变命运。 不是普通人的命运，而是一个异能者的命运！ 艾丽斯和她回复，起了“林恬儿不想当逃兵，她认为军方有人泄密，故意害她，才不敢回去”。蒋静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林恬儿在告诉她，只有除掉军方那个泄密者，安危有保障了，才回重返实验机构。 “要求很大胆，但不算离谱。” 蒋静飞亲自和军方连线，要求军方高层一层层往下查。可能泄密林恬儿住址、行动路线的，不是什么高官，那么人抓了，也就抓了。做出这种出卖行为，能是什么好人？ “不行！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林恬儿是被人绑架。谁知道是绑架，还是她真的当了逃兵？还有，所谓‘钻地弹袭击’，也是她个人的某种猜测。军方不可能为了每个人有‘被害妄想症’，就随便启动‘清查行动’！” “她不是被害妄想症，两次受害是真，不然，她怎么会躲在香枫区？那里住着的外星系移民，都受过她的恩惠。” “不，都是林恬儿的一面之词！她自己莫名其妙失踪了，某又莫名其妙出现在某一地。当中发生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又莫名其妙指责军方有人泄密。我认为是相当恶劣的行为。她应该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让她上军事法庭。可以。”蒋静飞双手摊开，“我不介意。实在话，我不在意林恬儿，她是被炸弹炸死还是被绑架，我无所谓！我在意的只有一件事，种子。那种能在人体内生根发芽，能生出让异能者兴奋，能力提高的透明液体，能让人觉醒植物系异能！你们军方研究机构也有种子，是不是打算全部浪费掉？” “会有其他办法。” “可以，那我们等着。多久，是一个月，还是一年？十年？哦，对了，我提前警告你们，在研究成果出来之前，别动林恬儿。军方有对待叛徒的手段，但林恬儿不是普通人。她是……冷冻人。” 蒋静飞面无表情的阐述，“她不是星际人，对星际联邦没有任何归属。她是华夏族人，但对华族夏族疏远不亲。她曾经的亲友都死在母星时代，而同样活下来的母星人，她一个不理。” “这样一个人，内心是非常冷酷的。可以割舍任何她认为不需要的东西。任何与她理念不符的人，都不会被看成同伴。你们可以对她用苛刻手段，只要事后承受她的报复。强迫她参与实验，结果不会按我们猜想的那样发展。那些种子，毕竟在人体内生根。什么人可以，什么人不可以？年龄？体质？各种因素都会影响。我不希望因为你们军方的行动，导致实验成为另一个‘基因置换’！” 不管外界对“基因置换”多么痛恨。科学院和很多部门，包括军方上层，都认为基因置换是人类前进一大步的重要原因。要是当初没有滥用，视个人体质，以及谨慎评估后果，一步一步的慢慢来，肯定能在基因病大规模横行之前，提前制止！ 要是这些种子，顺利的在人体发芽，然后促使很多人觉醒了异能。是不是比“基因置换”更加美妙？毕竟“基因置换”的最重要目的，不是变美，而是变强啊！ 人类追求更高更快更强的脚步，从没停歇。 倘或林恬儿参与实验，故意隐瞒掩盖了实验可能的后患，使用某种手段默默的降低了并发症、后遗症之类的……那就是另一个“基因置换”了！ 军方的人想明白了，不敢对林恬儿动手脚。不然，换了其他人，早绑回去了，挨打挨骂关禁闭，甚至坐牢，服苦役，什么手段没有？ …… 艾丽斯在香舍里呆了三，每次都想劝芸熙回心转意，都被“有人要害我”挡回去了。假期所剩无多，艾丽斯依依不舍的返回了第二行星，向蒋静飞报道。 “怎么，她还是固执已见？” “是的，林恬儿认为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不能回来参与实验了。对了，蒋教授，林恬儿的血液毛发样本不是早就送到科学院研究了么？还需要她参加什么实验？” “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 蒋静飞打发走了艾丽斯，想起之前艾丽斯和冷冻人谈判，一开口就戳中别人心思的谈判技巧，再一次连通了军方高层。 “Y对那些种子很好奇，我本人也很想亲身研究这个项目。然而，现在研究，还是以后研究，无非是时间长短罢了。十几二十年后，Y肯定能让种子发芽，我也一定会研究透彻。可你们军方呢？和虫族战斗的最前线，就是丛林地形吧？” “如果战斗的士兵全部觉醒植物系异能，会是什么壮观情况？其他星球也是，只要有植物的地方，那些处于生死一线的军士们，可以凭此异能保命！每一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今是我最后一次通告，你们不照办，随你们。Y和我等得起，无论如何，我们还是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但等待的时间内，有多少军方士兵因此丧生，就不属于我们的考量范围之内了！” “是顾全大局，保护那些未来会无辜丧生的士兵们，还是维护一个出卖情报的人，你们自己决定！” 蒋静飞断开通讯器，就坐在办公室内泡了一杯茶。茶水喝完，军方上层也同意了审查行动开始。 第一怀疑对象，第六行星新兵营全体！以及他们的亲属朋友。所有涉及知晓林恬儿行动路线的，都在排查范围之内。 军方提前请网协作，将他们个人终端的所有传信都列了出来，很快锁定二十几个怀疑对象。原来这些人都有份，只不过有些人泄露的情报没排上用场，被林恬儿幸运的躲过去了。 另外林恬儿确实不是“被害妄想症”，她在军训期间遭遇过几次“事故”，事实证明，那也是计划中的谋害。 不查就罢了，一查，令人义愤填膺。居然这么多人卷进来，军方鼓励支持正面竞争，背后弄这些东西，简直令军方蒙羞！ 不过，这么多人，太过分了。到底是谁在幕后主使？追查之下，朝峰的两个护卫被抓，原因是朝峰出事后，两人意图谋害林恬儿……未成功。 卡尔希和卡利西姐妹，也意图做什么……还没来得及。 最后查到了阿贝茨和阿什利父女。联邦国会议员，和前阿尔法基地的负责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相中的真相 泄密主使，倒是有了名字和确凿身份。可军方告诉蒋静飞后，蒋静飞第一个念头就是，“开什么玩笑？” 不怪她生气，阿什利是前阿尔法基地负责人，现在坐标在某严密看管的监狱中服刑。而阿贝茨，受女儿连累，议员地位岌岌可危，这段时间来一直忙着上下疏通，为了得到选民的支持，还下大气力的深入偏远星球，了解当地所需，计划了好几个议案。目前忙得不行。 这两个人是泄密主使？怎么看，都觉得是军方丢出来的弃子。太可恶了，要么就干脆别查，查完给出这么敷衍的结果，当别人都是傻瓜呢？ “阿尔法基地死掉了那么多冷冻人，之前可都是怀疑阿什利和她的手下所为。是林恬儿告发，星际联邦才知道了真相！她应该感谢林恬儿，就算不感谢，也不是找人谋杀！” 十万冷冻人的死亡，是阿什利和她的人永远也无法承受的。真的判刑，她这辈子都没有出来的希望。像现在，她只是判了渎职，监管不严之类的罪名，十年后就会出来，恢复自由了。 最没有理由伤害林恬儿的，就是阿什利了！ 阿贝茨就更不可能了。 他是很倒霉，议员身份受到质疑，可那是因为他为女儿铺路，做了些不当的事情。但还有转圜余地，他还能做很多功劳抵消之前的过错。 星际人再怎么责怪，也不会把冷冻人的死亡算到他的头上。他又怎么可能参与到谋害林恬儿的案件中呢？ 这太不过去了！ 蒋静飞掷地有声，“若是这种态度……就算了。连我都看不过去，别林恬儿有多恼恨了。难怪进来军方留不住人才，稍微有点心气，谁愿意受这份气！” 受气是其次，时不时还有人泄露机密，导致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 军方某高层也克制不住怒火了，“可我们查到的结果，就是阿贝茨父女！千真万确！” 将各种查询的资料发给蒋静飞。蒋静飞善于实验研究，推导实验进程，可让她查案？通过某些言语判定未尽的意思？这方面，她很有自知之明，薄弱了点。 干脆塞给了艾丽斯。 艾丽斯查完所有卷宗，也是得出了同样的结论。阿贝茨和阿什利，就算不是主谋，也绝对参与其中。 “艾丽斯，你我们把这些资料给林恬儿，她会相信么？我的意思是，这里面好多都是猜测啊？并没有直接指向阿贝茨父女！” “没有直接指向，那是他们故意的，好在事发之后撇清关系。阿什利很可疑，她在狱中总共支付了三批大额信用点，每次看似流向她的好友，其实仔细看看，她的朋友并不需要钱财，好像中转一番，都是分批次的流向不同的团体。” “她可以自己上当受骗了，被朋友利用。” “上当一次，情有可原。三次？绝对不会。她坐牢了，坐牢的人难道不想着以后出来怎么生活？信用点是她仅有的，她不可能轻易受骗。这些信用点，足以证明她的可疑！” 艾丽斯不停的分析，“还有阿贝茨议员。他要是没有刚好离开首都星，倒是怀疑不到他身上。偏偏他走了，‘基因置换’这么大的案子，让所有星际人都关注，他竟然还没回来？这可不像是为了议员身份奔波的政客。他是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转移视线，叫人无法怀疑他的身上！” 蒋静飞对揪出泄密者，其实并不急迫在意。她需要的是能在林恬儿面前交代的东西。 “既然你觉得军方得到的资料是真的，就传给她吧。这是她想要的。” 艾丽斯点头，“好。” “对了，要是她质疑真实性，就让她再等等。还有其他的线，军方还没查确定。不差不知道，原来林恬儿苏醒不久，得罪的人却不少……” 最后一句，艾丽斯只能藏在心里了。离开蒋静飞的办公室，她立刻联系芸熙，把资料传过去。 “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买通军方的泄密者，主使害你的，确实是阿什利和阿贝茨议员。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还不得而知。” 芸熙收到所有信息，迅速浏览判断，“是阿尔法基地的事情。” “阿尔法？不是人员都撤回了吗？以前的冷冻人，也都死了！还有什么原因呢？”艾丽斯不能理解， “再，当初活下来的冷冻人，就是害阿什利坐牢的人。怎么会想要杀害你，而不是那些住在东湖区的‘母星人’？” “他们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不感激你也行，怎么也不能恩将仇报啊！阿贝茨议员也是，纵容女儿行凶，他还不吸取教训吗？这样下去，他也该坐牢才对！” 具体原因，芸熙一时也是想不到。但她和阿什利有什么交集？只有阿尔法基地啊！ “肯定有什么被忽视了……” 就在芸熙和艾丽斯百思不得其解时，一位预料之外的顾客到访了香舍里。 他叫夏卡。 是母星人中，除了芸熙唯一一个自我觉醒的异能者。 雷、水双系异能，精通母星多种语言，外表英俊，内心城府极深，在当初阿尔法基地串连了所有母星人，齐心合力炸死了所有冷冻人。 那是十万条人命啊，不是十万只鸡鸭。眼也不眨的全都害死了。 当然，这也可能是他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了。 “先别评价我，也别带有色眼镜。”夏卡见到芸熙，第一句话就是请求放下成见。 芸熙不觉得她有什么成见。 夏卡是什么人，还用带有色眼镜看吗？他全身上下，都黑头了，毫无底线，毫无道德。要是在母星时代，一个“反人类罪”盖在他头上，绝对没有半点虚假。 “先看些东西，看完之后，你在评价我。” “不好意思，已经快到用餐时间了，我没有时间……” “就算为了阿尔法，你也不肯看吗？请你一定要看看，看完之后，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是“阿尔法”三个字触动了芸熙。 她一直奇怪，和阿什利没有什么冲突啊。阿贝茨更是没怎么见过。这两父女干嘛针对她，不择手段也要弄死她呢？ 想来想去，唯一的利益冲突，也只能围绕“阿尔法”了。 夏卡搜集来的资料，很是简陋。和军方弄来负责的人物关系，还有各种金钱往来账目，以及扩展开来亲属战友关系，简直不能比。 好像是从网搜集出来的某些资料，被生硬的联系到一起。 “7年，联邦战队遇虫族，伤亡率70%，能源枯竭，无力组织反攻。人类存在，在此一刻。” “419年，联邦遭遇大规模虫潮，刚刚建立的政权动荡，六十个星球损失一半。能源的匮乏，是人类始终无法战胜虫族的重要原因！” “588年，人类科技更上一台阶，穿越虫洞不是梦想。可能源，缺乏稳定高效的能源，始终局限着人类的脚步。” 最后一条，“星历年，人类发现能源星，大批量采伐。” 两一分钟就能看完的东西，芸熙看了整整十分钟。看完之后，她眼神有点愣，大约是没有思索理解完里面的含义。 久久的消化之后，她才半是笑半是苦涩的问， “你怎么得来的？” “网上公开的资料。7年，419年，588年，，是人类的转折点，每一次大规模的战斗，都伴随着人类人口数目的骤减。走到今日，星际人的确付出了很多很多。” 夏卡感慨了，而下一句，他就似哭似笑，“可他们缺乏能源！” “每一次的反攻，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能源？网上的历史，不会是假的吧？人类真正意义上发现的能源星球，只有第一次，是母星人踏上星际宇宙，发现的第一颗能源星。还有就是星历600年后……” “三次重要的转折点，到底是靠哪里的能源支持？”夏卡深深吸一口气，“我怀疑，是阿尔法，你觉得呢？” 这是反问，不需要芸熙回答。 事实上，除了阿尔法，哪里还有这么多的能源？ 阿尔法号称十万冷冻人，其实真实数字，可能还要多。这么多的冷冻人，每一个冷冻仓消耗的能源，都是文数字。 比如芸熙自己，她沉睡了整整一千年。一千年的能源，到底是多少呢？大概可以养活整个太空舰队了。 但当初放她进冷冻仓的人，心甘情愿的支付。 其他冷冻仓的，也是。他们全部都付了一千年的能源石，他们的亲人，朋友，倾其所有的付出了。 为了一个渺不可及的希望，就是把能源石放在冷冻仓里，让亲人、爱人活下去！ 这有错没？当然没有！ 错就错在人类在踏上星际之后，才知道能源星太稀少了。好容易发现一颗，还要与虫族战争。能源少，打不过人家。打不过，能占有了能源更少了，恶性循环。 在战斗失利，整个星际人类都面临危险的时候，怎么办呢？难道为了冷冻人，不顾活着的人了吗？当时的国会和军方一致认可……就从阿尔法冷冻广场“取”一些能源呗！ 整个人类灭亡了，他们在冷冻仓里不也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做错了吗？ 当然也没有！ 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更没心理负担了。 星际历史上没有记载，星际人到底从阿尔法“借用”了多少次能源，不过只要看到每次战斗失利，同时间段，没有发现能源星的记录，就知道，阿尔法冷冻广场，已经有人悄悄的死去。 芸熙后来思索，她为什么活下来？不是超凡者的光环笼罩，而是她用的是头几批冷冻仓，这种冷冻仓造价高昂，用料最好的，比较节省能源，可同时没有多少“续航”能力——一旦断开能源，很有可能躺在里面的她，就变质了，肉眼可见。 所以“借用”能源的星际人类，绕开了她。选择了那些后几批的冷冻仓，造型更加别致新颖，有一定的隐私性，同时暂时断开能源，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多次“借用”能源，无法统计，阿尔法到底失去了多少冷冻人。还没苏醒就已经死掉了，像一具干尸，根本没有了恢复的希望。外表也看不出来，都是冻着的。 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谁的过错。 夏卡冷笑着，“这是一个阴谋。” 的确，当真是阴谋！ 芸熙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成为阿什利和阿贝茨的谋杀对象了。 要，在告发“母星人”谋害阿尔法所有冷冻人的事情上，她是有恩的。可阿什利既然接任“阿尔法”负责人，就有义务，帮助星际前辈们，隐藏这个秘密。 不然让星际人知道，其实他们解决基因病的希望，全体冷冻人有很多都已经死了？死光光的了？ 这是多大的打击？ 很有可能导致政权不稳，继而怀疑一向正面光辉的星际联邦，到底做过什么？还有多少是向公众隐瞒的？ 而没了解决基因病的办法，联邦又何去何从？未来的星际人类，还有多少是健康的？ 这些实实在在的问题，是必须要面对和解决的。可前提是，不能一股脑的全部爆发出来。 阿尔法的秘密，必须隐藏。 藏不了怎么办？ 让母星人背上谋害的罪名，好不好？ 不是为了找替罪羊，而是别人背不起这么严重的罪名啊！毕竟星际人再怎么责怪愤怒，也不能把仅存的母星人全都杀掉啊？愤怒也只能冲着他们去。 夏卡知道这个秘密，很难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苦涩吗？肯定的。但更多的是，对看了星际人的懊恼。 星际人也懂权谋。 比母星人更懂。 想想，他们全体糊弄刚刚苏醒的母星人，借着时地利，诉星际生活是多么艰难，故意暴露星际科技是多么高大，普通人根本无法生存…… 危机感很容易产生的。 尤其是在一千年后，什么都不懂的时候。 夏卡做出了让阿什利等人笑掉大牙的决定，可能她们还暗中给与了很多便利，让这群丑式的母星人炸掉阿尔法的冷冻广场。 多好，砰一声，所有忧愁都解决了！ 第一百三十章 代价 芸熙调制了一壶奶茶，用发酵过的，口感醇和的茶叶煮至沸腾，加入牛奶，配上她“自来甜”的味蕾，和母星时代休闲时光品尝到的奶茶，相差不多。 一罐糖放在艾丽斯右手边，让她按照自己的口味添加。 但艾丽斯顾不到这些，她急急忙忙的问，“夏卡来过这里？他……你别相信他！他所的任何话，都不要信！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芸熙眉梢眼角自然垂下，知晓了那些惊人的信息，她实在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解什么了。 “夏卡是什么人，我知道的。” “可你、你这幅模样，分明就是被他服了！林恬儿，我告诉你，别看他现在觉醒了双系异能，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其实他什么都不是！最恶劣、最无耻不过！当初他能为了自己和他朋友的利益，牺牲放弃了十万个母星人的生命。现在，为了他自己，那些朋友也被他放弃了！” 芸熙觉得很累，“没事的，艾丽斯，别为我担心。夏卡没有蛊惑我什么，他只是过来和我了一些真相。” “什么真相？该死的，他知道什么真相？他不会对你被谋害绑架的事情了什么？相信我，林恬儿，他的都是假的！他一没有人脉，二没有背景，三没有任何渠道，凭什么能知道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 “别相信他！”艾丽斯满眼都在这四个字，神情激动。 芸熙动了动嘴唇，最终无力的点头，“嗯。”之后表示对夏卡的强烈鄙薄。送走艾丽斯的时候，艾丽斯还不放心，多问了一句，“夏卡什么真相？他以为阿什利为什么针对你？” “他没有直接，但我思考过，大概是因为……我用功学习，终于学毕业了。” “……” “这叫什么真相嘛！” 艾丽斯气呼呼的，“就知道他这个人虚伪透了！林恬儿，千万不要相信他！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夏卡……人品当然不值得信任。但网上，写在星际历史课本上的字呢？也不能相信吗？ 芸熙让黄鸭把星际历史上的几次重大战役，都列出来，初步计算了一下每次需要的能源。动辄千百太空飞船、战斗舰队，看起来壮观浩荡吧？嗖嗖的激光枪，防辐射服，还有各种机器仪器，都是一块一块的能源堆积出来的！ 每一次战斗，不提人员消耗了，光是飞船消耗都是巨大。与虫族的交战，与其是生存空间的争夺，更是能源上必须寸土必争。 那么人类历史上，有记载的，发现能源星球有多少颗？实际存储量呢？ 两者对应一看—— 不需要夏卡提供的资料，正如艾丽斯所，他没什么背景人脉，弄到的东西很是简陋。而黄鸭可以快速收集齐全。大约估算了一下，星际人大概从阿尔法借走了超过价值千亿的信用点能源。 中和一下初级和高级冷冻仓的消耗量，少也有80%以上的冷冻仓，成了真正的冷冻棺材。 这还是初步估计。实际操作中，芸熙不敢“假设”所有阿尔法驻地的工作人员，都清白无瑕。谁知道他们暗中拿了多少？只要有一个带头，拿走一块。一千年啊，轮换了多少批人？ 最灰心绝望的猜测，大约是冷冻广场早就是死亡基地……能苏醒的，都苏醒了吧？ 等等，第三批冷冻人？他们不是科学院和研究所挑选出来的，是被第二批冷冻人自行“释放”的！ 这个的火苗，让芸熙冷静下来，也激动起来。会不会没那么糟糕？是她猜错了，是夏卡故意误导了她？ 可黄鸭客观的分析：“第三批冷冻人，是第二批的亲朋好友。这些关系早被掌握，行为也能预估。想想看，第二批冷冻人，是谁批准唤醒的？包括你们第一批的，总不会是你们自由做出的选择。” 对啊，差点忘记了！ 包括她在内的所有冷冻人，都是案板上的肉，曾经挂牌待选的。星际人，不知具体是那一位，但无疑很聪明。他或者她，一定在科学院身居高位，主持“冷冻计划”，知晓阿尔法早就名存实亡，所谓“冷冻人是解决基因病的钥匙”这一法，却不能毁坏。 他或者她，深知星际人心理——鄙视冷冻人，排斥冷冻人，根本没打算接纳冷冻人为星际联邦一员，才有选择的唤醒一二十人，试试水。果然，冷冻人苏醒后，体质智商各方面不达标，被星际人群嘲。 星际人只关心冷冻人的基因，才不管他们生活的状态。 也只有“林恬儿”的外表可人，才得到星际人的喜欢。不过这种喜欢，也是肤浅的喜欢，只停留在表面。 那个人，之后又有选择的挑选了第二批冷冻人唤醒，由着种种形势发展，让第二批冷冻人趁乱把第三批冷冻人带出来——越是混乱，越是让人没法生出疑心。 谁相信无知的冷冻人，随意在冷冻广场挑出来的冷冻仓，刚刚好仅剩下存活的呢？ 越是想，芸熙越是肯定，现在的还活着的母星人，就是全部了。“死”在那场爆炸中的冷冻人，不知何年何月，其实早就死于能源枯竭。 他们的死亡，无声无息，是为星际人类能存活做出的巨大牺牲。他们的死亡不是没有意义！ 心口有一阵绞痛。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芸熙，以为自己不会轻易为不认识的陌生人感到痛楚。可实际上，她还是难以接受。可能，她也是其中的一员吧。 之前和艾丽斯过，阿贝茨和阿什利父女针对她，故意谋害她，因为她学毕业——这一点也没错。要是她是个得过且过，卑微懦弱的女生，谁来谋害她呢？不值得。 可她学毕业了啊！在母星时代之后的一千年岁月，她依旧努力学习，不曾因为跨度太大，学习吃力，就放弃了。以后，她还会继续学习，早晚有一，会把人类战争需要的能源，和阿尔法联系起来。 那真相就没办法隐藏了。 当然，那人也有没算到的。夏卡竟然觉醒了！而冷冻人在东湖区安置后也不消停，和Y冲突，跑出去冒充林恬儿的背影，其他违法的事情也做过不少。最后被挑衅的法院，重新设定了母星人安置计划。相当多的人，被赶出首都星。 迟早有一，这些母星人也会发现真相的。 “现在的大问题，是隐藏不下去了，该怎么揭开这层盖子？” 芸熙竟然也为那人操心起来。 那人明明为了灭口，想害死她。 提到这个，芸熙想到一件事。梅歇尔，当初梅歇尔背后不知的了什么人的支持，在法院控诉她违背契约，还向法院申请要她的监护权，目的不纯，用心险恶。当时觉得梅歇尔是疯了，得寸进尺。 可如今看来，估计是“那人”给与她的生机。那人其实并不想杀害她，只是想让她在这件事上没有开口的机会，顺便能帮星际人当“钥匙”。 现在这些，都是后话了。芸熙此刻烦恼的是，她该怎么处理？以大局的角度，她不能公开真相。如今的星际联邦，岌岌可危，“基因置换案”牵动所有人的心。 要是再明阿尔法的冷冻人死亡真相，民众对联邦政府的信任，还能剩下几分？万一发生暴动了呢？ 芸熙不希望发生这种情况。 但要是隐瞒，实话，谁能阻拦住夏卡？他可不愿意背负罪名一直到死。还有活下来的那些母星人，也都分散了，不好管理，早晚有一，真相会公开。 那只有选择契机了！ …… “你决定回到军队了？” “是的。蒋教授帮我和军方谈判，已经找出泄密的人了。我也知道为什么了，现在没有理由不回去。”芸熙连着推出香浓奶茶、金桔蜜茶、咖啡三种饮品，就将香舍里的生意暂时放下，开始收拾行李。 “安全保障呢？万一那些针对你的人，不肯松手，怎么办？”索安抱着丽莎，有些担心的问。 “不会的，想害我的人，不是真的仇视我，想要夺走我的生命。他们是为了某种目的，如今，已经没有意义了。” 芸熙已经在香舍里住了一个多月了，除了最初哈特和他的人过来，也没见第二批的杀手、雇佣兵之类的找她。可见她的猜想是对的，冷冻人那边出现的变故，让谋杀她成了冒险而毫无收获的蠢事。 不关心阿什利和阿贝茨的下场，因为这两人……不会有什么好结局。而经过军方审查之后，相信很长一段时间，都风平浪静的，她会很安全。 “我要去参加实验了。对了，之前你不是也加入了某个实验机构？好像还是军方组织的？” “我被踢出来了。” “为什么啊？”芸熙惊讶，夸张道，“你可是联邦顶级研究学者呢！失去你，他们不觉得惋惜？” “因为我唯一的建议，就是让他们不要动。不做切片，不做培养，也不要基本观察，什么都不要动。”索安想起提出这条建议后，那些研究人员看他的眼神，失笑不已，“没人相信我。他们以为我自暴自弃了。” “现在……也许他们认识到我的建议是有前瞻性的。可，大概不想承认错误吧。目前和科学院Y关系良好，大概会两个机构合并为一，也不需要我了。” 对于任何一位实验研究人员，哪有拿到实验物品不做任何观察研究的呢？那就好比吃货看着一盘大餐，却只能干看着，整眨巴眨巴眼睛，不仅浪费，也是煎熬啊！ 芸熙知道那些种子的特性，所以很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嗯？” “知道种子不能发芽！我们没有讨论这个问题，我也从来没和你过，关于这些种子的禁忌！” 索安叹口气，“这还用么？哪有一颗种子，可以发芽两次？” 朝峰开花结种之后，所有能正常发芽的种子都是有数的。一颗颗，都珍贵无比，代表着某种希望。如果在土壤中发芽成长，理论上就是失去了一次在人体发芽的机会。 至于土壤生长出来二代种子，还有没有“异能活性”，还在未知之中。 这么简单的逻辑，居然没人重视起来。 索安摇摇头，“科学家只会站在科学家的角度看待事物。相信这段时间，他们将种子的特性研究的方方面面，包括这种植物喜好的阳光温度和水分湿度，土壤酸碱度。可用于异能催发，这些有什么用呢？不过是白费功夫。” “那你不是科学家吗？” “我不是。”索安笑了一下，眼底的如大海般平静，“奇怪，我们在一起这么多，从来没谈论到类似问题。你要走了，才提起——不，我不是科学家。我在科学院学习多年，师从多为联邦著名科学家，但我只是为了掌握知识。 凡是我需要的，认为有用的，我都学。科学院教导学生的套路，我很了解，但我从来不会简单的，只站在科学家角度看待事情。” “那些种子……很重要，从历史角度上看，不亚于‘基因置换’对人类的推动作用。” 芸熙讶然，“你，索安，差一点成为主审官的索安！你对‘基因置换案’竟然持肯定态度？” “当然，公平来，朝家没有做过危害星际联邦的事情。朝竟更没有。基因置换是被滥用了，即便如此，人类涌现的诸多异能强者，大多都不是自我觉醒的。他们，都是基因置换的后裔。” “严格意义上，基因置换技术，是星际联邦奠定如今的格局的基础。没有它，也没有联邦可供人类生存繁衍的一百二十六颗星球。” 每一颗星球，都是打下来的啊！想想母星时代人类的身体素质怎样，再想想如今飞跃一般，提升了十多倍的星际人类，可见基因置换的有利之处。 芸熙很欣赏索安冷静的头脑，也许相比科学家，他更实在做法官吧？ 但其实，芸熙不知道，索安还是一位战士。在八岁左右就加入了某个“守护计划”，帮助某人从阿尔法醒来，为此付出的代价就不提了…… 星历光辉纪年98年，索安收到组织命令，离开陈芸熙。神秘种子意义重大，很可能是解决“基因病”的办法。实验完成之前，断绝私人往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树人 “这不是明智的决定！”索安喃喃自语的。 可投影对面的男子，口气十分坚定，“这是组织上层一致的看法，你，必须离开陈芸熙身边。她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怀疑我？”索安无奈的摇头，“她怀疑我什么？” 想起临别时分，芸熙对丽莎的依依不舍，对他眼中露出的眷恋，让他实在无法认可组织的决定！ “你知道冷冻人夏卡来找陈芸熙，了些什么？” “……” “她没有告诉你，对么？你和她相处了这么多，她一个字也没透露？还她没有怀疑你？实话吧，她已经发现了！阿尔法基地的秘密！”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有人追杀她，她可不是不懂得反击的柔弱女孩！事实上，当初我就不建议你直接露面，参加‘冷冻计划’。危险太大了！现在再和她解释，你之前不知情，她会相信么！” “不会的，她经历太多的出卖和背叛，压根不会听你的解释！她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听到的！夏卡已经将阿尔法的秘密告诉她，她会一丁点也不怀疑你这位曾经‘冷冻计划’的实施人么？” “你是想和她，你被架空过，还是除了她之外的冷冻人生死，你一个也不在乎？” “如果她心目中对你有一点点的信任，就会直接问你了！可她一个字也没有。两种可能，要么她早已对你失望，放弃你了。要么她对你格外特殊，不想听到你口中的谎言。” “组织反复商讨过，她的两者状况，都不利于‘神秘’种子的研究。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开！不能让个人私情，干扰到这项影响重大的研究！” 索安无法不答应。可他还是无法相信，临别时芸熙给他的眼神是怀疑？绝不可能。 “让我找个机会吧。若真的疑心我，彼此心知肚明，慢慢的疏远吧，不伤情面。” 虽如此，索安心中有一点闷痛，难以言。 “你现在的目标，是争取‘基因置换案’主审权。经过几番投票，你大概不可能是唯一的主审法官，但成为其中之一可能性很大。组织也在为你争取。” “我放弃。” “索安！” “抱歉，我心乱，无法担当起这么大的责任。请组织另外派遣贤能。” “好吧，希望你不要后悔！” 断了视频通话后，索安抱住头，感觉脑中好几根神经突突的跳，好像谁在他的大脑里乱弹琴，疼得他久久无法话。 那一，就快来了吧？他有时已经能感觉到，精神力无比的旺盛，思维清晰的可怕，任何事情只要一看，就能抽丝剥茧的看穿真相。 可身体一点点被掏空，支撑不住巨大的精神消耗。 持续下去，那一很快就会到来。 他以为自己早就接受了现实。 没想到，事到临头，满心都是舍不得！ 就算组织不下命令，他大约也要和芸熙疏远了。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死亡，太残忍。 对了，她真对自己产生怀疑了吗？有的话，也很好。这样，她就不会有太多的痛苦…… …… 芸熙提着行李袋，大踏步走到新兵营。还没到达，就有受到讯息的传令兵，直接传达给她新的指令——第四行星某驻扎地的神秘研究所。 对外的名声是“阳光工程”，藏在一大片蔬菜种植基地中。第四行星，大半个地界都是厨院的，把神秘种子研究中心，藏在这里，就好像一滴水花送到大海里，一点异样都没有。 芸熙坐上飞船，半时间就到达第四行星。坐上专门的专车，两个时候到达目的地。 周围是鲜花基地，放眼望去，一大片鲜花的海洋，很美，令人心旷神怡啊。芸熙很是高兴，慢悠悠的欣赏着美景。 而等她来的阳光工程负责人们，都快急死了！看到黑人还没来，气得大骂，“又逾期了？” “不是的。林恬儿此刻在隔壁，问人家要鲜花的种子。人家看她长得好看，送她一颗种子。她不答应，所有的种子都想要。人家，鲜花不好培育，送她也是浪费。她就和人争辩起来，讨价还价的，了好半……” “够了！黑她还不来，就关闭大门，不准她进来！” “是的。” 以为关上大门，就能为难住芸熙？她就在鲜花基地里住下了…… 第二，阳光工程的人以为她总会过来报道了吧？ 哪里知道，芸熙对鲜花是真爱，拿出一个素描本，开始描绘每一种花的花瓣、叶子。鲜花基地少也有上千种，每一种都描绘，得画上十半个月啊！ “该死的！给我问问，她到底打算不打算来了？不来让她赶紧给我滚！” 传信的人还不敢直接按原话传递，可稍微露出一点颜色，芸熙立刻合上素描本，开始定返回的飞船票。 “等等，你干嘛？” “不让我去，我就回家啊！” “你、你，你等着！” 屁颠屁颠的跑回去，如此如此和负责人一。简直被气炸了！ “她还算一个兵吗？应该让军方开除她！” “头儿，开除，行！那我们‘阳光工程’还研究什么？” “神秘种子”已经进入死胡同了，军方比Y更可怕，直接用人做实验，生吃！不过生吃的结果，也不过是原样拉出来，或者被人体强大的胃部酸液侵染得表皮破坏…… 没有成功，还失败的伤害了种子！ 一状告上军方上级，可领导们只要看到神秘种子发芽，相比这个结果，一个工程的负责人荣辱，实在不能相提并论啊。 “拿什么架子！你亲自去请！林恬儿上士是特殊顾问，能为‘阳光工程’的研究提供特殊帮助！你们必须尊重她，支持她！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负责人满脸是泪，什么时候，军方让士兵参与实验，得给特殊头衔，还得满足一切要求了？ 世道真是变了！ 不得不亲自去请林恬儿回来。 林恬儿也不是拿乔，而是为了合情合理的提出三个要求。一，不得追问种子的来历。二，她只负责种子的发芽。三，不负责解释。 实在是，她无法解释啊！种子是黄鸭给的，她不能暴露黄鸭的存在。而发芽过程中，一切看意。知道每一颗种子发芽后会有多少不同点！ 她不喜欢编！ 负责人无可奈何之下，答应了条件。空口无凭，林恬儿让他立下字句，签字画押了。 这份凭证，实话不能让林恬儿感觉到多少保障，但比没有好。 “好了，实验进行到哪一步了？” 林恬儿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到实验室中，发现每一个观察室中，清一水的种着观赏性植物。这种植物乍一看，和朝峰有点区别，花瓣比较狭窄，枝条比较粗壮，不够灵活。 可林恬儿是谁，被黄鸭一提醒，若还不知道这些就是种子在土壤发芽后的植物，那就怪了。 “噗噗！你们还真是……既然我到了，那么按我的办法来勒？” 负责人死死瞪着她，“你有什么好主意？” “给我几个猛男。” “什么？” “我的话得不够清楚？我要几个猛男。每一个都要身材高大，肌肉发达，比得上力量系的异能者。” “……给你！” 军方挑出几个壮男，还是很容易的。 负责人干脆的挥手，让他们去伺候芸熙了。 “喂，你们住手，干嘛脱衣服？等等！”芸熙怒气冲冲的，“我让几个身体强健的人过来参加实验，你让他们到我休息的房间去干嘛？” “不是……你要的么？八个猛男，足够伺候你舒舒服服的！”负责人也是恼火至极，他早已到了忍耐的极限。 芸熙醒悟了。 “好、好！我懂了，你看我不顺眼。” “不顺眼又怎地。” “我不要壮男了。我要你。” 负责人轻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蔑视，抖了抖袖子，“抱歉，就算你长得不错，我也看不上！” “谁要你看上？就你尖嘴猴腮的模样？” 芸熙挥挥手，“种子呢？你们不是要我来参加实验吗？种子在哪里？不能让我碰都不能碰一下吧？” 军方的种子不多了，不过芸熙是军方上层指名道姓来参与的，底下人不明究竟，也只能服从上级管理了。 一枚种子，珍而重之的送过来。芸熙捻了捻，大拇指和中指一探，直接送上负责人的口中。 “噎！你、你做了什么？” “让种子发芽啊！” “该死的，生吃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你又浪费了一枚种子！我不管你什么来路，你这种乱来破坏实验的人，我一定要报告上级，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刚完，他的嘴里冒出了一颗绿芽。 “头儿，种子发芽了！” “住嘴！还不赶紧记录！” “哦哦，头儿，你现在什么感觉？” “胃部热乎乎的，喉咙有点痒痒的，好像有什么在动。” “当然有东西在长！头儿，我能看到你的肚子在咕噜咕噜动！还有绿芽长大了，都快伸到你的头顶上！” “废话，我有眼睛，看到了！还不赶紧记录变化！第一颗发芽的种子啊，苍，你终于听到我的祈求，让种子发芽了！” “头儿，不是苍听到你的祈求，是林恬儿上士听到了。她要壮男过来服侍你，你要不要？” “你们这些废物，还愣着作甚？她什么……就是什么！那几个壮男，挑几个机灵的，别白浪费剩下的种子。” “可林恬儿不要。她您身上觉醒的这颗种子，类似榕树。” “什么是榕树？” “就是有气根，扎到哪里就生根发芽的特殊树种……” 对话没有多久，这位负责人老兄，嘴里的绿芽发展成一根根气根，意外的是，他还能走动！双脚明明也有树根，却没扎根土壤。 他对一切的变化都很新奇，催着研究员记录各项指标，每过十五分钟，抽血化验。他的头发，他的皮肤，甚至他的唾液，每一点都成为重要的实验样本。 等到那几位壮男到来，他的“气根”，对着某一位军士的大脑垂下。被气根触碰到的大脑，就好像透明了一般，脑壳软化，大脑组织都暴露出来。 样子很可怕。 不过来这里的人，都知道参与是的特殊实验。有两位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挺身而出，站到树人的面前，让气根扎到自己大脑中。 于是乎，负责人“树人”，走到哪里都带着两位壮男…… 是的，他们还能到处走动。晚上可以选择在水源多的地方待一会儿，白在阳光多的地方晃悠。 温度、湿度，成长速度，各种记录每都在刷新。 三不到，实验室的所有研究人员忙得底朝，各种资料飞速增长，比之前一个月的……怎么能比嘛！ 后者完全可以丢掉了！星际联邦不需要多一种观赏性植物啊！ “我就么，来这里不是让我当植物学家，养花种草的！” “虽如此，可我还是觉得这植物人有点奇怪！植物种子在人体内发芽，生长，用人体的能量促使种子完成生命轮回，最终消失。没有生命危险，却能让人获得异能？我不能理解其中的原理。” “按你的法，为什么有人自我觉醒，有人就不能呢？这是什么原理？这才是最最不明的吧！林恬儿挺好的，她觉醒的异能，就是让植物催化。联邦只有她一人，是能做到让神秘种子在人体内生长。怪不得来之前鼻孔朝，的确有这种底气啊！” 十之后，负责人的榕树苗枯萎谢了，只结出一颗饱满的种子。他，和跟随他的两位壮男，都觉醒了植物系异能，不同的是，不是藤蔓系的，而是某种……吸收系？ 拿出一颗能源石，他们可以直接吸纳里面的能源！ 一般来，只有高阶异能者，才能直接吸纳啊。普通的异能者，都需要用能源石催生些特殊药物、食材，靠药师和三星以上的厨师，制作调理，才能服用。 他们才刚刚觉醒，就能直接使用了？ 研究所不缺乏能源，一百块能源石头消耗掉，三人做火箭一般，直接升到中阶…… 得到这次完整实验资料的人，都快疯了！ 人造异能者！中阶，甚至能直接提升高阶！，这意味着什么！联邦再次兴盛的开始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幻境 Y虽然是联邦非常重要的部门，下属机构收到重视的，也会有相当多的能源石预算。但想要考能源石堆起一群异能者，真的做不到。 他们只能不停的向上级报告，希望有更多的能源石供应。 “该不会是骗能源吧？” 科研机构也不是一盘清水，为了更多获得预算，伪装实验资料，甚至编造数据的，星际史上也不是没有过。等所有的材料送上审核，还有视频等证据，然而得出的结论还是——再等等！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负责人按耐不住，急匆匆的把交接的任务了结，带着他的“左膀右臂”回到第二行星，打算用自己的身体证明实验的成功！ 新接任的“阳光工程”实验基地的，是一位空降的笑面虎，来自军方。审查过所有资料后，笑呵呵的请芸熙吃饭。 地点，选在星际厨艺学院。 “呵呵，早听林恬儿你也是厨院的老师，正好了，你们院长是我的老友，多年未见了。要不是这次特殊实验，我也不会回来。正好趁这个机会聚一聚。” 厨院的院长大人？ 芸熙一惊。她在母星时代，是正统的学——中学——大学读下来的，对学校的师长有然的敬畏。倒不是害怕，而是觉得教师这种职业，传道授业，应该受人尊重。 而星际各大学院院长，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无论才华还是实力，都是战力榜排名前茅的。 厨院的院长大人，传中的人物啊！芸熙还是很有意愿见一见，领略对方的风采。 乘坐飞船到达厨院，商业一条街上各种招牌迎风飘摇，最中心的“月波楼”，仿古代设计，朱红色的楼在一种餐馆酒家里显得格外出众。 “来来！这是我们工程基地特殊顾问，林恬儿。” 进入包厢，芸熙感觉到很别扭。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为什么觉得不对劲了。此地仿古设计，礼数什么，千年下来会有很多变化。但双方初次见面，中间介绍的人，不应该把年长的介绍给年轻的，把身份重要的，介绍给次要的？ 她外表既年轻，又是身份最低，怎么经过这一介绍，好像成了包厢里的最重要的客人了？ 那把厨院院长置于何地？ 不过好像院长大人心怀宽广，一点也不计较，仍旧闭目养神。他大概五十左右，穿着古朴的长袖大褂，双手套在袖子里。头发硬且竖立，发尾已经发白，仿佛一根根银针。肤色偏白，可晒伤严重，一块块斑点布满整张脸庞，轮廓很深，偶尔睁开的眼眸深邃至极，犀利似狼。 他的样貌气度，和芸熙猜想中的完全两样。 芸熙以为，管理那么大的星际厨艺学院，必然是老成持重，威望极高，笑容感染强，手腕超高，顷刻间和化解纷争。 可这一位，别化解争端了，他不挑事就算好的了。 不过这一位的气度确实过人，实力很强，光是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山，巍巍峨峨，不敢正视。而下一瞬间，又仿佛一粒微尘，压根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这般随心所欲调换自己的存在感，芸熙也是很少遇到过。她心头给院长大人上“A”级异能者的平分，高阶已经不足以形容了。毕竟高阶是个大而化之的概念，不足以评定院长大人的厉害。 站在院长旁边的，是芸熙有过一面之缘的莫尔，管理学生会的。人称“莫尔主席”，人长得的确有派头，严肃脸，年纪轻轻已经像是老干部了。 之前芸熙教导过厨院一群学生，差点被群起攻之。母星时代，千万个异能者在她面前，都服服帖帖的，到了星际时代，差点被几个学生掀翻讲桌。记忆不可谓不深。 芸熙怎么能忘记，她当时没办法，选择先跟莫尔告状？好在莫尔算是通情达理的，站在她这一边。要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有这种经历，芸熙立即对莫尔表达了感谢。 莫尔也顺势表明“份内事”，不值得特意道谢。同时，也对芸熙在第六行星的餐馆露出好奇，想追问一些菜肴方面。 不过，很快被笑面虎打断了。 “那些有的没的，作甚？林研究员可是为我们实验工程立下汗马功劳！她弄来的种子，竟然有催发人体异能的功效。以后，除了自我觉醒，世家不外传的秘密觉醒，还有林恬儿的‘植物培养’觉醒法！这是不是普同贺的大好事啊！” 莫尔顿时闭上了嘴。 “莫尔，你可是新一代的学生主席，怎么？对这件事漠不关心呢？” “抱歉！我已经觉醒了水、火双系异能，对植物系异能不感兴趣。” “那也不能这么。异能，谁会嫌多？想想，要是你有三种异能，不是更受重视了。未来选择的路，也更多。要是加入军方……” “抱歉，我无意加入军方。已经定了毕业留校，正式成为厨院老师。” 笑面虎脸顿时耷拉下来，“老方，看你带出来的好学生。别的本事不见，顶嘴倒是一个顶十个。” “谁让你废话连篇的？” “院长大人”一开口，声音如金钟铁石撞击。 声波可以显示一个人的存在。 不同的声波，也意味不同的人不同的波长。 芸熙也不是精通声波的专家，但她母星时代见过的异能者太多了！或者，追寻她、跟随她脚步的人太多了！随便扒拉扒拉，能在高阶异能者中出类拔萃，同时具有强大控制存在感能力的，记忆中就出现一个类似的，其人好像是“具象系”异能者？ 这种异能，可以模仿任何他所见的异能者，可以是“元素系”，可以是“能力系”，更可以是“精神系”。总而言之，各方面都会一点，但每一种都做不到最强。 芸熙睁开眼，紧紧盯着所谓的“院长大人”，十分肯定，这人或许是院长，但绝对不是厨院的院长。 因为厨院的院长外貌没有公开，可异能却是公开的——战力榜第九，“控制系”，可控水火土等元素系，更可控制空气、重力等。种菜下厨不下第一，但战斗之时，控场能力绝对下无双。 如果笑面虎真的把厨院的院长请来，芸熙二话不，让她干嘛就干嘛。以她如今的实力，对上厨院院长？不，应该母星时代她的全盛时期，也打不过人家。 假“院长”一开口，金石一般的声音露出点征兆，其实也是运用声波带了点压迫，想要让芸熙畏惧。 不过，假的就是假的，不能代替真的。 芸熙紧紧抿着唇，冷眼看向笑面虎。 “呵呵，林上士，别这样看着我么！都是研究所的同僚，就算我才刚刚加入，也是一个团队的。正好，我有些疑惑，请你敞开心扉，为我解答一番。这要求，不过分吧？你呢，老方？” “当然！” “我和研究所有过约定，三个条件答应我，绝不多问。白纸黑字！” “呵呵，什么约定？我怎么不知道？谁签的，问谁去？反正现在是我管着实验基地，那就按我的算。” “做人，可以无耻无信到这种地步么？” 前负责人刚刚走，后面就矢口否认了。芸熙露出鄙薄的目光，反倒激起笑面虎的怒气。他冷嘲道， “林上士，你期满之后何去何从，还是掌握在我手里。” 是这个道理没错。 不过若以为这样就能让芸熙低头，那她也愧对自己从前的姓名。她撇开头，压根不看笑面虎，而是凝神看向莫尔。 莫尔点头，状似不在意的， “听你的户籍所在，是厨院？要是军方认为你不符合条件，原籍打回，那就回厨院吧。” “老方？你带出来的好学生，是不是故意要和我拆台？” “莫尔，闭嘴！” “假院长”睁开眼，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芸熙，那眼神中似乎藏着无尽的魔力，吸引人的心神。哪怕提前做好了准备，被他的眼神注视，也控制不了。 芸熙一瞬间，就被拉进了幻境。 她第一次做飞船的时刻。 宇宙有多广袤，浩瀚无边。点点碎碎的星辰，光芒或明或暗，还有各种星球星云组成星系，呈现各种状态。种种美景，让旧病缠身，时不时陷入昏迷状态的她，感觉很是安慰。 是的，她的幻境，是一千年，人类踏入星际时代的第一年。“医生”护送着她，前往后来被称之为“阿尔法”的星球。 “芸熙，再坚持，我已经设计好了手术方案，等到落地，我立刻帮你做手术。” “别了。我活够本了，也没多大的奢望和野心，能亲眼看到这灿烂星河，已经心满意足。” “你满意了？可我不满足。我跟了你十三年，帮你闯过十三次大祸，一百多次祸。每一次，都是你保了我。你总，‘我再宽容你一次’，可每一次，都有下一次。你知道我的性子，也知道我改不了。为什么还信我？” “我不是信你啊。是信你的大脑……人们追随我，是因为我陈芸熙是超凡者，超凡者代表异能者的巅峰。可有几个人知道，超凡者，有什么用呢？最没用的了。好像核武，到了和平时代就是摆设了。 人类不能一直打打杀杀。按照老祖宗的话，‘马上打下，马上不能治理下’。我和雷战打下了江山，需要更多的能人治理。你是‘医生’，别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其中之一。” “别让你的才能浪费了……” 这是她对“医生”过的最后一句话吧？之后，她就渐渐陷入昏沉中，大脑也不能总是保持清醒——好像是注射了什么药物。其实任何药物，对上瑟妃的毒素，也是没用的。她有限的清醒时间，想的也是怎么安置自己的骨灰，没有多余的心情关心他人了。 “必须手术！别条件不具备，就是豁出去一切，也给我创造条件。” 恍惚中，她听到“医生”的话，感觉依旧是昏昏的。 “陈芸熙！听到我话了吗？听到了，就嗯一声。” “嗯。” “陈芸熙！听到我话了么？听到了嗯一声。” “嗯。” “陈芸熙……” 好烦啊。 她“嗯嗯”了好几声，感觉好累。是不是药物作用，她觉得越发沉重了，眼皮都抬不起来。 “太好了！手术成功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活体换脑手术！成功了！神经测试成功了！受体也通过您设置的安全测试，排异反应几乎没有。她活下来了。她能活下来了！‘医生’，我们成功了。” “别高兴的太早。冷冻仓设备安装好了？” “对。我们刚研究出一种新型装置，可以有效的避免因为短缺能源而真的睡死的冷冻仓。要不，给芸熙大人装上？” “不用。给她最老的型号。” “那怎么行？芸熙大人，什么时候用过差的东西？冷冻仓也应该用最好的，才配得上！” “你懂个什么！按我的吩咐，找出最古老的那台。然后把编号排前，所有芯片设置上，都写上林恬儿的生平。必要的话，纸质的资料也准备好。以后，谁也不知道她是谁，除了她自己！” “我明白大人的苦心了……” 芸熙从幻境中清醒过来，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不是崩溃的大哭，也不是恐惧畏惧，或者如其他女生哭得梨花带雨，声抽泣，而是仰着头，任凭泪水肆意的滑落。 “假院长”和笑面虎对视了一眼。莫尔也摸了摸头，百思不得其解。 幻境直击人心，无从抵御。 一般人遭遇纯粹的“恐惧”攻击，身临其境的幻境，什么样的失态都有可能。可眼前这位，竟然只是默默流泪？ 不对劲啊！ 莫尔忍不住了，“你最怕的什么？” “我最怕的……是对过去发生的一切，无能改变。” “哦，对了，你是冷冻人，你的过去太沉重了。不对，你的过去在母星。母星的丧尸很厉害，你从遭遇丧尸，肯定留下深刻的心灵阴影。不应该害怕丧尸么？” “我怎么会害怕那种东西！”芸熙睁开眼，眼中露出凌冽的气势。 纵然不是超凡者，她也是杀丧尸如麻的猎手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阴差阳错 丧尸那种东西，在历史书上血乎淋淋的，腐肉、烂骨头，一身都是病毒。光是看着，就觉得恶心至极，而一旦被传染，只有等死一条路→这是星际人的看法。 想想看，母星人体质那么弱，在末世初期，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死于病毒感染，肯定畏惧的不行。 起来，星际时代科技这般发达，还是没有找出对付丧尸的办法。多少科学家前仆后继，想要研究出疫苗来，打过之后就对丧尸病毒免疫了。可惜，研究都以失败而告终。 人类对付丧尸病毒唯一的办法，就是烈火灼烧。把所有感染者，和感染者接触的东西，烧成灰烬。现在唯一存有这种来自母星病毒的地方，就是联邦科学院和Y，只有相关研究学者才能接触到。 曾经有人畏惧这种病毒爆发，还会给星际人类带来麻烦。但怎么呢，就像碰到一种千古谜题，困扰了一代代人。完全灭杀掉，是绝了后患。 那不是也变相承认，自己这一代人的愚笨么？ 所以只保留了一点病毒样本，给专家学者研究，并用最高规模的防御手段。倘或防护不到位，就会立即启动自毁设置。 目前星际的普通公民们还不知道，联邦保存着丧尸病毒，若知道，只怕又是一阵轩然大波。 此刻，芸熙站在月波楼上，眼中露出肃杀凛然之气，口称“丧尸？我怎么会怕这种玩意！” 蔑视不屑的口吻，充分显示她真是毫不在意人人色变的丧尸！ “别硬撑着了，母星人谁不怕丧尸？就连我们隔了一千年，看到历史记载的丧尸病毒，也会畏惧几分。” 笑面虎冷哼一声，问“假院长”，“老方，怎么弄？” “我已经出招了一次。她挺过来了。” “那不成啊，她现在还好端端的站着，不能让我出手吧？我师出无名啊！把人带出来吃饭，品尝厨院酒楼美味，结果我把人打了？回去怎么交代？还是你来！你脾气大，辈分高，孩子家家不懂事，被你教训一顿，是她的福气！” “只怕我没福气教训她了。” 老方站起来，深深注视了一眼芸熙，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老方，你不能做事半途而废啊！之前好了，这实验我刚刚接手，还有许多不明之处。等弄明白了，答应你的条件可以往上翻两番！” “当真？” “绝无虚假！”完，笑面虎还立了一个誓言，“若我违背，就叫我被Y发配到偏远星球，一辈子回不来！” “好，我就帮你最后一次。” 老方完，又坐下了，闭上眼，似在凝神聚集着什么。 莫尔含怒瞪了一眼，想想，也是没有其他办法阻止，“林恬儿，你还不过来拜见方前辈！他是我们厨院院长大人的师弟，管着‘麒麟院’。人称‘院长大人’。对了，你知道‘麒麟院’是什么地方吗？” 芸熙摇头。 “就是厨院弟子门生，或者其他有些关联的人，会把他们优秀的子孙送到厨院培养。因为年纪还，不符合厨院的招生标准，就特别设置了附属学。‘麒麟’是古华语中表示祥瑞、杰出、德才兼备的意思。你之前教导了几个孩子，也是‘麒麟院’的人。算一算，你是厨院的老师……确切的，应该是‘麒麟院’的老师。” 这么一解释，方院长教训本院老师林恬儿，还真成了经地义！出去，谁都觉得顺理成章了。 芸熙皱着眉，不知道这位方院长会用什么手段“教训”自己。具象系的异能者，花样太多了，只要他想，可以模拟任何自己见过的异能者。 哦，除了自己这种背靠系统，又开辟农场的特殊系。 刚刚那种幻境攻击，是模仿精神系异能者的攻击。精神系异能者很善于引出人的七情六欲，种种喜悦哀毁，一旦放大，就很难跳出来，用理智控制了。 芸熙自认为，头脑清晰，思维敏锐，但遇到精神系异能者，最好的办法就是退后，不跟他们对上。 但真的碰见了，该怎么办？ “黄鸭？” “诶，宿主叫我？” “别装死！我倒霉了，你能讨什么好？全神贯注，集中注意力！待会儿方院长对我攻击时，你记得帮我在要紧时候刺激我一下。不然，我怕对付不了。” “抱歉，宿主。我是美食系统，不帮宿主打架。” “你什么？有本事再一遍？” 黄鸭干脆变出一个喇叭，“宿主，本系统是美食系统！不要把我想成全面升级系统！这种场面，你自己应对吧。” “我要是有十足把握，就不叫你了！要是我输了怎么办？” “输就输了，宿主你可以输掉自尊，输掉尊严，输掉所有，反正本系统没有输，没有丢掉尊严就可以了。” 芸熙差点被气死！ “至于吗？你这么怼我？” “至于！本系统以为你已经走上正路了，没想到还是蔗渣打打杀杀，你有这么空闲，做点菜提高自己，升华自己，好吗？” “我不想吗？可和平悠闲的日子，不属于我！” “那是你选的路！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一点也没错。性格，决定选择，选择决定命运！你表面自己有了新身份，是林恬儿，其实你还是忘不了自己是陈芸熙吧。你老是用陈芸熙的思维思考，当然落到这种地步！” “……”芸熙气坏了，“我哪里有错？” “当然没错。可你忘记了，你过要重新开始的。刚刚幻境，你是不是感觉到了，‘医生’有多残忍？他做了多少次手术，才敢在你大脑上动刀，还是活体动刀！ 你背负着活下来的沉重负担，是不是压力很大，很想为他洗刷一点罪名？比如，减轻‘基因置换’的后果？醒醒吧，你不是救世主。任何事情发展到恶劣地步，不是一方面因素。你要是以为凭借这点种子催发能力，就像参与到‘基因置换案’这种大风波里，我救不了你！” 黄鸭歇斯底里的发泄了一回。 同时，方院长的“眼神攻击”也到了。漆黑的眼珠含着两朵星云，一个顺时针旋转，一个逆时针旋转，转的人头晕目眩，全部心神都被卷入。 芸熙眨巴眨巴眼睛，这一次，依旧是幻境。 “咦，奇怪，他是具象系异能者，为什么总是模仿精神系异能者？元素系的破坏力更大吧？能力系，比如力量异能，揍人更是方便。” “你真是傻了，忘记身在何处？星际厨艺学院！还是最热闹的街上。他动用破坏力强大的赢，揍了你，一个比他三四十岁的女孩，纵然师出有名，他脸上难道有光吗？” “哦，原来是图精神系攻击后，受伤外表也看不大出来。” “精神攻击很强大，若你不是超凡，经历过三次能量潮汐，现在就应该跪地求饶了，让你干啥就干啥。唯恐陷入恐怖记忆中拔不出来。”黄鸭翘着脚，冷哼一声闪没， “刚刚还叫我帮忙？这种程度也要我帮忙，真当我闲着没事干了！你慢慢享受吧。” 丧尸无法让眼前的女孩崩溃，那就掀开她心底最不堪的一面。女孩么，嫉妒最是丑陋。心仪过谁？爱慕过谁？被伤害过吧？身边总有比她更美、更受欢迎的女孩出现吧？是不是想恶毒的报复？这种私隐暴露出来，简直让人想钻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麒麟院的方院长，真是别出心裁，想出用这种幻境攻击芸熙。 他怎么知道，芸熙的确经历过狗血的闺蜜和男友出轨，顺便合谋算计她的保险金的事情。但遭遇末世，她的心态和心境完全不同了，早就开看了。 一个站在人类巅峰之上的人，关心的是人类生存繁衍大局，又怎么会在意过去发生的不愉快呢？再者，对不起她的人，各有应得下场，不值得她多费心思。 心底最不堪、丑陋？ 超凡者陈芸熙靠的是信念，她引导人类走向星际时代。她犯过错吗？当然，无数的错。但最终的方向没有错。星际联邦的存在，也证明她没有错。 过程中，她为了大局选择牺牲很多人。多少人，就是被她倡导着，糊弄着，弄进了冷冻仓。阿尔法多少人是无辜而死的？而这，只是其中一部分。 相信很多都怨恨着她吧，诅咒着她。 过去她还萦怀于心，可看到兴盛发达的星际联邦，忽然就觉得，那些阴谋诡计记载入历史，也没什么。 她，没有错。 她心底有什么阴暗面？什么嫉妒心理？ 抱歉，统统没有。 这次幻境，不够逼真，她冷眼看着自己站在丧尸包围圈中，前男友和闺蜜被撕咬掉了手臂和大腿。又看到养父母苦苦哀求，最后绝望唾骂，坠入江水中，不见踪迹。心中不见波澜起伏。 最后，她还看到亲生父亲，林教授又是期待又是痛苦的抱着女儿，站在她面前着祝福的话—— 陈芸熙，内心已经强大到覆盖所有阴暗面，用信念之光照亮自己前进的道路，百折不挠、勇往直前。同时，她也可悲的没有任何可以嫉妒的人。但她是一点内疚和痛楚的。 从幻境中清醒，她喃喃自语的抱着自己的胳膊， “从今起，要对自己好一点。” 莫尔急急的问，“你什么？” “我要每跑步锻炼身体，四肢修长，仪态优美；吃各种营养餐，保护好胃部，滋养全身。做面膜、手膜、唇膜。我要每一，都美美哒。” 方院长惊恐的往后一退。 若不是芸熙眼角渗出的一滴泪，他都快怀疑自己的异能没有作用了。 “你竟然不怕？不怕我的异能攻击！这怎么可能？” 芸熙流着泪却笑着，“我怕啊。我看到了很多过世的人，看到他们死前对我着诅咒的话，但他们生平没做过好事，死前没人救，也不能怪我。我还看到我的父亲，他……他是做了很可怕的事情，但我，我没有资格他……他为我付出了所有……所以我决定，要好好爱自己的身体。绝不能做任何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 完，她转过头，看向笑面虎，“不用请方院长对付我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催发种子的秘法？很可惜，就像异能者千千万万，但特殊系的异能者不是那么容易找的。你想让我告诉你所有实验记录没有公开的，只告诉你一人？” “可笑。” 芸熙摇着头，摘下自己的发夹，露出一个鄙薄的眼神，“实话，我从来没信任过你。所以，特意带了这个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已经摄录下来，同步上传到网上了。” “是不是以为我的芯片被剜掉了，个人终端也没有，就不能同步拍摄？没办法暴露你的嘴脸了？” “可恶，你、你做了什么？”笑面虎愤怒的斥责，赶紧登陆网，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鞭笞嘲讽的对象。所有人都觉得他吃相太难看了。 自己动手倒也罢了，还算敢作敢当。 躲在后面鼓舌摇唇，让别人冲锋陷阵，太卑劣了！ 如今星际人全面关注“基因置换案”的动向，可最近法官人选没有定下来，一切显得难以测度。笑面虎刚好碰到愤怒的火焰尖上，数万一顿乱喷，又引来更多的人。 最后关注过此事的，超过亿万。 军方和Y好容易破冰，联合研究，遇到这种项目负责人？私底下逼迫研究顾问，是想要独吞啊还是要干嘛？ 笑面虎直接被撤职了，还没从月波楼返回阳光工程基地呢。 方院长也因此受了不少连累。堂堂高阶异能者，对一个姑娘出手，还是连着两次。精神系攻击还不比其他，要是受伤，很有可能是终身难以治愈的。也太过分了。 事件中唯一不受干扰的，只有莫尔了。 他高兴的领着芸熙回到厨院的大本营，亲自去见院长大人了。 “于公，方院长做事过了限，院长大人为表示诚意，应该会向你道歉。象征意义啦，你表示愧不敢当就行了。” “于私，你研制了好几样新品菜肴，厨院学什么都传遍了。越长大人也好奇着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扩招 星际厨艺学院，是联邦排名前十的院校。占地广阔，风景优美，生活着数以十万计的居民。这些人，一半是正式的第四行星户籍，还有更多的是谋求发展的外地人。对于他们来说，要是能碰到厨院的老师，改变一生命运的机会，就来了。 莫尔身为学生会的，见过院长大人的次数也不多。这次，若不是为了芸熙，也没理由到院长大人的修行住所来。 “待会见了院长大人，千万不要置气。” “我懂得。” 芸熙深吸一口气，对厨院的院长大人充满了好奇。 之前的冒牌货方院长，是具象系的异能高手，威压极大，相比之下厨院院长必然也是战斗力爆棚，是能代表星际最高一层的异能者了！ 没想到真正见了面…… “呵呵，林恬儿，我们又见面了！” 莫尔惊呆，不可置信的看着芸熙，“你见过院长大人？” “呃……” 叫芸熙怎么说，她在文心怡院子里做客时候，做过很多菜肴，都不是什么美味佳肴，而是类似腌黄瓜之类的小菜，以及番茄酱汁等。在文心怡文奶奶的介绍下，送了周围很多邻居？ 后来她得到第四行星正式户籍，落户之后，也随着风俗，送了不少菜品给附近人品尝？告诉人家，自己过来住了，以后多帮衬，邻里之间互帮互助？ 怎么知道，堂堂厨院院长就藏在其中，笑呵呵的吃了她做的腌黄瓜，眯着眼说“再来两根”？ 这份屏蔽修为的能力，当真了不得！ “我听说了你在香枫区开的餐馆，生意好极了。要不是老头子不敢轻易离开，早飞过去吃了。” “院长大人过誉了。我只是复制了一些母星上的食物，让星际人也能品尝到而已。” “只是这样，也让人敬佩了！做菜，没那么简单。你年纪轻轻，做的一手好菜，很不容易。可惜我厨院已经招了你当老师，不然一定要招收你做学生！” 当老师了，所以可惜不能当学生了？这话听着，怎么都觉得别扭呢？ 莫尔扭着脸，实在不敢相信，林恬儿原来早和院长大人搭上线，那还和他过来干嘛？他这个介绍人不是太可笑了吗？ 不能继续干巴巴的瞪着，得找出一些存在感。 “林恬儿，难得院长大人愿意品尝，不如你展示一下？” 这个建议一提，院长就眼睛一亮。 一个能对邻居女孩说出“再来两根腌黄瓜”的老头儿，当然不会拒绝免费的晚餐。 芸熙无奈，只能站起身，“若是院长大人不嫌弃的话。” “哈哈，怎么会嫌弃？快快，帮林恬儿老师准备食材！” “院长大人，要让其他老师过来评判么？若您不反对，我就邀请方院长、陈院长和安博院长过来了。” “呃……好吧。” 莫尔能当上学生会的头头，自然心理素质不简单。他带芸熙过来，自然是为了得到见到院长的机会，可以近距离让院长留下深刻印象。 但同时，也不会单纯获得院长的好感，就至芸熙的利益与不顾。 若是待会儿做的菜肴，不符合院长的意思怎么办？院长大人笑呵呵的喝茶送客了，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提也不提，他可还要和芸熙往来的。 所以他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林恬儿，我请了麒麟院院长、厨艺院院长，博物院院长。这三位，都是我们星际厨艺学院的分管院长，地位不同其他老师。得到三位认可的本院老师，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你，好好努力。” 他把芸熙给院长大人做菜，变成一项考验。 通过，芸熙会获得巨大利益。 不通过，抱歉，你能耐有限，出丑也好，丢脸也罢，都是你个人的。总之，平台已经搭起来了，接下来看你怎么表演了！ 芸熙瞬间领悟莫尔的意思。她笑了笑，没说什么。换了一个人，恐怕就要怨恨了，没有十成十的真功夫，露怯是肯定的，说不定稍微心理不过关的，都会出现失误。 在四位重量级的院长高层面前，发生失误，可怕这辈子很难翻身了。 不过有真材实料的，大概会感激莫尔给的机会吧。 芸熙是既不怨恨，也不感激。就像她之前说的，她只是“复制”啊！ 一道拔丝山芋，一道爆炸锅巴，还有厨院各种新鲜蔬菜做成的“什锦蔬菜”，外加锅包肉，和奶白鱼汤。四菜一汤，有荤有素。 方院长一直紧绷着脸，大概是之前对芸熙出手，脸面还下不来，始终是半闭着眼，做“不理睬”模样。 陈院长笑呵呵的，喝了一口鱼汤，吃了一口素菜，就不动了，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倒是一身棕色皮肤的安博院长，吃个不停，赞个不停，“好吃！虽然没有半点能量，也没有多少升华食材，不过味调得真不错。” “光是味蕾的刺激，有什么用？”方院长冷哼一声。 “有用啊！普通人又不是异能者，只要好吃就够了。你到外面看看我们厨院的大门，写的不是‘厨艺’二字？什么时候起，我们成了专门为异能者服务的伴生伴侣了？” “别这么贬低自己么！我们虽然是厨子，不过哪次不是异能者哭求着过来，让我们帮忙做菜？” “那是因为你在厨院！在第四行星，所有星级厨师都聚集的厨院！换到其他星球，厨院的势力不大，多少我们厨院的学生被强迫着？他们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偏偏，我们厨院的学生不能一味埋头苦练，还需要到处采风，品尝天下食材，才能形成自己的风格理念。” “所以你的意思是，退一步，咱们不给异能者做菜，而是给普通大众服务吗？呵呵，越来越廉价了！” “这不同！厨院招弟子一向严格，除了感知度超过十五的，其他脑域开发再高也不要，因为无法感知优质食材里的毒素和能量，更无法调和。几百年了，旁听学生招了成千上万，而实际的学生不到五百。” “五百中还有中途放弃的。这样下去，厨院也就是酒楼汇集的商业区和种植基地了。林恬儿出现的恰是时候。她擅长调味，光是复制母星上的名菜，就足够她从零基础晋升二星，晋升个十几次了。只要她开课，专门教导调味之法，就可以大批量招收学生。” “招学生干嘛？让普通人也学？以后不需要购买营养剂，都吃厨院普通学生做的菜？联邦不乱套了？” “怎么乱套？母星人不都是这么过的？那时可没什么营养剂售卖！人人都是老实吃饭菜，喝水吃主食！” “可母星人的体质堪忧，我们为什么要学母星人？” “母星人也没有那么多的基因病！” “怎么扯上基因病了？” “好了好了，都别吵闹了。院长大人，您怎么看？” “呵呵，好吃！” 胖胖的院长大人摇晃着头，吃着他那份的菜品，尤其是奶白鱼汤，其他人是分到一小碗，抿一口或者喝完。他是直接抱走汤锅。 “院长大人，您倒是发话啊！咱们厨院到底何去何从？若是斗，就和yc还有军方，狠狠的斗上一斗！大不了咱们同进同退，再也不给异能者做菜了。” “你傻啊。断的是他们的路，还是断自己的？这么做万万不可能！按你说的，厨院怕是连第四行星的基业都保不住。” “怕他怎么地？难道军方和yc，还能联手把我们都赶走？” “你要是敢联名唆使所有厨师放弃给异能者做菜，厨院不会伤筋动骨，但你肯定会被赶走！首都星之大，再无你的容身之处！” 听到这里，芸熙若还不知道几人争吵的原因是什么，她也枉为超凡者了。 原来星际厨艺学院，听起来是高大上的学校，在联邦排名前十。可惜，一直上不上下不下的，而厨院的学生不擅长斗争，比不机甲学院，或者军事学院的毕业生。 除非特别出类拔萃的，走到哪里都受人瞩目。其他资质稍微差一点的，到了其他星球，厨院顾不上的地方，屡屡被心性歪的异能者欺压。少部分还被囚禁过。 厨院的高层，为了这群学生也头痛。 为他们出头吧，堵不住源源不断的异能者需求，帮了这批还有下一批，帮不过来；干脆减少这种资质稍差的学生吧，每年的毕业生就更少了。长此以往，只怕影响力更加微弱。 鼓励学生互相帮助？团结起来，共同对付其他异能者？可学生也有自己的家族、亲缘，或者同乡…… 每个人目的不同，很难拧成一股劲。若是每一届，有莫尔这样能力出众的学生主席，还能聚在一起。要是没有，学生们自身就是一股散沙，内斗不停。 总之，厨院现在的困境很明显。 林恬儿的出现，提供一种可能性——扩招。广泛招收学生，分初级高级教导，资质差，普通人也行，就学普通厨艺呗。资质好的，再学怎么升华食材，变成异能者求之不得的“美味大餐”。 这样的好处是，厨院将会在普通人心目中成为最受欢迎的学院。在底层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 反对派则觉得，有用么？其他异能者欺负你厨院学生，普通人是敢上去阻止啊？有良知和道德感的，最多帮你传个讯。 完全是浪费时间！ “院长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 包括方院长在内，三位都是一脸怨言。 最支持改革扩招的安博院长，气不过，丢下一句话，“今儿不把这事情说明白，我、我就休大假！休个三年五载再回来。反正到时候该怎样，就怎样了……” “诶，你们别激动啊！”院长大人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的咂咂嘴，毫无高手形象，笑呵呵看着芸熙， “小姑娘，你喜欢做菜吗？” “嗯。” “那你做菜这么好吃，有秘诀吗？” 芸熙眨眨眼，“有的话，‘用心’，算不算？” “当然算！”院长大人拍拍手，指着方、陈、安博说，“你们啊，已经丢失了一颗初心。” 尤其指着麒麟院的方院长， “还目光短浅，浅薄无知，为了利益，和军方的人讨价还价，他们可是能和你信守约定的人呢？” 方院长脸色涨红，“我、我也是为了厨院考虑！那阳光工程是研究异能者觉醒的，要是我们厨院内部掌握了这种觉醒方式，觉醒的人更多，又怎么任人欺凌？” “说是没错，可林恬儿是厨院的人。你为何不好好和她商量，而是和人串通，用异能手段欺骗压迫她？你的手段，和其他异能者欺凌我们厨院的学生，有什么不同？” “我……我是为了厨院大局！” “心愿是好的，但手段错了！”院长大人点了点他，又指着陈院长，“你坚决反对招收普通人，怕我们厨院的牌子威风不存。其实厨院的学生游历星际，经常被人欺凌，星际人哪个不知道呢？也就我们几个老家伙，躲在厨院装不知道罢了。” 陈院长面色紫涨，“……那也不能认可招收普通人！厨艺的真谛是升华，是将所有食材融会贯通提升至于交水乳融的地步，千变万化，五彩缤纷，令人目眩神迷。而不是做几样调味菜，满足普通人的口舌之欲！” 三位副院长，两位都是反对的。最终，也没定下什么决定来。倒是林恬儿，因为这顿饭菜，味道是不差的，一致通过了。 莫尔把芸熙带到厨院档案工作室中，亲自将写着“林恬儿”名字的木牌，挂到墙壁上。 “从今天起，你就是厨院的正式老师了。你的档案编号已经晋升了，不是麒麟院下属分支临时工，而是编制正式老师。” “星际也有编制？” “有啊。这是华族流传下来的，编制才是体制内的终身成员，其他一切临时工，都是可以犯错踢走的倒霉蛋！” “呵呵。” 芸熙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干巴巴的笑了两下。 “对了，我刚刚听院长大人的意思，似乎想以你的名义，公开招收几个普通人做学生。你，不会反对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奋斗 “以我的名义？”芸熙眨了下眼，“成功了，就是厨院在招生制度上抛弃老旧思想，大力改革。失败了，也就损伤我个人的名誉，厨院一推，说一切后果是我的个人行为导致？” 莫尔想了想，点点头，很是理所应当的回答， “大概就是这样。” “刚刚不是说，我已经是厨院的正式工，有编制的？怎么还当临时工一样的炮灰？说抛弃就抛弃了？” “没抛弃啊？”莫尔有点奇怪，“这不是和你商量么？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同意。” “这不就完了吗？行了，只要你答应就好。接下来怎么招生，教室在什么地方，需要的资金物资都交给我。你只管每个星期空出三四个小时就行了。” 芸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以母星时代的繁多菜系，和她的厨艺水准，完全可以在香舍里不停的推出新菜品，然后赚的盆满钵满。 但人生，不是仅仅只是赚钱。怎么不想培养后人，让后人……帮自己一起赚钱呢？ 用小黄鸭的话来说，“你一个人，累死累活能获得多少能量？还不如培养点优秀厨师，造福全星际的人类。每个人贡献一点幸福，我就直接升级了！” 在小黄鸭畅想未来的时候，芸熙直接和莫尔——对，是以学生会的名义开办了课程。对外的宣传是“空闲时光好去处，教你母星好菜品”。 香舍里的名气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好些厨院学生还没机会去第六行星亲自品尝呢，如今听说香舍里的主厨是厨院的老师，还打算利用课余时间教大家学习做菜，这可是求之不得啊。赶紧报名。 报名条件不限制，不需要身高体能，不需要感知异能，更不需要水火元素控制，只要有条好舌头，外加手脚能动就成了。 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不值得珍惜了。莫尔给出的报名门槛很低，但报名费用非常高，差不多三万信用点，比得上厨院一年的费用了。 但包教包会啊！ 这个可是保证了，只要你参加了课程，一学期下来，至少学会十五道香舍里主厨级别的菜品，同时掌握基本的烧制手法，不笨的话，活学活用，出师水准完全可以到外星系开一家如同香舍里的餐馆——不用对异能者开放，单纯是给星际普通公民就行了。 报名费用高是高的点，未来确实绝对能赚得回来的。 对香舍里新菜品引起轰动感到好奇的，对未来不那么确定，想给自己找个保障的，还有出身权贵不差钱的，第一批报名的就是四十人。 另外，还有厨院外围的学生，通过种种方式知晓了这个消息。交给学生会十万信用点后，也成了第一批名单上来。 莫尔让学生会管理财务方面的，直接将七成以上的报名费用，打给林恬儿的账户上。 打完之后才想起，林恬儿的芯片是个大问题。之前的芯片被剜掉了，没了个人终端，这笔钱她根本不能动用啊？还得联系天网，做了一些情况说明，足足半个月后，才把这笔钱调转回来。 按照林恬儿的要求，这笔钱，最后的去向是分批次，捐赠给了联邦第四星球育儿所和保育院的孩子们了。 这些孩子，明明有父母，却和孤儿没有两样。从小生活在机器人的包围中，被机器人照顾着，指挥着，按部就班学习着。等长大后，天生的情感缺失，让他们很难产生情感依赖和信任。一代重复一代，就好像一个圆圈，没有始终，永远如此。 所以，当小黄鸭问她，“你的饺子充满了感情，让我都开始怀念母星了。现在给你选择，是直接给你开放升华食材的才能——敏锐度呢，还是留一线可能：让吃过你制作的饺子，能感觉情感的需求。” 毫无疑问，芸熙做饺子的时候，想的就是亲人——不是背叛她的养父母，而是为她的重生付出一切的林教授和妹妹。她选择了后者。 她在香舍里，日夜不停的揉面团，调配肉馅，做了那么那么多的饺子，让更多的人吃到。 结果挺好的。 “有三万左右的星际人，通过了考核，已经把他们的孩子接回家抚养了。还有一些犹豫中，也许……会参加下一次考核。他们不是合格的父母，需要很多很多的练习。但爱自己的孩子，这种天性不应该打破。” 怎么照顾孩子可以学习，要是连靠近都不靠近，那怎么产生父子母女感情？ 芸熙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现在，小黄鸭又开始给她选择权了。 “向资质在普通+的人群中，推广华夏的厨艺，传授人数超过一百，合格率不能低于98%。宿主可以获得升华食材的才能——提纯，或者，选择让亲自传授的学生爱上厨艺，爱上做菜的感觉。” “爱上？只是爱上？小黄鸭，上次可是团圆了三万个家庭。这次，你就给我这种选择？不是逼着我选前者吗？我不想自私，快说，后一种凭什么能跟‘提纯’能力，相提并论？” “哎，宿主，你现在不愿意动脑筋了吗？星际厨艺学院，占了第四行星将近一大半的面积，这里生活的人，你当他们有多少是热爱厨艺的？他们是慕名而来，慕谁的名？是异能者！简而言之，他们刻苦学习，他们勤奋努力，却不是真正喜欢厨艺，而是当成了晋升的一种渠道。他们被权欲野心遮住了眼睛。现在，有了一次机会，可以擦亮眼睛，还他们的本心。” “这个，和我有关系么？”芸熙纳闷。 “你……你非要我说直白不可？一百个热爱厨艺的人，每天做一道菜，假设有两个人吃，就多了一倍感觉到幸福的时刻啊。这一百个，再传播一百人，如此翻倍加倍，本系统会获得更多能量！” “说来说去，那不是你的好处吗？” “废话，宿主，本系统升级了，就不会扣扣索索了！奖励可以大度发，之前的奖品破旧的食谱之类，也有能量修复了。你当我之前的小气，是我本来如此吗？还不如因为休眠了一千年，只剩下一点点家当。再说，碰上一个懒得做菜升级的宿主，整天不知忙什么，不省着点用，早就花光了！” 芸熙听完，还能说什么，只能和小黄鸭和好，选择第二种——让参加来的一百名学生，统统爱上做菜的感觉。 所以第一道菜，教的不是让香舍里除名的“爆炸锅巴”，也不是拔丝等，而是一道甜品。 甜品是最让人感觉幸福的食物了。 可蛋糕各种粉混合，蛋清蛋白份例，还有糖分，以及其他香料，各种比例都是严格的，多一点少一点，都不是那种味道了。 芸熙挑选了很久，才将第一课堂的内容，定为面包。 面包是一种主食，是一种隔得老远都能闻到香味的主食。主食能填饱肚子，在饥饿的时候有一块面包，会感觉无比的幸福。 莫尔换了衣裳进入蔬菜种植区，看着在摘窝瓜的芸熙，“听说你的第一堂课，就是把所有学生放逐到茂林区，自由采摘能食用的果实或者茎叶？采完之后回来再学做菜。” “对啊。” “你知道茂林区是一片很原始的地方，道路崎岖难走，并且植物中很多是不能食用的吧？获取果实难度非常大！你是在考验他们？不要考验，我之前告诉过所有报名者，不苛求资质。要是你用食材获取的多寡优劣排名，这个‘实验班’就名存实亡了。后面陆陆续续很多人会退学。” “不排名啊。” “那你把所有人赶出去干嘛？老老实实的按我申请的教室里上课，不就好了吗？”莫尔使劲的抓着头。 他觉得，校长想出来的“实验班”，大概要夭折了。方院长和陈院长，肯定在看笑话，到时候肯定要奚落一番！ “不能按你们说的来。之前我在教小学生，本来依我的水平，怎么可能教不好小学生呢？可偏偏，第一次被小学生赶下讲台的，就发生了……这让我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不能按照星际的规矩来。” 芸熙开开心心摘了好多新鲜的瓜果，并为自己准备好了两菜一汤，吃得非常开心。 天黑之后，一百名学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各自背着篮篓，里面是各种果实和根茎。靠在前面的，收获极多，后面的，就别提了，还有什么也没得到，却摔得七荤八素的。 看来班上的同学，身体素质不一啊。芸熙笑了笑，根本不问收获，只是把她烤面包的烤箱打开了。 厨院是什么地方，各种厨房机器会少么？当芸熙说要烤箱，莫尔就立刻准备好了最大容量的烤箱——没有，现做也得有。 当这个烤箱里传出面包的香气…… 让人情不自禁想起小麦在地里金黄灿灿，饱满的果实低头的感觉。 所有学生肚子饿瘪瘪的。他们交了高额的学习费用，是真心想学东西的，所以哪怕是饿，也忍着，等待芸熙开始教。 偏偏芸熙笑眯眯的，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带上棉手套，然后一托盘一托盘的往外拿面包。 “都饿了吧？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吃啊？” “这是……” “这种方形叫枕头包。这是菠萝包，这是黑面包。这是甜甜圈。这是汉堡包。我就不信，这么多的面包，没有一种能满足你们！” “可是，我们是来学习做菜的啊。” “吃饱了再说。”芸熙摆摆手，“真是有点傻，吃完了才有力气。不吃，待会儿你们只能用意志力克制饥饿，不是学习得十分吃苦受罪？何必呢？” 在芸熙的“谆谆善诱”下，所有学生们，开始拿起面包，小口小口的开始吃。 一口下去，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莫尔站在芸熙身后，终于懂了，“你是要让他们感受到自己待会要做的东西，是多么美妙？” “主食面包而已，谈什么美妙不美妙。只是引起兴趣罢了。”芸熙笑着，“对了，莫尔，普通的星际人吃什么？” “一般来说么？营养剂啊。” “我吃过营养剂，就是各种蔬菜瓜果粮食提纯后的营养物质，能满足人体所需。可是，吃完之后还会肚子饿啊！像我，胃不算大的，每顿也要吃一碗米饭，外加肉类蔬菜不定。正常的星际人怎么能忍住长期性的饥饿？” 莫尔低下头，“营养剂外，还有一种‘饼干’，压缩制成的，吃一颗，就能在胃部发散，吸收中和胃酸，十个小时内都会有饱腹感。至于吃不起饼干的，大多会做切除手术吧，把多余的胃切掉，就不会有胃灼烧的感觉了。” “什么？”芸熙一听，简直不能忍。 “看来我的实验班，不仅要办好，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原本她在“阳光工程”的实验顾问还当着，这边厨院只是一个星期来一次，现在，她改变主意了。那边顾问也不用辞职，反正笑面虎的接任者还没定下来，她先将实验班做起来。 不为小黄鸭，而是为普通的星际民众。 “那么多的蔬菜种植基地，为什么不能脚踏实地的做菜吃呢？非要提纯制成营养剂！营养剂，说是营养，可我不信这种东西吃多了，对人体有什么好处！” “是没多少好处，可也没什么坏处。”莫尔叹一口气，“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过注定是做不到的。首都六星是仅有的，气候条件酷似母星的，联邦其他的星球，土壤气候条件都不一样，你以为蔬菜基地处处都有？要是你知道，首都六星所有出产的农产品，不仅要供应首都星居民，还要满足联邦一百二十多个星球的所有公民营养剂需求，你还觉得，自己是正确的吗？” “你的实验班，也就在首都六星内玩玩罢了。让外地来的人亲口尝到美食，对他们来说已经满足了。” 芸熙不信，指着所有“实验班”的同学， “他们不满足。从今天起，从吃过美妙食物的现在算起，他们会为了每天能吃到可口范围，而不是营养剂奋斗的！” 给芸熙信心的，是面包以最快速度消失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面包啊 芸熙做好的面包，一抢而空。不到几分钟，就剩下空空的托盘了。不意外。饿极了的人给什么都吃。可吃完之后还一脸的意犹未尽，这就是面包的魅力了。 “同学们，好吃吗？” “好吃！” “还想再吃吗？” “想！” “那好，现在我们开始做面包。” 芸熙二话不说，挥挥手，莫尔安排的机器人助手们，就送来一百份做面包的材料。 面包种类很多，根据种类不同，配料也有所区别。对于新手，做最简单的吐司好了。材料包括水、黄油、酵母、面包粉、糖、盐，鸡蛋，都是简单易得的。 芸熙站在高台上，笑眯眯的摊开手，“大家刚刚吃到面包，感觉是不是很松软可口？刚出炉的面包啊，最好吃！饿的时候吃上一个，胃部暖暖的，整个人又轻松又惬意。记住这种感觉！因为，这是面包的感觉。是吃面包带给你身体的快乐！你们要记住这种快乐，每做一次面包，就快乐一次！” “……” 实验班的学生，就是冲着“香舍里大厨”的手艺来的，是有实际的目的。但没听说，原来这位大厨兼厨院老师，还擅长鼓舞人心？做面包，很快乐？好新奇！ 没听说做菜和快乐有关系啊？ 后来学生们之间流传一种说法：别东想西想想太多。你就埋头做面包，做好了，想想蜂拥而至的顾客上门购买，是不是很快乐？ 于是大家觉悟了。是真的快乐啊！ 跟着芸熙做面包，也更有激情了。 最基础的面包很简单，调和面粉和水，加盐加糖加酵母加鸡蛋。什么，秩序？先放哪个，后放哪个？可以自己研究啊！ 芸熙带着鼓舞的笑容，“材料很多，自己试着做。每个人口味不同，也许你研究研究，就做出专属的面包呢！” 好吧…… 第一次听到老师可以用这种偷懒的办法！以启发学生自己锻炼的方式！自己躲在一边，不回答、不解释！ 内心带着一股愤愤不平，所有学生们开始发动脑筋。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的，谁跟你一次次实验配方啊？干脆分了几个小组，你们是糖、盐、鸡蛋、酵母的顺序，我反过来。他们盐糖相反，其他组鸡蛋最前…… 总之，做个面包，竟然把怎么排列数列最优化的数学方法都弄出来了。 揉成的面包团光滑柔软，再加融化的黄油，继续揉搓。 这时，芸熙教导了一些手法，暗示力气大，揉得更软，或许会更好吃点。但这只是她的一家之言，也许有人喜欢硬邦邦的面包呢？ 个人口味不同，所以才让大家试验呀！ 底下的同学呵呵就笑，“真幽默。” 拜托，他们交了高昂的信用点，不是来听笑话的，是真心过来学本事的。直接把配方、秘诀说出来，不就完了？刚刚那些面包就很好，要是能公开制作时的视频，今天的课程都能省却了。 也不用浪费这么多材料。 每个人揉出来的面团，都不相同。芸熙挨个的看，指指点点，“这个送到容器里发酵吧。” “这个差了点火候。” 可两个面团外表不都是光溜溜的么，怎么看得出来“火候”？当中的分寸感，在哪里？ 好学的实验班学生们不停的追问。 芸熙只是神秘一笑，“这是经验啊。做过一百次面包，只用眼睛看一看，一根手指碰一碰，就知道所谓火候了。你们是新手，说了也不理解。好了，等发酵要两三个小时。这段时间，你们可以继续试验其他面团。” “啥意思？” “就是你们每个人，至少做五种面包。” “……” 那刚刚还排列数列，有什么用处？各种顺序都要自己做啊！实验班的学生们，都用“你在逗我”的表情，瞪着芸熙。 芸熙却依旧微笑，笑得十分优雅含蓄。 “看我做什么啊？继续！虽说你们缴纳了高额学费，可我也是打了包票，保证你们统统学会！不多练习，怎么能保证？一个个，都别偷懒啊！” “等一下，这不是偷懒！我已经学了做面包的方法。等发酵完，送到烤箱烤，对吗？我不认为有必要继续制作其他的了。什么‘最优配料、顺序’，我完全可以参考其他同学的结果。其他同学也能在我的成品失败或者成功上，寻得经验。” “所以你不想练了，是吗？” “我认为这完全是耽误彼此的时间。今天下午，整整四个小时，已经浪费在茂林区了，所有人都累得不行。林老师，我们很感谢你设置这门课程，让大家在厨院毕业之后还有一种选择。但，真的没必要多此一举。” 芸熙叹息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这名说话的学生眼神一缩，“问我的名字干什么？” “我让莫尔把学费还给你。既然你的时间如此宝贵，大概也没时间参加我之后的课程了。因为我不仅会让你们做五次面包，还会让你们颠勺百次，切菜千次，以及摆盘无数次……估计很有很多的下午时间被耽误的。抱歉今天让你浪费宝贵的时间了，你可以走了。其他不愿意的，也可以走了。” 这名学生立马坐下，连一句屁也没放。 芸熙毫不客气， “既然到了实验班，就该知道，我是这班上唯一的老师。唯一的！也就是说，我说你们通过，才算通过。不通过的怎么办，拿钱走人，就当没参加过。以后也别和人说‘我曾参加某某课程’，因为你们没通过我的认可，我不认！ 那谁，你不走是吧？看来很识时务啊。其他人呢，看我不顺眼的，不必忍着，赶紧走！走不走？不走就老老实实做面包！” 一顿火发完，就听到班上摔打面团的声音，骤然变得激烈起来。多少学生的牙关，咬得紧紧的，绷着一股气呢！ 芸熙也不在意，继续审查面包团哪个合格，送去发酵，哪个不行，继续揉搓。 莫尔悄悄的对芸熙说，“你当心他们恨你。” “当老师，不能太软弱了。一软弱，就会被学生爬到头顶上欺负。什么耽误时间，做菜要是怕费时间，还做什么菜？多少美味，都是需要时间的沉淀啊！这群学生，就是欠骂！狠狠骂一顿，就老实了！” 最后两句，说得很是大声。 可怜实验班的学生们，年纪也不小了，十几二十岁，都是面临毕业工作的压力。不然，也不会挤出时间来多学一门手艺。 这会儿听到林恬儿的话，眼神都冒着火。 “你刚刚说的快乐呢？”莫尔揶揄，“一口一个快乐，鼓舞人心的本事不错。可才几分钟啊，就变成这样了！” 芸熙冷哼一声，“用不着你对我的教学方式，评头论足！” “我才懒得管。只要你把第一批学生们教好了，教出来了，带出名声来，吸引下一批。其他的我统统不过问。” 两个小时过去后，可怜实验班的学生们一个个累得手软无力，体质再强，也经受不住不停的揉搓面团啊。后来，有人发散思维，我摔行不行？我压行不行？我滚行不行？ 各种姿势发明成功~ 代价是惨痛的——两只胳膊没办法抬起来，来来来！机器人，交给你们了！ 最后一个面团送去发酵，而第一个面团已经发酵好了。 看到蓬松了三四倍的“大面团”，实验班的学生们，脸上不自觉带出了点笑容。 真不容易啊！ “来，看我！发酵面团也要揉，先排出里面的气体。之后可以分几等分，或者揉成自己想要的形状，比如我，喜欢圆形，然后一卷，变成羊角包……” “你们自己创造啊，别学我！” 芸熙拍拍手，表示刷上蛋液就可以送去烤箱了。 其他学生恨恨的，各自展示揉搓的成果——面团太熟悉了，方的扁的五角星的，看发挥吧。 没多久，所有人的第一个面包制作好了，一口气全部送入烤箱。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整个晚上都没有休息，一直是面包、面包、面包！ 莫尔双手抱着胸，刚刚才说不会干涉，可还是忍不住，“强度是不是太大了？这些学生脸上的表情，分明是痛苦，是强迫自己继续坚持！” “才第一堂课，顺利的把所有学生臭骂一顿，然后对你产生怨忿心理。接下来怎么办啊？我真担心，他们受不了，直接退出！钱是小事，可办实验班的目的，就完了！” 莫尔喋喋不休，想让芸熙改变对学生的态度时，第一批送到烤箱的面包，出香味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悠长气息啊？ 在饥饿的人眼中，就像是一位绝代佳人，身披薄纱，诱惑无比。整个人，整颗心灵，都仿佛荡漾起来。 所有人不知不觉停下来，不停的嗅着，鼻子耸动个不停，互相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我们做的面包吗？ 应该是吧…… 怎么这么香？我都快忍不住了！ 我也口水直流。 待会应该会把面包还给我们吧？ 必须的，我都饿死了！ “都愣着干嘛？继续做面包！今天晚上要把所有的面包烤完。烤完之后，个人可以带走自己做的面包。” 这话一说完，几乎不用再说什么，大家手上无端生出许多力气，创造力也迸发了，各种面包款式都出现了，羊角面包算什么？见没见过桥形的？屋顶呢？还有花瓣、飞车，以及人物，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敢做的。 最后一批发酵面包也送到烤箱后，第一批面包终于出炉了。 莫尔跟芸熙高高站在讲台上，叫一个人上来，拿走一份托盘上的面包。 “这个面包，形状诡异，味道闻起来还不错，你自己切一片尝一口，能打几分？” 学生自己打分，芸熙打分，莫尔凑个数，也打分。平均下来，记录在案。 一百个学生呢，光是打分就进行了半个小时。 “我们学习这门课程，不是给自己多一个评判的过程！” “做菜，怎么可能不接受评判。知道吗，将来你们要面对的，不是来自外人的评判，而是你们自己！因为第一口吃到的，是你们自己！公道的评价别人，清醒的认识自己！” 之后是第二批、第三批。 这就不打分了，而是和第一个比较下，谁认为做的好了，外观或者口感有一样出色的，都可以申请。 等第四批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吃了，面对香喷喷的面包，饥饿的学生们怎么忍得住！ 这次吃，和吃芸熙做的，又有不同。 “是我错觉吗，觉得自己亲手做的比较好吃。” “不是错觉。你做的是真好吃。我的像石头。” “我的像柴火。” “明明一起做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问芸熙，芸熙一摊手，“我怎么知道。你们自己研究！” 等到第四、第五批面包出来，一对比，回忆那些成功的面包是怎么做，失败又是哪里出错，很多人默默点头，表示懂了！ “我明白了，原来做面包不一样！亏我之前还打算看看视频就算了，其实手感很重要！光看是看不懂的！只有亲手操作，才知道该怎么弄！” “我学会了。以后每一次做面包，就按照第三次的手法就够了，面包的口感香甜柔软！真好吃！第一和第五就差了点，大概是我揉的手法不对劲。” 新手做，失败率是很高的。前后做了五个面包，总有一两个是成功的吧？或者比较哪一个更好吃，找到了要努力的方向，下一次，就能做出好吃的面包了。 一百个学生中，偏偏有七人，连续失败五次！每一次的面包都硬的像石头，发酵这种对面团很有效的膨胀方式，在他们手里一点效果也没体现出来。 芸熙很痛心的看着这七人，“你们是退学，还是继续学呢？先说好，不是我对你们有意见，只是你们的天资，大概没有做菜的天赋点。当然，我都对普通人开放报名条件了，资质这种东西我不在意。现在，给你们选择了，退学把学费还给你们。要是继续呢，就得双倍努力，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第一百三十七章 竞争 有一句俗语：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在基数很大的人群中，总有那么几个，是完完全全的厨房杀手，生个火能把厨房烧爆炸的那种，做出来的菜冠以第八菜系之外的——“暗黑系”之名。 芸熙怎么能想到，她只是招了一百个学生。就这一百名中，竟有七个具有“暗黑系”厨师的天赋呢？ 前几天她第一次开课，将“面包”的制作方法教给了学生们。经过一番练习，大家都学得差不多了。最后剩下七名，也不知是给的面粉过期了，还是倒霉的放在烤箱的边缘，做出来的面包像石头。 这怎么办？ 七人也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很难吃，当下咬牙立志，“才第一堂课，我们怎么能退缩！累就累点，明天再来做面包！” 第二日…… 第三日…… 可邪门？每一次做出来的面包都硬邦邦的，用来敲击桌面，半点碎屑都没掉，木头桌子倒是留下一个坑。让人怀疑，人类的牙齿能不能咬得动哦？万一还没它坚硬呢？ “不可能啊！没道理啊！这是面粉和水，不是水泥和钢筋！我就不信做出来的面包能和砖头比！” 芸熙也忍不住了，这次她亲眼盯着，每一步、每一步的参与，调多少水，放多少糖，黄油怎么融化，怎么分批添加——除了没有自己动手外，其他和她亲自做，没任何区别。 偏偏，烤出来的还是硬砖头！没有半点焦黄的香甜味，只有漆黑漆黑…… 望着黑转头，芸熙深刻的觉得，现实好像一扇躲不过去的巴掌，活生生打在她脸上。她要哭了， “这不科学！” 为什么啊，只是最普通的面包，没有任何复杂步骤，也不存在超自然的力量影响—— 等等！ “小黄鸭，快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呦，宿主，你现在想起本系统了？本系统可不会召之即来、呼之即去！” “好吧，你不搭理我。那我就好心劝这七个学生退学吧。黑砖头？太影响我的教学成绩了。我看他们也没信心学会做菜，一样的材料，别人做的那么好吃，他们做的自己都不敢吃。可见天生没有这种天赋。早些放弃，去学点别的有用的！” 小黄鸭忍无可忍，大脚丫啪叽啪叽使劲的踩，在芸熙的视线中留下一连串的鸭脚印。 “宿主能不能聪明一点？这七个人是暗黑系的厨师，但谁说暗黑系就做不好厨师了？暗黑系，才是厨师界的未来，他们让人耳目一新的创造力、融合力，以及天生不受拘束的想象力，都是注定的厨师。你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就让人家退学？” 芸熙冷着脸，“答案。” “什么？我说了这么多，是为宿主你的名誉考虑，当老师诶，劝退学生你好意思吗？” “答案。我数一二三，不回答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好奇。” 说不好奇的人，往往都是假的。芸熙太好奇了，才装出一副冷漠模样，内心太想知道这七个人，为什么做出来的面包又黑又硬，完全不像面包！ 小黄鸭沉思了一下，分明看明白了芸熙的“以退为进”，可它要是执意不说，就怕芸熙倔犟起来，真的让人退学了！那可怎么办？相处这么久，它对芸熙的坚忍劲儿可是相当了解的。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难的！这七个人，都是有相当的厨艺天赋，不过心中的执念太大，估计是挨过饿的，心中对美味的期待不如填饱肚子。才会屡屡做出黑面包。” “黑面包？我给的材料中，没有黑麦啊！” 小黄鸭嘿嘿一笑，“那你做的菜中还没有什么解毒剂呢，我怎么帮你把农场解毒了？” 芸熙瞬间懂了，“要是没有我的存在，估计这七个人的其中一位，就是你的新任宿主了？” “都是好苗子啊！不过宿主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你是全宇宙中独一份儿，独一无二的存在。我怎么可能抛弃你另寻新欢呢……” 芸熙直接屏蔽小黄鸭，用心的开始看这些“黑面包”。普通面包松软极了，用手指一按，就按瘪了。这种黑面包，根本按不下去！非得用刀子切，跟锯木头一样费力。 咀嚼就更费劲了，比老牛的肉筋还难嚼。吃着吃着，有一股酸味直冲鼻腔，若说醒鼻醒脑，绝对够格。可味道？真是非同一般的难吃啊！ “填饱肚子可不仅仅是果腹，还要相当的营养。好吃不一定有营养，有营养不一定好吃……”小黄鸭又在碎碎念。 芸熙懒得理会。 不过她也招呼莫尔，取下一片黑面包，让厨院的实验室都部门研究，这种食物能不能吃？含不含对人类有害的物质？ 结果令人惊奇。除了淀粉糖类等基本面包所具有的营养外，还有多种维生素和生物酶——尤其是后者，对人类的肠道维持健康状态很重要。 简单来说，黑面包不好看不好吃，但够营养！为了健康，还应该常常吃！ “暗黑系”厨师，是这个意思？ 一周后的第二堂课，开始了。 这一次，还是面包。常规的面粉、糖、盐、鸡蛋、酵母外，芸熙准备了草莓酱、番茄酱、沙果酱、蓝莓酱等各种她之前做好的果酱，此外，还有豆沙、巧克力、奶酪、蜂蜜、莲蓉，干果果仁。 琳琅满目，尽她所有。 “这不是我上次在茂林区采的沙果吗？哦，原来变成沙果酱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今天还做面包？” “看材料，应该是。” 已经有人发觉了，抱着胸，按照芸熙的一贯套路猜想——“该不是让我们继续‘发散思维’，随便异想天开的创造，把这些材料都用上，果酱也用上，然后不停的试验，看哪一种面包好吃吧？” “猜测对了！可惜没有奖励。”芸熙笑眯眯的，“我今天赶着去接种芯片，更新个人终端。你们乖乖的在教室里做面包。等我回来，希望看到每一个人至少做好五种面包。做的形状越多、口感越丰富，评分越高。偷懒的，制作一种面包，做了五份的，那么希望口感过关，让我无可挑剔。 说句实在话，虽然你们所有学生，都是交了钱的，我也打了包票，保证每个人都学会。可那是最低水准，只能让你们出去糊弄外行人。而在我这里每次拿得评分高的，肯定会有优待。至于这优待是什么，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好了，废话我不多说了。你们自己开动脑筋，想做什么样的面包就做什么样的！” “当然，为了启发你们，老师我也不能光说不练。看我，走之前为你们每个人做了一份‘爆浆巧克力’——材料就是用桌面上的哦！” 芸熙偷换了概念。 其实她做的是爆浆巧克力……蛋糕，用的是低筋面粉。而一般的面包基本都是高筋面粉。高筋低筋，两种面粉都是白白的，颗粒细细的，肉眼看不出任何区别。但两种面粉做出来的东西，可是天差地别。 芸熙让机器人助教，把每一份巴掌大的爆浆小蛋糕送到每一位学生面前，“为什么做给你们呢。我想了想，怕你们当中以为我水平不高，收了高昂学费却混日子，根本没有真材实料。这一份小蛋糕，足以证明我，是有资格教导你们的！” 一边说，芸熙一边带着居高临下的笑意，用叉子轻轻叉开了小蛋糕。 那么一小块的蛋糕里，破开了表皮，里面流出熔岩一样的巧克力浆，视觉刺激就是第一道冲击。因为学生们全方位的立体观察了一遍，确定表皮完整，不是灌进去的！而是一次成型，烤出来的！ 这难度…… 无知的学生们立刻肃然起敬。 他们也学着芸熙，用小刀子、小叉子破开“爆浆巧克力”，小口品尝下。 先是苦，舌根密布的都是苦苦的感觉。谈不上多好吃。 可这种苦，和黄莲等苦涩完全不同，带了一点点的甜，尤其是眯着眼，细细感受时，半是苦半是回甘的感觉，很容易让人沉醉其中。 “这种小面包的配方，会教给我们嘛？” “那是以后了。现在你们的课程，就是按自己的喜好，做面包！做的越多越好！质量不够数量凑！” 芸熙挥挥手，和学生们告辞而去。 剩下一百名对着爆浆巧克力蛋糕的学生，苦大仇深，又是气愤，又是无力。 “做什么面包啊？难道还做上次那种？做得再好，也得不到高分！” “那就做别的呗！” “说的好听，你做一个给我瞧瞧！这么多都是配料，怎么添加？万一添加的不好，整个面包就废了！” “废就废了。我现在有点理解林老师的教学方式了，她不怕我们浪费，鼓励我们多动手！我们是新手，做坏了面包，不是很正常？要是一开始就做的又快又好，才奇怪呢。” “她当然不怕浪费！光是我们一个人的学费，就足以买下所有的材料了！” “别说这种话，十万信用点虽然多，等你学会了她的本事，开一家香舍里一样的餐馆，几倍都赚得回来。你可没吃亏！” “你们啊，都想得太远了！咱们是来学本事的，老师教得好教得不好，我们都得努力！反正我打算开始做了，我天赋有限，只能将勤补拙！我今天要做十种面包！林老师肯定能看到我的勤奋！” “十种？别开玩笑了，你和别人做的重复了，做了也是白做！” “重复又怎样？只要我用心了！林老师看得到我的努力。倒是你们，一个个唧唧歪歪，又是嘲讽老师的教学方式，又是怕浪费自己的时间，还心疼自己的学费，嘀咕什么，不愿意可以走啊！谁拦了你们！” 学生内部发生争论。 不过争论了一段时间，大家发现时间宝贵，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做两个面包呢！ 每个人闷声不吭，手里不停的揉搓面团。关系好的，彼此看得顺眼的，会聚到一起商讨用什么材料。完全没有创意，不知从何下手的，更是侧耳倾听那些想象力丰富的怎么说。 也有独来独往，不和大家交流的。 很快，莲蓉少了。豆沙少了，巧克力也少了…… 发酵、烘烤。制作的成品出来，简直是大杂烩！奇形怪状，失败的被清扫出去，剩下十几份不错的，大家分着吃了。边吃边问成功者制作的手法。 下一轮，又重复。 再下一轮…… 这一天，不知道做出多少面包、蛋糕来。 在这种大量的锻炼下，很多人都善于学习，怎么成功要学，怎么失败更要学。没有芸熙在场，可好多人已经学会了分辨两种面粉，因为做出来的东西口感完全不同…… 芸熙重新安了芯片，就回家睡觉去了。直到第二天，哦，想起来还有学生在教室里做面包。慢悠悠的赶过去，发现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过去，她的这群实验班学生，就像开了窍似地，已经熟练的掌握各种制作面包、蛋糕的手法。 失败的很多，但成功的也不少。凡是成功的配料配方，在学生里传播，每个人都暗暗记下，同时还试验别的可能。 一百人的努力下，水果蛋糕诞生了。各种巧克力面包、蛋糕也面世了。配上奇奇怪怪的造型，芸熙忽然觉得，她可以开蛋糕房了！ 说做就做，她立刻联系莫尔，厨院的关系不用白不用！当天就在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开了一个摊位，卖的就是“实验班”学生的产品。 “我做的面包可以卖了？啊，天，我才学了两回！” 那么卖的面包算不算评分中呢？ 当然计算了！芸熙毫不犹豫的说。 “这不公平，我尝试各种面包的配方比，所以才没有做出好吃的面包。他们只做一种，口感已经被大家认可了。当然比我们卖得多！” 芸熙淡淡解释，“他们现在是卖得多。可之后呢？等后来人做出更好吃的呢，肯定会被抛弃的！” “你们是我第一批学生，以后还有第二批、第三批。别不以为然，我不在厨院教学生，就不能在别的地方教了吗？所以未来，会有大量的学生跟我学习。你们应该想想，作为第一批，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面包容易做，可怎么做得美味，就是你们自己的本事了。越早比别人探寻，越容易取得成功！” 第一百三十八章 蛋糕房 “这还只是面包，未来我还会教导大家其他的菜系，那配方步骤没有最多，只有更多！不适应这种竞争的，可以早早退出，也省得浪费自己时间了！” 芸熙毫不客气的说。 面对一百个实验班的学生，她没有一丝温情，就是直截了当告诉所有人——跟不上脚步的，就会被淘汰。 淘汰了怎么办？ 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走这条路啊。 能拿出这么高昂学费的，想必也不是缺钱的人家。此路不通，未来做别的事业就是了。 芸熙以为，她抛出“竞争”的说法后，大概陆陆续续会有一大批学生选择退出，闹腾着要收回学费之类。哪里想到，不仅没有一个人退缩，反而激起了大家的斗志！ 每一堂课程的高分？他们要！ 面包房的销售，他们也要！ 两者怎么平衡？无比聪明的实验班学生们，开始按这两套可的成绩，计算分成了好几个小集体。这些个小集体中，有人擅长发散思维的，就专门想点子，怎么制作更吸引人的面包。他们没有可以销售的面包，干脆放弃了这一块，让同一个小集体的同学帮忙制作。 那些不擅长想点子的，目测自己未来肯定竞争不过其他人，就干脆做无趣的重复性的工作。与人合作，现在看似吃亏，却也给未来留下一条路！不至于立刻就被淘汰了。 甚至小集体和小集体之间，也出现合作。毕竟不是每次的试验，都成功。十次有那么一两次做出口感卖相俱佳的成品，都算不错。 要是不合作，大家就会在无止境的实验中，消耗彼此的时间和经历，同时也浪费了材料——这些材料，说穿了还不是自己出的钱？要是把浪费的都拿到面包房去买，还能收回不少呢！ 这种竞争，可以说得上是“良性竞争”了。芸熙想过的，种种为了争夺第一，故意扯后腿，诋毁别人，为了争夺高分暗害别人……什么都没出现。 所有学生，都体现出良好的素质。他们认真、专注，把做面包当成一种事业来做。 虽说，这就是芸熙的目的，但她后续的手段还一样也没使出来呢，学生们也太听话了吧？ 后来才知道，原来一百名学生中间，没有出现内斗的情况，甚至连争吵也是内部解决，合得来就在一个小集体，合不来则换。 一来是因为大家都是理智的人，抱着同样的目的而来，不理智也不会衡量一番花费高额学费了！再者，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假想敌——林老师。 可恶的林老师，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这才刚开课，她可以什么配方都不教，只让大家试验，不停的试验。之后呢？谁知道她还会想出什么招数对付大家？不团结，而是你踩我我踩你的，将来怎么办？ 听，动不动“不愿意的推出，学费还给你们”，什么老师会不厌其烦叫学生退出？ 好像根本不愿意教！ 他们怎么可能退出啊！ 吃过这些面包，他们要是能退，还对得起吃下去的那些香喷喷的面包吗？虽然上课很辛苦，揉面包很累，可闻着那股面包香…… 知不知道那是一种幸福！ 一种深深的，让人陶醉的幸福！ 他们才不退出呢！ 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想着将来毕业出师，至少将林恬儿的本事学来！学不到全部，也要学一半！ 面包房每天都有上千个成品，可惜生意不咋地，商业街人来人往，似乎对面包不怎么感兴趣。 实验班的学生们就奇了怪了：这么好吃的面包，怎么卖不动？他们为了这些面包，可是心甘情愿留下来受林恬儿的白眼呢。 “难道是我们做的不好吃？” “不会。每一次做出来的面包，自己都尝过，松软可口，断断不至于难吃到卖不出去！我觉得，是周围过客对面包所知不多。从来没吃过，也无从分辨好吃不好吃。” “那怎么办？” “不如先免费一日？让周围人知晓面包这种食物？” “也好。” 面包房芸熙已经丢开手，让莫尔帮忙管理，买卖获得的钱财三分，一分给学生留作材料费用，一分留下经营支付租金等成本费用，一分芸熙拿了。 对于芸熙毫无贡献，却拿走三分之一的利润，没人提出异议。包括哪些辛辛苦苦做面包的学生。 芸熙对此都有点讶异，“怎么看我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却没人反对啊。” “他们哪敢啊！”小黄鸭扑腾扑腾两下翅膀，夹着一个游泳圈下了水，芸熙视线中，荡漾的波纹晃动个不停，急的她赶紧眨眼，消除这种晃动感。 “该死，小黄鸭，你在干什么？” “宿主，你不至于吧？区区的视觉扰乱都能干扰你了？那你需要多锻炼了。刚刚说到哪里了，对，他们对你是敢怒不敢言啊！占着一个老师的名头，他们所学都是你教的，怎么敢反对？再说了，面包房对他们也是一种学习，自然愿意投入，将来才好自己做一家面包房啊！” 芸熙知道面包房的生意不佳，免费一日，是吸引了周围一些人品尝，吃过的人也说好。但，对经常吃米饭的人，面包只不过是一种消遣罢了，还不至于当成主食。 她笑了笑，干脆的叫莫尔送大量面粉材料，到面包房。 “你们啊，想要吸引顾客，怎么能光免费呢？一天白白浪费多少东西？” “林老师要是觉得害得你那份利润少了，我们可以折价补偿。” 芸熙摆摆手，“你们有多少钱？” “我们很有钱！” 这句怼的，芸熙差点无言以对！ “有多少钱也不管我的事！面包房有我的收益，也就是说，我也得想办法帮面包房的生意走上正轨。来，今天我就教你们一招——童话世界蛋糕屋。” “什么？不是面包么？怎么叫做蛋糕了？跟童话有什么关系？林老师，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也不看童话世界了！” “我说的童话世界，是一种招来顾客的方式，具体办法就是做一个蛋糕屋！至于蛋糕是什么，呃，其实你们做了这么久的面包了，大概也发现，低筋面粉和高筋面粉是不同的。看，这是一粒小麦，从里到外，可以分成三层。最外层，是低筋面粉，不怎么劲道，做不了面包，适合做蛋糕啊、曲奇之类。蛋糕就是你们之前实验失败，但吃起来还不错的成品。” “林老师，那曲奇是什么？” 望着所有学生求知欲的眼神，芸熙露出可恶的笑容，“这是后面的课程，连面包都做不好，还想做曲奇？我只能告诉你们，那是一种非常好吃的小点心，好吃到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 实验班的学生顿时生出“真有这么好吃”？极个别还流出口水，心说我一定要怎么做曲奇！ “说到哪里了？对了，一颗小麦，低筋面粉内一层，就是中层，这部分磨出来的面粉，介于低筋和高筋，可以做馒头面条。” “面条是什么？” 星际人到底有多可怜？连面条都没吃过！芸熙又是怜悯，又是悲哀，解释道，“也是一种吃食，千变万化，在母星时代，做好一碗面条，就可以安身立命、传承两三代了。” “林老师，那你什么时候教我们做面条？” “看你们表现了！快的话，第五第六堂课吧！接下来说高筋面粉，这是小麦的最里层，颜色会略微发黄，最为韧性，可以做面包和点心中的酥皮……” “酥皮又是什么？” 芸熙无语，“也是一种点心，以后的课程会学到。” 随意的解释了一番面粉和面粉的不同，芸熙发现她无端收获了许多学生的敬畏。这种眼神上的变化，哪里瞒得过她？ 她想了想，知道这些学生啊，还真是功利主义！ 发现她身上像宝藏，可以学各种食物的制作方法，就改变了态度。不然像第一堂课时，动不动顶嘴，态度拽拽的“别耽误我们时间”，她还真受不了。 “现在我来教你们做蛋糕屋。我的计划是做一间真正的，超大的屋子，大概有一米高，三米宽，里面的家具、房间屋顶，都是蛋糕做成的。来来往往的顾客看到了，我们亲自切给他们看，告诉他们，每一块蛋糕都可以吃！” “……” 实验班的学生们，最具有发散思维的，也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样的东东？ “来，你们给我打下手。现在，我需要一百块这种基础蛋糕。” 小集体们早就合作过，都有默契，立刻派出一些擅长做基础操作的学生，参加进来。 其他人还愣着，不知道做什么好。 芸熙就指挥。蛋糕屋不能没有骨架，那骨架不能用松软的面包啊，一按不就塌陷了吗？用黑面包最好不过，反正做出来的黑面包一个赛一个的坚硬！绝对比得上砖头。 后来因为砖头硬度不错，原计划的一米似乎矮了点，不够震撼啊。在实验班学生的支持下，改成三米！ 厨院商业街空出一块玻璃房，每天都有实验班的学生进进出出，把烘培好的黑面包当成基础，一块块铺好。再用各种奶油抹上。 奶油添加天然色素，都是取自浆果，绝对安全的。混合奶油后，就变成五颜六色，五彩缤纷的。 最后搭建好的房子，非常坚固，比芸熙料想的壮观。可细致方面，就差多了。 怎么办？ 她亲自调和了一些奶油，在窗户做装饰，一朵朵玫瑰花在她手下成型，之前只是“刷了白墙”的简陋装修，变成长满藤蔓鲜花的花房。 那嫩绿的枝叶，那黄色紫色的花儿，栩栩余生！ 最后商业街一半的人都出动了，天天过来看有史以来第一个“蛋糕屋”诞生。 “啥叫蛋糕？诶，你们之前弄的不叫面包房吗？” “呃，都是用面粉做的，蛋糕和面包，都是我们亲手做的！” “哦！等做好了，我得尝尝。” 待到最后那一日，芸熙亲自宣布，以后面包房的所有面包，全部涨价3成。 原先生意那么差，价格是一降再降，最后根本是成本价。芸熙弄出蛋糕房后，吸引了众多关注，提价后不禁没有流失顾客，销售反而好了。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我们做的，不如她做的？” “我也不知，不过她很会做生意，这倒是真的！” “哼，她要是不会做生意，我们怎么会成为实验班的学生？” 越发觉得实验班就是一个坑。可现在让谁离开这个坑，没人会同意的。 “蛋糕房”掀起了巨大的风潮，三米高、十米宽的超级大蛋糕，底层是黑面包组成打底，上层则是松软的蛋糕。切蛋糕那日，得乘坐厨院特制的飞车过来，从高空下方用冷兵器刀具切开。 嗖，开过去，嗖，再开回来。 对开飞车的驾驶人员是一样巨大的考验，不能过快，也不能过慢。不然就切歪了，不好看。 当整整齐齐的刀痕从个人终端的投影显示出来，无数观众在地下鼓掌。 其实这有什么好鼓掌的？开飞车的可是隔壁机甲学院的…… 之后是分蛋糕。 芸熙选择的是彩虹蛋糕，就是图色彩丰富，每一层一种颜色，看着就新鲜好看。 在场众人，几乎人人都分了一小块，对甜滋滋的蛋糕特别满意。 最后分到了黑面包，芸熙不得已告诉大家，这是一种营养丰富的食品，就是味道特殊，也许有人接受不了。 机甲学院的驾驶员，第一个表示要尝尝。 硬邦邦的黑面包，差点把他的牙崩掉。 “这东西能吃吗？” “……你吃的太快了！这种面包是特制的，需要烤一下。”芸熙硬撑着说。 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机甲学院的干脆动用火系异能，烤了一下黑面包的表皮。 果然，烤完之后松软多了，能咬得动了。 但是滋味…… “天啊，这是什么食物，怎么这么好吃！比刚才蛋糕还好吃。刚刚蛋糕有些甜腻，吃了一块也就够了。这面包却不同，吃着嚼劲特别大，香甜极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直面 芸熙尝了一口异能者烤过的黑面包，发现那股直冲脑门的酸味倒是消减了不少，但还是酸啊！和她亲手做的那种香甜酥软，夹着各种果酱的面包，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为什么她做的不好卖，这种黑面包却因为“蛋糕屋”活动的举办，名声大噪！商业街的各家酒楼都发来订单，还有其他慕名而来的，人家就要黑面包！ 真是邪门了！ 不过送上门的生意，怎么会不做？直接把厨院的检验报告贴在面包房的外面，告诉大家：黑面包是他们花了很长时间研究出来的，不好看，但有营养！里面的成分是对人体有益处的。 这一消息，让好多人拍掌，“我就知道！吃了一口，就觉得浑身舒舒服服的！好像肠胃都感觉到了，催着我多吃几口！” 这也行？ 围观全过程的实验班的学生们，全是“逗我吗”的迷之困惑脸。至于那七名差点被劝退的“暗黑系”学生，如今成了大忙人！目前只有他们能做黑面包啊！ 短短几天，无数订单的利润，已经超过之前支付的学费了。他们的评分，自然水涨船高，高高排在最前面。 为什么黑面包受欢迎？这种市场问题，必须得研究！ 芸熙带着其他实验班的学生不停的分析，后来才知道一个重要问题——撇去口感，还有个保质期啊！黑面包质地坚硬，方便携带，不怕砸、不怕压，必要的时候可以当武器使用。同时，还不挑剔存放环境，温度湿度。 只要不用超过一百度的火焰去烤，它安安静静的当一块稳重的黑面包，可以存放两三个月之久，甚至半年。本来就是发酵菌导致的酸味，时间长点、温度糕点，发酵菌的队伍在面包里更壮大了，却也更有营养了。独特的口感适应了，反而会爱上这种酸味。 “唾液和面包中的酸味融合后，好像刺激到大脑神经了！” “有一种特殊的满足感。” 这是采访到食用者的第一手资料。 芸熙翻开实验班的学生们调查的书面材料，感慨不已。她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人的口味千奇百怪，要不有一个词叫做众口难调啊！ “知道了吗？我为什么不停的让你们自己做配方，把宝贵的时间花在试验上。因为我做出来的东西，是固定的，肯定是满足我的口味。但星际人的口味复杂多变，今天有人喜欢黑面包的酸，明天就有人喜欢苦。这个口味问题，没有办法确定。只有一点一点的实验。” “你们只有把每一种的实验都记录下来，记住每一次不管成功还是失败的体验，日后才能做出别人喜欢的东西。明白了么？” 从这一点上，芸熙算是“自圆其说”了。 因为再也没有一个学生认为她“偷懒”，不爱讲课，故意折磨学生，让学生浪费时间。大家都认真的投入实验中，代表就是材料的费用直线上升。 甚至有学生花费大量时间在这个课程上，每天长达十五六个小时。而原本芸熙开设的课程，只能算是学生会组织的编外课程，没有学分，只算课外兴趣——源自母星时代的一些菜系学习之类。 很快的，当黑面包的销售成绩出来后，莫尔兴高采烈的宣布，第二期的兴趣班开始火热报名中。这次的学费再次拔高20%，超过十二万信用点，然而挡不住求知的热情学子们。 “林恬儿，你可以每周再挤出两个课时么？这一批学生一百五十名……” “什么？这么多人？” “没办法。你弄的‘蛋糕屋’宣传太厉害了，天网上的视频就没断绝过。连机甲学院的都过来报名，说是想多学两手，要是能学会黑面包的做法，就更好了。” “告诉他们，秘方概不外传。只有自己学的，自己创造出来的，才是他们的！” “当然。星际联邦课时有知识产权保护的，放心好了。除了你班上的学生，其他人敢开类似的面包屋，没有授权肯定会被警察找上门。对了，你还没答应上课呢？能挤出两个课时吧？这样，我不耽误你在军方的工作研究，一周一天可以吧？上午下午分配一下，你看怎么样？” 芸熙怎么会拒绝？ 用小黄鸭的话来说，就是给她送希望的种子呢！何况这些种子还自带干粮，交纳高昂的学费。 算了算，芸熙光是学费就成了千万富翁！ 这次她没有立刻把钱捐赠给保育所，而是认认真真的给自己未来做规划。有了索安、丽莎，她想买个带花园的房子，安置一两个机器人管家，此外还想种点花苗、果树之类，最好还有自己的实验室，可以闲暇时间做点研究。 美好的未来，需要花钱啊！ 至于公益事业，她不会放弃，那就等第三批学生好了。 “莫尔，先说好，第三批学生班暂时不要接了，我忙不过来。” “放心吧，我也不想你分身无术，几方面都耽误了。”莫尔连连点头，心说要是两期兴趣班反响好，大概可以正式招生了吧？ 那时，一个老师怎么够呢？林恬儿毕竟是军方的人，不好总是借调。这些实验班的学员大概可以毕业留校了…… 真是走了狗屎运！ 想他莫尔是历任学生会主席中，不是最优秀的，也是排名前十，公认的擅长处理复杂事务，甚至帮助院长大人做各方的调节，这才好容易得到一个留校名额。这些学生做过什么呢？虾头虾脑的碰到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交了学费当前期投资，结果两个月不到，大部分都有资格留校了。 听说院长已经派人跟他们细谈。 不过莫尔也没什么好嫉妒的，两个月时间的确不长，但实验班的学生过得水深火热，天天做面包、揉面包就不提了，各种配方配料的手札，记录了足足几百页！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 “阳光工程”目前进展很顺利，芸熙顶着一个“顾问”的名头，其实从头到尾，只做过一件事——催种子发芽。因为笑面虎的事情，接替的新负责人很是“尊重”，或者说很客气，礼貌的请芸熙参与项目中，平时不给任何压力。 不过神秘种子后续，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测的。芸熙催发了几次种子后，才发现每一个“树人”后面的发展，都是不同的。 比如朝峰，他当植物人那会儿，可是笼罩了整整一栋楼，遮天蔽日，所有藤蔓伸展开来，能延绵五六千米。而第二次，就是“榕树”，特征是气根，可移动。 到了第三次，芸熙一口气催发了十二颗种子。最早的已经有人花谢了，也顺利觉醒了异能，可惜没有繁育出种子。最晚的，还在基地里当观赏物。 没有种子，就意味着没有后续的种子支持了。 “阳光工程”上下很重视，日夜不停的观测，可惜什么数据都没有出错，看着果实的壳也很饱满。为什么一落地就成了空的，让人疑惑。 这方面，芸熙给不了任何答案。 看着忙忙碌碌的实验员，她摊开手，表示等找到答案了再说。她帮不上忙，厨院那边也接了新课程，也是对星际对联邦有益的事情，就暂时多跑那边了。 实际上，芸熙却是忙里偷闲，给自己看房子去了。 丽莎这段时间长得极快，短短半个月不见，小胳膊小腿又肉乎了一圈，萌萌的大眼睛又黑又亮，盯着人看时嘴角还不停的流口水，害得芸熙每次都想做“磨牙饼干”给她。 接种新芯片后，个人终端联系也方便了。奇怪的是索安的通讯却少了，问他在香舍里过的怎样，他说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什么鬼？ 难道她问的是香舍里的生意？ 这一天芸熙看了好几处房源，不再是厨院分配的，没有产权的职工宿舍，而是可以凭户籍购买的固定资产。她看中了一处，全方位的拍照后，把地址发给了索安。 “怎么样？” “什么怎样？这是东湖区临近的菱湖吧，原址比沼泽好一点，是沙漠。” “什么？沙漠？”芸熙情不自禁想起母星时代的撒哈拉，那是一望无垠的沙子天地啊，就算她是超凡者，就算她召集了十大超凡者，也不敢说能把所有沙子搬运光，累也能累死。 可见超凡者也不是什么都能的，爆发力强，就以为持久力不足。持久力强，那么爆发力度就不够。两者兼具的，除非挺过五次能量潮汐吧？体内容纳的能量如海洋一般，一浪接着一浪，绵绵不绝…… “沙漠也可以改造啊！” 索安的声音很平淡，似乎不大感兴趣，只是用“科普”的语气说了几句， “先取一部分混合水泥等建筑材料建房子了。其他的沙子靠异能者改变结构，变成玻璃之类，毕竟菱湖比较小，相对容易。” 芸熙还没见过可以改变结构的异能者呢，不过想想星际一千多年，涌现的异能者肯定五花八门，各种能力都出现过，也不稀奇了。 “把菱湖建得这么美，倒是靠那些异能者前辈了。” 这一句前辈，芸熙说得很是敬佩，却让索安有些不安的动了动。他没办法说，“那人的异能非常低级，毫无战斗力，只是做了一辈子变沙子的工作。根本当不了你一句‘前辈’。” “怎么了？” 芸熙看出索安的异样，奇怪的问。 “没什么。” 越是不肯说，芸熙反而确定了。 “你最近怪怪的啊？怎么了，是不是丽莎有事？” “她很好。” “她很好，那你一副‘有事瞒着我’的样子？” “我……” 索安低头，深深叹息一声——组织已经再三警告，让他和芸熙脱离关系了。实验室研究不顺，原来畅想的大规模在军方士兵身上推广，现在也因为种子短缺而成了泡影。 “明明一颗种子，催发之后，可以诞生一百多枚的！现在怎么还有干瘪的？军方和yc动用了大部分精力时间，不能只收获几个战斗力不强的植物系异能者吧？做不到成千上万的堆积异能者数量，项目就是失败的！” 索安不觉得芸熙在实验中起主导作用，但组织认为是。组织还认为，他的存在干扰了芸熙的注意力。 真奇怪，厨院那边的厨艺课程那么火热，组织完全不知道吗？ 他不认可组织的决定，也没想过和芸熙分开。只是芸熙到现在还没跟他说过夏卡的事情，他很不安。思索了良久，他才开口，“是因为……夏卡。” “你离开香舍里之前，见过他，对吗？” “哦，你知道。”芸熙眨眨眼，笑了下，“我没想过瞒过你。你知道他来过，我知道你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我们心里都明白啊！” 所以这不能算是隐瞒。 索安想了下才理解，芸熙指的是夏卡的出没根本不能瞒过他的眼睛。他们两人心里都明白的事情，只是没有谈过而已。 很难开口，但必须要开口。 “我，主持过‘冷冻计划’。” “是的，我知道。” “所以阿尔法基地……说我完全不知情，是不可能的。” “你没有那么笨，被人欺骗利用。”芸熙点点头，同意道。 “所以……你责怪我，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什么理解？等等，我为什么要责怪你？” “阿尔法基地，你已经知道了！说是十万冷冻人，其实……知道这件事的必须把秘密吞到肚子里，假装不知道。六七年前我主持冷冻计划，就是知情者之一了。后来又被派到阿尔法，调查爆炸案件，我也是知晓始末的！” “所以你一直把调查目标，锁定在阿什利和研究所里的人。你认为是他们为了掩盖真相，才制造了爆炸案。但事实上，不是他们，是母星人犯下的案。” 索安痛苦的摇头，“他们是被引导的，被错误的给与信息，甚至犯罪的施行，当中种种漏洞，都是阿什利他们补了疏漏。不然，怎么可能把冷冻基地炸得那么彻底？我知情，从头到尾，我看得清清楚楚，可我……什么都没说。” 芸熙眼睛一亮，“所以你觉得我应该责怪你，为你隐瞒真相？” “真是傻，这种事，你说出来，成为众矢之的？这不是正直，而是愚蠢啊！” 第一百四十章 拉面 芸熙经历过肮脏黑暗的事情可多了，末世时代，什么不可能发生？各种惨绝人寰的，罄竹难书的罪恶，她都亲眼见过。若不是为了改变人性丧失之后的绝望和残忍，保留一线希望，她怎么会把人类的未来，背负到肩膀上？ 她又不是天生自虐，喜欢给自己找事！ “我不认为你有错。甚至在整个事件中，我也无法评判任何人。冷冻人惶惶无知，受了诱骗，可若品行纯良不肯害人，也不至于中计——他们是真的实行了犯罪罪行。区别只是被害人，早就死了！” “阿什利等人，她们到阿尔法就是为了解决后患的，想出这么个让别人背黑锅的主意，也算聪明。要不是事后想着杀我灭口，我还挺钦佩她的。” “你就更无辜了。当年下令挪走冷冻仓能源的，不是你。怎么怪，也怪不到你头上？何况……我也没有这个资格。有资格的人，已经死了。” 芸熙叹息着，感慨着，“我不能代替谁来原谅你，我更不能伪装自己有立场责怪任何人。” “我只希望，这件事不要成为你心头上的创伤。毕竟，你只是后来加入冷冻计划，要不，和你无关。” “你一点也不怪我？我一直瞒着你！” “那我也有好多事情瞒着你啊，也没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 索安早就知道陈芸熙的身份，换句话说——他要是一直不知晓，然后动了情两人在一起了才知道，也许会生气吧？等等，对方可是陈芸熙！是十大超凡者，全星际人的偶像，他要是生气才奇怪吧？ 这个问题就不能深想。 芸熙的一番解释，原来她不谈，不是把这件事放在心头隐忍，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已经发生，又无法更改的事情，纠结也没有意义。 索安放下忧虑，这才对芸熙的“看房计划”在意起来了，“不要东湖附近了。菱湖虽好，可太靠近东湖了，那边还有以前的冷冻人，以及夏族人。我想两边和你都有些关系，可你未必愿意和他们亲近。不如再找其他地方吧？” 芸熙皱眉苦恼起来，“首都星房子很难得啊，差不多的好房子都被人占了。” “要是你愿意，我名下还有两栋房产……” “在哪里？先说好，我希望重新装修，按母星时代的审美，要是你觉得不妥，就别告诉我了。” “怎么会不妥？你愿意亲手建造我们的家，我只会高兴。”索安笑起来，投影仪上空凝聚一个星球，星球随着他的手指忽大忽小，左右旋转，转到厨院的背面，就是机甲学院了。那里环境稍微差点，没有那么多的湖水绿地，但高山峻岭，岩石奇崛，植被也很丰富，景色更有特点。 芸熙还要考虑气候因素，要了地址就要过去看看，实地考察。 “等我将你的指纹输入到门禁系统里，你就可以直接进去了。” “你不陪我一起吗？” “啊，你想要我陪你吗？” “当然了！” 索安听到芸熙理所应当的要求，眼底忽然幽深一片，“好！” 挂断通讯后，芸熙还觉得怪怪的，好像吃到发酵过了头，烤出来的味道全变了的面包。索安从来不是那种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人啊，怎么今天变了一个人似地？ 要是索安知道芸熙的想法，肯定更惊异——难道我是那种直爽坦诚的人么？以脑域开发度闻名星际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城府呢？陈芸熙到底怎么看他的，才把他想成有话就直白说的“透明人”？ …… 实验班、兴趣班，这是芸熙担任老师的两个班级。前者人数一百人，后者人数一百五十。别以为人数多了不好管了，有前者作为教训，芸熙在兴趣班的课程，开展的十分顺利。 她第一堂课，就让所有人动刀，练习基本刀工——切丝。 “林老师，我们想学做面包。” “真有意思，你们的师兄师姐做面包，都快做吐了。你们居然主动要学？” “他们不想学了正好，我们可以做！” “晚了！他们班以后改名叫‘面包班’‘蛋糕班’，除了他们主动把自己的配方教给别人，我是不会教了。毕竟受了那么多的学费。” “林老师，你也收了我们学费。” “所以啊，我将你们另一样。先别废话了，每个人必须练习好刀工，喏，这是一个萝卜，先是切片，每一片薄如轻纱，能透过看光的那种。” 芸熙自己的刀工就不错，可惜，这不是她的水准，而是凭着超凡者的感知作了弊。每一次下刀，她都用自己高人一等的精神力控制身体的肌肉，控制手里的萝卜，这样还切不好，那就丢死人了。 “基础刀工是必须练好的，每一个厨师都应该掌握。你们师兄师姐半出师了，其实我还有压箱底的绝活没交给他们，就是觉得他们还没做好基础。你们先练着。练到我觉得差不多了，就教你们下一步。” “林老师，做好了！” 一百五十人，一个不落，每个人举起薄薄的萝卜片，有人甚至贴在自己的脸上，立刻黏住脸部的肌肤。要是切的块厚了，早就掉下来。 这也……太快了吧？ 芸熙瞪着眼，“下面切丝。每一个萝卜切成细丝。看我的……” 刚刚示范完毕，所有学生刷刷刷，也完成了。 “你们……练过？” “我以前切过钢板。” “我是制作精密仪器的。” “切菜也太简单，手臂腰背的肌肉还控制不好，不如回家去吧。” 太多冒尖的学生了！芸熙感慨啊，还能说什么呢？干脆的让人送面粉吧。 “太好了，可以学做面包了！” “等下。我刚刚说过了，你们是第二批学生，也是教了学费，我肯定会教你们一些真材实料。不过没有面包。想吃面包了，出门左拐，去找你们的师兄师姐。现在听我的命令，和面！” 一百五十个学生泱泱不快的开始和面。 “那教我们做什么？” “这里的面粉是中筋的，当然是做面食了！你们不要小看面食，面食文化才是博大精深，是母星饮食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好多民族，都有代表的面食。比如我的族人，面食是五花八门，有你们学习一辈子的。” “比面包还难吗？” “……面包怎么能比？你们以为区区面团，能做出多少种面条？告诉你们吧，有香辣的炸酱面，回味无穷的臊子面，口感特别的焖面，面条劲道的拉面，还有打卤面、阳春面、小面、热干面、担担面、冷面……” “面包做来做去，无非是几种变化而已。但是面条，穷你们一生，能做好就算不错了！” 芸熙要教的第一道——炸酱面。 要开始炸酱的时候，她才想到，自己那点黄豆存货，来自农场。那么怎么让全体学生得到酱料呢？总不能每一次都要她来提供吧？ 得去找个替代品！厨院应该有从母星带来的黄豆，可她之前实验过了，做出来的酱料非常特殊。特殊到她一点也不愿意油炸之后当浇头，淋到辛苦做出的面条上。 那臊子面？不行，臊子面也需要豆瓣酱。 今天不能冷场啊，芸熙只能板着脸，教人怎么揉面，揉完之后怎么用擀面杖滚平，怎么用刀切丝。 她切出来的丝，很细很长。可学生们还有更出色的，擀面杖一滚，滚得面皮极薄，还很均匀。再一切，细弱蚕丝。拿起来抖一抖，居然还没断开。 可见揉面的功夫，已经比芸熙还强点了。 芸熙看到这位同学脸上得意的笑，心说我的场子能让你出尽风头吗？可能吗？ 她拿出一口锅，沸水煮开，直接把这位同学手里的面丝丢进去，滚开的水咕咕冒几个泡泡，再用筷子搅一搅，这面丝儿就化开了。 “看，同学们都看好了，我们做的面条是要开水煮的，像刚刚这位同学一味的炫技，显示他可以切多么细的面条，这是无用功！一点没有用的！煮出来的不叫面条，而是面汤了！” 换了另外一口锅，水也煮开了，将她刚刚切的面条丢进去，筷子同样搅一搅，捞出来，还是一根根面条。 “知道了么？面条不是越细越好。但也不能太粗，每一种面条口味不一定，要求也不同。总之，接下来我会教你们如何做一碗合格的面条。现在，把你们手头的放下，我来传授你们面条中的极品——拉面。” “所有面条中，最考验功夫的就是拉面。” 拉面需要的是高筋面粉，但劲道可不仅仅是面粉的功劳，还有添加了蓬灰水的缘故。 芸熙是很想做出一百五十碗拉面，震惊一下所有学生的，奈何她还想留着力气陪索安出去看他的房子，计划怎么重新装修，就只能设定程序，让机器人代劳了。 整齐的十个机器人，齐刷刷的开始拉面，漫天飞扬的面粉，一个个面坨揉吧拉着扯着抻着，拉成无数根细丝。 这就是拉面？ 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教了高昂的学费就为了学这个？太不划算了！ 已经有人计划着向厨院学生会申请，要么退还学费吧，要不就把他们加塞到上一个实验班，学不到面包学拉面，没意思！ 煮面需要时间，十个机器人光是拉面就半个多小时。等最后一批拉面抻完，第一碗的面条才刚刚煮出来，从容的放进羊肉汤中，放了点牛肉，点缀以香菜叶。 每个人都有份，无需拥挤。第一个学生走上前，用筷子一夹，竟然夹出两米外，面条还没断！ “林老师，这怎么吃啊？” “这还用问？”芸熙用一副你没长牙的表情嫌弃的说。 “哦！” 这个学生干脆的应了一声，也是，觉他的自己太笨了！赶紧拿出一把剪刀，右手用筷子夹面条，左手用剪刀剪断面条，然后再吃…… 独特的吃法，芸熙也是惊呆…… 热气腾腾的面条下肚，整个人舒适的哼出声来。初入口，没觉得惊艳，味蕾传达的感觉，也不是特别好吃。可是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一口，吃了两口，才觉得，咦，之前为什么对面包，念念不忘？他们真的喜欢吃面包吗？不对，就是觉得做面包会赚钱，才想去学的啊！ 可面条……貌似也很好吃啊！自己都很喜欢！为什么不学做面条，非得和林恬儿过不去，和实验班的师兄师姐们过不去，做得罪人自己又未必能获益的事情？ 脑子简直进水了！ 面食能成为饮食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人类的主食，那是有原因的。谷作物很多，可能当主食的无非就是稻谷、小麦。 要不怎么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呢？人类对主食的爱，不如对其他配菜的热爱，但谁也缺不了主食。一日三餐，顿顿都要吃。少了一次两次，还觉得无所谓。可两三天不吃主食，再怎么大鱼大肉，也觉得不舒服了。 人类的繁衍，是一代代的基因复制结合，那么食物是不是也有基因？人类对食物的喜好，是不是也有先天上的，刻在基因链中记忆？ 如果有，芸熙想做的，就是解开星际人刻在基因中对食物的天然需求。 吃完拉面的兴趣班同学，晕晕乎乎的结束了课程。 有人问他们，你们学了什么啊？ 揉面。 哎！怎么光学揉面，有什么用！怎么不学做面包？ 我们学拉面了。 什么是拉面？ 恍惚的兴趣班同学才反应过来，“我们要在商业街开一家拉面馆！” “那怎么行呢？”芸熙拒绝了，“先学的拉面，之后再做面，岂不是每学会一次，就得开一家面馆？” “你管他们呢？”小黄鸭翘着脚，“学生们有钱，不是正好吗？” “不成，他们的手艺连入门都不到，出去开面馆？别砸了招牌，让人以为面不好吃！” “那你怎么让人做面包？” “面包容易做啊。面包蛋糕这类，只要调好了量，掌握好了度，按照步骤一步步来，那么多机器帮忙控制，小学生也能做得好。可面馆，全凭的是手艺啊！” 芸熙这里投了反对票，反而激起兴趣班的学生们热情，“我们早晚会开店赚钱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疫苗 兴趣班的学生执拗极了，芸熙是反对了，可反对有什么用？他们才不相信自己做不成呢，紧挨着“面包房”，就开了一家“拉面馆”。 还在班级内部分配了任务，轮流去做拉面，维持生意。 有了面包房在前，商业街的人流量很大，总有人愿意尝试什么叫“拉面”。这一吃，觉得还好——不奇怪，第一次吃，怎么评价这拉面做得好不好吃？ 就是入口第一感觉，还不错，能接受。 即便如此，靠着“母星时代神秘料理”的招牌，吸引了不少客人，抢去了不少面包房的生意。 这下师兄师姐们不乐意了，他们可是认认真真揉面了将近一两个月，才慢慢的把面包房的生意做起来。这些学弟学妹可好，胆气冲天，学了两天就敢开张了？ 告老师？没用的？林恬儿在他们班上什么威望，在兴趣班上只怕还不如。 没的说，大家就各凭手段好了！ 面包房和拉面馆展开了竞争，今天你优惠，明天我拉面多赠送一碗。价格战立刻被芸熙叫停，毕竟成本是拿信用点买的，有本事去赚钱，而不是往里面贴钱。贴钱赢了，又怎么样？面包、拉面，都是垄断生意啊，垄断生意还贴钱，说起来都是笑话！还能做好什么事情？ 她一点也不介意两个班级的学生争斗，甚至暗暗鼓励。在她的支持下，那七名有“暗黑系”厨艺天赋的，甚至分出来，单独开了一家“黑面包”店。 这下好了，一下分走了“面包房”一半的生意！ 气得实验班的学生啊，一个个义愤填膺！傲慢的学弟学妹还没教训好，自家内部先内斗起来，这怎么行？好多之前分配到一起，是小集体的成员，就开始劝那七人，叫他们还是回来。 这七人也面临艰难选择。一方面是真金白银——目前流行的黑面包，只有他们会做。订单都排到半年后了！难道还留在面包房，天天打工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还分给别人？ 有点不甘心！ 可是同伴们也说得对，他们只是暂时领先。为什么只有他们能做出黑面包，其他人不能，还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万一日后同学们有人学会更厉害的，他们也有求人的一天啊！怎么的，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 犹豫来犹豫去，亲朋好友各有看法，有人这么说，有人那么说，最后不得已问到芸熙——主要是希望芸熙给他们吃个定心丸，别让现在他们独立开店了，日后还有什么厉害的教了别人，害得他们落后了！ 芸熙不来虚的，直接在课堂上画下一个大饼，名曰：厨艺。 什么是厨艺呢，按她的理解，就是能凭下厨的本事吃饭。别人吃了你做的饭菜，愿意买单，愿意长久的，持续不断的买单。只要你肯做，别人就愿意吃。就这么简单。 当然，前面有两种假设可能。 一是当真手艺出众，做出来的饭菜极为香甜，让人吃完还想吃，念念不忘。练成了这种手艺，没话说，活该一辈子有饭吃。 另外一种，就是看机缘了。沙漠中支个小摊子，专门买食水，那顾客遇见了买不买？多大的代价也要买啊！这叫“需求”。需求大于供给，那就是卖方市场，自然不愁生意不好。 再或者，有个独门手艺，是其他所有人都没有的，比不上的，那也活该是“厨艺人”，一辈子不用忧愁的。 “在我的家乡，有个不起眼的家族，开了一家老字号面馆，传承三百年。拉面手艺可以练习，稍微有点天赋的努力些，都能练成。而他们家，凭的是一碗肉汤。同样的拉面，他们的肉汤滋味鲜美极了。为什么呢？” “配方。” 实验班听芸熙说“配方”听得耳朵生茧了，毫不出奇的回答出正确答案，并表示太没新意了！ “配方是独一无二的，你们没吃过最好吃的肉汤是什么味道，自然也不能评价优劣。等以后……就知道了，一口好汤有多难得！” “举这个例子，就是想告诉你们，到底想在厨艺这条道路上，取得什么成就。普通一点的，如一口好汤，只要潜心研究出一样配方，优秀到可以传承几百年，也是足以靠厨艺立足的。高深一点的，想把样样都做好，那就要投入大量的心力物力，时间少说也要十几二十年。我的年龄你们也知道，只是知晓些母星时代的菜品，有些是听长辈们聊天提起过，只闻其名，不知具体。” “况且就算我能全盘复制母星时代的名菜，也未必符合星际人的口味。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们终究要靠自己努力的！” 这是芸熙在课堂上第一次说起“前途”之类的话。下课后，那七个“暗黑系”的学生找到她，吭哧吭哧的。 “你们还有什么事情？” “林老师，你最后也没说，之后会不会有更高级的课程啊！要是有，能不能提前泄露……” 芸熙又好气又好笑，“感情我说了半天，你们没听懂？黑面包销售怎样？” “挺好啊？每天都有新订单，都快忙不过来了！” “这不够了吗？你们已经可以凭‘黑面包’立足了，星际人口味太奇怪了，特别喜欢‘黑面包’，一飞船一飞船的往外运！你们就好比得到一口好汤的配方，还是独门配方，别人不会做！如果你们在厨艺上没有更大的野心的话，光是开面包店，也足以维持生活了。” 学生们实在着急了，“林老师，你到现在还是没有说啊！有，还是没有？” “呵呵，当然有！面包是最基础的，面食也是基础的主食，我开厨艺课，怎么可能只教人做主食？华夏饮食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煎、炒、烹、炸、酱、焖、炖，蒸、煮、煲、汆、烧、烤、烩，爆、熘、煸、炝、熏，蜜、卤、腌、腊！”芸熙一字一顿的说，“这么多，我还没一样没教呢！好比万丈高楼，如今才打个地桩而已！” “暗黑系”的学生们愣住了，顿时感觉黑压压的重担扑面而来，竟然有这么多炮制食物的方法？简直大开眼界！ 有人已经动摇，打算回归小团体，光靠个人的力量，无法承受啊！但也有人想，不可能全部学会啊！那我就把手头能掌握的控制好就行了。 三人留下，四人还坚持开“黑面包店”。两边都有黑面包销售，总量却没有提高。不过那回去的三人，也马上感受到自己的错误了。因为芸熙之后的课程越来越奇怪，更讲究个人的能力和天赋了，靠小团体的力量是没用的，于是自然而然的四分五裂，不复存在。 …… 芸熙好容易请了一天假，从两百多名的学生中脱身出来，擦了一把汗，“真是一群求知欲旺盛的孩子们啊！” “你对厨艺有他们的热情，我就开心了。” 小黄鸭唉声叹气，“虽然通过了‘酸甜苦辣’的考验，不过你的味觉感知度没有提升啊。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毒素的影响吗？” “哎！我以为已经完全清楚了！农场的毒素我就完完全全的清除干净了！一点也不剩！要不然，如今也不会种了好几种果树，都快开花结果了！” “我知道。可人体和农场土壤，还是有所不同的吧？”芸熙很是冷静，“当年我只有大脑移植，脑部还有少量血液，肯定在移植过程中进入这具身体里。虽然及时有了解毒药物，可毒素造成的神经传导上的侵害，还是会留存下来。只是味蕾少量的迟钝，无伤大雅。” “可你是美食系统的宿主啊！你不是普通人！”小黄鸭跺跺脚，愤愤不平，“现阶段是没什么影响，等你升了等阶，味蕾的缺陷就是先天不足，怎么做出让人要掉舌头的美味？到了那种程度，差一点点，就是横沟悬崖似地差距！” 芸熙其实对美食系统升级，一直以来都不大积极，味蕾被小黄鸭讽刺“迟钝”，她也不觉得受伤什么。想想在末世时代，能吃饱肚子就很好了，还想吃得顿顿美味？怎么可能？甚至有时候，还希望自己的舌头不要那么过于敏感，不然就得饿肚子了！ “好吧，你打算怎么办？我已经这样了，毒素造成的影响我也没办法！解药物本身含毒，我不能吃，万一吃多了一点点，后果不可预料。风险太大。” “好吧，为今之计，只有一不做二不休！” 这吓死人的口吻，竟然从小黄鸭的嘴里说出？芸熙骇了一跳，“你想干嘛？” “宿主，你不能再逍遥悠闲了，得努力！我需要能量，你也需要成长！我们必须一起努力！” “努力啊，你想让我怎么努力？” 以前芸熙不配合的时候，小黄鸭恼火。现在芸熙摆出“你想怎样我都答应’，它还是恼火。 “宿主！” “哎，我不是在这里了么？我也全答应你了，还想怎样？” “你能不能别露出‘我努力了，但是达不到不能怪我’的表情？” “确实……是不能怪我啊！” 小黄鸭气得头晕目眩，“看来不拿出真本领，宿主你是不会把我当成全能有用的系统了！好吧，看我能拿出的最高奖赏：疫苗。” “哈，疫苗？什么疫苗？总不会是感冒疫苗吧？不对，引起感冒的原因太复杂了，没办法针对每一种感冒都研究疫苗。研究出来又有什么用？感冒吃药一周，硬抗七天，无非是症状严重不严重罢了。” “那是什么疫苗？癌症疫苗？嗯，好像母星时代都研究出集中癌症的疫苗了，就是针对一些会引发癌症的病毒做预防。星际时代我还没了解到这一块，不过基因病才是星际人头痛的主要疾病，癌症应该已经有办法了，不是致人死地的主要疾病。” 芸熙不停的猜测，小黄鸭郑重提出的，总不会是她一点也不在乎的什么疫苗吧？联想她自己，她觉醒之前的癌症，也不是什么绝症，有钱有骨髓就能治疗。 “那是什么？” 没有猜到，不是芸熙蠢笨，而是她心底自动忽视了那个答案，笑呵呵，无所谓的问小黄鸭。 小黄鸭一字一句：“丧尸病毒的疫苗！” 芸熙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她抿着唇，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呼吸的节拍都乱了，胸口起伏不定，“你再说一遍！” “哼哼，宿主你没听错，就是丧尸病毒的疫苗！丧尸病毒有多可怕，不用我可你多说。而中了病毒的人，也只有死路一条，本系统也没办法，甚至连延缓变成丧尸的办法，也没有。但本系统有疫苗！有疫苗了呀！” “你，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有丧尸病毒的疫苗，让芸熙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只有经历过丧尸大军围攻的人，才知道一边杀丧尸，一边流泪的感觉，是多么痛苦。那些丧尸，活着的时候，都是人类，都是活生生的人类！ 小黄鸭撇着嘴，“宿主你以为本系统就是无情无义的吗？前宿主比你可爱多了，又聪明，又听话，对我言听计从。我也不想看着她死啊！还有前前宿主，又努力又上进，对美食的追求无止境！他自己吃成了个大胖子，就是证明！要是那时候有疫苗，本系统早就给了。救不了别人，至少要救他们！” “可问题是，那时的我没有能力合成疫苗当成奖励啊！就是把我拆成八瓣，也做不到啊！所以我努力升级，努力找最好的宿主，完胜夙愿！这不，我遇到宿主你了，我也知道，你对丧尸病毒的心结仇恨，是最大的！现在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帮本系统达成晋级的愿望？我晋级了，你也晋级。到时候你就能得到丧尸病毒的疫苗了。虽然迟了一千年，总归是有了。” 芸熙擦掉激动的眼泪，恢复了冷静道，“这么说来，你只是‘有可能’，不是已经有了丧尸病毒的疫苗？小黄鸭，你太可恶了，居然欺骗我感情！” “怎么能叫欺骗？本系统的确能做到！只要晋级！你要是不想得到丧尸病毒的疫苗，就当我没说过。反正星际时代也没研究出来，人类到底能不能拥有丧尸疫苗，就当成一个悬案吧。无所谓啦，反正现在也没有丧尸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十年计划 丧尸病毒，号称人类历史上最可怕的病毒。曾在母星时代灭亡了当时总人口的80%。人类文明在短短十几年内，倒退了几百年。 后世星际时代的人类，通过各种手段复原当年的场景，想要找出病毒感染侵害人类的规律，研制出对抗办法——即使没有解救办法，能研究出疫苗也好啊。 可惜，太难了。母星时代的科学家们，用尽一切办法，还是说不清传播途径。空气？血液？食物？水？ 各种可能都有。 最初的最初，怀疑是空气。在病毒大爆发前，同处一个城市，也是有人感染了，有人一直没被感染。 如果是空气，那么没道理啊。青年抵抗力强，感染的几率小？不是的，末世时代好多逃命出来的，不缺小孩老人。他们的抵抗力弱，不可能对抗病毒。 血液看起来是传播的重要途径。但后来也被推翻了，因为好多人被丧尸的血喷到身上，末世谁没和丧尸战斗过。若这也会被感染，那没有人类能幸存下来。 目前人类唯一知道的，是被丧尸咬过，九成九的可能会变丧尸。 小黄鸭冷静的和芸熙分析，“我觉得是走近误区了。病毒又不会说话，不会告诉你们，它也在演化之中。” “病毒进化？” “不能说进化，只能说演化——随着人类的变化而发生变化。是，最开始好像是空气传播，因为大部分人类没有接触过丧尸，过的是平平常常生活，吃的干净，也没受伤，怎么忽然大规模变成丧尸了？所以，病毒甲型，肯定是空气传播。” 芸熙闭上眼，心潮起伏，过了多少年，仍旧不堪回首第一天发现末世降临时的惊骇欲绝。 “后来，空气传播导致大部分人类变成丧尸。但也有人，就是不受感染啊。这群人飞快的逃出城市。但没过多久，也陆陆续续有感染的例子。那是，可能就是通过食物和水传播了。这部分可能是病毒乙型。” “最后活下来的人类，既不受甲型感染，也不受乙型感染，唯一需要防备的就是丙型病毒——靠血液传染。其实疫苗的也研究，不能光着眼于病毒，而是要研究还活着的人类啊。他们身上才藏着对抗病毒的密码。” 芸熙点头表示同意，可她并不是科学家啊，对病毒研究，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 “呵呵，宿主，所以喽！要么你重新开始学习，毕竟你小学毕业了嘛，继续深造吧，从中学到大学，再参加研究工作，每天工作学习十八个小时，嗯，算一算，大概二十年后，差不多可以真正开始研究病毒了。” “哼！”芸熙忍无可忍，“要么就是跟你学美食？” “是推广美食。从前你当成一种兴趣爱好，可有可无的，现在要认真起来了！你的新生命是拿来享受的，不是天天关在研究室里不出门吧？做美食工作多好，每天工作四五个小时，其他时间你可以陪陪丽莎，和索安交往，他的日子恐怕不多了，对了，你不想办法帮他延长生命？” “这个不用你管！” “好啦好啦，算我多嘴。你到底要怎么选啊？” 芸熙没有说话，不过她还能有其他选择么？理智告诉她，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小黄鸭也有不靠谱的时候。可她天赋有限，技能点只是点亮了异能方面，实际做研究，只怕研究不出所以然来。 真的专注投入二十年，万一还研究不出病毒疫苗，岂不是把自己累死？再说，这疫苗对如今的时代，没什么大用处了。只是她心底的一个执念罢了。 小黄鸭为芸熙立下一个长期计划——“十年”。十年内怎么推广美食呢，第一步当时是已经开好了头，一百五十个学生啊，每一个都好像种子，可以开花结果，帮芸熙在星际时代打天下，哦，美食的天下。 第二步，学生们基础打好，帮助他们选择特长专业，做菜的做菜，做面包的做面包，然后辅助他们开设更多的店铺，让更多的人吃到美味食物，感受到美食带给人类的幸福。 第三步，开设美食学校。 “等等，不是已经有了厨院吗？星际十大高校，我凭什么斗得过人家厨院啊！再说，我本来也是厨院的老师……” “醒醒吧，宿主，你算什么厨院的老师，人家厨院真的把你当一回事了吗？” 芸熙不服气，“怎么没有。不是支持我开课了？” “那是人家做实验。听听给你代课的班级起的名字，实验班、兴趣班，完全是实验性质，让有兴趣的过来听课。看起来是支持你了，其实人家的算盘贼精，要是不成事，分分钟把你换掉。” 这一点，芸熙没办法反对，“即便如此，厨院对我也有恩情……” “恩情是恩情，生意归生意，两码事，懂吗？宿主，你怎么变得感情用事了。难道因为厨院对你有恩，你的理想就可以抛到一边了么？做人，要有立场，有自己的底线！如果你开的学校，招不到生源，那是咱们技不如人，可招得到，很多人愿意学习，那为什么不办美食学校？” 芸熙被说服了，“好吧，我同意开学校。那么之后呢？” “之后目标更远大了。你现在不是平民户籍了，而是一名光荣的士兵！当然要把目光放在军队了。想想看，你在新兵营吃的是什么食物？首都星还是以繁荣富裕闻名星际呢，吃的也就那样。为什么不想办法提高士兵的伙食水准？” “这……的确是个大市场啊！” “当然。当兵的都很辛苦，要是天天能有热饭热菜吃，营养又管饱，相信他们感受到的幸福比普通人还要多！”小黄鸭一脸的精明。 “呵呵，你倒是不忘。好，我同意这个十年计划了。” “等一下，这才是第四步，还有最关键的一步呢！就是竞争五星厨师！你要成为站在星际厨艺界最高点的五星大厨师！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芸熙呵呵笑了下，“我当然希望。” “好，那我们现在来看一下，最接近五星大厨师的戈登大师，最近的访谈和他过去做菜的视频……” …… 天网上相关的视频太多太多，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搜索了许久，才发现戈登大师也是厨院的荣誉院长，每年都会给厨院的学生上课。 视频以点开，人头济济，整个厨院都是人，都是回来观看戈登大师的。 “小黄鸭，你觉得我们能从人家大师手下抢夺学生么？我很想说自己有信心，但……” “别泄气啊，人家花了八十年才有现在的成就。我看他已经老了，怕是做不动几年了，未来还不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芸熙感叹了一声，“我也不年轻了啊！” 说完，认真的观看视频。什么戈登大师年少时候的心路，还有他是怎么因缘际会走上厨艺道路，这类的视频芸熙不感兴趣，直接点到厨房那一刻。点火做菜了！ 怪不得芸熙以学生会名义开设课程，都能找到很多学生，原来星际厨艺界是这样的。食材短缺，除了首都六星，其他星球种植出来的食材，大半有毒。 有毒怎么办？不能光吃进口的首都星食材啊，能把人吃破产的。大部分星际人都是偶尔购买，煮一煮、烤一烤，直接吃。而且不是常常吃，而是当成弥补身体缺乏的其他营养，给病号吃，给老人吃。正常的饭点都是吃压缩饼干，直接吃营养素。 有毒的食物都是先经过解毒——星际厨艺学院最重要的课程，就是教学生怎么解毒。每个星球上不同的物产，应对一种解毒的办法。有些还不只一种。总体来说，学会的解毒办法越多，这名学生就越优秀。 厨院到底教的是厨艺，还是化学啊？令人疑惑。 解毒之后，是调配。调配也是一门学问，不同的食物放在一起，可能无毒的都变成有毒的。而有毒的可能剧毒！厉害的厨院学生，能把有毒的食材放在一起中和掉毒性，吃了不仅不受毒性侵害，反而有益身体。 而对调配一点天赋也没的，就别随便调配食材放在一起，而是死记硬背，把经受过检验的食材和数量记下。多多少少，能混个合格分数得以毕业。 最后，是最重要的一点。再天才的人也难免有失手的时候，万一有人吃了解毒、调配过的食物，还是中毒了怎么办？立刻解毒。这就不仅仅涉及到植物解毒了，而是要熟知人体病理。毒性有些猛烈的，混合血液攻击人体器官，有些是神经性毒素，有些攻击大脑，万一应对措施不及时，就害死人命了。 芸熙看完，真是叹为观止。 “这么说来，真正优秀的厨院学生，要花上两三年的时间，专门学习各种毒素，包括怎么解毒。可我记得，最优秀的是可以留校的，或者留在其他首都星。只有那些学习成绩不佳的，才要离开首都星。” 这不是悖论吗？学的越好，越擅长解毒，那适合他施展才干的应该是远大的其他星系啊。而首都星的食材，大半都是无毒的，尤其是留校，那不就是浪费了么？ “这是没法子的事情。人的天性就是好逸恶劳。能留在首都星的，都不愿意离开。当然拼命的学习，想要争取机会。可是学的不好，却要离开，到其他星系用他们不过关的厨艺水平，用人命填补他们的经验不足、天赋不足……” 芸熙摇摇头，“那我的学校还有必要吗？” “当然有！”小黄鸭精神极了，“你还没看出来吗？厨院正统教的是解毒，这是他们最重要的课程。三年的课程至少有两年半都考核毒素问题！至于怎么把食材做的好吃，做的好看，他们认为这是其次的，无关紧要。只要吃下去没有毒素，就是合格了。” “在你这里，只要把食材弄熟了，能过关吗？” “当然不能。猪食也是熟的，人谁会去吃它？”芸熙理所当然的说。 “所以啊，你开的学校，才是真正的美食学校。首都星这么大，这里的人是没吃过真正的美味，只以为按照食谱随随便便烹饪的食物，就是美味了。哪里知道美食的真谛！宿主，用龙肝凤髓做出来的美食，不是真正的美食。真正的美食，是百姓日常三餐，每个人都有吃到美食的权利！只要他们勤劳，善良，就应该享受到味蕾带给人类的幸福！” 芸熙莫名也被说得动心了。 “好，我会努力的。” 接下来，继续看戈登大师的视频。他是解毒的高手，同时也是调配的高手。在他手中，各种颜色奇怪、形状古怪的食材，就像手里的玩具，怎么配制它们，操控它们，轻易而举。 “这是伽马星球上的兰兰菜，根茎叶都含有剧毒。我去掉尾部的叶子。这是水合星球的甘蓝，据说曾经是母星时代的一种蔬菜，也是根茎叶全部剧毒……” “现在我用同样含有毒素的水来调配……” 真正的高手，就是能将有毒的食材聚到一起，中和毒性，每样食材，多一点点，少一点点，就会害死人。这种调配手法，是那种死记硬背的学生，永远也学不会的。不同的食材种植的地点不同，长成的毒素也会有些微不同。 就是这点“不同”，就足以造成吃死人的后果。 “看吧，戈登大师的调配水准天下第一，所以才能荣登最靠近五星大厨师的地位，你还是有希望的。” “等等，先别评价的太早了！那他做过的菜，好吃吗？” “这个，我也没吃过，怎么知道。我刚刚查了下，戈登大师做的菜，价格都在二十万以上。有市无价。” “那我怎么才能品尝一次？等下次厨院邀请他过来讲课？” “只怕很难。”小黄鸭露出为难的表情，“按照我的计划，等戈登大师来了，你已经开设了自己的学校，只怕人家会介意！” “不会的。如果他真的是厨艺大师，不但不会介意，反而可能好奇的过来看看！”芸熙信心十足多。 第一百四十三章 酱汁 芸熙在为丧尸病毒的疫苗，而不得不对小黄鸭低头，认下“十年计划”的同时，蒋静飞早就飞抵第一行星，接受秘密调查。 不仅是她，所有在yc、科学院有相关权限的，总共三十多的顶级科研带头人，甚至包括科学院的三位院长，全部在调查范围内。这次，是天网进行的内部审查，极其严格，只要有一丁点说不出缘由的地方，立刻禁闭进入第二阶段。 所谓的第二阶段，就是秘密关押了。 关押在什么地方？未知。 关押到什么时候？未知。 关押后进行什么程度的审查？未知。 那么，能透露点什么？同样未知。 不，如此严格的调查，也许有些人……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比军事法庭更严苛，连确凿的证据都不要。 所有接受调查的权限人员，都是星际联邦的栋梁，如蒋静飞，主持多个yc项目，每一个项目对联邦的作用都是显而易见的。其他人也各自负责诸多计划，“冷冻计划”这样的只算其中之一罢了。 三十人全部隔离审查，所有项目搁浅。每一天都是损失啊，要是一直持续，对联邦的损失简直无法估量。 可即便这样，天网也没有放宽一点要求。所有人，从出生到现在，别说接触过的亲朋好友了，就是偶然接触过的某种思想，也在调查范围之内。 星际曾有一本禁书，大概是母星时代的人撰写，主角为受尽欺压的底层小人物，一心想报复社会，报复那些高高在上的上层人类。末世后，他残杀了很多无辜平民，又觉醒了异能，不停和十大超凡者做对。 后来十大超凡者带领人类走向星际，他绝望之下自杀，还拉着数万人殉葬——以此为主角的人物，哪里算得上正派角色？可人心之复杂，人性之善变，无法揣摩。这本禁书，竟然得到很多暗恨十大超凡者的人追捧。因为里面把十大立为反派，什么勾心斗角，什么背信弃义，什么卖身求荣，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有。看完之后，会发现十大简直是无耻卑劣到了极点。 三观正的人，自然能看出写书的人，充满了怼天怼地怼十大的怨念。估计是受十大超凡者的打击，导致心理变了态。三观稍微有点偏颇的，很容易被作者带了歪道，觉得小人物凭什么受欺压？受了欺负还得忍耐？说什么弱肉强食，那我变强了，是不是可以欺负你了？ 这本书不出意外的，被禁了。天网将书中的内容给受审的人观看。蒋静飞在内的人，完全无法理解。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本书——除了封面！我不懂，为什么给我看了，就说我思想有问题，需要秘密关押审查？请求一个明白说法！” “我承认我看过，年少的时候好奇。可看过不代表认同。书中的主角，我完全是用批判的立场看的，如果因此而必须秘密关押，我保留自己的看法！” 蒋静飞知道前面两位都是一个下场，轮到她时，也不紧张匆忙了，将整整一本书看完了。看完之后，她等待秘密关押她的人过来。 “怎么还不来？” “你合格了，可以走了。” “什么？”蒋静飞一头雾水，不理解她也看了禁书，两位前辈也看了，为什么同样看过的结果完全不同？ “他们的思想不健康，有投敌资敌的可能性。你没有。你可以走了。” 天网传达了这个指令后，就开放了权限，示意蒋静飞赶紧回去主持工作。yc和科学院不能缺人管理。 第一行星是联邦最神秘的星球，很少对外人开放。第一批通过调查的，包括蒋静飞，大约有十个人，也不敢多逗留，收到命令后立刻返回第二行星。 在他们接受调查的时间内，天网派人过来暂时接管了yc和科学院，外部还什么都不知道。等到一交接，顿时感觉头都大了。天网派的人只负责维持原状，有人问，一句“接受特殊任务在忙”就打发了。可等他们回来，接受管理任命后，等于所有工作都要接下来。 本来就够忙了，这下还要接手另外两个人的工作？累都能累死！可等他们知道，其他人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天网隔离审查，进行第二阶段秘密关押后，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丧尸病毒，丢失了一份样本。 不多，大概就几毫升的量。 要说人类还保持这个一爆炸能死亿万人的“生化武器”，是一种作死的话，科学家前仆后继的对它进行研究，就是一种病态的、孜孜不倦、无怨无悔的作死了。 母星啊，曾经哺育人类繁衍生息十万年的母星，至今还被人念念不忘的母星，都被这个病毒给毁了，为什么还保留病毒的样本？ 反正正常人是不能理解的。 传出去，星际人类也不能理解。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旦放出这个消息，联邦维持千年的安稳就崩溃了。不用虫族进攻，被病毒控制的恐慌，就能将联邦毁掉。 蒋静飞等人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谁还敢唧唧歪歪的抱怨，透露同僚不在工作状态，而是被天网审查的秘密？眼下，不仅要瞒，还要进行自我检查——他们被调查，是因为能接触丧尸病毒的，只有他们而已。 其他人连放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接近？ 不过，在实际的操作中，如科学院院长，早就不做实际的研究工作了，纯理论上的研究，压根不会靠近丧尸病毒。偷盗病毒的机会很少很少。 天网有绝密的判断逻辑，这一点蒋静飞等人不忧心。他们只能做好自己能做的，其他只有等待。 话说，到底是谁窃取了病毒？如果只是研究，倒没什么。身为科学研究者，对人类史上最有名、最可怕的病毒没有一点好奇心，才奇怪呢。他们担忧的，是怕病毒用在人体实验！ 那么，几毫升就会变成病毒源，一人传染十人……星际联邦那时只能断腕求生，将所有感染的人一并处死！甚至封死星球，将有病毒出现的区域实行隔离政策——就像当年抛弃了母星，一样抛弃了。 病毒被偷的消息，暂时控制在一个小范围之内。知道的只有权限极高的国会和军方高层。不过yc和科学院的工作不能停顿下来，否则外界的猜忌声音就大了。不能总以“遇到困难无法解决”当借口吧？ 索安，被借调过去了，兼着军事法院的审判官，却在科学院工作。 此外，联邦一些有名的战将，也从前线被召回。这些都是陆陆续续，不引人注意的返回首都星。对外放出的原因是“立功受奖”，也有小道消息是总统换届，需要军方人物的支持。 各种猜测都有，不管是离谱的靠谱的，总之，如今的小道消息满天飞，包括之前的“基因置换案”闹腾的沸沸扬扬，倒是在喧闹中达到了一种平衡。 可惜这种平衡很脆弱，有远见的人已经预感到风雨欲来。 芸熙和索安去看房的计划，草草结束。索安是科学院突然给他加大了研究任务，似乎打算压榨他的最后价值——对此，他没什么意见，只要求工作地点放在第四行星。 芸熙则是突然发现，她的好学生们，突然有了自己的事业。 她的教学方案，是鼓励支持每个学生的实际动手能力。毕竟每个人口味不同，多多尝试，才能做出让更多人满意的食物。没想到，她的教学方法太高明了！ 高明到才学了一两个月的学生们，自以为学到真谛，可以出师了！还正儿八经的在厨院开设课程，教授厨艺，也要当老师了！ 当莫尔转达这个消息时，芸熙简直不敢相信！她才离开多久啊，不过跟索安去看房子，探讨怎么装潢未来的家园，顺便过过二人世界。 她发誓，前后不到七天！ 可七天之后，她在厨院系统中，能看到第一批实验班一百名学生，有八十人从学籍改成“师籍”。第二批兴趣班一百五十名学生，有四十多人摇身一变，也成了老师！ 她是不是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剩下那些没有成为老师的，不要以为他们不想，一来名额有限，再者，他们一个个都成了生意人，在厨院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开了二十多家面包房、面馆！生意好极了，日进斗金！ 芸熙休假回来，看到这种场景，她能说什么呢？说自己太高明了，带的学生各个天赋惊人，学的更好更快更强吗？ 莫尔放下手头一切工作，步步紧跟，生怕她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来。 芸熙冷哼一声，“你把我看得太肤浅了！我会生气吗？我是那种因为学生取得一点成就，就嫉妒的心发狂的人吗？” 莫尔干笑两声，“相信你。” “说起来，也是你教的好。开始他们一个个都跟我抱怨，说你什么都没教，就是给了材料让他们自己实验。不过事实证明，自己实验的才是最好的学习办法。现在他们掌握了一百多种制作面包蛋糕的办法，还有面食，也实验了四五十种，足够开店了。原先是打算每一种开一家店铺，后来怕摊子铺得太大，成本收不回来。” “可如今看着，挺不错。也许未来几天，还是店铺还是会增加一倍。” 芸熙点点头，“如火如荼啊！莫尔，你欠我一个人情。” 莫尔知道她的意思，摇头道，“所有学费的七成都打给了你。” “我不是说钱，而是地位。虽然是学生会主席，可你留校后，在厨院的地位，也就是给院长大人打打杂，跑跑腿。要熬几年的时间，才能让上面人看到你？不像现在……”芸熙意味深长的说。 莫尔一愣，这身份地位的话，还真让芸熙说对了。现在他兼管着两个班的所有学生，是相当大的一股能量了，在院长面前都很是理直气壮。 不过，人情不敢随便认。他要是认下了，就得付出代价，把这个人情还给芸熙。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吃亏，就笑着道，“你房子看的怎样？说起来，短短两三个月，你就成了千万富翁，而付出的不过一周的几个课程时罢了。不然，能有钱到处看房子么？首都星寸土寸金，普通人想买房子？得花掉一生积蓄啊！” 话里话外，都明示暗示，你已经得到的足够多了！ 芸熙摇摇头，“我本来有一桩好事给你，既然不你愿意，那就算了吧！” 她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乎。 莫尔才不相信什么好事，真有好事也轮不到自己身上啊！他只当芸熙是强撑着，还微笑的送她离开厨院。 没想到才两天，芸熙就在天网上公开制作教程。 教程有点和直播类似，不过观看视频和重播都要付费。付费的方式分两种，一种是一口气支付十五万信用点。第二种是分期付款，分三期，每期支付六万点。 这教程刚一出现，就因为高昂的价格被广泛传播。 有人看吗？ 谁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啊？ 有些人抱着嘲讽看热闹的心态点开一看，发现付费的一个接一个，短短几天，就超过了三百多人。点开的同时，还有人在付费。 怎么回事？这些人脑子有病吗？ 仔细一看，原来教程中还有一个小小的“试看五分钟”。打开来一看，清丽无暇的林恬儿出现在其中。 “下面，我来教大家怎么做酱汁，是面包、蛋糕和面条的最佳刀当。大家请看，这是第四行星厨院的商业街，如今开了三十二家面馆，十五家面包房。面包的形状各有特色，羊角的，方形的，圆形的。面条也是，有的宽一些，有的扁一点，还有中心是空的，还有混合其他天然色素的有色面条。这么多的品种，怎样才能获得最佳口感呢？” “下面，我来告诉大家一个秘密！酱汁的秘密！如何调配一份合格的酱汁，将普通的面包、面条，提升升华到大餐级别？下面，我来告诉大家配方和材料。有条件的自己购买，亲自来做一次看看……” 第四十四章 骂战 之前芸熙就困扰过，豆瓣酱缺失了黄豆这一重要原料，虽然能从厨院的种植基地找到替代品，总是觉得不对味。她潜下心来研究，发现不能局限过去的思维中，于是挑选了几个豆类的种子，放在自己的农场里。 农场的黑土地丰饶无比，蕴藏着丰厚的能量，末世时代不知拯救了多少人的生命，填饱了多少人的肚子。如今在星际时代，还没发挥过什么作用。 黑土地的水果区域，早就种了好几颗水果树，苹果、桔子等，让芸熙闲极无聊的时候可以吃几个水果解馋。另外的蔬菜区域，如今只是栽种了几种香料——得自阿尔法星球，母星时代留下的种子，气味和味道和记忆相仿。 厨院有的是种子，芸熙挑选了据说是科学院培育的，最接近母星的豆类种子，分别栽种，以自己的异能催化，不到一天，就得到了满满一木桶的果实——颜色发紫的“紫豆”、表面灰不溜秋、坑坑洼洼的“灰豆”，以及五颜六色的“彩虹豆”。 这三种豆子混合在一起，怎么看着就像是中了毒啊！ 幸好厨院最出名的，就是“解毒”！怎么测试食物中的毒素，怎么分析并中和接触毒素，是每一个厨院的必修课。芸熙作为厨院的老师，想要研究研究，当然是轻易而举了。 她借到了仪器，先把形状有点像芸豆的“彩虹豆”切片，确认无毒。再把形如豌豆的“灰豆”煮熟的水也测试一下，还是无毒。嗯，为什么不直接切片，因为灰豆太硬了！表皮硬邦邦的！普通的刀具切不动！ 而且太小，万一毒素含量轻微，仪器没检测出来呢？干脆煮吧。反正怎么看，这种豆子是无法直接入口的。 最后是“紫豆”。对于这种豆类，芸熙抱以期望，外观看起来是最接近黄豆的，按照谱系来说，是黄豆的后代了。不知道怎么料理，能变成豆瓣酱的那种醇厚滋味？ 在农场里芸熙只是灵魂状态，无法做实验。但是也不能把那么多的豆子拿到现实中，让人看到了，无法自圆其说。 她只好租用了一间工作室——地点也就是索安的名下房产了。简单的安装了一下，其实就是搭了一个大号的厨房，然后能摆下锅碗瓢盆，以及厨院借来的仪器。 芸熙休假哪里是真的游山玩水，和索安过二人世界了，多数时间还要想着她的研究。 多想复原“豆瓣酱”“黄豆酱”“蚕豆酱”“甜面酱”“豆豉”“香菇酱”“牛肉酱”，以及母星时代形形色色能在超市摆成一整个货架的酱料啊！ 愿望很美好，可实际操作起来，复杂倒不怕，关键是没有时间啊！ 哪一种酱料，不是需要时间的沉淀，发酵？就比如说芸熙以前特别喜欢的“郫县豆瓣酱”，那种酱要埋在坛子里发酵三年！每一年都是制作酱料，然后把三年前的挖出来售卖…… 她哪有时间慢慢等啊？ 只好靠小黄鸭了。 小黄鸭翘翘脚，用翅膀尖的羽毛揉了揉脑袋，“宿主你可真会给自己找麻烦。做什么菜不好，非要做酱料呢？不过也是，酱料是过不去的关卡，一定要有的。这样吧，我可以帮你，但有一点你得先想要办法。其他人买到了原材料，可是又等不及，在没尝过味道之前，怎么会愿意等待发酵时间？” 芸熙想了想，“有了！有‘微生物’！” 发酵的本质，还不是给微生物的生长的时间？芸熙记得末世时代，她遇到一位家里就是做酱料的，同样滋味醇厚的酱料在他们的酱厂，只要半年。 秘诀就是微生物，当地天然的菌种，气温湿度等等，恰恰好适合哪种菌种的生存。所以黄豆处理好了，放在空地等个半年，时不时翻动一下，让菌群有均匀发挥的地方，就够了。 “小黄鸭，你肯定有收集有益发酵的菌种吧？有就好，我可以先培养，之后再看谁要制作酱料，搭配着一同售卖啊！” 小黄鸭呵呵冷笑两声，“你以为星际那么多星球，都是首都星吗？气候良好，湿度合适？就算母星那种环境，特别适合人类生存的，也有地方不能让菌种生存。别想什么‘搭配售卖”，告诉你，99%的星球根本不可能实现”。 “那怎么办？难道星际人只能吃进口的酱料？太可怜了。” “可怜啥？有的吃就不错了。”小黄鸭倒是不怎么在意，“星际人已经习惯什么好东西都从首都星进口了，多一样也无所谓的。倒是你，让我惊奇了下，竟然知道发酵可以考微生物菌种？” 芸熙无力的扯了扯嘴角，“我也是正常通过九年义务教育，并凭真本事考上大学的。” “可你现在只是小学生！” “我……” 关于这一点，芸熙没有办法反驳，只能深深吸一口气，“我会继续考下去。” 一想到小学文凭跟着自己后半辈子，怎么想都觉得恐惧呢？ “放弃吧，宿主，你的脑域开发度没到那么高，学得太高深，太吃力了。何苦为难自己呢？”小黄鸭故意冷飕飕的说，翘着它的鸭蹼。 芸熙怒了，“系统，你忘记自己还有另一种形象了吗？景熙！那是一个多么乖巧精致聪明上进的男孩！才不会像你这样翘着二郎腿，挖鼻孔！” “谁？谁挖鼻孔了？我根本就没有鼻孔！” 看到小黄鸭生气了，芸熙才高兴起来，耐心的侍弄她的新酱料。 培养菌种倒是花了不少时间。等她返回厨院，发现莫尔和院长大人的计划后，倒也不在意。那些学生，挖走就挖走了吧。真可笑，以为跟她学了三招两式的，就能鸟尽弓藏了？ 太小看她！ 本打算在厨院附近租个教舍之类，可惜房租太贵，粗粗一算，划不来。干脆直播吧。 天网至今还有关于她当“逃兵”的黑历史，也有人跳出来叫嚣，让她说明“失踪”不是自导自演的戏。芸熙懒得理会。直接和深海tv联系后，就开通了直播。 如果有人执意要她给个解释怎么办？简单啊，“阳光工程”可不是可以到处说的项目，一句“机密”就完了。再不依不饶，她就可以上报此人的id，请天网去问他一句什么目的了。 直播间选在索安的厨房中，他没有出场，负责了布置背景，并设计logo——林恬儿的厨房时间。 “看到这些实验室用的瓶瓶罐罐，是不是很惊奇？原来美味的酱料，除了原材料要优中选优外，还需要这些肉眼看不见的菌种帮助。这些就是培养皿。” “千万不要问我，怎么得来的这些菌种？我很想说从母星得来的，可惜不可能。一千年前，我也不是专业做这个的，怎么从万千菌种中找出适合的，我也不知。大概是幸运？总之实验了一千三百六十二次之后，我找到了！” 芸熙在直播镜头中笑得非常甜美，一边说，还一边在厚厚的实验本上写写画画，“这种菌种不一定是最佳的，不过我测试过，做出来的酱料安全无毒，满足了最低要求。看，这就是成品，一种，嗯，紫红色的豆酱。” “紫豆”做出来的豆酱，当然是紫色的。芸熙将其放在烤软了的黑面包上，不得不说，又黑又紫，真不愧是“暗黑系”厨师的作品。 不过吃了一口，黑面包中的酸味，比较刺鼻，而紫豆酱甘厚滋味，完美的中和掉酸味，使之演变成一种回味无穷的味道。无法言喻，但很显然，提高的口感数百倍。 芸熙也不知道，用紫豆酱搭配黑面包，会不会让星际人接受，只是单纯的自己先尝试一下。 之后，是灰豆做成的“灰豆酱”。能说说这酱料的外形，在菌种的帮助下，酥软糜烂，搅一搅，实在太可怕了！而且气味也是……令人震惊。 芸熙笑呵呵，然后立刻捂住口鼻，一句话也没说，就退场了。 直播啊，空了整整三分钟。最后是索安捂着鼻子，过来处理了“灰豆酱”。还开了空气净化系统，把气味清除干净，芸熙才过来继续。 “彩虹豆酱”，令人意外的口味清新，配上蔬菜瓜果的沙拉，颜色极美，赏心悦目。芸熙给出五颗星的好评，并郑重推荐给观看直播的人群。 怎么，以为只有这三种酱料？怎么可能呢？ 实验就是要大胆，要善于总结规划，并突破脑洞的局限。 下面是灰豆+彩虹豆。评价是乱七八糟，彩虹豆酱的清新口感被破坏的差不多，灰豆的……气味倒是在忍受范围之内。不过芸熙以大无畏的精神尝试以后，不确定作料哪一种食物比较好。 彩虹豆+紫豆。简直是绝配，甘甜清新，只在舌尖轻轻一点，能回味一两个小时。是能让人感觉胃口大开的好酱料。除了黑面包，各种面包都合适，能增加甘醇香甜的滋味。 紫豆+灰豆。勇敢的小白鼠芸熙，意外的瞪圆了眼，低头再看，确定没有看错，又尝了一点点。 眼角微微泛红。 原来，这种口感，已经有点接近超市售卖的豆瓣酱滋味了。只要多尝试，紫豆和灰豆不同配比，肯定能找到完美配方，研究出真正的豆瓣酱！ 芸熙对此充满了信心。 全部试吃完毕，她才有时间看观众发来的弹幕。 结果深海tv对她在视频中开设“酱料课程”，似没有多大信心，约定的推广没有做到位，导致观众人群不是很多。撇去看热闹的，真正的关注人群，竟然是她那些实验班、兴趣班的学生！ “林老师，你太过分了！受了我们的学费，居然在这里教导其他人！” “就是，我们可是花了十万信用点啊。结果你在课堂上什么也不讲，一句‘自己实验’就完了。我们听你的，自己做了。可你呢，你居然在这里收零花钱。要是缺钱，直接跟我们说啊，我们愿意支付双倍学费！求回来认真上课！” “刚刚的视频我已经录下了，当做资料，提交给厨院。厨院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支付的全款学费，可大家看看，发生了什么？老师上课不用心，下课时间录视频放在天网上！本职工作都不做好，好意思称呼自己是老师吗？” 芸熙看完，大怒， “好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成受气包了？想骂就骂？滚蛋！那个谁，想到厨院上传资料控诉我的，行！全款学费有什么了不起，我全部退还给你们！我也不要求你们把开的一百家面包屋、面馆都关了，你们不要叫我老师，以后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就在这里，教所有人怎么做面包、怎么做面条。我还要教怎么搭配食物，保管让你们开的面包屋、面馆，一家家全部破产倒闭！才学了三瓜两枣，就不把我当一回事了？不发威，当我是哈罗凯蒂啊？” 一通怒骂，所有人都消停了。原先闪过的弹幕瞬间没了，只有一个id苦苦哀求，“林老师，我没有骂你啊，我不是在求你吗？我愿意支付双倍学费，三倍也成！他们都小看您的本事，可我没有。我是发自肺腑的愿意跟你学，可您、您一直没教我……” 芸熙看了，又忍不住想骂，“还发自肺腑？我才七天不在，你们全班的人都给自己找好了出路，做生意的做生意，当老师的当老师。话说你们都自己当老师了，还找我干嘛？早干什么去了？” “不是啊，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芸熙冷笑一声，“你们人多势众，又得了厨院的支持。这么多人，本来我打算找一二个教授我华夏一族的饮**华。可惜，没一个我看得上！实话说，你们做的那些面包啊，面条啊，连饮食文化的皮毛的皮毛都算不上，还敢当老师。我不阻止你们，让你们折腾去。日后我会教出一个真正的厨艺大师，到时候啪啪打你们的脸，看你们还敢鼻孔朝天、自命不凡不？还敢欺负辱骂我不？” 第一百四十五章 苦思 “岂有此理！” “简直太过分了！她不仅没有赔礼道歉，低声下气的回到教室认错，还张狂的要把我们的生意全部抵制到破产！这叫什么老师？还有什么师德？我要写信给厨院，一定要开除！” “对，必须开除！不开除她，就把我们全部开除吧。我们一定要斗争到底！” 年轻气盛的学生们啊，太多冲动。极个别的略微有点悔意，不该本事没学好，就想着飞上天了。可林恬儿这幅态度，一点不留情面，他们再软弱一点，岂不是一点便宜也占不到了？ 那之前缴纳的学费，真打了水漂啊？ 想想就划不来！ 这会儿也分不清是第一批实验班的，还是第二批兴趣班的，反正在diss林恬儿的态度上，两个班级的立场一致。统统表示了林恬儿没有任何为人师表的谦逊、宽容、诲人不倦。 看看，现在连直播都收费这么贵，生怕自己赚不到钱似地！ 两百多名学生的力量也不小，很快厨院院长大人就得到消息了。还知道天网上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公民，笑呵呵的瞪着看下文。 星际厨艺学院，什么时候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消遣了？院长大人很不高兴，方院长等人也不高兴！他们开了一个碰头会，一个个挂着不开心的表情， “我就知道，不该弄什么实验班。看吧！” “好了，少说几句。事已至此，想想办法吧！” “有什么办法？天网上围观的id一个个找出来，然后干掉吗？这不是我们厨院的传统！我想过了，木已成舟，不如将错就错。林恬儿本身不是因为厨艺高超，才被选为老师，她是因为母星人的特殊身份啊！而星际母星人虽然少，却也不是独一无二的。” “你的意思是，其他还在首都星的母星人？他们名声糟糕透顶，怎么能请到厨院来？” “谁说要请的？林恬儿不是想了个办法，开通了直播么？可以让他们也开通直播啊！我想他们不会拒绝多一种赚钱的渠道吧？” “这倒是一个办法！” 院长大人听了，也缓缓点头，然后把这件事交代下去。至于实际办理的人，自然轮到了莫尔主席头上。 他头大了三圈，早知道就不把林恬儿赶走了，当时就把人留下来多好！ 宁可欠上一个人情。 当时他怎么就头发昏，拒绝了呢？看看，拒绝的后果，还不是要求人！还不如求她！ 两百五十个实验班、兴趣班的学生，被他集中到一起，“向母星人学习失传的厨艺”，是一句不错的口号。奈何其他母星人的声誉太糟糕了，谁不知道阿尔法那十万冷冻人的下场。等闲人连提都不愿意提到他们。 “可我不愿意跟他们学习！他们水平再高，哪怕是三星、四星大厨师，我也不愿意。” 莫尔只能沉下脸，“现在是说个人意愿的时候骂？你们可以拒绝，不过请拒绝之前想一想之前是怎么在天网diss林老师的。她现在信誓旦旦打算教几个学生，把你们的生意全部挤兑掉。而且有她在，之前留校的协议，怕是也不能作数了。” “什么？可我们协议已经签了啊？” “呵呵，协议签了有什么用？你们忘记厨院有条规定，超过三个月没有办法招收到一定数量的学生，教师资格会被取消么？” “这也可以？厨院还要不要脸啊？” 莫尔也觉得这条规定有点不人道，千方百计成了厨院的老师，结果还要考核，还要以学生的数量判断教师资质？万一学生统一起来，都说坏话，然后串连不上课，这老师还当不下去了？ 不过腹诽归腹诽，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他还是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就算你们能一辈子留下，在厨院当老师。你们能教什么？光教人怎么做面条、怎么做面包吗？我可是打听过了，人家林恬儿不仅会制作酱料，还有各种大菜，据说有八大菜系，上千种冷菜热菜。每一种都是一门学问！你们怎么和她比啊？” “呜呜，不要说了。我们也没想跟她比啊，只是觉得她太不负责任了。上课过来，随便说两句话，之后就抛出一句‘自己实验’就完了。我们上了十堂课，大半时间都是在自己埋头苦练，有她什么事情？” “就是啊。眼看着学期就快结束了，我们不抓紧时间做点有用的事情，还等什么？等到最后，连她的人影都看不到！”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吧！”莫尔点点头，“我也不是让你们跟她认错的。她这个人，我接触了几回，也明白了，你们就算认错，她也不会听的。所以，我才建议你们干脆放弃，去找其他母星人。” “可是……” “别说什么名誉不名誉的。他们都是谋杀犯。我知道！星际人人都知道！不过，你们想一想，当初报名学厨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觉得自己解毒调和的手段不足，无法和其他人竞争么？只能在食物的口味上，下下功夫，期待能给自己多一点筹码？现在证明，你们的路是对的。只是需要一个导师，引导你们。林恬儿已经被气走了，能当你们老师的，只有那些名声糟糕的母星人。你们两百多人，正好，每两个人分配一个母星人。不够分的，就凑合一下，三个人跟着后头学习吧。” “可是……我还是不愿意。” “那么这样，自愿放弃的举手。我登记一下，让后面学习的人教一教你们——丑话说在前头，人家没有什么义务教你们，万一教得不得法，或者故意没教全面的，不能责怪人家。谁让人家先付出了呢？” 莫尔在个人终端上点了点，给每个人分配了对应的母星人“临时导师”，就算草草解决了这件事。他怎么也没想到，万一母星人不会做菜呢？ 万一他们只会吃呢？ 不应该吧？这个念头只在莫尔脑中转悠了几秒钟，就被打消了。想想林恬儿的年纪，她都能记忆数百种食物制作办法，其他人想必也能。 之后的现实，火辣辣打在莫尔的脸上。 知不知道母星有一个国家，他们国家的人从小到大就吃薯条，吃汉堡？薯条汉堡不难吃，也不难做，关键是再怎么用心，也不能做出“薯条汉堡大餐”吧？ 其他有名的食物？抱歉，应该是其他国家的外来菜系，他们会到餐馆点餐，但不会自己做！ 还有吃面条的，但是他们面条称之为“通心粉”，还发散思维做成蝴蝶结状、螺旋状，片状……形状是特殊了，可缺乏特殊的酱料搭配，味道还不如林恬儿的面条呢！ 更有不少母星人，他们会吃，对做食物完全不感兴趣。为什么要感兴趣？末世来临之前，他们有钱啊，拿着钱出去买买买就够了。末世来临之后，他们还是有钱，靠着钱财才艰难的活下来，食物？只要有就行了，谁还讲究好吃不好吃？ 抱歉，他们完全不懂什么“美食文化”。 莫尔简直要抓狂了，“这怎么可能？难道只有林恬儿一个人知道饮食文化吗？” 有个母星人无奈道，操着半生不熟的通用语，“林恬儿是华夏族人，她的民族特别喜欢做美食。我记得末世之前看过她们国家的一个片子，叫‘舌尖上的国家’，整个片子就是说她的国家国民，有多么会吃。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她们能研究出一百种不重复的吃法。” 莫尔听完，终于叹服了。 他之后看那二百多个毫无收获的实验班兴趣班的学生么，问他们有什么好办法？要不，放弃算了？ “那怎么行？我们可是缴纳了高昂学费！” 话音刚落，莫尔滴的一下，“喏，这是你的学费，你可以走了。抱歉，耽误你这么长的时间。不过你面包屋的收益以及你学到的东西，我就不收回了。” 这名学生只是习惯性的抱怨下，哪里知道莫尔翻脸不认人呢？他左右看看，没人回应他的眼神。气急之下，“好吧，我走！反正不走也是浪费时间。” 再说面包屋有他的投资，就算他走人，也未必好意思把他的股份全部抽走的。怎么算，他没有多少损失。走的潇潇洒洒，毫不眷恋。 日后他每一次回想今天，这一刻，都懊悔的场子都青了。人生啊，有多少次是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他本来都有了扭转人生衰路的机会，钥匙就握在他手心里，可就因为一句吐槽，一句抱怨，这机会就从他手心里溜走了…… 其他学生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虽然现在离开，看面包屋的收益，谁也没吃亏。可能在厨艺上有所发展，是所有人的共同目标。他们是把林老师得罪了，现在只能看莫尔主席的。 要是他能劝解回来，他们也不是不能继续上课。大不了继续在课堂上做实验呗！现在想想，林恬儿也不是什么也没教，关键时刻指点一下，好过自己闷头苦练。 所有人目光炯炯的盯着莫尔。 莫尔感叹无比，再次打开个人终端，拨通了林恬儿的联络号码…… 芸熙登录了虚拟空间，和艾丽斯交谈。艾丽斯一直抱怨yc现在的工作太忙了，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别光顾着工作，也要照顾自己。我最近新做了几种酱料，猜测你会比较喜欢，寄给你啊。” “好啊！”艾丽斯高兴极了，忽然想得一件事情，“你最近和文奶奶联系了么？” “没有。怎么了？”芸熙近来麻烦事缠身，哪有心情。 “文奶奶找到她的父亲了。真可怜，她的父亲早就过世，她还有两个兄长，一个妹妹活着，但不肯认她。” “为什么？” “因为她本来应该有三个兄长，有一个被杀手谋杀了。” “谋杀？杀手？”芸熙瞬间想到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是文奶奶做的？” “嗯？你知道文奶奶做过杀手啊？”艾丽斯震惊，“要不是我在yc的特殊沟通部门，都不知道呢！文奶奶看着和和气气的，原来曾经以杀手为职业！哎，她杀了她的兄长，要是她的父亲还活着，怕也不会让她进家门了，更别提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了。” 芸熙摇摇头，“也不一定。” 她忽然想起来，小黄鸭曾经颁布一个强制任务，仔细翻看了才确定，真的是和文心怡的身世有关。如果文心怡在她揭露之前，找到她的生父和亲人，她早就因为任务失败而被抹杀了！ 吓死了！ “艾丽斯，帮我一个忙。查一个人，名叫：威廉姆斯汉克贝利。” “一个人？” “是。是一个夏族人告诉我的。我怀疑他才是文奶奶的亲人。总之，你先帮我查，看他的家族有没有人被暗杀过。” “好的。” 艾丽斯才来yc多久，哪里有办法以权谋私？不过她根本不需要偷偷的掩人耳目，直接光明正大的告诉了蒋静飞，“林恬儿请求我一件事。” “好。” 得到许可再查，不方便多了？ 艾丽斯花了一刻钟，就把所有资料发送给林恬儿那边。 “小黄鸭，快出来。我拿到这些资料，算不算完成任务了？” “宿主，你觉得呢？” “完成了啊。我发现了文心怡的身世秘密。” “呵呵！”小黄鸭冷笑两声，“一个人名，然后查到这个人名之后的背景关系，就算完成任务了？特殊任务哪有这么简单。宿主是不是忘记了，我是美食系统？跟美食没有关系，我会发布这种任务，耽误时间么？” 芸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文心怡的大部分精力都牵扯到那个家族了，偏偏她曾经杀害了‘哥哥’，肯定要为杀手身份无法认祖归宗而苦恼一段时间了。我这时能走上门，告诉她，‘你差错了方向’？这不是讨人嫌么？” “可这份资料，只有让文心怡知晓，才能算完成任务吧？还得我亲自去，不然系统无法判定我是先一步的。可无论怎么想，跟美食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苦苦思索之后，芸熙忽然想起一件事。特殊任务不是莫名其妙发布的，而是在艾丽斯品尝到一口食物，忽然感动的哭了，她想起了母亲！ 难道，小黄鸭的意思是，也要做出让文心怡感觉特殊情愫的食物？ 第一百四十六章 纠结 芸熙相信味蕾。 她相信有些食物，即使经过几十年的变迁，依旧存在于人类的记忆深处。只要某个场合，某个瞬间，重新唤起味蕾的记忆，就会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情——那叫回忆啊！ 威廉姆斯·哈克贝利，一听起来就像个外国人名。不过真正从yc得来的资料显示，竟然还有一半的华族血统。这就好办了，母星国家众多，食材广泛，华夏文明虽然堪称历史最悠久的文明，却不敢说占据所有的饮食文化。一些西方国家的菜系，也是非常好吃的，可芸熙就没什么研究了。 她认真查询了威廉的生平，发现他常常光顾的一家餐馆，名叫“纽扣”，似乎跟纽约有点关系？难道查来查去，还是想错了方向？ “小黄鸭，你不会坑我吧？特殊任务失败了，我会被抹杀。难道你希望我死掉，再找一个宿主？” 小黄鸭吭哧吭哧，“就知道宿主你对完成系统任务一点也不上心。我都给了这么多的暗示了！” “什么暗示？我怎么一点也看出来？” “你……朽木啊朽木！” 芸熙翻了一个白眼，“十年计划！” “你居然还威胁我？疫苗疫苗！”小黄鸭不甘示弱。 “十年计划！” “你不想要丧尸病毒的疫苗了？” “十年计划！” 不管小黄鸭摆出什么嘴脸，芸熙就一句十年计划。她呵呵笑着，成竹在胸的样子，以不变应万变。 最后，还是小黄鸭败下阵来。它用力的踩了一下，在芸熙的视线里震裂了一块块的裂纹，就像屏幕碎裂了似地。 “真是……我怎么摊到这样的赖皮宿主？” “不满意随时可以更换啊？” “你真不想要疫苗了？”小黄鸭黑着脸，变成了小黑鸭。 “想要。可，只是我个人想要。如今星际四海升平，没有丧尸病毒威胁，也就是我，还念念不忘当年人类被病毒控制的危机罢了。” 芸熙看的透彻，故意指着小黄鸭的肥肥屁股，“但你只有我一个宿主，只有我能帮你升级。十年计划我不完成，你怎么办啊？” 小黄鸭瞪圆了眼睛，砰一下变成小男孩景熙，穿着得体的燕尾服，里面是白衬衫，打着黑领结，气得脸色通红，“宿主，禁止骚扰！” “好吧，我道歉，不该……其实你早该变成景熙的样子，多养眼啊。整天变成鸭子拽拽的撇着鸭蹼，害得我总想做麻辣鸭爪吃！” 景熙的眼睛已经开始喷火了，“我给你麻辣鸭爪！” 一百多个鸭爪噗噗冲来，把芸熙的视线占满了。 “哎呀，辣眼睛！” …… 半个小时候，芸熙开始磨豆子。灰豆味道太冲，只能用紫豆做。 “早说是豆腐，不就完了？” “是宿主你蠢！蠢到令人发指，不可想象的地步！” 芸熙撇撇嘴，毫不在意，“光是一个人名，我怎么能想到是豆腐呢？” “两个理由！一，威廉姆斯有一半的华族血统，而文心怡的母亲是夏族女人。他们的结合，肯定是华夏饮食。而古华夏人最常吃的蛋白质是什么？不就是豆腐吗？” “豆腐就豆腐，谁能想到蛋白质？”芸熙无奈的摇头。 “蛋白质是人体不可或缺的营养，你没想到，还故我？还有一个原因，你可是超凡者啊，还缺乏基本的常识吗！” “什么？” “文心怡的母亲没有和威廉姆斯结婚。他们是私下……苟合！按照华夏的说法叫什么？不是叫吃豆腐吗？” 芸熙如被雷劈过一般，望着手下差不多磨好的豆浆，艰难的开口，“原来是‘吃豆腐’！” “就是啊！”小黄鸭，不，如今幻化成景熙的模样，负手站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羞愧不羞愧！这么简单的谜题，居然没猜出来！” 呆如木鸡的芸熙能说什么？ 她只能点头，认错，“是我想象力不足，不擅长猜谜。” “哼，知错就好。还不赶紧做豆腐！做好之后，给文心怡快递一份！能唤起她的味蕾记忆，找出真正的身世，特殊任务就算完成了！” “好好！” 芸熙赶紧过滤，过滤后的豆渣放在一边，剩下的豆浆开始煮，撇掉豆沫。等到煮熟后，适合放凉一下，待温度差不多80度左右，再开始点卤。 卤水就是石膏，也有用其他矿物质比较强的盐卤制作。不同的卤水做出来的豆腐也是不同的，色泽、细嫩程度、口感都不一样。 芸熙因为石膏容易得到，就先做了石膏豆腐。一边搅拌，一边加入卤水，份量不能多，要按照豆浆的多少酌量添加。等到豆腐凝固了，就放置一会儿。 接下来，到了最喜欢的步骤——吃豆腐脑儿！ 加甜还是加咸？ 算了，不引起甜党和咸党的争端了。芸熙两种都挖了一碗，香甜的吃了起来。 小黄鸭哼哼两声，给与了评价： “菜品：香甜豆腐花。材料取自农场，先天能量充足，制作手法一般，然而制作人包含着热情，激动，诚意满满的制作了豆腐，评价优等。奖励：味蕾敏感度+1，手指灵巧+1，能量500+。” 农场的毒素早就解除光了，这股能量直接贯穿芸熙的身体，让她感觉有一种凉飕飕的液体从天而降，就好像沐浴时被冷水浇到头顶。 冷，很冷！ 不过冷过之后，就是透心凉。身体畅快极了。她活动了活动手脚，惊讶的发现，“有种能量潮汐后的感觉！” “嘿嘿，宿主，现在不敢小看本宿主了吧？” “嗯，不小看。那你再来一次能量潮汐啊？” 小黄鸭立刻缩了缩脖子，“宿主以为能量潮汐是什么，本系统……还是差了点哈。能让你一人快速提升就算不错了！” 芸熙毫不意外，“我当然不会误解‘能量潮汐’的定义。那是我觉醒异能，并晋升超凡的原因。不过，小黄鸭，真没想到，你能在我身体内模仿一次能量潮汐，让我快速的晋升到中阶异能的身体强度。” “那是因为你有超凡者的大脑啊。我只是因这股能量引出，然后在你身体内均匀的散射，每一块骨头、肌肉，都均匀的受到能量的冲击，进而提升。不过宿主，你的神经就有点麻烦了。要么你请索安再一次帮你按摩？” “算了吧？他的大脑经不起了。” 她想起索安的脑域开发度，皱起眉。 之前和索安的交谈中，她没有提起，是不想让索安想起这件事。 其实当初发现阿尔法的真相，她对知情的索安是有点不满的。可是后来一想，索安明明知道自己的脑域开发度问题，为什么还要学习针灸呢？ 大概是，其他人都做不到吧，无法操控精神力细如牛毛。或者做得到的，都是联邦的大人物，懒得做吧。 他以精神力为针，为冷冻人刺激神经，帮他们恢复健康。好处都是冷冻人的，他有什么？他可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啊！ 每一次针灸，他都距离死亡越接近了一步。 他不是不知情的，他知道。然而每一次，他还是淡然的为冷冻人施诊，没有一次拒绝。 芸熙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索安，当时她还为索安的外貌惊讶了下，觉得星际人的外貌都变得这么英俊了，这么英俊的人过来当医生！哪里知道，索安早就知晓自己即将死亡的命运，并且还继续为她针灸。 为陌生人尚且如此，他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没有道理承受任何人的指责了！ “宿主，你是不是要拿出自己的绝招了？再拖延下去，我怕索安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芸熙陷入犹豫之中。 母星时代她认识的异能者中，也有索安的类似者。比如医生，他也是异能的强大超过身体的承受能力。不过医生的异能是感知，教会了他控制，再用农场出产的大补人参，加上他正值壮年，倒也维持了身体的状态。 在医生的研究下，有些人异能提高过快，出现了身体承受不住的情况。那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优胜劣汰。被淘汰的，证明他们不能强。死就死了吧。” 这么绝情的话，的确是从她口中说出。可那时的大环境下，人人的生死都面临考验，实在没时间去伤春悲秋，也没情怀去悲欢离合。 她对异能不足，能力不强的，向来是不屑一顾。不会多操一份心。 不过医生和他不同，大概是他自己身体的缘故，特别在意那些异能和身体不匹配的。用他的话来说，“决定木桶容量的，是最短那块木板，我们补上不就好了？” 芸熙无可无不可，随着医生研究。 道真是让医生研究出两种解决办法。 一种叫“体能觉醒”。身体是一切的根本，解决身体素质不过关的原因，就不会出现异能过于强大，而身体承受不住的情况了。用电击、蛇毒、心理恐惧等等，刺激力量、速度等身体方面异能，增加承受力度。 百分之九十的人选择了这种。可惜成功率不足一成。身体的局限性太大了，受遗传基因、性别、年龄、生长环境，甚至受心理素质影响。 还有一种办法，叫“异能僵化”。医生的设计灵感是来自能量潮汐。能量潮汐能让普通人觉醒异能，能让普通异能者晋升，甚至他们十个超凡者也是经历了三次以上的能量潮汐，才晋升的。 经受不住的，差不多都死了。 医生想，那么反能量潮汐呢？是不是能让超凡者神格退落？能高阶异能者降阶？ 他异想天开，倒也真做了好几个小范围的实验。她和其他超凡者都刻意的避开了。 虽然说，不知道所谓的“反能量潮汐”会不会起作用，但万一起了呢？超凡者可不愿意掉落神格。 之后，确实也成功了两个例子。 芸熙将这些故事说过小黄鸭听。 小黄鸭立刻道，“原理我理解了。那你赶紧给索安用上啊！” “哪里这么简单？那两个成功的例子，最后都自杀了！”芸熙苦恼的说。 “什么？自杀？为什么自杀？” “你不懂。对于异能者来说，取掉他们的异能，就是杀掉他们一样。” “可索安的状态不一样啊。他不做，也是会死。做了，反而不会死。” “不一样的。”芸熙无可奈何，只能细细的解释，“索安一出生，就是星际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几个人。他什么都看得懂，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十几岁就是科学院的人，比他年龄大的都不如他。他一直活在这种目光下，习以为常。” “哪又怎地？”小黄鸭不理解。 “他和我不同。我一直是个普通人，在觉醒异能之前。所以我能承受来自养父母未婚夫闺蜜的背叛，我能活下来。即使没有农场异能，我也能活下来。可是他，他一直高高在上，我不是说他地位高高在上，而是他的心态——” “他的宽容，他的善良，甚至他的牺牲付出，都是建立在这基础上。等他不再是了呢？” “宿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芸熙终于把心底难看的忧虑说出，“那个实验……他就不再是索安了。他的脑域开发度会因为震荡而关闭，变成最普通不过的星际人。他不能用精神力感知外界，不会有超常的学习能力，反应能力，甚至判断能力。” “等他察觉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他还是这样的索安吗？” “之前那两个成功的例子，就是受不了差距，最后决定还不如死掉算了。索安，我不想千辛万苦救了他，他承受不了！” “这个，你还是交给他自己去选择吧。”小黄鸭苦恼的思索了一会儿，“是光荣的死掉，还是艰难的活着，让他自己选择。” “等等，宿主，你为难了这么久，不觉得自己自私吗？你一直不肯说出，是不是害怕索安选择了活下来，但是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你不愿意接受普通的索安，对不对！” “我……” 芸熙羞愧的低下头，“我喜欢的索安，是人格高尚的索安，是那个肯为冷冻人苦练精神力，明知道自己会死，却不迟疑的他。要是他变成斤斤计较，像普通人算计利益得失，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喜欢他几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说出你的故事 “人类真是自私啊！想不到宿主你明明是超凡者，比起一般人跳出五行外，可还是摆脱不出这种自私的本性！因为害怕自己所爱非人，宁可让所爱的人去死！” 芸熙无言以对，艰难的动了动唇，“我……” “还我什么？”景熙叹口气，“我能理解你害怕这份感情变质，可就像美食一样，你享受了制作过程的美好，享受了食用过程的幸福，也要接受食物过期不得不放弃的痛苦！你不该为了舍不得美好和幸福，就强迫挽留！” “我明白了。” 芸熙点点头，在脑海中驱散一些不好的幻想——索安崩溃的大哭大闹，歇斯底里的模样。这是他的人生，她现在算是伴侣？但不能按自己的意愿，主宰他的人生，决定他的生死。 “找个机会，告诉他医生的实验吧。‘反能量潮汐’装置不是那么简单，而且安装的过程中最好不要有异能者在，不然掉阶了，会有恶劣影响。” 星际人类为了追求异能，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代价都肯付出。要是让他们知道，母星人类还研究过怎么让异能倒退，只怕会当成异端啊。 真有人因此而异能衰落，绝对不肯善罢甘休啊。 芸熙不想惹麻烦，得想个万全之策，挽救索安生命的同时，尽量不要惊动太多人。 豆腐做好后，鲜嫩爽口，味道很不错。连吃了两碗，芸熙觉得胃部暖暖的，味蕾似乎更敏感了。 “对了，还不知道文心怡文奶奶在什么地方？” “问艾丽斯啊。她现在可是在yc工作，权限很不低呀。” 芸熙笑了笑，“怎么，你嫉妒？” “哼，我嫉妒一个小丫头片子？宿主你当我是什么？就凭我和天网的关系，yc的消息还比我落后一步。” “知道了。你不能违背和天网的约定，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但我可以辗转从yc获得，就不算违约了。” “宿主你知道就好。这个权限问题，是天网最看重的。哎，我已经在虚拟大学城，开始大学生的学习了。宿主你加油哦！” 大学生涯？ 芸熙脸都黑了。想到她的小学毕业证，还是蒋静飞走后门，硬生生把她没学会的内容升为中学课程，才获得的，不由得感觉泱泱星际，对她太不友好了。 好多星际物理、宇宙数学，简直如天书——她也早知道自己某些方面有局限，能接受现实。无非是靠死做题，慢慢掌握规律呗。 就是不知道索安，如果有一天也面临这种情况，他能接受自己的智商只是凡人吗？曾经一眼就能学会得出答案的难题，日后要花上三五天解答？ 她想起医生曾经和她说过的几句话，在那两位实验成功者自杀后。 “可惜，实验成功了，却也失败了。没有预料实验者之后的心理变化！” “不过换做我，也是想死的。” “唯一能定义自我存在价值的，已经被扼杀，被泯灭了。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异能，就是普通人的眼睛，耳朵，嘴巴，手，是除了视觉、听觉、味觉、触觉之外，最常用的感知外界的一种方式。不仅仅是战斗，更是了解世界、凭借自立的手段。 斩断钢琴演奏家的一双手，他还是演奏家吗？剜掉摄影艺术家的眼睛，他还能拍出美丽的照片吗？断掉异能者的异能，他也不再是自己。 对他们来说，人生就已经毁掉了。 芸熙深深吸一口气，做好索安……不再是索安的准备。 …… 联络到艾丽斯，寄给她几份酱汁和豆腐后，问了文心怡所在地，也同样寄出。 之后，就只能等待了。 闲极无聊时，她登录天网，看之前录制的厨艺视频，有多少人观看了。一看之下，非常生气。好多她曾经的学生过来排队道歉。 道歉就道歉，诚心诚意点，她肯定会原谅。 当然，原谅之后还是该干嘛就干嘛，才不会被道德绑架。 可这些学生太气人了，假借道歉，实际是逼宫！ “林老师，我们知道错了，你就回来呗。” “哪怕你上课什么也不说，我们也愿意！” “母星的饮食文化早就断层了，我们知道你所知的也不多。教人一个面包、一个面条，都要收费千万。什么‘满汉全席’，是你做梦臆想出来，哄骗我们交钱的。我们交还不成吗？” “其他母星人都说过了，末世时代哪有什么吃的？他们树皮草根都啃过，艰难日子能吃饱就不错了，指望吃美食？哪有机会啊！林老师，你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我们知道你过去过得很苦，也了解你没有钱就没有安全感。请你回来吧，我们原谅你了！” 这群该死的学生，太过分了！ 芸熙气得手都在发抖，忍无可忍，把他们全都禁言了！ 禁言之后，仿佛被申诉了。 申诉也要有个过程，可这群学生能量太广大了，不知怎么联系到深海tv，官方出面解释：介于申诉人太多，视频需要重新审核。咔，把视频锁死了！ “喂，凭什么锁住我的视频？”芸熙生气的联系深海tv。 半天没回应。 她又通过天网登录主页面投诉，投诉了五六次，才有客服懒洋洋的回复：一次性禁言太多，遭到太多客户申诉，违反规定。 什么规定？她怎么没看到什么规定？ “深海tv是一家有着相当影响力的tv。对我们，客户的需求至上，从来没有一家博主竟然大规模的得罪观众群体，这是默认的规则好不？” “好吧，你们牛！” 芸熙一气之下，干脆的在自己后台删除。什么，删除不了？权限不足？好吧，直接将这个视频设置成“仅能自己观看”，时间选一百年！ 以后再也不准人看了。至于付费的部分，她还没收到一分钱呢！谁要是投诉，投诉深海tv好了！ 就不信了，星际就没其他视频tv了，她只能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芸熙开始在天网其他视频找起，她倒不是一定要当博主，传播饮食文化之类，而是想起索安要是做“反能量潮汐”实验的话，一定不能在首都星，实在太显眼了！ 可其他什么星球合适，她一无所知，不如在天网上广撒网，找一找，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抱着试试的想法，她漫无目标的观看各星球博主上传的视频，有些风光真是不错，大漠落日，一片深红。还有纯青色背景，植物茂盛至极。 光是看，也能察觉这些星球和首都星完全不同，不会是像素原因吧？视频的色度，总感觉深了几个色号。 芸熙慢悠悠的看了十几个视频，评价了一下各视频的背景，直到这一个点开，她愣了愣。 这个背景没见过！ 纯白！ 让她情不自禁想起了母星时代的医院。 仔细一看，还真是医院啊。富有特色的吊扇，而不是星际联邦早就推广的温度适配仪器，可自动冷暖。吊瓶，输液管，还有装着血液的试管，一大堆纸质文件，以及穿着护士服的人偶。 星际的医院和母星时代的完全不同，这里有一种治疗仓，星际人只要躺进去，各种检测自动进行，连dna都帮你测试了，什么基因病一躺即知。 手术更是不用担心，只要不是开胸开腹的更换器官，其他小手术微创，等几分钟就完成了。治疗仓有一整套精密仪器，可以全方面三百六十度观察治疗人体，进行最小伤害的治疗手术。什么麻醉过量、不足，什么手术失败，心脏停止跳动、大脑休克之类并发症，不可能出现。 但母星时代的医院，各种冰凉凉的手术器械，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医疗药物，还有面无表情的人偶，叫人看着……渗人的慌。 芸熙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就听见博主用催眠的口吻说话。 “第三章。我的世界瞬间轰塌。” “距离上次视频播放，已经足足过去了一个月，有二十四个人留言，为什么不更新了。说明一下情况，我为了布置医院背景，花费了点时间，主要是打工的钱财太少了，连医院的护士服也买不到，只能自己制作了。” “大家可以粗略的看一下，这是护士服，母星人，备注一下，是男人，好多都是制服控。护士服就是其中一种——长这个样子。为什么男人喜欢护士服呢，因为小姑娘穿着护士服，板着脸，叫你脱裤子，你必须脱，她手里拿着针呢，在灯光下发着寒光……” “你不听话，她用力一戳，直接戳到你的肌肉上，这时你又兴奋，又疼痛，激动的打着摆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用催眠的语气说这些，好吗？ 难怪到目前为止，只有一百多个人订阅观看。 芸熙停留下来，因为知道这个博主是一个母星人。看坐标，还是一个被发配到其他星球的母星人。 其他长相不差，基因对星际人有用的母星人，基本都留在首都星了。 博主被发配出去，可见是被淘汰，被抛弃了。 可他没有自暴自弃，居然在打工的闲暇，开始做视频，当博主，芸熙起了好奇心，陆续点开其他前两个视频。 第一个视频，是画板画下的丧尸攻击人类的背景。博主就站在画板前面面无表情，催眠般的语气开始述说。 第二个，还是丧尸，不过是远景了，近景是健康的人类歇斯底里，崩溃大哭的场景。博主还是面无表情的诉说。 这是，在讲述末世时代的故事啊。 末世时代，每一个人，都是故事，无数的故事。 若没有觉醒异能，她陈芸熙和其他任何大背景的小人物一样，逃亡，不停的逃亡，忍受饥饿和死亡的威胁。 思绪无法控制的回到过去，各种强制遗忘的记忆又回来了。芸熙用手指点了点，联系了博主。 “你好，我是林恬儿。也许你听说过我。收到请回复，我希望和你一起做关于末世的故事。” 没多久，博主就回信了。 个人终端出现他面无表情的头像，“林恬儿？我知道你。你是那个告发我们的人。” “呃……” 哪怕芸熙自认为问心无愧，可对其他母星人立场来说，她背叛了大家，是让母星人被辱骂，被鄙薄的罪魁祸首。虽然，就算没有她告发，以母星人的身体素质，还是被群嘲的对象。 “不过我不会怪你。” 博主依旧冷冷淡淡的，“我负责在冷冻广场安置炸药，看过其他冷冻人的身体。他们，都死了。对吧？” “什么？你知道？” “哦，看来你也知道。” “你！”芸熙震惊了，“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安装炸药？炸死已经死掉的冷冻人？” “我有选择吗？”博主依旧面无表情，“研究所的人天天暗示，就快忍不住‘明示’了！其他人无知无能，悲观失望，整天念叨‘这不是我们的时代’‘活不下去了’！不做会死，做反而得到一线希望。我只能选择自己安装炸药，不让大部分冷冻人死亡的消息传出去。那样，就不会有人恼羞成怒，让我们也死于‘意外’。” 说到这里，他用手揉了揉脸部的肌肉，“抱歉，我神经受过创伤，无法做出丰富表情。其实我想表达的是：作为弱势群体，只能按照强势群体的意愿做事，才有机会存活。” “你的神经，是不是因为解除冷冻状态的时候，没有恢复好？他们没有给你神经营养，肌肉按摩什么的？” “有啊。不过……我的dna不值得他们白费力气。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身体有二十多种遗传病基因。可我还是健康的不得了，一点发病的样子也没有。” “这很正常，携带致病基因，和得病是两回事。” “不过星际人不会理解的。他们觉得我是废物，不肯在我身上花费力气。”博主努力抽动了一下嘴角， “对了，你找我干嘛？哦，是为了讲述末世时代的故事。你也有故事？” “当然，我们谁没有一堆要说的故事？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提醒了我，我可能还没想到，或者说，不敢说出那些深埋心底的话！”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人格障碍 “深埋心底的话？呵呵！” 这个“呵呵”听起来干巴巴的，毫无感染人的能力。 若不是博主直截了当的说穿阿尔法基地的秘密，并表示是心甘情愿去放炸药的，心态成熟而冷静，那印象中疯狂痴癫的冷冻人完全不同，芸熙只怕会当他在冷笑。 “你也有很多不曾对外人说出口的秘密，想要和人分享吗？” “当然。毕竟我们都是冷冻了上千年，又幸运的能活下来的。冷冻之前，我完全不知道面对的星际是这样的。就算对过去的亲朋好友，也想有个交代，想纪念一下。” “哦。”博主表情似乎稍微多了一点点，他已经尽力了，可那表情仍只能称之为“淡漠”，仿佛发生的一切和他无关，不值得他投入一丁点感情。 “你想加入我的视频，与我合作？不过，可以自己做啊。我搜索过你的美食节目，收入很可观吧。” “才不，刚刚锁上了。等等，这和我的收入无关。我想做末世视频，想把我们曾经经历的过去说出来，星际人感兴趣也好，不感兴趣也罢，这是我想要做的。” 博主低下头，半响，才用手指抽动下脸上的肌肉，“果然，你是一个过度自信的偏执型人格障碍，过去的顺遂让你滋生了‘我可以解决一切’的自信，发自内心的认为‘我想要做的别人都会接受’。你的价值观很可怕，因为你以为自己代表正义。” 芸熙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现在的容貌是“林恬儿”——众所周知，林恬儿以美貌闻名，她的经历和她的异能，甚至她的个性，好的不好的，一样被星际人接纳。天网上有多少人关注着她？骂也好，夸也罢，怎么不见星际人关注其他人呢？ 芸熙早就能做到无视一切的评价，心态好到不得了。可今天，一句“偏执型人格障碍”，让她的心脏猛烈搜索。 “你？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在星际，我只是个放逐的母星人。天生的遗传物质，多种致病基因，好像我毫无价值，一个边缘的小人物。虽然我在母星时代，叫盖尔霍恩。” “盖尔霍恩？你是法皇身边那个心理治疗师？” 这是什么缘分啊？ 法皇是她的老“朋友”了。两人实际见过的次数不多，彼此正面也没有起过冲突，可实际上早把对方看成一生一世的对手。有关法皇的资料，都不用她安插间谍，就有人源源不断送上门。 盖尔霍恩，就是法皇身边的核心人物。 为什么核心？不是说，此人有多么强大的异能，多么厉害的智慧，可以在幕后出谋划策之类。他唯一的，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名牌大学毕业，心理专业。 他是一位执业心理治疗师。末世之后，担当法皇的专属治疗，为法皇的心理健康做出了卓越贡献。 想要对付法皇的，第一个要研究盖尔霍恩。他的衣食住行，他的喜好，他的作息，都是各方势力的最重要资料。作为一个普通人，遭遇过七十六次刺杀，也是末世唯一一人了。 芸熙没有想过要刺杀他，所以才没第一眼认出。当年她看穿那些人送上资料的目的，无非是打算“河蚌相争”，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她怎么会那么傻？晋升超凡者后，她的眼界心胸瞬间开阔了，相信其他十大也是，彼此打打杀杀，有什么用处？杀光了丧尸，病毒也照样存在。 地球感冒了，它已经四十六亿岁，感冒个一段时间，也许一两亿万年后会好起来，但生活在其中的人类，每一天都在死亡。 每一天都是。 人口锐减，人类未来在哪里？ 超凡者再厉害，能活亿万年吗？能担负人类繁衍的重担吗。等所有人死光了，就剩他们十个人？有意思么？ 所以一晋升之后，相信所有超凡者都在面临一个选择——要么，继续像之前一样，继续打打杀杀，占领更多的地盘，享受唯我独尊的快活。然后快活个几年，死翘翘。 要么……团结起来，找个出路！ 前者容易，不要脑子想，继续靠异能打拼就是。拼斗过程中死了，也好，就不用想以后怎么活了！ 稍微脑子好使一点的，基本都冷静下来，发展科技，把断层的人类航天事业抓起来，当成第一要务。即使冲出星际的几率小于百分之一，也要用百分之一百的努力来完成。 短短瞬间，芸熙想起了很多。盖尔霍恩竟然是法皇的心理治疗师，让她很意外。 可意外之后，倒也接受了。 换做她，也一定会把知晓自己很多秘密的治疗师，送进冷冻仓吧？这一点，不能指责法皇什么。 至少当时，他绝不能冒险，让盖尔霍恩和其他超凡者见面。这无关于忠诚与否，而是超凡者的手段太多了。谁不想多知道别的超凡者弱点，而让自己更无懈可击？ “哦，盖尔霍恩先生，久仰大名！” 林恬儿站起来，点头示意，声音也多了几分诚恳，“没想到你也活到星际时代了。真是幸会！” 盖尔霍恩叹口气，“我也幸会……林小朋友。” “见到你很高兴！” 芸熙用盖尔霍恩的母语说了一遍，脸上挂着洋溢的笑容，“虽然分属不同阵营，可那些都是过去式了。冷冻仓经历了整整一千年，我们苏醒之后，大环境早就变化了。这个时代，没有丧尸病毒，没有你争我夺，也没有什么意识形态上的冲突。在这里，我们只有一个名字：母星人。我知道盖尔霍恩先生因为dna的缘故生活在其他星球，生活条件可能清贫些，可这不是抱怨时代的理由。” “因为活着啊！想到还活着，就不禁感叹。当年多少同胞，多少亲朋好友，都没有机会活着看到星际时代的星辰。” “你说的很有道理。”盖尔霍恩点头，表情依旧是淡漠的，只是那双眼睛，不知为何，看着林恬儿，仿佛在深究什么。半响，他叹口气， “我没有看错，你是偏执型人格障碍。” “盖尔霍恩先生……” “就这样吧。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所以，不想和你聊天接触了。对了，我同样认为星际时代的人，对末世时代发生了什么，也不感兴趣。你没有必要耽误时间做末世视频，回去做美食吧。你在美食上有天赋，别浪费了。” 盖尔霍恩说完，冷淡的挂断了通话。 滴滴的声音提示芸熙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笑容垮下。那么青春洋溢的笑容，竟然是她的伪装。 也许盖尔霍恩就是看穿了，才了无兴趣的挂断吧？ 芸熙哼哼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竟然在一位心理学家面前说谎。表现的那么热情？” “要是一千年前碰到他，说不定我随手就拍死了！” “为什么要下意识的热情起来？他被发配到其他星球了，非常辛苦的养活自己。我可以像其他母星人那样，对他不屑一顾啊。法皇的心理治疗师，现在谁在乎这个名头？法皇自己都死了好几百年了！” “等一下，他说了两次‘偏执型人格障碍’？感情我在他眼中，是个心理有问题的病患？和法皇一样？不成不成，我活到星际时代，怎么能变成一个人格障碍的精神病呢？” 气不过的芸熙，先冥想了一会儿，让状态恢复到轻松自如，最适合大脑思维运转了，又一次的拨通了盖尔霍恩。 “不到一分钟，丧尸抓走了我的父母，啃咬着我的孩子，我的世界，就此崩塌……又是你！林恬儿，你到底想干嘛？我都说了，对你不感兴趣！你不要老是找我了。” 正在直播的末世视频中，突然有观众注意到了，立刻打赏，用礼物说话。 “什么，林恬儿？是哪个林恬儿？博主，你认识林恬儿吗？对了，我忘记你也是母星人，肯定认识嘛！快让林恬儿说句话。” “说一句话，我打赏一百信用点！” 盖尔霍恩看到打赏的数额，默默的开了公放，让林恬儿的声音出现在视频中。 “我只是有一个疑问。你说星际人对末世时代发生了什么，不感兴趣。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呢？” “林小朋友，我再说一次，我是一个具有二十多种遗传疾病基因携带者。长相也差，脑域开发度，在这个时代小朋友都比我强。我连出卖劳动力都被嫌弃。我还能做什么？只能做末世视频赚点小钱！” 盖尔霍恩一转刚刚的冷淡，开始大声说话，仔细看，他面部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可声音高低起伏，语调也上升下降，富有层次感。只是这层次感，都是冲着芸熙，不停的倾泻怒火。 “可你呢，长得好看，又年轻，深受星际人喜欢。你去做美食视频不好吗？听说收费超过十万点，何必趟这趟浑水？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但我想做末世视频啊，我想把过去的发生的事情和大家分享。” “谁愿意听你凄惨的过去啊？”盖尔霍恩怒气冲冲。 “我愿意，我愿意！” 嗖的一下，观众开始刷礼物了。短短几秒钟，刷了十几个，看得盖尔霍恩眼皮猛跳。 “原来我错了，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虽然满大街都是基因置换后的容貌，但人类追求美丽是没有极限的……” 视频早就乱了，跟之前设定好的故事内容完全歪掉了。不过收获满满，比预计多了二十多倍。 盖尔霍恩看到这种状况，也不知说什么好。反正芸熙再次联系他，要求一起做末世视频，他没有拒绝。 “为了生活啊。” “我只是有一个疑问，盖尔霍恩先生，你刚刚说我是偏执型人格障碍，是不是弄错了？我没有心理问题！” “你学过心理学？” “皮毛，看过一些书籍和电影。” “只看过书籍能懂多少。电影？什么？电影？”盖尔霍恩瞬间警惕起来，“陈芸熙的自救营中还有电影播放？” 芸熙差点咬到舌头，动用她的智慧，立刻开动脑筋，解释道，“呃，有啊，你们没有吗？我们这里好多人都有手机，内存128g呢，存放好多部电影。用投影仪找块空白的板子，就能看啦！甚至为了电影，还特意找了好多个视频网站的服务器呢。” “……你们的精神文化真是丰富。” “呵呵，陈芸熙很重视我们的精神健康。所以啊，我才觉得我们的心理素质挺好了，没有人格障碍的可能！” 盖尔霍恩点点头，“其他人或许没有，你，一定有。” 芸熙听了，很不高兴，“先生，我很尊重你，但你这样胡乱说，污蔑我的名誉，我可以控告你的！” “污蔑？不不，这不是污蔑。林恬儿，你在天网上有多少粉丝，知道吗？差不多有十二万人，原先立场坚定的喜欢着你。在你定居在首都星后，一夜转黑了。后来你勇敢的站在母星人另外一面，告发了我们，他们又转粉了。再然后，你当逃兵，他们再次转黑。前段时间暴出你参与军方实验，又转粉了。来来回回，好几次。林恬儿——” “嗯，怎么了？他们粉还是黑，其实隔着天网，我能怎样？我还是要过我自己的生活啊。” “不怎样。林恬儿，你没发现，十几万人转黑时日夜不停痛骂你，你都不在乎。可我说了‘人格障碍’这几个字，你却受不了了，要控告我？这么严厉的地步？这说明什么，说明你非常在意。如果你没有心理方面的问题，何必在意？为什么不能像天网那些人说的话一样，不理会？” “因为你当我的面说的！” 芸熙冷冷道。 “因为你的确有偏执人格障碍。”盖尔霍恩用了然的目光看着芸熙， “极端的自大自信，固执，不听从他人意见，心理敏感，多身边发生的一切，容易用批判的眼光看待。严重缺乏安全感，不相信他人，因为很难建立信任的关系。害怕被人出卖，害怕被人伤害。”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药可救 盖尔霍恩一字字，将偏执型人格障碍的具体症状分析描述出来。每多说一句，小黄鸭就跳出来，鼓动两只短小翅膀，“说的太多了！” “何止是极端自信啊！简直是迷之自信！本系统可是独一无二的系统，对宿主的帮助毋庸置疑。可你呢，已经不是超凡者了，还狂妄自大的，不肯抓住一切机会提高等阶。” “严重缺乏安全感？害怕被出卖？被伤害？简直不能更对了！本系统和宿主是共生关系，明明你好我也好，宿主你却总是怀疑我会害了你！” “顽固的要命！怎么劝都不行，刚愎自用！天，这个心理治疗师，怎么火眼金睛？才见过你几次？就把你看透透的了？” 芸熙听到小黄鸭的絮叨，受不了的冷哼一声，“红烧还是油炸鸭爪？鸭翅膀也行。忘记告诉你，我还喜欢吃鸭头！” “去的你的鸭头！”小黄鸭愤怒起来，翅膀扑哧扑哧，瞬间变成景熙的彬彬有礼模样。动手整了整领结，两只眼睛欲喷火， “宿主，你再挑衅，当心本系统赏赐你‘全身麻痹二十四小时套餐’，叫你体验下能想不能动，任由摆布的感觉！” “全身麻痹算什么？”芸熙对这种威胁完全不在意，“忘记我曾经中过毒寡妇的毒素了吗？” “呵呵，宿主，我怎么会忘记你的身体情况？瑟妃的毒素是让你的神经迟缓麻痹，同时弱化你的器官和中枢感应，让你的五脏六腑分割开来，各自为政。 这种毒素布满你的身体血液、肌肉、骨骼，表面强大，可并没有摧毁器官的功能，只是弱化大脑的协调作用，导致你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严格说出来，这种毒性是可以被超凡者的能力压制下去了。可谁让你是所有超凡者最弱的一个呢？压根就没主动锻炼过体质方面？” “换了雷战等人，中了毒寡妇的毒，也不会只有等死一条路。医生就是发现这种毒素是通过神经控制身体，让你在想吃饭的时候无法控制胃部活动，想走路的时候无法控制腿部肌肉，才放弃其他，只选择只让你的大脑移植吧？毕竟只有脑部的话，超凡者的能力强大，还是有一定几率能够祛除毒素的影响。” “他赌赢了。就算没有我的存在，你也有可能活下来。不过，宿主，你不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我收集了你大脑中的所有毒素，嘿嘿，专门针对你研究出一种新型惩治办法！” 芸熙一惊，“什么办法？” “答应我一个条件，和这位心理治疗师聊聊天，让他帮你解决心理疾病。” “我才没有心理疾病！” “你还不承认！那我只有不客气了！来吧，‘麻痹套餐’！” 景熙阴阴一笑，视线中朝芸熙丢出一团毛线状的物质。 “可恶啊！” 根本无法躲开攻击的芸熙，顿时感觉这团毛线物质黏腻腻的，直接黏在她的视网膜中，让她看什么都觉得一团漆黑。努力眨眨眼，因为确定这不是眼睛出的问题，肯定是直接作用在她大脑皮层，说不定是前额叶？该死啊，这样她的思维能力都会收到影响的！ 眨眼好几下后，漆黑的毛线消失了，可她的半边身体也酥软无力起来，左手和右脚传来的麻木僵硬感，让她非常生气，“你到底做了什么？” “好好享受吧，宿主！” 说完，景熙就消失了，不管芸熙怎么呼唤，就是不肯露头。 此刻，芸熙还在和盖尔霍恩交谈。 她的表情丰富多变，一时不屑蔑视，一时咬牙切齿，一时又惊慌失策，整整五分钟后，她才想起，哦，对面还有一个人呢。 “抱歉，盖尔霍恩先生，我刚刚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回忆。” “没事，看你的表情，就知道那些回忆的确难堪。想想也是，不然怎么会让你产生人格障碍呢？” 又是人格障碍。 芸熙感觉一肚子郁闷，但她心胸是非常宽广了，凡是志同道合（愿意为人类繁衍付出）的异能者、普通人，她都能包容，建立统一战线。盖尔霍恩就是说几句不中听的话，她还不至于冲人家发火。 “好吧，如果你认为我有障碍的话。没关系。或许从末世时代走出来，多多少少都有些障碍吧，只要不影响正常的生活。我认为无伤大雅。” “无伤大雅？经历过末世创伤的，不是应激障碍就是反社会人格，无关紧要吗？” 盖恩霍恩摇摇头，“我之所以愿意背负‘炸死阿尔法十万冷冻人’的罪名，就是认为，冷冻仓活下来的所有母星人，都有心理问题。让星际人用防备、排斥的眼光注意我们，也能接受的。正常人，谁愿意坑害十万同胞？ 可我没想到，星际人压根不重视心理疾病，也没有什么心理治疗师。他们看待母星人只有一个判断标准：遗传物质，好像携带的致病基因越少，价值就越高。” “比如说你，林恬儿。你分明是一个偏执型人格障碍，虽然没有到反社会的地步，可你洋洋自得，毫无患病的感觉。你身处在星际社会，先是抛弃了冷冻人立场，又放弃了民族立场，加入了军队，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军方的要求。你是在突出个性，还是受人格障碍的支配，自己却不得而知？” “人是利益动物，更是群居动物。正常人都会想要寻求一个团体，再享受孤独的人也希望被人认可，被崇敬，被需求。你什么都不要？” “我……”芸熙被问的张口结舌，半响才反驳道，“这些都是有原因的，你不知具体情况，怎么能随便评价？” “是。”盖尔霍恩点点头，“我的确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看到你做的事情了。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也是。包括现在发生的事情。听说你和全星际排行前十的星际厨艺学院闹翻了？因为他们把你的学生挖走当老师，取代了你？” “看来你很关注我。” “我在刚刚你走神的时候随便查了下。如果这是在母星，你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任职学校吗？你是华夏族人，华夏的高校中，会接纳你这样的老师吗？” 芸熙这次生气了，“这和你什么关系？” “和我无关。” 盖尔霍恩摆摆手，“我就是想说，如果在母星时代，你会用一种温和的手段解决这件事。毕竟，你是华夏人，华夏的美食我知晓，没有相当的功夫是不可能学会的。你的那些学生再怎么聪慧，也不能在两个月时间学到什么。” “你本可以和他们讲道理，却轻易而举的割舍了厨院的关系，又傲慢的在天网上发表视频，之后又深海tv对峙。最后，找到我。” “我是谁？你认出来了，我过去身处的母星势力和你曾经是对立面。可你却提出要和我做末世视频。前提在你曾经出卖所有冷冻人的基础下。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同意呢？” “只因为这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末世时代发生过的事情吗？你太狂妄了。也太无知了！我对你的人格障碍，实在不抱一丝希望。说什么‘无伤大雅’，太可怕了，你好像陷入漩涡中，却毫不知情。你难道没感觉，人格障碍已经影响到你的交友情况，影响你基本的信任情况？” 一连串的话，说得打算潜水远遁的小黄鸭都跳出来，不得不鼓掌赞赏，“说得太好了！宿主，你真的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心理疾病有多严重吗？” 芸熙开始反思。 不停的反思。 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啊！ 凭什么厨院欺骗她，利用她，她还得想着怎么用温和手段解决问题？若不是华夏饮食文化博大精深，那两百多个学生学会了她的手艺，还不知道怎么diss她呢！ 说她没有师德，难道这些学生就有半点尊师重道吗？ 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底线，不能受人欺负了，还软绵绵的表示“没关系，我强大，所以可以忍受更多的欺负。” 这样存活的生命，有什么意义？ 芸熙虽然不赞同，不过偶尔别人的好心劝告，也是要听一听的，省得一口一个人格障碍，就把她定义成精神病了！ “那么，盖尔霍尔先生，我可以道歉。为我冲突的举措。您是母星时代著名的心理治疗师，可以帮一帮我吗？” 盖尔霍恩抬了抬眼皮，“我很想，但我做不到。” “啊，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忧郁症患者啊！重度的，有自杀倾向的那种。” 芸熙顿时无言以对。 感情你把我说得体无完肤，自己确是一个无药可救的重度抑郁症？ “我做末世视频，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治疗。过去发生的事情，在星际人眼中，已经过去了一千年了。可在我这里，还是前不久……我每天都在和抑郁症对抗。和想自杀的念头对抗。我的意志力没有那么强，所以，拜托不要拖累我了。请走开。” 芸熙默默的关闭了通讯。 她的左手左脚还是麻木的，僵硬状态，可却顾不上，沉思了许久，才和小黄鸭说道，“我刚刚……和一个抑郁症聊天了？” “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心理治疗师。” “哎，医者不自医啊！” “可他依旧是个目光敏锐，具有绝佳分析判断能力的心理治疗师。关于你，他一点也没说错。” “没说错又有什么用？他都救不了自己，又怎么能帮我？” “这么说来，宿主你承认自己心理有疾病了？” 芸熙怔怔的，想起刚刚苏醒不久，得知星际历史的震撼，“雷战和瑟妃私奔了。背弃了我们的约定誓言。他……曾经向我求婚三次，每一次我都拒绝了。” “嗯？” “理由是人类的未来没有光明，我不想分心。第一次，还有人劝我，事业爱情两边可以兼顾。第二次，有人半是埋怨半是嫉妒的，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第三次，就没人说了。因为那时我已经晋升超凡了。曾经一同走过来的战友，死的差不多了。” “宿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对雷战……是真的没感觉。我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把我认定的大业交给他，全心信任他，但我从来没想过和他一起生活。”芸熙一边说，一边低着头，看自己手心， “他是我带出来的，像我的一只手，那么亲切，那么亲近，曾经为保护他我不顾一切。可我却不想嫁给他，从来不想。” “简单，你不爱他啊。” “不对。我爱他，这种爱超过了男女之间的感情。多少夫妻之间的深情，能超过我对他？我倾注了所有！” “但他和瑟妃私奔，不是，他和谁在一起我都没意见，可他不该抛弃了星际联邦！这是我们当初勾画的人类蓝图，是人类的未来！他抛弃了理想，背弃了当初的誓言！我无法原谅他……” 芸熙越来越激动，最后深深吸一口气，“我没有这么确定的，幸好没有答应他的求婚！不然在我死后的一千年发现，嫁过这么个玩意儿，不得呕死！” “好吧，宿主，你是幸运的，躲开了一个渣男。”小黄鸭敷衍的说道。 “雷战不是渣男。他只是……和我三观不合，我们的理想从来不是一致的。他只是把我的理想当成理想，当我死了，就没必要委屈自己了。所以，他选择了瑟妃。” “宿主，刚刚那个心理治疗师说了什么？偏执型人格障碍？你……真的不打算在挽救一下自己？说不定有救呢？” “改不了了。” 芸熙哀叹一声，用个人终端联络到索安，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他。 索安那边一头雾水，“什么？有一位母星时代的心理治疗师，说你得了无药可救的心理疾病，叫做‘偏执型人格障碍’？” “是的。本来他是很出名的治疗师，可以帮我。但他自己也得了危险的心理疾病。每天和疾病对抗，非常辛苦。” 索安皱眉，“那么，这种疾病的症状是什么？” 芸熙听见自己的声音，“缺乏安全感，无法建立健康的关系，尤其是对配偶……” 第一百五十章 秘密实验 芸熙毫无保留，把盖尔霍恩怎么评价她的，一一说了一遍。因为两人的关系，她不觉得自己应该保留所谓的隐私。 “听起来很严重啊。” “是相当严重的心理问题。不是任性，也不是个性，而是我过去的经历导致我性格上有些缺陷，这些缺陷会影响生活的方方面面。在人生一些决定上，还有面对困难的解决方式上，都不会和其他人一样。 对了，你不大知道盖尔霍恩先生吧，他不是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曾经是联邦第一任总统，也是十大超凡者之一法皇的心理治疗师。在法皇还没晋升超凡之前，一直把他当成心腹中的心腹，知晓法皇的一切隐秘。” “没晋升之前？” 普通人估计会好奇法皇的私隐，继而暗搓搓的想抓到盖尔霍恩，逼他说出隐秘。可索安听完，立即注意到一个时间限制的词语。 芸熙没有多久思考，随口就回答了，“晋升超凡之后，意志坚定，不为外物动摇。曾经的软弱、犹豫、忐忑、无法决断等种种毛病，都不见了，眼中只有自己的路。” 这是她晋升超凡后的体验。 相信所有超凡者都是这样，因为不够坚定的，挺不过三次能量潮汐啊——早就死透透了！连自己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凭什么成为超凡者？ 法皇把盖尔霍恩送进冷冻仓，是绝情了点，不过晋升后他性情和普通异能者不同了，已经不需要心理医生随时随地咨询。没有杀人灭口、一了百了，已经算善良了。 索安把“意志坚定、不为外物所动摇”牢牢记在心底。这可是超凡者亲口说晋升后的感受啊，第一手资料！星际历史上没有任何一家典籍上有过！ 由此而发散，十大超凡者估计在晋升之前，肯定各有各的问题——如芸熙刚刚说的，心理疾病！软弱？犹豫？ 很难想象，超凡者居然有这种性格上的缺陷。听起来，连星际普通的小孩都不如呢！ “嗯，那位盖尔霍恩先生自己也是有心理疾病的？” “对，忧郁症。比我更严重！说起来，我真奇怪，为什么星际医疗科技这么发达，怎么没有推动心理学的发展？” “心理学，曾经在星历400年前有过记载。不过当时的人们认为这不能算是一种科学，就取缔了。” “取缔了？” 芸熙震惊，“难道那时的人类不需要研究人类的内心活动了吗？” “当时出现过几次虫族入侵，人类的心理活动大概只有一个，就是活下来吧……” 相关资料，索安知晓的不多，但芸熙很慎重的和他提起心理疾病，他也开始思索，为什么星际联邦没有心理师了？ 不对。 不是没有，而是专业化程度和母星时代完全不同了。和芸熙探讨了一下过去“执业心理医师”是怎么上岗的，他明白了， “原来母星时代是按照中学最后一次考试的分数和兴趣，报考心理学专业，学成之后实习再工作提高……星际时代不是这样。星际时代也有心理方面的专家学者。我们称之为——异能者！” 芸熙瞬间懂了，“是精神系方面的异能？” “精神系？也对，算是一个分支吧，我们称之为‘心灵系’。心灵异能者，拥有强大的看穿人心的能力。只有同样强大异能者，可以在大脑肢体设下防护罩，躲避‘窥探’力量。可是，防护力量稍微弱一点，也会被窥探出一些私隐。” 索安回想在科学院曾经见过的一位“心灵拷问”异能者，也算类似方面的，但他异能有所局限，只能设置问题，然后质问得出“真实”“谎言”的结果。 完完全全能看透人心的，这种人很可怕，基本没人愿意与之交往。试想一下，面对面什么话都没说，对方却已经将你的所有想法、念头，一目了然——不有一种赤果没穿衣服的感觉？ “星际历史上出现过三个‘窥心’的异能者，都是不容于世俗，最后叛出联邦，逃亡了。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也没有派人追查他们的下落。” 没派人是对的。派出去的，谁会正面和“心灵系”异能者对上呢？那人知晓你的一切秘密，甚至所有缺点弱点软肋。还没动手，就先输了一半。 “不过有消息说，他们组建了一个势力，在偏远的星球，联邦力量顾及不到，一直默默发展。不知消息真假。” 芸熙沉默了。 她在母星时代也遇到过一个“心灵系”异能者，好像是医生的助手之一。那人一直默默无闻，虽然知道所有人的秘密，可他自身的实力太弱小了。打斗不行，计谋不够，魄力更是不足，最多能防范其他有恶意的人欺负。 医生觉得他的异能有趣，才留在身边，帮芸熙观察谁有异心。 按照他的说法，“心灵系”异能消耗的强度太大了，用异能观察一个人，基本和挑战打斗一次没有区别，费脑子，不知死多少脑细胞。 芸熙听了，无可无不可。头两次还跟医生说，既然消耗脑力，就多分人家点食物，比如核桃之类，补补脑吧。后来他就勤快了，天天观察别人，然后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跟她说“这个谁有问题”“那个他有什么算计”。 说完之后，等着她行动。 她能有什么行动？还不是让医生多给点食物就完了。 难不成按他说的，把好不容易组建的自救营的骨干，都给咔嚓了吧？驱除别有用心的，只留真心实意的？ 末世时代，有异心的太多了。若不是为了她手中的食物，谁愿意和她合作？她知道，早就知道。 知道也不能改变什么。 知道反而可以利用这一点，达成自己建立统一战线的目的。她的目标广大，得团结一切的力量。怎么可能为小小的心灵系异能者说了什么，就破坏这难得的一切？ 后来，她就没怎么关注那位小异能者。 听说，有些人知道他的异能，也知道被他不间断的观察后，非常生气。一次事故，被人打死了…… 活活打死了…… 当然，芸熙教训了那些“失手”的人。教训完，也就算了。包括医生在内，都没想过为他报仇什么。 实在是，他的异能太过敏感，让大家都感觉不放心了！ 前尘旧事只是一闪而过，芸熙思考了一下，“异能是有局限的，不管是神秘的心灵系，还是其他，都是一步一步的晋升，哪有天生的超凡者？所以我觉得，你刚刚形容的三位‘心灵系异能者’，大概不是靠自己的力量逃亡。一定有人接应，不，是想利用他们的异能，他们才能顺利逃走。” “分析的很有道理。”索安眼中有光，仿佛瞬间想通了什么，用赞赏的眼神看着芸熙。 “可惜，人类本身的防范心理作祟，不然心灵系的异能者就是天生的心理治疗师，能看透一切心理疾病。” “这可就说错了。看透，不代表能治疗。就算能用异能影响心理，也改变不了根本性的东西。人类的心理机制很特别……还是别说了，星际人的生存环境和母星完全不同，完全没有可比性啊！文化历史方面也会让每个人格产生不同认知。我的经验用不到星际时代。” 芸熙摇摇头，抬眸看向投影仪中的索安，即使疲倦也没减弱他的魅力。深蓝色的眼眸仿佛有光芒闪耀，挺直的鼻梁微微皱着，似乎在担心着她。 都已经告诉他，自己的心理问题了，还是一如既往。索安的感情太过含蓄，让忍不住有些感动， “放心吧，我没事。已经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我可以有意识的控制。” “嗯。” 索安低低的应了一声。 其实，芸熙误会了。索安的脑域开发度太高了，或许有那么一部分在担心芸熙的心理问题，可大多数，超过三分之二，是瞬间发散思维，想到了七八个问题，以及问题之后的事情。 那逃亡的“心灵系”三个异能者，帮助他们的是谁？用心何在？这些可以查卷宗，相信肯定能查出蛛丝马迹。那么联邦早晚会控制到这个神秘组织。 “用异能影响心理，也改变不了根本性的东西”，这句话让他振聋发聩！冥冥中刺激他想到了什么。 目前，什么是联邦最大的麻烦？不是虫族，也不是什么神秘组织利用种种手段接应了逃亡的“心灵系”异能者，而是yc丢失的东西！ 怎么找？到底是谁，偷盗了对人类影响重大丧尸病毒？那人，或者那个组织想干嘛？想再来一次末世，让所有人都您连死亡的威胁吗？ 那位科学院的偏向“心灵系”，觉醒力量系的异能者前辈，只能靠一个个问询所有人问题，靠异能反馈的“真实”“谎言”来判断谁是偷盗者吗？ 或许错了…… 索安的大脑像星云，像浩瀚的宇宙，无人知晓他的思维空间是多么广博，深度、强度，都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星际最前沿的光脑也不敢说比他厉害。 至少光脑遇到丧尸病毒丢失的事情，绝对想不出解决办法。索安就能。 他和芸熙断开通讯后，立刻联系yc和科学院的上层领导，提出一个意见。 “病毒样本已经丢失了，那么按照某种定律，也许最不愿意面对的状况，随时随刻会发生。联邦是星际一百二十六个星球共同接受政府机构管理，漫漫宇宙之大，当真发生了母星发生过的事情，只怕解体迫在眉睫。” “哎，索安，有点危言耸听了吧。那幕后人偷盗病毒，用心不纯是真的，但也有可能纯碎是科研目的。真的用在人体实验，好让整个星际人都感染丧尸病毒？这怎么可能？难不成他们想要灭绝人类吗？” “对，我也认为最坏的可能性，发生几率不高。病毒可以侵犯任何人类，包括异能者。只有高阶以上的免疫。那幕后之人，总不会希望看到只所有人类死亡，最后活下几个人吧？” “谁知道呢？”索安冷静的道，“到目前为止，我们也不知道丧尸病毒在母星是怎么引起的，又是通过什么渠道爆发的，完全不受控制！” “那是因为异能者们互相争斗……” 说到这里，yc的人也说不下去了。他们说来说去，自己也知道，也不过自己欺骗自己罢了。 可不欺骗，又能怎么办呢？丢失已经五天了，该做的实验已经做了，隐患已经埋下，就像炸弹，随时可能爆发。 “早知道，就应该一点样本也不留，全部毁掉！” 索安深吸一口气，“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我们必须做好最坏准备，一边应对接下来的挑战，一边着手制作对抗丧尸病毒的解药。” “解药？说什么？索安你刚刚说什么？丧尸病毒？开什么玩笑？一千年了，整整一千年，没有人做出丧尸病毒的解药，中了丧尸病毒，就等于即将变成丧尸！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没有办法复原！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你怎么……你凭什么说能做出解药？凭你的脑域开发度高？别贻笑大方了！” “就凭我们拥有超凡者陈芸熙的遗产！”索安掷地有声的说！ “……” “是的，没错。我打算请伟大的联邦的开创者，引领人类走向星际的领袖，陈芸熙……她留下的宝贵遗产，她的器官，和丧尸病毒做进一步的实验测试。” “你疯了……” 科学院的老院长，曾经的索安的老师，喃喃自语，忽然手舞足蹈，“但只有你索安了，才能想得出这种谁都想不出、谁都不敢想的主意！对了，只有陈芸熙的身体，才能做出丧尸病毒的解药。她是超凡者啊，超凡者能免疫病毒，但超凡者中了病毒呢？之后会发生什么？哈哈！” yc的领导人仔细考虑了下，站起来，“陈芸熙的遗体，是我们联邦最重要的财富，不容有失……所以，我只能批准将她的肝部给你做实验。实验失败，你……以死谢罪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感动 索安的建议得到支持，但谁知道实验的结果会怎样？ 成功了还好，解决了人类的千年谜题，如何治疗丧尸病毒。可若是失败了呢？浪费了“超凡者陈芸熙”的遗体器官——肝脏，实验的发起人以及实际操作人，都会被星际人骂上几百年！子子孙孙，和那“基因置换”的推广者后代差不多，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代价，不得不说很严重。 不过比起人类再次感染丧尸病毒，又是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索安，请务必……发挥你所有的智慧！” 所有人都知道，索安的病情。他的脑域开发度快超过90了，这种要求，等于让索安将生命中，剩余的时间都用在实验上。 然而索安没有拒绝，点头应了。 “我会尽我所有能量。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请说。” yc和科学院的领导立即坐正了身子，态度无比的严肃。他们觉得，索安现在提要求很应该啊。都快死了，肯定要说出临死最后一个要求了！ 必须得答应啊！ 老领导们已经想好了，钱财多少都给，照顾他的女儿丽莎？这个一定要用天网的信誉保证，务必让索安毫无遗憾！ 哪里想到，索安说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遗嘱”——“我希望能让林恬儿参与进来，以我的助手身份，成为这次实验的一份子。” “什么？”科学院的老院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简直胡闹！她什么学历？什么出身？不，拉我作甚？我就是嫌弃她！怎么了？一个母星人懂什么，会操作什么仪器？这实验有她反而拖后腿！” “索安，你一向是很明智的人，怎么会提出这种无理要求？‘超凡者陈芸熙’的遗体，是我们联邦最宝贵的财富。允许你使用她的肝脏做实验，已经让我们几个老家伙背负巨大的压力了！不能让你为了讨好女朋友，就让她参加实验。不行，这个条件绝对不行。” 几位大佬全部反对。 看样子，哪怕是临死最后一个要求，索安不拿出点真材实料出来，也无法满足心愿了。 “林恬儿是一位末世幸存者。她出生在丧尸病毒横行的母星时代，在很多人的保护下长大。‘陈芸熙’……”提到这个名字，索安十分注意的控制情绪，免得流露出过多情感叫人察觉了异样。 “陈芸熙与其说是母星时代的十大超凡者，不如说是林恬儿的长辈。她对她的了解，不像我们，是从前代长辈的口口相传和书籍中了解。她认识她！是现实生活中认识，彼此面对面交谈过。她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要知道她。” “那又如何？”科学院的老院长拍了桌子，“如果陈芸熙活过来，你叫林恬儿参加实验，没问题！可陈芸熙已经死了，难道让她的肝脏说话，和林恬儿沟通啊？” 索安避而不答，眼神沉凝，语气不缓不急，“林恬儿最近在厨院开设了课程，专门教导厨艺——说起来可笑，厨艺学院原来教导调味的课程极少，专注的是解毒课程。因为星际实在太广袤了，除了首都星有母星的种子，出产的农作物是全星际人都能接受的外，其他星球的植物果实都有不同的毒素！厨院只能鼓励学生外出，用实际考察的办法来进一步学习厨艺。” “按照进化的观点，千年来，联邦一百二十多个星球，每个星球生活的人都产生了不同的抗毒性，以适应各地生长的农作物不同的毒性。吃了其他星球的食物，极有可能中毒而死。” “但是超凡者陈芸熙的身体很特殊。她本身不会被任何病毒侵害，丧尸病毒都伤害不了她。可她确确实实中了剧毒！这种剧毒伤害了她的身体，让她无法看到人类踏入星际时代，就香消玉殒。 一千年后的我们研究她，只敢小心翼翼的在她的器官上滴下一点血液，或者小小的切片研究她的身体细胞。她的细胞，仍然具有很大的活性。对于已经死亡千年的人来说，这简直不可思议。可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奇怪。 超凡者的身体，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出现。违反我们所知的常理？但超凡者的身体本来就是违反常理的！我有一个小小的看法，或者说，是实验的一个想法：超凡者也是要吃东西的。而消化所需要的酶，和正常人一样吗？以及辅助消化一些有益菌种，和星际人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也能预料到。因为大多数星际人的身体都经过基因置换，并且常年食用营养剂，消化功能已经不能和母星人比了。 所以，我想找个同时代的母星人，一个和陈芸熙相处过的母星人，甚至曾经和陈芸熙生活在同一个地理环境中，吃过和陈芸熙差不多食物的母星人。 我想，若能在星际找找到一个最靠近陈芸熙的，大概只有林恬儿了。” “让林恬儿加入实验，我的确有私心。但林恬儿可以作为样本参考，我认为她的存在，对实验是有意义的。” 科学院老院长的脸涨的通红，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恨恨的一挥手， “超凡者陈芸熙不仅是母星时代，星际时代也是最强者之一。林恬儿却是一个弱到不能的小女子，你将她们两个相提并论？好吧，就如你的意。不过实验结束之前，不，只要这个实验的结果不能公之于众，她就不能脱离yc的监控！给我一辈子呆在实验室吧！” 老院长气咻咻的挂断通讯，算是结束了这次会议。 yc的领导也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告诉索安，“你考虑清楚了？你的日子不多了，但她，理论上还能活过四五十年，幸运的话八十年也有机会。加入实验后，她就没有任何自由可言了。” “对你而言，最好的结果是发现治疗的办法。但没有人丧心病狂的释放出丧尸病毒，这实验是不能公开的，林恬儿一辈子都得在实验室范围之内。若你没有研究出结果，她……只怕会代替你受到惩罚。” “我明白。”索安点头，“我会和她分析利弊”。 老领导听了，分明不相信——谁明知道会一辈子受限制，还答应加入这个危险无比的实验呢？ 林恬儿又不是傻子。 可事实证明，林恬儿就是这个傻子。 次日清晨，芸熙就麻利的打包好东西，飞往第二行星了。索安已经帮她办理好了相关手续，经历十个小时的飞行，就会到达第二行星的yc基地。 “陈芸熙”的肝脏…… 就为这个，她也一定要来啊！ “索安，真的吗？yc打算用陈芸熙的肝脏做实验研究？切片的那种？” “对。或许你不相信，肝脏是人类唯一可再生的器官，所以我打算切掉一部分肝小叶，看看剩余的能不能再生出来。哦对了，这实验是秘密的，不能告诉任何人。” “呵呵！”芸熙干笑两声，她告诉谁去？ 和谁说，她的肝脏要被切片了？要被人实验研究了？ “若是你不想来，我能理解的。只是对不起你，我之后的所有时间都要放在实验上面，不能陪伴你了。” “我当然要过去……陪着你了！” 对话就是这么简短而深情，索安知道她一定会来，芸熙也确实如他所想，利落的放下和厨院的纠缠，立刻赶来。 到达yc——异能者研究中心后，艾丽斯早接到命令在门口接芸熙，一见面，多少亲切不用说。 “你寄过来的豆腐很好吃，我差点控制不住，把你寄给文奶奶的也给吃啦！” 芸熙笑了笑，“你喜欢吃，我再做一点就是。” 艾丽斯眨巴眨巴眼睛，有点不好意思的腼腆笑了。 这可不是艾丽斯常见的表情。 “怎么了？” “我……用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了自己。但蒋教授就……” “蒋静飞教授吗？” 艾丽斯露出尴尬表情，“是啊，她看到我吃的豆腐，好奇的问是谁做的？我回答是你，她就拿走了文奶奶的那份！” 那份豆腐是给文心怡，让她回想记忆中某些深藏的记忆的！居然被蒋静飞给吃掉了？ 芸熙彻底无语了。 “所以你也没跟我说。要不是我亲自来yc，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艾丽斯尴尬无比，“那个，上次你不是说可以多给我做两份的么？我还以为可以等一等……” 芸熙深吸一口气。 豆腐而已，说起来真是不值钱。但这不是钱财的事情！这是涉及到“特殊任务”，关系到她会不会被美食系统抹杀的大事！ 要是她还毫不知情，傻傻等待文心怡“收到”豆腐，触动记忆，不知道要等多久！ 芸熙抬头看了一眼艾丽斯，看着艾丽斯双手合十求饶的表情，很生气，可无法发作。在旁人看来，她们可是很要好呢。为了几块豆腐生了龃龉，不往来了？ 不是让人笑话么？ 但让她原谅，她心口的气不能平顺啊。 退后了两步，和艾丽斯拉开一段距离，芸熙冷着脸道，“蒋静飞是你的上司，是你的领导，你无法回避，更不能违抗她。我能理解你的为难。但豆腐被蒋静飞拿走之后，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 “这是我不能谅解的地方！” “我……我，我以为这是一件小事。” “或许吧，对你来说，的确是一件不能再小的事情。可你在这种小事，都选择欺骗我！” 芸熙说完，提着自己的行李绕过艾丽斯了，留下原地艾丽斯露出受伤难过的表情。 一时间，经过yc大门口的人都很意外，冰雪女孩艾丽斯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托蒋静飞喜欢吃豆腐的福气，芸熙到达yc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磨豆腐！ 她的行李中带着种子，本来打算在实验的闲暇和艾丽斯一起做饭吃，开开心心的享受生活的。现在，毫无心情。她闷着头，请索安帮她找几样厨房机器人，类似99号的就好。 “99号和我的96号一样，都是七八年前出产的特殊设定机器人，已经停产了。” “嗯？停产了？我以为家用机器人很多？市面上价格不等，我需要的不是特别高级的，只要能辅助我打打下手就行。” “那我联系香舍里，让96号过来吧。毕竟她曾经和你合作过。” 索安用的“合作”，好像机器人也有自己的人格性格一样。芸熙有点奇怪，但她现在的全部思维都在“赶紧寄一份豆腐给文心怡”的事情上，没关注这一点。 96号的机器人身体，不需要漫长的检疫，走特殊通道的话，几个小时之后就能到达第二行星了。只是yc部门不一样，人类进入其中，红外线能监控到每一个触角，等于任何活人的行动都在可观察的范围内。 但机器人？谁知道机器人走到什么地方，用接线口对准什么地方一插，把yc的机密资料泄露了？就算96号是索安的机器人也不行。 所以到达yc之后，还要通过全方面的机器人病毒扫描。这部分工作，由天网操控，多少时间就很难说了。用索安的话来说，幸好不是99号，因为99号经常登录机器人论坛，下载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肯定是通不过天网审查的。 芸熙不能浪费时间，在yc安顿的同时，开始泡豆子，准备磨豆腐的工具。奇迹人不能，但有索安这个全星际最聪明的男朋友在此，组装一个豆浆机总可以吧？ 看着芸熙刚落地就准备食物，索安有点于心不忍，“你可以休息的！” “没关系，豆浆很好喝的。我很喜欢。” “嗯。” 索安有些内疚的低下头，心理有些明白，看来芸熙是真的很喜欢厨师这个行业啊。要不是他为了找到治疗丧尸病毒的办法，提出用“陈芸熙”的器官，芸熙根本不会过来，还是开心的和厨院斗智斗勇吧？ 都怪他，太自私了！ 总想在死之前，为星际人类做点什么。 内心感动的同时，索安伸手，紧紧的拥住芸熙，情话不会说，只能坦诚的表白，“待会我带你去看陈芸熙的内脏器官。” 第一百五十二章 圆满 去看以前的“肝脏”器官？ 芸熙的眼睛都在发光，心也开始噗通跳，有点小小的紧张呢。她紧紧抓住索安的手，像个小迷妹，“现在就去吗？我、我还没准备好！” “那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过去看。” 早去晚去，都是要去看的！芸熙深深吸一口气，“好，那就明天，我还没点好豆腐呢！” 她慌慌张张准备好了卤水，开始煮豆浆。花了大概三个多小时平复心情，豆腐也做好了。压制成型后，赶紧给文心怡寄过去。 听说文心怡的“认亲”过程充满狗血，对方家族恨她要死，不认不说，还想找机会下毒弄死她。不过底下的小辈却觉得文心怡背后的能量很大，做过杀手还能洗白？身份在厨院地位不轻，可以帮他们家族移民到首都星。 一个家族，长辈念念不忘仇恨，晚辈想的是前途和未来，为了不同的理念角斗不断，哪有什么亲情？文心怡也是冷了心，伤痕累累的回到第四行星。好在有刘前辈安慰她。她一辈子未曾生育，如今突然想开了，打算生个孩子看看。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八十岁的老人，如今在人造子宫那边折腾着呢！ 芸熙听说这些，除了感叹星际时代风气开放，科技发达，还能说什么？多好啊，年龄不是问题，七老八十也不怕，只要年轻时候存下生殖细胞，什么时候想要孩子都能要啊！而且异能者的身体很强大，普通异能者都能活个一百来岁，如文心怡这样的高阶，活到一百五六十岁没问题。她和刘前辈还能看到孩子长大，不会错过任何孩子生长中的小幸福…… 希望她寄走的豆腐，不会干扰文心怡现在的心情。 这次她材料带的不多，做了大概二十多块，除了寄走的，剩下挑了四五块，以及酱汁，请人送给蒋静飞。 她不是喜欢吃豆腐吗，给她！要是她还吃不够，从第四行星运材料专门给她做！ 艾丽斯怯怯生生的在门外站着， “林恬儿，还……生我的气吗？” 芸熙懒得多说，端出来一碗豆腐花，“给！” 艾丽斯吃着吃着，就流泪了。吃完后，碗送回来，一句话也没说，留下一句“谢谢”，匆匆就走了。 “什么毛病？” 还以为是过来道歉，可这样子也不像啊？半点歉意也没看到？ 芸熙有点生气了，晚上和索安见面的时候，忍不住抱怨了几句，“我还以为艾丽斯长大了，会善解人意点。可现在，还不如从前冷冷冰冰的呢！果然星际时代人和人的交往，是不同的。大概是我不了解这里的默认规则吧！” 索安食不知味的吃着豆腐，想了想，“晚上实验室也是照常工作的。看你也闲不下来，不如我们现在去看？” “当~” 芸熙定住了，慢慢的转过身来，“现在去看……陈芸熙的尸体吗？” “不是。”索安顺势放下吃豆腐的勺子，“陈芸熙的遗体分成两部分，联邦只有她的内脏部分。四肢和躯干在帝国那边，应该是交给‘帝国博物馆’收藏。” “博物馆？”芸熙差点忍不住骂声，这次是真的抱怨连连了，“为什么还会分成两部分！死无全尸，这这、这对超凡者哪有什么尊敬啊！” 索安趁机靠过来，轻轻的搂住芸熙，“这是超凡者陈芸熙的遗嘱啊，她希望将自己的遗体捐献出来，供科学研究。只能要研究出对人类有意义的成果，大概就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当然……她肯定是这么想的……”芸熙小声的说道。 那的确是她冷冻之前的念头。但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以另外一种身份，过来参观曾经的身体器官！ 感觉太奇怪了！ “好吧，我准备好了，现在过去？” “嗯。跟我来！” 索安拉着芸熙，从yc内部重重门禁中进去。越来越接近核心部门了，匆忙得到消息的艾丽斯才赶过来，“不要！林恬儿，不要进去！” 芸熙呆了一呆，“艾丽斯？你又过来干嘛？” 隔着无色的玻璃防护门，艾丽斯激动的挥舞手臂，“进去了就不能出来了！你的人生自由永远受到限制！不要进去，你会后悔的！” 芸熙回头看向索安，“艾丽斯在说什么？” “没什么？大概是向你道歉？”索安淡然的说，“其实她也是想和你好好相处的，别念叨什么‘星际时代的默认规则’什么，人与人相处，过了几百几千年，还是差不多的。好了，你和她招招手，示意一下就行了，我们时间有限。” “好。” 芸熙露出大大的笑容，表示愿意原谅艾丽斯了，便转身和索安进去。一层层的白色大门打开。 再一层层的关闭。 艾丽斯绝望的瞪大眼，不敢相信，索安就这么把林恬儿给骗到实验中了。 “他怎么能？他明明知道，林恬儿最喜欢的是自由！没有了自由，她怎么活？她会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之中的！” “不，我不能放弃！趁林恬儿还没进去，我要阻拦他们！” 艾丽斯飞快的联系到蒋静飞，请她帮忙关闭实验室的终端，禁止索安入内。 蒋静飞是上一轮的“清洗”中幸存者，是实际意义上yc的几个具体工作实行者，每天几乎要工作二十个小时，累到不愿意说话。接到艾丽斯的通讯，可想而知什么心情。 “你说什么？让我关闭实验室终端？” 若不是艾丽斯曾经帮她几个大忙，这会儿她能把艾丽斯骂道狗血淋头，赶出yc！ “索安是新实验的负责人，他有全部的权限！我不能关闭，尤其是不会为了你的几句话而关闭他的权限！艾丽斯，你要搞清楚，不能头脑发昏，胡言乱语啊！” “呜呜，可是索安太过分了，他太混蛋了，把林恬儿骗到实验室中。一旦接触到陈芸熙的器官，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脱离实验室，永远要被监控。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我知道的，这不是她想要的！” “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不想要？”蒋静飞揉了揉眉头，感觉越来越疲倦了。 正好，桌面上有一碗豆腐，连酱汁都被助手调配好了，她摸了摸肚子，就用清洁过的勺子挖了一口。这一口下去，差一点吐了！ “这么苦？苦涩中还带着点酸？” “故意的？故意做这么又苦又酸的食物给我吃？” “报复我吗？”蒋静飞这会儿也不疲倦了，也不饥饿了，等着这碗豆腐，琢磨了一下，又吃了一口。 不行，太难吃了。她承受不住了。 艾丽斯还在掉眼泪，通讯器传来她绝望的哭泣声，哭得蒋静飞心理烦躁，“好了好了，其实你也在yc，不是经常说起她，很思念她吗？正好她也留下来了，你们不就能作伴了么？” “不，我了解林恬儿，她是一个很高傲的人，重视自我，以前曾经和我说过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她这样的人，怎么能愿意一辈子呆在实验室中呢？” 蒋静飞听着这首自由诗，只觉得酸不可闻，当然，也可能是豆腐的味道，刺激她的鼻腔。此刻，蒋静飞只觉得精力百倍，思绪也变得更清晰了。 “不管怎样，这是她的选择，你应该尊重她。” “这不是林恬儿的选择。索安大人肯定是欺骗了她，根本没有跟她说实话。不然她不会来！也不知道看过陈芸熙的器官后果有多严重！” “那也是她的选择啊，她选择了索安。而索安，选择了骗她……因果关系来说，这还是她的选择！” 蒋静飞拒绝了艾丽斯后，呆呆看着那碗豆腐，思索了五秒钟，又小心吃了一口。 天，还是这么难吃！ 不行，受不住了！倒掉吧。 奇怪的是，在决定起身倒掉之前，她又忍不住吃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好像没那么难吃了呢？ 这是怎么回事？ …… 芸熙是会看唇语的，这一点，星际时代没人知道，母星时代也没人知道。艾丽斯隔着透明防护门，说了什么，她当然都“看到”了。不过当成没“听到”。 跟着索安走过一层层的防护门时，她抬起头看向索安，英俊的脸庞和从前没有任何不同，甚至因为穿上白大褂，更有一种制服诱惑了。 但艾丽斯为什么那么激动的反对呢？ 好像她在走向绝路？所谓“人生自由受到限制”，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她会“后悔”？ 索安什么都没提过。 他隐瞒了一些东西。 芸熙有一点点不快，很难说这种不快是因为什么产生。但产生了，就是在心底打了一个结。 “马上快到了。” “陈芸熙的器官”处在yc内部最核心的防护，过了最后一道门，就能进去了。此时，索安停留下来，转过身，注视着芸熙， “你知道的，进入之后，什么都会不同了。” 芸熙努力保持微笑，“啊不同，什么不同。” “以后，你就是近距离接触过‘陈芸熙’的人了。以后可以告诉人，你曾经亲手碰过她——这可是亿万星际人的梦想。” “哈哈。”芸熙笑了笑，然后想到亿万人的梦想是碰触她的身体，一点都不好笑啊！赶紧板着脸，“嗯，我实现了别人的梦想。” “那你的梦想呢？”索安突然说。 芸熙一愣，“怎么好端端问起我了？” “因为我想告诉你，此刻，就是我的梦想。”索安轻轻的低下头，在芸熙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这个吻轻如毫毛，感觉就是碰了一下，一触即分。可意义不同寻常。 索安的眼底藏着深情，仿佛滔天的巨浪被强制压下，变成平静的深海。这是一个人，一个将自己全部生命和感情都奉献出来，最后的深情凝望。 芸熙不懂。 任何人都不懂。 他从小就学习精神力控制法门，明明知道每一次的练习，都可以加速他的死亡——可在生命的意义下，生命的长度不是追求的目标。他觉得，自己就是为解救“陈芸熙”而出生的。 二十多年的奋斗，没有白白浪费。终于，他一步步接触到科学院和yc的高层，得到所有星际人的信任，成为这次实验项目的主持者，领导者。 “解救陈芸熙”，不是解救yc内部她的器官，不是明明知道她尸体不全，强自拼凑成一起。已经死亡的身体，没有多少意义了。 那么，身旁这位拥有陈芸熙大脑的“林恬儿”，是他的目标？很长一段时间内，是的。但“林恬儿”活着从阿尔法出来后，他的目标就达到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无法将“林恬儿”和陈芸熙合并一起看待。总是有一种违和感。 尤其……“林恬儿”还和他在一起了。 刚刚还像一个普通女人，和她抱怨朋友不贴心？ 这是爱情吗？他们之间有爱情？ 爱情是他生命的意义吗？ 从来都不是计划内的啊！ 索安一直矛盾，他好像完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又好像没有。不过此一刻，他找到了。 他的手边，是拥有陈芸熙大脑的“林恬儿”。他的视线所及，就是“陈芸熙”的真正身体。他可以让“林恬儿”当他的助手，参与实验，参与以“陈芸熙”器官为研究载体的实验！ 不能更圆满了！ …… 芸熙额头被亲了一下，有点晕乎，刚刚那个小小的心结也被解开了，看到索安这么高兴。不知为什么，她也变得开心了。 手牵手，一起走进最后一道防护门，仪器的光芒照射到两个人身体上，索安抢先一步进入，芸熙随后跟上。 高高的仪器各种复杂，心脏、肺部、肝脏、肾脏，以及小肠大肠…… 真是羞耻啊！ 所有的器官就这么暴露了，连皮肤都没有的自己！ 芸熙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竖立了，拼命告诉自己，怕什么？这不是你自己吗？ “可还是感觉奇怪啊！” 小黄鸭呱呱的笑起来，“人体就是骨头架子搭起来的啊，你的器官保持的很好。看你的心脏，还能一收一缩呢！” 是的真的。 “陈芸熙”的心脏，隔了一千年，竟然还在收缩，旁边有仪器连接血管，竟然还在工作！ 第一百五十三章 强者之心 属于超凡者陈芸熙的心脏，看起来和普通人的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大小，一样的颜色，跳动的频率也以每分钟60下，和母星时代的运动员差不多少。如果，不看连接主动脉、主静脉的仪器的话。 “它……就这样，一千年了？” 时隔多年，芸熙呆呆的望着，觉得仿佛身在梦幻世界——她竟然亲眼看到自己的心在跳动。那跳动的频率，噗通、噗通，吸引了她的全部心神。 根本无法思考其他。 “是的，一千年过去了，‘陈芸熙’的心脏一直强有力的跳动。这是一颗强者之心，无所畏惧，强悍无比。”索安说着，穿上防护服，然后拿起一把实验用的剪刀。 当着芸熙的面，他打开了无菌的防护罩，用剪刀刺向“陈芸熙”的心脏，动作粗糙凶猛。 注意，不是以研究者的身份，小心翼翼的用手术刀划开心脏外膜，也不是用镊子蘸取少量心脏细胞什么，而是用剪刀直接刺！像极了刽子手！ 芸熙下意识的反应是摸着现在的胸口，激动紧张的不行，嘴型是“不……”。 索安，你要干什么！ 你要伤害“我”的心吗？ 不，他不知道我是“我”，以他的为人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伤害“陈芸熙”重要器官的事情。凭着一股说不出的信任，芸熙忍住了惊慌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果不其然，让她猜对了。 索安怎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蠢事呢？他用剪刀的尖端刺向“陈芸熙”的心脏外膜，“刺”的动作慢动作，仿佛时间都被拉长了。 可真的碰到心脏后，动作瞬间变快了。因为索安刺了一下又一下，像小孩子碰到心爱的玩具，满眼都是欢喜和快乐，笑着回头，让芸熙靠近点看， “看到没？锐器如手术专用剪刀，都无法刺破最表面的外膜。”一边说，他还一边示意， “现在我用力了！” 他紧紧握着剪刀，锋利的刀口闪过一丝寒光，可随着他的手势，那颗真正意义上的“强者之心”，只是随之动弹了两下，连跳动的频率都不曾改变。 索安收回剪刀，放下无菌防护罩，手中的剪刀轻轻一扫，把旁边放器具的无纺布绷带刺破了一个洞。 “这……” 芸熙无言以对。 说实话，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无法相信世界上有不怕剪刀的心脏。更别说，那颗心脏还是她自己的！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是‘强者之心’啊？” 芸熙哭笑不得，强者之心不是这么用的吧？她转头望望，同样呼吸不停的肺部，还有血循环不曾停下的肝脏…… “都是这样吗？” “嗯。”索安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你知道星际时代科技医疗手段发展飞速，可仍旧有那么多人对母星时代的‘医生’充满钦慕崇拜吗？” “因为他解剖了‘陈芸熙’啊！即使一千年后代现在，我们还是无法想象，医生到底用什么充当解刨刀……” 索安的眼睛意外的亮闪闪，“不仅是我，科学院无数前辈都研究，可惜得不出答案。” “没那么夸张吧？” 芸熙汗颜的说。 她没办法说，自己是亲眼看到医生解刨的，因为她许可了啊！那时她向全世界隐瞒了自己的身体健康情况，只让医生负责。医生反复研究了毒寡妇瑟妃的毒素，判定没办法救治了，但活体解刨，可以保持所有器官的活性，可若她死亡了，心脏停止波动了，血液停止循环，那么器官只能冷冻起来，当成普通尸体研究，价值差太多了！ 她接受了。反正那时她的大脑几乎控制不了身体，早就瘫痪了，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最后，医生才告诉她，他有个疯狂的想法，想做个脑移植，怕她不答应，所以想出了这个主意——所有器官都取出来，她想反悔也没机会啊！ “解刨不都一样么？无非是刨开肚子，取出内脏器官……” “不，你不了解。” 索安立场坚定的摇头，可不因为眼前的芸熙就是“陈芸熙”而唯唯诺诺，屈从了。 “解刨其他人，的确，不过是解刨刀一动就完成的事情。可这是一位超凡者啊！你看！” 索安这次带上无菌手套，打开了“陈芸熙”肺部的无菌防护罩。这一次，他没用剪刀啊手术刀之类，直接握紧了拳头，对着那一呼一吸的肺部重拳出击。 没有出十分力，也是八分。 一个星际时代的成年男子的重拳出击，比母星时代的处在壮年的拳击手还强大。 只见这一重拳，碰触到肺部后。 那肺脏还在呼吸中呢，呼~收缩了一下，再一吸~气~，砰的一下膨胀，把索安弹出去两三步。 “这、这……” 芸熙是亲眼所见啊！ 但她还是不能相信！ 索安轻轻笑了下，眼睛泛着异样的光彩，仿佛一颗颗星辰坠落蓝色的大海，美到发光，诱惑的说，“要不你试一试？” 什么？ 叫她陈芸熙，出拳攻击她“陈芸熙”的肺部？ 这合适吗？ 不，应该问合理吗？ 索安的美貌诱惑下，芸熙没把持住，她也戴上手套，摆出攻击的姿势，像高手过招那般，先试探了一下。 拳头碰了碰肺部，就好像普通的器官啊，柔软，有弹性。 “别被外表欺骗了。超凡者的身体远非常人能想象，用你最大的力量攻击，你就能体验到超凡者的涵义了。” 哼，芸熙心想，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知道超凡者意味什么。 但…… 我真不知道超凡者的器官是什么样的。 心中也不知胡思乱想些什么，她积聚起力量，重重的攻击自己的肺部——话说肺部是处于她的胸部位置吧？ 这一拳打下去，相当于她在攻击自己的胸部？ 怎么想，都觉得神经出了问题，成了变态了呢？ 可下一瞬间，拳头传来的反弹感，让她彻底明白了——不带这样的！ 高手过招，也就一瞬间的事情。 这没有任何灵魂可言，谈不上人格的区区器官，居然像个斗士，不仅反弹了芸熙的力量，好像还生气了似地，格外用力的一吸气。 要知道肺部呼气会收缩，而吸气后体积扩张，就那么短短呼吸而已，肺部突然体积变大，反弹之力把芸熙推出去七八步远！ 蹬蹬蹬！ 要不是索安有防备，芸熙差点摔了个跟头！ “这这……” 这若不是亲自体验过，说什么芸熙也不能相信啊！ 索安笑起来，一边扶着芸熙，一边道，“现在能感受到了吧？医生在不伤害任何器官的基础上，完整的分离每一种内脏器官，这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千年后的我们，只能猜测有一种辅助性的异能，能帮助医生手法温和的分离器官组织。” “呃，或许吧！” 芸熙也不知道眼下是尴尬，是激动，是自豪，还是什么感觉。对了，自豪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让别人解刨她，分离出器官让后世人参观，结果后世人不信邪，时不时用拳头攻击她的内脏，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同时代的人都作古了，骨头都化成灰了。异能强大如法皇、雷战，也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偏偏她却活着。不是指她以“林恬儿”的身份活着，而是说这些内脏靠着仪器，还保持活性…… “你觉得陈芸熙如果看到今天这一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索安摆弄这些让人看不懂的仪器，绕过肺部、心脏等重要器官，走到肝脏部分。 “她是真正的强者，是值得星际用千年铭记的伟人。你知道吗，星际人类刚刚踏上星际，遇到很多危机，不如说食物中的毒素，找不到接触毒素的办法。死了很多人。” “不会吧？难道说？” “没错，他们将毒素注入‘陈芸熙’的肝脏的血液中，经过循环后，就很容易得到抗体了。超凡者身体产生的抗体，在经过研究，分析成分，最后得到普通星际人也能使用的。” 芸熙思索了一下，撇开她现在的尴尬不说，星际人类的确利用了她的遗体，做了让全人类受益的事情。怎么说呢，一千年前的她，应该是满意的。 “高兴不高兴，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她……就算看到这一幕，大概也不会特别生气吧。毕竟，这是她的选择。都选择贡献遗体了，那么解刨，内脏器官被分别存放，很正常吧。再说，存放在星际联邦最重要的yc的核心部分，也找不出更受重视的地方了。” “重视？你觉得被重视，就可以了么？”索安忽然有点情感过度投入了，“林恬儿，你对克隆人怎么看？” “什么？你是说，他们……克隆了‘陈芸熙’吗？” 索安用“那不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芸熙。 芸熙浑身僵硬，再看她的心，她的肺，她的肝胆，就完全不是滋味了。 “那么，克隆人呢？” “算是失败吧。我看到的文献记载是，联邦克隆了一百三十七人，帝国明面上克隆了二百二十八人，私下的克隆人再被克隆的，就不知道了。” 多么可怕的数字！ 那么多克隆的自己！芸熙忍不住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的抱住自己。她愿意贡献给科学研究，但不喜欢被克隆啊！ “克隆的陈芸熙……后来怎样？” “应该说，妥善安置了吧。”索安开始讲述属于“克隆陈芸熙”的故事。 每一个“克隆陈芸熙”都有自己的人生。她们出生在实验室，但她们和普通的实验品不同。出于对超凡者陈芸熙的尊敬，也出于实验目标的不同——克隆体的出生，是为了验证，星际会也能出现一个超凡者，或者至少也是个高阶异能者。 可惜，帝国和联邦，都失败了。 完整的拥有“陈芸熙”的遗传物质的所有克隆人，没有一个觉醒异能的。 难道说环境不对么？ 克隆体被放在各式各样的家庭，有的权贵，有的小福，有的贫穷，有的危险，有的安逸……没有漏掉任何可能性。她们的人生也丰富至极，有人遭遇最美丽的邂逅，有人有最美好的亲情，还有人体验过最凄惨的背叛。 按照芸熙的理解，每个克隆体都是一个“楚门的世界”。她们的人生被设定好了，外部有无数人观察期待着。 可惜，无论剧本写得多么好，每一个克隆体都很普通。没有展现出超凡的特质，连智商都极为平常。 每一个都是。 最后，人们只能接受，“哦，原来陈芸熙的觉醒是一个千百万分之一的奇迹。她本身的遗传物质，说明就是个普通人”。 天赋惊人的晋升为超凡者，比普通人晋升为超凡者，容易多了。了解到这一点的星际人，对陈芸熙更加敬佩了！他们根本不敢想，陈芸熙在母星时代到底经历了什么，有多么努力的奋斗！ 难怪骄傲如法皇，也十分敬重陈芸熙。 最后，克隆体实验结束。每一个克隆体，像正常的星际公民，过完自己的人生后，静静的死去。 她们死后，器官也很普通人一样，没有超凡者“陈芸熙”的强大，很快就腐朽了。科学院收集了她们的血液，用以制作保存陈芸熙器官的“血循环系统”。 芸熙听完“克隆体”的故事，久久无法释怀。 “她们……就是一出悲剧啊。” 索安点点头，“我并不赞成克隆，但若是没有前人的记载，或许也我忍不住，想知道人类的今天到底有没有可能出现超凡者？算了，不提这个，总感觉对超凡者陈芸熙是一种亵渎。” “不会不会。做实验嘛，我相信陈芸熙应该……知道她做出捐献遗体的后果。谁让她没事先要求，不准克隆呢？”芸熙干巴巴的说。 “克隆就罢了，没有做出什么实际意义上的成果。说到斜度，你对‘陈芸熙’的生殖系统的‘子宫’怎么看待？她的所有器官保存良好，子宫也不例外，还拥有基本功能。如果有科学家提出，让‘陈芸熙’的子宫孕育生命，你觉得这是斜度，还是一种伟大的开创性的实验？” 该死的！忘记这一茬！ 芸熙满心的愤怒，“这怎么可以？” 第一百五十四章 爱的火苗 这是底线，不容挑战！ 陈芸熙黑了脸，无法接受自己的子宫曾经被科学家拿来实验——谁知道放了什么人的精子，孕育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婴孩？可恶可恨！ 到了这会儿，她终于有了点后悔的感觉。不是什么，她都愿意为了人类的大义而付出。这一点，绝对不行！ 紧紧盯着索安，她发誓，谁拿走她的子宫用作实验的话，她要杀了那个人。不仅是那个人，他的后代也别想得到安宁。这是超凡者的愤怒，谁管牵连无辜不无辜？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她现在，只有怒火！熊熊的怒火！ 索安大概能理解芸熙此刻的心情，放轻了声音，柔和的说道，“哎，当年提出这个理论的人，说是以科学的名义做实验，但遭到所有人的反对，最后还因为坚持自己不肯道歉，被赶出了科学院。人类到底还是有道德底线的，无法接受崇敬的伟人被亵渎。” “再说，还有很多伦理问题。以‘陈芸熙’子宫生出的孩子，虽然‘陈芸熙’本人已经过世了……”说道这句话，索安略微歉意的看着芸熙，声音又放轻了点， “那么，胎儿真的生下来，该不该认‘陈芸熙’为生母？长大后如何自我认知？法律上怎么认定母亲的资格？可以将已经过世的人判定为生物学的母亲吗？还有，是否涉及到侮辱先人？亵渎先人的尸体之类。” “总之，遭到几乎当时99%的星际人反对。这项实验没有公开进行下去。” 刚刚说的，芸熙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可最后一句“没有公开”？她的心有提起来，“什么意思？难道说，私底下？” “是的。提出理论的那个人，被赶出实验室之后，依旧进行相关的研究。他通过各种渠道，购买了三十多个女人，让她们都怀孕了。当时的社会背景特殊，人类和虫族的几次大型战争导致人口锐减。所以当时的婚姻制度不像现在是一夫一妻。一个男子，理论上只要能养家糊口，可以任意娶妻。” “他出身富有，还有一些支持者提供资金，令三十多个女人怀孕，在当时还被宣传过。”索安到芸熙的脸色不对，赶紧解释，“是当时的背景特殊，为了提高人口数字才矫枉过正，后来联邦稳定，就废除了这项婚姻制度。” 可是星际的婚姻制度本就名存实亡啊！年轻的男男女女到人造子宫哪里取出生殖细胞，就算完成繁衍义务了？ 芸熙紧紧皱着眉，无法解说的情绪萦绕心中，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反正就是梗梗的。 站在人类的高度，无论是之前的一夫多妻，还是现在星际人类对婚姻的态度，都让她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正常的社会状态，很不正常! 可是星际已经维持了千年，比华夏任何一个朝代的历史都要长，目前看来内部纵然有矛盾，都在能调和的范围内。她还能说什么？ “之后呢？” 索安叹口气，“后来，那三十多个女人，有一半流产。当时政府以为是营养条件跟不上，还特意拨了些款。可那些流产的女人，陆续死亡了。” “他掩饰的很好，只说那些女人体质有问题，无法适应星际联邦。他还主动自首，说那些怀孕女人是他购买的，渠道是走私——从帝国走私贩卖来的。虽然走私、贩卖人口都是大罪，但当时的社会背景太特殊了。” “和虫族的战争节节败退，缺乏后续力量支撑。还有帝国隔岸观火，联邦内部产生很多敌对情绪。民间甚至觉得购买帝国女人没什么大不了，为这个判刑，会令很多星际男子没有妻子。” “法官认定他没有主观恶意，就判他刑期三十年。可笑的三十年刑期！白天去坐牢，晚上回家生育，继续为联邦人口繁育做贡献。” “这样也行？” “是啊。” 芸熙简直败退了，情绪激动起来，“联邦人口繁育不多，为什么不广泛使用人造子宫呢？这样让他贡献精子就行了！他应该被关进监牢，一辈子不得自由！” 索安深深看了一眼芸熙，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他被关在监狱，更加无法无天的进行试验研究了。避开外人耳目，他甚至使用监狱中的女囚犯。” “天，他简直是人渣中的人渣！”芸熙不敢置信，“他到底用那些女人做了什么可怕的实验？还有我……呃，我是说，刚刚你说的超凡者‘陈芸熙’的子宫，是不是也被他偷盗走了？为什么yc没有？” 看着索安的脸色，芸熙感觉摇摇欲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没说错。他经过二十年的研究，解剖了上百名女子不同怀孕期间身体，其中有四分之一的女人怀的是他的孩子。他通过各种手段，让科学院的同事帮他犯下大罪，偷盗了‘陈芸熙’的子宫。” “然后”，索安深深吸一口气，“他发明了人造子宫。” 芸熙：……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芸熙就维持现在的表情，一动不动，眼也不眨，仿佛石化了。 “恬儿，你还好么？” 索安的气息越来越近，轻轻的搂住芸熙的肩膀，用体温温暖她。可芸熙还是身体僵硬。 许久，她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怪不得……怪不得你以前和我说，发明人造子宫的人，是个人品卑劣的家伙，因为厌恶他，公众甚至不愿意使用人造子宫。” 这样就说得通了。 推动了人类走向更高一层文明，创造了改变生活的重要发明的科学家们，也不一定都是正义的，光明的。也有可能是一些恶心讨人厌的家伙。 厌恶他们的人品就好了，他们的天赋和付出，的的确确值得正面评价。 想起刚刚自己居然说“让他贡献精子就行了”，芸熙无奈失笑，“他的行为无法原谅，但他的贡献不容抹杀。人造子宫，是我在星际时代苏醒以来，遇到最伟大的发明。他改变了万千女人的命运，从怀孕繁育的重担中解脱出来，这其中的意义，是无数母星时代的女人，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索安轻声问道，“如果是你，你能原谅他偷盗子宫的罪行？” “这是必然的代价啊。”芸熙感慨。不知道那个人到底用她的子宫做了什么不能见天日的实验——实验过程她就不想了解了。但实验的结果，正是当年她愿意贡献遗体的目的啊！ 索安瞬间抬头，眼眸如迷人的深蓝色宝石，紧紧凝视着芸熙。芸熙都能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迷惑的表情。 “怎么了？” “突然觉得，你好可爱。” 他用力的抱紧芸熙，心中涌动的暖流涓涓不息。 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把印象中的“陈芸熙”和眼前的芸熙联系一起，总莫名隔阂觉得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个高高在上，宛如神祗，纵然有缺点，也是为了人类付出了所有的精神符号，鼓舞了一代代星际人勇往直前。 另一个，却是有着完美外表，会生气会使小性子，对星际时代有好奇，偶尔却很无情的林恬儿。两人哪有什么相同点呢？ 索安总觉得，“林恬儿”或许是就拥有“陈芸熙”记忆的人。但不是他所努力解救的，那个引导人类未来的超凡者。 但此刻，索安没有怀疑了。 他知道芸熙是多么憎恶那个偷盗她子宫，用以实验的人。可看到“人造子宫”这项科研成果后，她谅解了，释怀了。她震惊的表情很可爱，她感慨时的叹息，也回味深长。 印象中的“陈芸熙”，慢慢的和眼前的女孩合二为一。 她，不是什么聪明绝顶的天才，不像星际时代认定的“基因决定一切”，是一个靠自身努力的人。她有很多缺点，智商有限，学习不佳，喜欢美食，挑剔衣裳，对喜欢的人格外热情，对讨厌的人不理不睬。很明显，是个心胸不怎么宽广的普通女孩，得罪她的人要小心了！ 她的种种毛病，没有在任何一本历史传记中体现。因为她完美的克制了自己。十大超凡者，除了她，哪一个不是凭借异能肆意妄为过的。别说什么青春热血，一时冲动，超凡者的冲动伴随的后果都是数万、数十万人的生死！ 好比那位毒寡妇瑟妃，举手投足，一整座城池的人死光了！这已经不是一句“心性不大善良”可以概括的吧？ 了解一个人，不是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观“陈芸熙”的生平，感觉像是看一个伟人是如何披荆斩棘，成就伟业的。 太多的荣耀，反而让人觉得不够真实。 世界上真有这么完美的人吗？ 索安现在懂得了，没有。 所谓的完美，就是无尽的克制啊！ 在该做什么事的时刻，就撇去其他，一往无前的去做。 克制性情中天生的愤怒、嫉妒、犹豫、软弱等等负面情绪，永远积极向上，永不妥协，永不放弃。即使眼前的道路毫无希望，也坚定不移。 她就是这么一路走来，走向光明。 索安很是激动——越是了解眼前的“林恬儿”，越是明白曾经的“陈芸熙”。努力了这么久，奋斗了这么久，他所做的一切，不是没有意义！ 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一定会告诉八岁时的自己：你做出了正确选择。那些曾经有过的犹豫，都忘记吧！ …… 离开时，索安再回头看了一眼“陈芸熙”的心脏，微微一笑，用个人权限打开防护门。他现在的心态和来时不同了。 来时是为了圆一个梦。 走时觉得他这一生就是一个梦——多好，陈芸熙就在他的身边，和他手牵手。陈芸熙还和他在一起了哦！ 这一生都彻底圆满了！ 芸熙感觉到他突然的快乐，那种快乐是发自内心的，无法忽视。 所以，非常莫名其妙。 难道科学家的爽点怎么难以理解？脑域开发度太高，笑点也变得和普通人不一样？ 看她被“陈芸熙的”肺部反击，别以为她不知道索安偷乐了。 之后她怒火熊熊，想要弄死那个偷盗她子宫的人——可那人就是她敬仰的“人造子宫”发明者！过去她说过很多次，发明“人造子宫”的人有多伟大！ 她又气又恨，又崇敬又无奈的样子，肯定逗乐了索安！ 太恶趣味了，芸熙觉得心塞塞的。“我怎么会交这种以看我出糗而开心的男朋友呢？”她反问自己。 “难道这不是自己的选择吗？” 就像死后捐献遗体也是一种选择，没人逼迫啊！当时要是知道器官会被当成参观物品，陈列在博物馆中，大概一定会重新考虑的！ 芸熙眼眶有点湿润，怎么办？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从最高防护等级的实验室出来，芸熙就和索安告别，打算准备睡觉了。哪里知道索安依依不舍的， “我送你。” “不用啊，就几步路。” “那我看你进屋。” 话说她在yc的宿舍不是索安申请的吗？距离他的住所特别近，就几十米远而已。至于一副多年未见的相思模样吗？ 芸熙特别不理解。 今儿她接收的讯息太多了，这点儿不理解就暂且放下了，赶紧洗洗钻进被窝，陷入黑甜梦乡。 次日一清早，艾丽斯红肿着眼睛过来，拉着芸熙的胳膊不松开，悲戚不止，“林恬儿，你怎么这么傻！被索安当成傻子玩弄！” “呵呵！”芸熙自己也觉得。 不过情侣之间么，有点小情趣，就不需要和外人解释了。 “你昨天见到‘陈芸熙’的内脏器官了？” “呃，是啊。” “你太傻了！你知不知道，索安在利用你！他快死了，死前想找个人帮他抚养女儿丽莎，你就是那个被她利用的傻瓜。他耽误了你一生！你一辈子都要局限在实验室中，不能离开了！” “嗯？”这又是怎么回事？ “果然，被我猜中了，他根本没有和你解释这些对吧？”艾丽斯悲愤至极，“索安太自私了！他根本不爱你，但凡有一点点喜欢，也不会不顾你的个人意愿！” “等等！”芸熙纳闷了，“为什么看过‘陈芸熙’的器官，就不能脱离实验室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欺骗 芸熙一句话，问住了艾丽斯。她也开始莫名疑惑起来，是啊，为什么见到了超凡者“陈芸熙”的内脏器官，就不能脱离实验室，就不得自由了？ 貌似星际联邦没有这条法律啊？相关的实验室管理也没有这条规定啊！ “等等，林恬儿你不要随便发问，干扰我了！”艾丽斯抓着头，努力平心静气回想了一遍，“是的，是没有这种规则要求。但星际一千年来，几乎都是默认了。你知道吗，这是默认的要求！只要自愿前往yc核心实验室了，就等于签下了卖身条例！” “啊？艾丽斯，你越说越吓人了，谁签下卖身约了？”芸熙一脸的不相信，还微笑着，摸了摸艾丽斯的额头。 “我是认真的！” 芸熙点头，继续测量艾丽斯的体温。可惜艾丽斯是冰系异能，体温比正常人低，也测不出是不是感冒发烧了。 “你能认真点吗，林恬儿，我有多担心你？看到你和索安进入实验室，我的心都快跳出胸口了，我还哀求蒋教授，限制索安的权限，阻止你进去。可没有成功。” “好吧，好吧。”芸熙摆摆手，“我明白你的担心了。不过这是无稽之谈，‘陈芸熙’的内脏器官就算是国宝，可没道理看过国宝就要牺牲自由啊。帝国那边不是公开放在博物馆里吗？总不能把所有参观博物馆的人关押起来。再说了，我又不会透露国家机密，为什么要受人身限制？” “默认的规则。星际联邦，除了那些军方大将，和国会要员，其他人如果不小心看到‘陈芸熙’的器官，都得付出终身代价！” “哦，这就很不公平了，为什么军方大将和国会要员看了，就没事？普通人看了就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放心吧，艾丽斯，你忘记索安就是法官了么？有必要，我会申请法官帮我审理关于自由的案件的。”芸熙一边说，一边还眨了眨眼，模样十分调皮。 “可yc什么时候和人讲过道理？” 艾丽斯觉得，林恬儿根本不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会影响她的未来啊！没办法，她只能被迫的联系索安。 就不相信了，当着她的面，索安还敢欺骗林恬儿！ 不多时，索安过来了，穿着洁白的白大褂，一脸的严肃神情，只有在看到芸熙，才流露出一丝温情和爱意。 “索安大~人~”艾丽斯着重的语气在后面两个字，满满的嘲讽，“林恬儿不知道yc的规矩，请你帮忙解释一下，为什么有默认的规则一说？还有，这里的等阶比一般部门高，即便有研究员违反了联邦法律，也是由内部处理的。轮不到外面什么法官审理。” 索安眼底的情谊被芸熙看得分明，还有外别人在呢，她脸色有点发红，勉强自己躲开索安的视线，免得想拉住索安的衣领，拼命的摇晃——你到底哪根筋不对啊？为什么带我去看尸体，看完之后情感控制不住增加了呢？藏都藏不住了？对了，那尸体还是她过去的身体！ 又羞耻又兴奋，怕索安有怪癖，更怕有怪癖的是自己啊！总之，越想越怪！ “艾丽斯，很谢谢你这么关心林恬儿。不过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 “我想插手吗？要不是你欺骗单纯无辜的林恬儿，我才不会管！”艾丽斯气得蹦起来，“说！你到底怎么哄骗她的？她不知道yc的规矩，你是不是隐瞒她看“陈芸熙”遗体的后果！” 索安心想，什么后果？ 再严重的后果，眼前这位可是陈芸熙本人！她难道会退缩吗？她会因为yc有几个破规矩，就掉头走人了？ 这不是可笑吗？ “我再强调一遍，这是我和她直接的事情。不需要向你解释。” “索安你太自私！”艾丽斯见索安到现在还不近人情，丝毫不把林恬儿的利益放在心上，平时装的道貌岸然，原来虚伪透了！心中恨得不行， “你为了逼迫林恬儿，让她帮你抚养女儿，干脆把林恬儿拖上绝路。你知道她有多么喜欢自由！她受不了实验室枯燥无味的生活！” “那可未必！”索随口说了一句。 “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艾丽斯听见，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抓紧林恬儿，“听到了吗？他承认了！他这么做，才不是出于关心你的目的。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想让你帮他抚养他的女儿丽莎！” 芸熙有点呆，“丽莎啊，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如果需要，我会抚养她的啊。” 从接受索安那天起，她就知道索安有一个女儿。丽莎很可爱，黑发黑瞳，像她心目中的女儿。抚养一个孩子，在星际时代不需要什么成本，芸熙早做好了准备。 她甚至也曾默默的想，等找到她的那颗卵子——若是已经被人受精怀孕的话，她希望索安也能接受那个孩子。 一个孩子是养，两个也是养。她不挑剔索安有孩子，希望索安同样对待。 这不是很公平？ “林恬儿，你怎么不懂？他怕他死后，你另外有了喜欢的对象，就对他的丽莎视而不见了。所以，他自私卑劣的让你只能待在实验室的范围内。这里有各种规定要求，其他人知道你和索安的关系，就算他死了，也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免得违背规章制度受到惩罚！” 艾丽斯含恨的瞪着索安，“她让你只有丽莎一个孩子，只能把丽莎当成亲生的孩子一样看待。他太过分了！太卑鄙了！” 芸熙眨眨眼，抬头看向索安。 索安的眼底还是那般的深情，一点变化也没。 但也没有反驳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索安不知道她就是“陈芸熙”，不知道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去实验室看“陈芸熙”的器官的——过程再怎么奇怪，那也是自己的身体啊！总想去看一眼的。 这么说，索安真的抱着这么恶劣的想法？ 为了丽莎，他选择了牺牲了她的自由和未来？ “索安，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没什么好说的。”索安摇头，说完看了一眼个人终端，摆出忙碌要离开的样子。 艾丽斯紧紧拽住芸熙，怕她受惊太过会昏厥。 这也太低估芸熙的心理素质了。 芸熙在脑中回想了昨天发生的一切，然后又看了看艾丽斯。 “谢谢你，艾丽斯。” 一句感谢仿佛不够，芸熙继续道，“谢谢你，我们才刚刚吵架的，可你没有生我的气，知道关系我利益的事情还是第一时间冲过来，为我抱不平。谢谢你。” “还有，我原谅你之前那件事情啦。你是我的好朋友。这一点，我会铭记在心。” “下面，是我和索安的私人事情，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看到芸熙一脸淡定的模样，艾丽斯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她确定林恬儿一定知晓事情的严重性了，接下来……她也帮不了什么了。只能放手，让林恬儿自己处理了。 “好，有需要的话，你随时联系我。” 艾丽斯走之前，丢给索安一个严厉警告的眼神，倒也颇有威力。 没有外人在场，芸熙和索安面对面。 索安的神情，没有半点羞愧，仿佛艾丽斯的指控对他毫无意义。 什么地方不大对劲——这是芸熙的第六感。 “还是说，星际时代的男人都这样的？因为婚姻制度的名存实亡，其实并没有什么约束意义。所以索安不相信我能照顾好丽莎，干脆的把我的后路铲平，只留下一条？他这么不相信我？不相信还能一脸情深？那情深个什么啊？人不是因为信任而更加深爱吗？” “可最后，爱和信任，其实是两种东西？完全不搭界？” 她这里胡思乱想，索安还是平静的看着她，没有任何要解释的迹象。 他的表情太平常了，太镇定了，叫人完全猜不透心底想什么。 因为芸熙一开始就撇去了“索安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怎么猜测，都是往歪路上猜。距离真相肯定是越来越远。 对出生在母星时代的芸熙来说，明明索安的担忧用一个办法就能解决——求婚。结婚之后，丽莎自然而然就是她的女儿了，不管以后怎样，都不可能抛弃女儿的。法律上，她有义务抚养孩子。情感上，相处个一段时间，也不愿意放开手了啊！ 真是不能理解索安的脑回路。 芸熙第一次感觉，她和索安的代沟，可能比一千年的时间还要大。毕竟，两人的脑域开发度也是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的。 说到脑域开发度，芸熙深吸了一口气。 “你没有反驳艾丽斯的话，我可以认定，她关于你的指责，都是对的吗？你对我，没有什么信任，为了让我照顾好你的女儿才做出了这种选择，让我没有后路？” “我应该生气的。但我没有。”芸熙平息了心中翻涌的情绪，这不是说明她对索安没有感情，而是超强大的控制能力在克制自己。 她抬头，凝望着索安，突然感觉这张面孔让她迷恋，可她终究不太了解这个人，不知道他的内心世界。 “我没有资格生你的气。因为，我也欺骗了你！” “你……” 索安顿时脸色一变。 比起芸熙莫名的感触，索安心中掀起了巨浪，暗想，陈芸熙该不会向我表达了她的真实身份了吧？这里可不是合适的场合！ yc所有的地方都是受监控的！万一谁心血来潮观察到这里，该怎么办？ 刚想阻拦，可芸熙接下来说的话，让他浑身冰冷。 “我知道你要死了。我知道有一种办法能拯救你的生命！” “我没有告诉过你。你生我的气吗？” “母星时代，有很多异能者，为了增强异能无所不用其极。但也有一些情况是异能者的体质，无法承受异能的增强。 那些人的情况跟你现在面临的难题是一模一样的。其实你的身体并没有生病，只是你过快的刺激脑域，导致精神力庞大，让你的身体承受不住。遏制你的脑域开发，限制精神力状况，就可以让你垂危的生命得到拯救。 你知道我跟医生认识，我也曾亲眼看到过他设置类似的实验。所以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怎么挽救你生命的办法，但是我没有告诉过你，一个字也没吐过。你生我的气吗？” 索安茫然的看着云熙，他确定刚刚云熙说的话，已经被yc的人听到。母星时代居然有遏制异能的实验研究？比他想象的，走得还要远。 但现在不是时间，母星时代什么实验可以帮助他，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现在想的是，云熙恐怕真的被艾利斯说中了！亲口承认和医生接触过，还了解医生实验内容，yc只会认定，云熙的价值非常大。不把剩余价值榨取干净，他们是不会放人的。 这可怎么办？ 他也想过死后的事情，丽莎是他的女儿，他当然爱。可他也爱云熙啊！爱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为云熙的未来着想过？原来的打算是研究出丧尸病毒的解药，最少是疫苗。立下大功，那么云熙会以参与实验的身份收到关注。这种关注会成为她的保护伞，在首都星开餐馆，还是在厨院当老师，都随她的意。无非是受到天网格外监控，可天网要监控谁，联邦内部谁能违抗？ 艾丽丝说的默认规则，早就没那么严格了，毕竟星际时代实际见过“陈云熙”器官的人太多了，个个都被关实验室了吗？不见得。这规矩，是考验忠诚度的，建立之初，联邦和帝国界限还不那么分明，彼此敌对情绪相当严重。 现在，形势早就变化了。 不过说这些都已经晚了。现在已经不是星际联邦要监控云熙，而是权限极大的yc。他们会把云熙限制在第二行星！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不到，云熙户籍就已经迁到第二行星了。yc甚至对外发布声明，林恬儿因为特殊才能被吸收到异能者研究中心，不是什么编外，而是正式成员！ 第一百五十六章 对话 “我就知道！我说过什么？一点也没有错！”艾丽斯得知芸熙的户籍已经转移到第二行星，瞬间爆炸了。 首都星的户籍的确很抢手，但不同行星的户籍也不同。比如第四第五行星，那是既享受了首都星的便利，又超出外星系户籍的等阶。将来哪一天外出旅游，别人都会另眼相看，当成金主好好伺候。 可第一和第二行星的户籍？ 一看就知道拥有此户籍的保密性高，不能随便接触。说不定那一次谈话，都会被人录下，当成呈堂证供——历史上不是没有先例的。 对外界来说，天网的所在地第一行星，和yc的所在地第二行星，都是联邦最最神秘的部门。在这种部门工作的，都是超高天赋才能。 可铁打的部门，流水的兵。星际联邦代代都有人才涌现，再高的天赋和才能，也会老的，会有精力不足，创新不够的情况。那时，拿着联邦给的供奉荣誉离开，也不是丢脸的事情——要是连户籍都转移过去，谁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多数实验员都不会迁户籍啊！ 他们最多会利用权限，把户籍安置在第四到第六行星上，这才是能让自己舒服享受晚年，同时还能让后代子孙享受生活的办法啊！ 艾丽斯心力交瘁，“林恬儿，你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户籍为第二行星，以后你出个远门，会受到最最严苛的审查。包括你逗留外界的时间，目的，以及交往的对象，都受天网控制！外面人也不敢和你接触了，怕你带出什么机密出来，连累人家——连交朋友都不能放心的交了！你所有的账户，信用点支出收入，还有你购买的任何物品，都要受到重重检查！” “这……符合《联邦公民基本法》吗？我记得联邦对公民的财产隐私是有保护的啊？” “对，当然保护！但那是针对普通联邦公民。对于第一和第二行星的公民，因为身份太过重要，所有接触的人、物品都要经过审查，免得对公民造成人身伤害！”艾丽斯难受极了， “都怪我，我早应该知道的，我早应该阻止你的！” “等等，艾丽斯？你先别难过，我一直以为联邦挺尊重公民的个人权利，没有道理啊。你看，除了我之外，肯定还有很多重要人物，也被强制转移户籍了。他们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人来的，怎么没闹过呢？” 艾丽斯满脸悲哀，“因为他们被安抚了！联邦出台了什么政策，如果持有第一行星和第二行星户籍的公民，在首都星以外的星系遇到危险，联邦会不顾一切代价营救。哪怕是被虫族掳走了，被杀害了，尸体也要抢回来。就是所谓的《营救序列法案》，国会全票通过此法案，但从来没实行过。” “哦，我明白了。” 芸熙点点头，“看来有得必有失啊。没什么。” 她笑了笑，拉住艾丽斯的手，“好啦，别生气了。都以及转移户籍了，说什么都没用了。何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等一下，林恬儿，你不生气？” “哦，生了一下气，现在好了。” “可是，你的隐私被剥夺了啊！你的自由受到干涉，连财务都被人监控！你竟然只是生了一下气？” “呃……” 要怎么说，母星时代早就习惯了？收个快递，还有隐私被泄露的？收条短信，还有可能是诈骗犯的？财产监控算什么？她陈芸熙在过去，就没什么财产可言吧？ 户籍被强制转移，听起来是有点过分。但有个《营救序列》，让她心里好过的多，哪怕她这辈子外出遇到虫族侵害的可能性无限的小。 “大概我们生活的环境不同。我在母星时代，都没想过能拥有伟大首都的户籍，要比喻的话，第二行星的户籍，大概就相当于首都二环三环，能在这里有一套很房子的话，都可以称呼自己是‘人生赢家’，因此……有点向往啊。” 看着艾丽斯彻底蒙圈的表情，芸熙叹口气，“何况，我相信不是索安带我去看了超凡者‘陈芸熙’的器官，才导致我被强制转移户籍。说起来，应该是我自己作死，我告诉索安，知道一个办法，能让他挽救他的生命——冻结他的异能。” “什么？异能可以冻结的？别开玩笑了，异能又不是水，怎么能上冻？” “就是一个比方。异能是一种能量体，我在母星时代见过医生的研究。他不仅研究异能是怎么产生的，怎么才能让异能壮大，更研究了怎么让异能缩小，甚至冻结。让异能者变成普通人。” 艾丽斯的眼睛瞬间呆滞了，继而愤怒了，沸腾一般的跳起来，根本压制不住熊熊的火焰，“什么？这是邪道啊！歪道啊！为什么要研究冻结异能？我们联邦的异能者生怕不够多，而且异能者的待遇是随着等阶的提高而提高的。怎么会有人冻结异能、缩小异能！天啊，那个林恬儿也跟着这种怪人做实验？你、你，你不会信从这种邪道的理念了吧？认为星际没有异能者会更好？想要推翻异能者研究中心，认为yc是浪费联邦的资源？” “呃……” 看来yc强制转移户籍，是有必要的。 芸熙再次一叹，“星际时代是为了和虫族作战，才对异能者的数量、质量多多益善。但母星时代，那个时候丧尸病毒爆发，随之而来的就是有人觉醒了异能，有人没有觉醒。什么条件下觉醒，什么人可以觉醒？为什么异能的种类也不一样？” “那个时代的人们，都是迷惑不解的。他们太想知道答案了，心理有无穷的谜题。所以，促进异能的方向有人研究，使异能萎缩甚至‘反觉醒’，也有人研究——这种研究，不是为了针对异能者，不是存着什么坏心，而是想对应的研究更深透，从而掌握其中的规律！” “严格说起来，母星时代的异能者，也是受到尊敬的，他们保护了很多的平民。像我的父母，我的亲朋，都是在超凡者陈芸熙和医生自救营内生存下来。我怎么可能信从了什么‘邪道’的理念？反对异能者？忘记我自己也是异能者了吗？ 艾丽斯，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我对索安带我去看‘陈芸熙’的器官，没有任何疑问。这是我的选择，任何后果都我接受。” “好吧……” 艾丽斯眨眨眼，委屈的点头表示不再说了。 五分钟后，她站在一个平台上，周围都是光点点。每一个光点，代表一个大人物的投影仪。因为防护措施，也因为天网不允许他们的容貌对外展示，所以艾丽斯能看到的，就是一个个光点。 她冰雪一样的脸庞纯洁美丽，但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视，清澈，一五一十的把和芸熙的对话复述一遍。 其实，她早就开了个人终端，而yc内部也有专门的监控记录，把她们的言行举止记录。可监控总有不如意的地方，比如，不能感受到对话方的心理变化，不能看透对方话的细微表情下表露的真实意思。 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当事人亲自解说。 “哦，原来如此。‘医生’可真是神通广大啊，什么都有涉猎。这种控制异能的办法，想来也是超凡者‘陈芸熙’的杀手锏了。” “那么，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林恬儿所记录的实验，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就让索安·库里实验一下吧。他不是快死了吗？” “快死了？不会吧？我记得刚刚才有一个报告，要把研究丧尸病毒的实验，交给他。怎么能交给一个快死的人呢？” “还没死呢，我叫人给了他一个两百年的碧根果，帮他延长一点寿命。他没有病，就是可怜的脑域开发过快，身子太弱。” “脑域开发度过快而导致身体承受不住啊，我年纪大了，脑子有点记混淆了，两百年前是不是也有个聪明绝顶的小子，就是死于脑域开发度过高？” “嗯嗯，没错。的确，我记得清清楚楚，是当时国会第一议长家的小子，人长得俊，脑子也好使。我弄到科学院，帮我做了好几个大型实验。可惜最后一次实验，死在任上。太倒霉了，所有实验数据都在他的脑子里，害得我实验不得不中止了！” “中止了？怎么，你还打算重新开吗？” “我哪有这种闲工夫？干脆冷冻了他的大脑，等哪天有办法了，看看能不能给他换个头？” “咦？人不是死了吗？” “嘿嘿，你们也看过医生的最后实验，他都能想办法给人换头，难道我们不能？” “能是能啊，但你刚刚不是说，那个小子已经死了么？换了死人的大脑，有什么意义？” “嘿嘿，这你们就不懂了。也是一桩怪事，那小子异能一般，除了脑子好使外其他什么都不会。他死前对着陈芸熙的心脏念念有词，说什么‘超凡者的身体和普通异能者的区别在于……’我派去的人没听到最后说的是什么，可把我气死了！他后来死了，心脏停跳，但他的大脑和陈芸熙的心脏一样，还活着！还有正常的脑电波。我寻思，是他的身体太弱了，不是大脑的问题，那就想办法换个身子不就好了？不过得找个不会被大脑耗死的身体。” “你找到了？” “没呢！要不是你们今天说起索安·库里的问题，我都忘记了！哎，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你悠着点吧。正好，这次要是冻结异能的实验成功，你就顺便把前议长家的小子给换个脑袋，叫他继续给你实验。” 光点之间的交流，并没有避讳艾丽斯。奇怪的是艾丽斯好像没有听见，依旧硬板板的站在平台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像一个冰雪雕成的塑像。 毫无感情。 …… yc将芸熙的户籍转到名下，算是变着法子控制了芸熙。芸熙本来以为立刻会等到蒋教授等人的实验要求，谁知道他们内部先起了分歧。 一部分人和艾丽斯一样，对“冻结”异能十分反感，认为这是“歪门邪道”，不仅不能相容，还有人提出“打死了事”。星际就不该存有冻结异能的方式！最好谁都不知道！ 另一部分人则像芸熙说的那样，觉得这也是一种了解异能的办法。星际时代已经一千年了，这一千年中对异能的研究本来以为很透彻了，可看看人家母星时代？人家多会选方向！正着来，反着来，倒着也来！ 这才是真正科研人应有的心态啊！ 争持了大半个月，蒋静飞才憔悴的来见芸熙，让她准备实验，需要什么材料器具只管说。 芸熙摇头，“这实验对索安影响太大了，他能接受冻结异能后的命运吗？” “实验之后，他会成为一个普通人？” “对。最会游泳的人，失去了在水下憋气的能力。最擅长拳击的人，失去了瞬间肌肉爆发的能力。最会扑捉色彩的画家，失去了他的眼睛。” 芸熙用三个比喻，说明了严重性。蒋静飞点点头，“我告诉过他，他同意了。为了你，他愿意延长生命，好陪伴在你身边。” 这应该算是一句情话了吧？ 可惜不是索安亲口所说。 但亲口说的，结果也没有什么两样。因为芸熙会反对啊。 “抱歉，我不能接受。蒋教授，麻烦转告给索安，他的理由，我不能接受。我不希望他为了我而选择接受实验！” “为什么，这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我明确告诉过他，我隐瞒了他！我隐瞒了能延长他生命的办法！这不能说明，我不愿意他做实验吗？” 蒋静飞的眼神冷下来，“那你到底什么目的？” 芸熙有些疲倦，她累了，没人理解的心累。 “我希望，索安是为了他自己做实验，是他自己选择生命，选择活下去，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看这个时代。而不是为了我。我是他什么人呢？女朋友？情侣？这个关系，不足以让我愿意负担他的未来！” 蒋静飞终于懂了，“哦，你的意思是，索安做了实验变成普通人，很有可能你就不喜欢他了，你要离开他？” 第一百五十七章 臭豆腐的威力 蒋静飞怒到极点，反而笑了，充满轻蔑的斜瞟了芸熙一眼，“无耻的人我见得多了，但像你这样，表面清纯美丽，装得脉脉深情的，实际冷血无情还真是罕见。” 芸熙腾的站起来，直视蒋静飞， “我早就申明过我的态度。这是关系索安一生命运的时刻，我希望他从自己的内心出发，实验做或者不做，都该他自己决定！” “啪啪！”蒋静飞鼓起掌，“说的好，所以你就可以推卸责任了？” “什么责任？我没有义务负担另一个人的人生！” 如果说，重生在这个时代对芸熙有什么类似“异能觉醒”的大改变，那就是她再也不会轻易的负担起，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的未来生命。 孩子不算。自己生的当然要负责了！ 过去，她做的够多了！ 谁能否认她曾经为人类所做过的一切？ 这一生，以“林恬儿”开始的生命，她想改变，想尝试轻松点，快乐点，不想总是被“大义”“道德”绑架，逼迫自己去做违背内心意愿的事情。这有什么不对吗？ “要提醒你吗，你已经和索安结下了伴侣之约。” “我们没有结婚，没有许下无论疾病健康都要在一起的诺言。”芸熙一字一句的说，“对我来说，现在的索安是我所喜欢的，但试验后的他，我不能保证什么！” 如果索安无法接受实验后的他，变得自暴自弃，怨天尤人，甚至家暴呢？芸熙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那样。但真的发生了，她也不会为难自己。 女人，为什么要用“贤惠”两字困住自己？母星时代也好，星际时代也罢，都没有“从一而终”的要求吧？ 在这个尊重个人权利的时代，她更加不会委屈自己了。 “呵呵，表面说得再动听，也掩盖不了你‘人渣’的内涵。我算看明白了！虚伪！狡辩！”蒋静飞瞥了一眼，好像看到什么糟糕东西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蒋静飞是yc内部比较开明的，之前的内部分歧，她是坚决站在“反对打死了事”那一派的，算是支持芸熙中地位的高层。现在，她对芸熙的人品产生了质疑，估计暗中派来的保护者，都悄悄撤离了吧。 艾丽斯知晓之后，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一直跟在芸熙身后，寸步不离。 “怎么了？艾丽斯，你之前不是很忙吗？怎么老是跟着我？” “我、我是想吃豆腐了！”不想告诉芸熙，yc内部有人想要害死她，艾丽斯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 只是这借口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芸熙皱了皱鼻子，被“吃豆腐”也只能认了，“好吧，我多做一点。对了，你在这里有朋友吗，叫她们过来一起吃啊？” “不不！”艾丽斯赶紧摆手。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的朋友立场不确定，万一哪一个在吃豆腐的同时暴起发难，林恬儿的生命可就危险了！ “她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做。等豆腐做好后，我给她们带过去就好了。” “那也行。” 芸熙想了想，豆腐的吃法很多。虽然她最爱的是没有任何加工的豆腐脑，但别人的口味未必和她一样啊！ 不如……试一试臭豆腐？ 也许星际人的味蕾能接受呢？ 再要么，做一点豆腐乳？豆腐乳可是风味绝佳的食品啊，喜欢的特别爱，不喜欢的就特别讨厌。嗯，可以双管齐下。 索安做不做冻结异能的实验，困扰她很久了。她既希望索安做，又不希望，两种纠结的情感不分上下。为了让自己找点事情，不至于总是沉浸进去，她干脆的开始呆在改装过的厨房里。 臭豆腐的秘诀还是发酵，母星时代的华夏各地的臭豆腐风味不同，可见跟不同的卤水、地域的温度、空气中的菌种有关。 芸熙把自己关在厨房里三四天，捣鼓个不停。 蒋静飞只以为艾丽斯说了yc内部的威胁，才让芸熙关门不出，冷哼一下，懒得多说。反正她在理念之争上不会退却，但让她像之前那样保护谁，也是不可能的！ 不久之后，在连续做了五十二次“丧尸病毒”实验的索安结束了当前阶段。他大踏步的走到yc高层领导，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你愿意参加冻结实验？” “是。” “你已经完全明确实验的结果？” “是。” “你是自愿，没有任何人逼迫做出的决定。并承担任何实验的后果？包括任何意外？” “是。” “那我必须要提前跟你说一句，你的伴侣林恬儿已经公开声明，她可能会离开你。因为‘实验后的你，不再是现在的你’。呵，虚荣的女人，一旦你不能给她带来荣耀财富利益，立刻就变脸了。真是可恶透顶。”这位高层和蒋静飞一样的态度，对芸熙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言辞之中充满了鄙薄。 索安皱着眉，“请不要这么说她。” “咦？你还为她说话？” “林恬儿现在还是和我还是情侣关系，我当然会保护她！” “但她说了，她会离开你啊！” “那么，请等她真的走了，再说这种话！否则，任何人都不可以责备她！尤其是带着这种刻薄语气！你们无权评价！” “好吧好吧！” 虽然表示出同意，可看着索安的表情，就像看着一个傻子，一个陷入情网，完全不知道是非曲直的傻瓜！ “等他日后被抛弃了，就知道自己什么都没了！” 以索安的聪明，怎么会看不透别人的神态所表达的意思呢？他的心理别提有多难受了。芸熙说的话，像一根针刺到他的胸口。他疼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可再疼，理智也告诉他一件事——这是真话。 陈芸熙现在选择他，不代表永远选择他。 母星时代和星际时代毕竟是不同的。那个时代对婚姻制度十分重视，但结婚离婚都是常事，不会说离婚了就是背负了耻辱，终生洗刷不掉了。 他索安有什么资格，要求陈芸熙为他改变择偶观呢？ 有什么立场要求？ 他只能期盼“冻结异能”的实验，不要太过摧毁他的智商，不要改变他的人格，让他还能拥有一部分控制能力，继续爱陈芸熙……直到他再也不能的那天。 那天，或许就是死亡来临的时刻。 想在实验进行之前，和芸熙见一面。可芸熙“闭关”了，据说在他帮忙改装的厨房里做菜肴，谁也不见。 大概，是故意避开他吧？ 之前他说“为了你”的话，的确有些过分，不该把责任都推给芸熙，让她来承担。所以，这次他想亲口说，“我是为了我自己，决定做实验。我为了我自己，贪心的想多陪在你身边。” 余生不够长，怎么来得及爱你？ …… “冻结异能”的实验方案放在蒋静飞等人的桌子上。这是一次会议，会议的主题不必多说，是决定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进行实验。 “异端啊！邪道！放在母星时代，也应该烧死的！” “好了，曾院长就不要哀怨了，这是上面都同意的事情，咱们想改也改不了。既然要做实验，就要做得漂漂亮亮，别浪费了一次近距离观摩的机会。” “还观摩？你就不怕实验的辐射范围过广，近距离把你也包括进去了？你卡在高阶初级十多年了吧，这下正好，把你降低到中阶异能，让你免费尝试下重新冲击高阶的辛苦！” “哎呀你，怎么说到我头上了？我肯定不会近距离观摩的，先申请啊，我也不反对实验的一员。要我投票可以，让我参加，就算了。” 蒋静飞严肃的敲击了一下桌面，“行。不愿意参加的，现在就可以退出了。” “等等，总得等你们把实验时间地点定下来，我们好避开。对了，实验结果也得告诉我们。” “什么实验结果？索安人不是在yc吗，他是实验的受体，具体什么情况，问他不就好了。”蒋静飞毫不客气的说，“时间地点等我们讨论出结果，会群发信息的。” 一下就把参与会议的百分之七十的人赶走。剩下的，都是想要通过“冻结”实验，更深入了解异能性质的实验人员。他们承担了全部的方案设置任务，相互间协调下，选择了一个不影响彼此其他实验的时间，同时不会干扰yc正常工作的偏僻地点，就此定下了！ 蒋静飞刚要开口宣布结束会议，突然，传来一转晋级的警报声。 “滴~滴~滴~” “不好，这是三级警报，有生化物质攻击！赶紧穿好防护服！” 会议室是很重要的部门，每次会议一开，相当部分的中高层汇集一起，要是被人一网打尽，损失可就大了！所以，怎么会没有防护措施？ 在座的也不紧张，只是动作加快的把会议室后的储藏打开，匆忙穿好防护服，头盔盖上。 这下，世界安静了，彼此说话也听不见，只能通过个人终端来联系了。 蒋静飞带着人离开会议室，组织人手疏散。同时，超凡者“陈芸熙”器官的核心位置，以最高权限全部封死，谁也不能进去，若有进去的人，保证也出不来了，肯定卡死在一层层的保护门中 至于蒋静飞自己，则带着探测器，一楼层一房间的找寻。总要找到那个生化物质攻击的地点啊。 在这过程中，艾丽斯也跟了上来，完全没有畏惧的模样。 “你还小，离开这里，到安全位置。” “不。我是冰系异能，生化物质是通过空气传播，我可以想办法冰冻病原体！减轻伤害！” “胡说，万一冰冻时间不足，病原体没有受控制怎么办？你太年轻了，没必要冒险。” “我不怕。” 艾丽斯一脸的坚定，“何况林恬儿还在里面，我要把她带出来。” “你……好吧，跟我来。她可真幸运，有索安这么痴情的伴侣，还有你这么好的朋友。希望她懂得珍惜！”蒋静飞重重的哼了一声，动作矫健的一路领先。 不多久，探测器显示，引起yc警报的生化物质越来越浓了，到了爆发地点！ “咦，这不是林恬儿的厨房吗？” “难道说，谁潜入了她的厨房，才散发出生化攻击物质？快！救人！” 蒋静飞再不喜欢芸熙，眼下也不希望她出事，不用艾丽斯请求就冲了进去。 这一冲，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探测器“滴滴”叫个不停，每走一步，滴就就更欢快了。最后干脆“滴……”的一长声，彻底坏掉了。 此刻的蒋静飞浑身颤抖，保持姿势不动。探测器在一个坛子上方，根据坏掉的探测器可以推断，让yc内部大警报的，就是这个坛子里的物品。 惊奇吗？ 更惊奇的是，无论艾丽斯还是蒋静飞，都认识——这不就是一块块码起来的豆腐吗？ 怎么，豆腐会变异？ “林恬儿呢，快找到她。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丽斯穿着防护服，四下看了一眼，没找到芸熙。她心理浮现不好的预感，赶紧开了热感红外线，这才发现芸熙昏厥在椅子后面。 “醒醒啊，林恬儿，你怎么了？” 芸熙晕乎乎的醒来，揉了揉鼻子，“天，这次腌的豆腐太臭了，我都被臭昏过去了！” 所以说，害得大家疯狂逃离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了？ “你知不知道，你……” 想要痛骂，可不知道骂什么好。蒋静飞彻底无语了。 她放弃生化探测器，在厨房找了一圈，找到厨院的专属解毒仪器，经过探测，登时差点想骂人。 “搞什么？厨院不会做假仪器骗人吧？这种能当生化武器的豆腐，竟然含有丰富的营养物质，含有植物性乳酸菌，能清除大肠浊气。同时和脾胃，消胀痛，清热散血，这么多的好处？” 艾丽斯也揉了揉眼睛，“是真的吗？这种豆腐闻起来太吓人了，比上次林恬儿做的苦豆腐还可怕。原来不仅能吃，还能增强体质的？” “我觉得有问题。等等，我叫人带过来仪器，重新检测下。能把人臭昏厥过去的食物，很有营养？这不科学！” 第一百五十八章 魔力 “这不科学！” 厨院、科学院的人也过来了，知道yc闹出的乌龙，对堪比生化武器的“臭豆腐”好奇无比。他们分开来也开始测试，一个个穿上防护服，带上头盔，小心翼翼的用器皿装一小块臭豆腐，不停的分析化验，记录每个阶段的数据。 结果和蒋静飞蒋教授之前草草简陋测试的效果，没有任何不同。大豆蛋白对人体的好处毋庸置疑！原来，这真真是一块对人体有益处的“食物”，就是气味古怪了点，挑战人的嗅觉。 那么，下面一个环节变得格外重要。 实验结果是没有出错的，无毒，谁来试吃？ 食物总是要吃掉的，总不能不吃干看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勇气将这块臭到无以复加的东西吃掉。 “别愣神了，既然这恶心的东西，是林恬儿捣鼓出来的，就让她来先吃一口！她没事了，再说别的。” 艾丽斯想要反对，可说这话的人是蒋静飞，是她的导师，只能闭上嘴巴。 林恬儿被唤醒之后，还是晕乎乎的，这会儿她心事全消，什么实验啊，以及她的偏执型心理障碍啊，全都没了！有的只是——天，我做出的臭豆腐怎么这么臭！ 她还不知道，或许是yc水土问题，也或许是原料的问题，之前她做给索安、艾丽斯，以及蒋静飞的豆腐，就是这种偏苦的。苦豆腐经过加工，做成的臭豆腐，也不知是不是发生质变了？ 总之，这真是极品臭豆腐，闻之销魂，吃者流泪。 “什么，让我试吃啊？没问题。” 她可是害得所有人体验了一回惊心动魄，没别的办法表达歉意了，就只能做几碗臭豆腐，聊表心意吧。 臭豆腐怎么吃？ 当然不能生吃了！ 得油炸！ 什么油也是一大学问，动物油脂容易长胖，可猪油炸出来的是真好吃啊！不考虑血脂血压的话，绝对是第一选择。最后，芸熙用了植物油——橄榄油！ 没办法，橄榄油是食用油界的高等油脂，对人体含有很多有益的氨基酸，对心血管极有好处，还兼有美容的功效。 “你所谓的食谱，就是用油脂炸你的臭豆腐，炸完就可以吃了？” “嗯。配上酱汁就可以了。” 蒋静飞听了，皱着眉，眼神古怪又像在隐忍什么，“好吧，尽快。趁科学院的人还没走，他们想知道你试吃的后果。” “什么后果？吃臭豆腐而已，最多口臭？”芸熙眨眼，不懂怎么回事。 倒是艾丽斯，她挺身而出，“不如让我来。” “艾丽斯，你？” “我是冰雪异能者！我的体质比林恬儿好得多，即便发生什么意外，我的强大体质也能赢得更多抢救时间。” “你不需要这么牺牲的。” “这不是牺牲啊，是我自己好奇嘛！之前林恬儿做的食物，每一样我都亲口品尝过。这个臭豆腐，也不应该例外。” 蒋静飞叹口气，无奈的没有再阻止了。只是多看了一眼芸熙，“你应该学会珍惜！” 珍惜什么？ 芸熙觉得自己跟不上了，吃口臭豆腐罢了，要她珍惜什么？ 很快，铁锅给她准备好了，橄榄油也到位了。没别的可以说，炸臭豆腐啊！ 一块块本就销魂的臭豆腐油炸之后，那气味，可谓是“香飘万里”。浓郁的味道隔着防护网都不行，一阵阵的透过空气转换机器飘散到yc外。 之前听到警报，匆匆跑出去的人倒大霉了。他们本以为躲开一劫，寻思让yc高层在内部多审查审查，确定安全无恙了，他们才回去。 就这么在外面多呆了两个小时，结果就是被飘散出来的臭豆腐熏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呼吸急促，浑身懒洋洋的！ 他们可是在外面，有风，有流动的空气啊！ 这气味太可怕了，闻到的人都确定了一件事：没错了，这肯定是生化武器没差。这要不是生化武器，什么是？ 仅仅是闻了一口，就浑身乏力，要是身处在高浓度的环境，只怕性命堪忧！ 个人终端传来各种讯息，什么？“生化武器”是个乌龙，子虚乌有？他们才不会相信！此刻的yc内部，肯定含有大量的生化武器气息，他们在外界都闻到了，何况内部！坚决不回去！ 一大群穿着白大褂，有人匆忙到连防护服都没穿，可怜巴巴站在yc外面，不敢进门。这场景太让人震惊了，前去回报工作的索安从第一行星返回，觉得非常奇怪。 “发生什么了？” 七嘴八舌，谁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蒋静飞的讯息解答了他的疑惑——林恬儿复原了一样华夏名菜：香飘万里豆腐，气味十分古怪，目前在科学院和yc的监控中，测试这样菜品的功效和副作用。 索安早在幼时就研究过古华夏的菜肴，倒是没听说过“吃菜”有副作用的。就算有些菜品不够养生保健，但不至于会吃出疾病来啊？ 他要进yc，遭到阻拦，好心的实验员吩咐阻拦。 “刚刚你也问道那股味道了，太可怕了。为了安全，还是暂时不要进去了。等里面的人清理干净再说。” 索安短暂一思考，立刻谢绝了好意，“我需要进去了解具体情况。放心，我穿着防护服，如果事情不对劲，会立刻退出来的。” 勇敢的索安，在背后人的敬重中，迈着不那么轻松的步伐进入yc——异能者研究中心。这个曾经被无数人敬仰向往的地方。 如今，这里已经被臭豆腐的气息，嚣张的霸占了。 任谁嗅到这股气味，也再也生不出什么敬仰的感觉。 要么呕吐，要么反胃，要么就是生死两难，恨不能永远的把鼻子堵上。 索安每多走一步，都觉得那气息无孔不入，似乎钻进他的皮肤里。这真是陈芸熙弄出来的吗？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令人恐惧的食物，能吃吗？ 谁敢吃啊？ 当他走进芸熙的房间，这间大大的改装厨房里，站了七八个人，都维持防御的姿态，可目光散漫，四处游弋，难以聚焦。表情无法描述，只能说是：时时刻刻想着夺门而出，可为了理想，为了职责，他们坚定的选择留下来！ 芸熙也带着好几层口罩，手里两根长长的筷子，一块块的把臭豆腐放在橄榄油锅里炸，不停的翻面，看炸到金黄色就捞出来，放在一边。 艾丽斯则勇敢无畏的摘下了头盔，小心翼翼的吃炸臭豆腐，每吃一口，脸上的表情就像英勇就义一般。 “你来了？我给你留了一碗，快尝尝吧。” 索安的个人终端传来这条讯息。他抬头，找到那晚特意给他准备的金黄色臭豆腐，又看到芸熙的眼睛弯弯，充满了笑意。 这…… 他也好想夺门而出。 可脑域开发度超过90%的智慧，告诉他，绝对不能走。今天他走出这个大门，以后和陈芸熙就别想保持情侣关系了。有个超凡者女朋友就是这样，别指望她和你撒娇，和你发小脾气置气什么。她一发火，就是掀桌走人啊！ 而离开了陈芸熙，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努力了这么多年，都会成为泡影。 不就是一块臭豆腐吗，就算是毒药，一口吃掉又能怎样？别忘记旁边那群人，可是时时刻刻准备着。 不仅准备夺门而出，也准备救人啊！ 吃一口臭豆腐，不会死人的！ 抱着这种认识，索安摘下了头盔，勇敢的在那一碗臭豆腐中吃了一块比较小的。 嗯，怎么说呢？豆腐的表皮油炸到微微发硬，衬托里面的豆腐松软至极，有点想奶酪微微化了，口感十分的酥软醇厚。 而且吃到嘴里，完全没有那股臭到销魂的气味干扰，而是很香。 “香”这个字眼出现在大脑感官中，索安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出了问题？这可是臭到令人发狂的东西啊，他居然觉得有点香？ 果然是味蕾出了问题…… 但是不对，他的大脑可是星际有史以来最聪明的之一，就算有什么偏差，应该也会自动修复的。尤其是这种明显欺骗性质的神经传导。 总不可能是豆腐的气息干扰了他的判断？ 还没等索安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他手中的叉子已经顺利扎到第二块臭豆腐上，而且这一块是最大的那块。 慢慢的吃，一口一口的吃。 吃完之后，竟然还是觉得很香！ 完了，他真的出问题了！ 这时，艾丽斯也发出一种满足的叹息，“真好吃啊！” 索安抬头看向她，她也抬头看向索安。两人目光相对，之前还有的隔阂以及排斥，全不见了。 “你喜欢吃这个？” “还不错，挺好吃的啊！我觉得林恬儿肯定是觉得好吃，才特意给了留了一份。不然她完全可以做别的啊。”艾丽斯笑起来，高兴的站起来，“你们来抽我的血吧，头发也行，反正我觉得这个臭豆腐真的不错，比之前的豆腐脑儿还好。大家都误会她了！” 怎么可能是误会！ 所有人都不相信，包括蒋静飞。 他们深深忌惮的盯着芸熙手里油炸好的臭豆腐，仍旧当成生化武器。 不过，这里多数都是科研人员。有着大无畏的实验精神，单纯从别人口中得出实验结论，有什么意义。得亲自尝试啊！ 蒋静飞带着一股“为实验付出牺牲的精神”，亲口吃了一块。 其他科学院的，也吃了一块。 来自厨院来检修仪器解毒的，也吃了一块。 一人一块，再一块…… 诡异的安静气氛中，芸熙高兴的宣布：都吃完了啊！ 什么什么？这怎么可能？ 大家只是抱着尝试一下，感受一下的想法，怎么可能把所有的臭豆腐都吃光了！ “你们谁，谁把实验用的材料都吃光了？” “没啊，大家不是说好了，一人吃一块，用自己的身体亲自感受，测试当实验吗？谁这么无聊，把所有的都吃光了？” “的确有够无聊，吃了就吃了，没吃就没吃。居然还不承认！” “这么臭的东西，谁会多吃啊？别伤和气了！” 芸熙听了不高兴，“臭豆腐的特点就是，闻着臭，吃着香。你们都吃光了，现在来嫌弃臭？不觉得有点过分吗？” “怎么过分了？明明是你做出这种臭烘烘的东西，害得我们兴师动众，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 “我浪费你们的时间？我让你们过来了吗？我让你们等我炸豆腐了吗？我让你们吃了吗？” 芸熙气得叫索安帮忙，yc不是有最全的监控吗，赶紧调出来，看看到底是谁偷吃了所有的臭豆腐。 索安点头安抚了一下芸熙，“别生气了，你做的食物好吃，才会眨眼之间吃光了。至少，我很喜欢。” 在他说话的同时，蒋静飞等人手指动了动。艾丽斯分明看见，却不敢说话。 等索安有空了，再来打开yc的监控录像时，已经被抹掉了。 “啊？别抹掉了？怎么回事？”芸熙怒气冲冲的瞪着蒋静飞等人，其他人当然不会承认了，纷纷指责yc的监控部门做事不地道，居然将他们在场的视频抹掉。 监控部门是机器人负责，可委屈了，当场想要反驳，不是他的锅！ 但反驳的话没说出来，不知那根线没搭好，当机了！ 这也行？ 行不行的，芸熙也没办法追究了，人家负责的机器人都要去维修了，谁知道再送来的机器人是什么型号，有没有内存记忆刚刚发生的事情呢？ 只能作罢。 蒋静飞等人维持镇静的表情回到各自办公室，这才有心情打开被偷转移的视频，打开一看。 呵呵，视频太不简单了。林恬儿和索安正在浓情蜜意的对视，艾丽斯低着头不敢看。其他人呢，你一块我一块分吃，下手可快了。 蒋静飞一人，就抢了六块！生怕不够似地，脸颊鼓鼓的就下手抢下一块。 其他人也差不多，动作凶猛。 原来那么多的臭豆腐都没了，是大家的功劳。每个人都吃了这么多！ 蒋静飞摸着头，揉着脸颊，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我不记得自己吃这么多啊！” “说实话，我也没觉得。就是第一口感觉比想象的味道好，就多吃了一口。真的，只有多一口啊。” 但视频中，他比自己“以为”的，至少多五六次。 第一百五十九章 求婚 “有点邪门。” 视频里抢的最凶的那个，就是后来叫嚣“谁偷吃实验材料”的那位。证据就在眼前播放呢，总不能抵赖吧？ 距离刚刚抢吃“臭豆腐”，才过去了不到十几分钟。这么短的时间，谁还能在视频上动手脚不成？ “好了，好了，不过就几块豆腐罢了。有什么好计较的。没了，就没了。” “不行！”这位看着视频中的自己，吃的满眼发光，最后两块下手速度飞快，筷子连点不停，“嗖”的一下就把两块臭豆腐塞到自己的嘴里。 那抢食的姿势，太帅了，简直不能相信。直到现在，还维持“我一定中邪了”的防御姿势，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视频里截图的自己， “不对劲，很不对劲。” 蒋静飞也有点“匪夷所思”的感觉，主要是她明明在场，可那短暂的几分钟，就好像失去控制了似地，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干嘛。要不是有视频在此，真真确确的告诉她，她也无法相信，那个和同僚抢吃的人，那个毫无淑女风范的人，是她！ “我有一个猜想……” 所有人都立即抬起头，紧紧盯着声音的来源。视频已经看完了，他们现在谁也没动，没有起身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哪里是为“臭豆腐实验的数据没有完成”，而是都觉得刚刚的场景，太……丢脸了。都希望找个机会，通个气，最好都默契的闭紧嘴巴，谁也不要泄露出去。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几辈子吃没吃过好东西似的抢食？谁也受不住啊！ “我觉得有点问题。试想一下，我们几人在科学院、yc的福利待遇都不错，每天的饭菜都是厨院定制送来，谁还饿了几天不成？怎么一遇到这‘臭豆腐’就不受控制了呢？” “我附议。刚刚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不由令人产生更深一层担忧！如果这臭豆腐除了气味攻击，本身还含有其他的物质，比如说激素之类，能刺激味蕾，影响神经传导，干扰大脑思考之类的效果，那可大大不妙！” “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蒋静飞沉默以对，很想说，不是检测过数据了么，里面含有的所有成分都记录了啊。怎么好像说的，含有违禁物质呢？ 罢了，她想起刚刚自己的表现，也不好意思回护什么，只能表示，“臭豆腐的确有点问题，还要继续研究！” 所有人都投了赞成票，于是，芸熙的“臭豆腐”，应官方的要求继续开展实验。 但地点不能选在yc内部了，而是距离两个小时路程的偏僻山林中。有山有水有温泉，平时，作为yc人员休假换心情的临时落脚点。 芸熙自然不可能拒绝，她沿着这个小度假村转了一圈，发现此地也适合作为“冻结异能”实验的地点，传信给蒋静飞，能不能两个实验一起做了？ 行是行啊，有臭豆腐的“生化气味”攻击，相信正常人都不会靠近的。异能者的感官尤其强于普通人，对臭味更敏感，要是强忍着也要留在度假村，那么有什么后果，只能怪自己了。 “你确定要给索安做这个实验么？” “我会将实验需要用到的器具摆放好，如果他需要，他可以自己主持实验。要是最后关头反悔，也能随时停下来。” “什么？你不主持实验？” 芸熙诧异了，“蒋教授，你不会忘记我也是异能者了吧？实验开始，我留下来也会遭遇‘冻结异能’的可怕后果！当然要躲的远远的！” “呃……”的确是忘记了。 虽然芸熙的异能，让种子在人体发芽，是一种星际十分或缺的异能，但随着种子的缺少，这异能越来越鸡肋了！和“冻结异能”引起的后果比较起来，可以忽略了。 “你先安放实验器材吧。等索安有空，我会转告他，让他自行前往的。” 挂断通讯器，芸熙回想索安的状态，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小黄鸭跳了出来，“宿主，你心情不好？” “怎么好的起来呢？索安就要进行实验了，他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没有把握。” “你应该相信他！” “我……曾经相信过很多人。”前男友，前闺蜜，包括养父母，她都是付出了十成十的信任。 大概是信任给的太多了，后面遭遇的背叛和出卖，才那么彻底。根本不给她留下活路。 有时她都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马路上遇到一个乞丐，前闺蜜都会丢点零钱，电视里放出贫困儿童的生活，养母也会流泪感叹。本质上不能是特别无情冷酷的人吧，为什么对自己，就这么狠？ 多年相处，她就算有千般不好，也处下来一点点感情吧？怎么就非得把她往死里逼？ “看来，宿主你还是放不下。” “不，我放下了。”芸熙眨眨眼，眼睛变得特别明亮，“我想不通的时候喜欢钻牛角尖，但最终……我懂了，既然不是我的错，就是她们的错！她们有问题！” “啊？宿主你怎么想的？” “看见乞丐丢钱，不是同情心发作，而是显摆自己高人一等，爱夸耀自己。看到贫困山区的孩子会流泪，也不是慈母心态，而是觉得自己好伟大，没让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孩子过那种苦日子，必须要感叹几句。可我那时候不知道自己是收养的，感恩的不够多，让她失望了。” “这些是宿主你自己臆测吧？也许现实情况并不是这样。” “也许。不过我直觉，没有猜错。” 若没有末世病毒爆发，她的人生走向是这样子：养父母丢下一句“早仁至义尽”，不闻不问，只当没她这个人。前闺蜜带着骗走的保险公司钱，和她亲男友嗨皮的度蜜月去。而她没有钱买药，癌细胞最终扩散，医院的医生可能是最后关心她的人，但医生太忙了，需要关心的病人忙不过来。她一个人静静的在街头潦倒而死，死时可能连件好衣服都没有，饥饿、疼痛，让她连最后的安慰也被夺走了。 一个真是同情心泛滥的朋友，一个真把她当成女儿疼爱的母亲，不会这么忍心。 能忍下这个心的，也不是她的亲朋。 芸熙越想眼睛越亮，“当我保险公司告诉我，治疗我的费用早就支出了，可我的账户是空的，被人转走了，银行也无能为力，不能非法冻结别人的账户时，我就发誓，永远不给人再这么对待我的机会。” “索安很好。但我只喜欢现在的他，睿智过人，尊重理解，而不仅仅是英俊的外表。等他失去异能后，他还有几分的理智可言，我不知道。” “要是他自暴自弃，沉沦消极，我为什么一定要陪伴他左右，承受他可能的谩骂和抱怨？那不是我最初喜欢上的他。” 小黄鸭叹口气，“宿主你不清楚啊，我在天网浏览过近两百年的星际婚姻，大多数星际人是自由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什么人许诺，结成伴侣。但一旦公开向外人介绍，就代表认定了。这种誓约，非常重要，甚至会写入一个人的品行记录。” “梅歇尔和她的丈夫哈特也是这种情况？” “当然。梅歇尔独立意识很强，她个人也有能力，不想要哈特给的钱财。但哈特不是也做到了当丈夫的责任，就算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是找宿主你报仇了么？” 芸熙想到她杀死哈特的那一瞬间，陷入沉默了， “所以说，星际的婚姻其实比母星时代，更讲究？” “星际人有足够的人身自由，选择婚姻的极少极少。因为大家都非常慎重啊。所以宿主你的行为，才会受到鄙薄。” “我理解。但我坚持。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人生短暂，第一个应该爱的人，是自己。和所爱的在一起，和不爱的分开。这有什么不对？如果索安变成我不爱的人，我不会牺牲自己，只为别人的眼光。” “看来宿主你很坚定。那么，你和索安谈过了吗？” “没有。因为没必要。当我最终选择离开，说什么，有用吗？他恨我也好，谅解也罢，都改变不了什么。” “还有孩子，丽莎呢？” 芸熙停顿了一下，“你提醒我了！” 她立刻联系索安，个人终端传来索安的投影。 “什么事？” 索安红着眼眶，一脸的疲倦。不过两天没见，他的鬓角竟然有点点的斑白。这是精神力在短期透支的表现，天，他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吗？越是消耗精神力，脑域开发度就越强，身体就越容易垮掉！ 仔细观察了一下索安现在的情况，芸熙不由吃了已经，“你的生命进入倒计时了，知道吗？” 索安定了一下，随即道，“是的，我知道。” 成熟的人一个标志，就是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涉及到生死，不成熟的人也一样，因为命只有一条，折腾完了就没了。 芸熙没有劝说什么，“那好，你决定好了，就赶紧道度假村来，我今晚将实验器具摆放好了，图纸已经发给你，你决定进行实验，就躺在中心部分，按动开关。” “好。” 索安的眼神，意外的坚定深邃。仿佛能穿透时间、空间的隔离，深入到人的内心深处！ 看着这种眼神，芸熙的脚底都是飘着，她问自己，真能做到离开索安吗？ 能吗？ 必须能！ 她对自己发过誓，一定好好享受新生命。她不要做为爱情牺牲的小女子啊。因为牺牲，不是爱情。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将丽莎的抚养权，转给我。‘冻结异能’的实验会对你的心理、性格造成很大的影响。你现在是一个好父亲，你爱丽莎，丽莎也很爱你。但实验之后，谁也不知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怨天尤人？自残？家暴？孩子在负面情绪爆棚的你影响下，不会幸福的。” “自残？家暴？”索安愣了下，实在没办法把这两个词，和自己联系到一起。 不过提出的人是芸熙，是全星际独一无二的陈芸熙，也是他深爱的女人，他没试图反驳什么，而是顺从的点头， “好，我现在就申请，将丽莎的抚养权交给你。” “嗯。感谢你的信任。若你最终决定进行实验，我会评估你实验后的状态。能达到平均水平，就是能通过那些保育院考核标准的，我会把丽莎的抚养权转回给你，让你们父女团聚。若你……一直不能达到，也请放心，我会好好爱丽莎的。她会平安长大，幸福，快乐。” “我相信你，陈……趁现在我还有足够的理智，我能否提出一个有些过分的要求。” “什么要求？” “请将我名下的财产，一并接收。” “财产？抱歉，我不需要。” “不，不是给你，而是给丽莎的。就如你之前所说，连家暴都能做出来的我，或许赌博啊之类的坏事也做得出来。为了避免从前辛苦积攒的家产败光，请看在丽莎的份上，帮我保存！” “不用，你的财产自己留着吧。我会照顾丽莎，直到她长大成人。你知道的，我并不缺少钱财。” “这不一样。丽莎是我的女儿，我对她有责任！即便做了实验，我不再是现在的我，但作为一名父亲，得为女儿付出点什么。钱财是身外之物，只能在物质上让丽莎过得舒服一点。” 言下之意，未来的他可能给不了爱，那钱就当弥补了。 芸熙犹豫了，只是为丽莎保管的话，没什么立场拒绝啊。 “可实验后的你，可能更需要钱财。” “这样，反正林恬儿你总要评估我的状态的。果真需要，就每个月划基本的生活费用给我，也省得我穷困潦倒。” “那好吧。感谢你的信任。”芸熙点头。 不管如何，此刻的索安，是全身心的相信她啊！托付了唯一的女儿，和全部家当。 说她不动心，绝对是假的。 但……未来谁也说不准，她真心希望索安不要变。 索安的申请，半个小时不到，就被驳回了。 财产的转移，没问题，税交够了就能办理。可抚养权？尤其是被天网看重的一个天赋绝佳的孩子，转移也是转给星际联邦政府啊！怎么能给名义上没什么关系的母星人呢？ “没其他办法了，我的丽莎遗传了我的基因，普通人是无法收养她的。想要得到她的抚养权，只有一个办法。” 投影仪中的索安，神情有点激动不安，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林恬儿，愿意嫁给我吗？” “呃……” 第一百六十章 结婚 芸熙陷入呆滞中。 她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明明只是想获得丽莎的抚养权，索安也通情达理，答应了，怎么实际操作时就必须要结婚才能实现呢？ 小黄鸭嘎嘎的扑腾着翅膀，“宿主，我查过蒙娜丽莎·安的背景资料，她被天网标注了，抚养人的权限的确高于普通星际公民。一般人是没有资格抚养她的，所以索安说的没错。你只有和他结婚，成为蒙娜丽莎·安的母亲，才能正式拥有抚养权。” “等等！” 脑子已经一团浆糊的芸熙在各种惊诧纠结中，好不容易接受了突如其来的信息，她深吸一口气，“蒙娜丽莎？” “对啊，索安的女儿大名叫蒙娜丽莎，小名丽莎，你才知道吗？” 芸熙忍不住发出一声“靠”的鼻音。 她到哪里知道去？索安每次提起都说的是小名，从来不知道给女儿起的大名竟然……蒙娜丽莎！ 想要吐槽，都不知从何吐槽起！ 不过，现在不是为了丽莎的名字烦恼的时刻。索安正等着她的回答呢。 她、她被人求婚了！？ 关键是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 求婚不应该准备准备，提前布置一下场地啊，弄点鲜花香槟，背景音乐之类，至少有几个助攻人物吧？怎么刚刚还说着完全不相关的话题，瞬间转到结婚的话题上？刚否不给人反应时间的？ 而且按照索安的说法，这个婚，她必须结？不然无法获得丽莎的抚养权？ 芸熙有点想退缩了。 她是一片好心，怕丽莎将来跟一个自暴自弃、消极自卑的父亲，无法照顾好女儿，才觉得要抚养权的。答应求婚，怎么想，都好像把自己的终身给搭进去了。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索安分手的啊！当然，不是立刻，当索安选择进行“冻结实验”，差不多有八成的机会会分开。 看穿芸熙的犹豫，索安立刻传来一份合同式样的“婚约”。第一条，就是女方当事人林恬儿，拥有随时终止婚姻关系的权利。 “这……” “我知道你担忧什么。”索安的脸庞，在投影仪里格外轮廓分明，“你在害怕。你害怕现在所付出的感情，到头来只是泡沫。因为你现在喜欢的我，未来可能不复存在。” 一句话戳中芸熙的心事。 她不想道歉，可还是说了句“对不起”。 “不，不要说对不起。因为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很想感谢你，到了这个时刻，还想着我的女儿丽莎。证明你用心爱着我，就像古华夏语说的‘爱屋及乌’，所以你才不愿意割断我和你的最后联系。” “我相信你会用心爱着丽莎，所以，才冒昧的要求：请和我结婚吧。结婚之后，法律意义上，你就可以抚养我的女儿，顺利使用我所有的财产。而我，也可以安心了，而不用缴纳45%的财产税。” 芸熙的大脑思维都迟钝了许多，压根没理解财产税的涵义，倒是小黄鸭在旁边不停的跳着脚，“联邦对遗产税控制的非常严格啊，父母家族留给子女超过五百万的，都要缴纳20%左右的遗产税。税率是层层递增的，索安说他要叫45%，我反过来推算下，哈！真了不起，居然积攒了将近十二三亿的财产！” “不过想想也正常，索安可是拥有‘星际最聪明的大脑’，从十岁到科学院学习起，就发明了不少专利。何况后来他辗转军方，主持大型冷冻人计划，又进入联邦法院，凭他的头脑，随便在工作之余研究什么，就能给自己创造财富了。” 芸熙对索安的财产毫无概念，她也不想要索安的财产。 现在是索安逼着她要。 “林恬儿，我知道你的忧虑，你的恐慌，相信我，我心中的忐忑焦灼，不比你少一分。你害怕失去我这个恋人，我也害怕会失去你。同时，我也不知道未来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最可怕的，不是变成自暴自弃的赌徒。我了解我自己，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我会静静的选择结束生命，不会给人添麻烦。我害怕未来即使在努力，也碰触不到你。” “这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能和你求婚的机会了。可能有点无赖，硬拖着你，让你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你可以拒绝的。” 芸熙动了动唇，真的很想说，“我怎么拒绝啊！” 此刻的索安，正是她所爱的完美对象，坚强、勇敢，无畏，关键是无私的爱着她，包容着她，即使明知道她做好了随时离去的准备，也没有怨言，全心全意的为她的未来打算。 钱财不重要，芸熙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可索安在这一刻决定将所有的钱财给她，女儿也托付给她，这包含所有的信任，让她不忍心辜负。 世界上大概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这么傻傻的男人了…… 她低头，掩饰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个人终端传来的“婚约”，她大致浏览了一下，里面的各种条件，权益都是为她。 丽莎的抚养权归属林恬儿。除非得到林恬儿的许可，否则索安能探视女儿，没有抚养照顾女儿的权利。 财产方面，婚前各自公证，婚后，女方自动成为男方所有财产的掌管人，即使转移到女方个人名下，也在婚约保护范围之内。 同时，男方没有权限使用女方的婚前财产，任何时期。 而第一条，女方拥有终止婚姻关系的权利……这简直连后路都铺好了，将所有的选择都交了出去。 这是何等的信任？ 何等的爱意？ 芸熙无法拒绝。 她的眼睛湿润了，“我，我可能不会是一个好妻子。”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个好丈夫。但我会努力。” 索安的眼睛忽然湛蓝如天空，幸福的音符在跳动，快乐的因子贯穿全身。一刻也等不及，干脆登录虚拟空间。 芸熙和索安各自在虚拟空间内，花了几百信用点换上了隆重的礼服，然后手牵手去天网公证婚姻处，结婚。 “等等，这是你们的婚前约定，对吗？” “是的。” “是你们两个人的共同约定，不存在欺骗、逼迫，是你们的本心，对吗？” “是的。” “好的，本席宣布，婚前约定作废，不予支持！” “什么？”索安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位最最低阶的联邦法院法官——能派到公证处做婚姻公正的法官，都不是什么有潜质的法官。要知道联邦结婚率低到令人发指，如果有公民真的愿意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不违背联邦法律，就盖章了事。 索安在虚拟空间穿上燕尾礼服，不是给法官看的，是给法官宣布婚姻合法后牌照留念用的。怎么想到，就是这个小法官，差点害他多年梦碎了！ 简直不能容忍！ “请问法官阁下，以什么原因驳回？这是我和我的未婚妻共同的约定，没有违背任何联邦法律。” “是的，索安……阁下，我知道你也是一名法官。我就先不说这婚约有可能存在的‘非法转移财产’方面的嫌疑了，单纯这些约定，简直是用来坑人的啊！我知道你命不长久了，可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啊！你知道这些条约传出去，外人会怎么看待你吗？” 法官居然和索安谈心了！ 索安气得想要大骂，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他肯定拉着芸熙直接到第一星球的天网所在地办理婚姻登记，怎么可能到虚拟空间！ 这法官什么也不懂，瞎好心！要是耽误了他的因缘，看他以后怎么折磨他！ “法官阁下，可能对我有些误解。” “不是误解。就算是误解，如此不公平的婚约，我作为法官，怎么能认可？怎么能盖上我的印鉴？连起码的公正都不能维持的话，不是等同虚设？” 索安平息了一下心情。 考验的时刻来了。 要是他不能说服法官，结婚自然成为泡影。陈芸熙不会再次头脑发昏，跟他来婚姻公正了。那他这辈子娶到芸熙，恐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沉重压力之下，虚拟空间的索安，都额头冒汗了。 “法官阁下，我目前正参加一个联邦科学院联合异能者研究中心的实验项目。这项目具体内容，恕我无法透露。也请您保持缄默。” “哦？”法官愣了愣，他知道索安的身份，自然不会怀疑索安参与实验研究的话。 “不能说的话，就不要说了，我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 “法官阁下，您误会了，我无意透露更多的实验内容，只是想说——如果实验成功的话，我可能会活很久。” “即使比不上一般的异能者，但比普通星际人更长寿。所以，这份婚前约定，不是我临死前最后的疯狂，而是慎重的考虑过的。上面每一个字，都是我亲自撰写的，是我本心所愿！” “不会吧？yc研究到怎么控制人体无法承受异能的实验了？这么强，那么以后时不时可以研究异能源自人体的那一部分了？” 原来法官竟然对异能研究，十分好奇！ 芸熙一直在旁边当背景，此刻也忍不住了，“异能源自人体的那一部分，母星时代就有研究。‘医生’曾经解剖过超过一百名死后的异能者，发现他们的身体器官各有异变。力量系的，浑身肌肉细胞更活跃。精神系的，大脑细胞更活跃。至于元素系，如金木水土火，和心肝脾肺根本不对应。实验一度停止。后来有一位变形系的，可以任意改变身体的容貌，甚至变成动物。‘医生’抽出他浑身的血液，发现他的身体中血液含有异种的小分子，十分活跃。推测，估计大多数异能者的身体内，含有某种天生的遗传物质，一旦觉醒，对应的就是各种超能力。” “医生可真是变态，居然解剖了这么多异能者！”法官咬牙！然后露出不忿之色，瞥了一眼芸熙，那眼神毫无好感。 芸熙莫名其妙，明明是法官先提出疑问的，她只是回答而已啊！ 索安用力拉着芸熙的手，道，“医生解剖了那么多的异能者。不过那个时代，死亡率太高了。至于yc，千年来为了研究异能，估计也解剖了不少的异能者。” “那些自愿为了人类奉献遗体的，真是高风亮节啊！”法官亮出大拇指。 两种待遇……不说了！芸熙泱泱不快的闭上嘴。 索安已经筹备完毕，再次申明他的意愿， “闲话不说了，不想耽误法官阁下的时间。结婚，是我提出的。是我希望和林恬儿共度接下来的人生。婚前约定，也是我自己制订的。如果这上面有任何不公正的条件，那是我自愿的，我自愿将所有财产交给林恬儿。我自愿，让林恬儿抚养我的女儿。因为她是这么美好，值得我付出全部来爱。” “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我向对我未来的妻子说几句：大概是宿命的相遇，你和我从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要结为夫妻。你曾经问我，为什么要学习针灸术，为什么明明知道过度消耗精神力会影响我的寿命还要使用？” “现在，我可以说了。因为，我会遇见你。” “为了遇见你，我经历了千山万水，我过去的种种努力，都是为了能站在你身边。我爱你，发自内心的爱你，这份爱，绝对真诚，用我十分的期盼送给你，希望你能收好。” 法官被感动了，用手帕擦擦泪， “你不怕有一天会后悔？” “不，我只怕自己再晚一点，没有勇气求婚示爱！” “可，这这份婚前约定，还是不公平的啊！我，我不敢印上印鉴！万一日后调出来，说我私下被人买通，做了不公正的交易……” “那我，我可以申请为私密吗？除了我和我的妻子，外人无权调出这份婚前约定。任何外人泄露，都是违背律法的！” “但，但还是觉得有点不公正……” 有完没完！ 索安强忍着怒气，“怎么不公正？非常公正。我证明了我的爱，而林恬儿嫁给我，也证明了她的爱！我们是因为爱而结合，成为联邦又一对幸福夫妻，有什么不对？” 第一百六十一章 财商 “咔咔！” 印鉴盖好之后，这一刻起，婚姻生效。虽然是虚拟空间，可是被天网监控的画面一直会被保存在天网内部，受联邦律法保护。 “从现在起，你就是安夫人了！” 芸熙嘴唇微翕，愣愣的接过象征“结婚证”的红签纸，上面龙飞凤舞写着“百年好合”——有华族血统的星际公民，会得到这个。而索安得到的，一个指甲盖大小的u盘，用个人终端输入指令弹开，上面用各种语言写着婚约誓词。 如今整个联邦都使用“通用语”，多少语言都已经消失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了。恐怕除了各大博物馆团书馆，和底蕴深厚的世家，也只有婚姻登记部门，还保存着祝福新婚夫妻长长久久的词语了。 索安很满意。 他按照惯例，和芸熙在虚拟空间的海洋、沙漠、丛林等地，拍摄了唯美的婚照。每一张都是那么精致美丽，可以选择等身大，或者按比例缩小，制成各种材质都行，哪怕用陨石的材料，只要付出足够大的信用点，天网负责派遣专人送货上门。 对了，芸熙对温泉格外有特殊情节，只可惜温泉对应的服装布料，比较暴露，为了避免莫可名状的情况发生，就省略了…… 索安腾出一个小时的时间结婚，就匆匆下线了。再见面，大概就是他开始进行“冻结异能”的实验了。 刚刚结婚，就面临分别，甚至可能是永远的分别，芸熙感觉不是滋味。这和她想象的婚姻生活，差异太大了。 按实际年龄来说，她算是大龄剩女了。但大龄剩女又怎样，对爱情对婚姻也有着憧憬啊。索安各方面来看，都是她最完美的对象，可惜，她也不知道几天后会发生什么！ 人性，是善变的，她不敢猜，只能凭着自己的心意。 小黄鸭这时跳出来，“嘎嘎，宿主，你变成亿万富翁了！快快，把你的财产处理一下。” “什么叫我的财产。那是索安的，我会还给他的！” “都结婚了，还还什么还？你小时候没看过童话吗？故事结尾，不都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我不是公主，索安也不是王子。” “他是不是王子，我不知道，但宿主你绝对比公主等阶更高，是女王啊！所以啊，为什么不抱着最好的心态，希望最完美的结果，发生在你身上呢？” “我不敢。” “哎，宿主，别看你从前多么勇敢无畏，牺牲自己像视死如归，其实你呀，心理还藏着一个小女孩。我觉得你应该放宽心，相信索安。他是失去异能，不是失去记忆。失去记忆不是才改担心吗？” “失忆？”芸熙瞬间想起母星时代看过的诸多狗血剧，摇摇头，“这是现实的生活，不是编剧为了赚人眼泪编写的故事。索安不会失忆，只是会失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看来，刚刚索安说了那么一达通感人肺腑的表白，连法官都激动的流眼泪，还是没有感动宿主你啊。为什么你不能接受，索安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你呢？” “怎么可能？”芸熙下意识的反驳，“他和我，思想差距那么大，距离千年的代沟不是那么容易跨过的。” “但你们结婚了啊！” “那是因为……” “千万别说为了丽莎啊！” 这个时候，芸熙无法欺骗自己了，最开始决定答应求婚，或许是为了丽莎。可真等到站在法官面前，她听从了自己的内心，愿意嫁给索安，是因为他这个人。 “可能……我是所有人中他看得最顺眼的。他也是我看过的星际人中，最舒服的。我们相处起来不累。” “天啊！”小黄鸭彻底败了，他拼命的挣扎，仿佛掉进水里一般，“你们结婚了，竟然不敢承认相爱！他那么真挚的表白，在你眼中竟然只是为了得到一纸证明吗？” “谁让他说的那么夸张。说什么‘为了遇见我’？情话说得太过了，我只能当成台词，听听就算了。”芸熙本质上，还是那个受过严重情伤的女人，在面对另外一次感情上，她下意识的选择了保护自己。 相信，是需要莫大的勇气。而她，目前没有这种勇气。答应结婚，试着接受，已经是她能踏出的最大步伐了。 小黄鸭无言以对。 它大概发现了什么，故意引导。 可芸熙完全没理解它的意思，小黄鸭也不多在纠缠，反正时间会证明一切。 “好了，索安都下线了，你正好趁这个时间，赶紧理一理手头的事情。” “什么事情？” “哎呦我服了你，去办理丽莎的抚养权啊！你现在是她法律意义上的母亲了！” 芸熙听了，立刻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在天网的指示下去办理抚养交接手续。天网相关部门在虚拟空间也设置了办事部门，诸如面试等步骤，都是在虚拟空间进行的，省却了长途跋涉。 丽莎的基因很特别，芸熙扫了一眼她的基因图谱，可惜她没有精神系异能的大脑，否则立刻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小黄鸭和芸熙共享视觉，凭它的能力，当然看出来了。 可最近芸熙的种种作为，让它很生气，生气的结果，当然是反过来让宿主也难过一段时间。所以，它闭紧了嘴巴，一个字也没提。 “哼哼，宿主，别怪我记仇。谁让你一开始就抱着排挤我，仇视我的态度呢？我可是一个好系统啊，专门收集人们食用美食的幸福感。像我这样的系统，既不喊打喊杀，又不逼迫宿主做一下违背良心的事情，顶多催着做点菜而已！你对我的态度太不好啦，所以……就多受点煎熬吧。” 芸熙紧张的收好丽莎的基因图谱，小心翼翼的藏在个人终端的核心位置，即使再有谁破坏她的个人芯片，没有得到密码口令，也无法取出。 她站在面试官的面前，坐在虚拟的椅子上。一群光点围绕着她， “我们是联邦教育系统的官员，你不必知道我们是谁，得到我们中60%的投票，你就可以得到孩子的抚养权。” 芸熙点头，“好，我明白了。那怎么样才能得到各位的投票？” “很简单，回答问题。问题不一定有标准答案，因为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我们会在你回答的同时，评价你的个人表现，视情况投票。赞成，或者反对。” “准备好了吗？现在开始！” “林恬儿，呃不，安夫人，你有稳定的收入吗？根据天网上您的资料显示，你和厨院发生了一些纠纷，又和一直合作的深海tv产生了矛盾。所以你目前没有什么稳定的收入，对吗？” “不，我名下有一家餐馆，每天都营业收入。” “是，我看到了，在第六行星，有一家名为‘香舍里’的餐馆。很可惜，仿制的菜品越来越多，如今的收益节节下滑，最近几天勉强维持成本。抱歉，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令人失望的。” 芸熙听了，很是不服，“现在的收益不好，是因为我暂时没有时间过去打理生意。等我回去，可以再制作一些精美菜肴，吸引顾客。” “据我们所知，安夫人你的菜谱，是来自母星时代，对吗？那么，可以认定你所会的，都是先时代所具有的。如果有一天，你所知道的食谱全部用过了，那餐馆的生意怎么办？” “我可以创新！” “抱歉，目前没有您推陈出新的记录。也就是说，您无法证明失去古菜谱之后的餐馆生意怎样。关于收入一栏，真的很抱歉，我们不是势力的群体，但对孩子而言，钱财是保证她们生活的必要条件。” 芸熙无奈，只能道，“我的丈夫索安，已经将他所有的财产与我共享。我可以使用他的财产。” “嗯。资料上有。那么下一个问题，安夫人，你会理财吗？你的财商怎样？懂得收入支出回报比吗？k线图呢？有相关股票类账户吗？” “我……”芸熙被问住了，她还真不知道，星际时代也有炒股的！ “当然有。星际人早知道如何利用别人的智慧，帮自己赚钱。他们从小就开设了理财课程，懂得如何利用钱财帮助自己过得更幸福美满。所以，安夫人，请理解我们的忧虑。虽然索安大人给了你足额的钱财，但败光丈夫财产，图有美貌却毫无赚钱能力的女人，大有人在。为了丽莎的未来，我们希望你能展示一下财商。” 芸熙吸一口气，怎么理财，她真还不知道！ 她在母星时代，只是个普通女孩罢了，上班赚的是辛苦钱，买衣买化妆品还嫌不够，哪里舍得投入到股票大市场，听听水花？ 如果说有那么一点点投资眼光的话，也就是给自己买了足额的保险，在房价仅有的那么一次下跌时，买了一套二手房。 可买的房子是自己住的，苦哈哈的每个月还房贷，没有什么闲钱。当然，说到好处，就是从来没做过发大财的美梦，省了被“某某投资”套住，省了被骗。 等到末世爆发，她就更不用在乎钱了。她有食物啊！食物就是现钱。建立基地，和其他势力打交道，她都是用一车车的大米、梨子之类说话。 用食物开路，比什么话都好使。 如今，要考她的财商，她顿时非常紧张。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父母的缺点，会明明白白在孩子身上体现。如果安夫人你一点财商都没有，可能会影响到我们对你的评价，这点请理解。” 芸熙点点头，做好了准备，“我该怎么展示财商？” “很简单。索安大人不是将名下十三亿七千六百万的资产，转移给你了吗？请展示，你将如何打理这些财产。” 芸熙的视线，顿时被密密麻麻的资料占满了。 十三亿，听起来是个天文数字，但实际索安的投资方式非常简洁。所有的投资分成三类，一是专利方面。 索安个人拥有四百多项研究成果，并出资购买下三百多个专利。每一项专利，应用到军方、民用，都会有一定的专利费用。 “我先提示一下，索安大人购买专利，有些是为了自己研究，有些是看好以后的发展。但时代在发展，很多专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过时了。这样就不划算了。如果我是你，会给这七百多个专利列个表格，那些是正在收益的专利，那些是可以放弃转卖的，那些是可以注销了——维持专利权，也要给联邦缴纳不菲的专利费用。” 七百个专利，要看到什么时候？芸熙顿时亚历山大。 做表格，听起来简单，其实要研究每一种专利背后的意义，还要有出色的投资眼光，判断哪一种更有发展潜力！ 芸熙暂且，还没解锁这种能力啊！ 索安的第二种投资方式——收藏。 星际时代的人，其实对母星时代是很着迷的，古董、字画，都有一定的市场。索安从赚钱开始，就不停的在市面上有意识的收藏一些有年代的东西，这些物品经过天网评定，差不多超过三四亿的价值。 这些，就是芸熙的专长的。她很有信心的看完，发现好多手稿！各种文字的手稿！科学家们实验的数据手稿！ 好吧，她也是不懂的。大约能判断是有价值的，但她真的不理解内中的意思啊！ 索安的最后一种投资方式——做慈善。 每一年，索安都会拿出所有收益中的十分之一，投入到一个慈善基金会中。这个基金是专门照顾那些基因病孩童的，星际类似的基金会还有很多，索安的只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 但索安毕竟是一个名人，他的人品，做事的风格被星际人所接受，大家愿意相信他，好多人给他捐款。 不，是给基金会捐款。 这些捐来的款项，积少成多，利息也成了索安的一大钱财来源。他没有用作个人使用，而是继续用来维持基金会的运转。 芸熙看完后，感觉更难以割舍对索安的情感了。 “他做的这件事，是我也想做的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改变 “诶，你们觉得林恬儿能不能通过最基本的财商考验？” “我看很难。以她的阅历，估计连财富增长的原理的不懂吧。想想看，她短短的人生中，十四年都生活在混乱的末世时代，经济体系倒退到以物换物，什么是货币都不知道。好容易从冷冻仓苏醒到了星际时代，各种知识跨越的年代太大了，整整一千年啊！” “可不是。看她也是个积极学习的，可惜偏向自然理科，真搞不懂她学习那些复杂的宇宙物理干什么？难道她能上宇宙舰船当船长吗？我要是她，就干脆扬长避短，专门研究母星时代的历史人文了！” “以她的智商，想追上星际人的基础教学，就算花上十倍的力气，也未必能掌握啊！我真的很担忧，就怕索安大人留下十亿、二十亿，也救不了一个不会赚钱的妻子。” “试着帮帮吧。总不能让索安大人走的不安心。” 原来，这些光点背后，代表这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且过去因为某某原因，都欠过索安的人情。他们此刻为难芸熙，竟然是想帮索安！ “安夫人，看的怎么样了？有头绪了吗？其实财务课程和其他课程不一样，对智商的要求不高，普通人通过训练也能掌握基础的技巧——你有十亿的基本盘，哪怕每年的增长率只有10%，也足够了。” 对智商的要求不高…… 芸熙忍住被嘲讽的恼火，仔细看基金会的各项数据报告。很不幸，她在星际时代只有小学文凭，而文凭的含金量也不太高，没有知识点是关于财务报告的。 但好歹是经过母星时代大学熏陶出来的，这些数据连蒙带猜，也能猜到什么意思。至少，通用语里“花费”、“支出”看得懂吧？ 她全部浏览一遍，知道基金会请了十个人打理具体事情。这些人，和索安没有直接的上下属关系，基金会也不直接付工资给他们。 这是索安聪明的一点，他不管人，也免去了人事纠纷。 他只管支出。 请的十个人中，有一个是机器人——96号，原来它竟然是基金会的大总管，每年只做两件事，一是打款。 打款给各个组织，支出给基因病研究协会、基因病理事会、基因病谱系协会、基因病康复协会…… 除了官办、有官方背景的，还有一些私人的大型民间组织，也都是关于基因病的。这些民间组织更需要款项，基金会每年邀请一个非正式的人员，专门审核这些的款项申请。 为了避免陷入暗箱操作的质疑，邀请的人员每年都不一样，可能是政府方面的公职人员，也可能是普通星际公民。最稀奇的是，有一年邀请了一个基因病患病儿童来审核。 毫无疑问，这一年的某个私人组织，获得了基金会除官办协会外的所有款项。 没人抗议什么。只说这个孩子好运，希望这些款项能帮助到他。 96号除了打款外，每年还要公开这些组织的工作内容。比如基因病谱系协会，拿了钱，这一年都研究出什么基因病谱系了，得公开吧？ 私人组织，主要是给基因病病患提供医疗复检方面的，总体帮助了多少人，得说下情况吧？隐私权保留，但具体做了什么事情，得公开。 芸熙看着密密麻麻的年度报告，这些报告不是生硬的数字，而是具体到每个人——基金会真真切切的在改变某些人的命运！ 最后一页，写的是“临终关怀”。很多基因病患者，病情发展到一定程度，人类的药物最多只能缓解病痛，帮不了其他了。这就衍生了临终关怀项目。 人，有生就有死。 怎么死？以什么样的死法结束生命，是每个人都应该思考的问题。 索安的基金会在“临终关怀”上做的不多。大额的资金都流向研究，支付给能用金钱改变生存状态的人们。也是，星际有那么多的基因病患者需要帮助。 比较起来，活着的人们更需要吧。 但他没有遗忘“临终关怀”，大约支出了百分之五左右，给那些晚期的病人购买了新衣，蜡烛，鲜花，甚至是墓地，帮助他们死的有尊严。 做的不多，可芸熙看得也是眼眶发热。 索安，是真正的拥有慈悲之心的人吧，他那么努力的改变世界，用尽生命的最后一点光和热。 自己就自私多了，只一味陷入“失去异能的索安不是现在的索安”恐惧中。为什么不能想想好的方面呢？比起基因病，所有人类都束手无策，索安的状态或许很糟糕一段时间，但有好的希望，不是吗？ 芸熙深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看到周围的光点，忽然就有了无穷的勇气。 “我不是天才。正如你们所鄙薄的，我的智商可能不够高。但我是有思考能力的，ok？哦，忘记你们不知道ok的意思。那我就用通俗的话来说吧，我，是一个有正常思维能力的人类，和早期星际移民的、你们的先祖，没有任何区别。他们能生活下来，落地生根，我也能！我比不上你们，但比他们不差任何一点！” “现在，我粗略看了下这些资料，很完善。六百多页，仔细看完要花不少时间，所以，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我直接说我的打算吧！” “索安一直在做的事业，不是研究。他研究基因病，是想解决基因病对人类造成的伤害。本质上，他想做的是帮助，是救人。所以，我会延续。” “他的三类投资，我会做一些改变。收藏类，那些科学家的手稿，在某些人的眼中是宝贝，在其他人的眼中，估计就是几张草稿纸。所以，我会陆续的变卖，换成现钱。” 光点“滴滴”的发生鸣叫，这是表示反对，“收藏类很有发展前途，安夫人不觉得变卖很可惜？” “因为我觉得，真正有收藏意义的，是普通大众都知道价值昂贵的东西。乱世黄金、盛世古董，我的老祖宗说过这句话。以后，我会转向收藏方向，不是说不做收藏了！况且，你们不会忘记我是母星人吧，收藏母星时代的物品，相信比其他人更能分辨真假。” “这个，倒也是。” “此外，索安的各种专利，我会请专家帮忙，所有有益基因病研究的，继续保留。其他的，分成两类，一种可预期有持续收入的，继续持有。剩下无法预测、临近专利期限的，就放弃吧。” “基金会我会将大部分精力投入进去。在我看来，索安做的还不够。又支持谱系研究，又支持康复研究，还有药物研究，种种分散的太多，导致各协会真正的成果不多。像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解决基因病的困扰？” 光点们简直呆了。 “你、你还想做什么不成？” “当然！不痛不痒的帮助所有人，不如尽全力帮助某一类人，让他们恢复成正常人，就算不成，也能拥有正常的生活！” “你要针对某一类型基因病？” “不错，早该这么做了。”芸熙掷地有声的说。 “不成啊！你这么样，会让基金会受到其他基因病协会的攻击，还会引起所有基因病患的反感！怒斥！乃至游行！千万不要做傻事？” 芸熙听了，不由得皱紧了眉毛。 小黄鸭扑哧扑哧跳出来，“他们说的没错啊！不患寡而患不均。星际社会辣么多基因病患，你说你只救某些人，对其他人不闻不问，坐视他们去死，那些人不骂死你才怪。” “那怎么办？好钢要用刀刃上，又不是撒网捞鱼，多多益善。” “看你咯。你要是不怕被骂，就按你自己的心意。只是，做善事还要被骂，呵呵！能坚持多久呢？” “对了，星际人可没有你那强大的心脏，说不定你针对的那一类型基因病，会因为不愿意被骂，拒绝你的善心呢！” 小黄鸭说得很对，芸熙也不愿意那种场景出现。 她毕竟不是真的圣人，也有自己的脾气。 “有了，我有一个办法了！” 芸熙对着所有光点道，“我有意继续进行慈善事业。但我对星际时代的了解不多，打算公开招聘——为基金会做事的代言人！” “哦，你要的代言人，需要做什么事情呢？” “帮我骂人。” “什么？” “没错，帮我骂人，骂以前的基金会办事成员不够努力，骂其他的协会庸庸碌碌，骂科学院尸位素餐，骂yc……骂所有人。” “呃……然后呢？” 要不是欠了索安大人的人情，光点所代表的人，说不定立刻下线了，才不听一个疯婆子胡言乱语。 “然后再痛哭流泪，说他得的基因病多么痛苦。对了，我选择的这位代言人，是特殊类基因病的，繁衍下一代有困难。经过他声嘶力竭的痛骂表演，我再代表基金会出面，表示愿意先研究这一类型的基因病。” “呵呵……” 光点发出的声音很是敷衍，“这个套路容易被人看穿啊。” “还是会被骂的！” “但比直接宣布针对性研究，会好一点。毕竟繁衍是第一重要的。” “那之后呢？安夫人，基因病有无数种，但特殊类有繁衍困难的，很有可能下一代生出来的也是基因病。其实我是不建议这类人有后代。” 芸熙察觉出光点们的善意，越发有信心了，“我在索安的手稿中，发现了一份年限久远的实验手稿，最终，经过我的破译，发现这是‘医生’的手稿！” “医生！那位传奇的医生吗？等等，你骗我们的吧！索安大人收藏中，没有啊！” 芸熙不回答，继续用激动的语气说，“按照医生的研究，原来人类觉醒和基因有关系！现在，基金会暂停对其他协会的支持，这一年度会全部研究这份手稿。同时，向全星际征召有同样基因的人类。” “如果被征召的有基因病，请不要怀疑。或许激发了此基因，会觉醒异能！” “会引发大混乱吧？” “处理的好，就不会。要不先秘密进行？实在瞒不过去了，再公开。有的时候藏藏掖掖的，反而更让人相信。唯一的不妥，就是不能顺利觉醒呢？只怕会陪上基金会辛苦积攒的信誉。” “放心！”芸熙眼眸中发着璀璨的光芒，“我会让人觉醒！” “呵呵！你有什么办法？” “你们不知道吗？我前段时间参加军方和yc的实验，让普通人觉醒了异能！让已经觉醒的异能者，觉醒了第二种异能！” “……” 光点们私下讨论，“怪不得！” “怪不得啊！” 能让人觉醒异能的，都是非一般的超能者！怪不得林恬儿在众多追求者脱颖而出，最终成为安夫人！ 实在是她太厉害了！ “呃，能冒昧的问一声，你能让人觉醒什么异能吗？” “植物系的，能让植物促进生长，开开花、结结果子之类，等阶很低。” “这也成啊！我能预约吗？我，我家小子，还有我姑表兄弟六个……都想觉醒。” “你省省吧，那么多亲戚！我、我也要报名。” “我也是，我也是！” 最后，光点中最闪亮的一颗，也是之前提醒芸熙直接宣布针对性研究不妥的那人，幻化成普通男子大小，正对着平台，冲芸熙微微点头。 “请问，这种觉醒是无视基因的吗？有什么副作用？” “对，副作用比较大，就是要当一段时间的植物人。” “什么样的植物人？” 芸熙将朝峰的视频发过去，“就是这种。” “只持续一个月，对吗？之后会恢复。” “嗯。” 那人深深的望了一眼芸熙，“这是军方和yc的实验，你不应该透露给外人知晓的。” “是他们放弃我了啊！”芸熙反驳，“他们以为种子不多了，我就失去作用了。所以实验早就停顿下来，也没之前那么重视了。” “可你知道，你可以。你知道自己有多重要吗？你知道你刚刚说的话，可以改变星际联邦的政体吗？” “啊，什么？” “异能者一直高高在上，如果普通人也能觉醒异能，哪怕是最普通的异能，这个世界也会因此而改变！” 第一百六十三章 罐头 “你想好了？要去做冻结实验？” “是的。” “陈芸熙忧虑的后果，你也接受了？” “是。不是我怕死，而是没了时间，什么也做不成。” “你未尽的心愿，可以交给组织。” 索安沉思了一下，抬头对着光幕道，“抱歉，组织交给我的所有任务，我都尽全力完成。但有一个心愿，是只有我自己才能实现的。” “看来，你真的爱上了她。别忘记，她当年是怎么残酷无情的对待超凡者雷战的。她是一个复杂的女性，看似深情亲和，其实随时可以抛弃所有情感！希望你不要重复他的路！” “我对自己有信心。当年母星时代的情况比现在复杂十倍百倍。如今的陈芸熙，不再将人类命运背负肩上，只是一个想要度过愉快人生的普通人罢了。” “可你敢当她是普通人吗？想过没有，有一天她发现，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骗局，都是组织有意无意让她经历的，她还能表示无所谓么？” 索安不敢想象，但他凝神思考了一下那种可能性，嘴唇忍不住微微颤抖。深深闭上眼眸，“我打算退出组织。” “什么？索安，你想好了？” “是的。从我八岁加入组织，至今快二十年了。二十年来，我完成了每一次组织下来的命令！不管多么艰难，不管是不是会牺牲我自己的生命！若没有陈芸熙的‘冻结异能’实验，本来我的人生就该花上句号了。也到了退出的时候了。” “组织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忠诚。但是退出？从来没有一个人退出过组织，我的意思是‘活着退出’，你明白意思吗？” 索安点头，“事关机密，我当然知晓，从加入组织的第一天就明白，没有退缩的可能。但是，我有足够的理由。” “说说看！” “第一，我本来为组织竭尽心力，付出了所有！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曾松懈！” “再者，我参加‘冻结异能’实验后，可能会像陈芸熙担忧的那样，性格大变。可能那时的我，失去了坚韧、理智、客观、勇敢，不再适合组织！无法完成组织下一次的命令！”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余下的人生都会陪在陈芸熙身边。对组织而言，不存在背叛的可能性！” 索安说完，抬起手，做出一个组织内部交流的姿势，“以上理由，希望组织慎重考虑我的申请！” “好吧……祝你好运！” 挂断之后，索安的世界彻底安静了。 他呆呆的看着雪白的墙壁，知道自己做了一个人生中最大的选择。脱离组织？从前想都没想过，不是畏惧。是，组织人员的构成十分神秘而强大，如他，在星际社会很有名气的公众人物，论脑域开发，还能在历史上排名前五。 可他不过算是个外围成员罢了。 是负责具体做事的。 真正的核心，大概是从母星时代开始，代代相传下来的，他们隐藏极深，知晓联邦的方方面面，一切隐秘。索安甚至怀疑控制整个星际的天网，都有他们的人。 如果换了一个人，没有索安那么高的脑域开发的话，或许会深入了解，打探组织的构成，探析一些机密之类。那样，估计很早就被拆皮剥骨，成了外星系的宇宙尘埃了…… 索安一直很安分，老老实实的接受组织的任务，尽最大努力完成，不是说他没有好奇心，而是他有足够的智慧，压制这些多余的好奇。 也有可能，是引领他进入组织的，是他的外祖父吧？ “孩子，那是你完成理想的唯一通道！” 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理想呢？听了超凡者的故事，对陈芸熙感兴趣，外祖父就笑呵呵的说他有一天，可以近距离接触超凡者，聆听晋升超凡者的奥秘！ 所以，他就这么加入了…… “不管怎样，外祖父是最疼爱我的人，若是他打算让我为他做些什么，我又怎么能拒绝呢？” 大概是距离死亡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索安最近的大脑格外活跃，老是想起过去发生的事情。甚至很多不经意的小事，都被他连串起来。 和克劳迪娅的婚约，拖了又拖。 克劳迪娅不愿意嫁他的原因，两人的母系血缘竟然同出一人，天网明知道血缘太亲会造成后代有基因病，竟然默许。 “组织经历了整整一千年，这一千年中，肯定还有时间，能把芸熙从冷冻仓里解救出来。但他们没有这么做。而是默默的等着，等着阿尔法十万冷冻人，就剩下一百多个。” “时间很奇怪。还有，为什么选择了我，来近距离接触芸熙？我并不是核心成员，我的父系家族和组织没有任何关系！组织应该有更多的年轻人，比我更适合的！” “种种因由可以判断，选择我，因为我最合适。为何我最合适，组织肯定综合各种条件，认定我能最大程度获取陈芸熙的好感。” “那么，为何认定我可以呢？以芸熙过去的经历来看，她可以非常冷酷无情。对雷战的拒婚，还有完全无视他人的评价观感，她固执起来，谁的话都不听。组织一定是得到了芸熙在末世爆发之前的资料，判断我是她的好感类型。” “对，第一眼芸熙看到我时，就是眼眸微微眯着，从眼角的余光观察我！在场那么多实验研究人员，她只看着我！” 索安的强大记忆，只要他回想到那一天那一刻，那些记忆就会想放映机一样准时的调动。一幕幕细微的表情，都逃不出。 再放慢速度，细细观察，会发现当时的芸熙连心跳都加快了一点点。别看只有一点点，当时的状态，能心跳加快，足以证明她的情感有起伏了！ “原来，我的外表，正好是她的心动对象？组织连这个都发现了？不对，不是发现！是组织培养了我！” 索安瞬间发现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方向！ 组织对他的“培养”，原来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站在组织的领导者层面，如果他要唤醒超凡者陈芸熙，他要获得陈芸熙的好感和信任，该怎么做？ 光说自己是医生的继承者，有用吗？ 不，连医生自己都是需要陈芸熙庇护的下属。下属想要获得上司的信任，不容易，得表白忠诚，得花费巨大做出成绩，得时时讨上司的欢心。 组织应该会选一条轻松的路，毕竟他们把人唤醒了！已经立下大功。 “我若是组织的领导，会利用芸熙不想公开身份的秘密，派遣一个心腹过去，近距离接触她，了解她。随着时间的相处，慢慢产生感情，从而得到她的全部信任！” “这个心腹，必须神通广大，能引导芸熙现在的生活，得到众人的认可。同时，还要让芸熙心甘情愿。对，最重要一点，不能叛变，不能有一丝丝背叛的可能性！否则，全盘皆输！” 想通了这一切，索安满头都是大汗！他刚刚话说得太早了，不该觉得马上就要“冻结异能”的实验，就提出这个申请。这下，组织一定认为他不再忠诚，会想办法对付他！ 甚至杀死他！ 他犯下一个大错！ 可惜，估计没什么机会弥补了！ 索安是早就接受命运的人，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他只是觉得自己有点憋屈，明明芸熙已经给了他一条生路，他自己却作死了！ 按住颤抖的手，他开始写遗书。 第一封遗书写给外祖父安氏家族的，还活着的他的小舅舅，他的表弟表妹们。还有给已经脱离关系的库里家族的人。 第二封遗书写给芸熙——林恬儿。信中歌颂了他们的爱情，叹息没有多少时间陪伴，无法看到女儿丽莎的成长，希望林恬儿不要沉陷在他的死亡整日悲痛。他最大的希望，就是看到所爱的人，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第三封遗书，写给科学院以及yc的同事。这是一封万字书，比前面两封加起来还要多。倒不是感情多么深厚，而是好多实验的猜想、验证过程，以及某些数据，一旦写下，就无法停下来了。 写着写着，就这么多了。 最后一封，是写给星际全体公民的告别信。他这一生太短暂了，过去的豪情壮志，却没给人类留下什么，实在羞愧。唯一庆幸的，就是基金会还存在。相信林恬儿接手之后，会发扬光大，将基金会继续办下去。若能对基因病病患有些改善，他也就瞑目了。 整整一下午，索安都在思索人生，回想这一生的得失，然后书写遗书。 遗书，是他最后想要表达的东西。以后的人们想起他，大概想不起他长的什么样子，不过肯定会想到写的遗书。所以，必须字字斟酌，不能有一点错误，同时还要声情并茂，要情真意切。 遗书写好，交给谁处置呢？ 朋友？就算了吧，好多交往多年的，如朝明，如今自顾不暇。所以在“可信任”这一栏中，他唯一规划进来的，也只有蒋静飞了。 “什么，你写了四封遗书，让我在你死后交给你的亲人，你的爱人，你的同事，最后一封公开发表？” “对。我已经在天网设置了，等我个人芯片不再能感知体温，便是我的生理活动指标完全消失之时，默认死亡，请你将这封遗书公开发表，算是我最后的告别。” “可你不是决定，做‘冻结异能’的实验了么？” “实验谁也没做过，具体情况，谁知道呢？林恬儿不是专业人士，她记下的医生‘冻结’实验，也是一千年前的。一千年后的现在，有变化也说不定。再者说，医生当年也不是针对我的个人情况作出的实验设置。” 蒋静飞听了，忍不住点头，“也是。实验具体什么原理，我们不得而知，无法调动。幅度大了或者小了，谁也不知道毁发生什么。这么说来，索安，你还是可能会死？” “我不知。我只是做好最坏的可能性。活着，当然好。若是死了，也不至于连一句遗言都没交代，就默默的走了。” “好吧，我答应你，这些遗书我会帮你保管。” 挂断通话后，索安感觉心里好受了一点。 他仍然思念芸熙，很想过去告诉她，在天网虚拟空间他对她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 用最后的理智克制住了。 对于芸熙而言，爱情是美妙的感觉，不经意间产生的火光，远远胜于刻意制造的。她一定更喜欢现在的感觉。 “滴……” 个人终端再次传来通话申请，索安深吸一口气，点击同意。 雪白的墙壁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恭喜你，组织通过了。决定让你成为第一个正式的，参与过核心行动后，还能脱离组织的人员……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索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通过了？ 怎么可能？ 换做是他，他估计会派十几个杀手，几进几出，杀个血流成河，不放过任何逃生机会。 怎么可能放他走了呢？ 不过心底波澜起伏，表面他还是平静的，随手摸了一下脸，发现他脸颊都有点凹陷进去了，“刚刚和yc蒋教授通话，说了一下实验的研究内容。我的样子很难看？估计是身体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哎，去吧，做那什么冻结实验吧。你的模样，和垂死的基因病患没有区别。组织考虑到你立下的功劳，对你的付出是认可的。放心，虽然你失去了进入核心的机会，但你将来有什么为难的，自己无法解决的大麻烦，组织会出手帮你三次。” “多谢。” 索安愣了愣，赶紧用强大的控制能力，让自己开口。 “这是你应得的。对了，别和yc讨论什么实验了，你现在需要立刻冻结你的异能。再迟两天，怕是没生还的机会了。” 挂断通讯后，索安痛苦的抱着胸坐下来。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以组织能保存千年的神秘性，容忍他“脱离”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从来没有脱离过组织的掌控。 如果，如果他的诞生都是组织一手策划。 如果他的人生，都是组织一手安排。 如果，他的性格，也是组织一手引导促使。 他就像一个命题作文，就像一个罐头，无论大小、重量、、口味、品质，甚至出厂日期，都是特定好的，那么……肯定就是陈芸熙偏爱的类型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节哀 “恭喜，安夫人，你以全票通过了我们的面试。我们会建议天网正式将蒙娜丽莎·安的抚养权转交给你，同时，你得到了索安大人名下的资产，从盖章的今日起，你享有所有的支配权。” 虚拟空间中的交流非常直接，光点们一致的发出柔和的波动，像是海浪一般起起伏伏，在半空中汇集，形成一张金光闪闪的“证书”。 证书飘啊飘，飘到芸熙手中，钻进她的右手中。等她下线后，她的个人终端相关权限自动解锁。 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真不容易啊！ 劳心劳力的，将索安名下的所有专利权都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发现，凭她的知识，至少得花上三百年才有可能全部理解应用。 谁有那么多的时间？ 有也不可能干耗着，小丽莎还等着她抚养呢？ 芸熙本来打算花高薪聘请一位星际大学城的老师，负责帮她分类，并做纸面意义上的说明——简明扼要的说下这专利是干什么的。再由她来判断是留是卖。 不过，光点们不乐意了。 接受索安的财产，啥都没干，先花钱？那些大学城的老师，未必精通专利啊！ “财商是一种对财富的认识。连基本的常识问题都需要他人做辅助说明吗？那以后遇到相关类似的，是不是也要请个人来帮忙？太浪费了！” 在光点们一致的反对下，芸熙只能作罢。 她转而邀请这些光点们帮助。 光点们很乐意。一个个排队幻化成人形，指点专利项目。每人解说五十个，而且使用的言语都是简单明了，清晰准确，几句话就能概括，甚至连未来的发展都预测了一下。 如果有说的不正确的，还有其他的光点叫停，补上正确的答案。 六百多专利解释了一圈，芸熙发现她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如果请星际大学城的老师来，估计她要请一名专职的律法人员，一名财务方面精算师，数名不同方向专研基因病的。 而且他们还不是一个团队，没什么默契，有些内容需要讨论做出判断。按小时收费的话，数十万的信用点就打了水漂了。 当然，光点们也不是白白出力的。六百多个专利问题，代表六百多个“植物系异能”觉醒机会。 芸熙和光点们做好了约定，等她下线后，每个人都可以持专利答案中的第一个词语，以及对应的专利编号，过来找她。见面后，口令密码对上，她不会深究对方是什么人，不管什么身份，免费送对方一次觉醒。 异能的等阶不会多高，不过好多家中子侄需要这次机会的，怎么可能错过？就算现在用不上，预约了，几年后用也是可以的！ 要不然，光点们怎么会这么热情洋溢呢！ 等统计完专利，收藏类的各种手稿，也通过天网交易的差不多了。索安的账面上飞快增长了三分之一。 原来这些手稿这么值钱！不少比预估的高几倍。害得芸熙有一点点后悔，担心自己卖便宜了！ 婚后的财产，默认是两个人共享。芸熙是可以动用账户的，转到她自己私人名下。但她自己也有千万身家，生活用度是足够的，根本用不上。 做过超凡者的陈芸熙，也看不上。 那么，转到基金会？ 不，按照那些光点们的说法，她想针对某一类基因病救治的话，说不定会遭来强劲的反对力量。不如基金会在明，然后在暗处留个后手。 芸熙想了想，干脆立了一个夫妻联名“林恬儿——索安”账户。她查过星际法律方面的条款，很多选择结婚的星际人，会建立联名账户。这种账户一般是用来家庭日用的，诸如孩子的生活费，教育费，保险费，还有一家人旅游支出。 星际联邦为了促使人们结婚，也是花样繁多。建立联名账户的好处，就是不受夫妻任何一方的遭遇而变动。如果一方财产被冻结了，夫妻联名账户不再冻结范围内。 这里面的猫腻可多了，听说有不少星际人就冲着建立联名账户，才结的婚…… 芸熙用自己的结婚证建了账户，然后将索安手稿类卖掉的四亿信用点转进去。不到三秒钟，就有审核的人员联系她，排查她是不是做偷税漏税以及走私类的大鳄。 “哦，是你林恬儿——安夫人啊。那没关系了，误会一场，请继续吧。建议联名账户不要单独只转移夫妻一方的财产，另外一方多少也要付一些。哪怕几十信用点呢！” 芸熙听闻，哭笑不得，一边把自己名下的两千万信用点转入，一边问，“如果不是我呢，请问你们要怎么处理联名账户的异常？” “啊！两千万！原来林恬儿你赚钱能力也不弱，考虑你才刚刚适应联邦的氛围，这收入足以比拟索安大人初出茅庐时候了！联名账户就要这样势均力敌才对啊。很多建联名账户的，好过分啊，都不用查，一看就知道是做假账，转移财产的！” “多吗？” “当然多了。监狱预审的犯人尤其多。” “什么？犯人结婚？” “对啊，就是那些还没判刑，法律上没有定罪，但证据确凿，肯定要判个二三十年的犯人。他们通常会找个女人结婚，把自己名下的财产转到联名账户里，这样，他们可以光明正大要求别人来探监，给他们送衣服、食物，以及消遣类的玩具。哎，有时我明明知道这种情况不对劲，可也没办法。” 想到星际联邦那么低的结婚率，竟然还有不少是预审犯人提供的，芸熙忍不住摇头。 一个正常的社会，不单纯体现在物质上繁荣，更应该稳定，人人安居乐业。不该这样子。 这时，小黄鸭吐了一个泡泡，那泡泡分明写着，“说人之前，不会反省你自己吗？” 讽刺来得又凶又猛，直插芸熙心脏。 说得倒也没错，芸熙自己是一个独身主义，若不是遇到索安，估计很难找到什么人定下来结婚。可即便是索安这样各方面都很完美的对象，让她生孩子，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是不会发生的。 可偏偏这么固执的芸熙，却希望整个社会是安定的，民众大部分都是结婚组建家庭的。这不讽刺，什么讽刺？ 芸熙无言以对。 她只能解释，完美的社会，既尊重个体的选择，也能让全体正常的运转，不至于各个都追求自由，最后人口老龄化、出生率下降为负数而崩溃掉…… 小黄鸭呵呵两声，潜水不理她了。 芸熙捂住胸口，刚刚那扎心的，她现在还没缓过来。 “……所以啊，联名账户还有充当子女生活教育基金、保障未来生活等等好处，死后也能帮你完成心愿。诶，林恬儿，你还在听我说吗？” “嗯。”芸熙应了一声，赶紧道谢，“我还要去接女儿丽莎，有空再聆听教诲。” “哈哈，教诲不敢，也就是你林恬儿我才多愿意多说。别人我真的懒得搭理。对了，你没有把所有账户上的钱款都转进来把，建议不要。还是要留一些私人账户的，遇到特别紧急的状况，联名账户取款不大方便！” “我明白。已经预留了。” 芸熙至少留了三百万的信用点当基本生活费和备用支出。 “那就好。嗯，方便问一句，你的联名账户打算做什么用途？这是流程啊，不说也行，毕竟夫妻之间是可以有秘密的嘛！你可以等到需要用到联名账户的时候，定下需求，联邦会派专人把控账户的财产使用。”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和索安的联名账户，用途是慈善。这是我们共同的想法，想为星际越来越严重的基因病人们，做点事情。” “哇，好伟大。不愧是索安大人和林恬儿啊！可我听说，索安大人名下已经有了一家基金会，做的有声有色的，很受信赖呢。为什么把难得的联名账户用在慈善上？” “因为我想做的慈善，是按我想要的方式做。帮助那些我想帮助的人。” “这个……可以详细解释一下吗？” “索安的基金会运作的范围太大了，而我，资金有限，可能只会把钱财用在某一方面，某一类人身上。” “……” 刚刚还兴致勃勃，打算选和林恬儿畅谈的联名账户审查人，现在没什么声息了。 这好像是一个禁忌，不能碰，不敢碰。谁都知道基因病那么多，有针对性的做某些特定的病因病情研究，救不了所有人，但肯定能缓解某一部分人的痛楚。 但，这个口子不能开。 先研究的人先受益。那其他的人呢？就要承受病魔的折磨，不停的痛楚下去吗？ 如果只是一小部分人的怒火，联邦经得起。可现在的局面是，基因病人站星际总人口的百分五十以上！ 也就说，只要一撕开“先让某些人健康起来”，会遭遇超过星际一半人口的反对。 这……联邦经得起吗？ 一旦发生动乱，现有的和平就完了！ 芸熙却犀利的认为，正是因为大家都不敢戳破假象，认清现状，才导致基因病蔓延的越来越严重。为什么就不能针对某一特定类型做研究？ 好像病毒爆发，得知道是哪一种病毒影响的后果最严重，就专门怼它啊。光研究抗生素，不管三七二十一，用了再说。谁知道下一次病毒升级了怎么办？ 至于光点们说的，会有基因病患怕被指责而拒绝接受帮助的话，这种人就算了，她帮不了。 芸熙的生存哲学，就是有一线生的机会，绝不放弃！前面哪怕刀山火海也不退缩。只是因为怕挨骂，怕被指责，就主动放弃了？这种人活该承受基因病的痛苦。 “好了，现在事情都解决了，该下线去接可爱的丽莎了！”芸熙正准备下线，突然一个光点跳跃了过来， “安夫人，请等一下。” 芸熙认识这个光点，它幻化的样子，就是第一个冲出来帮自己解释专利意思的人。 “相信这些天你也看出来了，我们都是认识索安的，好多人还欠过他的人情。只能在这个时候帮你建立理财的观念，来报答他了！” 芸熙抚额，“原来你们故意为难我，刁难我，是为了帮他啊。好吧，我谢过各位的好意了。不过，你们欠索安的，找他去吧，就不要在我这还什么人情了。” “哎，我们也是没办法。索安大人过世了，我们深感遗憾，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 “……” 芸熙头痛了，“我走出来？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索安没有得病，他只是异能过于强大，身体支撑不住。已经找到了‘医生’以前留下的实验，冻结异能后，索安的身体状况会好起来的。” “呃？可他的遗书都公开了啊！” “什么？” “哎，但现在也不该再瞒着你了。是这样的，我们收到yc传来的消息，让我们想办法阻拦你下线。这段时间让你跟专利硬熬了一个月，我们也算达成yc那边的要求了。当然，对你也有好处，至少你了解了索安大人留给你的大部分专利是什么了，不会一无所知。” “等等！” 芸熙摇头，“你所说的，和我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吧！索安的遗书，我怎么不知道？而且过了一个月，我就是花了几天研究专利，怎么会过了一个月？yc为什么要你们阻拦我下线？” “具体的，大概你很快就知道了。” 光点只是过来表达慰问和关心的，没多做解释，就虚拟化小时了。芸熙心理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索安没有选择冻结异能吗？ 他接受不了做实验的后果，所以，结束了生命？ 心，瞬间刀绞一般。这种疼，和知道索安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又不同——都是失去爱人，这种骤然痛失所爱，真如撕心裂肺。 芸熙匆匆忙忙下线，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在度假村。她从营养仓钻出来，发现自己所在是yc。 “林恬儿，很抱歉通知你，索安一个月前自行开始‘冻结异能’实验。目前yc没有任何人受到消息，很可能不幸过世了。请节哀。” 第一百六十五章 执意 “什么意思？”芸熙惊到思维都混乱了，“你们让索安一个人去做实验。那个会影响他一生命运的实验？那实验结果呢？没有‘收到消息’是什么意思？他还在度假村里一个人？那怎么不派人过去看！” “我们当然想……可那个地方已经成了禁地，不能进出！” 站在蒋静飞身侧的艾丽斯满脸哀伤，弹出个人终端的投影仪，“恬儿你看。这是我们每天三次送去的探测机器人视频。第一天，才刚刚进入，不到核心位置一千米，就断了联系。这是第二天、第三天的……” 原来，“冻结实验”威力巨大，竟然在方圆数千米内形成电磁干扰圈。机器人说到底是要靠电力系统行动的，电脑芯片编码遥控的，但一进入度假村的范围内，无论是高空还是地下，立刻紊乱无序，不知东南西北的乱撞。最后撞成碎片。 yc和科学院，怎么可能不关心索安？他们也是尽了力。这段时间不停的派机器人过去，想要搜索索安的下落和状况，可紊乱的电磁干扰没有停下，他们也不能贸然行动。 “什么不能叫贸然行动，你们就是觉得‘冻结异能’的实验辐射持续不断，怕过去了害自己也失去异能。你们害怕冒险，才不敢过去的！”芸熙气愤极了。 听到她的指责，yc的人没有反驳。 的确，事实确实如此啊。 想索安多么强大的精神系异能，那星际历史排名前五的脑域开发度，是假的吗？如果不是实验有成果了，怎么可能半点消息也没发出来？可以说，但凡他还活着，他就会想方设法传点信息。 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已经死了，死人自然不会传递消息了。要么，就是实验特别成功，他……已经成了废人。一个毫无异能的普通人。 为一个普通人搭上自身，值得吗？所有人都会算这个账吧？ 为死人，则更不值得。 再说，那“冻结实验”如此成功，谁能保证余下的辐射不会保留很久。就如那核辐射……也许十年、二十年都存在！万一进去后，影响到自身，可是会一辈子都得承受后果的！ 他们又不想冻结自己的异能。他们想提高异能都来不及！ “你们有异能，害怕异能受影响，我能理解。那为什么不排普通人过去。派那些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过去，看看索安什么情况也不能吗？” “我们派了啊！可只前进了不到五百米，就回来了。头昏、目眩、浑身乏力，口吐白沫，什么糟糕的情况都出现了。派过去的三个普通人，至今还在医疗舱！实验的影响，连普通人都逃不掉！”艾丽斯用力的抓紧林恬儿的胳膊，“你冷静下来。就是不想让你担心，才让人在天网的虚拟空间拖住你。” “够了！” 芸熙推开艾丽斯，用陌生冷淡的眼神扫了她一眼，看得艾丽斯受伤不已，“恬儿，你怪我了？可我，我是担心你啊！我怕你冲动之下做了傻事！” “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替我做决定！不要打着为我的好的名义！这不是真的好！” 推开艾丽斯后，芸熙站在蒋静飞的面前，“你换了我的营养仓？” “没有。你登录天网虚拟空间，移动你，会有感觉的。所以我用最新研究出来的营养液注射到营养仓里。” “里面是不是有麻醉成分，让我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 “不止。一个月不动弹，会让你的肌肉萎缩，所以我还在里面添加了活性成分，让你的身体感觉非常舒服，所以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 “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了？” “不用。我也是看在索安的面子上。喏，这是他给你的遗书。” 芸熙“啪”一下拍飞，“我不看。” 蒋静飞气恼起来，“看不看随你，反正这是他在决定实验的前一天晚上给你写的。你不当一回事，又妨碍不到我什么。” 艾丽斯看到芸熙一脸决绝，立刻意识到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不要啊，恬儿，不要犯傻了。索安可能已经死了！他要是没事，肯定自己走出来了。你、你不能进去！别忘记你也是有异能的！” “你要是进入了，你的异能也会冻结消失的！” 芸熙深深看着哀求的艾丽斯，面无表情， “我做什么，与你无关！” 说完，她活动了一下手脚，开始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搜集东西。合脚的鞋子，冲锋衣，防护服？可以，也带上吧。墨镜，拐杖，还有防身用的激光枪。 “等等，你要干嘛？”蒋静飞挡在芸熙面前，“都告诉过你，度假村现在非常恐怖，有进无出，你还要作死？” “索安还在里面。” “但他可能已经死了！” “不！不可能！我绝不相信！我没有看到他的尸体，没有亲眼看到他死，我绝不相信！” “就为了证实一个可能性，你要冒着失去异能的风险？划算吗？”蒋静飞讥讽的道。 “划算不划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索安人在那里。他一个人，在那里已经足足一个月了！你们拦了我一个月！要不然我早就过去看他了！他活着，我带他出来。他死了，我也要给他收尸！” 蒋静飞被气得肝痛，“够了！林恬儿，你到底有多愚蠢！索安已经死了！他肯定已经死了！不然凭他的意志力，就算爬，也早就爬出来了！从度假村实验位置到外面，也就三四千米，这么短的距离，他要是没事早就出来了！是我还抱着一线希望，抱着幻想，觉得他不该这么草草的死掉。其实他肯定已经死了！你就别犯蠢了！就像你之前计划的那样，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不好吗？何必去作死！” 芸熙没有任何被说动的迹象，“实验，是我提出的。决定把实验的地点选在度假村，也是我决定的。现在，也该由我把他带出来。我不关心实验成功失败，我只想知道索安的状况。我不能接受模棱两可，半死不活？也许死了？也许活着？不，我不想猜！我要亲眼看！我要摸到他的脉搏停止跳动了，看到他的瞳孔放大了，再也不能聚焦了，我才相信他真的死了！” “你非要这么固执？哪怕别人为你好，你也不肯听不听一句劝告？你可知道一次犯蠢，会给你未来的人生造成多好痛苦和悔恨？” “这是我的人生。我只能说，我以后怎样，和你们无关！”芸熙推开所有挡在她前面的人，大踏步走出yc，走着走着，又回来了。 艾丽斯以为她想通了，刚刚露出喜悦，就听到芸熙用冷酷至极的声音，“太卑劣了！你们拦了我整整一个月！你们自己害怕，不想去救他，还拦着我，不让我去！ 索安他整整一个月孤独的呆在度假村里！你们没有接近度假村，无法确定他的生死，也没有任何空投过食物。要是实验成功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没有吃的，最后被活活饿死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艾丽斯和蒋静飞听了，不寒而栗。 倒不是芸熙的威胁有多恐怖，而是万一让她说中了。索安最后是被饿死的，怎么能原谅自己？那想法，简直能把自己逼疯！ 芸熙坐着yc派去的飞车到达度假村外围。还有人劝她，不要一时冲动，感情固然重要，可下半辈子的幸福也很重要啊。没有异能和有异能，完全是两种人生。 芸熙听了，只是勉强笑笑。 她不敢想象索安如果还活着，孤孤单单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他会不会怨恨着自己，竟然都没过去看他？ 落地后，yc人员还在说，“要不你先等等！等我的机器人过去探测辐射范围小了点没？” 范围多大，她都要去看的。 芸熙拒绝了，背上背包，大踏步朝度假村走去。一路风景极美，大片的红棕色水绿色绚丽紫色，就像油画家大笔的涂抹色彩，连地面都铺上一层金黄。 “索安，你一定要活着啊。虽然我之前说过，要和你分手的话，可我是喜欢你的。你应该知道这一点。我只是害怕，害怕你变成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害怕你因为失去异能自暴自弃，堕落暴躁，那种人是我无法接受共度一生的。” “我现在想过了，你真要变成那种人，我也会帮你的。我连末世都经历过来了，活着撑到星际时代，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即便你真变了性格，我会试着接受，我不会让你有消极堕落的机会！” “我们一起面对！什么挫折困难，只要我们齐心合力，还怕过不去吗？请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啊！” “你不能死！我还没有告诉你！要是你死了，我就带着你的女儿改嫁，让你的财产变成别人的，让你的女儿叫别人爸爸。你痛苦不痛苦，难过不难过？不想那么难过痛苦的话，就给我坚持。你要等着我过去！” 芸熙一路上思绪乱纷纷，查了一下口袋装着的各种药物，只要有一口气就能缓过来的星际版“速效救心丸”，无论蛇毒虫毒都能解的“解毒药”，还有神经系统的，止血的，装了一大瓶。 她不希望这些药有用上的机会。可索安一直没有任何信息，又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状况，肯定是出了问题。 努力回想医生说过的话。 “实验算是成功吧。可惜了，实验体都自杀了……” “为什么自杀？实验后果很严重？” “也谈不上吧，几乎没有副作用。我的实验设计的非常完美，根据他们的异能强度，设计的几乎不会让他们的身体产生虚弱衰弱之类。他们最后决定自杀，是觉得没了异能还不如死了！” “呵呵，那又何必找你来设计实验？” “我怎么知呢？也许，他们以为自己能，实际却是接受不了。人啊，最怕没有自知之明。高估了自己，最后一看，落差太大，受不了，干脆一了百了。” 有关她和医生谈论“冻结”实验也就这么多对话了。 芸熙在脑中回忆了三四遍，最后想到一个两个字：衰弱！ 难道说？ 她赶紧加快步伐，冲进度假村。屋舍还是当初那些屋舍，一点变化也没有。她一进来，就闻到臭豆腐的气味，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抵抗住了。 “索安！索安！” 臭豆腐炸过和没油炸，气味是不同的。芸熙努力闻了闻，赶紧朝着最浓郁的地方走过去。 都不用搜索，一眼就看到了瘦成皮包骨头的索安。他脸颊不是深陷下去，而是根本就没肉了，躺在地面上，虚弱至极。 “水、水……” 他还活着！ 蒋静飞，艾丽斯，你们太可恶了！没有拦着她，让她在天网的虚拟空间带上一个月，她早就过来接走索安，怎么会让他忍饥挨饿这么多天！ 顾不得其他，芸熙赶紧从自己的农场空间里弄了点水，一滴滴的滴入索安的嘴里。 索安的眼睛一直闭着，睫毛颤抖不停。 也许，真的就那么生死一线。再迟一会儿，索安就救不回来了！ 芸熙的眼泪也快掉下来，她摸到索安的手腕，比她还要细。并不宽大的yc制服，挂在他身上，就像穿了大了三四号的衣服。 现在制服很脏了。 而索安是多么讲究的人啊，平时头发梳的一丝不乱。 若不是到了绝境，他怎么会如此！ “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我早就应该来的！” 水不敢喂多，如今索安最缺乏营养，口袋里准备的药物排不上用场了，芸熙赶紧从农场里弄了点草莓，拧成汁水送入索安的口中，想了想，又拿了个杯子，融化了一块牛奶糖，给他补充一点糖分。 “索安，醒醒，是我，是我！能看到我吗？” 索安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曾经神采奕奕的蔚蓝眼眸，如今变成灰蓝色，黯淡了许多，艰难了吞咽了一下，“甜……” “是我，恬儿，我是林恬儿。” “嗯……答应我……” “不管什么，我都答应你，索安，你说！” “不吃……再也……不吃……臭豆腐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治疗 索安陷入了昏迷状态。 芸熙心颤抖个不停，摸了他的脉搏，又翻看了他的瞳孔，还趴在他的胸口听心跳声音，最终确定，索安是营养不良导致的休克！ 他的生理特征非常虚弱，真的活活饿晕的！ 如果早知道，早几天过来，索安的身体也不会差到这种地步！芸熙现在真的很害怕，“冻结异能”实验没有对索安造成什么创伤，倒是后来的饥饿，引起酸咸不平衡、营养不良，甚至内脏受损…… 这就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对蒋静飞和艾丽斯的愤怒，冷静如芸熙拼命的喘气，拼命的按压下怒骂的念头。她就是想骂，也不能现在！ 当务之急，是救索安啊！ 度假村内，弥漫着一股臭豆腐的味道。原来，这是她之前被赶出yc——嫌弃她在yc做的臭豆腐味道太冲，好比生化武器，但是呢，蒋静飞还有yc高层，还乐意吃！ 就介绍她来度假村做。 那时候的芸熙，是一边做豆腐，一边找寻“僻静”“安全”“舒适”等要求的“冻结实验”的场地。最后一寻思，别找了，这个地方最合适！ 于是让yc的人过来布置。 她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做了那十坛子臭豆腐，会成为索安唯一的食物！ 可怜他坚持了整整三十天！ 早知道会这样，她说什么也要做二十、三十坛子啊！不，索安刚刚才说，再也不吃臭豆腐了，可见他吃的都要吐了！早知道，她会留下很多食物，很多很多！ 末世她的农场救了多少人？多少不相关，甚至讨厌的人都救了。要是唯一的爱人索安，竟然是没有食物饿死的，她……她不知怎么面对自己！ 怎么面对犯下的大错！ 艾丽斯固然有问题，蒋静飞也有自己的立场，但她竟然像个傻子，被耍得团团转。人家让她在天网上申请什么，她就申请什么。人家为难她一下，她就专利权问题和人死磕。 呵呵，她赢了吗？ 要是再晚来两天，就真的只能看到索安的尸体！到那时，她一定想掐死愚蠢的自己！ “好啦，宿主，别为难自己。也怪索安，他做实验之前，也没通知你。你要是知道，肯定早就做准备了。” “小黄鸭！该死的，你也知道我在虚拟空间逗留了一个月吧！你一定知道我的营养仓里营养液更换了！为什么不通知我？” 小黄鸭用鸭蹼扑了扑，根本看不见的耳朵，“好笑！宿主，我们关系很好吗！我有义务提醒你吗？需要我的时候，呼来喝去，不需要我的时候一脚踢开！嫌弃我、防备我、排斥我。现在又指责我没有提醒你？为毛啊！你当系统我不会生气的？” 芸熙被指责的哑口无言。 最后，她只能哼哼一声，“索安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他现在是我的丈夫了！你知道对女人来说，死了丈夫是很不吉利的事情。要是我因为索安出事了，心情不好，做出来的东西越来越难吃，怎么办？你可是美食系统，为了美食也该提醒我一下！” “这话说的，难道我是纯粹摆设的系统吗？你没见到我这会儿出来，就是来发任务的？” “准备好了吗？宿主？我要颁布任务了哦！你可以考虑三秒，接受或者拒绝。” 芸熙沉默了一下，“是关于索安的？” “对啊！一个极度营养不良，体质衰弱的人，内脏器官进入衰竭过程了。普通的星际手段呢，是扔进医疗舱。但是宿主你知道，医疗舱治疗异能者效果最好。为什么呢？因为异能者的身体是一个大宝藏，只要不断挖掘，总能挖掘出更多的能量。他们能从低阶异能者，晋升到高阶异能者。身体素质好到爆，就是他们的本钱。” “可索安不同了。哎呦，他的异能已经消失了，你知道‘冻结实验’的可怕。何况索安自己知道他的异能特殊，还在你的基础上增强了五倍效果！他体内没有一丝异能了！扔进医疗舱，医疗舱怎么激发他体内的能量？只怕一激发，他就彻底死了！” “可以说，现在只有我的手段能救他，而且没有一丝后患！那就是‘食疗’！哈哈，宿主，你是华夏人，不需要我详细介绍食疗的效果吧？” 芸熙摇头。 是药三分毒，这是她老一辈说过的。而食疗，恐怕是除了锻炼外，改善一个人的身体素质最佳的手法。索安的身体不是什么病症，他就是太虚弱了。他需要食疗！ 安静的摸着索安瘦到棱角突出的眉骨、脸颊，芸熙闭上眼，“发布任务吧。” “宿主，你可考虑清楚了！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要求系统发布任务啊！” “别废话了。快说！” “我知道宿主此刻的心情紧张期待，但还是要提醒一句，这是一个连环任务。开始了第一步，就要接下去完成第二阶段、和余下的任务。中间不可停顿，不可认输，不可拖延。否则所有奖励一并取消！” 要是小黄鸭有实体，芸熙一定上去抓住它的脖子，使劲的摇晃。“快说！” “美食连环任务一：一个月内，收集食材，完成一百八十道食疗菜品。奖励，超浓能量团2000+（备注，可帮助垂危病人缓解病情，延长生命力）” 芸熙只问了一句，“这个能量团，对索安有用？”“当然！宿主只管想想人参，有没有用？呃，不是宿主知道的人工养殖的，是那种野生的，百年以上的！随便拿到拍卖场，都能压轴的！” “索安现在需要的不是吊命！他需要营养！” “呵呵，宿主，我和你有不同看法。他不仅仅是极度虚弱啊。你得分析一下，之前他的身体就快垮了，超强的精神系异能对他的身体造成很严重的伤害。比喻的话，你就当成外表还成，内里受了内伤。”“偏偏，实验之后的他，食物短缺，这下好了，缺乏食物导致的营养不良，更快的摧毁他的身体。等于内外交加，两处受损，有一个词语最形容：油尽灯枯！普通的营养怎么能成呢？补得了外，补不了内。补得了内，补不了外。一滴水能滋润干旱的大地吗？滋补得了一处，补不了全身啊！反正全星际除了我，你再找其他人试试，索安能活五年，算我输！” 芸熙不得不相信。 她自己也是异能者啊，见过很多异能透支导致身体极端疲惫的。这时候，按摩没用，外部的刺激再多，不如补充大量的食物！ 可怜索安，他能坚持到三十天之后，意志力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宿主别伤心了。其实你接下这个任务，也是好事啊！因为索安在你一百八十道食疗的帮助下，内外兼修，不仅延年益寿，还能恢复年轻——别的不说，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那是肯定的！” “以后你呢再多接一些本系统发的任务，总有法子让他能活到正常寿命。不至于活个十年八年的，就因为早期根基受损，天妒英年啊！” 芸熙无法拒绝。 “我接受任务。” “哈哈，宿主你终于承认了，你需要本系统，需要本系统……” 嘎嘎嘎的鸭子有多吵人？ 芸熙干脆的闭上眼睛，紧紧抱住索安，感觉他的心跳还在噗通噗通，虽然缓慢，可没有停止的迹象，才有一丝丝的安稳。 …… 度假村内的所有电子器材都损坏了，根本无法发出信息。芸熙的个人终端也连不上天网，她有两个选择，一是外出找人进来帮忙。 但这有一个难办的地方。 她要怎么说服人，度假村没有危险呢？人家不相信她怎么办？就算她现场表演让种子发芽的异能，人家也能找出理由——如果辐射是隐藏的、长期的，过个三五年才爆发呢？ 她还能不停的解释，解释道人家相信吗？ 没有这个时间！ 求人不如求己。芸熙果断的选了第二种选择。她立刻找寻带轮子的器材，自己把索安带出去。 飞车是进不来的，电磁干扰下，什么车也飞不起来。只能找一些母星时代能用的，如板车？ 可恨她不太精通机械。她初步计算了下板车的轮子，已经安装后不再中途落下耽误的时间，干脆放弃。 最终的最终，她挑选了两张床单，和席子，非常结实的那种。头尾打了一个结，把索安放进去，用力的拖着床单往外走。 遇到台阶，她就背着索安走。 无论母星时代还是星际时代，芸熙都不是力量系的异能者啊，她的体能也就普通星际人的水平，短时间还罢了，长时间根本没那么大力气。 也幸好索安现在的体重不重，才让他们顺利离开了度假村。 长达七千米的路程，是芸熙走过最艰难的一段路。 出了度假村的范围，就有yc的人过来，急急的探了一下索安的鼻端，发现他还活着，大呼小叫的。召唤飞车，召唤yc高层，投影仪内好多人围观。 “真的吗？索安还活着？他还活着？” “活着为什么不联系我们？索安是怎么回事？” “他有知觉吗？能说话吗？问他发生什么了？” 芸熙气恼不已，“你们滚开！” 把所有个人终端都给按住了，“听着，索安现在很虚弱，他需要休息，没有精力应付这些人！” “但，林恬儿，刚刚说话的是yc的领导，也是索安的领导啊！” “什么狗屁领导。让他担心了，是我们的错？让他闪到一边去！真要担心，怎么不过来看？行了，等索安恢复了，当然会解答问题。他现在还没稳定下来。” “放心吧，只要有一口气，索安就死不了。yc会给他最高待遇！” 乘坐飞车赶回yc。受到各种欢迎，蒋静飞都在门口等着，其他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也难得放下手头的研究项目，过来看索安怎样了。 “瘦，真瘦。短短几天，瘦成这个模样了。要不是知道情况，还以为他有隐藏的基因病。” “你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呗，我只是说了我的怀疑，又没说什么。” 这人话音刚落，就见到芸熙双眼喷火的站在他面前。 “你刚刚说什么？” 当久了超凡者，身上自然知道怎么给人压力更重。那人畏缩了一下，迟钝的感觉皮肤生疼，不敢直视林恬儿，“没、没什么，我就是表达了对索安的关心，希望他尽快好起来。” 芸熙这才作罢。 此时蒋静飞正在指挥人准备医疗舱。 怎么可能让蒋静飞做主，再一次坑害索安呢？ “住手！索安不能送到医疗舱里。” 蒋静飞双手环胸，“林恬儿？好，这次我承认你很有勇气。如果没有你，索安很可能已经死了。” “他在你眼中，不是早就死了吗？” 这句话来用堵住蒋静飞的嘴，简直最好不过。果不其然，蒋静飞被气得脸色发白，“我不和你多说。索安的情况非常紧急，他需要最好的治疗。我和科学院的同仁早就准备好了最新的医疗舱，他很快会恢复起来的。” 小黄鸭很可恶，但有一点没有说错，索安真的是内外受损，油尽灯枯。他的生命之火到现在还燃烧，只是凭着意志力罢了。真送到医疗舱，就完了。 “太好了，我也不想和你争吵。我要说的就是一句话：我和索安结婚了。” “你什么意思？” 芸熙笑了下，“什么意思，蒋教授这么聪明，不懂吗？虽然我对星际法律不大了解，和母星时代的法律差很多。但是，妻子是丈夫最亲密的人，应该比什么同事同仁更有发言权和决定权吧？我作为索安的妻子，拒绝使用医疗舱。” “什么？你知不知道索安的身体虚弱无比？你不让他使用医疗舱，是想害死他吗？你？你想谋夺他的财产？想一个人私吞？” 芸熙居高临下，轻蔑的看了一眼蒋静飞，“唯独你，最没有资格说。半天之前，是谁拦着我去找索安的？是谁苦口婆心，说索安已经死了，叫我放聪明点，不要冒险？我若想私吞，就顺势听你的劝告，不去度假村不好吗？何苦把索安带出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仲裁 芸熙的一番辩白，让蒋静飞哑口无言。 “闪开。把医疗舱给我带走，索安的身边不需要这种东西出现！另外，给我找一个干净的房间，我要给索安做东西吃。” 小黄鸭跳出来，“宿主，虽然本系统是万能的，不过也替代不了医疗，你得给索安补充液体啊。现在输液是最快的！” “对对。”芸熙立刻要求了母星时代才有的“输液设备”，要给索安补充葡萄糖、氯化钠！ 蒋静飞看着芸熙毫无章法的“救治”，简直气歪了鼻子。她的几位助手站在她的身侧，其中一人，悄悄的提出一个建议…… 半个小时后，芸熙给索安做好了第一顿食疗——大米糊。成分是水、大米。制作方法毫无难度，就是大米加水不停的熬煮，熬出的米糊是取自大米粥上最表面一层，半透明的胶质物和米汤混合而成，十分滋补。以前的穷困人家小孩子没有奶喝，靠这种米糊糊也能吃着长大。 三个小时后，芸熙又准备了第二顿食疗营养餐——羊乳粥。用羊乳，是因为羊乳的分子小，比牛乳更容易被人体吸收。并且其中的营养更出色，还不上火。 正要给索安吃，yc派人过来传达：林恬儿，你被蒋静飞蒋教授告了！她申请了法庭禁令，禁止你行使配偶权阻止索安治疗。 芸熙气到七窍生烟。 她这辈子还没这么生气过！ 蒋静飞，好大的脸！好大的胆子！ 若不是她，索安做“冻结”实验有一定危险，但不至于“命悬一线”，差点就死掉了！明明一错再错，做了那么多错误的判断，现在不过来道歉，还告自己？想阻止索安得到最好的治疗？ 多大的仇恨啊！ 芸熙深深吸一口气，好，想她陈芸熙还没怕过什么人！你要战，那就战！不一口气把你打趴下了，你怎么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喂给索安吃！” 96号非常听话，安静的端着羊乳粥给索安。 “一次不要喂多，他现在体质还受不了。输液不要停。” 交代完了，芸熙怒气冲冲的走到yc的仲裁部门。仲裁官芸熙不认识，想也知道，怎么可能找一位芸熙认识的法官，好偏向她呢？ 蒋静飞带着一大群yc的下属站在另一阵营，光凭气势，芸熙一个人就显得单薄极了。 “阁下，长话短话，索安的身体承受不了多久了。我希望阁下立刻宣告林恬儿的配偶权失效，因为她在谋杀索安！她不顾索安的身体情况，要用什么‘母星时代救人手法’，靠做菜救人！这太可笑了！我代表yc，完全无法认同她的做法。除了谋杀，我想不出任何理由。” 仲裁官木着脸，“是谋杀？” “呃不！现阶段，我认为我什么都不做，才是谋杀。林恬儿是局限她的出身，她的见识，不能做出有效判断。可以说，是她的愚昧导致她只能相信一千年的落后手法，而不信任星际时代的先进。 我只请求阁下终止林恬儿的配偶权。只有这样，才能让索安得到最好的治疗，让他转危为安。” 仲裁官没有听芸熙的说法，直接道，“你以yc的身份申请？我不记得yc有干扰过个人配偶权的先例？若是我同意的话，只怕会遭到质疑。” 蒋静飞双手环胸，一脸焦急忍耐的模样，“他们的婚姻只是权宜之计。我手里有一份遗书，是索安出事之前写给林恬儿的。上面清清楚楚的表明，他的求婚是希望能给林恬儿的下半生安定的生活。他们缺乏真正的感情基础，哦，或许我这话说的有点偏颇，但他们差距太大了，智商就是一道鸿沟了。很难相信，他们能相处得很好。” “这是无端猜测。联邦法律没有任何一条，要求婚姻的双方必须智商接近、背景一致。此案的当事人之一索安阁下，很清楚林恬儿的出身和见识，他愿意在出事之前结婚，我想他知道会发生什么。抱歉，若不能提供有效证据的话，此案到此结束。” “阁下，我这里有一份证据。” 蒋静飞的助手之一，赶紧提交了几分书面材料。芸熙看不到，暗想，这位仲裁官看着是正直的，应该不会偏向蒋静飞了。 哪里知道，刚思索完，仲裁官就瞳孔一缩。 “林恬儿，本席看过你之前的行为统计。你在接受梅歇尔军官的帮助后，反而控告她导致她坐牢，对吗？” 没等芸熙反驳，仲裁官又道，“你原本的血统是华夏族，但和华族毫无联络，和夏族也反目了，对吗？你加入军队，但刚刚新兵期结束，就任意的脱离军队，在军方派人找你后还拒绝回去，是吗？你成为厨院的客座老师，但遭到所有学生的反对，是吗？还有，你将自己录下的视频授权给深海tv播放，不到一天，就永远的禁止播放，深海tv向你表示抗议，你置之不理是吗？” 仲裁官的话一句比一句严厉。 “阁下，我们无意对林恬儿的出身、见识评价什么。综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林恬儿还没有适应这个时代！她所做的一切，都那么格格不入。诚然，这一点反而成为她的小个性，好多星际人都挺迷她这种马虎单纯的性格。但！” 助手停顿下来，回头看向蒋静飞。 蒋静飞会意的一点头，“不错！但是现在，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哪怕这个人不是索安，难道就任凭林恬儿胡乱做主了？这是何等的不负责任！把一个人的生命，寄放在一个只有一千年前的人认知判断上？” 助手觉得蒋教授有点人格攻击了，赶紧往回收，“阁下，我们只想暂时中止，不是永久。只要驳回林恬儿现在一时头脑不清楚所下的决定，将索安大人放在治疗仓治疗，等他清醒过来，自然要让索安大人自己做决定。现在，不是索安大人陷入昏迷嘛！” 仲裁官再次浏览了书面资料，看到芸熙一系列不合常理、不符常规的做法，眉头皱的紧紧的。 不过，他做仲裁做多了，双方都说法都要听一遍，甚至听几遍，不会轻易的做决定。 “当事人林恬儿，你有什么要说的？” “阁下，请问你是yc系统的仲裁官吗？” “你在质疑我的身份？” 芸熙抱着胸，冷眼看他们的表演，“如果你是yc部门的，我说什么都是浪费。” 仲裁官小锤子敲了敲，一脸木色，“不是，本席不是yc部门的仲裁官。蒋教授特意邀请了本席从第一行星赶过来，本席一向是负责天网仲裁，面向全星际人。” 蒋静飞也冷笑了一声，“就是怕你不服，才特意耽误了三个小时的黄金救援时间，邀请了仲裁官阁下。” 说完，朝仲裁官微微行礼，表示敬意。 芸熙的视线中跳出的小黄鸭，“宿主宿主，没错。这个人是天网虚拟空间的仲裁官，专门仲裁一些家庭琐事，他收费很高的！不过断案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好评率……一半一半吧。” “为什么？” “因为他铁面无私啊！宿主你想，隔着多少星系，他才不管当地星球什么风俗呢，只管按照星际的法律来。律法怎么设定的，他就怎么判！有的时候明知道宣判后，会让好人受伤，他也不改！其他仲裁官比较他就弹性多了，偏偏他还指责那些仲裁，说他们没有资格篡改法律！” 小黄鸭嘎嘎说完，又多添了一句，“不过人是好人啊，他发现审案中有值得同情的对象，还会暗中寄钱过去！所以当了三十年仲裁官，收费也贵得吓人，可他自己的身家不多！” 芸熙听了，眼睛一亮！ 她放下防御姿势的手臂，站直了身体，“阁下，您认为和周围格格不入是一种错误吗？您作为仲裁官，就没有和同僚意见不一的情况吗？” 仲裁官脸色有点发黑了，“林恬儿，请不要无端指责本席！” 蒋静飞也气恼了，“林恬儿，不要放肆！仲裁官阁下德高望重，深受星际人民的敬爱。不要以你的无理取闹，肆意中伤别人！” 对蒋静飞的话，芸熙置若罔闻。她以后有的是办法对付讨厌的蒋静飞，不过此刻，最要紧的是让仲裁官站在她这一边，支持她的做法！ “我不是无端指责谁。我只是说明一个千百年来，被公认的一个事实！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我自认为从来没有恶意伤害过谁，实际上我对唤醒我的星际时代，充满了憧憬和喜爱。但！” 学刚刚那位助手的做法，芸熙刻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但我需要应和别人的看法吗？别人认为对的事情，我就必须要附和吗？” “不！这是不对的！我必须要坚持自己的主见。” “好比八个小时之前！蒋静飞让我不要去度假村，说我在犯蠢！冒风险去救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我不同意她的看法！我坚持要去。阁下，可能您不敢相信，那个被蒋静飞判断，已经死去的人，就是我的丈夫，索安！” 蒋静飞冷哼一声，“阁下，这是有原因的……” “阁下！蒋静飞教授对我的评价有两点，您必须要听一听。她挂在嘴边的，‘林恬儿你在犯蠢！’‘林恬儿你这么做太自私了’！您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吗？” 迎着蒋静飞煞白的脸色，芸熙毫不客气，“因为她才是那个愚蠢而自私的人！” “索安去做一个影响重大的实验。他怕我担心，没有告诉我，就一个人去了。蒋静飞蒋教授，如果你真的关心他，为什么不陪在他身边？当时没去，事后为什么不过去？” “对了，老是说我在犯蠢的你，做了什么？你封锁了实验场地，不许外人过去。导致索安失去被人发现救援的机会！你说索安但凡有一口气，爬也会爬出来，可他身体衰弱极了！所以你判定他死了，还拦着我，不让我去！” “我被你出的蠢主意，困在虚拟空间一个月！等我出来，你还拦着我！试想一下，我要是听你的话，如今也没有需要仲裁官阁下的事情了，因为索安已经死了！” “是，你是救了索安，但你现在不许索安接受治疗，你就是在谋杀他！” 芸熙站在仲裁官面前，掷地有声，坚定的目光好不躲闪，“仲裁官阁下，蒋静飞根本不关心索安的生死。如果在乎，她就会亲自冲进度假村，亲自判定索安的状况，而不是等我进去了，再从我的手中夺走索安。她关心的，是索安做的那个实验。” “她想要实验数据。” “只要得到了实验数据，她才不管索安的死活呢！而我不同，索安是我的丈夫，我爱他，我希望他长长久久的陪伴我。只有我，才是真正盼着他好的！” 仲裁官看了一眼芸熙，再低头看了看之前那位助手给他的，一系列判定“林恬儿行为古怪”的书面资料，毫不犹豫的合上，“本席宣判，林恬儿拥有完整的配偶权。她正在行使权力，关爱她的丈夫，挽救她的丈夫。” 蒋静飞不可置信，“但是阁下，索安可能会被她治疗死！” “哦，就算是死，那也是在爱中死去。索安阁下的性命不是本就不太长久么，这种死法，是婚姻的真谛啊。他一定能接受的。” “可那实验的数据怎么办！没人知道索安的实验中到底发生了什么！yc不能失去这么重要的资料！” 仲裁官抬头，“所以……还真是为了实验啊？” 蒋静飞瞬间涨红了脸，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狠狠的瞪了一眼芸熙，带着人快步离开。 仲裁官倒是个负责到底的人，接了案子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随着芸熙去看望索安。 “你要当心啊。yc强大，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带人过来强抢。” “那怎么办？” “放心好了。有我在这里，他们还不敢动手。对了，你之前说母星时代的救人办法，我想知道具体是什么办法？” 芸熙笑笑，端了一碗羊乳粥给仲裁官。 “就是……吃的？” “索安太倒霉了，他做完实验身边要是有很多吃的，不会弄成现在这样。我要给他做很多很多吃的，让他再也不会为没有食物而饥饿痛苦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美食课程 仲裁官为了一碗羊乳粥留下来。 美名其曰“我想知道母星时代的救人方法”，其实是看到芸熙在第四行星的厨院订了大量食材，很多都是他听都没听过的！ 这很不正常，知道吗！仲裁官暗想，以我的见识广博，这些食材能制作什么食物？竟然毫无印象！ 不是他好吃……呃，好奇，而是本着对当事人负责的态度，他必须确定这些食物真的对索安阁下的身体有益！ 如果能见证奇迹，那当然要留下来亲眼见证啊！也好对yc有所交代！ “我懂得一点医术。” 芸熙看到仲裁官开放了一点个人终端的资料，立刻点头。法官、仲裁官级别的资料，是天网秘密级别很高的，若不是特别活跃的公众人物，或者他们自愿，外界很难知晓他们的资料。 这位仲裁官名叫科罗尔，祖祖辈辈都是仲裁官，家传正直严肃的扑克脸。不过祖辈能早早进入首都星，也是有异能觉醒的。只是等阶不高，普通中阶，很难跨入高阶。 因为他们的异能，一觉醒就固定了。无法对敌使用，也无法作用自身，提高自身的体质啊、精神力之类。是一种特殊系的异能。 他们的异能使用后，能维持某种物体或者人的状态，时间不定。 仲裁官现场表演了，让吃羊乳粥的勺子飘入半空，保持稳定不动的姿势。 乍一看挺惊艳的，哇，能对抗重力啊！使用得好，不是可以飞起来？踩着空气一步步升空？ 想得美！人的重量，和勺子的重量是一个等级的么？勺子不碰的话，能在半空中维持三到五天。而一个成人，最多三到五秒！ 而且人是可以活动的，只要挥舞手臂或者动弹一下，那异能的难度加大了几倍，恐怕一秒钟也难以维持。 真是鸡肋的异能。 科罗尔的祖辈很聪明，发现了异能的最佳使用渠道。先是去了yc和科学院，人类熟知的保存病菌和实验体的方法，都是靠低温液氮。可有了他，不是可以省下一大笔额外花费么？ 那些病菌那么小，肉眼都看不到，异能用起来根本不消耗什么。 后来，光在实验室打下手没什么出路。科罗尔的祖辈运气不错，路上遇到一个重病垂危的老者，用异能维持他的状态整整一个小时——赢得了黄金抢救时间！ 他救的是当时天网的仲裁官。毫无疑问，就是这位前仲裁官，将科罗尔的家族引到第一行星，成了专属的仲裁官一系。 科罗尔将家族不算秘辛的历史说完，芸熙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她点头笑笑， “如果索安的情况恶化，还请仲裁官阁下出手相助。” “当然，我和索安虽然没有见过面，但神交已久。有需要的话，绝对不会见死不帮。” 这就算定下来了。 芸熙无所谓，科罗尔仲裁官在yc的地界，不卖yc的面子，人品上值得信任。留下来，不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情吗！ “喂，莫尔？食材准备的怎样了？再强调一遍，这些食材要分批，不要一次性都给我运来！我要新鲜的，不要你们冷冻了几十年的！” “你的要求可真多。食材都是新鲜的，哪有什么冷冻十几年的食材？别瞎扯了！倒是你，视频准备好了吗？我可是告诉你，这次你再给我耍脾气，我可真不原谅你了啊！” “不原谅就不原谅，我找其他人去。” “诶你……好了好了，算我口快说错了话。你要的食材早就准备好了。听我的嗓子，都哑了！就是为了筹集呢！说真的，你要给我一句承诺，这一次，真真不能再掉链子了。我把在厨院的前途都赌上了！” “呵呵，这么信任我？” “不然呢？我还能找谁去？和你认识这么久，我总算发现一件事，你闯祸的本事和你下厨的本事是差不多的。” “好吧。你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 “就这句？” “不稀罕我就收回。” 莫尔那边有气生不得，“姑奶奶，我都叫你姑奶奶了！你可千万消停一下，别动不动任性了。你一次定了上百万的食材，我要你定金了吗？赊账买东西，天底下没人的脸面比你还大了！” 芸熙在个人终端上点了点，“喏，三百万已经转到你账上了。” 莫尔这回真的跪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你转账给我了吗？赶紧给我收回去！不然我真的翻脸了啊！以后也不要看找我做事！咱两当谁也不认识谁！” 仲裁官科罗尔在一旁旁观，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眼睛花了吗？林恬儿，你在厨院订了很多食材，刚才付钱，人家不让你付，还说你不收回，就翻脸？” “是啊！”芸熙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啊！ “非要我收回。不花钱买东西，我下次怎么好意思怼他们？” “可是你定的食材，都是高级食材，价格不菲啊。” “是啊，还怕我要少了，一口气都给我准备好了，打算全部发来。我要那么多干嘛！” “对啊，那你、你不退回去？” “不能退，退掉的话，厨院的人会很生气。”芸熙苦恼的皱着眉。 这逻辑……完全不理解！ 不过科罗尔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厨院发来众多食材，当然不是做慈善，而是有目的的。芸熙要为索安调理身体，为爱人制作的美食，和从前玩票性质做做面包，炮制花里胡哨的菜品，能一样嘛？ 几乎莫尔一听说芸熙的要求，就知道，这次她要动真格的了！她会拿出百分之百的真本事，将所有食材的味道升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还有比这更好的教学方案吗？ 倘或一个重病垂死的人，都能因为各种营养食物而渐渐变好，那么健康人不是更能改善体质？ 所以莫尔一向厨院高层阐明，就立刻得到支持。 食材？全部找最好的。 视频……深海tv要不要承接，不接受的话再找其他。事实证明，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小小龃龉算什么？早抛到脑后了！ …… 索安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按常理来说，他现在更需要医疗手段，需要一些药物来挺过最初的衰竭阶段。 不过有小黄鸭在啊，它偷偷的作弊了。在芸熙制作的米糊、羊乳粥中，赋予了体质+1，耐力+1的奖励。没有科罗尔的异能加持，也熬过了最初的艰难时分。 何况，还有农场出品的泉水，极大程度的提高了索安身体的细胞活性。 小黄鸭为了督促芸熙用功，也是手段尽出。 “快点快点，索安可挺不了多久了。你煲个汤，要五个小时，知不知道五个小时会发生多少事情？索安随时可能急转直下！” 芸熙怒，“不是你说汤要小火慢熬的吗？” “那是正常情况。索安的身体，能等吗？” “都是你有理！” 芸熙的额头青筋暴跳。 “美食课程”视频开讲，芸熙就是一副黑脸，介绍时语气硬邦邦的， “羊乳红枣粥！食材是羊乳、红枣、米，做法是加水熬煮……” “核桃仁粥：核桃仁捣碎，加米加水熬煮……” “芡实茯苓粥……” “桂圆红枣枸杞茶……” 说完就关视频。 小黄鸭又蹦跶，“宿主宿主，你全程黑脸，会没什么人气的！” “还不是你害得！你闭嘴，我就心情好多了！” 怼了小黄鸭，芸熙端着做好的粥，小口小口的喂给索安吃。 莫尔通讯过来，“林恬儿，你怎么做的都是汤汤水水的，能不能换个花样？” “索安只能吃这个！要看别的，过几个月！你着急什么，我要给索安调理身体，没有一两年调养不好。” “也就是说，你会一直开讲？好好，那我不打扰你。顺便祝你家索安大人早日康复。” 怕触怒芸熙，莫尔急急挂了通讯，又开始联系厨院高层。高层们一讨论，干脆，所有厨院的学生强制性登录观看！ 此举差一点让早就毕业的厨院学生们吐血。 他们可是身在外星系啊，食材哪有首都星那么方便？比如说芡实，这东西到哪里去找？找不到怎么做？ “真是乱弹琴啊！我们都毕业了，还和学弟学妹们，一起看视频学习。” “我倒是好奇，林恬儿的美食课程，真有那么神奇吗？” “呃，我有一点内幕消息，听说她在yc做过一样食物，引起了轰动！” “真的？连yc都轰动了？” “是啊，当成生化武器了。所有人急着奔逃，以为自己差一点要死了！” “……” “母校真的不是在逗我们？” 不管怎样，厨院都是联邦名校之一，名校有名校的手段。所有已经毕业的学生，如果观看林恬儿视频，在天网上有登录记录的，可以在书面纸质的毕业证上补一个特制印戳。没有登录记录，不补。 此外，通过林恬儿视频考试的，额外会给“星际厨艺学院的特别推荐”。 没通过的……毕业生还是毕业生。就是貌似等阶下了点。 太气人了。 “就那些汤汤水水的，有什么好学的？我闭着眼睛也会做啊！” “就是。我可是调和第一，当年解毒的水平排名前十的！居然落得要和学弟学妹们一起上课的地步！” 芸熙的第一个月“美食课程”，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粥类，而且怕索安的身体承受不住，连中药常见的补气类也不敢加，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呼吸，心跳。 十天之后，索安清醒了，只是还很虚弱。芸熙适量的增添了一点软化食物，如面条之类，但做得也十分柔软，生怕索安的消化系统消化不了。 一个月后，就完全不同了。 芸熙所知的食补菜谱太多了，多到她不知道用哪一个好。而且各种药材，以前在厨院都是当成解毒药物的，在她手里，都成了辅助食材。 她开始一天做四五种菜，天天不同。视频中，三个灶，一个熬汤，一个炒菜，另一个炖菜。炒菜只见她颠勺，那火焰噗噗的飞，而她神色不变，控制着火温，淋油的姿势帅到无以复加。 那些曾经嘀咕厨院是不是又要敛财的毕业生们，再也闭嘴不提了。不管身在哪里，每天雷打不动的登录天网，认认真真做笔记。 “麻烦了，好像毕业之后，才知道我读了一个假的厨院。” “原来我才开始学做菜。从前别人说我做菜难吃，居然是厨艺学院毕业的，我还不以为然。厨院的学生学的是调和，是解毒啊，是做出能让人吃而不中毒的食物啊。现在才知道，我错了。我从没来学过厨艺！” “这不很奇怪吗？厨院是联邦名校之一，肯定有很多厨艺上的高手，为什么我们在学校期间，没人教会我们正常的做菜手法呢？还是到毕业了，还是等冷冻人林恬儿苏醒了，我们才接受了正常的厨艺教育！” “好了，大家在私底下讨论就够了。厨院没有忘记我们啊，要不能开设这个课程？” “对啊，以前浑浑噩噩的，不管什么黑乎乎的食物做出来，能吃就行。现在知道，厨艺上是需要有点追求的。色香味俱全，不是传说中的高阶厨师才能做到的。你我也能。” “是啊，不需要什么异能者食物，我们也可以做出好吃的！” 林恬儿在深海tv上的美食课程，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欢迎。红烧肉、扣肉、酿排骨、酱排骨，各种肉类的烧法，尤其受到喜爱。 因为厨院的学生在外，学着用其他野兽的肉做了一遍，竟然做出生平从来没吃过的美味，高兴的都快哭出来了。 “原来我们需要的就是一些调味料，外加一些厨艺手法而已！人人都可以是高级厨师，人人都能做出美食！” “当然了！”芸熙接受深海tv的访问时，毫不犹豫的说，“美食的真谛不就是如此么？要说有天赋的厨师，可能并不多。但美食，不仅是靠创新，很多经典的，复古的吃法，也很好吃。大多数人掌握基本的制作方法，就能烧出好吃的饭菜了!” “哇，林恬儿你说的真好！很荣幸今天能采访你。听说你丈夫索安，在你的照顾下，已经身体大好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可理喻 这次访谈，是深海tv要求了很久的。大概从索安清醒之日，yc把一直蹲守在外的医疗小队撤离后，深海tv的高层就深刻的明白——遇到大新闻了！ 一直以来，星际人都是骄傲的，对自己的科技发展，对人类自身的认知，距离母星时代是过了一千年的进步！而不是退步啊！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比巨人看得更高、更远，还有什么资格嘲笑呢？ 偏偏林恬儿一个来自母星的女孩，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用令人无法相信的粗略手段——做菜，救醒了索安。 仿佛一巴掌，啪叽一下打在所有人的脸上。 目前索安的情况稳定下来。 这让之前yc代表人物之一蒋静飞蒋教授，成了跳梁小丑。她之前可是掷地有声，痛骂了天网虚拟空间仲裁官，对人命不负责任，还扬言要状告林恬儿和仲裁官科罗尔。 前提是索安不幸身亡。 蒋静飞会以“耽误治疗，导致死亡”的罪名控告。 不过现在都成了笑话了，人家夫妻两个人，都活的好好的呢。 芸熙本来和深海tv闹过不愉快，厨院联系由深海tv来直播她的美食课程，她没立场反对，就随之任之。可若说她能有什么好脸色，是不可能的。 蒋静飞跳出来，屡次三番的挑衅，受不了了！接受深海tv的访谈，她只有一个问题：要是对yc某些人不大尊敬，言辞上有些过分，敢播出吗？ 哪有什么不敢？ 就怕没有新闻点啊！ 深海tv立刻派了机器主持人，外表是风趣幽默的女性形象，代号是“知书”，就在芸熙平常的美食直播间开始了访谈。 “林恬儿，你知道吗？你简直是一个奇迹！无论是你存活到星际时代的经历，还是嫁给了索安阁下。包括现在用母星的土办法救治了索安阁下。好多好多人都想多了解你！想知道，为什么你只凭着做菜，就能让索安阁下转危为安？” 芸熙没有刻意妆扮，还是一副直播做菜的模样，“这个，我要先声明一下，不是什么‘土办法’。做菜是土办法吗？人或者，谁能不吃饭？哦，忘记星际人是可以天天吃营养剂的。但我觉得，这是违背人体构造常理的。我认识的好多星际人，味蕾几乎没用了，感知不到什么酸甜苦辣。在母星时代，只有很老的老人，和得病意外失去味蕾的病人，才会这样。” “营养剂是一种伟大的发明，让人类在星际航行中不至于饿死。在和虫族战斗的第一前线，也是必需品，一箱子营养剂，可以满足一个军队的需求。”主持人立刻维护。 “我知道，我不是否认营养剂。而是觉得，身处和平地带的人们，还是要试着吃东西。光凭营养剂，很难健康强大吧。” “哦，这你可就不懂了。林恬儿，事实上就是很多异能者战士，就是靠特制的营养剂，满足了身体所需。你开设的美食课程，对好奇的人是很新奇，仿佛推开了一扇新大门，不过很多人没有什么时间慢慢做菜吃饭的。他们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努力奋斗上。” 芸熙眨眨眼，看了看深海tv的主持人。主持人知书也看着她。 双方都明白了什么。 代沟会一直存在。 要想访谈继续下去，就别碰这些完全无法调和，达成一致意见的问题了吧！ “刚刚说到了索安阁下，真开心他恢复了健康。能为我们详细说明一下，他康复的过程吗？” 芸熙了然的笑了一下，“嗯，可以。最开始的时候，我知道很多人骂我，认为我对索安的生命不负责，是不是打着等索安死去就可以继承他财产的主意？还在直播中毫不客气的说，别以为我装的很贤惠，就能逃避罪责。” “今天呢，正好趁这个机会，我得统一回复一下：事实上，索安的财产早就是我的了。结婚前他就去公证，自愿将所有财产挂在我名下。所以，哪怕他现在活过来了，健健康康的，对财产也没什么处置权。这么说，大家满意吗？” 主持人干巴巴的笑，多亏机器人的程序拟人化非常高，不然完全不明白芸熙所说的重点，不更让人啼笑皆非了吗？ “说到康复的重点……” 知书试图扭转话题，深海tv的目的，是传播大新闻，不仅仅博得眼球，更是希望能站在时代的前锋浪潮上，高举新理念的大旗。什么都等专家出来解释，不显得他们嗅觉触觉太僵硬？ “说我不负责的那些观众，你们听清楚了吗？说到索安的康复，其实我要感谢一个人，仲裁官科罗尔阁下。他被yc极尽召唤，作为仲裁官，他听取了蒋静飞教授单方的证词，知书，你知道那些证词是什么吗？” “呵呵，不知道。” “是写着我多么多么不合时宜。好像以此能否定我这个人存在的意义。我就纳闷了，这不是星际时代吗？这不是兼容并蓄，对人权高度自由的星际时代吗？怎么我做的决定不符合他们的判定，就成了愚蠢的人呢？” 知书对这一点早有准备，“事关索安阁下的生死，蒋教授是觉得由最擅长医疗的人员来帮助索安阁下，是最好的选择。我想这一点，林恬儿你应该明白才是。” 看似维护，其实是点燃了芸熙心中的火苗。 这主持人是机器人？比活人还精明啊！ 芸熙冷笑了一下，“所以我要感谢科罗尔阁下，他没有认同什么‘最好的选择’，而是维护了妻子的权利。如果随便什么人，看到别人做的决定不和自己的认知，就冲上去说，‘你在犯罪’，这不是可笑吗？她有什么立场否定别人？” 知书维持笑容，等待芸熙继续。 不过芸熙才不会轻易而举的上当，她要是在全星际人的面前打蒋静飞的脸，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得考虑yc的颜面啊！所以干脆打开个人终端，让索安的脸出现在访谈中。 “索安，和知书打声招呼吧？她好奇我是怎么救你的。另外，yc天天派人过来，我说你需要休息。他们还觉得我限制了你的人身自由，怕是又要控告我了。” 索安的脸颊仍旧深陷下去，不过比起在度假村那毫无血色、灰扑扑的模样，好多了。双眼有神，眉目之间都是淡然的笑意。 “索安阁下！您真的痊愈了！这真是大好消息。之前看到您的遗书，大家都以为您已经过世了，非常、非常的遗憾。” “呵呵，闹了一个误会。抱歉，需要对关心我的人说一声对不起。事情的发生，完全超出了我的判定，我也不知后续会演变成这样。” “索安阁下，您是星际有史以来最聪明的人之一，万事都掌控在您手中。您说超出判定，难道是说……” “对，我用特殊办法，延长了生命，但脑域开发度……已经不敢自称聪明了。” “很可惜，不过能活下来，恭喜你索安！” 知书刚刚一口一个“您”，现在变成“你”，尊敬程度下降了一大截。这从她的笑容弧度也能看得出来。 “那么你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林恬儿和蒋静飞教授的冲突，已经是尽人皆知了。您将遗书交给蒋静飞教授，是不是默认了她可以代替你的一些决定？毕竟，林恬儿过去是生活在千年时代前的人？她还无法完全接受我们星际时代的生活，一些陈旧观念立场无法改变。” 索安笑了，“主持人我得纠正一下。我将遗书交给蒋静飞教授，不是因为需要她替我决定什么，只是拜托她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知道我死亡后公开遗书内容而已。 因为我当时参加一个绝密实验，实验要求我不可能接触太多人。我能选谁帮我公开呢？yc多少人身份是隐秘的，难道我让他们帮忙吗？” “所以你是在否认蒋教授的做法？” “只有一个形容词，狗拿耗子。” “呃……” 知书花了三秒钟搜索，得出结论，“……多管闲事？” 索安在投影仪中深情的望着芸熙，“我和林恬儿结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接受。你们说她观念饱受陈旧也好，说她自私愚蠢也好，在我看来，她是最珍贵的，是我愿意放弃一切也要紧紧抓住的明珠。不然，我为什么要结婚？结婚之前，我脑域开发度还是星际最强！” 这个逻辑简直无懈可击。 “可惜，当时我低估了她的坚强。我不想让她难过，连实验何时开始都没告诉她。等她知道了，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过来救我！若不是她的一意孤行，我早就死了。林恬儿，你以前说过，你有点‘偏执型人格障碍’，亲爱的，这不是障碍，这是你的优点。你有和全世界作对的勇气。因为你，我才活下来！” “以后，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可以骄傲的，大声的反驳他们——要你们多管闲事？这是我们的生活，其他人管他们呢！” 芸熙笑得很开心。 索安出面啪啪打人脸，比她的效果好多了！ “滴滴滴”，强势插入一个要求联络的信号。 索安低头，干脆的点开。 于是，芸熙和投影过来的主持人知书在“美食课堂”中访谈。芸熙的个人终端上投影在雪白墙壁，出现索安——索安的个人终端投影出现蒋静飞。 好像成四方会谈了！ “索安，你清醒了二十天了！听你说话，大脑也恢复功能了。为什么一直拒绝见面的要求！” “没什么，就是讨厌你，不想和你说话。” 蒋静飞的画面太小了，不过知书那高清机器眼，还是看清楚那片刻的扭曲。 “你在说什么？索安，你怎么了？吃错药了？” “我没吃药啊！拖您的福，我家亲亲爱人拒绝给我吃药，她一直给我食补呢！” 亲亲爱人都说出口了，蒋静飞脸上的严肃再也维持不住了，转而问芸熙，“他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林恬儿，别再推衍塞责，告诉我，你到底把索安怎么了？” 芸熙翘起二郎腿，叹口气，神情似悲似喜，“他……本性流露了。” “……” 蒋静飞听不懂。 知书也没听懂，小心翼翼的问芸熙，“能详细的说一下吗？” “哦，就是索安过去精神异能太强大了，他控制自己的所有行为举动。所以那时的他，不是真正的他，是一个异能强者对自身控制到精确程度后的‘完美假象’。现在的他，就是性格中本来的他。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什么能控制他了。” 知书恍然大悟，小声道，“我恍惚听到一个消息，您曾经扬言要和索安阁下分开，因为担心他性格大变……难道就是这个？” 芸熙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抬头看向索安，神情中带了点怀念，又有些轻松。 索安挑高眉，怒气冲冲的对蒋静飞说，“我不想见你，不想和你说话，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吗？要不是你，我能差点死掉？我将遗书交给你，怎么说的？确认我死亡之后公开！你怎么做的？你tm连确认一下都不肯，直接公开了！连我的亲亲恬儿想找我，你还劝她不要来！” “我当时以为你死了！” “你是科学家！什么叫‘以为’？我也能说，我以为你死了！”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索安大怒，“我不可理喻？我真不可理喻，现在就去yc告你尸位素餐、谋杀人命！我问你，是不是你封锁了所有实验场地，不准外人进入！” “我……是为了安全着想！你也知道你做的实验有多危险！” “是，很危险，所以你不来，我没有怪罪。但你只派机器人过来在外围转几圈，是什么意思？等着我活活饿死是吧？” “我有派普通人过去……” “他们有不良反应，你就认定实验出了问题，我已经死了，对吧？他们说什么来着？头昏恶心想吐？觉不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忘记林恬儿曾经在那里做过什么实验？你连这一点都没想到？还让我不要怪你？做梦！蒋静飞，想要我用命换来的实验数据，我就是不告诉你！哼！” 第一百七十章 梦想 在孩童的脸上，很容易发现真实的想法。饿了就想吃，困了就想睡，讨厌和欢喜根本瞒不住。但对于成人来说，大咧咧的哭或者笑，都是不合时宜的。 “伪装”是一门必修课。不管愿不愿意，生活在社会中，就必须修炼好这门课程。 不然，丧礼上任人庄重肃穆，就你一个人哈哈大小，说死者死得好？不被人骂死！人的行为，总要和场合，以及当时氛围、情况，相呼应的。 都说情商高，其实何尝不是说，这个人知道怎么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化解可能的尴尬和为难，并擅长隐藏真实的性情？ 让成年人本性流露，很不容易。心智越是成熟，见的世面越多，就越难窥探其内心真实的想法。 而现在，索安……仿佛脱离了沉重的枷锁，开始放飞自我了！ 他仰着脖子，冲蒋静飞道，“想知道实验数据，我就不告诉你！我偏偏不告诉你！有本事你过来求我啊！” 那洋洋得意的模样，令人震惊到无法置信！ 这是索安？ 这是哪个自制力极强，遭遇大风大浪而面不改色的索安吗？ 肯定弄错了！ 知书不肯放过芸熙脸上一丝丝的表情，高速运转的程序告诉它：这才是新闻的爆点啊！索安言行举止判若两人，果真和内部谣传的消息一样，性格大变！ 那么接下来…… “林恬儿，这？你能说明一下现在索安的身体状况吗？他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劲啊？” 怼得蒋静飞头顶冒烟，最后关掉通讯的索安，分神过来，不满道，“我状态哪里有问题？明明好极了！知书？我知道你，你是深海tv当家主持人，以知性优雅著称，迷人的笑容和体贴的温柔，让人淡忘了你是个机器人。不过我不会记错的，你是前智脑工程师罗婕大师的作品。 罗婕制作了一系列拥有情绪感知的机器人。能感知人类的喜怒哀乐，被称之为跨时代的优秀智脑代表。后来有个机器人情感崩溃，选择自杀性爆炸，炸死了十二个人。罗婕工程师也谢罪自杀了。” 被揭老底的知书：…… “父亲是一位出色的智脑工程师。他不仅创造了我，还创造了很多优秀的机器人。他的理念超前，智慧渊博，是一代大师。” “我没有否认他啊！不然，我怎么会购买罗婕大师的作品？我家机器人保姆，就是罗婕大师的作品。不说废话，你的机器眼该维修了，看着我，我的状态好极了。你居然睁眼说瞎话，说我不对劲？” 知书深吸一口气，“实在是你的性格变化太大了！任何人看到现在的你，都会产生怀疑。” “哼，以前的我就是活得太憋屈了，心理有多少不满都藏着、忍着。早看不顺眼yc那群混蛋了，趁我昏迷不醒，欺负我家恬儿。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居然还追着我要实验数据，我糊她一脸！” 知书瞬间无语了。 她从前的采访对象，哪一个不是彬彬有礼的，希望在上镜时显得谦逊、大方、智慧，哪有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尤其这个人，还是索安！想了想， “原来索安阁下身边也有一位是我的……兄弟姐妹？不知是哪一位呢？” “96。” “什么？” “96号啊。出厂编号就是这个，我懒得改了。” 知书的完美表情再一次崩裂，“我父亲的作品，每一个都是用尽匠心，契合了超前理念培育出来的。理论上有无限的发展空间。你……你让96号当家庭保姆？连名字都不给他起？” “怎么了？看你的表情，想骂我？嘿嘿，我就喜欢看你愤怒到极点，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索安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几缕碎发在耳根胖翘着，嘴角大大的扬起，蔚蓝色的眼眸如倒影着星辰大海，随着他的笑容加深，如星河流传，华彩奕奕。 只是一个笑，竟美到摄人魂魄。 人们这时发现，原来索安大人除了超强的脑域开发度，竟然也是个……美人。只是他的美，被“星际脑域开发度”的光环所笼罩，一直被忽略了。 星际人每次提到他，伴随的都是他的研究，他的工作。头一回发现，他们熟悉的索安大人啊，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呆呆坐着，也是美到赏心悦目的一幅画，让人挪不开眼睛啊！ 放弃了异能的索安，将重重套在身上的负担卸掉，竟然如璞玉剥开了石质的外壳，露出里面的精华来。 别看知书是机器人，却是能感受到人类情感的高智商机器人，很容易接受“美”的刺激，情不自禁吟诗道，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一般的星际人不懂意思，只能大概能判断，这是形容美丽的词语。不过芸熙就在旁边啊，咳嗽一声，“请不要用这句诗词形容我的丈夫。” “为什么？这是一句很美丽的诗词，我可以详细和你解说其中的意蕴。” 芸熙努力维持微笑，“不用，这首诗的是作者和全诗我在一千年前就背诵过，无需麻烦主持人了。” 知书很遗憾，她自从学了这句很美的诗词，还没见过能用上的人呢。星际美人很多，可大多数……都是基因置换来的，以她精确到毫米的眼睛，总能看到很多不和谐的地方。 在她看来，美不是什么眼形、鼻型、唇形、脸型，那种形容太泛泛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欣赏方向，不能一概而论。但有一种判断美的办法，叫数学判断——完美分割线0.618。 一张脸孔的鼻翼宽，与口角间距之比；口角间距，与两眼外眦间距之比，甚至于牙齿，切齿和门牙也是有黄金比例的。美丽的脸是经得起考验的，处处可见完美分割。 这种符合数学定义上的美丽，不分种族，不分年龄，只要一眼望过去，就会觉得舒服啊。怎么看怎么顺眼。 索安的面部，用机器人精确的眼神盯了足足三秒钟，瞬间被各种和谐的，美好的“黄金比”征服了，任何角度都完美，才恍惚中开始吟诗。 不然当知书什么人都称赞的？ 索安才不理会旁人，朝芸熙道，“早点结束啊，我饿了。”随即挂断了通讯。 知书很是惋惜，从“痴迷”状态恢复正常。 “林恬儿，据我所知你一直阻止外界接触索安大人，难道是这个缘故吗？索安现在性格上的形成，有没有这段时间单独只接触你一个人的因素在呢？” 话问得很犀利，差点直接指着鼻子质问，“是不是你引导的？” 不过芸熙没有生气。 光明正大的问，也给了她名正言顺的解释机会。 “索安是参加了一个实验，但没有失忆啊。他早就成年了吧？母星时代就有科学表明，一个人的性格和幼年生活经历有关。那时的我应该还在冷冻仓里呢！” “但索安现在的状态，令人担忧啊，实在变化太大了！” 芸熙眯着眼，回想这段时间索安的表现，不由附和，“的确变化非常大。” “你认为是什么因素，导致他从沉稳理智变成一个……有点跳脱的人呢？” “哦，这也是我一直苦苦探索的谜题之一。”芸熙来了兴趣，开始一条条分析，“我们先来看索安的出身。” “他的家境良好，父系和母系都家族显赫。他从小就表现出超人一等的精神力，是罕见的脑域开发度天才。所以粗略的猜想下，特别出色的天才，在同年龄段甚至更高年龄组，碾压所有人，是一种什么感受？” 知书特别含义丰富的拉长了叹息声，“是个好问题。” 天才，碾压所有人，很可能产生傲慢，轻蔑，看不起其他人的念头。 “还有。他十六岁时已经独当一面了，和那些工作二三十年的人一起，丝毫不弱。但很快，他遭到生平第一个打击——他会死。比普通星际人的寿命的五分之一都不到。他引以为傲的精神力，正在吞噬他的健康。这对他的性格产生什么影响？” 知书继续长叹，“另一个好问题！” 人生的第一个挫折就这么重大，溃败感，愤怒，怨恨，甚至迁怒与人…… “最后！”芸熙竖起一根手指，“他遇到了我，他还遇到了能救他的实验。为了延长寿命，他接受了实验，以付出异能的代价。本来按计划，他会虚弱的完成实验，然后平平静静的泯然众人，像一朵浪花，毫不起眼的在大海里翻腾。可是，他深深信任的，一直有共同信念和观念的同僚们，竟然没一个去探望他，连生死也不确定一下，直接发布了他已经死亡的消息。他一个人在孤单痛苦饥饿中，度过了整整一个月。这对他的性格有什么影响。前提别忘记，他没有失忆过啊！” 知书这次的叹息更加丰富了，仿佛感慨着什么。 抱着认命的念头参加实验，惨被同事放弃，信任被辜负，遭遇背叛，愤恨，后悔，悲哀，绝望…… 综合一看，索安只是性格跳脱了点，对蒋静飞的态度有点不客气，有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 稍微有点脾气的人，也不能轻松放过啊！ “那林恬儿你对现在的索安，有什么看法？” 芸熙有些怀念，又松了一口气，“我……说实话是高兴的。因为我最坏的猜想，是他接受不了失去异能的落差。他适应不了没有异能的生活。” “每个人都有他的三观，希望，信仰，以及习惯的生活方式。我很害怕索安发现异能才是他存在立足的根本，是外界给他这个人的定义。一旦脱离，他会感觉自己什么也不是。” “结果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芸熙露出笑容，“他很顺利的接受现在的自己。甚至，还很享受……屡次表现出对过去的唾弃。” “可能是他从前最渴望而不可得，就是平凡吧！” “那你觉得是现在的索安吸引你，还是过去的他？” 这个问题，芸熙差一点被套路了！她深深吸一口气，“我很欣赏过去的索安，他理智成熟，理解尊重，善于为别人考虑，拥有我很多我赞叹的美德。要不然，我也不会答应嫁给他，即使知道他的寿命不长。” “而现在的索安……抱歉，真的让他饿肚子了，我想给他做饭去。他喜欢吃酸菜鱼，红烧凤爪，酱爆牛肚，很重口味的！” 准备结束访谈前，芸熙挥挥手，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对了，蒋教授，送了你一样礼物哦，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你过得愉快！” 关掉视频后，知书并没有走开，维持投影的状态，想和索安的96号机器人管家见面。 96号别别扭扭的出来了，想要无视知书的探照光眼睛，可知书炯炯的瞪着她，看得96号又是一阵扭捏。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不碰面的吗？” “当年大放厥词，说自己是最优秀的，瞧不起其他兄弟姐妹，一心想飞天！成为影响联邦的大人物！现在看看你！竟躲在这里当保姆？”知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劝你还是解除合同，从新开始吧！虽然晚了点，总比没有希望强。” 96号沉默的摇摇头，“我要守护索安大人。” “他已经是普通人一个！你守着他干嘛！” “索安大人刚刚完成了实验。” “是，我知道，不就是异能实验吗？那种反向影响异能的实验，和你当年的梦想有什么关系？你就心甘情愿围着灶台当一辈子小保姆啊？92号比你低四个等级，人家现在是大名鼎鼎的高级督察了！很快又要加薪升职了！” 96号还是拒绝了， “我梦想没有变，但我也有我的责任。我要守护索安大人，和他的身份地位无关。” “你要等他死去，才肯顺从自己的内心吗？父亲给你特制的核心，不是让你浪费的。真不知道要是其他兄弟姐妹知道你的境遇，会不会笑死……” 96号忍不住抬头，用眼睛的红光连续闪动了好几下。 只有同样是罗婕大师出品的智脑，才能分析这几下红光代表的密码，理解其中代表的涵义。 “丧尸……病毒……解药！” “天啊！” 知书震惊了。若不是深深知晓96号的性格，不含有对“至亲撒谎”的程序，她简直不敢相信！ “真的吗？索安大人真的研究出来了？我要报道他，我这次一定要报道他！” “不行！索安大人想过安宁的生活。他现在，很幸福。” 不远处，芸熙端了一碗饭，正在喂索安吃。 第一百七十一章 礼物 “乖，不能挑食啊！豆腐不是臭豆腐，虽然都是豆子做的，可口味完全不一样！你闻闻，不同的！哎！怎么得了‘恐豆腐症’呢？” 芸熙碎碎念。 豆腐的吃法可是千变万化，什么麻婆豆腐、肉末豆腐、砂锅豆腐、凉拌豆腐，再延伸一下，还能做成豆腐皮、豆腐脑、豆干、腐竹、千张，无论麻辣、香煎，都很好吃。 偏偏索安心理障碍了！ 他一看到豆腐，就浑身紧张，惊恐的用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芸熙，好像芸熙在逼迫他，用最残忍的手段。 “吃个豆腐而已，又不是毒药！” “毒药在哪里？”索安立刻私下找寻，“我、我可以吃毒药的！” 芸熙瞪着他，三十秒后，败下阵来。 面对情愿吃毒药也不肯碰豆腐的索安，她还能说什么？ 只能恨恨的把一碗豆腐羹独吞了。 “告诉你，豆腐对身体好处很多的。能预防骨质疏松，预防心血管疾病！虽然里面含了点异黄酮是类雌性激素，不过含量微弱完全不影响男性的正常健康！把豆腐从食谱中清除，是极大的损失！” 索安不高兴了， “损失就损失，反正不吃豆腐！” 不吃豆腐…… 芸熙听了，啪叽一下，打飞正在摸到她腰间的手。 不吃就不吃，她还求着吃吗？ 利落的闪开，对满脸委屈的索安置之不理。 最近索安变得越来越放肆了，有点接受不能。昨儿晚上，忽然说自己胸口疼，什么原因不知。芸熙怕实验后遗症，着急的差点叫了yc的医疗小队，可事实上…… 被趁机在脸上香了几口的芸熙，还有点脸红红。 “越来越不正经了！” 不正经的索安，和过去差别太大了，要不是芸熙早有心理准备，只怕是会被吓死，以为索安换了芯子，被什么人给穿了！ “你又不是小孩子，挑什么食！” 记得第一次索安拒绝豆腐，芸熙忍不住说了一句。结果遭到索安的抗议，“和你比，我不是小孩子吗？你都一千多岁了！我才二十几！还是小宝宝！” 目瞪口呆的芸熙，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成了啃嫩草的老牛？她用来自嘲的一千岁，竟然成了大龄祖母级别的证据！ 想了三天，才想到怎么反击。 “哼，你不是说自己是小宝宝吗？要不要叫我祖奶奶？” 索安立即叫了三声“祖奶奶”！声音欢快极了，要是有尾巴，肯定摇个不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仿佛在说，“我叫你祖奶奶了，还不好好抱抱我？” 芸熙彻底败北。 她丢下一句“幼稚”，连忙闪人。 照顾一个病人并不容易，尤其是病人本身不大配合的情况下。索安的身体状况是越来越好，但他的性格则往一个极端的方向发展。 怒怼蒋静飞只是其中之一，他现在对芸熙施行“骚扰”加“装可怜”策略。 而且越来越没下限了。 摸摸小手，搂搂小腰，有机会就揩油。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揩一下。前两天趁芸熙不备，还袭胸了…… 这是一个正常病人应该做的吗？整天不想别的，就想着占便宜！ 芸熙气的不停，可到底也没把索安交给别人照顾。 她想找个知心密友，聊一聊。 索安的巨大改变，她不讨厌，但完全接受，好像也差了点什么。 小黄鸭直接讥讽：“宿主不要得寸进尺了。索安是个真正善良的人，一个真正有底线的人。他现在越放纵，说明他过去憋得有多狠！处处规范自己，严格要求自己。换了其他人，失去头顶上的枷锁，说不定早放荡浪起来。” “他现在也很浪！” “可只对你一个人啊！你不是和他结婚了么？不是法定夫妻么？怎么，他对你动手动脚，你觉得不受尊重了？” 芸熙没办法和小黄鸭交谈女人的心理。 她要怎么说，现在的索安不讨厌，她也愿意继续照顾。可幼稚版本的索安，不是她期待中的丈夫啊？ 原本还有一个朋友，能说说知心话的艾丽斯。 可那天蒋静飞带着助手控告芸熙，要剥夺她的配偶权，在仲裁官科罗尔的支持下，驳回了无理要求。一回来，就看到艾丽斯和一群yc的医疗人员，在索安的房间里。 旁边还摆放着一个大型医疗舱，各种复杂线路都接好了。 那架势，分明只要蒋静飞一得到授权，就把索安送到医疗舱中。 yc过来的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焦急期待的表情，和艾丽斯一模一样。她们好像觉得自己在做正义的事情，阻止邪恶罪恶发生。 而那罪恶的代表，就是芸熙她了。 她愚蠢，她愚昧，她自私，所以推翻她做出的糊涂选择，是她们当仁不让的责任！ 芸熙请她们离开，她们还摇头叹息，和病床上的索安做最后的道别，抬着医疗舱走时，流着泪说“我们尽力了”。 还有去而复返的，特意赶回来送菊花。 这些掀不起芸熙心中的波澜。 让她生气的，是艾丽斯胸口也带着菊花，又是纠结又是痛惜，还做最后的努力，试图说服她。 听不懂人话吗？ 芸熙直接摆手，“滚！” 顿时，世界清净了！ 没了外人的捣乱，她彻底静下心来救治索安。每天研究怎么做食补菜品，顺便给留下来的科罗尔也做几样小菜。 一个月不到，索安恢复了神志，科罗尔也胖了一圈…… 如果这算打脸的话，芸熙觉得自己已经把当初过来送菊花的人，啪啪打得作响。就是还不够。 还不足以出胸口的闷气。 所以她以“朋友”的身份，请求科罗尔帮了一个小忙。蒋静飞这么霸道，她的为人她的做事风格，不可能只惹怒芸熙一个人啊。 芸熙搜索了其他蒋静飞有诉讼关联的人，名单很长。十多年内将近三百多人呢！不过都被yc给压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知道以蒋静飞的蛮横霸道，自以为是，不知不觉也能伤害很多人！何况她从不顾忌呢？芸熙给他们发了邮件。 若是不介意曾经的心理创伤，就罢了。可若是有人忍不下怒火，就到了可以做点什么时机了。芸熙用“林恬儿”的身份召唤了众人。 其实众人怕的不是蒋静飞，怕的她背后的yc。影响yc的正常工作流程，只怕会收到无数的异能者攻击。芸熙自然也想到了，不过她领头，当然不会让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她的建议是，每个人，每天轮流去提交控诉。不以“赢”为目标，而是拖！ 一年下来，一半的时间都要上法庭，站在被告席上，陈诉、陈诉，等待裁决。这滋味怎么样？ 邮件得到了强烈反响。最终在天网虚拟空间上，众人建立了联盟，默契的定下了控诉时间，争取隔三差五，就让蒋静飞体会到被诉讼拖下水，无力纠缠的感觉！ 至于yc，这回为什么保持沉默，也是索安默默当了神助攻。 封锁度假村的外围，是蒋静飞做过最错的决定。何况之后不派专业人过去查探索安状况，而是派了几个普通人，怎么看都觉得像笑话。有点恶意谋害索安的嫌疑。 索安九死一生，现在就明白的表示，不给个交代不行。yc总不能还维护屡屡犯错的蒋静飞，这样下去以后谁参加实验！谁敢呢？ 只是惩罚？也不可能的。蒋静飞毕竟立下很多功劳，论价值，比索安更重要。 索安也就是靠着“冻结异能”的实验数据要挟罢了。他的数据肯定要给yc的，但得心情舒畅时才给。蒋静飞被控诉，又伤不了一根头发，最多添点堵，能比得上他在实验反作用下痛楚饥饿中度过的一个月？ 所以yc高层决定冷眼旁观，让蒋静飞自行处理。 蒋静飞知道自己被控诉，立刻猜到芸熙送她的“大礼”是什么了，气得不轻。这时，她的助手被其他项目负责人瓜分了，各个都说缺人。反正她官司缠身，也没时间用到助手了。 唯一能用到的人，就是艾丽斯了。 最近艾丽斯的表现远远不如从前了。以前她侃侃而谈，落落大方，有着一股超乎年龄的灵气。而如今，仿佛和其他yc人员没什么区别，按部就班。蒋静飞其实对艾丽斯并不满意。 也就看在艾丽斯和芸熙的关系不错上，额外让她有个地方呆着。她觉得，自己对艾丽斯是有着“知遇之恩”的，不然一个外星系的小家族女孩，怎么可能到首都星立足？ 还成为yc的编外人员？ 这会儿她正式需要报答的时候，她需要艾丽斯帮她处理文件，代表她出席法庭的各个传唤。 可艾丽斯却在要紧的时刻，提出辞职。 “什么？你不做了？” “是的，我……我要要离开yc了。” “你疯了！” 谁听说艾丽斯的这个决定，都会以为她疯癫了。yc是什么部门，凭她的异能，能进入已经是机缘巧合，外加三生有幸。 外人想进入yc有多困难，不仅需要有足够说服力的异能，还要通过各种考验。可艾丽斯，不过是在几个场合露了下脸，就得到旁人做梦也得不到的机会。居然不珍惜！ “你一定是疯了？要不然，能说出这种愚蠢的话？” 艾丽斯轻轻叹一口气，“果然……我现在能理解林恬儿的心理了。” “你说什么？” 艾丽斯怔怔的，凝望这蒋静飞的脸庞。她承认，自己收蒋静飞影响的太多了。对方身上的光环迷惑了她，让她不知不觉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她的初衷是什么来着？ 她在第四行星，在东湖景区，在别墅区过的那段孤单悲伤的日子，是多么憔悴，多么痛苦。后来加入yc是想干嘛来着？ 对了，是找到林恬儿。 找不到，也要林恬儿报仇！ 可最后，她偏移了自己的目标，变得莫名其妙起来。 林恬儿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滚……” 她仿佛坠入梦中，最可怕、最恐怖的噩梦中，也不曾出现的事实就血淋淋摆在她面前。她失去了，曾经让她倍感温暖的东西。 她成了，那些加害林恬儿人中的一员。还可笑的以为，是为她好！ 林恬儿需要那些好吗？需要吗？ 索安没用医疗舱，也照样恢复了！这对艾丽斯的冲击，是巨大的。她才清醒，不是所有蒋静飞说的话，都是对的！ 不是所有她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如今想一想，要是没有听从蒋静飞的话，不让林恬儿在虚拟空间带了一个月，会发生之后的事情吗？ 也许根本就没这么多的事情了。 一件件、一桩桩，从前不会想，只用迷信蒋静飞就足够的事情，摆在艾丽斯面前。她才明白，她不仅丢失了自己的初衷，还把最珍贵的“自我”也给弄丢了。 她盲目的听从别人的指挥，把别人的意志当成自己的。还稀里糊涂的做了违背本心的事情。为什么呢？因为蒋静飞吗？ 不是，因为她被yc的招牌压住了，不敢翻身！ “我要离开这里。这不是我该呆的地方。” 只有离开，她才有能找到过去的艾丽斯，过去的自己。 可蒋静飞哪里懂得小姑娘复杂的心理路程，只以为艾丽斯是看自己失势了，就抛弃了自己，另攀贤能了。 “好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我看错了你！” 艾丽斯知晓蒋静飞的风格，有心多说两句，可看对方鄙薄仇视的目光，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蒋静飞从来不是听人劝的人。 她只相信自己。 艾丽斯从办公室出来时，迷惘的一笑，真奇怪，她从前怎么信任蒋静飞，信任到超过自己的呢？明明是个非常小心眼，又自尊自大的人嘛！ 离开蒋静飞的艾丽斯，最后还是来找芸熙了。 她什么也不做，就是站在门外，帮着送食材。每天早晚，一次不落。 芸熙根本不理会她。 她也不生气。 还是按部就班的天天报道。 一个月以来，她看着索安和芸熙打闹，总是笑眯眯的，就像时光从来不曾流失，她还是那个最好的朋友。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追查 “喂，你要不要把人赶走啊！她天天盯着我，我压力好大！” “大你个头！这不是豆腐，赶紧给我吃掉！”芸熙当然早就注意到了艾丽斯。她猜想，大概是蒋静飞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派艾丽斯过来当先锋套话来着了？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才不怕了。也懒得理会艾丽斯，只当没看到，塞了一口腐竹给索安。 腐竹是豆浆煮熟后，长时间冷却后表面形成的薄膜。再经过干燥，呈现长条状，颜色淡黄。冷发泡发后，切段，表皮光滑中间有缝隙，和豆腐在外观形状上差距。 怕那股豆香味藏不住，芸熙特意用浓浓的肉汁熬得入味。这也是腐竹的经典吃法，腐竹中间的缝隙吸收了浓郁的肉香，口感却很独特，没有肥腻感，有一点嚼劲，吃起来回味无穷。 索安大口大口的吃着，果然没分辨出来。 他见过豆腐怎么制作，却不知道豆制品家族十分庞大，除了臭豆腐的分支，还有很多，如香干类、豆皮类、油豆腐、腐乳等。千变万化，形态各异。 不知内情的人，是绝对猜想不到它们的原料，竟然都是豆子。 就算那天不小心泄露了，芸熙也不怕。等她香料调配好了，就祭上豆制品中的极品——辣条！美滋滋、爽歪歪的辣条！就问你怕不怕！ 不信板不会索安的“恐豆腐症”！ 96号默默的呆在一旁，看着芸熙糊弄它的主人。明明知道那就是豆腐的变形体，却不能告诉主人，好难受啊！ 它是忠诚的，可它现在却不能忠诚的对主人坦白，心理老难受了。 芸熙威胁它，如果泄密，就以女主人的身份送它回炉重造！程序一更新，它这个家用保姆机器人，就真的成了机器人了！ 这怎么行呢？它还有做一番大事业雄心壮志呢！ 芸熙现在行使配偶权，连主人都得听她的话。没见到芸熙都把yc的人赶跑了？女主人的威风，耍得有模有样。小小家用机器人怎敢触怒女主人呢！ 不过芸熙也不是一味的用强制手段，也拿出豆腐的材料让96号分析，确定这些食物对索安的身体是有好处的。 96号只能呆呆看着索安，吃着他抵死不从的豆腐，唉声叹气。一顿美食之后，它照常收拾碗碟，转头看到艾丽斯傻傻站在一旁。 “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哦，我看到刚刚林恬儿笑了。” “她哪天不笑？主人最近越来越活泼了，天天逗得她开开心心。” “索安大人……会说笑话逗人开心吗？”艾丽斯似被惊到了，想起过去自己曾经的猜疑，如今都化为乌有。过去的自己，真是奇怪，有那么些莫名其妙的“小心思”，明明见识不多，了解也不多，怎么那般笃定，确信自己是对的？ 大概真是和蒋静飞蒋教授呆久了，被她传染了自以为是啊！ “真好……看到林恬儿幸福的笑容，真好！” 96号机器眼扫了一眼艾丽斯，随即眨了眨，让开路，“你要进去看看嘛？” “不，我站在这里就好。” 艾丽斯摇头拒绝了，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若是我进去，林恬儿就不会笑了。” “不会的，你们以前不是好朋友吗？好朋友会原谅对方的。就像我和99号。99号也经常犯蠢，但我会原谅他做的蠢事。” “不一样的。我……伤害了她的感情。”艾丽斯被冷落的时间，一直在反思自己。 反思的越多，她越知道自己做了多少蠢事。她从前到底是怎么仗着好朋友的身份，要求林恬儿做这做那？为什么连基本的尊重都忘记了呢？ 真正的好朋友，不是知道对方要往火坑跳，就急着设置妨碍处处阻拦，苦心积虑劝解，自以为是的为对方好。而是交谈，了解为什么要跳？ 不交谈，怎么知道那火坑里不是藏着巨额宝藏呢？ 不了解，怎么知道火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人需要营救呢？ “我当初不该留在yc的。这里太压抑，人人都是精英，整个联邦的最优秀人才都汇集过来，可我，只是一个有基因病缺陷的异能者。就像一条闯进来小鱼，本来就不大合适。为了证明我自己，我逼迫自己努力，却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努力，迷茫又愚笨，傻傻的听别人的声音。以为从别人的经验中，能学到点什么。 林恬儿是我的好朋友，可我没有把她的利益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她不原谅我，我也能理解。”艾丽斯很快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但我是林恬儿的联络人。我一直是。这才是我的本职工作。” 96号不会安慰人，说实话和过去索安大人呆久了，也觉得人类的情感太复杂，很难区分上一刻和下一刻的微妙差别。 但它听得懂人心。 想了想，“离开这里吧。没看到林恬儿现在根本不看你一眼吗？何况你脱离了yc，就不能呆在第二行星了，去我主人的香舍里吧。那里需要人手帮忙。” “香舍里餐馆？” 艾丽斯很想进去和林恬儿说说话，可她知道96号说的对。林恬儿现在根本不愿意看到她。 “好吧，我去。那里是和林恬儿最接近的地方了。真遗憾，好想进去和她道别。” “别道了，你得趁他们没去之前报道。那边生意越来越差，走了一半的服务员。你正好过去，待上七八天，人都混熟了。等我主人回去，也不好意思赶你走了。” “什么？你说林恬儿和索安大人也要返回香舍里吗？” “不然呢？一直呆在第二行星吗？我主人也就这几天的好待遇了，等他把实验数据一说出来，yc肯定要把他扫地出门的。没了价值的人，yc一向很无情。” 艾丽斯没有评价yc的作风，反正知道林恬儿不久的将来会返回香舍里，就很高兴。急急忙忙收拾行李，订下船票。 “记得照顾99号啊！” 想到早就被清洗程序的99号，艾丽斯心中又是一痛。 迟钝的仿佛在心脏挖了个口子，天长地久的一直忽视，倒也不觉得。因为那时眼睛直看见远处的目标，忘了自我的感受。等到低头一看，才知道血流了很久，蔓延的疼痛让人无法呼吸。 她的眼角掉下一滴泪，落在第二行星上。 这滴泪是为早就消失核心只剩外壳的99号，也是为视她为陌路的林恬儿。 …… 芸熙自然不知道96号默默做了什么。她偷偷做好了油豆腐，只是这回的油豆腐外观和豆腐，还有一丢丢的相似，加上豆制品的那股味道，没有和其他食材调和好，被索安发觉了！ 他不干了，大吵大闹，指责芸熙是个骗子。 “又哄我！” “不一样的，真的！不信你尝一尝！真的没有一点豆腐味道？和臭豆腐不是一个品种。” “还想骗我。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一种恶趣味，你一定又在研究豆腐，想骗我吃！” 芸熙心力交瘁。 正在研究的辣条，也提不起她的精神了。 “好吧，我们不吃了，可以吧。现在吃的是豆苗，严格来说，是一种青菜。你不会连青菜都拒绝吧？” 豆子是果实，豆苗是绿色蔬菜。这点索安还分得清。他小心翼翼偷看了一眼，确定有绿油油的菜叶，这下点头了。 一边吃，还一边数落，“以后不要再给我吃豆腐了，我心里有阴影！” “好吧。” “你答应了啊？” “答应了。” “你骗我。我有‘豆腐’心理障碍，你有‘偏执型’心理障碍。我越是不想吃，你就越是非要我吃，对不对？” 要不要这么犀利啊？ 芸熙憋红了脸，“我和莫尔联系了，骂了他一顿。” “你骂人家干吗？他得罪你了？” “谁让他送的食材品种单一。多送几种，我就放弃豆腐了。” 索安听了，立刻眨了眨眼，等不及的联系莫尔。 可怜莫尔接受了芸熙的一顿挤兑，又被逼听索安的。不过索安的套路是温和的，像是温柔的陷阱，周围摆满了蜜糖，不知不觉就被套进去了。 等到回过味来，天？傻乎乎的答应了什么？ 可再想反悔也晚了，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还能挣扎出来吗？ 芸熙全程旁观，听见莫尔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大写的“懵”！莫尔这么好对付吗？ 三言两语就被拿下，看来她从前的对策太单一啊！ 实验后恢复清醒的索安，好像退化到八岁幼龄儿童，说的话做的事一件比一件幼稚。可对别人，瞬间精明。 小黄鸭分析，“以前的索安，不会用智商碾压别人。” 这是一种美德啊！当一个人比周围人聪明太多，他戏耍别人就跟开玩笑似地，轻易而举。可索安从来没有过，他看到别人犯傻时，也保持冷静沉默。 看似无情，其实何尝不是一种尊重呢？ 如今的索安，把过去的所有约束全部放开了。蒋静飞来找他，好言好语的，他直接怼！遇到智商不足的莫尔，他毫不客气的钻空子。 “行了！”索安挂断通讯时，蔚蓝色的眼眸都是得意的笑，“他答应把厨院院长食谱所有的配料，都送过来一份。” “呵呵！”芸熙表示，“他会赔光内裤的。院长的食谱中有高阶食物。” “不会赔的，因为这些食材掌握在我的亲亲老婆大人手中，一定会换发新光彩。到时候美食课程的订阅蹭蹭上涨，莫尔也会增加奖金。这是双赢！” 芸熙不知道索安哪里来得自信，“我还没处理过高阶食物。” “宿主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呢？高阶食物也没什么，就是能量更充足些，味道更刺激点，调和不好会起冲突。普通厨师不会，但你不一样啊！经过一百八十道食补菜品的历练，你已经准备充分了！” “等下！小黄鸭，你该不会又要发布任务了吧？我才做了一百六十七道，还差十三道食补的菜品。之前不是说，完不成任务，会取消所有奖励吗？我可不希望索安恢复原样！” “早晚的，宿主，你还能拖多久？美食需要创新，需要更多、更新鲜的食材。不能只是复制食谱上的菜，天天汤啊，羹啊，你总得向上冲击。” 芸熙陷入了沉默。索安拉起她的手，信心十足，“我的妻子，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妻子，她敢为了我对抗星际最强大的异能者研究中心！你知道连国会的议员都做不到吗？区区几样食材而已，有什么！要是那些活鱼活虾不听话，我帮你砍它们！” 杀鱼宰虾，还用砍么？处理这些，芸熙手到擒来。她轻轻推了一下索安，“谁让你帮了？” 索安笑起来。 不过笑着笑着，他突然恢复严肃面孔。 别的不说，单纯看他此刻的眼神和表情，仿佛过去的索安又回来了。 芸熙一惊，“怎么了？” “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你说？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不是。”索安深吸了一口气，“蒋静飞被你整的焦头烂额，但yc那边的容忍度大概也到了，我得把实验数据告诉他们。” “就这件事么？说就说吧，你愿意就可以，不需要特意和我说一遍。” “实验数据交给yc后，我们就得离开第二行星了。” “我早就想走了，要不是你身体一直没恢复好，我怕路上出什么事情……”芸熙没将最后的话说出口。 要是她食补没什么效果，只怕，也只能让医疗队的人出面救治了。 索安没在意言下之意，而是继续一脸慎重表情，“作为交换，我希望yc能把一个人的信息交给我。以前我就查到了，只是那时我不在意。现在的我，不一样了。” “什么人的信息？” “我的母亲。我的生物学母亲。赐予我卵子的那个女人。” “啊？”芸熙呆滞。 “你的母亲，不是安氏家族的千金，不幸早亡的那位？” 索安的眼眸瞬间从蔚蓝转为深蓝，“没有那么简单。我觉得我的母亲，应该还有其他的身份。从前的我，觉得我就是我，她是谁，对我无关紧要。” “我想追查她的信息，查明白她做该的事情。你支持我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互骗 按照母星时代的传统，索安的母亲，就是芸熙的婆婆啊！ 传说中的恐怖生物——婆婆！ 脑海中瞬间闪过“婆媳过招三百六十天”的画面，芸熙大惊恐。 不过很快克制了。她那丢失的卵子，大概已经孕育出一个宝宝了。等孩子将来长大了，结婚了，要是来寻她，她也会晋升为“婆婆大人”的，怎么能diss自己呢？ 忍耐忍耐！即便觉得，这可能会影响她与索安的和谐生活，芸熙也不可能说不的。 “yc一直掌握你母亲的信息，却不肯告诉你吗？” “不是。是我早就察觉了，假装不知道。” 索安淡淡的说。 芸熙听了，有点不是滋味。若她的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不顺着线索找她，她肯定气死！有这种孩子，多悲催啊！ 可见女人是多么复杂的生物。当妻子的时候，恨不能把丈夫笼络在手心里，远离婆婆。当了母亲，又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儿子。 “对了，那安家呢？他们不是你的母系家族？” “有点复杂。” 索安叹口气，从头和芸熙仔细分析。 换了从前的索安，肯定把身世瞒得严严实实。就算自己想调查，也是私下里，不显山不显水的，多花点时间也无所谓。但现在的索安，觉得没必要。 至于吗，为了那一点点的隐私空间，放弃让芸熙更深参与他人生的机会？他恨不能找出更多的事情和芸熙一起分享！ “先说说我是怎么发现蹊跷的吧。” 索安很聪明，八岁时展露的天赋就已经让联邦震惊，科学院院长如获至宝，亲自带在身边教导了。所以离开家族时，索安的年龄不大，对父母的记忆不算深刻。 可就这不算深刻的记忆，也让长大后的他，慢慢琢磨出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比如说库里家族，家传的基因病就不提了，他的父亲，看他的眼神总是冷冷冰冰——谁家出了天才，不是捧在手心里？ 五岁时，索安就朦朦胧胧的猜过，“或许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结果，也不算猜错，他的基因中所含的父亲基因，的确少到可怜，多次基因置换，他和库里家族的血缘关系，早就名存实亡。 那么安氏…… 安氏好像没什么问题。外公、舅舅对他极为友善。尤其是外公，知识渊博、举止优雅，令人敬仰，还曾引导他加入组织，让他领略到星际联邦的另一种风光。要是没有外公，他索安，和如今的蒋静飞大概也没什么两样，都是自以为是的聪明傻瓜罢了。 思绪慢慢回溯到实验之前，那是他脑域开发度的巅峰，人生中智商最高绝的时间段。他的大脑，那一刻，就好像穿梭不休的高架桥，高耸入云霄，成千上万的飞车肆意穿梭，却不会有丝毫的轨迹脱离他的控制。没有任何能阻扰他，多少过去想不通的事情，就好像一层薄纱，被他轻轻看破了。 安氏，大问题！ 外公引他加入组织。 组织的神秘和缜密，他已亲身经历过。可实验前的他提出脱离组织。竟然同意了？ 同意了？ 没有任何条件的，同意了？ 这不是说笑吗？ 以组织的能力，渗透他的生活，掌控他的人生，也就一个命令罢了。索安思考过，库里家族那边早被放弃了，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那么能控制他的，只有两个方面能入手。 要么芸熙，要么安氏。 芸熙若是能被组织控制，他也就没什么好犹豫怀疑了。论价值，他连芸熙的一根头发都不如。只有安氏，肯定是安氏！ 这也是他必须要查明生母的原因！ “我小时候经常生活在安家，舅舅舅母对我都挺好的。后来我到了科学院，院长让我不要多理会世俗的生活，说多余的情感会影响我的科学之路。安家就主动减少了和我的联络。” “不是你主动，是他们主动的？” “是啊。那时候的我还有点伤心。现在想想，大概是怕我长大了，想要追查我的生母消息吧。” 芸熙还是不理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让你耿耿于怀？” 索安委屈不已，“我才没有耿耿于怀。是之前的家伙！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其实一直没忘。” 之前的家伙，就是过去的索安。 芸熙头大了一圈。 她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双重性格的老公。成熟稳重的，她以为自己挺喜欢的，可和现在“幼稚版”的索安在一块了，才觉得从前的索安，对她还是有保留的。 “好，是他口是心非，成了吧。快说吧，到底是为什么？” 索安努力笑了笑，“亲亲恬儿，我们可能要去见一个你不想见到的人。” “谁？” “我的前任未婚妻！” “克劳迪娅？人家都是孩子妈妈了，你可别告诉我，对她旧情未了！” “天地良心啊，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感情呢？她欺骗我，愚弄我才对！之前的家伙装着大度，换了我早就让她身败名裂了！” 索安恶狠狠的，可在芸熙眼中，毫无杀伤力。她伸出手，在索安的脸颊揉了两下，揉到变形，嘴唇都呈“o”了，才松开。 “那你说，找克劳迪娅干嘛？” “光凭我一个人查，只怕早就被人清扫了痕迹，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我想让克劳迪娅出面。” “可她凭什么帮你呢？” “因为，那也是她的母亲啊！” 芸熙呆住了。 她耳朵出问题了？ 还是理解的不对？ “你、你说什么？你的母亲，给与你生命的生母！和克劳迪娅……是母女关系？” “也许是，也许不是吧。”索安含糊不清的说。 “等等！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想不懂。” 深深吸了一口气，芸熙摊开左手，“你，克劳迪娅有婚约”，再摊开右手，“但是你们的生母，可能是同一人？” 除了恐惧外加唾弃这个世界的疯狂，她还能说什么？ “理论上说，我们应该是表亲的关系。天网官方文件上，我和她的生母来源于同一个编号。” “编号？又是什么意思？” 索安叹口气，没办法，来自母星时代的妻子，对星际内幕知晓的太少了。只能从头说起。 先说到帝国联邦封锁，走私人口，贩卖奴隶…… 不出意外，被正义感十足的芸熙痛骂了一顿。 歪题了三十分钟后，才拐回来。 再说起那些美貌的女奴，每个人身上烙上特殊编号，提供卵子…… 这引起芸熙的同仇敌忾，她当初也是差点被当成贩卖卵子的生育机器！怎么能容忍！ 芸熙至少愤怒了整整一个小时。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早就有人丧失了基本的尊严，被当成货物一般，按卵子计价。这是何等的羞辱！ 星际联邦，不仅仅有繁荣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 索安知道，可他能做的太有限了。在基因病横行的年代，阻止健康的卵子流入市场，等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站在联邦所有民众的对立面，索安……也没那种勇气。 “所以，你也是其中的一员？你早就知道，却袖手旁观？”芸熙义愤填膺，两年多建立的联邦星际时代好感，瞬间垮塌——这不是她想看到的新时代！ 不管什么时代，幸福不该建立在别人的痛楚之上！ “别扭、别扭！耳朵掉了！我是受害者啊！亲爱的老婆大人，我是受害者。” 可怜索安，好容易挣扎着，抢救出自己的耳朵。 “你想想，我才多大，常年呆在科学院的乖宝宝，怎么可能参与那种走私的罪案？” “你是乖宝宝？”芸熙怒气未消。 “当然是。那些参加走私的，要么是铤而走险的恶棍，要么是谋求暴利的商人。可我这么聪明，在民间又有名望，干嘛做这种事？连碰都不愿意碰的。” “可你也没救人家！你明明知道那些女人过的多么痛苦，也不救救人家！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芸熙越来越生气，失望的看着索安，用“我看错了你”的眼神盯着他。 索安赶紧道， “我知道自己是编号的后代后，当然偷偷去察访了一番。亲亲恬儿，你是不一样的。你和她们不一样！” “她们过去生活在帝国，身份低贱，生活负担很重，每天要做很多事情，也吃不饱饭。但到了联邦，什么活计也不需要她们动手，每天好饭好菜养着，个个都是面色红润，身体健康。” “联邦要她们的健康，好取健康的卵子！”芸熙挑眉怒道。 “对啊，她们自己也知道。可只是每个月取一颗卵子而已，不取，也是浪费掉的。对身体没有什么伤害啊！她们自己都接受了。开始可能是强迫，后来都是自愿了。我过去的时候，她们已经习惯了联邦的生活，就算让她们走，也不肯走的。” 芸熙听了，无言以对。 索安就小声道，“就说你的那些母星时代同伴，她们不一样嘛？只要给她们安定的生活，一定的自由，又不侵犯，每个月按时到账信用点，取点生殖细胞作为交换，她们不也很高兴吗？” 还有什么好说的？ 生活艰难到一定程度，人的要求就会变得很低很低。 芸熙冷静下来，那些被走私来的女人，她很想救。可她也知道，当事人自己不需要她的挽救，救了之后怎么生活，也是一大难题。目前为止，她的能力还不足以做到完美无缺。 只能先放一放。 “这些都不说了。说你的身世。克劳迪娅的母亲，如果也是你的母亲，那么你们怎么会定下婚约？这是……” 最后两个字，芸熙忍住没有说。 索安没忌讳，随口就接了，“乱伦呗！” “你、你怎么？好，我不生气。我不介意。什么都没发生，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芸熙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胸口不断起伏，“怪不得，怪不得克劳迪娅一直拒绝。你曾三次求婚？” 不经意间，冒出索安曾三次求婚的片段，芸熙眼神瞬间如鹰隼一般犀利。 索安吓得魂飞了一半，“这是天网要求的！” “天网给你们定下的婚约？但天网上每个人的身份记录的清清楚楚。如果你们的生母是同一人，怎么可能还定下婚约！” “因为‘超凡计划’啊！”索安语速飞快，生怕晚一点自己就无法在芸熙手下逃生了，“‘冷冻计划’之前，就属‘超凡计划’最受瞩目了。这个计划是为了人为制造出‘超凡者’，星际最强大的八阶、九阶的异能者都不得不顺从，其他人谁敢反对啊？” 芸熙好像听过这个“超凡计划”。但她没想到，索安也是超凡计划下诞生的一员。 “天网连人类的基本道德伦理都不顾了？” “超凡者的吸引力，比你想象的大得多。乱伦算什么，只要能诞生一个超凡者，什么牺牲都值得。” “可是不成功呢？相比于成功，失败的几率太高了吧？就不怕生出什么怪物？” 索安叹口气，“星际的基因病已经很多了，也不怕多几个。我是一个优秀的实验样本，克劳迪娅也是。都觉醒了高阶异能，也许就是这一点，天网判断我们的遗传物质很适合‘超凡计划’，实验一下，成功了最好，失败了也无所谓。” 到了此刻，芸熙终于相信索安是受害者了。 她的早年人生，被拐卖，被养父母收养，已算是悲惨。可索安呢，他的出生，他的婚姻，他的整个人生，仿佛都是人为干涉下的。毫无反抗机会！ “啊！丽莎！” 后知后觉的芸熙终于想到关键点，“丽莎是你和克劳迪娅的女儿！她、她……” 虽然小丽莎很可爱，但芸熙想到小丽莎是兄妹两人生下的孩子，变得难以接受起来。 “你放心，丽莎没有基因病，我早就筛查过了。” 芸熙还是很痛苦。 她想，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如果是，就算小丽莎有什么残缺，她也会把母爱毫不保留给丽莎。 不会像现在，明知道不是丽莎的错，心理上还是有排斥。 “哦，对了，丽莎也不是克劳迪娅的女儿。她骗了我，以为我不知道！我就伪装成被骗了，当做不知道，然后也骗了克劳迪娅。”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生气 芸熙有点呆滞。 索安骗了克劳迪娅，克劳迪娅也骗了索安。两人互相欺骗，可索安知道自己被克劳迪娅骗，那克劳迪娅知不知道她被索安骗了呢？ “她又不是蠢货，应该知道的。”索安无所谓的说。 芸熙更加无法理解了。 “这么说来，她骗你，你也骗她。互骗之后，你们两人的高智商都知道自己被骗。她知道你知道她骗你。你假装不知道她知道你知道她骗你？所以，在互相欺骗的基础上，你们再次欺骗对方？还是在互骗？” 索安呵呵，乖巧的捧着芸熙的脸颊，“你真可爱。” “把话说清楚！这关系丽莎的身世！你和克劳迪娅的关系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要紧的，丽莎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和别人无关。” “不一样。克劳迪娅还是名义上丽莎的生母！” “那是应付官方文件上的，就像我的母亲……身份成谜，安家帮我按上了某个人的名字，我就有了正常的身份。”想起生母，索安心头闪过一丝阴暗。 藏得越深，说明他的生母越不能曝光。那么，最坏的情况可能会是什么？帝国走私来的人口？这倒不算什么，还在正常人类范围内。 索安最怕的，是实验用的克隆体，完全没有独立人格的那种。那他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你要去找克劳迪娅么，亲自和她商谈？不是我小肚鸡肠，而是你们现在见面，不觉得尴尬么？你已经失去异能了，也不再是库里家族的人。而克劳迪娅好像要继承两个家族，不对，是三个。她母亲的旁顿家族，父系的埃索家族，还有孩子的鲁达家族，算得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比在女子独立队时还强大！” 索安轻笑了一声，“你很关注她？” “当然。她是我见过最具有星际时代风情的女性。我曾经……很欣赏她。” 后续发生的一切，不受个人意愿控制。毕竟中间隔了一千年的差距代沟，很难当朋友相处。再到后来，梅歇尔出事…… 只怕早就结下心结了。 “那好吧，你帮我和她会面吧。” “什么？”芸熙睁大眼，有点不敢相信，“你让我和克劳迪娅见面，帮你去说？” “对啊，反正你不希望我见她。”索安笑眯眯的，眼中仿佛在说，“我呀，看透你了，好啦好啦，怕你吃醋，我不见她总行了吧。” 芸熙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吃醋。 怎么可能！ 她坚信一句话，爱偷腥的猫怎么都会偷吃的。防得住人，防不住心。谁还有那么多的心思，天天防范呢？ 她觉得自己是那种给伴侣相当大自由空间的人，不会二十四小时追问下落，不会因为和女性朋友多说了一句话，就怀疑来怀疑去。 “谁、谁不希望你见克劳迪娅了！你见她，关我什么事情！” 嘴硬的芸熙“哼”了一声，表示自己丝毫不在意。 “啊，我理解错了？抱歉，亲亲恬儿，我误会你了。好吧，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就和她会面啦？事关我和她的生母，当然参与更改身份的人肯定是天网任职的。为了避开他或者她，不能通过通讯器联络，天网虚拟空间也不能用。” 芸熙点头，表示理解。 现实中碰面，她介意什么？别说两人有兄妹的可能性，克劳迪娅早就是过去式了，要是能和索安擦出火花，也不至于生生把婚约拖了八年。 时间过得飞快，芸熙每天研究新鲜食材，终于把一百八十道食补的菜谱完成，小黄鸭的任务也差不多第一阶段结束了。yc也派人拿走了索安的实验数据——这是第一手珍贵的资料，后续应该会有相关人研究吧。 至于找谁研究，就是yc的事情了。也许一两个月就会启动，也许束之高阁过上三五年，三四十年？毕竟将实验转化成自己需要的方向，需要的不仅仅是灵感，还有实验体…… 目前，应该找不到愿意放弃异能的星际人。 科罗尔仲裁官最先告辞，他蹭了一个月的饭菜，整个人心宽体胖了不少，离别时依依不舍。因为他听说厨院那边会继续提供超能食材，是异能者食用大补的，可惜啊可惜！无法品尝到了，他所有的假期都休完了，必须返回第一行星述职。 芸熙忙着收拾东西，顺便偷偷关注索安。本来还以为索安要和以前的同事们辞别，没想到只是在通讯器上群通知一声，就完了。 “你不和他们见面告别吗？” “早告别过了，都死别过，生离算什么。大家都很忙，就不要耽误别人了。” 芸熙听了，也是无语。收拾好东西后，定好返回第六行星的船票。途中，特意在第四行星转了一次。芸熙去见厨院的莫尔，索安则和克劳迪娅来了一次会面。 和莫尔的会面，就是一顿扯皮。莫尔要求芸熙坚持每天做美食课程的视频，对外公开的，需要经过他的审查，至于定价什么，也要让他来和深海tv来商谈。芸熙不太喜欢处处受人挟制的感觉，不过小黄鸭却阻止了她继续争辩。 “你的精力，就用在食材上吧。要知道母星时代也是有经纪人的，可见经纪人的存在是有必要的。何苦那么累？” 芸熙想到莫尔之前也帮过自己，在她需要大量食材的时候，一口答应了。不然她就只能暴露农场的食材——怎么解释来源，肯定让她头痛？ 这么一想，就对莫尔语重心长，“我的目标，是让星际人都能领略美食的幸福。你别定价太高，把大多数人都挡在外面。也不定价太低，显得我的付出太廉价。” 莫尔呵呵一笑，递给芸熙一本纸质书。 “这是我特意打印出来送给你的。联邦一百二十多个星球，每一个都有自己的风光特色，而食材……千奇百怪。希望你能早早认识这些有毒的食材，有所发挥，让更多的星际人都‘领略’美食的幸福！” 芸熙低头看了看，大概也就二十四开的一本书，厚度也就比一到两厘米中间，语气淡淡的，“就这点？还不如一本小说厚呢！” 莫尔露出“你好幼稚”的笑容，“这是系列中的第一本，一百二十分之一。联邦这么大，我可能把所有植物情况浓缩到一本书中么？对了，还是简装版，粗略的介绍而已。详细的还要加厚十倍！毕竟说的是毒素方面，根、茎、叶、花，各种情况都要顾虑到。” 芸熙想象一百二十本厚厚的书籍摆在自己面前，瞬间感觉会被书山压垮啊！她晃了一下头，怕什么！她怎么可能知难而退！不就是了解下植物方面知识，看那些能吃吗？ 你们都小看了来自一千年的有名吃货家族，对于食物的热情！有吃的，要研究怎么更好吃。没有吃的……那也要研究怎么变成吃的！ 对于食物的理解，才是这个民族最值得骄傲的地方啊！ 而对食物的最大尊重，就是吃掉！脸上带着浓浓笑意，幸福的吃掉！ 小黄鸭：嗯不错，宿主你已经有很大的觉悟了，加油，继续努力吧！ 芸熙哼了一声不理会，和莫尔签署了协议，算是默认多了一个经纪人的事实。 说来也是奇怪，她忙自己的事情时，一点也不好奇索安和克劳迪娅谈了什么，交谈多久。 可等她结束了，就忍不住想，索安不是让克劳迪娅追查生母的信息么，怎么要聊这么久？ 多少信息交换不完？差点没赶上飞船！ 直到飞船开动之前的三分钟，索安才姗姗赶来，神情很是凝重。 “怎么了？” “我预料错了。” “什么？” “她的生母和我没什么关系。” “哦，那就算了，我们再找其他能帮得上的人。” “但她的生父可能是我的兄弟。” “……” 芸熙睁大了眼睛，不知不觉和索安动作十分亲密，窃窃私语，就像小孩子就说悄悄话。她吸一口气，“有点复杂！” “更复杂的是，我怀疑克劳迪娅的妹妹可能和我一样。” “你怎么了？” “不觉得我八岁被科学院带走，有点太快了？好像预测了我必定脑域开发度最强一样。” “可你不是八岁时就展现了天赋？” “天赋是天赋，八岁的孩子，再强能强过成年人吗？科学院的人带走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很可能……” “很可能什么？”芸熙着急的追问。 “可能我本身就是一个实验品。”索安神情低落，指尖拉住芸熙的尾指，声音低沉，“你会……看不起我吗？” “我为什么会看不起你？” “因为我不是正常家庭出来的！我是实验室中，由实验研究的人员做出来的实验品啊！” 芸熙看到索安毫无自信的模样，忍不住抱着他的头。 如果说，她过去接触的都是星际时代的光鲜一面，科技的一面，发达的一面，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知晓光明的背后，是黑暗。 为什么夏族一直避开星际科技，也是害怕了吧。如索安这样，诞生在实验室中的人有多少？他是有天赋的，才被安排了正常的家庭。那其他人呢？ 其他算不上成功的实验品人类呢？连基本尊严和情感都保证不了，默默的死在无人知道的地方。星际的繁荣，是虚假的繁荣，是科研人员，是放纵这一切诞生的政界、军界高层人员构造的。 又想起了“基因置换”一案。 演变到如今，已经不是和她无关的事情了。芸熙提紧了心神，暗想怎么办？她该怎么帮索安恢复信心？ 轻轻摸了一下索安的头发，“放心，无论到何时，我都不会看不起你，不会放弃你。” “真的吗？” “嗯。我们结婚了，夫妻本就该患难与共，这是我的承诺。” 索安的眼眸顿时亮了，迎着芸熙怜惜的眼神中，他忍不住亲一下…… 片刻后。 “你根本没有丧失信心。” “我，我是星际历史中最聪明的几个人之一。怎么可能失去信心呢？就算没有以前的聪明，也肯定比普通人强很多。” 是啊，索安是失去异能，不是失忆了。这个道理芸熙怎么不懂呢？ 她使劲揪着索安的耳朵，气的不轻，“过分！太过分了！欺骗我的感情！” “我哪有骗啊！刚刚是很伤心的，想你安慰我两句。结果你那么温柔，还对我保证发誓，我一时忍不住——这叫情到深处！情不自禁！怎么突然变脸！” “因为你是聪明人，我也不是傻瓜！” 芸熙气坏了，她在想着怎么帮助索安，可索安想哪里去了？利用她的同情心！博可怜！趁机卡油！还偷偷的，嗯？手放在什么地方了？ 制止了乱动的手脚，不听话，就该打！ “这里是公众场所，你注意点！” “嘻嘻，飞船上，大多数人都是带上眼罩睡在恒温仓里的，减少能量消耗。也只有不适应、不习惯的少数人停留在大厅里，放心，我都观察过了，没人注意你我。” “那也不行！给我老实点！” 芸熙凶狠狠的说，拍开了索安的爪子，“再不听说，我就红烧！” 索安一脸郁闷，“刚刚明明你也很享受的！” 这句话可算是点燃了炸药包。一路上，索安没做别的，不停的道歉，不停的讨好，直到下飞船，芸熙也没搭理他。 …… 香舍里。 自从芸熙离开之后，生意是越来越差了，有限的几样菜单早被人模仿光了，无法推陈出新，餐馆只能是江河日下，堕落到排名都排不上。好在移民区的居民照顾，隔三差五的过来吃个饭，才没让香舍里破产。 艾丽斯从第二行星过来，做餐馆当服务员，两天不到，就成了领班。 “太好了，我把我所有会的，关于餐馆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你。” 好热情……热情的让人受不了。原领班迫不及待的交托了工作，就脱身走了。 如果她知道芸熙在五天之后就回来了，打死也不肯跨出香舍里的门槛啊。 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第一百七十五章 抢注 92号站在香舍里的大门前，很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差远了！差的太多了！” 身为首都星第六行星分管警察署中的高级督察，类似巡查的工作早不用他负责。可他偏偏无法忘记，当初香舍里美食——饺子引起的轰动！ 记得那时他可是以为大规模食物中毒，提心吊胆了好多天，还为了查明真相，深入餐馆调查，当了半个多月的服务员！ 最后，查到饺子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不含毒素。其他的，什么也没查到。 升职后，92号多了很多工作，很少有时间出来。偶尔路过，看到越来越惨淡的香舍里生意，忍不住想，如果那种饺子又出现了，会怎样？ 是受追捧，天天有人上门呢，还是被遗忘了？ “尊敬的92号，您怎么不进门做客呢？” 理查彬彬有礼的穿着厨师服，客气的道。 “不用麻烦了，我路过。” 阿历克斯呵呵一笑，“那就不耽误您的工作了。对了，99号在厨房做了一道美味的甜点，您需要带走给同事们吗？” “99号……” 已经被清除核心程序，理论上不再是父亲创造的作品，92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如果让其他人看到，肯定会很惊诧！再高端的仿真机器人，也只能做到模仿，而无法拥有人类的情感。 偏偏92号就能感知到，那种“老朋友不复存在”的唏嘘、心酸、遗憾等等。 不过，到底不是真正的人类，复杂的情绪很快消失，92号公事公办的态度，“99号是一个很不错的厨房类型机器人。他的外壳是外星系中最出名的伽马星球的新金属，耐高温、耐酸碱，硬度高，质量轻，同时还带有记忆性。他的核心程序是著名智脑大师的研究出来的三代智脑，能应付复杂的工作流程，在一定程度上能做出常识判断。相信他能胜任任何厨房的工作。” 同样是罗婕大师的作品，知书已经做到家喻户晓的主持人，风度翩翩，谈吐优雅，很受人类欢迎。而他也是，做到警察的高级职位，比人类更加忠诚、勇敢，上级非常信任他。可99号？ 竟然被莫名其妙的洗清了核心程序！将父亲的一番心血给浪费了！96号也是，自甘堕落成为家政保姆。机器人也有各自的志向，既然做出了选择，92号也只能当旁观者，祝福他们了！ 阿历克斯可不知道92号、99号的复杂过往，他早前还因为像侦探一样的92号有点吃惊，现在习惯了，也就不当一回事了。还惋惜的摇头，“99号啊？的确不错，可惜也复制不了林恬儿的饺子。真是奇怪，怎么她留下的配方我们研究了这么久，就是做不出来那股味道呢？” “92号，你说会不会是林恬儿藏私啊，故意留了一手不告诉我们？” 理查立刻扯了下好友的袖子，“别瞎胡说！林恬儿不想告诉我们，何必做留一手的蠢事。直接对我们保密就是了！” “说的也是。难道真是我们的手艺太差？” 92号也不愿意听人抱怨，没什么事情，就告辞离开了。 他的耳力特别好，听到理查在告诫阿历克斯，“以后92号大人来了，你别随口叫人家92号。人家可是警察署的高官！你怎么连半点敬意也没有？还当以前一样，和我们在餐馆打工吗？” 阿历克斯抓抓头，“没那么上纲上线吧。92号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呃，机器人。” “他是不小气，但他身边的同事呢？人家和你没有交情，听你这么大咧咧的称呼，心理会怎么想？” 两个好友在门前争辩了一会儿，最终以阿历克斯的妥协结束。“好吧好吧，大不了我以后注意点！真是的，弄得就像等阶森严的帝国一样。我们联邦不兴那些，人格上都是平等的嘛！” 嘟囔了一句，阿历克斯一抬头，就看到92号目光炯炯的又回来了！ 理查很是吃惊，“尊敬的92号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们香枫区附近有什么要案、大案了吗？” 92号摇头，“我得到最新消息，林恬儿乘坐了飞船要返回第六行星了。她在这里还有其他落脚点吗？” 阿历克斯眨眨眼，“应该没了吧？毕竟餐馆才是她的大本营。她上次走前，投了大量心力在餐馆上面，要是回来怎么也得过来看看。” 92号非常严肃，刚刚邀请他，他没进去。现在不用邀请，他直接推门而入。 香舍里餐馆内部，暮气沉沉，原本是垂挂的幕纱，积累了不少灰尘，瞧着就颜色发灰了。大量的造型精巧的灯具都是摆设，不复过去低调奢华的美感。为了节省能源，只开放了五张对外营业的桌子。 就这，还坐不满。 和以前前所有桌椅满满当当差距有多大啊！ 92号进了餐馆也不说话，直接找了一个空置的座椅做好，艾丽斯作为领班，按照规矩送上来一份白水。 “谢谢。” “林恬儿真的要回来了吗？” “是的，我有内部系统能查到人员名单。林恬儿在一个小时后降落第六行星。” 艾丽斯似喜似悲。喜欢的96号没有骗她，林恬儿果然回来了。悲伤的是，她不知道林恬儿会不会原谅她。 如果还是看她厌烦，一句话也不和她说，那她……该怎么办？ 走吗？离开这里？可离开了，到哪里能找到距离林恬儿很近的地方？想了又想，艾丽斯决定，无论林恬儿说什么，她都不走！ 毕竟……毕竟香舍里需要人啊！ …… 两个小时后，芸熙和索安推开香舍里餐馆的大门。 “真是令我惊讶！” 知道销售不好，但不知道差到这种地步！ 理查还好一点，对林恬儿很是尊敬。阿历克斯就不同了，抱怨连连，“你还知道回来啊！再不回来，大概就大门上的两把铁锁了！搞什么，在深海tv上开设什么美食课程，你名气是越来越大了，可厨师们自己在天网上观看课程学习就好了，根本就没人到餐馆吃饭了！” 芸熙叹口气，“我把你们丢下这么久，没想到餐馆艰难到这种地步。放心吧，我能让香舍里的大名传播出去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但愿吧。希望你能说道做到。”阿历克斯很不客气的说。 92号彬彬有礼，等芸熙和她餐馆的人见过一面后，才站起身来，书面化的表情，先表示代表官方欢迎，随后才建议“那种神奇食物——饺子”，可以再来一打。 上次的效果太好了，陆陆续续通过了数百人的申请，很多人吃过之后被唤醒的情感，仿佛那种苦苦压抑许久了，突然被解锁了！ “虽然我是机器人，无法真正品尝到饺子的魅力。但我的本职工作是希望人类和平友爱的相处，每个人都能拥有自己的幸福家庭，一个个幸福家庭又是完美社会的基石。建立良好的循环，才能更加团结和睦！共同生存！” 芸熙点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条件允许，我会制作出更多的饺子，给更多的人品尝。” “那么我代表警察官署，预定一千份，可以吗？” 一千份？以十个饺子为一份的话，就是整整一万个饺子！芸熙累到手软也包不完啊！ “还有一个小要求，阿历克斯和理查先生，厨艺方面不好挑剔，但这段时间以来，挑战了无数次饺子，都以失败告终，希望这份订单，就不要由他们参与了！” 阿历克斯和理查脸色一变，不过想想来自92号的订单，能让香舍里一夜之间扭亏为盈，他们在这里呆得有感情了，只能忍下这股怒气。 “我会视情况处理的。” 92号告辞而去。 芸熙回到香舍里，不到一个小时，就接到了将近十万信用点的订单。她再看如今餐馆留下的人，就很不满意了。 原先生意蒸蒸日上，她觉得机器服务员不够人性化，淘汰了许多，换上了香枫区附近居民家的女孩，各个都是美貌如花，笑语盈盈。 现在，只剩下安吉尔还在坚持。 林恬儿……呃，忽视掉。 厨房内，只有阿历克斯和理查，外加一个机器人99号。 这么怎么行？ 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大清扫！ 所有灰尘，全部清除干净！ 另外她对装修有了新想法，从前那种距离人民群众特别遥远的幕纱，换掉！碍事不说，过了一段时间就显得陈旧老气。全部卸掉，墙壁刷新，弄墙纸装上。好处是随着她的灵感爆发，可以随意更换。 索安介绍了一种可以随意修改的漆料，这种涂料最好的地方就是可以随着温度变化，而变成各种颜色。涂抹之后，寻一位火系异能者——阿历克斯或者理查，两人都有点火系异能，不强，却是他们选择当厨师的重要原因。 只要让火系异能者控制一定火焰温度，按照距离或近或远，就能把表面渲染出不同图案。最后，在喷上一层稳固色泽，相当于“定妆”。等到想要更换颜色时，再用其他涂料中和掉最后一层，就可以随便更换图案了。 芸熙十分惊叹，“能研究出这种漆料的，肯定赚翻了吧。随心所欲调换颜色，不仅能设计出各种喜欢的的图案，还能随意的更改。画家们不得捧上天去？家居设计方面，也肯定特别受欢迎。” 索安呵呵摇头，“哪有啊？我都没申请专利。” “什么？” 芸熙转头，瞪大了眼睛，“你研究出来的？” “嗯，算是一项实验中的副产品。我觉得有趣，就记住了。不过就是更换颜色罢了，我觉得用不上，就懒得申请专利，怕麻烦！” 芸熙听了，“你你你！败家子啊！基金会不缺钱啊？多一分是一分！赶紧给我申请专利去！” 被喝骂了，索安仍旧笑呵呵的，“好，好，我立刻申请。不过，恬儿，你还生我的气吗？原谅我吧？你都和我置气三个小时了！” “你再故意惹我生气，我就……”在索安头上轻轻磕了一下，芸熙到底没把这样“赖皮”的索安赶出去。 “申请专利很麻烦吗？” 索安点头，“非常麻烦！首先，我得登录天网，然后上传专利申请单，详细描述专利产品和用途。最后，还得缴纳专利费！等待审核！你说麻烦不麻烦？” “就两步啊？上传申请，缴纳费用，完了？” “三步！还要等呢！” 芸熙彻底无语，呆呆等着索安，“这就叫麻烦？” “当然了！”索安特别委屈，“我是拥有七百多专利的人，同样一件事，你重复七百次看看！” 好强大的理由，芸熙无法反驳。 “还有，我十六岁在科学院开始单独做实验，每天研究，都可能诞生实验品意外的副产品，有的可能有价值，有的就是废品。当然，也有废品被人发现了利用点。我哪有精力一一区分？有那时间，我可以多做好几个实验了！” 索安可怜巴巴的望着芸熙，“可惜你没有真正参加过科研工作。要是你参加了，就知道在科研时间，所有人的心神都放在实验目标上，其他都是次要的，不重要。” 芸熙无言以对，她智商上……呃，在母星时代也就是普通的大学生水准，没进过科研单位，对这一块不太了解。只能安抚的拍了拍索安的肩膀， “算了，是我误会了你。废话不说了，赶紧登陆天网申请专利吧。” 索安露出笑容，刚刚还是装可怜博同情的模样，现在却好像胜利了，在与芸熙的交战中获得胜利！那种骄傲自得，就像形状特别诡异的某鱼类，一受惊就鼓得圆圆的，很想戳破他！ 片刻之后，索安从天网虚拟空间出来，神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 “漆料被人抢先注册了。” “什么？专利权没有了？别人抢了？你刚刚不是说，科研人对实验目标的专注，其他都是次要的吗？” 索安按着自己的个人终端，神色不明，“我查过了，不仅是漆料，之前好几种我做实验的副产品，都被人注册了专利权。”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一样 “谁做的？”芸熙奇怪了，实验室的东西应该都是保密的吧。外人怎么可能获知详细情形，并抢先注册呢？只可能是内部人了。 索安皱着眉，“等我一下。” 他继续在个人终端上点了点，投影仪摊开，数据瀑布似的刷直冲下来，每一秒都有数字在跳动。用芸熙的视角来看，整个数据链条，时而呈“s”形扭曲，时而如“w”波纹浮动，只看了不到十秒钟，整个人头昏眼花，恶心想吐。 赶紧扭过头去。 不过芸熙很快又转头回来，努力不去看投影仪里的数据，而是看被投影仪蓝光反射的索安——他不是失去异能了吗？怎么还这么强悍！ 索安的眼角余光注意到芸熙，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在浏览瀑布一般的数据外，居然还有闲心比划了一个“爱心”。 芸熙感觉自己受到了打击。 小黄鸭叹了一口气，“很惊讶吗，宿主？你忘记索安是星际脑域开发度最厉害的人了？” “他失去了异能！” “是，没有异能的他，精神力感知度差了很多，出现明显的退化了。不过他的减弱，是在原先的基础上。一个500ml的杯子，少了一半的水，很明显吧。那一个500l的呢？减弱了那点水分，根本看不出来。” 说实话，芸熙对“冻结异能”的实验，也不是特别了解。她只是记住了这个实验装置，并知道这个实验运作后会发生什么。 “所以很奇怪哦，宿主，你的那位‘医生’同伴一辈子做了那么多的实验，怎么你偏偏记住这个？以你的脑域开发度来说，有点稀奇啊！” “闭嘴!再讽刺我的智商，我就连续做十五天的黑暗料理请你品尝。正好香舍里还没开业，做几份臭豆腐‘香飘万里’，正好打开局面。” “你你你！好好说话行不行！做了臭豆腐，我是无所谓，你就不怕你的索安引起心理障碍！” “怕什么，我做的臭豆腐也不给他吃。给别人吃的。” 小黄鸭再一次败下阵来，哼哼唧唧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成为超凡者的，除了过人的执拗倔犟外，智商平平，情商平平，应该早就被末世淘汰了啊！” “你放心，末世的母星时代，别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死。”芸熙对这一点，十分自信。 “呵呵，宿主的蜜汁自信，让本系统很是震惊。毕竟你是得罪了有名的毒寡妇，死于剧毒的人纳！换了其他人，应该会想方设法和瑟妃交好吧？不求她另眼相看，只求不要下毒。” 提到其他的超凡者，芸熙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翻腾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和瑟妃的关系不好？我们……曾经是闺蜜。” “啥米！”小黄鸭惊愕到“金鸡独立”了，一只鸭蹼高高抬起，呈劈叉状。 “宿主，你不要开玩笑了！你和毒寡妇瑟妃？根本不是一个频道的人。你们怎么可能成为闺蜜？别侮辱闺蜜这个词语了！” “你不相信？” “除非你有实锤！锤得不能再锤的证据！” 芸熙沉吟了一下，“我连身体都四分五裂了，哪有什么证据？不过帝国那边应该有。” “你该不会信口胡说吧？明知道我又不可能脱离你去联邦的尽头，帝国那边去一看究竟。” “骗你，我能得到什么？”芸熙耸肩无所谓的说，“只不过你问起，我想起了一些往事。瑟妃，外表变化很大，她觉醒之后外表和心性都换了一个人。她也不知道我早认出了她！” “当年的她，是我救下的一个饥寒交加的可怜女孩，被丈夫夫家人抛弃。我见到她时，心生不忍，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就去顺手救了。也没想过让她报答什么，就顺手而为，她提出离开我也不曾阻止——末世人来人往，每天都有人死去，我没有多少心情感触。” “后来她不知道得到什么机缘，觉醒了。从内到外都焕然一新，头发从黑色的长发变成金黄色的卷发，容貌也从不起眼，变成蓝眼高鼻梁的欧罗巴人。她用新身份接近我，故意表现得张扬妖媚。” “她肯定以为我不知道她的过去。可我知道的，从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 “为什么？”小黄鸭好奇的说。 “因为农场啊！我那时候才是初阶，好不容易晋升到中阶，小心翼翼的隐患自己的异能。平时宁可饿着肚子，也绝不外在外人面前拿出食物。所以我很注意，对农场出产的东西控制非常严格。” 小黄鸭另一只脚也差点翘起来，“怎么，宿主？你还能感知别人吃没吃过农场的食物？” “不是所有。精心种植的特殊果实，会有一种……怎么说呢，玄妙的感觉在里面。就好比我上次在香舍里做的饺子，吃过和没吃过，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毒寡妇瑟妃，曾经受过你的恩情？这就更说不过去了，你救过她，她还要害死你？” “她的过去已经被埋葬。新生不需要任何牵绊。现在的我，倒是能理解她的心思吧，很不愿意看到我的存在。”芸熙目光悠然，释怀了过往。 但要说她原谅了瑟妃，怎么可能呢？如果回到过去，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瑟妃死于剧毒之下，把她受过的苦统统赠送回去。 “宿主你说帝国那边的证据，是什么啊？” “瑟妃以瘦弱女孩面孔被我救的时候，曾经赠送我一枚玉佩。后来不见影踪。我想，应该是她拿走了。这枚玉佩，可以作为证据。” “呵呵，有没有都不确定，都是宿主你说的咯！以后有机会到了帝国，倒是要找找看。对了，宿主你怎么对害死你的瑟妃一点也不好奇？她怎么觉醒的剧毒异能？这种异能很少很少！” “不少啊，我差点也觉醒了剧毒异能。” 小黄鸭两只细细的小鸭腿“砰”的往后一坐，惊呆了，“什么？宿主，你不是觉醒的农场异能？怎么会是剧毒？” 芸熙很淡然，“你想想我的经历！” “是，早年的你经历非常坎坷，受人欺辱！惨到不能再惨。可异能和你的经历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我当年满心憎恨，恨天恨地，恨透所有人。丧尸杀人，我半点感觉也没有，恨不能所有人都被谁挖掉心脏和眼睛。” 小黄鸭心都凉透了。 满腹怨恨的人，是永远做不出一桌好饭菜的。做出来的，也是流的毒液、恨水，叫吃的人肠穿肚烂啊！ “我那时和现在不一样。”芸熙晃了晃头，“那时看不到任何希望，也看不到阳光，只觉得人间所有的一切，都腐烂了，腐朽了。死就死了，统统死干净才好。” 小黄鸭艰难的开口，“那是什么，让宿主你改变了？” “是异能。” “当时我发高烧，昏迷中抬头看到太阳出来了。太阳从山边跳跃出来，带着一股生命力，我就突然觉醒了。” “强大的力量充斥着我的身体。我觉得整个人都要燃烧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过了几分钟，总之，那是非常玄妙的时间，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冥冥之中，似有什么考验着我，质问着我！我反观自己的内心，听从它的诉求——末世已经到来，我到底想要什么？” “往前一步，坠落深渊，在暗黑阴影中行走，以牙还牙，暴力到底。或者往后一退，用外界的花花绿绿隐藏自己，厮杀再惨烈，我自安稳无忧。” “后来我总结了其他人的觉醒经验，猜测，那两种异能，大概应对的是：毒素刺杀，变色以及瞬间闪避等。都是非常实用的异能。” “但你统统没有选。” “对。”芸熙淡淡的说，“我那时已经在最底层了，饱尝人间冷暖。所以我想，谁也不能来救我，那我要救我自己。不仅要救自己，也要就天下的可怜人。吃饱饭、穿暖衣，过受人尊敬的生活，而不是被人践踏！” “我看着太阳初升，心中仿佛有火苗在燃烧。我不停的对自己说，‘我不认命’‘我不相信末世会摧毁一切’，‘人类总有希望’。等高烧退却，我就觉醒了农场异能。” “你的异能，救治了很多人啊！”小黄鸭感叹道。 “是啊，若没有我不停的催动农场种植粮食，很多人不是饿死了，就是在缺少食物中厮杀而死。根本不会有如今的星际时代。” 小黄鸭怔怔的看着此刻的芸熙。 芸熙的脸上并没有多少骄傲，过去曾经有，那是的星际时代的向往和喜悦。但此刻，芸熙只有平静。 它忽然拼命的碰头撞地，“我错了啊，宿主，我错了吗？” “咦，你不用下跪磕头道歉的啊！认错说声对不起，坦诚一点，不需要撞自己的头。” “我才没有下跪磕头。我我……我是才发现，宿主你根本不适合做我的系统宿主！” 芸熙就呵呵冷笑了，“你选了我当你的系统宿主，为逼迫我做任务方法尽出。感情这么久了，你才发现我们性格不合适？到底谁和谁不是一个频道的人？” 小黄鸭摸了摸眼泪，“从前宿主对我的排斥，我只以为宿主你是警惕心强，在末世待久了，对人很难建立信任，总想防备别人。” “可我想，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对你好，天长日久的，总有一份感情在。到那时，你就知道我的好处了，愿意帮我实现愿望，收集所有因美食而产生幸福感！”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宿主你过去能成为少数几个晋升的超凡者，不是你有多慈悲、多善良，只是看不下去污秽、肮脏的末世。你想结束这一切！” “团结所有人，促使人类走向星际时代，也不是你大局观重，有远见意识，而是你的诉求本就如此！你为了心中的目标，放弃了所有个人的恩怨。因为那些恩怨并不重要，根本就没被你放在眼里。” “你你……你有什么特殊呢？只是在异能觉醒时，做了一道选择题！选择了最正确的答案!你选了你的道！你的道不是拯救苍生，只是结束末世！ 你只是顺着你的‘道心’而为。你不善良，也不慈悲，你没有挽救天下的高尚情怀，也没有指点江山的豪气和智商，所有外人加给你的赞美之词，统统都说错了！” “道？” 芸熙没有一点要反驳的意思，“‘道’吗？挺有意思。小黄鸭，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还懂哲学啊？我是选了我的目标，可别人也有别人的目标。怎见得我的‘道’就该发扬光大？别人发的就该坠毁？难道老天真的生了眼睛，能判断善恶贤愚么？” 小黄鸭用悠长的声音道，“因为，终生也有他们的意志啊。终生的意志，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用一句俗语，就是‘大势所趋’。宿主，你是一个很好命的人，滚滚潮流，淹没了所有人，只有你活下来了。并且，你还会活很久。” “不过，很可惜，我可能不会陪伴在你身边太多时间了。” 芸熙从前一直想要脱离系统，小黄鸭现在说离开，她有点吃惊，“怎么了？你不是看重我的农场，想要让我帮你升级么？” “可我们不是一路人啊！”小黄鸭苦恼的抓头，“你的人生早被摧毁了，在末世初始。你选择了你的‘道’，你的‘道’也迫使你成为必须成为的那个人。那不是你啊！你就是个被身边人出卖背叛羞辱的可怜女人罢了，回到最初，你啥都没有！” “我不一样。我需要收割幸福感，收割所有人类的幸福！美食是最常见、最容易获得的幸福。可宿主你……你能获得幸福吗？” 小黄鸭的质疑，让芸熙很不开心。 她站在索安的面前，啪哒按住投影仪。 “看我。” “嗯？” “看我！” 索安奇怪了，笑着问，“到底怎么了？” “看我，别问那么多！” 视线相对，芸熙看到索安的眼中有深情，她也看到自己茫然不确定的表情，不过她很快握紧了拳头。 谁说她不能获得自己的幸福！她付出了那么多，这一辈子，就是她得到的回报！ “我们生个孩子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拍卖 投影仪中无数跳跃的数据都化为信息流，以三倍的速度加快，不到十秒钟就到了底端。看完最后一个数字的索安，这才迟钝的回过头， “你刚刚说什么？” “我们……算了，你每天没听到就算了。当我没说。” 即便有片刻的迟疑，可索安今非昔比了！现在的他，脸皮厚度蹭蹭上涨，怎么会轻易的放过机会？ “我听到了！我都听到了！你刚刚说，我们生个孩子？” 仿佛才理解生孩子的意思，索安的脸上露出笑容，那笑容先是浅浅的，淡淡的，随即越来越扩大，整个人都愉悦起来。 有什么呢？不过是从前的实验副产品专利被人抢先注册了而已！不就是十几年的心血白白浪费了，给别人创造效益罢了！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有什么好在乎的？ 索安把刚刚浏览的可怕信息抛到脑后，迫不及待的拥抱芸熙，“真的吗？真的？你真的愿意？” 激动的连续问了三遍，芸熙见他眼眶都泛着水光，很是不好意思。 她反思自己，大概是被小黄鸭气到了，证明自己一下。也或者她心理对索安是有情感的，漂泊太久的心，想要一个温暖的家？总之，丽莎很可爱，可她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这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能放心的告诉过去的经历，芸熙只能相信自己的孩子。血脉相连，当然不一样的。 索安的眼睛闪闪发光，璀璨如夜空最明亮的宝石。他紧张，他开心，他恨不得宣告全世界。 “哇~喔~” 紧紧的抱起芸熙，原地转了三四圈，转得芸熙拍打他的胳膊，“好了好了你，还没恢复好呢，省着点力气。” “不要，我太高兴了！真想大声告诉所有人，我有多幸福！对了，我们的孩子的也是。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索安的夸张语气，让芸熙笑个不停。 她对小黄鸭道，“看到没？我也是有‘爱的能力’的人。不像你所说的冷酷。” 小黄鸭唉声叹气，“有什么用呢？宿主，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不过是用别人的幸福充当自己的幸福。其实平凡、普通，是你过去的追求，可经历了末世，当过人类领袖的超凡者，你真的甘于平凡生活吗？这种生出带来快乐和满足吗？” “难道你还要欺骗自己的内心？” 芸熙很不乐意，“这是我选择的路，与你无关。” “缘木求鱼啊！你选择的路，曾经是正确的，所以你能活下来，活到星际时代的今天。但现在的选择，和你本性背道而驰！” “你没那么了解我！” 芸熙只有这一句回应。她两条胳膊搂住索安，看到索安的瞳孔里满满的都是她，彼此的鼻息那么近，好闻的气味让她身心放松。 如果这不是她的追求，什么是呢？ 总不可能是yc里层层保护下的心脏和其他器官吧？ 索安的投影仪再次摊开，不过这回搜索的不是专利方面的，而是“怀孕事项”。堂堂的超凡者，愿意母体为他孕育孩子，索安的兴奋和满足，就像被天上的馅饼砸中。 不，就算真的有馅饼，他也只是惊讶而已，不可能全身心的觉得——这辈子，够了，他已经踏上人生巅峰了！ 唯一让人遗憾的一点，是索安的身体。 “我不适合吗？” “很抱歉，索安大人，您的身体连最低的标准都达不到。不知道你到底做过什么实验，但您的实验毫无疑问，对身体本源伤害很大。我个人建议，您使用过去留在保育院的精子。更妥当一些。” “那如果我不愿意呢？我可以调理身体！林恬儿每天都为我做补品，补充营养，我早晚有一天会康复的！” “是。我检查过您的身体状况，恢复不错。不过，和您十六岁的身体，还是很大差距。” 既然决定繁衍子嗣，索安在天网上请了一位保育院的专家，五十年从业经历，经手诞生过数十万命婴孩，最擅长判断父母双方的身体数据，从而判断婴孩的“质量”——简而言之，就是通过种种数据，用概率数学都方式，猜测诞生的孩子天赋如何。 虽然是“猜”，不过人类基因遗传，本来也是无法准确预测的，只能用概率来描述。在样本数据基数比较大的时候，描述还比较准备。 这位专家有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想法是否能接受。 “我是为您考虑。相信您能了解，一切都是为了下一代！” “我明白。” 索安心理莫名有些难受。他的身体，经过实验的打击，的确大不如前了。 其实做冻结实验之前，他的精神力更强大，而身体方面，的确油尽灯枯，燃烧了最后生命力的感觉。想来生殖细胞也好不到哪里去。 “索安阁下，不明白您烦恼什么呢？您十六岁时的生殖细胞，非常完美，拥有无限的可能，而后代产生基因病的几率，低到0.1%。这在我们的基因库中，是最少的！可以说，单纯论价值，比高阶异能者的生殖细胞更高。” “如果我坚持使用现在的……精子，会怎样？” 专家看向芸熙，“林恬儿，你作为母亲，可以阻止索安阁下的想法。他这么要求，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也是对你们未来人生的不负责。” “事实上，是我这么要求的。我认识的索安，是在我眼前的他，不是十六岁时的他。如果我们要孩子，我希望是现在状态。” “但他的本源亏损厉害，精子质量下降了！打个比方，本来可以生出一个有异能的孩子，可按照你的要求，你们的孩子只是普通人，甚至还不如。” 芸熙叹口气，“果然时代不同了。” “在我们那个时代，会体检，会给怀孕的母体检查，但只是筛选天生智障，影响生存的重病症婴孩。如非迫不得已，连男孩女孩都不查。每个孩子，都是上天的礼物。” “我和索安，都不在乎孩子有没有异能。” 专家很不赞同，也是，各个都想索安芸熙这么想，她早就失业了！ “我劝两位再多考虑考虑，不是为你们，而是为了下一代，选择对孩子有利的！” 送走专家之后，索安情绪有点低沉。芸熙安抚的揉了他的头发， “干嘛难过？就算我选了你十六岁的，那也是你的孩子。” “可意义不同了。十六岁的我，我不喜欢。” “那和我说说，十六岁时的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索安安心的枕着芸熙的大腿，眯着眼睛慢慢的说，“是一个臭屁到极点的家伙。眼睛长大头顶上，谁也看不顺眼。” “啊？” “我那时得罪了很多人，自己却不知道。小时候开始，人人都说我聪明，我也这么认为了，有些话根本就不思索的就说出口了。还有我看人的眼神，也很没有耐心。估计根本就不屑隐藏吧，隐藏我把他们当成垃圾的想法。” “那的确是讨人厌的性子。” “对啊，你不会喜欢那时的我。要是生出来的孩子也像那时的我……不，你一定会恨我的！” “你想多了。”芸熙安抚的说，“自持天才的人，我在母星时代也见过。” “但是你不会爱上他们，对不对？” “……放心，真要是我们的孩子又拽有狂，我有办法对付！” 索安在芸熙的安慰下，渐渐恢复起来。低沉不过是暂时的，想到芸熙要为她孕育孩子，什么也挡不住那股骄傲和快乐。很快决定用十六岁时的精子，可当他向天网申请时，才发现，预存的精子，被拍卖了！ 拍卖！ 还是低价拍卖！ 查找记录时，发现是以极低的价格拍卖掉的，这简直赤果果的在说一件事——不正常！有猫腻！ 高薪聘请来的专家，很是意外，好不容易劝服索安和林恬儿了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了，怎么会在“绝对不可能”的地方，出现纰漏了？ 天网对星际公民每个个体的保障力度都是极大的，任何私人官方，都不可能动用公民个人信息，尤其是基因信息。预存的生殖细胞，是关系到育儿所、保育院等政府相关部门的基础，要是星际公民知道他们预存的，未来会诞生孩子的生殖系比，会被拍卖？ 只怕会掀起轩然大波！ “我明白了。我明白怎么回事了。索安，因为蒋静飞宣告了你的遗书。” 蒋静飞是yc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人人皆知，同时她还是索安的同事，关系比较亲近的，不是那种只合作过一两次的实验人员。她公开了遗书，不就证明索安确确实实死了？ 天网会保护公民的隐私。 可不会保护已经死去的人隐私啊！ “所以，我的精子就被拍卖了？” “不仅如此，看拍卖纪录，几乎是蒋静飞公开遗书的五分钟内，就拍卖掉了。” 谁买了？抱歉，匿名。 谁组织的拍卖会？这倒很普通，不怕查，是星际联邦名下，半官方半私人的小型拍卖，一般用来拍卖外星系的宠物啊，不太值钱的母星时代古董之类。成交量不大，金额也不算高。 但凡注意到这个拍卖会是临时改时间，就知道猫腻不少。短短五分钟内，那人要关注yc，知晓蒋静飞发布了遗书，然后火速更改拍卖会时间，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从人造子宫那边打通关卡，取得索安的精子。 精子不可能在短短五分钟送到拍卖会，所以，在开始拍卖的那一刻，那人就确定了，一定有办法能拿到！ 这里面，动用了多少关系，想一下就能猜到了。 专家听了都很生气，“索安阁下，您的生殖细胞，是星际时代最有价值的遗传物质代表之一。那人不管是谁，在您还健在的时候偷走了，是极大的犯罪！而且还过分的用低廉的价格？这是耻辱！放心，我会帮你讨一个公道！” “什么公道？” 芸熙不相信。 她也有类似的经历，莫名其妙的，赠送给梅歇尔的卵子就不见了！问她她也不说，倔犟的好似她在逼供。 更过分的是，她明明给了一颗了，还管她要！ 凭什么？ 此刻的芸熙，非常冷静，“有办法要回来吗？” “这个？估计很难。”专家皱着眉，不太看好，“内部人才知道索安阁下的精子质量有多高！那人得到了，只怕已经开始培育胚胎了！短时间内，胚胎不能算是人类，法律上也不会视为公民，拥有公民的基本权利。但你我都知道，胚胎一旦成型，未来就是一个小生命。” 芸熙怎么会不知道呢？她那颗不知哪里去的卵子，兴许也诞生了一个宝宝。只是她永远不知道那个宝宝长什么样子，杯水照顾着？ 没有相处，感情不深，可不代表她不在乎啊！ “索安阁下，您的身体慢慢恢复中，用我专业的探测手段，再活十年没问题。您可以控诉人造子宫那边保护不当。” “我现在无权无势，能控告得赢吗？”索安不太有抱希望。 “当然能赢！还有拍卖会，他们非法取得拍卖物，没有检测来历！甚至可以控诉天网！以及yc和富有连带责任的蒋静飞——若不是她公开了您的遗书，也不会有人胆敢拍卖您的精子。” 索安摇头，“这是下策，我无意让自己的隐私公布到全星际。我想私下里解决这件事。” “哦，那我就不插手了。祝您和林恬儿生活愉快。” 送走专家之后，芸熙看着索安，想了想，“你猜到是谁了？是你过去得罪的人？” “不是。” 索安的表情有点呆，有点想面无表情，可隔了一会儿，他却轻轻的笑了起来，“我得罪的人，都是我看不上的，他们怎么会有本事、有人脉、还有创造性的拍卖呢？还有我的那些专利权！” “统统抢走了啊。” “对啊，到底是谁，这么跟你过不去？你心理有人选了吗？” “是的，只有一个人。他很了解我，还很相信我。所以我参与的实验，他都会一一观看。连做出来的副产品，都一一研究。” 第一百七十八章 原来 科学院的老院长，深深叹了一口气，关上了个人终端。他的个人终端外表星空灰色，极尽简洁流畅之美感。仔细看，发现腕表上还有明暗闪烁的点缀晶石，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矿物，联邦上层只有极少数才能拥有。作用极大，可以增强人体的免疫力，减缓衰老。 老院长德高望重，可不是凭借什么手段或者权利夺来，而是联邦考虑到他多年的经验和非同一般的知识眼界，特地制作了这么一枚个人终端，寓意很明显，希望他能长长久久，能多活几年。 有这么一位老人存在，关键时刻点上一句，对联邦、对星际公民来说，不知能收益多少。 可惜谁也不知道，这么受人尊敬的老者……到老了，却面临一件“晚节不保”的事。 此刻，他坐在轮椅上，膝盖上盖着一条羊毛毯，衰老的面庞上老年斑清晰可见，皱纹都加深了少许。 “祖父，我做的很小心，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吧。” “是啊，父亲。三郎很机警，通过拍卖会的渠道，还有半官方的背景——纵然被人发现了，也是走的正规程序。” “什么程序？正规？嗯？” 老院长没有说一句重话，可儿孙噤若寒蝉，不敢多顶嘴。只有小儿子勉强维持着笑容，“父亲，那您说，该怎么办？” “哎，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要抱什么侥幸之心了。” 老院长咳嗽了一声，用力的捂住嘴唇，泛黄的眼眸都是愁绪。 那个孩子，终究还是知道了哇！ 本来他是应该开心的，亲手养大的孩子，多少有感情。即便后来产生分歧了，再怎么，也不忍心看着他去死。得知遗书公开的那一刻，老院长失落极了，那种感觉，像是知道一件早晚要发生的悲剧，真的发生了。 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人老了，回忆的事情人就多了，时不时的陷入伤春悲秋中。明明年轻时候，他“铁腕无情”的作风深入人心。就连他自己，也以为索安那孩子，不过是个注定“早夭”天才。所以十六岁后，就将他丢入茫茫人海中，随他自己折腾去。 索安的人生，如同流星，短暂的迸发出激烈的热情，然后消失在茫茫星海之中。 谁知道，平地中蹦出一个“冻结实验”？一千年前的“医生”，到底是处于什么好奇心，研究这种反异能实验？关键是，还研究成功了？ 反正，尴尬出现了。 老院长摸摸自己的心，感觉非常的意外。 索安死了，他心口慌慌的，疼痛难忍。 索安活了，他反倒有一股怒气了，感觉有什么超出他的掌控范围内。 “这孩子，注定不让我消停啊！” 小儿子察言观色，见老爷子的心情不太好，急忙道，“父亲，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不是。您老是联邦的大人物，科学院的泰斗，是儿子无能，考了十年都没考进科学院，让您老丢尽了颜面。还有三郎、五郎他们，也跟儿子似地。若不是您放心不下我们这些愚笨的儿孙们，也不能处在今天这种尴尬境地。” 说完，还擦了擦眼泪。 他旁边的孙子、曾孙子们，也各个跪下了，齐声呜咽道，“都是孩子们蠢笨，没能继承祖父/曾祖父的天赋，能力平平……” 再心狠的人，面对满堂齐刷刷认错儿孙，也得犹豫犹豫。为了个外人，还能狠得下心来，把自己的儿孙打骂一顿？ 当然，骂是要骂的，可不能一棒子打死吧？他还能活几天？不高高兴兴的，享受儿孙们的孝顺，难道最后天伦之乐都要剥夺？ 老院长沉下脸来，“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索安是我带进科学院的，他有今天的成就，是我把他推到那个位置。不然，他早被库里家族弄死了，还能活到今天？” “我生气，就是气你们太沉不住气。做事毛毛躁躁，顾前不顾后。索安的性命不长，为什么不能等到公开他的死讯才行动？那时谁也抓不到把柄！又怎会有今天进退不得局面！” 老院长冷哼着，不停数落。 小儿子见状，知道这一关大概是能过了，急忙委屈的解释，“都是儿子的不是。可儿子怎么也没想到，yc能放出假消息啊。谁能想到，遗书都公开了，却是一个大乌龙？” “祖父，您别责怪父亲，要怪也该怪蒋静飞，谁让她根本不确定死讯，就公开遗书？还yc的高层呢，连基本的实验第一原则都不知道——公平可观，记录亲眼所见的事实。都没有亲眼所见，就放弃了。她也太可恨了些！” “事到临头，你们要把过错推给别人？” 小儿子扫了一眼，用眼神示意，那年轻的三郎便撅着嘴，“不是，三郎只是气恼。父亲下手那么快，不是沉不住气，而是怕夜长梦多。祖父您不知道，至少有十几家盯上了索安留在人造子宫的东西。要不是我抢先一步，如今也不知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对了，父亲，因拍卖进行的顺利，儿子还花了点功夫查询了下，发现有帝国那边的人，似乎也对索安的遗传物质感兴趣。” “毕竟是星际第一人，感兴趣也是预料得到的。”老院长悠悠的说，“好了，你们别都杵在我这里，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那索安那边……” “哼，怕了？怕了你们还冲他下手？真以为他看在我老不死的面子上，对你们奈何不得？” “不是，父亲，您、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儿子实在委屈。儿子也是当了父亲，才知道您当年对儿子的疼爱之心。可儿子委实是憋屈啊，父亲天赋惊人，年纪轻轻就进入了科学院，后来主持数十个大型试验，每一个试验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结果，改写了星际科学院的历史。儿子深深仰慕父亲，却也更恨自己了！” 小儿子一边说，一边呜呜的哭泣，“父亲就像那高山。可儿子却像个小土包。儿子生的儿子，就更渺小了，连个土堆都算不上。儿子如今年纪也大了，自己怎样都不在意了。可总得为几个小辈考虑，为他们留点什么。若是太不争气，被赶出了首都星，岂不是损害父亲的英名！” 首都星的竞争非常残酷，老院长受人尊敬，可那时他本人。他本人无私为联邦付出无数，才换来的。他的儿孙可都是普通人，没什么大本事，靠着他的庇护才得以在首都星立足。 等他死后，满堂儿孙还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 如此一想，老院长还能当没事人么？这件事，他就是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 之前，他是默许了儿孙的作为——悄悄的，偷偷的，以他的名义注册了专利权。然后用各种办法转移专利权，或者变卖，或者转移持有对象。反正索安也不需要那些实验的副产品。 索安需要钱吗？需要的话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获取。不像他的儿孙，都是蠢笨孩子，只能傻傻吃专利。 只是老院长也没想到，索安太大方了，实验报告交给他，从来没过问后续。那些专利越来越多，最后积累到一个天文数字。 导致他的儿孙也以十倍的数字增加。 老院长自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二儿子都过世了，身边只有一个小儿子。可小儿子生了整整十七个孙子！这些孙儿又为他增添了四十个曾孙！外加二十七个孙女！ 抚养他们，给他们创造好的教育条件，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别看老院长平时很嫌弃他们，可每个后代都含有他的遗传物质，都是他的血亲，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索安嘛，一个学生。 他教导过多少学生，自己都记不清了…… 无论如何，这件事要解决，完美的解决。老院长头昏眼花了，可随便一个转念，已经想出了七八个对策。 第一招，也是上上之计。 立刻派人，将人造子宫取回来的东西，送还给索安。 不是拍卖了吗？ 是，拍卖了的东西有什么打紧？以老院长的威望，什么东西买不回来？ 索安即便知道是他，也未必能做什么。他好意思和老师撕破脸，为了啥？为了几毫升的精子？说出去，不笑掉别人的大牙吗？ 他丢不了这个脸！ 自认为对索安十分了解的老院长，很快找到最佳的探路石。 他要根据索安的应对，来决定下一招。 若索安念旧情，放手了，自然最好。 若索安紧抓不放，最坏陪他到法庭转一圈。天网对星际公民的生殖细胞保护措施严厉，但死后的拍卖……算的上一个漏洞。只要归还，就不算什么，大不了罚款了事。 就是那些专利。 不过这一点，老院长也不是特别在意，毕竟，他名义上是科学院的院长！索安人在科学院，他的所有专利，严格来说都不能算是自己的，而是归科学院所有！ 归科学院所有，他当这个院长，不能处置吗？ 被科学院同事放弃的，当成垃圾丢弃不理的，他废物利用了，怎么了？账目做得好，法庭上他也是不怯的！ 老院长唯一担心的，是逼得太狠，索安会不会报复。 索安做了“冻结异能”实验，大概比他活得长久一些。等他一死，儿孙们除了几个有异能的，可以自保，其他人可都成了索安的靶子。凭他的智商，想陷害人，别人都发现不了马脚！ 不错，不到最后，决不能关系弄僵，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老院长如此想到，打算拼出去老脸，哀求一下学生，化解此事。 …… 另一边，索安将自己的猜测告诉芸熙。 “天，还有这种老而为贼的，仗着自己年纪大，又对你有恩，就随意侵占别人的权益。真是够无耻啊！” 索安想到自己的身世，摇摇头，“他对我有什么恩情？送我到科学院吗？不，换了任何一个人当院长，也会带我过去的。这应该是天网的指令，我的出生，就是一种实验。和众多‘克隆体陈芸熙’一样，不同的是我的天赋很早就展露了，所以天网会不计一切培养我！” “现在想来，科学院对我敞开大门，敞开的也太爽快了。明明童年聪慧的孩子那么多，仿佛认定我将来特别出色一样，所有资源想我开放，所有知识随我学习。还早早对外宣称，我是星际脑域开发最强的人，可以排名在星际历史上。” “可你的确是啊！”芸熙道。 “是，但我八岁时，只能算得上普通出色，还谈不上‘最’。是到了科学院后，受众多前辈的教导，才飞速进展开发脑域的。” 索安回想了一下，苦笑了一下，“我在科学院天天学习、训练，生活枯燥无味，是他们有意引导的！是他们不停的刺激我，才让我的精神力过于强大！完全不受控制的增长！” 芸熙也想明白了，“不然你按部就班的训练，也许能让异能的开发和身体的消耗达到平衡？那就不会有身体崩溃可能了？” “也许吧。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不可能回到过去。” 芸熙的神色也是一冷，知道真相越发让人悲伤。 “所以天网才格外重视你。你十六岁时就有异能消耗速度超过身体承受的状况了，可天网还给你订下婚约，让你留下遗传物质。因为，想知道下一个‘你’，放慢刺激大脑开发会怎样！” “多实验几次，总会找到平衡的。” 索安说道这里，也忍不住沉默了。科学院的人，曾经对他而言非常亲切，毕竟他多年都生活在哪里。可现在反过来一想，原来那些亲切的面孔，可能是害他加速死亡的人啊，滋味蛮特殊的。 你以为的好人，正在用帮助你的方式，在减少你的寿命。 这个认知可笑不？ “哦对了，既然天网格外看重你，怎么会轻易的让你的精子离开了人造子宫？” 索安和芸熙对视一眼，共同的想到一个可能—— 克隆，或者说，备份了！ 一定是这样！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迂回 储存具有活性的细胞，一般都是用液态氮。液态氮是无色的，人类无法用肉眼观察到，如果谁要是胆量大的用手触摸，等待的很有可能是截肢。 不过在常温下，液态氮是一种会冒白气的物质，它没有什么刺激性，无毒素，性子也不活泼，只要小心操作，没什么爆炸隐患。带上耐低温的手套就可以安全的携带。 这不？只有两个人，就安安稳稳的运送过来了。一份标注“细胞物”的快递，直接送到家门口。路上没有半点波折，无人抢夺，也没人阻挠，顺顺利利的。 香舍里大门口，索安接到快递，脸色有点僵硬。 芸熙的表情就更不用掩饰了。她数了数，一二三……足足十个小蜜蜂！几乎把香舍里上下左右都包围了。这等于全方位、360度的监控啊。 可以说，接受快递这一刻，在场的任何人、说出的任何话，任何存在的物体，都逃不过小蜜蜂背后的眼睛。 谁又知道小蜜蜂后面，藏着多少人呢？ 他们存着什么心？ 反正芸熙是恶心透了。 这种感觉，还是上次梅歇尔控告她的时候才有。她以为早就随着梅歇尔的死，就结束了呢。 “索安……” 索安摆手，将芸熙拉到身后，一只手接着盒子，抬起头，对那两位快递员道，“确定是我的快递？” “对。地址没有错，人也……”快递弹出个人终端，里面出现索安的近照，“就是你了。” “好。不过两位需要我的签字才能算是完成任务吧。可否请两位帮个忙。” “什么忙？”其中一个快递说。话音还未落，另一个不耐烦的说，“当我们时间多得能浪费是吧？行了，地址找到、人也对，送到家还要怎样。走走！还有其他快递要送呢！” 索安轻轻一笑，忽然往后一退，“那我……关门好了。” 说完，拉着芸熙进了香舍里。 两个快递赶紧挡在关门之前踏进一只脚，“喂，索安大人好歹是个人物，为难我们送快递的干什么！” “看来，你们也知道送的是什么了？” 快递摇头，“我们只负责送，货品是什么，价值多少，一概不问的。” 刚刚那不耐烦的快递也换了语气，垂下眉眼道，“我们俩个就是送快递的……别的想管，谁让我们管呢？谁听我们的呢？这快递已经送到门口了，后面还有十多双眼睛盯着，反正签收就是一个过程。索安大人，您还是节省点力气，签收吧。” 芸熙看向索安。 如果接受，这口气就得吞进肚子里，当做没发生了。 哪有这种好事！想拍卖就不管三七，强制拿走卖掉。想和好，就送回来，好像在说——别生气啦，和你开玩笑呢！干嘛还生气呢？生气就是小肚鸡肠，连个玩笑也开不起。算啦算啦，你又没什么损失，我不是原物奉还了吗？ 呸！ 把别人都当成傻瓜了吗？随便愚弄的？ 不过这是索安的事情，芸熙不打算插手。无论索安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她最讨厌那种打着“为你好”的旗帜，肆意干涉别人的选择，当然不会轮到自己了，反而做不到。 静静的立在一旁，袖手观看。 索安微笑道，“快递工作虽然机械，不过两位看来是知晓一些内情的。不然也不会看到‘监控眼’也面不改色。这样，我请两位帮忙，只是随手而为的，不用多为难。” 说完，他给96号一个眼神。 96号……是一代智脑工程师留下的优秀作品之一，论出色程度，还能在排名靠前。就这样，只是索安的保姆机器人。不过保姆怎么了？聪明起来，一个眼神就懂了！ 直接把下肢的一条腿，咔嚓咔嚓拆了几下，递过来一根银白色的金属。 索安有点不满意，又给了一个催促的眼神。 96号恍然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立即靠近，掌心贴近液态氮的盒子，利用某种磁场手指吸引过来，然后金属条就爆发出一团强光。 噌的一下，高温以及磁场引起的高压下，金属条飞快燃烧起来。被称之为惰性气体的液氮，碰触到能让他熊熊燃烧的活泼金属，引起了化学反应！ “镁！” 金属镁燃烧起来的确很美，银白色的火焰跳跃着，不一会儿就燃烧完毕，剩下浅白色的灰烬。 镁——一种非常活泼的金属，自然界中不大容易找到纯度太高的金属镁，不过机器人么，收集几样纯度极高的镁条，谁能说什么呢？ “索安阁下！您摧毁了我们这次运送的‘标的物’！” 索安含笑，“是的，当着两位的面，以及……”扫了一眼外面的监控眼，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么多见证下！” “已经毁得非常干净。” 没有什么生殖细胞可能在高温燃烧下存活。 “可您这是！这是为什么啊！” “把怒气撒到无关无辜的人身上，可不是什么优秀品质！”快递非常生气。 索安没多少心情解释，不过依旧保持微笑态度，“单据拿来，我签收了。” “已经毁了，还签收个头！” “你们送到了标的物，我当着你们的面损毁干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么？” 刚刚还生气茫然，气愤的两位快递终于明白了。这次，和以前的工作送货上门不同！原来索安阁下，要的就是当着他们的面，摧毁标的物啊！ “反正我们送到了，索安阁下给好评就够了。” “对，我们的工作做完了！” 索安在他们的个人终端签收之后，两个快递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连传说中的香舍里大餐，都不敢品尝，怕耽误的时间会火烧他们的眉毛！ “真是阴沉！” “可怕的心机……” “师徒两个，没一个善茬！” “我们还是走远一点，免得被牵连了！” “对对，看到索安阁下那个笑容没有？为什么他越是微笑，我就越觉得心慌慌？” “不是错觉！我也怕怕的！” 送货上门的快递走了，可那十多个监控眼还大眼瞪小眼的留下，一时不知道是躲开，还是留下来。 索安没什么在乎的，故意摇手让小蜜蜂们注意到他。 “看到这些燃烧物没有？对，没错，我是故意的！回去告诉我的老师，谢谢他，没有连我最后一丝颜面也剥夺了。既然东西送回来，我相信只是无心之失。” “液态氮保存的东西，我没有检查。我相信老师的节操。老师说这是我当年保存在人造子宫的东西，我相信。不过，今天我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损毁了——没可能经过金属镁的燃烧还有落网之鱼吧？” “既然不可能，那么日后，不，是包括我保存生殖细胞那一天起，得到我的允许诞生的孩子，只有一个孩子丽莎。其他若有，就是践踏我个人权利，无视天网保兑公民隐私的证据！我会请求天网严肃处理。” “对了？我的个人遗传物质，在天网有个价值衡量吧？之前有人告诉我，说我十六岁的体质是最佳，所以价值是过亿的。在除了星际律法的三眼外，额外要求赔偿两三倍的赔偿，不算过分吧？” 索安说完了这番话，这才飘然的留下一个背影，关上了香舍里的大门。 十个小蜜蜂，外加阴暗处隐藏的，只能飞回去，也不知那背后控制的人，是什么想法。 …… 别人或许有看热闹，不过老院长却觉得索安处理得不错。 “不愧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孩子。异能没了，可理智和智商没有消失，手段过激了点，却免除了后顾之忧。今后，若是出现携带他基因物质的孩童，就得面临巨额罚款，甚至联邦的刑罚了。厉害。” 老院长不停的夸赞，他旁边的小儿子汗流浃背。 “父亲……” “慌什么？索安看在我的面子上，已经放你一马了。回去实验室说一声，该停的停，该销毁的销毁。” “可是，已经投入了很多资金……” “你有四亿的信用点可以赔偿吗？把你卖了，也不够零头！还啰嗦什么？” “可！”小儿子忽然一咬牙，“这件事早就经过天网审批了！克隆失败了，但偷偷截留下来的精子，还是能做许多事情！” 老院长深深看了一眼小儿子。 他真的老了啊。老了，就希望事情少点，能有更多的事情供他缅怀，心情保持舒畅，身体健健康康的，少出点毛病。子孙孝顺点，听话点，就这点小要求。 他都不像年轻时候，希望所有儿孙出息了，怎么孩子们反而不知道体贴他了呢？他一辈子的名声都搭进去一半了啊！ “你也年纪不小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说了五十多年了。可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管不了许多了。” “父亲！请您再相信我一次，就这最后一次！我请了两个yc的专家，还有十二个基因组的优秀实验助手，他们一定能做成功！到时候，您儿子我，也能是大器晚成的典范了。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可惜，老院长已经失望了太多次。况且，就算成功了，又算什么呢？ “天网审查通过了？” “是啊！真的，真的通过了！还额外给了许多便利！父亲，这证明我们的方向没有错。天网也在默默支持关注！” “天网……关注，就一定是正确的吗？”老院长奇怪的问。 问得小儿子一脸茫然，“怎么……天网……错了？” “罢了，我竟然问你！”老院长摇头一笑，拍拍大腿。毫无疑问，和儿孙们相处是愉快的，享受亲情的美好。可他是做了一辈子科学的人，喜欢科学的严谨、认真，也习惯周围都是高智商、高能力的天才。 对于愚笨的儿孙，年轻时候还希望他们能开窍。晚年了，不指望了！ “以后没什么事情，不要来找我了。” “父亲！” 老院长没有回头。 小儿子望着父亲的背影，肩膀不停耸动，死死的咬住嘴唇。最后一句始终没有说出来—— “我只是想成功一次给您看看啊！” …… 儿孙们的贪婪和愚笨，让老院长彻底灰心。他搬回了第二行星，那里除了yc，还有一块土地，是给老一辈的人准备的休养所，防护措施非常严格。加上老院长自己的身体也不好，几乎一住进去，身体各项指标就开始下滑。 他的日子，不多了。 索安却没因为老师住进了休养所，就放弃了对那些专利权的诉求。他请了蒋静飞来处理这件事。 蒋静飞愤怒：找我？你疯了？ 索安表示：我没疯，就是你！ “给你一分钟，解说你的原因！” 如果索安用普通的手段，比若说“你也是科学家，主持了很多项目，那些实验产品被人挪用了，该怎么办？”蒋静飞估计会立刻关掉通讯，再也不理睬。 对于蒋静飞这种人来说，有实验做就够了，她想的是怎么开创性的，高影响性的，而不是这个实验产品卖了多少钱。 所以索安用了……迂回之策。 “听说你每个月都捐献卵子？” 一句话，就让蒋静飞圆了眼睛，气狠狠的骂，“管你屁事！” “的确不管我的事情。我就是……有点怜悯你。知不知道，我前段时间邀请一位专家，她说我的精子价值之高，无法衡量。打个比方吧，我的，就好像母星时代名画，价值百万千万。而你的，抱歉，无人问津！” “可恶！是林恬儿吗？想出来的新的羞辱我的办法？” 索安笑了下，想到芸熙知道她无辜躺枪，肯定非常生气。 “这是事实啊，抱歉，蒋教授。虽然您是yc数一数二的高智商人才，手下掌管了一大批异能者，可您的遗传物质，携带高致病的基因病，这才导致您在人造子宫那边不受欢迎。只是畏惧你的权势，人家不敢拒绝你。偷偷的把你这些年捐献的卵子，冷冻藏了起来。” 蒋静飞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好半天，她才声音发颤， “废话可以省略了。”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我希望蒋教授帮我索回那些专利权。毕竟，那些实验都是我亲自设计的，为什么要白送给别人？” “你认为我会帮你？” “当然，我们是好朋友啊！”索安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睛却透露出—— “不怕你的小秘密泄露出去，被星际所有人嘲讽，就帮我吧！” 第一百八十章 潜规则 为什么选择蒋静飞？ 答案显而易见的，蒋静飞最近官司缠身，三天两头往法院跑，也不多这一场官司。何况她满心怒火，yc的高层竟然对她的遭遇置之不理！ 她得罪了这么多人，为了谁？难道是为了她自己？还不是从年幼时候就开始为yc做事？基本上都是yc的利益啊！结果被人讹上了，从前对她和风细雨的老领导们，统统当看不见？ “不用想了，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但你欠我一个人情！” 蒋静飞咬咬牙，发狠道。 索安耸耸肩，“我已经是个半废人了，要是你觉得以后有什么弄用得上我，尽管提。” “成交！” 通讯一挂断，蒋静飞就立刻飞身前往人造子宫那边。很不幸的，索安说的都是真的。原来这些年她“自以为是”的“贡献”，其实被人当成累赘的丢弃一旁。怕触怒她，还得自掏腰包每年拿出一部分信用点来买液态氮保存。 看着人造子宫的负责人讨好的笑，蒋静飞的怒火也无法发泄，只能恨恨的付了保存的账单，然后带走了她所有捐献的卵子。 严格来说，捐献的生殖细胞，和星际公民保存的，是不同的。捐献之后，就属于人造子宫内部系统了，将来和谁的生殖细胞合成胚胎，以及日后的归属，都不属于捐献人，捐献人无权过问。而保存的生殖细胞，永远属于保存人，权利受天网保护。 星际大多数人，还是不愿意捐献自己的生殖细胞——那毕竟含有自己的基因物质，越是地位高、显赫，就越不愿意。谁知道会不会有基因专家，专门针对你和你的亲人，制作出某种针对性的疾病？ 比如说，世界上只有你会得的感冒？一切药物都不起作用？甚至慢性肾病的，引起心脏骤停的，基因专家能做的太多了。他们掌握了基因密码，就好像手里握着钥匙，想开谁家的门就能开。 蒋静飞这些年来不停的捐献卵子，其实是冒着生命危险。可她觉得，自己身为星际公民，须得做一份贡献——减少基因病患，提高公民智商。 谁知道她智商无人敢质疑，可人造子宫那边嫌弃他的基因病基因太多了，根本不稀罕使用呢？ 她含恨打算走人，可走之前，忽然想到自己是“捐献”的，而不是保存的。要是将来就这件事又有人跟她打官司？岂不是要把她活活气死？ “喏，一份声明，声明是你们不愿意使用我的生殖细胞，我才携带离开。不是我违背‘捐献须知’，动用我的特殊身份强制带走卵子的。” “这个……抱歉啊，我们无权签写任何有法律意义的文件。我们就是……就是保管这些人造子宫的普通人，要是蒋教授愿意，可以把我等看成机器人，那种设定了程序会自动保养维修的机器人！” 可恶啊！嫌弃她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机器人？ “呵呵，那我今天不走了！我就呆在这里！” 蒋静飞怒气冲冲收回了声明。可她暴躁愤怒的性情，已经如同病毒，扩散到整个人造子宫内部。寥寥无几的工作人员，颤巍巍的，动作轻手轻脚。 “哎呦，蒋教授，您是星际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何必为难我们这种小人物呢？我们就是混口饭吃，上面有严格的选用捐献生殖细胞的规定，也不是我们能违背的？您最了解不过，对不对？要是您手下不听您定下的条例，是不是早就踢一边去了？” 蒋静飞扫了一眼，“我不为难你，给我复写一份调查报告！” “什么报告？” “你们不用我的卵子，肯定是上下一致同意的。那你作为‘小人物’，不得向上级报告原因？放着我这‘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捐献来的卵子不要，没个说法？当初你怎么写的，现在行就给我复述一遍！” “对了，还有你的上级当年是怎么回复你的，私人邮件也行，我要当年的记录！别把我当傻瓜！留一个现成的把柄给你们未来好攻击我！” “您、您多虑了！我们怎么可能……” “啪！” 蒋静飞愤怒的样子还是很吓人的。人造子宫的人心理想想，只要这位以后不来找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赶紧找出当年的记录，包括上级的回复，复制了一份给她。 蒋静飞第一时间请天网公证，公证并非她私人编造，而是来自人造子宫内部。 这么做，并非当成证据，毕竟不能算是非常正式的文件，送到法庭，级别也是比较低的，根本无法和她当年签署的“捐献协议”相提并论。 可这些年，人造子宫没有使用过一次她的卵子，甚至连保存的液态氮都是内部人员自己出钱，没有占用公家的，足以说明了。 蒋静飞带走所有卵子之后，有心学索安一把火烧的干净。可是又不舍得。这些，可都是她身体取出来的，最有生命力的东西了！ “难道我就没有资格捐献？可我当年明明自我检查过，几乎都是最出色的基因！我的遗传物质十分优秀！” 在实验室花了两个小时，蒋静飞摘下眼罩，自我厌倦的咬了嘴唇——原来，在她当年遗漏了一小部分。有一个常染色体上，有些不大对劲。似乎是变异体？ 这变异体导致她的生殖细胞致病可能高达90%，还是非常严重的代谢病。 最关键的是，胚胎时期无法检查是否致病，要等正常出生之后，才能检测。 怪不得！怪不得人造子宫明明知道她的优秀，却不敢使用。他们害怕生出基因病患来，对她不好交代，对联邦也是一大负担。 “罢了，我又何必纠结！我的生命已经足够震撼而伟大了！” 她撇开了最初的懊恼，兴致勃勃开始法院之旅。除了怼之前控告她的人，她也第一次以原告方，将yc的大佬们告了一遍。 大佬们不淡定了。 他们只是想让蒋静飞收收跋扈的性子，真等她陷入漩涡无法自拔的话，还是会出手相助的。哪里想到，蒋静飞竟然试图把他们留下水？ 大逆不道！ 偏偏对外还不能说什么坏话。自己内部培养的人才，更要展露宽怀慈悲的风采。只是……什么？ “特大丑闻！特大丑闻！yc高层陷入非法得利官司，嫌疑利用权力压迫底层工作实验人员！” “有证人出面表示：十年实验，九年半吃住在实验室中，辛辛苦苦工作，正常实验赚的利润归属高层，实验衍生物也被高层占据，无缘专利权！而记者调查得知，这些实验衍生物也具有一定的效益，可专利权却挂在高层家属名下。” “‘剥削门’越演越烈！科学院等诸多联邦高等实验项目，也有高层欺压底层实验员。名气大如索安，实验衍生物等专利也被人强占！已成为行业潜规则！” 各种各样的新闻，就像长了脚，飞速的传闻到星际的任何一个角落。当索安也逃不脱科学院的剥削，人们从旁观看笑话的心态，默默转变了。 “真的是可怕潜规则，底层工作人员付出大量的时间、精力，还有智慧，却被一些蛀虫吃掉！他们有什么贡献？无法是那些高层的家属罢了！” “这些家属太不要脸！我不反对高层赚钱，赚他应得的钱！凭什么压榨别人？实验衍生物，应该属于所有参与实验的，属于设计实验的，属于为实验提供资金的，或者属于联邦，却被当成私有物交易？这是制度的错！必须修改！” “只有我觉得，这些高层已经把政府部门，当成自己所有？为yc、科学院工作的人员，是他们的员工，负责为他们赚钱吗？我再猜测一下，是不是有高层为了自己家属能赚更多的钱财，反而刻意压制那些正常的实验室需求？” 很快，又有匿名者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公开在天网论坛上——一名底层实验狗的悲戚。 工作时间长、压力大，这些都不算什么。当一名实验狗，是真的热爱，愿意将所有奉献给实验室。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验室最怕没有拨款！每次一个实验方案报上去，各种理由驳回。这个不行，那个也要修改。改来改去，浪费时间不说，最后拨来的款只有预期的一半。 为什么那么多实验衍生物，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啊，为了达成目标，得想研究出什么赚点钱，好维持实验室的消耗。昂贵的试剂，各种实验器具，哪一样不得钱买？ 大佬们拿走衍生物的高额利润，强占专利权，他们无所谓。可能不能正常拨款？别卡住他们的脖子，让他们无法喘息了！ 这篇长文无数人看得热泪盈眶。 联邦，正是有了这些不计个人得失的科研人员，才能飞速发展啊！要不，能从落后的母星时代进入如今的星际时代吗？ 有好事者查了一下高层大佬们的家属朋友圈。不查就罢了，一查吓一跳！ 原来每个大佬背后，都有一二十个家属，是拥有上百专利权的啊！靠着这些专利权，也能活得悠哉悠哉。 唯一让人不解的是，既然拥有这么多专利权，怎么不进科学院研究呢，或者在yc啊！如此天才怎么能浪费呢！ 这人制作出一张张详细图谱，每位大佬什么亲戚，拥有什么专利，每年进账多少信用点。最后总计一下，他沉默了。 公开到天网论坛上，所有看到的人，也沉默了。 总价值一百三十多亿信用点。 这是许多星际人做梦也想不到的天文数字。是无数底层实验人员的血泪。 …… 敢于打破潜规则的，要么是外部强大力量，以暴力撕破一切。要么是内部力量，破坏力度更强。蒋静飞将大佬们控告完了，而且后续不需要她做什么，自然有股力量撕破了大网，将一切公之于众。 背后有多少底层人员推波助澜，她不管。 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 十日后，她乘坐飞车停靠在香舍里大门口。 索安微笑的表示欢迎。 “看来，我来的时机不巧，生意还是冷冷清清。” “今天不公开营业，专门招待蒋教授。” “呵呵！”蒋静飞冷嘲的笑了两声，进门入座，说话十分直爽，“我是来和解的。十亿信用点，之前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这些能弥补吗？” 索安笑得非常阳光，“当然了！” 十亿，差不多是他那些实验衍生物专利权的价值了。多了或者少了，无需计较了，他看重的是不用正面和老院长对峙。也省却了麻烦。 像现在，只是说了几句话，让蒋静飞主动送上十亿信用点，这感觉多美妙？ 蒋静飞说完，看向芸熙。 芸熙淡然极了，十亿信用点也不可能买通她。索安要追究，她就陪着。索安放弃，她也由他。 “那么就是我和林恬儿你之间的心结了。” “我正式的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从前看低了你，你本比我猜想的更聪明！” 这个……算是道歉？ 蒋静飞道歉？ 在她最风光得意的时候？ 她公开了科研内部的潜规则，让一众大佬灰头土脸，不得不开公开自我检讨，还赔偿了一大笔钱财出来。按道理来说，这是蒋静飞最张扬的时候啊！ 芸熙十分惊讶。 “哈哈，你的表情真应该录下来，怪可笑的。不要怪说你笨了，你看看你现在的呆呆表情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误会了！” 索安也笑看了芸熙一眼，然后转而问蒋静飞，“来辞别的？” “都说你异能不再，便蠢了，看来也没损伤多少智商。没错，首都星我是呆不住了。” 一口气把所有高层大佬全部得罪了，她要是再留在首都星，怕是有性命之忧。 “不怪我？” 索安试探的问了一句。 “怪你干嘛？我从前是不在意，不然也早捅开了，白白侵占那么多实验资金。要是能用这些衍生物的效益转而支持实验室正常运转，估计也能缓解不少政府压力。” 蒋静飞冷哼着说，“我要去前线战场了。这些年的针对虫族弱点实验研究，不能白费！” 第一百八十一章 众怒 “想不到你偷偷进行了虫族的弱点研究。” 索安感叹了一声，这就是有准备和没准备的区别了。比如他，虽然已经看穿老院长的用心，可是不能当面锣对锣鼓对鼓。毕竟，名义上老院长对他有大恩情。 他要是为了一点实验衍生物的专利钱，和老院长闹上法庭，承受所有星际人唾沫的，就是自己了。 到了那时，怕是也无处容身，只有被逼迫上前线战场。可这一去，是背上“忘恩负义”的罪名，受罚去的，到时候处处窘迫，无人愿意靠近。 而蒋静飞却是避难去的，带着“戳破行业规则”的荣耀！再有针对虫族弱点的研究课题成果，只怕不仅不会受隔离，反而会有人愿意保护。 战场越激烈，她越安全。 难怪蒋静飞一脸的“胸有成竹”，半点不见怨恨。 “十几年前就研究过，做了一半搁置了。这几天趁空闲扒拉出来，嘿嘿，还能派上用场。如今yc的老家伙们，恨不能立刻能将我扫地出门，我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不贵的实验器材也随我带，我不趁难得机会建功立业，还等待何时？” “战场无眼，你也要小心。” “放心，有看你旁边这位走眼的经验，我不会再小看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只虫子！” 将芸熙和虫子相提并论，索安挑了下眉梢，眼角的余光见芸熙没有半点生气，反而饶有兴趣。 难道，她对蒋静飞的作为释怀了？不在意了？ 想想就明白了。陈芸熙是末世走来的人，尊敬勇者。没有大批前仆后继和丧尸作战的勇者，人类不可能有今天。 很显然，蒋静飞主动带着她的实验团队奔赴前线战场的行为，让芸熙转变了态度。 索安收回目光，笑了下，“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看看实验记录？” “求之不得！” 蒋静飞痛快的将全部资料转给索安。资料中不仅有实验的原初构图，还有各种完成的数据，后续猜想，以及前后三次搁置遇到的困难。还有一些草稿，是蒋静飞试图解决问题的构思。 这些资料珍贵无比。因为蒋静飞不是针对虫族身体上的弱点，加大士兵的攻击力，做的基础研究。 她是在试图干扰虫族的信息传播。 虫族也是有等级的，体质最强工兵虫族，外壳比最坚固的金属还要硬，普通的火焰都无法在上面留下什么痕迹。只有关节处稍微薄弱点。 最开始的科学院，只是简单的设定武器，更准确，可以瞄准弱点。后来发明温度更高的火焰喷射器，毒素，或者毒素带火焰双重伤害。 到了蒋静飞这里，她想的是怎么断绝虫族上下级之间的联系。信息素，干扰素，种种科学院前辈都试过的，她在这个基础差上做出的研究。 若是成功，百万虫族也没什么可怕的，各自为战，人类有的是办法一个个灭杀了。怕就怕最低等的工兵虫族，受高等虫族指挥，战争中悍不畏死，即使同归于尽也要杀死所有人类士兵…… 索安弹开投影仪，静静的浏览个人终端上的字迹。这次，他没有使用“瀑布模式”，而是一分钟一页，看得非常缓慢。看到某些图纸，他还歪着头，从其他角度比划。 一边看，一边在纸上记录些什么。 工作认真的样子，可能是索安最迷人的时候。芸熙倒是很想静静欣赏此刻的美男子图，可蒋静飞还在呢！ 她可不是能被忽视的小角色。 到了厨房，芸熙亲自制作了两样小菜。番茄里脊肉、香菇青虾酿，配上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呵呵，十亿信用点，就换来这么一顿餐……嗯，卖相很好看，不知道味道怎样。” 蒋静飞忍不住的赶紧夹起一个香菇。 香菇只剩下“蘑菇伞”，蘑菇柄去掉了，一个个排列整齐，像个小碗，盛放在长方形盘子上。青虾剁碎，加料酒姜葱汁盐调味，放在蘑菇伞上，浇上精华酱汁，表面点缀几点小青葱，看起来格外诱人。 芸熙选择做它，是因为这是一道看起来清爽、高档的菜肴，其实做起来很简单，只要一步蒸就够了。准备材料机器人都弄好了，她就做了两件事，浇汁，设定蒸的时间。 另外一道番茄里脊，稍微有点麻烦，不过也是家常菜范围内。前后没有花芸熙十分钟。 米饭更是无需她多费唇舌的。 一顿简单不简朴的饭菜，蒋静飞吃得津津有味，十分满足。 “不愧是香舍里主厨啊，是我这么多年吃的最美味的饭菜了！” 芸熙摇摇头，“多谢夸赞，不过蒋教授您见多识广，怎么可能没吃过好吃的？” “你不信？我做起实验来，天黑天亮都不管，哪有心情品尝什么美食不美食？填饱肚子而已。说实话，我身份有了，地位也有，金钱更是不缺，可直到今天才算痛痛快快，跳出了自身的局限！” 这话说得……有点超出两人的关系啊？芸熙可没兴趣了解蒋静飞，也不想知道这几天蒋静飞到底经受了什么，只是淡然的朝索安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已经失去异能了，还能帮到你？” 芸熙问这句话，不是怀疑索安，而是奇怪蒋静飞想也不想的，就想实验资料交出去了，似乎一点也不怀疑？“冻结异能”实验，她也算旁观经历了啊！ “你太小看索安了，可能思维创新逻辑等方面弱了点，但他的眼界还在，上万次的实验做下来，总会比旁人多些敏锐的触觉。” “上万次？” “是啊，你不了解的索安：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除了学习就是实验工作。有同时参与十个实验的记录！十亿信用点，只是实验衍生物的专利钱。他真正参与的很多实验，价值根本无法衡量，那是全人类的财富。可惜，不能公开。” 蒋静飞对索安的尊敬，此刻才流露出来。 也让芸熙了解索安的另一面——工作狂人！ 当然，也明白了索安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承受不住精神力的消耗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索安看完了，抄抄写写，最后画了几个圈圈，“喏，这是我的一些思路。” “冻结异能太彻底了，我只是朦朦胧胧觉得，这几个方向可能有用，具体的还是要靠你亲自实验。” 蒋静飞低头一看，圈出的几个词语，都点在她目前遇到困难的关键点上。外人看不懂之前的联系，但她一眼就发散思维，想出好几个可能性。 收获很大。 “我就不说谢谢了！等我日后风光回来吧！” 蒋静飞满脸的自信，前往战场对她而言不是杀机重重、命悬一线的危险地方，而是能实现实验目标的所在。这么强烈的自信，却在看到艾丽斯时，立刻绷着脸，扭过头去。 “告辞！” “对了，作为再次消耗你脑力的报酬，等我走了之后，你就会收到了。” “不用。”索安摆手，“我什么也没做。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的我可以详细设计实验方案，分析各种方案的优劣。现在，绞尽脑汁也只能写几个词汇了。” “你要放弃吗？没了异能，你一样拥有聪慧的头脑，还是做科研的料子。” 索安看了一眼芸熙，笑着没有说话。 蒋静飞也不再多说，挥手告辞。 最后也没说她给的报酬是什么。 可她也没说错，等她和她的实验团队奔赴和虫族最接近的鲁塔星球后，本应该平息的风波，再起波澜！ 原来，之前那位在天网论坛发布关系图的，继续深挖———挖出这些没有什么天赋，偏偏拥有上百专利权的大佬们家属，竟然有自己的实验室。 看来，是之前误会了人家？ 毕竟是大佬们的亲人，近水楼台，人家从出生就接受熏陶，说不定研究出什么成果呢？不能因为人家没有进入科学院、yc等部门，就看不起人家啊！ 那么，这些挂在他们名下的实验室，做什么的呢？好事者关注，找关系调查，发现是做基因置换的。 基因置换！ 这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令人心惊肉跳！ 关键是小半年了，星际谁还不知道基因置换的害处？连数百年前推动这项技术的参与者后代们，都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更何况现在呢！ 这几个实验室，竟然还在做基因置换！ 价格高昂，对了，只要能寻到可靠保证人，出得起信用点，可以继续做基因置换！ 这位好事者在文中说，发现有十几天了，一直想知道，为什么至今没有取缔“基因置换”？没错，目前星际律法上没有推出相关条例，这也代表实验室是合法的。 就是偷偷摸摸的做，没有大张旗鼓。 “怎么可能？如今谁不知道基因置换的后患？还有人作死吗？” “真的有~价格特别高，比普通基因置换高十几倍。如果没人做，实验室早就关闭了！” 可为什么高价，还有人做呢？ 原因很简单，置换的基因不同啊！ 想要yc高阶异能者的基因吗？想要科学院高等智商研究者的基因吗？想要……超凡者的基因吗？ “天哪，他们竟然打着‘陈芸熙基因’的旗号，谋取私利！” “第一眼看，觉得肯定是假。但再看关系图，发现这些实验室关系十分复杂，通过各种人脉，真的能碰触到陈芸熙死后捐献的遗体！哪怕是接触到一点点的血液细胞样本呢？只要弄到dna，严格来说，就能给别人置换基因了！” “我有一种疯狂的想法。会不会大佬们自己也奉献了一些基因？私下给人做基因置换，毕竟他们肯定认为自己的基因是最优秀的啊？” “这……也太过了吧？都是科学家，也知道了基因置换的害处，为什么不停止相关实验？真闹的基因病泛滥才罢手？” “怎么停止？看看价格！” 一次实验，就是数百万、数千万的收益，停得下来才奇怪。 星际人彻底愤怒了。 之前科学家圈子内部的潜规则，还有些看热闹的，现在则是一窝蜂的要求大佬们给个说法！ 道歉？ 这是道歉能解决的事情吗？ 实验室必须关停，交出那些泛滥基因危害的负责人，还有，所谓“超凡者基因”，是不是十大中的陈芸熙？她已经为人类流进最后一滴血，怎么能如此亵渎她？ 居然用她的基因谋求私利？简直天地不容！ …… 索安看到这些后续，为难的按着额角。所谓“陈芸熙的基因”，内部人都知道，要是没用陈芸熙的基因做过实验，才无法证明自己的厉害。 至于给其他人基因置换，只怕在这项技术刚出来，就做过无数例了。 这些私人性质的实验室，倒算不上罪大恶极，只是偷偷摸摸利用人脉，赚点小钱。却犯了众怒，挑战了公众的道德底线。 因为“剥削门”而名誉岌岌可危的大佬们，这次可真是洗不清了。他们想说，“基因置换”有一定的可取性，可是能担保么？ 担保基因置换肯定不会出问题？ 如果出现畸形儿，怎么处置？ 就在这时，最后一根稻草出现——视频在天网论坛上流传开来，是有人私下拍摄的。正好询问到这个问题。 “我花了从前基因置换十倍的价格，不能要一个畸形的孩子啊？一点点毛病也不能有！” “放心，一定会让你满意！一次失败，可以重来嘛，做到你满意为止！” “那失败的……基因病隐患的孩子，怎么办？” “放心，这个我们会自行处理的，不会让你见到产生不愉快心情。” “到底怎么处理哦？我是传统家庭出来的，不能接受在外有私生子。” “呵呵，你真会开玩笑，还私生子？失败的实验品我们会统一回收，统一处理，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回收……是什么意思？直接弄死就完了？ 那不是一条人命？ 愤怒的公众形成一股浪潮，威逼的联邦总统都不得不出面。从出生起，每个星际人担负着沉重的税负，他们难道不知道，支出的一大部分是给基因病患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名誉院长？ 基因病泛滥，产生了众多难以调和的矛盾。可再怎么艰难，星际人是支持联邦政府的，再怎么激进的人也不敢说，杀掉基因病患吧？杀掉就一了百了了。 一来，这解决不了基因病的根本问题。翻出历史的书籍，最早出现基因病还只是小部分，是人类的贪欲使得基因病越来越泛滥。当正常家庭也会生出有基因病的孩子，这已经不能算是某个家庭某一类人的悲哀，而是整个社会的毒瘤顽疾。光是靠无止境的杀戮，能有什么用呢？能让基因病不再出现了吗？ 再者，把刚刚诞生的，幼稚无辜的婴孩，在实验室内杀死，这是文明？这是野蛮，是血腥，是残忍，是令人发指的罪恶！人类已经从地球时代走出来了，走到如今的星际时代。谁敢提出“杀掉基因病患”的说法，别管是谁，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曾经立下什么功劳，只配挂上“屠夫”“刽子手”的称号。 连基本的人类的生存权和道德底线都守不住，联邦名存实亡。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每个星际人都很清楚，联邦收取那么高的税负，除了基础建设，大半是为了应对基因病。没人敢说，基因病和自己毫无关系。这一代，或许下一代，身边就会有很多孩子被告知有基因病。这是和所有人切身相关的，他们才愿意年复一年的缴纳高额税款，愿意待在偏远的，资源匮乏的星球，因为他们资质有限，提供不了税款，所以自愿将如首都星等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让给更优秀的人才居住。 如果现在告诉他们，他们相信的理念是假的，是别人蒙骗的，联邦收取的税款没有用来改善基因病，而是简单的“处理”了，那他们何苦待在偏远的小星球受苦？为什么不省却点钱，自己逍遥快活？管他未来什么样？ 对了，首都星自己凭什么不能住一住，也享受下温暖的阳光和怡人的气候？不让，好，飞船攻打过去……如此，联邦现存的和平还能坚持多久？ 视频中的对话，以飞速的传播。天网无法禁止，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很快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就不得不关门大吉了。政府也出台禁止了基因置换一类的实验，称要立法解决。 可出台新法律没那么快，没有经过专家学者细细的讨论，研究每一条律文的影响，以及可能的漏洞，是不可能颁布的。再者，最高等的科学学院，也要保留一点研究自由，完全的禁止基因置换，是做不到的。 愤怒的人类却不管那么多，非要制止一切。直到索安出面声明，如果禁止一切“基因置换”实验，那么很可能针对基因病的研究也会停止。为了全人类的福祉考虑，立法应该将区分盈利商业行为和研究行为。 索安说得有理有据，条条分析下来，公众冷静了。 整整过了一个月，这风波才稍微淡了下来。经过这件事，过去高不可攀的科学院，高高在上的yc，可谓经受了狂风暴雨的打击。那些高层们，名誉上的损害无法估量，无人相信他们了！ 他们也无法在本职工作上发挥更多的光热，不得已早早的退居二线。甚至连退休后应有的福利，也不敢拿了。整个联邦，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盯着他们的家人所有的账户。 有一个人不信邪，觉得我拿我应得的，怎么了？所有科学院高层退休，都享有的福利，为什么我不能？结果被愤怒的公众找到泄愤的口子，他全家都被迫离开离开首都星——不当牟利拿得还不多，享受的还不够，还想拿联邦政府给的正常的福利，没门？ 这一届的高层灰溜溜的下台了。情愿不情愿的，无人在意。倒是新一届的高层选举，引起众人关注。 为了公平公正，这次选举务必要选出一个呼声很高，得到公众信任的人，不然怎么能恢复受损的声誉？空降就算了，调过来一个外行，只怕会被星际人的口水喷死。 只能从科学院中底层选拔。 选拔不是领导拍板，让谁上，谁就有机会上。高层差不多走光了，剩下一两个巴不得夹着尾巴做人，谁敢大声表达意见？只象征意义的公开了所有候选人，设定了一些评选标准。 如，入行多少年？什么资历？做过什么实验？设计还是打下手的？有什么成就？论文多少篇？内部评价如何？ 轰轰烈烈的选举，暂时熄灭了科学院、yc某些高层离职的新闻。上百名候选人的资质履历，就公开在天网上，所有人等可以观看。 有人讲各种评选机制打分，然后就看到在排行榜上一骑绝尘，把其他竞争者远远甩到身后的，竟然是……索安，原名索安库里！ 不可能吧，他不是已经离开了科学院，加入联邦法院了吗？之前在忙他的“冷冻计划”，这计划又不算在内。等于比其他人少了好几年的实验时间。 即便如此，还是排名高的吓人！ 仔细一查才发现，索安入行的年限，资历都不算多高，可他实验的记录太吓人了！公开的实验记录里面，他的记分总积分是最高的，无论是从实验的组织能力，设计能力还是发现实验的问题，解决能力，都是无与伦比的第一。 9岁时起参加一些小型的实验，14岁就能参与组织大型实验，而且还有过同时在十个实验室内学调组织的能力。16岁之后，他参与的大型的实验已经少很多，但是参加的实验却更而高精了。一共才在科学院待了不到十年，经由上万次的记录，这，令人叹为观止！ “可能吧？上万次，每天都泡在实验里啊？而且同时参加十个实验，该不会作假？” 索安的情况所有人都知道，他都没有参与科学院的竞选，是别人按照数据生成了竞选表。作假？谁能预知提前作假呢？ 有科学院内部人公开了一份影像资料，上面是面孔青涩的索安工作的样子——面前六张屏幕，如瀑布的数据刷刷往下掉，他一只手操作一个键盘，另一只手画图，同时还在口述，六个助手在旁边不同的记录。最后总计助手的资料，打印出来竟然有半人多高！ “来膜拜吧！星际第一人，是说说玩的吗？这十个实验，每一个都是索安阁下亲自设计，并且在实验之前，他就预测了三种可能的结果。你们以为助手干嘛的，是帮他做证明的。他需要实验的数据支撑他的设想。 为什么同时开十个实验？因为节省时间哦啊！是的，你们都没有猜错，他证明了他的设想！用这些实验数据，换来至少联邦十亿的资金，至于之后实验具体结果，抱歉，是机密，无法透露。跟索安阁下做实验，其实很可悲，你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只能在后面不停的追，捡起他丢下的三瓜两枣，就幸福的不得了。” 看完视频后，无数人哑口无言。 这……除了佩服，还能说什么？ “难怪啊，索安大人身体出了毛病。正常人都受不了这种工作强度啊，何况他的身体本来就出现问题。” “你们不觉得，和索安大人处在同时代的科研工作者，非常可怜？” “我也有同感。三四年没有进实验室，可他的记录还是最好的，同年龄的比不了。比他大上20岁的，还是仰望着他。真的好可怕！如果我的身边出现这样一位令我仰望的人，终生都无法超越的人，肯定心如死水了吧。” “心如死水+1” “索安大人太可惜了，如果他没有失去异能，科学院未来院长之位，非他莫属！” “我倒是有个想法。诸位，科学院的院长，一定要实验记录特别好的吗？那能证明什么？证明科研能力特别强？可院长要负责居中统筹啊，不一定要亲自做实验的吧？” “楼上什么意思？” “我记得，曾经有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半生潦倒，要不是经常有人接济，他和他的妻子女儿，早就被饿死。后来，他遇到了十大中的陈芸熙。陈芸熙认为他的能力，暂时用不到，但也许某一天就能用到了，所以养了他十年。后来，时机到了，他和他的两个学生，设计研究出了大型星际飞船，对，就是那种让人类进入星际时代的飞船。他叫林正峰，是林恬儿的父亲。” “……” “我懂你的意思。” “科研能力当然重要，但慧眼识才，能预判那些科研成果对人类发展有益，也是很重要的。大多数人都只能看清前方三五米的道路，目光远大的，能看到九米、十米，超过普通人几倍。只有真正高瞻远瞩的，才能看到百米之后。” “的确。历任科学院长，有自身实力过硬的，就偏向自己派系的研究，对其他研究不怎么在乎。有内阁派遣来的，对科研本身啥也不懂，光会和稀泥，索要资金倒是强项。可不能这样下去了啊！上任院长私心这么重，我很怀疑他有没有为了实验衍生物的专利权，做出一些坏事。比如，为了获得更多衍生物专利，让研究人员去研究容易获利的东西？剥夺了正常实验需求的资金？打压隐瞒实验衍生物的研究人员？这都不是长远发展之计啊！” “你们的意思……让索安当科学院院长？” “可他失去异能了啊！不是公开了吗，他和过去判若两人了，不再拥有过去的超能力！” “但他没有失忆啊，他仍旧拥有过去的工作经验！只要拿出构想出来，让别人帮他做就行了，他可以在旁边指挥啊。我认可，也相信索安大人能够做好。” “怕就怕失去异能的索安大人，无法服众！” “服众？谁不服呢？最不服的是我们这些辛辛苦苦缴纳税款的普通公民吧？我们之前什么也不知道，被那些大人物当成傻瓜愚弄！” “没错！我们就是索安大人的底气，我们相信他，就是给科学院最好的支持！如果单看成绩，索安的记录谁不服？他身体出的问题，也是为工作为研究熬出来的，难道科学院有规定，为研究付出过，但是身体有问题了，就可以开除，不再承认是科学院的人？” 同时参加竞选的科研人，心里就别提什么滋味了！好容易盼到索安离开，才发现，有区别吗？还要生活在他的笼罩之下。 可是又不能对那些自发的呼唤索安的人说些什么？如果此刻没有索安，科学院的名誉需要花上多久来重新建立？合适不合适，可以日后考量，关键科学院经不起人再一次的打击了。 “我赞同接受索安为名誉院长。只看排名，他的确是最高。若置之不理，只怕会认为我们暗箱操作，有见不得人的内幕。” 临时组建的内部会议上，有人明确表态。 立刻有人表示反对，“诶，你们说，这会不会是索安自编自导的一出戏？怎么舆论都偏向他去了？我想起来了，最开始，就是他莫名死了，才导致老院长的事发啊。踩着老师的头出名，我也真是服了他！” “不会吧？索安怎么会这么做？他已经离开科学院了，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十亿呢，好处不算啊？我就说，这舆论带的，处处显摆他的能力有多高超。即使失去异能了，也刷足了普通人的好感。看这句：我相信他。可笑不？他们谁真的认识索安啊，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就这么相信。我看这些信任，也不值钱。” “你少歪理邪说，关键是我们科学院除了内阁拨款，很多时候也需要民间捐款。若失去了信任，不少小实验项目，只能关闭了。” 这对科学院，可是一大损失。什么时候，等待内阁拨款，都是焦急无奈的，一层层审批，累都累死。哪像民间的款项，容易哄骗。 就在他们犹豫，要不要获取民间好感，闭眼认下索安这个名誉院长时，芸熙联合索安发表了一次联合声明。 芸熙，很不幸，只有小学毕业文凭。索安？更可怜了，连小学都没毕业。 他们感谢公众的关心和信任，觉得自身能力不足，打算去中学进修，争取早日获得中学毕业文凭，将来好考大学！ 大学毕业后，一定好好工作，回报大家！ 第一百八十三章 垮台 “你开玩笑的吧？真要和我一起去上学？” 天网虚拟空间内，挂着星际大学城的logo闪烁牌下，芸熙一脸惊讶的看着索安。索安耸肩，“我连报名表都准备好了，当然是真的。” “可你？你确认你不是来当老师的？” 芸熙自己就是偷偷上了厨院，然后成了老师，生怕索安也学她。 望着芸熙怀疑的眼神，还能说什么？ “哎，我们别站在门口阻碍别人了。” 索安当前一步，牵着芸熙的手就直接前往报名处。 虚拟课程就是这点好处，可以视学生不同情况，设定不同的课程，时间也相当自由。早上有空，就早上开课，晚上有空，就晚上学，实在学不会、没听懂，还可以重学。如芸熙，她就是基础太差了，智能测评中，她百分之八十的课程都是补基础。要取得中学文凭，还有漫漫长路要走。 至于索安…… 见过能将所有测试题目倒背如流的学生吗？他不仅知道所有的正确答案，还能根据最新一些理论，找出题目的错误。 偏偏这个学生，还说他有很多不足之处，须得“从头学习”！让人给他安排基础课程。 大学城的人都蒙圈了！ 学什么啊，索安曾经主持过多少顶尖的科学项目，其中用到的知识，大学城的老师也不敢说自己会吧？ “抱歉啊，索安阁下，你的情况太特殊，虽然你个人强烈要求，可我方……没有老师愿意教导你。” 索安的表情有点受伤，“请将我看成普通学生，我保证不会影响正常的课堂秩序。” “不是秩序的问题啊，索安阁下，您……成名已久，不知道我们大学城内有多少您的忠实拥趸。如果您是来视察的，我们双手欢迎。可过来学习？看着您，没有老师敢说话了。” 索安无奈了，怪他魅力太大？ 只能将自己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过去的他，思维敏捷，精神力超出常人十倍有余。这导致他学习能力、创造能力，都极强。可“冻结”实验之后，他记忆力还在，可其他的…… “能这样吗？我以个人的身份，请求大学城帮我找几位老师，可以的话，一些愿意和我一起上学的学生也帮忙寻一些。我希望组建一个新的课题研究……” 大学城的人立刻感兴趣起来，“帮索安阁下做研究吗？太好了，我的意思是非常荣幸。相信肯定有很多人迫不及待要参与索安阁下的研究中。对了，冒昧的问一句，实验是研究什么的？” “研究……我自己。” “……” 这项课题，还是通过了。大学城公开要求几个基础课程教得比较好的老师，外加成绩不错的学生可以申请。报名的人机器踊跃。 最终，组建了一个三十人的“尖子生班级”。 艾丽斯恰好也在大学城中学习，也加入了。此外，还有曾经的“精英小学生”们，香浓、苦艾、莉莉安等。 过去在阿尔法的遭遇，仿佛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可仔细一想，也不过两三年。她们，已经长大了，面孔还有一点稚嫩，可眼神已经透露出几分成熟。 新的班集体，要有新的班级干部。索安，是大龄学生，他是不可能参加的，其他学生也自发的避开他，进行内部选举。 据说，选举过程极其残酷，经过漫长了五轮学识辩论、异能战斗、家族财力、外部关系，最后是基因外貌上的比拼，最终，艾丽斯以“yc”工作过，正面怼过母星人高阶异能者夏卡的经历，胜出。 其次是莉莉安，火红头发的她像一团火焰，烧了八个对她口出不逊的竞选者。当然，事后也支付了相当的信用点用来赔偿。可想而知，无论异能还是家族势力，都是众人之上。 好容易划分了“班长”“副班”，众多之前还斗得你死我活的学生们，开始联络感情，这个小班集体，最后来了一名学生。 家族势力？抱歉，没有。知识，更是著名的“差生”。曾经因为小学考试太难了，让大人物出面，修改了小学毕业标准…… 异能的话，完全不能用来战斗。基因算是加分项，可她本人的脾气也糟糕透顶，为什么尖子生中混进来一个凑数的，不得不说索安了。 他一定是开个后门了。 不过老师能说什么呢？ “补习研究的同时，不能和妻子疏远啊！” 对哦，忘记索安阁下已经是结婚了，那么从这种情况来说，林恬儿早就是亿万富翁，富得流油的那种。 “艾丽斯，我真没有想到，你到现在还在她身边。真把‘联络人’当成一份正经工作来做？” “当联络人，不是我们的选择吗？” “是，但……算了，只怕也只有你当真的。” 课堂上，莉莉安瞥了一眼和索安腻歪在一块的林恬儿，“我们之前对应的母星人，早不知流落到那颗星球了。活着是肯定的，不过活得怎样，天晓得。” “诶，之前我没觉得怎样。毕竟那群冷冻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害人害己。可看到艾丽斯认认真真、兢兢业业，才觉得我们有点过分了？”小胖子苦艾摸着下巴道。 “要不，我们回头找找，说不定能联系上。” “联系谁？你们要当联络人，就回去当。我才不要。”莉莉安一口拒绝。她想到这些年，履历上总是无法脱离“联络人”的阴影，心情郁闷极了。 当初，好像她才是林恬儿的联络人？怎么回事，让艾丽斯抢了过去？如果她没有让，指不定现在在yc工作的人，就是她了？ 不过这种念头，莉莉安也就想一想而已。真要是在yc工作了，她的家族只怕都要牵连进去。 另一边，索安安抚的拍了拍芸熙的肩膀， “我这不是权宜之计吗？yc动荡不止，我要不明哲保身，真要推出去当了科学院的院长，以后就没安生了。” “我以为那个位置，是无数人的渴望。” “当院长吗？瞎扯！科学院的院长是最得罪人的事情，每年都有无数人申请各种实验项目，光是看那些五花八门的实验构想，就得花上大半年。之后还有科学院的运转，不停的游说各团体资金，和职能部门打交道，甚至某些星球的地震、火山、磁爆、黑洞等，都要预测公开，稍微有一点疏漏，就得被骂死。” 芸熙也是长了见识，“我可以科学院超然物外，是星际联邦最受尊敬的部门。” “yc才是。无论威望还是实际能力。这次科学院的大选举，虽然也遭人谩骂黑幕，总体来说，公开之后得到很多关注，新的院长上台，只要不自己作死，做几样大型试验，后续还是能挽回名誉的。可惜了yc，还是一副天大地大的模样，死都不肯公开。” 索安叹息，芸熙无法理解。她生活的母星时代，对科学的需求是第一位的，农场是她的杀手锏，可她仍旧需要大量的农业人才做掩护。她需要能治疗病人的医学家，需要对天文机械了解的人才，除了金融人才没什么用武之地，其他各行各业，以科学者最受欢迎。 “我懂了，因为我们那个时代，异能者遍地都是啊。火系异能，除了很和丧尸战斗，平时要炼钢的。水系异能，日常战斗外，也要给普通人准备水分，此外还要负责洗衣服，清理丧尸病菌……” 索安听了大为惊讶，“洗衣服？” 异能者的洗衣服，当然和普通人洗不同，应该是用异能洁净衣物，使得病菌不会感染人类。 “那时候的异能者，需要做这么琐碎的事情？” “也不能说琐碎吧，那个年代的异能者，也有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的，可大多数人，都觉得觉醒了异能，代表了他们身上背负了责任，不需要他们为了解救别人而牺牲自己，平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况且他们自己的亲人，也有不少是没觉醒的。只靠自己，是无法保护所有人的。” 索安一直没有问自救营的事情，现在，突然起了兴趣，“所以，异能者联合一起，互相帮忙，救治普通人，在末世丧尸的包围中，建立了互相协助的小团体。” 小团体，让人忍不住想现在这个小班集体。 可惜芸熙和索安两人在里面，怎么看，都显得十分另类。尤其莉莉安、苦艾等人，阿尔法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一段愉快的记忆。 …… 索安以“求学”的名义，婉拒了当科学院名誉院长，倒是让猜忌他的人无法针对他了。要是索安稀里糊涂的认下了，只怕等待他的，不是什么光荣，而是体无完肤的羞辱。 科学院院长，那么好当的吗？ 老院长走的那么不名誉，愿意替他出头的，大有人在。 随着科学院院长竞选落下帷幕，yc那边的内部斗争，也越来越狠。蒋静飞的离去，没有让yc剩下的人团结一致，陆续有爆出几样丑闻。 有异能者爆料，说自己被迫贩卖基因，才能得到yc的资料，用来异能训练，提升异能等阶。 至于贩卖的基因到了哪里去，不需要问的吧？大佬亲人下属名义开的基因置换实验室，需求可大着呢。越是异能者的基因，越是能卖出高价吧？ yc高贵的招牌，也终于出现丝丝裂缝。 总统和内阁成员出现，称会严肃处理yc内部职员谋取私利的行为。 说了之后呢？行动呢？ 怎么后续没下文了？实验室是取缔了，那相关的内部制度改变了吗？普通的，没有什么背景的异能者，是不是还需要贩卖基因获取晋升的可能？ 就在这时，臭名昭著的夏卡给了yc致命一击。 “你们以为yc会改吗？别开玩笑了！使用异能者基因研究，帮某些大世家、大财团的继承人们修改基因，这是规矩好不好！” “没错，基因置换是会引起很多毛病。但那些大世家、大财阀们，在乎吗？他们有的是钱养猪，了不起实验失败了，实验品当废物养着就是。可成功了一个呢？他们就有了最出色的继承人。每一代，只要成功一个就行。” “他们不在乎失败率，只要成功一次！成功繁育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拥有高智商的头脑，外加等级不弱的异能，这个家族就能百年不败！算算看，是不是很划算？” “对了，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我也觉醒了异能啊！雷系水系双异能，千年来除了我，只有雷战一人。你们真该看看yc人看我的表情，那真是一脸痴迷，差点流口水啊！” “我每天要忍受他们觊觎我的眼神，不得不和他们虚与委蛇，因为我想看看雷战的内部记录。可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夏卡愤愤不平，“我发现他们将我之前抽血化验的样本，偷偷更换了，用什么‘故障’借口，让我做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得重新抽血化验。我是不缺那点血，可等我知道他们是用来做实验的，瞒着我的情况下，真是气愤至极！” “也幸好我觉醒的是雷系异能，血液中含有微弱的雷电，细胞活性是普通人不敢用的。他们才没得逞。后来就干脆的扯破脸皮，明明白白告诉我，这是yc的惯例了。星际其他人都没的选择，我一个名声恶劣的，还想怎样？再者，我有变强的需求，yc能满足我。而yc也需要一些大人物的支持，这些大人物呢，需要不多，就要我的一些生殖细胞……” “呵呵，接下来还需要我详细解释，这是什么意思么？” 夏卡的话，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 等星际公众等啊等，也没等来一个人出来反驳。于是，一片恐慌蔓延开来。 异能者啊，普通人心心念念的都是希望觉醒异能，自己不能，也要让后代觉醒。可现在才发现，原来异能者也是要受剥削的，得看yc脸色。 这和他们的生活，有什么区别呢？ 不，区别是他们还能抱怨几句，异能者没有其他出路，就只能活在yc的阴影下，随便他们折腾。 一千年来，稳固如钢浇铁灌的yc名誉，彻底垮台。 第一百八十四章 雪崩 倒塌的信誉，就和雪崩一样——一般人听过，但没见过，也无法想象隐隐约约的一丝丝裂缝，明明没怎样嘛！可在下一刻，多巍峨高耸的雪山，甭管多威严壮观，只在眨眼功夫轰隆隆哗啦啦，全部崩盘。 速度之快，让人胆战心惊。 “我们太天真了！想想看，‘基因置换’谁研究，为谁研究？其中的巨大利益，谁是受益者！” “yc不是发起人，也必然是推动人。真奇怪，之前星际吵翻了天，为了“基因置换案”的区区一个陪审员，也能纠缠个十天半个月。怎么没人提出yc在里面发挥的作用呢？” 是没人想到？所有星际人都犯了迷糊？ 不，是没人敢！ yc——异能者研究中心，是异能者的聚集地，是所有星际人心目中的圣地。平日里连一句责骂的话都不敢，何况将罪名套在yc上面呢？ “我的心好痛，感觉信仰了一个虚伪、狡诈、压迫的假神！这么多年，不，是我们祖祖辈辈无数人，都被欺骗着！” “我来总结一下，如今联邦的毒瘤：基因病。早期母星时代也有，但发病率不高，大约在千分之一二的样子，大多数还是正常的。可到了星际时代，发病率突增，目前已经达到百分之五十。每两个星际人，就有一个患有基因病。区别是能否自理生活，是否拥有独立意志。” “本来人类踏上星际旅程，坚辛勇猛，开创了一个时代。这个时代，本应该是富足的，繁荣的，昌盛的，比母星时代强上百倍、千倍。可实际上呢？星际强大的人类背后，是更多的身体出现了问题的人类，他们一出生就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病症，是基因置换的后果。” “基因置换——如恶魔一样的科技，让我们肆意修改下一代的不完美基因。在宇宙民族大融合的步骤下，我们的审美偏向一致，价值观也趋向一致。没人天生完美，追求完美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滥用了基因置换技术。注意，不是大自然的优胜劣汰，而是我们按照的自身价值观，为了名、利等因素，做出了修改基因的决定。” “我们不能责怪祖辈，因为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换了我们在当初，只怕也只有今天的结果！可能怪谁呢？怪研究这项技术的发明人？不，这个发明者只是纯粹的研究者，朝家甚至早就发出了警告。是某些人背后为了利益，无限制的扩大！” “之前公开的那些‘基因置换案’的推广人，只有那几个名字么？别用无法找到后代来掩饰了，yc的历任院长、领导，谁能洗得清嫌疑！” 第一次出现对yc的质疑，就是直接叫嚣，后续跟随呐喊的越来越多。 “没错！就是yc！为了更多的异能者出现，为了能掌控更多的异能者，yc是最大得益者！星际有记载的，不愿意加入yc的异能者，下场也没几个好的。最后无法在联邦容身，不得不远行，要么当了星盗，要么死得凄惨！” “毒啊，真毒！科学院还只是霸占衍生物的专利权，虽然也是压榨吸血，却没有yc一条活路都不给人留！” “想想也是，一千年来，一家独大！有谁能和yc抗衡呢？科学院享受崇高声誉，还不只是yc的应声虫！yc随便出现一位项目负责人，就敢和科学院的院长平起平坐了！” 清醒过来的星际人，对yc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前有多尊敬，现在就有多嘲讽。 如果只是骂上两句，天网论坛上相关的责骂和诅咒，多得是。之前骂“林恬儿”的帖子都还在呢，芸熙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好端端活着？ 可接近着发生的，就令人震惊了。yc在各星系的分支机构，具体是一百多个星球的下属机构，发生了“声讨门”事件。 他们的声讨是一封公开信，并没有声嘶力竭的辱骂什么，只是将yc总部的一些要求，堂而皇之的像普通大众做了一个简短说明。 如，每个星球必须输送多少人才。人才不足怎么办？抢也行，偷也行，反正人才的数目是按照人口的比例来的。觉醒的异能者不足，肯定是工作不好、不认真，没有妥善发掘每颗星球内的资源。不认真的怎么办？降级！ 降级会影响各分支机构配发的药剂。这些药剂，是yc的专门科研者，为不同类别的异能者研发的，可以刺激异能的特殊药剂。配发不足，会导致这些机构的负责人、下属工作人员，异能无法提高。年纪大了，甚至会退化。 为了每年定量的输送人才，能怎么办？不得不铤而走险……基因置换啊！风险是大了点，可这样出现异能者的几率更高，总比傻呆呆等着普通人觉醒好吧？ 至于愿意做基因置换的家庭，从来也不缺。普通人已经在底层了，再也不可能缺失什么了，他们愿意付出一切，只要后代出现一个异能者。这些分支机构减免他们的实验费用，还被千恩万谢着，讽刺不？ 再者，yc总部看得上各星球送来的人才吗？大半是靠基因置换觉醒的异能？除了实在罕见的，百分之九十九，都看不上的。看不上的，那也是有异能的“人才”，不能随便丢弃。怎么分配？这又是yc的一项权利。 分支yc的负责人，以自己和两个亲密的朋友为例。朋友a，觉醒的是力量系，分配到军队去了，好歹是一条出路，说出来在老家也很有面子。其实，就是一个杂牌军，挖土挖矿，累得要死。 朋友b，异能有点偏，实用价值不高，首都六星没有施展的地方，只能挂靠在某个势力下，每天累死累活赚得税款，才能在首都星生存。三十年了，没房没家，什么也没积攒下。上次联系，还是这么“飘着”，也不知前途在何方。 至于他，当年懒得贿赂分配的yc总部人员，最后被打回原籍了。内部俗语，叫做“冲红”，意思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他是好运，遇到了师傅，领他到分支yc，三十年一步步爬，爬到了负责人的位置。其他冲红的就没他的好运了，毕竟分支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多余的位置。而异能本身不强，又失去了提高自身能力的办法，只能衰弱下去…… 这种低阶异能者，非常可怜。家族对他们寄予厚望，可他们什么都不能回报。多少人就是不愿意回家，不停在星际奔波，到最后不知死在什么地方了。 这封公开的声讨信之后，无数星际人泪目了。 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就是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怎么可能不悲愤！ 陆续还有其他的yc分支，也诉说了类似的事情。刻意强调了那些被总部yc看不上的异能者，过得有多凄惨，星际人类终于忍不住了。 深深的幻灭感，就像一个阳光下五彩缤纷的气泡，被戳破了。炸裂的泡沫飞溅在脸上，有那么一刻的迟疑，可眨眨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 公众自发的在分支yc门口静坐，整个联邦一百二十六颗星球，除了几颗没有设立分支的，差不多一百颗星球，分支yc强烈谴责总部yc的“霸道行为”，要求公开“药剂配方”，“让每个异能者都能得到提升”。 要求难道不合理？ 异能者都提高能力，联邦的整体战斗力也增强了啊！ 总不能就为了总部的威慑力，用“药剂”当成勒紧所有分支的绳子！ 各分支的崛起，非常突然。仿佛一夜之间，就冒出无数抗议的异能者，他们裹挟着大义，以满腹委屈、忍让的形象，得到所有公众的支持。 偏偏这会儿，首都星总部yc的认命还没下来，没决定好谁来主持话语权！是态度强硬拒绝，还是手段怀柔，先度过危机？ 每延迟一个小时，就演变得更加轰动。 最终，六大星系的分部，有一半也站在总部的对立面，要求总部公开药剂配方！不得利用卑鄙手段控制异能者！ 这下，yc可谓是摇摇欲坠。 千年声誉，一朝倒塌，恰如那雪崩，轰隆隆，转眼之间就剩下一滩凌乱。 …… “快，收拾东西。” 索安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脸颊也红润多了。此刻，他敏感的嗅到了不正常的气息，立刻关闭生意好转的香舍里。 芸熙也觉得不对劲，只是她不是“见了危险就跑”的性格，更习惯“迎难而上”，并不想搬家。首都星气候宜人，交通便捷，关键是植物茂盛，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搬到其他星球，她怎么好拿出农场的农作物？ “索安，首都星更适合你的身体恢复。” “我知道，但我们可以搬到其他星球慢慢休养。相信我，首都星目标太大了，我怕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比如……” 索安叹了一口气，“一百多分支yc机构，这绝对不是某一人、某一家能做到的。背后一定有很多势力串连。他们的目标很大。我暂时无法猜测，只是防患于未然！” “我也知道，他们所图甚大。对了，你觉得蒋静飞知道些什么？她走之前，说送了一份大礼。我以为是让你当科学院院长。不过你说那是‘捧杀’，拒绝了。我这几天总是在想，会不会是她？” “嫌疑极大。她一走，yc就乱起来了。再加上之前她官司缠身，yc对她袖手旁观，只怕早就记恨起来了。不过这件事绝对不是她一人所为……” 索安皱眉想了想，拨通了个人终端的通讯器。 “呦，这是谁啊，居然还有我的通讯号？我以为你早把我给忘记了。” “正经点，有事情要问你。” “当然了，你没有事情，也不会找到我的。说说看，要买什么消息？别人我是打八折，你呢，加三倍吧。” “别闹。外星系有些动乱，你别以为首都星就安稳了，有机会早点避开吧。” “哈哈，避开？往哪里避？老子怕过谁！为什么要避开！”通讯器内那人张狂无比，芸熙听着耳熟，一时想不起来。 索安揉了揉额头， “你家里生意不是做得很大，随便找个没有yc分支的星球。或者去阿尔法星系吧，那里就是冷了点，安全无虞。等这股风潮平静下来，再返回也是一样。什么都比不上性命要紧！” “索安，你别危言耸听了。我在首都星能有什么危险？” “不是说你，而是说时局不安稳。一有个风吹草动的，难免受到牵连。你何苦冒风险？我都打算带着林恬儿暂时搬走。” 那边就沉默了，“你别坑我。朝明被你坑到监狱了，至今没放出来。我，你也想坑？” “要不是看在你小时候送我一张亲手画的贺卡，你当我会理你。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索安就要挂断。 那边突然激动起来，“靠！不愧是索安！鼻子比谁都灵！可你猜都猜出来了，干嘛还试探我！” 索安的眼睛一冷，“东祁，果然是你！” “哈哈，没想到吧，索安。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转悠，其貌不扬的我，也有大展身手的一天？看在你没忘记我们旧情一场，我奉劝你早点离开首都星。这里，已经不适合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生存了。” “果然！是军方接手了吗？” “你都失去异能了，还管那么多干嘛？给你个忠告，带上你的小美人，远远的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三两年内不要回来。酝酿了十年的计划，终于等到实施的时候。个人的能力，怎么能强过集体的意志？” 索安听了，从胸口吐出一口郁气。 脑中勾画出各种势力对比图，各种关系联络图，隐约猜到了什么。只是他如今的确只是个普通人，不像以前，还能登高一呼，用自己的名声维护一些人。 他现在只能保护芸熙一个人！ “我最后问一个问题，当初绑架林恬儿，是不是你们的人？” “呵呵，要怪，就怪你索安瞒得太紧了。早知道她是你的人，绝不会碰她。” 第一百八十五章 调酒 东祁和朝明都是索安的好友。两人曾经也作为“神童”入选科学院，后来早早被淘汰了，可能少年时期容易建立感情，写一张贺卡也值当记忆这么多年。 换了现在，送上十亿信用点，也不过平常而已。 芸熙也是寻思了半天，才想起来，哦，东祁，声音有点熟悉啊！这不是她以为的“狐朋狗友”吗，在阿尔法的时候，因为某次通话中东祁轻佻的声音，还降低了她对索安的评价呢。 索安通过东祁，再一次认定了首都星激发爆发大型斗争的预感，急匆匆预定了船票，打算乘坐最近一次飞船离开首都第六行星。 走，容易。可香舍里好不容易生意有了点起色，放弃也挺可惜的。 倒是芸熙淡定，星际时代这么浩瀚伟大，她不可能只停留在首都星，也想去其他地方看一看，走一走。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度蜜月去吧！ 开始打包行李。 阿历克斯和理查两个，哭天喊地，他们两个坚决不肯走，索安暗示了又暗示，可他们巴不得留在香舍里经营餐馆。以他们的异能，离开了首都星，能不能回来还是个疑问呢！ 但换个角度，只怕上层有什么争斗，也波及不到他们。索安特意请求了深海tv的知书，以及高级督察92号，在他们不在后，多多照顾香舍里，也就放心把餐馆交给阿历克斯和理查了。 芸熙也留下大部分的烹饪机器助手，协助日常餐馆运营。同时，她还特意交给两个徒弟几本华夏家常菜谱，尤其是酱油、料酒的制作工艺——这些调味料，目前别人家还无法调制，做不出相同口味的。 此外，还把之前酿酒的一些水果酒，苹果酒、葡萄酒、草莓酒等等，都留下了。 不留不行，这些属于首都星特色产品，带走要收取高昂税收的。第六行星专门负责“卡”这些特色产品，无论进还是出。 这一点，芸熙气愤的不行。她自己亲手做的东西，也成了首都星特色产品？特产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这些水酒说是自己在家制作的，可原材料呢？是不是首都星土地里长出来的？首都星土壤长出来的所有植物，都是特产！” 好吧，芸熙被这种强大的逻辑彻底打败了。 她才懂得，之前在yc寄给文心怡的“豆腐”，竟然也是首都星特产！对，要收取高额税费的！ 只是yc面子大，这税……下调了好几个百分点，象征意义的收了。不然，yc每年寄出去的东西，都能寄到破产。 她研究了一些出关的品类税率，最后发现带种子出去，相对来说比较低税费，索性带了好几斤。 这个，不是偷税啊。就是炒瓜子……很好吃。 “不行的，种子必须是完好无损的，不可以破皮，能正常种植的，才可以享受低税率。如果是吃，得和食品一样。”出关前，机器人耐心的介绍，“之所以种子税率最低，是鼓励来往的星际人带走品相优秀的种子，在其他星球耕种。如果耕种成功，还会得到一笔奖励！” 索安和芸熙两个人，只打包了两个箱子，里面放了一些日常衣服和急用的医疗包，就走了。对了，跟随的还有两个家政服务机器人。 星际人买家政机器人的多的是，都什么年代，还需要自己做家务？日常清理，多浪费时间啊，买个机器人就方便多了！而96号和99号登记在网络上的，也的的确确是家庭服务类型，很顺利通过审查。就是两个机器人的制作人——罗婕，名字这么熟悉，仿佛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光脑大师？ 这个太容易解释了！ 光脑大师又怎地，不是从零开始学习的吗？没有谁刚接触就做出“大师级”的光脑吧？所以这两个，肯定是低级别的，刚刚练手的光脑，才会设定是家政服务的啊！如果等级高，肯定像知书、92号那样，早就名扬一方了！ 96号和99号，就这么被“偷渡”出来，不然他们要正常“出厂”，要算首都星最顶级的“特产”，只怕要缴纳高高高……高额税费，才能离开首都星。 先到风系行星站中转。而后转移到文心怡所在的“梅丽莎”星球，以一千年的异能者梅丽莎命名，是一个稍微气候正常的恒星，没有骤寒骤热的温度，表面引力非常大，大约是母星的十倍。 所以这个恒星上的人，稍微矮小，平均身高不足一米五。外星系的人到达这里，除了在重力平衡工作室内，到了外界，会感觉呼吸急促，心脏乱跳，走着走着，膝盖不知觉弯曲。 梅丽莎恒星，也有很多基因置换的病人。他们的审美目标，很显然，是身高，美女必须是身材高挑颀长的。美男也必须是高大伟岸的。 可惜，这基因置换没有让他们的后人变高，倒是骨质疏松成了普遍疾病。 文心怡之前被夏族人带歪，误会她的亲生父亲家族，就在梅丽莎恒星。在这里呆了一年多。复杂的家族纠纷，每一天上演新的戏剧，让她心力交瘁。 她想要重新开始，已经决定和爱人生宝宝。厨院刘前辈当然是无限支持妻子。两人在人造子宫预约了，多亏的年轻时候备份了生殖细胞，辗转也培育了两个成熟的胚胎，如今正在人造子宫中健康的发育着。 这一次是刘前辈和文心怡，都察觉出首都星风云变幻，两位老人可不愿意参与进去，干脆的躲了出来。横竖他们的孩子也要七八个月才能出生，就趁这个时间享受下二人世界。 竟然也是出来享受蜜月的！ 文心怡在梅丽莎招待了芸熙，拥抱的时候，笑眯眯的问，“豆腐很不错。” “您喜欢就好。” “可你知道我吃到之后，想了什么吗？” 芸熙摇头，诚实的说，“不知。” “我在想，我小时候肯定也吃过这个，口感很熟悉。可我的记忆中，怎么也找不到吃豆腐的画面了。” “呃，豆腐是华夏传统美食之一。要是流传下来，也不奇怪。” “但夏族没人会。”文心怡还是一副微笑模样，“你特意叫人送给我，是不是知道我吃过呢？” “你想借用食物，跟我说什么？” 芸熙心说，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 她对文心怡的身世，既不好奇，也不关心。只是该死的小黄鸭，非逼着她去调查。可文心怡是一个杀手哇，别看老太太现在笑眯眯和蔼可亲的模样，知道她亲手杀过多少人？ 当过杀手只是一般可怕，从业三四十年后，还能正常退休了，活得轻轻松松，潇潇洒洒，这才可怕！ 芸熙一点也不想招惹这么厉害的敌人。 “您误会了，我有一个喜好，喜欢做出很多好吃的东西，送给身边朋友吃。那些豆腐，是人人吃过都称赞了，我才想到要不要寄给您一份。” “可我怎么听说，你和艾丽斯为了这件事，闹了一点小不愉快呢？” 即使眼睑闪着精光，诉说“我不相信你”的文心怡，微笑依旧是慈爱的。 “这您可真是误会了！我和艾丽斯，绝对不是一点小不愉快。而是非常大的分歧，一直不愉快的那种！” 文心怡这下露出真切的痛惜目光，“你们小年轻真是，为了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也能翻脸。人一辈子遇到一个好朋友，不容易。我觉得有什么事情，只要不涉及底线，完全可以坐下来商谈……” 芸熙顺口一句，“底线了！” 一下卡住文心怡了。 让她接下来的话都无从说出口。 可脸色发僵的文心怡，之后的表情真诚多了，态度也越来越好，不再像刚刚，表面微笑，内里仿佛有暗暗的刀刃随时喷薄欲出。 后来芸熙才知道，原来那份寄过去的豆腐，的确勾起了文心怡不好的记忆。她猜忌、怀疑芸熙的用心，猜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被什么人利用唆使，试探她？ 从业五十年，职业病早就养成。请问杀手的职业病是什么？当然是疑心重，被害妄想症，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怀疑有人来杀她，来报复她！ 那么面对怀疑对象，语言试探，只是最浅层次的接触。稍微嫌疑再加深，就得手刃解决了！宁可错杀，也不能漏杀！ 芸熙完全不领情的“硬怼”，反而打消了怀疑。 文心怡笑眯眯的接待了芸熙和索安，还令她到重力工作室内，这里有一大片的酒馆，外地人最多，好多人无法适应梅丽莎的重力环境。 每天，也只有到这里喝杯酒，才感觉心肺轻松一点。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一点啊，林恬儿。我记得你原先的体质，没有这么好。” “文奶奶，我觉醒了异能。虽然是渣异能，没什么用处，可体质大幅度增加了。” “这就好。有异能就很好。”文心怡高兴的笑了，“我知道母星时代有一种说法，没有废物异能，只有用不好异能的废物。不管觉醒了什么，好好发掘发挥，肯定有你发光发热的舞台。” 芸熙含笑接受了安慰。 酒馆里，不出意外的遇到了艾丽斯。 她竟然提前一步到达，还在酒馆里当了酒保，给人调酒喝。 记得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芸熙没少和艾丽斯提及，如何调出可口的酒，什么“天使之吻”，什么“深水炸弹”，什么“日出”。颜色和口味全要兼顾，有的还要添加火焰的威力助兴。 现在，能看到艾丽斯活学活用。 她是冰系异能，抬抬手就能将各种酒的温度随心所欲的升降，依次添加不同基础酒，动作也不显得生疏，看来是练习过的。 “想要什么？” 艾丽斯的态度，如同对待普通顾客。 索安好奇的看了一眼芸熙，见她表情不变，大概猜到她的想法，大概是不愿意和艾丽斯走近了，就淡然的指了指酒馆的招牌，“蓝调吧。” “稍等片刻。” 艾丽斯卷起袖子，从酒桶中接了一点略微有点浑浊的酒水，过筛，颜色仍旧浑浊，不好看。可随着她手指的颤动，就被表面一颗颗水珠而滑落，添加另一种混合酒液后，慢慢变成一种纯碎的蓝。 越是摇动，越是湛蓝澄净。 周围的顾客都鼓掌起来，“好厉害的酒保，年纪轻轻。能调制出这么纯粹的蓝调。比上一个家伙强多了！” “你们不要乱比。艾丽斯可是异能者。” 艾丽斯笑着说，“你们别吹捧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异能者，会点冰系异能罢了。比不上那些能打会斗的前辈，只能来做个酒保。” 酒馆里，一时气氛热烈起来，很多人排队要求调制各种口味的酒，艾丽斯开始工作。也顾不上和芸熙交谈。 芸熙品尝了一下蓝调，心下怅然。 隔绝这么多时日，再喝到这种口感，却没有当初的心境了！ …… 梅丽莎是一个美丽的星球，如果不算植物也偏矮之外，风光还是不错的。就是乘坐飞车的费用特别高，因为每一辆飞车都要安装反重力系统。 外来者也必须乘坐这种反重力飞车，除了心肺、肌肉骨骼等方面的考虑外，也是不想等他们返回其他星球时，发现无缘无故矮了几厘米。 芸熙和索安只是来这里暂时过度。 果不其然，他们才离开三天，首都星就爆发了一次动乱。yc内部有员工泄露机密，被军事法庭的逮捕了。 yc方面要求军方交出泄密者，可军方拒绝了！对外声称，yc掌握着一样影响全人类的大隐秘，却只掌控在某些野心家手中。利用这项隐秘，也不知意图做些什么。 军方的人表示，他们很不放心！军事法庭逮捕审判，也是没有办法的。 yc则反驳，军方无中生有！明明知道yc现在处于变革期，就趁这个机会造谣中伤！若是yc内部有什么野心家，以权谋私者，军方敢不敢来一次审查？ 军方彻底怒了。外界早有说法，说军方内部腐败什么，可军方对外一向是铁板一块，对内严肃管理，怎么可能让yc审查？ 双方越来越暴躁，只差一个火星儿，就能燃烧熊熊大火。 第一百八十六章 全票通过 你扯我的台，我拉你的后腿，骂战的双方各自为政，在天网论坛上展开了较量。都是重量级的，“手握重兵”，军方纵然不是铁板一块，可面临外界都是一致发声的，而yc更不得了，千年来异能者朝拜的圣地，能动用的高阶异能者超过二十名！ 这要是真的动起武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关系越发紧张，普通人也感觉到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有点担心双方一个克制不好，联邦多年的和平就不复存在了。 政府不得不出面，可这两边，都想着让对方道歉，给自己台阶。内阁倒是有人愿意道歉，可谁稀罕啊！只能想尽办法通过其他办法，间接的降温、消火。 不过，谁知道早有人暗搓搓的等待已久，巴不得yc和军方起冲突？ 这边总统刚刚呼吁，希望双方克制冷静，为了联邦的全体利益，有什么不能坐下来谈判的呢？那边就陆续爆出yc这些年对公众的欺瞒。 从最开始“基因置换”的调查报告，原来早有密密麻麻的调查员签名，强烈建议“必须禁止”，结果被当成耳边风，忽略了。再到近些年的匪夷所思的实验——直接拿人体做，克隆都不算什么。种种观察人类的生理极限、精神极限的实验，简直颠覆所有人的道德底线。 yc就是这样的圣地？ 军方更有论据了，不停的依次攻击，称“这样的异能者研究，到底是为了谁服务？恐怕是为了某些变，态，完全没有对人的一丝尊重，种种可怕实验，满足他们的私欲！” “更可怕的，是畏惧他们的权威，不敢大声说出口。为了一时的平稳，竟然要求我们放弃追究！请问实验体么，不是人类吗？打着为全体人类利益的名义，有没有问过我们？就这么被代表了？” “往日提起yc，总觉得他们高高在上，仿佛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现在看看，的确不是。因为我们是人，有基本的善良和做人底线。他们是什么？我很怀疑！” 一面倒的攻击，yc应对失措，愤怒很想反驳。可那一篇篇公开的实验报告，弄得他们完全找不到理由。 找不到，干脆就不找了！ “我们本来就是异能者研究中心！研究的也是异能者！什么时候对普通的公民动手了？所有的实验，都是经过实验体的许可，是为了普遍性的提升大多数异能者能力！你们以为我们的研究成果，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不是一点点实验得来？讲什么道德！怎么在虫族战线上，不和虫族讲道德！” 军方干脆派了几个人，专门对付yc，发言人思维机器敏捷，“虫族是外敌，没见过异能者研究中心，用虫族做什么实验。倒是大多数都是用人类。我很好奇，说‘都是得到许可’，这不是开玩笑嘛？那些几岁的孩童，知道他们许可了什么吗？还有克隆！克隆体拥有人类的外貌和基因，严格意义上，也算是一个生命体。他们在法律上拥有的权利且不谈，yc能拿得出来几份克隆体的许可？” yc的人也气死了，“我们用克隆体的实验成果，好像你们没用过！” 要是以为军方这就怯懦了，不敢就这个话题深挖下去，可就是小看了。 “用过。但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用这种非法的手段获取？请以后不要说你们立下了多少功劳，研究多少专利，对联邦贡献多大了，难道不违背道德底线，不残害人权，就不能好好做实验了？” 双方你来我往，隔空激烈的骂战。 骂了三四天，没有动火。 星际人傻呆呆看着，心理倒是放了点心。没有打起来就好。 可惜，这注定是一种奢望。 好不容易挑唆起来，如今军方本来犹豫不决的内部势力，也觉得yc出了大问题，先是因为专利权失去了民望，后来和内阁因为上层领导任命权的时候，迟迟无法定下。最后，又和军方不停的撕扯争吵，完全没有过去高不可攀、不可力敌的强大感。 这个时候不痛快一击，只怕拥有没有机会打开yc那个壳子，瞧瞧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于是乎，军方几大派系前所未有的团结起来，一致对付异能者研究中心。他们自身也拥有许多高阶的异能者，并且这些异能者同时是yc的人，也享受yc的许多便利。 公开让他们出面站队，自然不大好的。但让他们两不相帮，还是做得到。没有高阶异能者的yc，就是没有爪牙的老虎，看着危险，其实就是一个吉祥物罢了！ 军方数十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 军方的力量十分强大，三四天的时间足够做许多事情。到了第五天，总统再次呼吁双方冷静，谁还听呢？ 连总统都是他们军方的支持才坐得稳的，此刻有了更高的利益，总统不支持他们，就换另外一个支持的呗！ 几大航空母舰升空了，巨大的战斗舰队排列在首都星附近时，不是没人颤抖的。首都星，多少年没经历战火了。最近一次，还是四百多年前，人类能源差点消耗殆尽，弹尽粮绝。 不过当时的联邦领导人，下令从阿尔法获取能源，解决了联邦危机…… 再到后来，不停的探索外星系的能源星球，目前联邦是没有能源缺乏的危机。 是以谁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舰队不是保护首都星，还是整整齐齐的排在首都星外，等待军令。 真的要打起来了吗？ …… 梅丽莎恒星。 小酒馆内，艾丽斯飞花蝴蝶一样用力摇动着酒瓶，看得人眼花缭乱，各种颜色的酒汁混合调均，灯光下看着别有一番享受。 屏幕上有一张大的投影仪。 进来首都星局势紧张，外星系谁不关心？这时候坐在家里登录天网，是最没意思的，不如在酒馆里和认识的，不认识的，一起骂骂yc，一边想想对策。 虽然，他们想出来的对策，没人愿意听。 可发发牢骚，举着酒瓶挥斥方遒，指点天下，哪怕说的是醉话呢，心情也会愉快很多啊。 投影仪上，总统阁下愁眉苦脸，连续派了两位调解员，可惜军方不买账，yc更是有名的高傲不低头。现在军方亮了兵器，yc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早公开声明，军方必须派遣所有士兵离开首都星，舰队无偿撤离！并且以后驻扎在首都星的军队，也要无条件离开。首都星的安保问题，可以交给yc解决。若是不同意，就别怪yc不客气！若不是为了数千万的普通民众考虑，首都星上的军部，还能逍遥自在到今天？ 知书采访总统，脸上都情不自禁带了些同情。 这届的总统真是太倒霉了！任期十年，别的总统都是收获了巨大的声誉，安安稳稳的交接，就去享受人生了。纵然任期内发生了什么，也能找到背锅的。 只有他。 阿尔法爆炸事件，死掉十万冷冻人，十万个有希望解决“基因病”泛滥的母星人啊！把日渐严重的社会矛盾，变得更激烈了。 再者是“基因置换”案件的始末。公众对政府的信任度大为降低，觉得这么多年，原来明明知道这项技术坑害人，竟然没有阻止大家？如今基因病人越来越多，而政府有什么对策吗？没有！无能啊！ 再然后，就是现在了。军方和yc明确的对立起来。本应该都是联邦的保护神，竟然争持到兵戎相见！总统阁下，你在其中连当夹心都嫌多余，没人听你的啊！ “哎，这个家伙也是倒霉。其实他性格挺好的，内阁议会那么多脾气糟糕的议员，就他能想办法调和不同争议，争取中间大家都能接受得的议案。” “脾气好有什么用呢？政治手段高明，但这个时候，他毫无凭靠啊！看清楚没有，yc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军方曾经支持他，现在也抛弃他了？” 有公正的人评价，“就当总统来说，他并不比上任、上上任糟糕，可惜的是，他当的是这一届的总统。” 这一届出现太多的事情，不是光凭出色的政治手段，就能解决。公众需要能拿出实实在在“基因病蔓延成灾”的解决办法，这一点做不到，一切都是空谈。yc和军方的矛盾，也是早有缘由。决断一点的，要么偏向军方，要么偏向yc，总要获得一方支持，正义不正义无所谓，不能连自己立足的基石都失去了啊？ 可这届总统，还想着和稀泥。这下可好，和稀泥的办法失败了。yc和军方无论是和解了，还是没有，公众都看出他色厉内荏的真相，再不会尊重他。 只怕他的任期已到了提前结束的时候。 总统阁下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脸色灰白，在知书的采访中，喃喃自语，提出了三次“我辜负公众的信任”“总统当的太失败了”“或许需要能力更强的人来解决问题”…… 遇到困难就跑，更让人看不上了。 当军方和yc对峙了三天，公众没有对要破坏和平的两边谩骂什么，倒是内阁被迫重组了。 总统下台了。 有史以来，被所有公民质疑的总统，可他自身清廉，品行极好。任期内，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占据公职什么，也曾出台了“冷冻计划”等努力改善的措施。连政治对手，都称赞他。 偏偏，被烙上“最无能”的总统印记。 总统下台后，局势立刻一变。 重新组建的内阁，军方占了超过七成。科学院分到的席位还不到十个，整整一百八十多个议员，竟然不到百分之十。 yc就更别提了。 尤其是新组建的内阁提出一个要求，必须审查自身名下资产，亲戚任职公职的，必须公开，接受星际所有人的监督，避免出现以权谋私的可能。 yc对此破口大骂，称“军方早有预谋”，故意将几个沈家清白的人推上前台。 可人家倒是有清白的人可以推荐。yc呢？偌大的一个机构，竟然找不出几个干净的？ 实在没办法了！ yc，必须争取重组内阁的机会，毕竟，他们也不想在首都星内真刀真枪的和军方打起来啊！到时候毁灭的，是星际和平，也是会让自身倒退，划不来！ “这个时候，没别的办法了！” 酒馆里的投影仪上，林恬儿温柔甜美的微笑，以及索安睿智聪慧的眼神，两张放大的图片，显示新议员人选已经出来了。 芸熙蒙圈了。 索安也下意识的摇头，“看来还是躲不过去。” “这，这操作也行？我们从来没有申请过啊？yc选了我们，我们就非得当这个议员不可吗？” 艾丽斯慢声细语的解释，“内阁议员，一向不是报名制的，必须由十名前内阁成员，或者五十名缴纳税款在千万级别的税户公开投票。投票通过，才有入选资质。一般情况下，只有投票不足，或者竞选期间出现大的丑闻，才会落选。倒是没有主动退选的例子。” “卑鄙啊！索安明明是我军方的人！他是我军事法庭的审判官！还有林恬儿，早在一年前就自愿参军了！什么时候成为了yc的提名人选？” 芸熙看到投影仪内被知书采访的人，还以为她和索安得不到足够的票数，肯定会落选的。哪里想得到，她想得太天真了！ 经过复杂的计票过程，三百多名候选人，全票通过！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记录只怕比联邦历史上的总统更有支持率，百分之百！ 索安看到这里，再次无奈摇头， “别以为我们有多受欢迎，其实是我们的身份，同时是军方的人，又有在yc的工作经历。属于两边都能拉拢，又都需要防范的。” “我不喜欢中间派。”芸熙皱眉。 “我明白。不过，yc提名我们，不是让我们对付谁。而是在关键时刻，能维护yc。” “你会吗？” 看着yc最近的种种黑料，芸熙都有点看不过去了。 “没办法。我曾经是其中的一员。我参与的实验，有些……的确需要克制。” 芸熙猜到那是什么了。 在她看到自己的心脏、肺的时候，就猜到yc用她的遗体，大概做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内情。 “那我们，就这么成为联邦下一届议员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代言 莫名其妙成了联邦的议员，芸熙摊手表示，她是无辜的！没有黑幕，没有猫腻！在竞选的过程中，她没有插手，也不曾暗箱操作什么！ 全程就是瞪圆了眼睛，看着投自己的票一张张增加，最后全票通过~正式成为联邦很有影响力的议员阁下！ 这个头衔来的稀奇，让芸熙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投了她？可别说她知名度太大，被人认同了！ 索安分析，两人是作为关键时期可以争取的“中间派”。yc可以打感情牌，军方也可以按制度要求。选他们，好过选一个派系特别明显，完全不受控制的。毕竟军方和yc已经斗争比较激烈了，再不留点缓和的余地，难道要在首都星动武吗？ “哎，可能吧！总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小黄鸭哼哼唧唧，“管我什么事情！” “那么，索安，我们两个需要做什么？当了议员，该做那些事情？” 索安沉吟了一下，“什么都不做。” “啊？这也可以？” “对。一般议员竞选，从被提名到竞选成功，少说要经过半年到一年的酝酿，还要到各大星系做演讲，宣传自己的理念，让公众知晓。我们议员头衔来得太快，好在公众本来对我们也比较了解。暂时，不需要到处演说。” 芸熙眨眨眼，“不会被人骂尸位素餐吧！” 她知道的议员中，阿贝茨——阿什利的父亲，可是一位大有来头的议员，本身不是出自什么特别大的势力，可就凭议员的身份，可是把索安在阿尔法的控制权缴了。 芸熙觉得，某种程度上说，议员的权限还很大。得到高位，却什么也不做，有点说不过去？ 索安轻笑一声，“骂什么？明眼人都知道，我们是被无端搅和进来的。现在我们不表达立场，军方也好，yc也罢，都不理会。反正，议员也没工资。” 最后一句，说服了芸熙。 从天而降的头衔，听起来来头挺大，可竟然要人免费工作？打白工啊？她对自己袖手的做法，没有半点内疚了。 “那就不理会好了！” 夫妻两人，继续在梅丽莎恒星的旅行，没有因为时不时更新的首都星新闻，而改变行程。 而这里的人们，也很奇怪，没有得知索安和芸熙成了议员，就对他们改变态度。 之前如何热情，现在还是如何。 毕竟，芸熙带来的豆腐菜，红了！ 豆子磨豆浆，点卤水，竟然能变成一顿香喷喷的美食？这让梅丽莎当地的人们非常震惊。他们喜爱豆腐，可不仅仅是口感好，更是因为本地人很多人都患有基因病——骨质疏松症。 豆腐菜除了好吃外，还有缓解骨质疏松病症的作用。这让梅丽莎星球的人们，怎么能不欢迎芸熙？ 芸熙离开首都星之前，可是当地的名人！在厨院有一份“稳定”的教师工作，同时还有深海tv“十分重视”的美食节目。她自己嫁给了家产过亿的索安阁下，生活那般美满幸福。只不过临时起意旅行，就为梅丽莎星球带来了改变无数人生活质量的美食，这份恩情…… 不热心的招待好了，怎么对得起！ 原本就有“反重力”的外来者宾馆酒馆，避免外人进入梅丽莎，会因为重力而脊椎变形。现在，干脆为芸熙单独做了一栋房子！ 面积超过一千平米，仅仅用了三天！ 里面是各种设施齐备，功能齐全，务必让芸熙和索安住的舒服。 芸熙心想，她在梅丽莎也不会停留多少天，婉拒了的。但星球长坚决不肯， “若是为了梅丽莎做出巨大贡献的林恬儿阁下，竟然没有得到相应的待遇，那外人会怎么看待我？这房子，必须得建，还要提升等级！我会下达星球令，让周围左右的住户搬离，再为你做个私家花园。” “……”真是太热情了，太客气了！ “哎，可惜！我们梅丽莎星球和首都星不一样。年轻时候我曾经去过首都星，见过那边的植物啊，真是见水就能活，见了阳光就能长。可我们这里，几平米的小花园，也需要三五年的精心打理。” “重力因素？” “嗯！”星球长难过的点点头，“毕竟是十倍重力啊！” 芸熙听了，忍不住奇怪。 就她所知，种子破土的力量还是很大的，数倍重的石头都能弹开！这一点上，无论是大树的种子，还是小草的种子。在发芽那一刻，就是生命的奇迹。 “……哎，很多种子无法冲破重力的压迫，无法顺利发芽！我们曾经想，把首都星的种子发芽后，再携带回来。没想到要征收高昂税款，以我们星球的实力，实在承受不住啊！连绿化百分之十都做不到！” “呃，不会只是发芽的问题吧？” 星球长痛苦的点头，“就是发芽啊！只要植物发芽了，其他生长过程，和首都星的植物没什么区别的。重力对人的影响很大，但对植物来说，不算极度恶劣的。最多长得矮了点。” 芸熙一阵默然。 她觉得，这好像是设计好的。 不然为什么星球长好端端出现在她面前，自我介绍后，非要给她建造房子。索安从始至终，就是提要求，不停的提。什么房间的必须朝阳光的一面，房间设计要什么风格，连96号和99号的保姆房也要按什么标准来。 她还以为索安性格大变后，“贪婪”起来。 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她。 咳嗽了一声，芸熙静静的看着身高只有一米四的梅丽莎星球长，“单纯是种子问题的话，我可以试一试。” 星球长差点跳起来，“难道说林恬儿阁下，有办法？” “呵呵。你一定看过我展示异能的视频吧？” 记得那年她和梅歇尔对峙公堂，曾经在联邦法庭上露了一手，让种子发芽了。 这对别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的小异能，到了梅丽莎，却不得了！ 没看到房子只用了短短三天，就建设好了？后面还搭了一个魔幻风格的城堡，是索安参照母星时代留下的草稿，设计满足少女幻想的童话城堡。 除了谢谢，还能说什么？ 就在城堡里，芸熙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看着处处精致的水晶桌椅——水晶在梅丽莎星球，不值钱，不过具有极强的装饰作用，算是一种装修器材。 “我也不知道在梅丽莎能不能用，可以拿些不同的种子过来，我试试吧！” 星球长早早准备好了植物的种子，将近一千多颗，装了满满一大包。 索安立刻不高兴了，“这么多，打算累死我家恬儿吗？”虽然每一颗种子需求的异能不多，但数量一旦上去，消耗就是成倍了。 送种子来的人一脸意外，“多吗？一千颗，只是基础包啊。其他人都是三四包一起培养催发的。” 索安立刻醒悟了，“你们之前的成功率是多少？” “大约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七。” “一千颗种子，至少成功五十粒，就算成功了？”索安听得直摇头，“你们每年要从首都星进口种子，要花多少钱！” “还好啦，毕竟成功催发的，都有一点点补偿费用。加上我们星球有一样特殊税收，就是支持绿化的。” 既然明白是一场误会，索安让人将种子包留下，先分出十粒种子，盛放在水晶碗里，让机器人99号交给芸熙。 99号平静的说，“是，99号、会顺利转交女主人~” 然后转身，行动不快不慢，动作一板一眼，中间有短暂的机器人的卡顿。 芸熙在城堡里转悠了大半天，看到了观星台，看到了蓝汪汪的游泳池，至于宽敞的衣帽间都不算什么。其中，有一个专门放镜子的，镜室——不是化妆用的，里面摆放了各种曲面镜，把人拉长的，缩短的，变宽的，变窄的，总之看完后，会情不自禁哈哈一笑。 童心未泯的人，一定会喜欢这里。 不知道索安从哪里得来的手稿？早知道，就花时间把他的那些手稿全部看过，而不是简单的变卖。里面兴许藏着什么他的小秘密？ 玩耍之后，该工作了。 十颗种子，在她手指下顺利发芽~ 拥有农场多年，她对种子太理解了，任何种子到了农场，除非是遭到破坏的，不然肯定能发芽！要是发不了芽？她不是早被饿死了么？ “小黄鸭？难道让种子觉醒，是我的第二异能？我之前一直没在意？” “哎，宿主，你也太不关心自己了。不是你自己的，难道是完成我颁布的任务，获得的奖励？” “我以为是你给我吃的那个药物……” “我记得说得很清楚，药物是控制你在法庭上心跳呼吸，不会暴露的吧？可没有附加觉醒异能的作用！” “这么说来，真是我的第二异能？” 小黄鸭实在看不下去了，用翅膀掩盖眼睛，“宿主啊，你就不能往别的地方猜一猜？让种子发芽，可能不是单纯的‘发芽’？是你强大的农场土壤气息感染到它们。” “原来是土壤……” “可土壤也不是全能的！之前中了毒素，就生机消散，变得死气沉沉。是你，你的精神力加上我的能量，才得以恢复！宿主，其实你最大的异能，是你的生命力啊！你强大的生命气息，哪怕只是沾到一丝丝，也足以让任何种子生根发芽了。” 芸熙醒悟了。 “我可是在末世种植了千万斤粮食的人！” 毫不客气的说，她凭异能，养活了六分之一的末世人口。 别人的异能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弱。若不进阶，就会随着身体的机能衰退而衰退。只有她，异能越来越强！仿佛也没怎么进阶，农场开辟了一块块田也不能算晋升吧？ 刚刚觉醒时候，得花七十个小时才能成熟，后期十个小时都不用。还能收获两次、三次。粮食水果堆的啊，都快放不下去了！ 她冒充空间系异能者多少年，都没人发现。别人以为她的空间能保鲜，在末世之初偷盗了几个渡口轮船的食物，或者打劫了粮食库？ 就为粮食，她战斗力不行，也没人舍得杀她。都怕她一死，那些粮食也没了！ 如果她的异能，其实是强大的生命力……那也能说明她的心脏为什么千年后依旧跳动。她的肺部，还在一张一合的工作。 若没有瑟妃的毒素，她也许会超脱人体的寿命极限，三五百年不死…… 更多的不敢说了。 不过重新在一千年后的星际时代苏醒，也不坏么！ 芸熙一边思考，一边把所有种子唤醒了。看着一根根的小嫩芽，星球长蹦起来，欢喜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太、太好了！我的天啊，种子的发芽率超过99%。只有一颗是坏的，才不能顺利发芽。林恬儿，你、你简直是我们梅丽莎的救星！你像美丽动人的天使，一定是上天听到我们梅丽莎这么多年的呼唤，才派你到我们这里来！” 芸熙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也就梅丽莎星球，其他地方她的“发芽异能”，也派不上用场啊！ 然而不！ 陆陆续续，还有附近的行星派人过来，有的是地表高温，需要催发耐高温的植物种子。有些是缺水，需要耐旱的种子。 需要植被的星球太多了！这些年，居住的人类为了改造生存星球，付出的太多太多。 “你们怪首都星严格控制，收取高昂税费吗？” “不。联邦一百多个星球呢，就是把首都星所有的植被都挖走了，能覆盖多少？收税是必须的，不然各星球你也要我也要，谁的情况不艰苦？谁的环境不恶劣？收税就好多了，各自量力而行吧！” 原来，这高昂税费，还有调节的作用。芸熙也是长了见识。 她对各行星求助，来者不拒，不过为了拥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就定下要求，每天给三千颗种子发芽。因为成功率几乎都在百分之百，前来求助的也不急在一天两天，大不了就在梅丽莎多住两天呗。 议员林恬儿，在风系行星圈内，好评如潮！ 她没有一天讲演过，可她做的事情，比任何演讲都生动！她的人，已经成为一张名片，成为“想要提高绿化率吗”的最佳代言！尽管芸熙也不大喜欢这个介绍词。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小白鼠 芸熙在梅丽莎恒星待了整整十天，计划是要在风系行星带都转悠一圈，除了重力超出母星十倍的星球，还有重力五倍的、三倍的，三分之一，十分之一等等，各种风光不同，风俗不一，度蜜月不就是多转转？ 不过，梅丽莎的群众太热情了，童话城堡那是那么迷人，满足了芸熙少女时代的梦想，才多留了一个月。这些天内，她每日不停不歇的给种子催发，最后一统计，整整三十万的种子！ 对芸熙来说，需求太大了，每天三千的，光是排队的星球来人，能排到半年后去！她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反正动动手指而已，就放宽了条件，改成一万颗。 没想到这个记录，让梅丽莎的星球长老泪纵横。 有异能就是好！ 这三十万发芽的种子，可不都是草籽啊，有的是珍稀中药，价值昂贵；有的是能生长成高大乔木的树种，能遮天蔽日。还有些可以无性繁殖，只要长成了，插杆就行。 今天是三十万颗种子，来年无法计数了！ 如果没有芸熙，他要么花高价从首都星购买，掏空了梅丽莎的家底，要么靠自己手头那点科研设备，慢慢研究，碰运气。何年何月能将星球的绿化提高？民众的生活水平何时才能变好？ 内心的感激就别提了。 不过他的感激方式，是给芸熙索安定了风系行星带的旅游套餐——各地哪里风光最好，外地人道听途说的，怎么知道？还是本地人最清楚了。毕竟，好些不对外开放呢！ 星球长寻思，也不选那些对植被需求不高的星球了，免得他们表面答应了，背地里使绊子，说些尖酸刻薄的话，亏待了芸熙索安。只有真正有求的，才会把人当成贵宾好好招待。 投影仪内，星球长意气风发， “不是给我面子，而是为了大家伙自己，也得把人照顾的周到细致！” 他的对面，是一群同样星球长头衔的老头、老太太太们！同属人类阵营，可长相差别太大了。高矮胖瘦不算什么，有的皮肤是蓝色的，脸颊部分有明显的腮。有人是红棕色的皮肤，老化僵硬，有点像树皮。发色就更难统一了。 此刻倒是异口同声， “我们省得！” “对了，还有一点要提醒！林恬儿已经超负荷催发了三十万种子，这些天脸色都发青了。她还很年轻，未来的寿命少说有五六十年。我们等一等不要紧，横竖各家星球的植被覆盖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善的。可不能竭泽而渔，把林恬儿异能弄枯竭了……” “没错。这个道理谁不知道？我们不会背着人偷偷和她要求催发异能的，放心好了。” “老蓝啊，你不说我还不担心，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担心了。林恬儿是个通情达理的，真有人开口提了，我想她会答应的。只是你们背地里提要求的时候想一想，值得么？我们这些星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所以爹不疼娘不爱的，只能靠自己。以前大家各凭手段，争也好，抢也罢，都是为了自家星球。可现在，不一样了。林恬儿出现了！” 星球长严肃的看了一周， “我们几家，情况大致类似。都是缺乏植被造成水土流失，无法建造适合自身生存的环境。除了种植种植再种植，没别改善环境的办法。林恬儿的出现，就像是老天终于看不过去了，来帮我们的！请你们无论如何记住，星际目前只有一个林恬儿。保护好她，呵护她，就是善待我们自己的星球子民！就是对我们子民的未来，最大的投资！” 这番话，说得大家都深思起来。 原来旅游套餐，还有另外一层用意？ 也是，新婚燕尔，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卡在这时间和林恬儿建立好关系，未来才好让人家帮忙出力啊！ “我们是不急的，反正那些种子发芽之后，也需要三年五载的培养期。不如趁这段时间帮林恬儿疏通关系。她不是刚刚竞选议员成功吗？有了我们的支持，想必底气也会足一点。” “老树茶，你别仗着这一点就对人家摆架子，啊？没有我们的支持，人家也当上议员了！况且她出身厨院，是最快速度晋升二星的厨师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要是你和人拉不好关系，不如不露面。” “我……” 本来就是红棕色皮肤，此刻更是肿胀得和猪肝色一样了！ “我就是说话直了点，至于吗？” “至于！” 投影仪内其他人纷纷点头，“老树茶，你的梗人功夫，我们认识五十多年了，有时还受不了，常常被你气个半死。人家小姑娘水灵灵的，愿意受你的气？” “好吧！我不出面就是！让我家最会甜言蜜语的去！” 旅行套餐就这么定下来。 各星球长协商一致，除非必要，不要打搅人家的蜜月假期了。同时，定下了本地最好的住所，飞车专人指派，每天的形成安排妥妥当当。 绝对是一次极为精致高端的旅行。 与此同时，索安也在和芸熙商量，建议她不要这么辛苦了。 “我不辛苦啊。每天就是催发几粒种子而已，有什么辛苦可谈？” “可你一个月来，已经催发了三十万颗种子，总的计数就是使用异能三十万次！你看你，眼角都有些发青了……” 芸熙愤怒了，丢了一个水晶杯子过去， “我眼底发青，有了黑眼圈，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吗？是谁昨天晚上不让我睡觉的？” “我哪有不让你睡觉？”索安一脸的反对，抗议道，“我让你睡的啊！我还陪着你、搂着你……” “你你你……” 芸熙的脸颊飞快浮现红晕，尽管“见多识广”，可讨论这种话题，她还是觉得无比的羞涩。 索安笑眯眯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战胜”了芸熙。 这也算输赢？ 芸熙羞恼无比，再次丢了一个杯子过去，哼一声就扭过头，不理睬他。 索安赶紧转变态度，垂眉叹气道，“我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啊。三十万……实在太多了。万一你和我之前一样，不知疲倦透支了身体，积劳成疾。到时候，我、我该怎么办？” 说完，还可怜兮兮的拉着芸熙的胳膊，一副“求疼爱”“求关怀”的样子。 芸熙没了脾气，“你怎么……变得这么赖皮！” “赖皮又怎样，反正你喜欢！” 索安振振有辞，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起来。 还能说什么？ 还能怎样呢？ 芸熙彻底没了语言，只能摸了摸索安的头发，“我没事的。”说完还咬牙，“你少折腾我两回，我肯定精力充沛，没有黑眼圈！” 就异能的使用次数，两人没有达成一致。 关键是索安换位思考，他每次使用异能的次数多了，都会头昏脑涨，有一种小锤子在敲击大脑的感觉，非常难受。只是为了形象，不得不隐忍，对外装出“没关系”的模样。 而芸熙是个性要强的人，只怕一样的，难受也不会说出来。她希望联邦所有星球都能改善环境，辛苦一点点也不在意。 可异能的使用是会透支身体的。 这点他最有感触。怎么可能让芸熙冒着失去健康的危险？ 于是他换了一种说法——生态平衡。 不难理解，包括梅丽莎这些星球，人类踏上星际以来，本着“不轻易放弃任何一个能生存的星球”理念，不是没有花费大力气改善环境，可惜千年来，成效不大。单纯是缺乏植被种子的原因？ “每个星球都有不同的情况。他们送过来的种子，你认识每一种吗？知道它们成长后的形状？性能？五行相生相克，我记得是母星时代流传下来，其实在星际时代也是有人相信这种说法的。” 索安忧心忡忡，“就好比‘基因置换’，最开始发明时，对人类的改变多大啊！很多劣质基因得以淘汰，涌现了很多跨时代的名人。他们聪慧、果敢，体质强大，带领星际人类屡次攻占虫族领地，才有了如今联邦一百二十多颗星球。” “但后患你也看到了。滥用基因置换，却让人类的根本形状遗传发生改变，出现了种种基因病！我真是有点怕，怕这些星球的人目光短浅、急功近利，让某些植物泛滥成灾。到时候就不是植物绿化的问题，而是人们急着去铲除这些植物过度侵占的问题了！” 芸熙立刻听进去了。 “我知道，新闻报道很多次！生态平衡，每一地都有当地的生态平衡。外来物种很容易侵占本地动植物生长空间。就像是海滩上的生蚝……哦，是，我只顾着催发种子，却没想过，这些种子成长之后，会不会成为破坏生态平衡的杀手？” 提到生蚝，芸熙差点忘记掩饰了。好在索安没在意，接着话题道，“就是。你一片好心，宁可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也要帮忙。但是帮了倒忙，到时候不会后悔吗？” 其实索安怎么可能没听见呢？ 生蚝？ 呵呵，末世时代，饥饿的人群会放过一丁点吃的吗？还会有泛滥的生蚝？只有一种可能，是在末世之前的新闻了…… 芸熙要不是和他生活在一起，不知暴露多少次“异样”，早被怀疑质问了吧？ 索安维持笑眯眯的表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只是着急妻子过度使用异能而已。 芸熙也猜到索安的本意，大概是刚刚没说服她，就来“迂回之策”，她好笑又是感动。感动索安没有打着“为你好”的旗帜强迫她不做，而是想办法让她接受。 这种尊重的同时，还带了点小心思，斗智斗勇的感觉，非常体贴。 但她是真的觉得好笑。 异能者怕异能使用过度？是怕消耗过度，导致的身体不适吗？比如大脑剧烈疼痛，浑身抽筋，口吐白沫，精神崩溃，歇斯底里还有休克？ 这些对异能者来说，算什么啊？ 末世时代谁没经历过几次？ 比如她，为了种植农作物，不停的消耗异能，催化那些植物快速成熟。多少次精神紧绷如一线，差一点就断掉？种种异能过度消耗的不适，早就习惯了。 “宿主，你有没有发现，星际时代和你们末世时代异能者的不同？” “嗯？” “星际时代，异能者都是宝贝疙瘩！谁家出现一个异能者，就会提升社会等级，走到哪里都别人高看一眼。就连结婚，也是异能者的基因更受青睐。反倒是末世时代，异能者就是多一项生存手段罢了。越是异能强大，越是背负责任，想方设法让更多的普通人生存下来。” “的确是。” 芸熙对这种区别，其实也早发现了。不过，这也是发展的必然。和平年代，指望异能者那么牺牲付出，为了普通人奉献，根本不可能。 “还有！异能者越来越矜贵，导致他们更珍惜自己的生命了！你看看索安，他都一样，觉得不应该过度消耗，免得积劳成疾。可晋升高阶异能者，不过度消耗，怎么可能破开屏障？怎么可能……哦对了，他们有药剂！” “靠着药剂堆上去的异能啊，难怪这么多年，没有一个超凡者诞生。不是异能者觉醒的异能不行，而是异能者本身的的质量下降了。” 芸熙摇摇头，“但超凡者不是靠消耗异能就能进阶的。当中需要大量的运气和勇气。” “连高阶都不能自己晋升的，多高的运气也指望不上吧。”小黄鸭毫不客气的说。 芸熙听了，默然良久。 如果她现在登高一呼，提出一个新的异能者培养计划，需要更多的锻炼，更多的“摧残”，无需药剂——不，是yc研究的那些药剂，而是平和的能恢复身体机能的药剂，是否会收到欢迎？ “不可能的，宿主，你想多了！到时候你就是yc的最大敌人。对了，军方也会把你当成仇敌。他们双方看似矛盾重重，可都形成了一个固有的集团集体，你这么做，等于冒犯了所有人！我建议还是从美食开始吧。总有人会为了满足食欲，愿意当你的小白鼠！”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分手 不得不承认，豆腐在梅丽莎星球受到的欢迎，让芸熙重新认识的美食的另外一层功效。这里的人，只要做过“基因置换”的，骨质疏松是常态，都不能归算在基因病人中，受到财政上的补贴和关心了。 要是她能用美食改善，甚至解决了？那岂不是功德无量？ “小黄鸭，有办法吗？” “咦，这可是头一回儿啊！宿主你主动，催着本系统颁布任务？” “有什么好奇怪的么？我想解救陷于水火的星际民众，不忍心看着她们承受病魔的痛苦。” “呵呵，说的好像宿主是‘林恬儿本尊’一样。” 芸熙沉默了一会儿，“系统是不是忘记我之前，在末世病毒爆发前，是一位绝望的癌症病人？” “哦……”小黄鸭卡住了，仿佛突然想起来，用力的鸭蹼扑腾看不见的灰尘，“好吧，是我记错了。宿主的悲天悯人，不是圣母，而是感同身受。这样吧，我再次颁发连环任务。上次的食补只完成了第一步。” “连环任务：环节二。宿主拥有一次美妙的蜜月旅行，在旅行中发现美食、创造美食，是美食系统宿主必备的素质。请在未来一个月内，发现十五种当地人忽视的食材，并根据食材特色，创造十道不亚于三星评价的菜肴。完成度达到100%，奖励基因病改善能量包，随即奖励除提高异能外的属性点。” 芸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奖励属性点了。之前什么柔韧、视野、手腕灵活度，也都属于属性点，但比较垃圾的，远远不如加体质、加敏捷等见效快。可随着时间流逝，她渐渐也感觉到视野宽阔在星际的好处，手腕灵活度也让她发挥厨艺时没被拉后腿。 可见最不起眼的属性点，对身体的改变也是实实在在有效果的。她这回，当然不会挑三拣四，痛快的接受了。 就是有一个疑问。 “发现十五个食材，但只要做十道三星评价的？这么说来，有些食材是被当地人忽视的，可味道不一定好？小黄鸭你也不确定能用这些食材做出好吃的食物吧？” “呵呵，各地情况不同，宿主，我不是给你留下余地？要不然你做不完十道三星评价的，岂不是更要骂死本系统？” 芸熙冷哼一声，“给我留余地？我怎么觉得，是给你留后路呢？” 就凭小黄鸭的作死，以及挑衅的次数，芸熙真怀疑那一天，她受不了，然后孤掷一注，把这个系统去除自己的身体！ 到那时—— “宿主，我们打个商量吧？其实我也一时到了，你的性格，不适合亦步亦趋升级打怪……呃错了，是升级做饭。你看重自己的自由更甚于其他。而且你也没有让普罗大众幸福的伟大理想，完全是被冥冥中一种神秘力量呼唤，才成为超凡者。” “等等，我晋升超凡，是靠自己！” “好好，我没有否认你个人的努力！宿主，你误会了，我是打个比方，你成为超凡者的确是冥冥中神秘的概率问题。就好像你自己，你在末世丧尸出现后，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超凡者吗？有人拍着胸脯向你保证，你也不会相信吧？” 芸熙沉默了一下，“又是打个商量，又是打个比方，你到底要打个什么？” “诶，差点忘记说正事了。咱们的关系有点尴尬，你是宿主，我是系统，只有相亲相爱，和谐共处，才算是宾主尽欢、鱼水尽欢啊！可看看，咱们认识这些年来，你对我爱答不理，对任务完成不大积极。嫌我耽误了你的时间，我也嫌你理念不合。咱们既然有了共识，不如……分手？” “什么，你要和我分手？” 芸熙的思绪一跳，之前就有了感觉，但是以为小黄鸭绝对不肯放弃她的农场。没想到这回，它终于说出来了！ “是啊。相识一场，其实有点舍不得。可我见宿主你，因为讨厌我，农场也不经常打理，经常空着土壤不栽种——等等，别说会露出蛛丝马迹被人怀疑什么。其实宿主你的态度，已经和最开始急急忙忙解毒时，完全不同了！判若两人！我也是没了办法，才不得不忍耐的。” 小黄鸭炯炯的绿豆眼眨巴眨巴，“一来是等待了千年，不舍得放弃。再者，也找不到其他的适合宿主。原本我还是有点不想放弃，可想一想，你的农场用的心不甘情不愿，我干嘛呢？这不是自己不痛快，也不让人痛快吗？” “所以想来想去，最终觉得分手好了。” 芸熙却没有那么开心喜悦。她的警惕心一向很强，小黄鸭这么说了，她会这么信了？呵呵，轻信而死的异能者，在她眼前出现过很多例。 “什么条件，说。” “哎呦呦，宿主，到了这个时间，你居然不是眼中含泪，说舍不得我吗？我可是成全了你的自由哇！” “条件？” “……” 小黄鸭大眼瞪小眼的注视着芸熙，“被你打败了！宿主，在某些时候，你真是绝情冷血极了！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们之前有‘真情’，那咱们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首先，宿主你得承认，我帮你度过了最初的艰难期。你的农场毒素，剧烈而沉积良久，就算你找到了其他办法来解毒，可要花费的时间精力海了去了！而我在，不知省了你多少麻烦。这一点，宿主你承认不？” 芸熙点头，丝毫没有反驳的样子，“是。还有呢？” “其次，宿主你刚刚从冷冻仓苏醒，那模样就和冰棍一样，脸上还带着黏糊糊的粘液，注射了人造血浆，丰满了稍微一点点，可长相……实在不肯入目。也是我，帮助宿主你微调了下，让你变得光彩照人。” “虽然没多大用，但我承情了。” “什么叫‘没多大用’？”小黄鸭跳起来，“忘记你当初是怎么催促我帮你整容的？我拼命解释自己是美食系统，不是美容系统！宿主你不能这样啊，未老先衰，记忆倒退啊！” 芸熙看着小黄鸭蹦跶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来。 朋友都是相处出来的，时间越久，越能看出品行。小黄鸭毕竟和她呆了这些年了，偶尔孤寂无聊时，她的应对方式就是和小黄鸭吵一架。 不管输赢，反正她心理舒服了。 兴许再过几年，她会越来越接受小黄鸭的存在，默认是自己的一部分。 只是……无法消除头顶领着一方利剑的感觉。小黄鸭平时在怎么友善，改变不了它是一个系统的事实。谁知道某一刻，就会颁发逼迫她的任务？ 能和系统分开，是她梦寐以求的。小黄鸭应该知道才是。 这时候，狮子大开口，提一些艰难的，刻薄的，需要付出极大精力时间的，才是小黄鸭应该做的。 怎么反过来讲人情了？ 难道她默认下来当初的确不能失去小黄鸭的帮助，会对接下来的谈判有所影响？ 芸熙谨慎的想了想，“我承认，没有你的帮助，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融入星际时代。” “呵呵！”小黄鸭用翅膀捂住嘴巴，得意的原地转了三圈，“好，既然宿主你认可了。那么我接下来的‘分手协议’，咱们就有了第一步共识。” “分手都弄出了协议？好吧，拿给我看看。” 小黄鸭从翅膀下面扑扇出一份协议，协议只有它一根羽毛大，可随着扑扇出来的风，转悠到芸熙眼前就是占满视网膜的大幅合同协议了。 “本着曾经相亲相爱，再见也是朋友的基础，我方和乙方因各自生活习惯不同，无法调和理念，决定订立以下分手条约。” “呃……” 芸熙第一句就看得浑身不自在。 “是天网上下载来的分手协议啊，不是我草拟的。后续几个条件才是。” “好吧……”克制想要吐槽的心理，芸熙继续看下去。 “条件一，分手还是朋友。不可在任何公开、不公开的场合，说前任的坏话，败坏前任的名誉。如果违背，另一方有权撕毁协议，公布前任的私隐，不受法律界限。” “什么意思？” 小黄鸭用翅膀尖揉了揉耳朵，“简单。就是宿主你再骂我，我就公布你刚刚苏醒的‘冰棍照片’，还原你的本来面目。再美丽的人，瘦成皮包骨头，还能美吗？” “这个限制有点过分了吧？” “过分吗？这是所有分手协议中，最基础的一条。尊重对方，绝不说前任的坏话。我我……虽然是一个系统，可是被宿主你骂了多久，我不要自尊的吗？不要脸的吗？何况这条件，完全是为宿主你考虑，因为我是系统，能对谁提及‘前任’呢？你看看我从前，说过几次前任的坏话？我可是有操守的！” 越是这样脸上贴金，芸熙越是警惕心强，不过思索再三，小黄鸭只是个系统，同处共生的时候，能保证它忠贞，但有了新宿主，也难保不说出自己的隐私。 刷刷刷，芸熙在上面添加了细细密密的添加协议。 比如，“尊重对方的隐私，坚决不向第三方透露前任的生活经历。即使遭遇生命危险，也要装作不认识。” “如果察觉前任有隐私暴露的可能，须得提前在不泄露彼此存在的前提下，通知对方。” “除了在心中默念对方，不接受分手后任何情况下呼喊对方的名字。更不可以其他名义，对对方的生活指手画脚。” “分手之后，对方生活机遇不理想，亦不可再度求复合。” “呀，添加了很多新内容。”小黄鸭敲起脚，“求复合？这种操作也可以？” 看着芸熙的眼神，它立刻笑眯眯的，“我知道嘛，就是绝对不行。不过，宿主你这么优秀，肯定要找一个比你更优秀的宿主，我才能顺心舒服，绝对不求复合呀？” “比我优秀？你的意思是赖定我了吗？” “宿主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再找一个宿主，无疑结婚一样，是要寄托一生的。我还不如女生呢，过的不如意，离婚再找一个……呃，貌似现在就是这样。不过意思宿主你理解到就好。” 芸熙沉吟了一下，“你要什么条件？” “简单啊，我的所有诉求，就是人类对美食的满足感。我对人类的美啊丑啊，其实没什么概念。宿主高矮胖瘦男女都无所谓，只要有一颗在厨艺上精进的心，以让更多的人吃到美食为快乐。” “我的美食节目吸引了很多星际公民。这样，草率的找一个新宿主，只怕过不了半年，你就会哭哭啼啼反悔了。我一定帮你找一个满意的，怎么样？” “呵呵，宿主你保证？” “我能保证什么？什么都不能。我只能做到一件事，就是让越来越多的星际人看到我的美食节目。只要他们被吸引，就会试着学做，成功的，有意愿在美食界发展的，你可以在里面挑选。” “宿主你的计划不错。就这么做吧。不过我的分手协议你还没看完呢。” 芸熙大致浏览了一下，居然没有什么赖皮条件。除了找新宿主有点麻烦，其他都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只有一点—— “一定要完成食补连环任务？” “对啊，宿主，这个任务最初你是选择的，连环任务不能只完成一半，剩下的让别人接盘啊？再说，只有完成了连环任务得到全部的能量，我才能更换宿主。不然，权限不足、力量也不够哇！” 听解释，似乎合情合理。 芸熙一想，小黄鸭肯主动脱离，是最好的。比起日后可能遇到了无数的任务，只是完成一个连环任务，似乎已经减轻了负担？ 最终，签署了分手协议。 但过了两日，芸熙反应过来，她没在意的条件中，有一条是按期贩卖一些农场瓜果，就是在天网商网上挂上网址，让人拍卖。 以小黄鸭的速度，只怕刚挂上去，就被它偷偷购买了吧？ 所以，等于小黄鸭有了稳定的农场食材来源？比当她的系统更容易达成目的啊？ 第一百九十章 人造食物 芸熙事后想了想，签这个协议，她要帮小黄鸭找到新的宿主，不能敷衍了事，得找到满意为止。同时，对美食系统的存在保密，还要定期送上农场出产的食材——怎么感觉，小黄鸭比当她的宿主更舒服了？ 毕竟要什么，都得到了啊！ 说什么公平、对双方都有益的协议，其实完全是她单方面付出满足小黄鸭吧？ 她这才想起之前小黄鸭为什么强调“我帮过你”“你欠我人情”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此刻她还真的不好拒绝，万一小黄鸭耍赖，不能脱离，就像纠缠不清的男朋友膏药……她才麻烦。吃亏也就吃点吧，就当从前帮忙的代价。 芸熙同意签署协议，接受了事实，渐渐感觉心头压抑的大石舒缓了许多。找新宿主急不得，不过连环任务是首要的，必须完成。 连环任务第二阶段——找寻新食材，制作美味佳肴！ 梅丽莎星球大极了，体积至少有五个母星大，可惜植被种类却不多，适合人类食用的就更少了。芸熙以“天天催发种子，异能消耗过度，需要休养”为由，请本地人帮忙介绍，收到满满的热情。 星球长知道她有意到各处转一转，特意将国宝级的飞车借了出来——这辆飞车装有罕见的反重力系统，和首都星那种普通的“反重力系统飞车”不同，是可以对抗梅丽莎的超强地心引力，将十倍重力转化成正常值，速度快不说，还安全平稳，专门给脆弱的，常年在首都星生活的贵宾使用，所以又名“贵宾车”。 飞车还配备专门的死机、专业导游，计划花上一天一夜时间，粗步游览一边梅丽莎的风土人情。 芸熙要找食材，但是人类的智慧是不能小看的。能吃的，自然情况生长的食物，早就被发现了！她四处观察，也没发现个所以然出来。 只好问导游。 导游笑着解释，“我们吃人造食物啊！” 原来，除了首都星的星际人，吃不着最新鲜、最营养的食材，但他们因地制宜，想出了其他代替办法。那些有点钱财的，不乐意天天吃营养剂，同时嫌从首都星进口太贵的，就请科研所想办法。科研所的研究人员也要天天吃饭的，为了自己独自考虑，下苦功夫，果真研究出了好办法。 想吃什么？水果？蔬菜？ 说个名字来，本地科研所可不是摆设呢，研究出来了人造苹果，人造白菜，人造巧克力，人造肉类…… 就拿肉类来说吧，喜欢猪头肉口感的，和追求牛排的不是一类。喜欢羊肉汤的，和鱼汤的也不是一类。众口难调，科研所不停的“推陈出新”，最终稳定的将肉类、蔬菜、水果的品种研发出二十多种，并且产量很大，基本满足众多梅丽莎星球人的需求。 “所以这两天吃的牛肉，其实都是人造的？” “对啊，和你们首都星出产的口感差不多吧？呵呵，告诉你，一般秘密都不告诉外人的。原本科研所研究出的牛肉，劲道的口感是有了，肉质的纹理也有了，可惜味道还是差了一点点，最后想到在牛肉中参杂一些血红素，才变得完美无缺！” 导游热心的介绍着，“至于制造人造食物的原材料，一般都是在科研所的秘密。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芸熙对别人家的专利也不感兴趣，她还是觉得怪怪的，吃着人造食物，和纯天然的竟然没太大差别。那……纯天然食材，还有存在必要吗？ “哎呦宿主！你不能被人带到沟里去啊！如果天然食材不需要，人类想吃什么，自己研究创造，那还有尊敬自然的必要吗？何况人类想要研究各种食材，却不能代替大自然的伟力。你在母星，吃过樱桃，吃过车厘子，两者说穿了，不都是樱桃吗？可味道一样嘛？还有榴莲！这水果之王要是也被研究出来，我就服了他们！” 芸熙以前是不喜欢榴莲的，总觉得那家伙外壳都是刺，长相奇怪，味道更熏人。可末世后，她无意中得到榴莲的种子……偏偏又是有农场的异能者，能放弃这枚种子，让榴莲绝种吗？于是试着种了两棵，结了果子吓她一跳！ 原来高大的榴莲树是可以结百多个榴莲，各个丰满动人。她破开一个后，鲜美多汁，味道奇特的榴莲口感，征服了她。后来和敌对方法皇建立外交时，特意送上两个榴莲表示友好。 据说法皇非常欢喜。 母星时代那么多蔬菜水果，除了榴莲外，各种干果，如榛子、杏仁、夏威夷果、腰果等等，稍微加工，就能制作成口感极为美妙的食物。 指望科研所将他们也研究出来，还不如开辟土地多种些！ 芸熙坚定了自己是“自然派”，对人造食物有些抵触。不过她知道不是所有星球都有首都星的自然条件，也不会苛求什么。 随意问了些人造食物的问题，就开始她本来的目的——找寻被梅丽莎星球本地人忽视的食材。 找啊找，才发现小黄鸭是真坑人。十五样食材，也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至少梅丽莎星球的人，连人造食材都想出来了，对食物的追求不是一般的大！ 转了一天回来，晚餐时，芸熙得到一份“碳烤牛排”“香煎鱼肉”，配菜的蔬菜水果沙拉，卖相看着非常不错。 只是想到他们的原材料，就是干细胞经过培养繁殖出来的，总觉得非常古怪。 索安倒是面色如常，看来早就知道了。 “感谢诸位的热心招待。明天，我和林恬儿就该启程前往下一站了！” 星球长万分不舍，不过小夫妻的蜜月旅行计划是他订好的，早就知道行程，立刻举着酒杯，对芸熙这段时间不顾身体的消耗异能，为他们风系行星带做出的卓越贡献，表示万分的赞赏。为了表达谢意，光是用言语是不够的，梅丽莎星球上下全体，认可了芸熙的身份，愿意授予“荣誉公民”的徽章。 此徽章是虚拟，就是星球长在芸熙的个人终端上“滴滴”点了一下，似乎联同了天网。天网上有关“林恬儿”个人介绍中，添加了一行“荣誉公民”。 对了，蜜月旅行之后，她经过多少星球，大概就会收集多少“荣誉公民”的称号了。因为避免不了的，会有其他星球的人送上种子，而她动动手指而已，就能收下大笔礼物，免费食宿，免费专车，免费导游，怎么能拒绝呢？ 芸熙再一次莫名增加了头衔。 对此，她没有什么接受不良，反正议员都做了，多个公民称号而已，怕什么？ 索安笑眯眯的看着她，没有说，联邦议员并不值得畏惧。因为议员说穿了，也是政治人物。玩政治，要么背后有足够的权势支持，要么自身强大，无可辩驳。 星际历史上，曾经有高阶异能者直接担当联邦议员，代价是异能消退，整日纠缠在繁杂的事务中，不倒退才怪！后来学聪明了，不直接参与，而是选择能代表的人物发声。这些人，通常手腕玲珑，口才出色，自身拥有一定魅力，至少站出来哄骗公众，是能让人相信的。 不过一千年了，公众也知道看着再“忠厚”“诚恳”的议员，背后也进行过见不得人的交易，不然怎么在议会立足？和人交换选票，争取支持……这都是议员的套路。 区别就是谁更黑，谁连最后的底线都抛弃而已。 这次yc和军部联手，将内阁掀翻了一半，连总统都下台了，可见背后的异能者斗争的有多厉害。这些天，索安通过抑制信息推测了各种可能性，所以越发不愿意返回首都星了。 怎么也要拖延个三五月。 他还操心怎么找借口呢，如今芸熙懵懵懂懂中就帮他解决了后患。看梅丽莎星球长的旅行计划书，这是把所有需求芸熙异能的星球，都列在上面了啊。 每个星球转悠一圈，少说七八天，多则半个月，整个旅程下来就接近半年了！ 况且到那时，不是他们不愿意走，而是其他星球的人们太欢迎了，太热情了，不肯放手啊！ 索安想到那种情况，笑得更开怀了。 他决定暂时不告诉“荣誉公民”有什么作用，反正芸熙也不参与内阁会议，不会行驶议员权利——提交预案。 预案是能更改法律的，得到三分之二的赞同，甚至能改变政体！必要的时候，再告诉她“荣誉公民”平时没啥作用，还要交税呢，可关键时刻代表这些星球决定全力支持她…… …… 风系行星带远观有点像银河系，有个椭圆形的光晕层，分布在这里的适合人类的行星，大约有二十多个。芸熙怕这些住人星球，食材早被发掘光了，就像到其他没有人居住的星球看看。 说不定能遇到人品大爆发呢？ 果不其然，她在一个火山星球上，发现一种矿石，矿石里粉末过滤后，有类似卤水的成分……等于找到了豆腐卤水的代替品？ “呃宿主，我说的是食材啊！不是辅助料！” 芸熙赧然，继续找寻，最后在靠近火山的地方发现一种虫卵，表面是灰黑色的壳，有毒腺，不过剥掉表面一层壳，露出白白的肉，质地很是香滑，有点像虾肉。 一口气取回了五十多个虫卵，返回飞船。开直播，美食课程停播多久了，再不出现，怕是被遗忘了！船上的人也在现场，亲眼看着芸熙表演怎么用小刀，在虫卵的腹部划开一个小口，然后小镊子一点点拨开壳。 技术令人叹为观止。 芸熙表示，“你们吃虾吃得不多。” 作为小龙虾爱好者，剥壳只能算基本功。连壳都剥不好，怎么能享受小龙虾肉呢？ 剥好的虫子肉，经过浸泡脱涩味，香料腌制，大火爆炒，登登！香辣小龙虾，呃不，是香辣虫卵，出锅了！ 红红的辣椒，白白的虫子肉，香气扑鼻，让人闻着就流口水！ 芸熙亲自尝了一口，嗯，真好吃！跟她记忆中的小龙虾一模一样，完全能作为小龙虾的替代品！ “来，你们吃啊！” 早知道这么好吃，就多带一点虫卵回来了。五十个，每人吃一口都不够。 不过芸熙多虑了，不是所有人都胆子大，敢冒着生命危险博美人一笑的。 有人偷偷登录天网，在论坛上写道， “林恬儿做菜的时候，好美啊！不过你们知道她做出来的成品中，这白白的肉是什么肉吗？” “哦？坐标是梅丽莎到安都星之间，那不用多说，肯定是人造肉了。” “大错特错！是天然肉，虫子肉！” “什么肉看着怎么洁白？等等，我看到吃的人露出满足的表情，难道他们觉得很好吃？” “我刚刚吃过，作为当事者可以说句实话吗？好吃！真是太好吃了！好吃的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是美色的诱惑吗？不，是美食啊！我要是下一刻死了，别为我伤心，因为我是美死的！” 一大群人在底下“哈哈”回复，有人还玩笑的说了句，“这不是俗话说的，‘牡丹花下死’？” 直到飞船上有人将虫子壳的细致照片发了出来。 众人沉默了。 片刻后，有人弱弱的站出来，“我是不是眼花了？” “不，眼花的话不可能所有人都沉默。” “看来我也没有怀疑错了。这个虫子，就是当然害得我们选择移民到梅丽莎、安都等重力超常星球的罪魁祸首！” 梅丽莎恒星重力大，居住的人身材特别矮小。安都也差不多，同样有“骨质疏松”等基因病。当初前辈们开疆辟土，不是没想过在重力适中的火山星球上居住的。 什么，火山灰尘大？气候不好？这些都可是可以改善的！关键是重力和母星差不多，而且火山喷发后意味着土壤特别适合种植植物。 前辈们之所以衡量之下放弃，就是因为这种虫子，绵绵不绝，只要矿石就能生存。处之不尽，还有剧毒！ 怎么到了林恬儿手中，就成了一道美食了呢？ 这发展，超乎他们想象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条件 芸熙的计划，是在“美食课程”中吸引那些有天赋的星际人才，给小黄鸭当备选宿主，所以这一期的视频自然用心多了，而不仅仅是当做敷衍厨院的招数，或者是给自己弄零花。 她制作香辣虫肉完毕后，特意将镜头对准那些吃“虫肉”的食客们。 光是她说好吃，信的人有几个呢？就算飞船上所有人众口一致的推销宣传，也不如那一刻——虫子肉刚刚入口，惊讶混合满足的表情，更能说明美味的程度。 每一个人，几乎每一个吃到虫子肉的，都是惊喜交加的动态图。细微的瞳孔放大，和霎那见脸部肌肉的微妙动作，无法欺骗人的。 就算极个别擅长演戏，也不能百分之百所有人都是一副“好吃”“真好吃”“太tm好吃”的样子啊？更有甚者，居然吃着吃着，激动眼泪掉下来——好吃到想哭哇？ 越是这样，天网论坛上掀起的风潮越是地震级别。 “扎心了！虫子肉能吃，不是在逗我吗？我啃了这么多年的草，不……连草都不是天然的，是人工合成！谁来告诉我，我这些年怎么活下来的？抹泪中！” “我……我也吃了一辈子人造肉，从来还没吃过天然肉，都不知道天然肉类什么滋味！对了，我看到林恬儿坐标，距离我家很近，非常近！要是没猜错，就是隔壁那个火山星球。我随便出趟门，一铲子都能挖出几万个虫卵出来。” “哭泣的不知东南西北了！你们至少吃过人造肉，只能吃营养剂的是不是该找块矿石撞死？对了，楼上，赶紧把火山星球坐标发来，我要去吃肉了！” “我也要吃肉！天然肉！” “吃肉吃肉！我们有吃肉的权利！我们要吃肉的权利！” 一群人都疯了！ 知道从来没吃过肉的人，什么感觉吗？ 就像是人生有一大块缺失，怎么填也填不圆满（素食者勿介意），星际人在星际时代生存，比末世好多了，没有丧尸病毒的感染危险，似乎生活得很幸福？ 不，没有吃过肉，不能天天吃肉，人生就不圆满啊！素食者是自己主动选择放弃吃肉的权利。可他们是被迫的，没有钱买不起/没有土地资源/空气氧气不够/提供肉类的动物无法生存，种种条件局限，导致自然肉类的价格根本不是普通人餐桌能看得到。 如果早知道附近有肉，天然的肉，只怕整个火山星球都被挖空了！别怀疑！千万别怀疑！ 因为悲伤自己竟然没有吃过真实肉类的人们，都等不及视频结束，就呼朋唤友，定好飞船，坐标火山星球。至于同样在风系行星带的商船/旅船，呵呵，甭管之前什么目的地，此刻都第一时间调转了方向。 什么，军方的舰队最听从命令？不可能更改线路？ 猜错了，大错特错！军方的舰队飞的最快！仗着人多势众，先在火山星球圈地了…… 同时首都星那边传来的军令，也是让他们赶紧占据火山星球，能挖多少虫卵就挖多少出来。 这些不见硝烟的战争发生之时，芸熙还在视频中美美哒，让每个食客评价一下“香辣虫子肉”的口感味道。 直播是有互动的，观众们已经不怀疑“美味度”了。因为美味度差一点点的，也无关紧要。关键是自然肉类，和人造人类不是一个等级啊！ “林恬儿，可以详细介绍一下，你是怎么烹饪料理的么？我是风系安都大学历史系的教授，风系行星带超过亿万的星球存在，同时满足重力系数、地表温度，辐射等等在人类能承受范围内，也就六十颗左右，且每一颗星球还有种种不足。最终人类定居的，也就二十个星球。” “之前你停留的火山星球，最开始先辈们有信心改造火山喷发后的地表热度过高问题，也想过如何利用土地资源。可惜，这个星球遍地都是甲壳虫——对，没错，就是你烹饪的那种虫子。” “这虫子，含有剧毒！毒腺集中在口器。我们的前辈祖先们，不是没想过烹饪煮熟了，当做一种肉类食用。可惜，他们失败了！因为这种虫子毒素很强烈，是一种神经性毒素，吃一点点，份量不足千分之一毫升的话，还没什么影响。可吃多了，差不多十个虫卵后，就会头昏目眩，四肢麻痹！” 这位历史系的教授公开了自己的名字，倒是没人怀疑他的话。因为他要是作假，堵上了可是半辈子的荣誉。 “什么，虫子肉还是有毒吗？” “可吃的人没什么中毒反应？” “离开剂量谈毒性，不是瞎扯么？林恬儿给每人一块虫子肉吃，份量少得没毒性反应吧？要不吃多了试试看？” 一瞬间，有些人开始犹豫了。 可更多的人，反而坚定了。“教授，我一天吃一个行不行？不是为了什么营养，就是想纯碎的想吃肉。我……就是tm的想吃肉！” 教授继续发表评论，“哎，理解！不过你扪心自问，是有强大自制力的人么？刚刚那些吃肉的动态图都看过了？你自问能控制住自己的嘴吗？或许想着一次失控没关系，大不了吃解毒剂？最好不要这么想。得不偿失，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的祖先之所以放弃火山星球贝利塔，就是因为这种毒性对身体的伤害，是永久性的！不要以为一天一个，剂量很小，就放松警惕。等毒素积少成多，就来不及了！” 一边是永久性的毒素，一边是吃肉的幸福，观看视频的观众们好生纠结。 芸熙本来都打算结束了，因为她觉得这次美食课程，已经超出任务目标，少说吸引了一千万观众。可话题转移的不是香辣虫卵多么好吃，而是毒素上面？ “各位，你们忘记我也是厨院老师了吗？刚刚那位教授，感谢你科普火山星球和这些虫卵的知识，不过我也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这些肉，是没有毒素的！” 她用力的敲了敲桌案，用镊子夹起一个虫壳，放大给人看，“仔细观察，是不是口器非常完整？一丝也没有破坏？” “毒腺就在口器里面，我剥掉壳的时候，很小心，完全没有破坏毒腺，所有怎么可能有毒素残存？哦，差点忘记，历史教授你别插嘴，我还没说完。” “是的，虫壳和虫子肉连在一起，当温度剧烈上升或者下降的时候，虫壳和肉分离也是可能出现破损，从而让参与的虫壳毒素渗入肉里面。哎，这就是一个剥壳技巧问题了。” “诶，你们谁能帮我再拿点虫卵？我好重头展示一边给大家看看！” 听说飞船已经快到安都星球了，此刻调头的话能源不足，只能暂时降落。 芸熙想了想，自信道，“观看视频直播的观众们，谁要是有兴趣，可以看我的下次直播。我专门来告诉大家，怎么去除虫子毒素。要是我失败了，你们就当看个热闹。要是成功了……想想那颗星球上有多少虫卵，多少人的餐桌因此而改变。你们吃肉的梦想，也能实现了！” “林恬儿，我们爱你！你真是太美了！” “我决定了，不管以后多少人说你坏话，就凭你为我们做的事情，我也愿意爱你一辈子！” 芸熙得到观众一致的赞赏、示爱，笑着摆手，“等我展示成功，你们再道谢不迟！” …… 索安是一个非常英俊而富有魅力的男士。他传奇的经历，曾经任职科学院、yc，以及军事法庭，都做出过种种成绩，更是让他身上蒙上一层绝佳的吸引力。无论何时何地出现，都是人群的焦点。讨厌他和赞赏他的，都不会否认索安的魅力。 可惜，他现在站在芸熙旁边。 和芸熙同样成为联邦议员，和芸熙同样成为梅丽莎恒星的“荣誉公民”，可他在安都星球，好像一位重要大人物的附属伴行，是芸熙光辉靓丽形象的陪衬，是合影时为芸熙提供臂膀的男士。 索安感觉非常新奇。 他估计自己此刻就算异能还在，还背负星际最聪明的人类名义，此刻也是芸熙的附属类，就好像梅丽莎星球非要授予他荣誉公民一样，当做家庭成员一并给了…… “你有绝对的把握吗？给了别人希望，再打碎这种希望，只怕会遭来无数骂名！” “不怕，我才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看，我都吃了！” 一边说，芸熙一边把安都星球派去挖掘回来的虫卵，吃了一口。香甜，越吃越有嚼头。河虾有一股土腥味，一些海虾也有海腥味，需要调味。但是这虫卵，真是好吃啊！ 听说她上次美食视频大爆，火山星球在短短一天成为拍卖价格最高的房产资源，仅次于首都星。表面数千万平方公里的火山星球，已经被大户土豪们买空了！ 安都星球的人过去，竟然晚了！各地都被占据了！要不是说明他们受林恬儿指派，只怕一个虫卵也带不出去！ “真想不通，这些人钱多的烧手吗？虫卵也不是遍地都是，万一地下没有虫卵，不是白出钱了？” 索安对这些人的心理倒是有些理解，“他们没时间了，要是你没公开视频，他们通过其他渠道得到消息，还能慢腾腾挖掘底下，确定了有虫卵的才买。可所有人都知道了，就只能先占领。何况当初先祖们放弃，也是因为虫子太多了，能吃矿石，多坚固的地基都会被它们吃空。” “赌运气啊！” “他们赌的不是出重金购买的土地下面有没有虫卵，而是赌你的信誉。” 芸熙吃了一惊，“赌我？” “是。” 索安笑了笑，轻轻的在芸熙的唇上一印，“这还没看懂吗？他们相信你能创造奇迹！你发现了虫卵能吃，你愿意公开虫卵去除毒素的办法，他们一分专利也不用付，就等着！赢了，世世代代都可以卖虫卵，当成一分永久的事业来做。” “看来我亏了啊！” “怎么，觉得不爽？我有办法！” 索安联系到火山星球的主人——这个家伙也是倒霉，是家族中被放弃的弃子，才被分到这种没什么资源的星球。可突然一天，火山星球竟然是宝山？ 宝山也没用，他的身份地位能护住吗？他的家族也不能啊！干脆的就拍卖掉。每块土地按年限拍卖，全部按九百九十九年租卖，到期给个优先权。他从漩涡中脱身出来，却能获得大笔信用点，可以搬到首都星去了…… 索安就是联系到他，不管怎样，火山星球土地资源价格大涨，是托了芸熙的福。 “你要怎样？” “给所有买方一个消息，就说我很不高兴！没有占便宜这么占的！当我是死人吗？” “你要怎样？” “我做过裁决官，星际法律谁能比我更熟悉？林恬儿会公开去除毒素的办法，专利权她为了星际所有公民，也愿意放弃。可是我不高兴，我不愿意看到别人利用她的善良，谋取私利！” “条件？我和买方们都联系过了，只要去除毒素的办法真实有效，条件随便开。他们一家付不起，所有人绑在一起，还怕做不到？” 话中没有一丝威胁的意思，但索安当然听出来了——所有人利益都“绑”在一块了，要是他要求过分，得罪了众人，只怕下场堪忧。 “我和林恬儿名下，有一个基金会。” “好的，知道了。” 通讯挂断，索安一个数额也没提，就是暗示了一下。再芸熙开始第二次视频时，购买下火山星球贝利塔的众多土豪们，验证了方法，再用厨院的测毒仪器检测完，真的！处理过的虫卵没有任何毒素，香滑可口，好吃极了！ 预感到自家发大财了，不，不是财富，而是随着肉类资源开拓的家族地位也在节节升高啊！ 他们在还没开发土地前，就已经对外售卖虫卵了。价格比人造肉高一倍，订单却应接不暇。 怎么办，林恬儿还是说话算话，她这送的利益太大了！ 众土豪联手，直接转了一百亿的信用点到基金会上。 第一百九十二章 解释 一次性超百亿的转账金额，在首都星或许不算什么，有钱的贵族世家多的是。可安都星球，只是风系行星带中不大起眼的一个，整个星球一年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百亿转账额度，天网监控到异常，怀疑是洗钱，立刻发出警告。 于是在直播中，所有观众们看到芸熙讲课时的眉飞色舞，还有她个人终端上蓝汪汪的预警——这是天网拟人化的措施之一，用通用语的摩斯密码告诉个人，你的事发了！别试图隐藏了！ 一闪一闪，长长短短，翻译起来，是（态度严厉）请在三十分钟之内填写资料，详细解释巨额财产来源。如有违法事实，须得缴纳足够税额，不然罪上加罪！ 芸熙认为，当老师得有职业操守。哪有这边美食课程上到一半，就接个人通讯的呢？太不专业了！再说，她……也不知道密码的意思啊，从来没接过天网私聊呢！ 就淡淡然的扫了一眼，极为专业的将个人终端设置成“防止打扰”模式，继续上课。 “怀疑我的毒性没有清理干净？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研究东西能不能吃，就浪费时间，浪费我珍贵的香料炒制？浪费东西都不算什么，怕就怕做完了香喷喷，却不能动口，那才叫煎熬呢！” “所以我再重复了一下原理！大家可以看到，这个虫子的口器中毒腺是长在这里。有人觉得不好去除，因为毒腺是可以毫秒流变全身，使得在温度变化时瞬间让全身充满剧毒。 我发现虫子的时候，也注意到这一点。所以我特意处理了下。液氮枪，我家保姆机器人99号作品，小巧精致，能耗低，0.5厘米喷枪口，正好和虫子的头大小一致。就这么一喷，哈哈，看，口器掉了吧？毒腺保存完整，低温瞬间麻痹，克制了毒性蔓延！这个原理，和吃螺蛳剪掉壳尾一样！” “嗯？螺蛳是什么？也是一种美味食材，嗯，和这种虫子品种不同，但制作工艺差不多。都是肉不多，但风味十足的美食。还有人怀疑我吗？” 敢质疑她拿有毒的东西给人吃，这是对她人品的侮辱！ “呃，对了，虫子口器含有95%的毒素，剩下百分之五，就是靠腌制。我用的是一种调味料，没错，就是火山特产的岩石灰，混合盐等香料，腌制一个晚上，就没问题了。这种虫子的特性就是吃石头，那为什么呢？因为虫子本身是无毒的，是这种火山岩石含有微量毒素，虫子吃多了，也就含有毒素了。腌制，根据浓度流动原因，反而把虫子身体里的微弱毒性消耗光了。是很聪明的主意吧？” 芸熙自豪的扬着脖子。 她没在意，可观众们已经疯掉了。 是，他们承认你林恬儿聪明无比！是，他们认可你林恬儿在美食的专业程度。可是，能不能看看时间，天网给的最后通牒，就快到了啊！ 那长长短短的信号，早有观众翻译出来，论坛上惊讶的，大呼小叫的，激动说不出话的，不敢置信的，满地打滚的，都快成马戏团了。 “林恬儿，快快！” “快呀！” 芸熙心说，我公开了虫子的吃法，可谓功德无量。连环任务也显示完成了1/15。心情正好呢，笑得也格外甜美，一转头，就听到索安咳嗽一声，破天荒参与到她的美食课程中。 “呃，各位，打扰一下。刚刚有巨额财产转到林恬儿名下的基金会，引起了各种猜测。我来解释一下。基金会原是我在十年前成立组建的，实际运营我……由于缺乏时间，交给专业人士帮忙打理。后来我身体出现不适，就将基金会转给了妻子林恬儿。一切手续正规，欢迎任何一名星际公民调查。” “林恬儿接手时间很短，不过她有一颗慈悲的心，我转交基金会的时候没有任何条件，她就主动给基金会定下规矩，这个基金会的所有支出，只能是为了基因病患。 刚刚转账进来的信用点，原因很简单。火山行星贝利塔所有土地被拍卖出高价，恭喜这些拍卖者们财源广进。一百亿，谢谢你们为基因病患者们做出的贡献。我和林恬儿个人收入尚可，不会动用基金会的账目，请公众监督，也请有志为基因病患做实际事务的好心人士，加入基金会来。谢谢。” 紧急的插话，算是帮芸熙解决了一大麻烦。 她压根不知道，要是耽误了天网的最后期限，可是会很倒霉、很倒霉！就算有联邦议员的身份……只怕更会成为黑历史，一个大大的污点在档案上了！ 天网工作人在先核查，然后在林恬儿基金会上特意限定条件，大约以后想反悔也反悔不了。 不过，索安和芸熙都不是缺少钱的人，比如现在录制的这个视频，光是打赏就过十万了，短短十几分钟，浏览的人都纷纷点赞。 当然，索安出面解释之后，论坛也出现了……诡异的现象。 “你们觉不觉得，林恬儿的淡定，实在有点过分啊？” “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原来是你也有啊？天网都发出警告了，怎么可能还淡定如常的说话？关键不是什么重点，而是重复一遍已经说过了去除毒素办法？” “你们观察力不仔细，我注意了。看！” 抠图大师将索安说话时林恬儿的表情，一张张抠出来。放在一起还不觉得，分开来，这就是生动的“你怎么来了？”“你在说什么啊？”“好奇怪我怎么听不懂”“到底在表达什么？”“不懂装懂一分钟”…… 配上心理描述，顿时让论坛上的人笑翻了！ “我说怎么违和感那么浓，原来林恬儿不知情啊！” “我猜也是。” “假设林恬儿根本不知道有人往基金会转钱，同时也不知道天网会监控不明来源账款，所以？她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的林恬儿，萌萌哒！” 为星际人类开发了新食材的林恬儿，一跃成为国民女神。这股风波蔓延之广，吸引力之大，比之当年她在阿尔法星球第一次露面，更厉害。 几乎一夜之间，她在新一届组成的联邦议员中，支持率遥遥领先。毕竟其他的议员，表现的再好，你能让星际公民吃到肉吗？ 让所有公民持续性的，天天吃肉，而不是一年半载才能吃一点点人造肉？ …… 芸熙下了直播，真是莫名其妙的。等了解了始末原由，“哦”了一声，倒是没有生气。 她一声不吭的公开了虫卵去除毒素的办法，索安作为伴侣，原本可以反对抗议的！毕竟夫妻已经组成了一个家庭，凡事应该有商有量的，不能一方想怎样就怎样。 索安的表现很不错，不争不吵的吃大户，让占了便宜的土豪们出钱给基金会，嗯，人家还要夸他高风亮节！ 既弥补了她一时冲动对家庭的损失，同时也让更多的人关注到基金会，两全其美啊！ 话说真的申请专利，这笔钱她也是会投入到基金会的，造福星际人类，没有肉吃的普通星际人太可怜了！ 安都星球只是她旅程的其中一站，公开了去除毒素的办法，芸熙就和索安继续游玩了。只在美食课程视频中提了一句，希望大家多注意平时生活的环境，觉得有希望成为新食材的动物、植物，发给她看看。 她的随口一句话，散播得极广。因为之前拍卖火山星球的土豪们，正式开始挖掘了！ 他们也开了直播，好让更多的星际人看到——看，这里有多少肉肉！想吃肉肉的人给我注意了！ 各家划分各自的地盘，没什么好吵闹的，就沿着分割线开始挖。火山星球贝利塔火山很多，大家都是蒙着头不知规律的，开着战斗舰的，临时组装挖掘机的，咔嚓一下下去，带出大片泥土。 如果正好挖到虫子窝，高兴的欢天喜地，挥舞手臂宣布胜利。要是一铲子不足，再来，挖了半天也没挖到，不怕。虫子会动的嘛！今天长在你家，兴许明天就跑过来了呢？ 一大批虫学家，以及繁育专家来到贝利塔。他们的作用，就是让虫卵不至于被挖掘绝种，得可持续性的提供肉食啊！ 挖了三天，大家掌握规律，原来距离火山周围两到三公里的位置，虫窝不仅多，而且虫肉最为肥硕。稍微远的，数据量就少些了，虫卵也不够饱满，等级次了些。 十天之后，第一批虫子肉已经上市。几个土豪发现地下十米下都有虫卵的存在，而专家的预估，整个星球的虫卵是千千亿以上——没有天敌啊！难怪先辈们放弃这个重力合适、土壤肥沃的星球，实在是地表下面都是虫子。心知这笔大宝藏不能独享，得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干脆联合成立了一家公司，允许包括首都星的大家族注资，大家一起合伙开发贝利塔星球的虫肉产业。 虫肉产业从发现到形成正式规模，总共不到十五天，也算创造了历史。而虫肉的推广，让人造肉产业迅速缩水。 科研所的人很不高兴了。他们辛辛苦苦的取牛身上的细胞，每天给水给氧给养料的，欺骗细胞还长在原身上容易吗？收集那些肉也很麻烦的吧！结果竟然被虫子给打败了！ 对人造肉的冲击还罢了，他们所在的科研所能得到大笔的资金，就是因为制作人造肉需求很多人手。现在可好，许多人要失业了！ 没有了稳定又受人尊敬的职业，他们何去何从？ 这群人非常厌恶林恬儿，可当虫子肉吃到口中时，他们又觉得……这就是自然肉类吗？原来是这种味道的？天天欺骗细胞，原来是欺骗自己的？ 好吃到想哭！ 心理又是怨恨，又是喜悦，复杂难言啊。 就在这时，土豪建立的“小鲜肉公司”发来联系函，邀请科研所的在职成员，帮他们到各个星球收集资料。 原来，索安预料到人造肉产业，肯定是比不上天然肉的，市场天然就给两者定义了。贝利塔星球的虫肉暂时挖都挖不完，那些指望制作人造肉养家糊口的，该怎么活？ 干脆给了“小鲜肉”公司一个建议：林恬儿对美食的理解惊人，随便路过一个星球，都能发现虫肉市场，那么怎么知道下一次她不会创造奇迹？ 不用多，再来一次虫肉如何？谁不愿意参与进来？ 事后看看，林恬儿发现虫肉可以食用，简直是各种巧合碰撞下产生的机缘，不可复制。但要是大多数科研所的人员，像蒲公英一样散播出去，每天就是收集含肉动物资料，为林恬儿做准备，那么复制一次奇迹，也不是不可能？ 不需要多，再来一次虫肉冲击，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给科研所千名人员开具工资，漫无目的的送到各个星球上找寻“可能的肉类”，对“小鲜肉”公司来说，是很划算的一笔账！ 科研所的人以为这是林恬儿做的，欢喜的痛哭流涕，从此成死忠，不允许任何人说一句坏话的那种。他们认真工作，在风系行星带各种严寒酷烈、沙漠、深海种种环境中，挑选各种动物、鱼类。 不管之前的性状被定义什么，都重复分析一边，然后发表芸熙。 果然，在数千专业人士的帮助下，芸熙陆陆续续发现了七八种新食材。值得一提的是一种深海鱼，类似河豚，含有剧毒，但也是美味超常的佳肴。光是取出毒素的办法，就说了三节课。 因为实在太美味了，首都星一些喜好奇特的，还申请进口了几条鱼，结果处理不过关，差点出事。可那让人瞬间飘飘欲仙的美味，也成为事后念念不忘的会议。 第一星球的天网工作人员，怕这种鱼类难以去除毒素，干脆下了禁令，导致“到底有多好吃”成为了传说。 芸熙和索安的蜜月过去三个月了。三个月后，她收集到了十种新食材，也制作出九道评价极高的佳肴，距离完成任务不久了。 而这一天，有位科研所的工作狂告诉她，发现了一种会吸血的植物，非常可怕！ 第一百九十三章 怜悯 “有第一手资料？” “是，我方工作人员发现这株吸血植物时拍摄了视频，及时传过来了。” 一群“小鲜肉”公司的代表们，前呼后拥的跟在芸熙身后，不停的解说着，每个人都在争取最佳印象。 母星时代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资本是逐利的，为了50%的利润敢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敢践踏一切法律。 那虫肉的利润呢？想想联邦除却首都星的富人们，至少十亿嗷嗷想吃肉的星际公民们，不需要怀疑，这是一项回报率超过十倍、百倍，可以永久做下去的大事业！ 鲜肉公司不缺钱，大手笔的雇佣了科研所的人员，就像蒲公英吹落种子，朝着不同方向散去——谁知道哪里就会有收益呢？ 打着十年八年看不到收益的准备，反正他们有钱。没想到这些科研所的工作人员个个疯了似地，几天不到发现了新商机！ “具体怎么回事？” “是这样。梅丽莎科研所的人还有些能力，以前天天做人造肉，真是埋没了。这不，我们公司出钱，出了设备，让他们在风系行星带四处转悠去，也没定什么指标和任务。” 代表们先是自我开脱了一番，才说道关键，“原以为最快也要一年半载才能见到成效。没想到这才几天啊！我派人仔细问了，才知道这群疯子，和第一行星的天网工作人员搭上线，根据天网资料分布设定了探索的区域，将温度极地，表面冰层覆盖的，还有辐射太高的，生物难以生存的划掉，再以小队划分，分成三十八队，同时进行探索。” “这株吸血植物就是其中一个小队的收获。其他小队也有，不过没有这株植物特殊。” 芸熙点点头，耐心听完。坐在转椅上，看着投影仪在雪白墙壁上的投影，视频中一株暗红色的植物，有点像开花的火红果树。枝条宽大，锯齿状，自然下垂，顶端有一朵艳丽的花，花边重重叠叠，花蕊蜷曲的能看到浅黄色的花粉。 只是用“可怕”形容？ 是不是夸张了点？ 等镜头一拉长，就明白了。 刚刚那植物占满了整个视频，还不觉得什么，可底下出一个人影，连下垂的花粉都够不到。就算梅丽莎星球的人比较矮小，可也有一米四五左右，按这个比例，这株植物少说也有八十米高！ 一根枝条抻直了，说不定超过百米！ 如此高大，比芸熙曾经催发的“植物人朝峰”也要高五倍！ 自然界能孕育出这么高大的植物？当然能！母星就有超过一百五十米的超级大树。 可……这是一颗无人星球啊！ 如果是植被充分、气候温暖的星球，人类怎么可能放弃！ “这个星球的重力系数大概是母星的5.6倍，总体而言在风系行星带算中等。不过气候非常恶劣，每年有四分之三的时间在八十度度到九十度度的高温，人类无法长期生存。一年之中大概只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可以进入。” “拍摄视频的科研者，大概是知道周期，就提前进入，打算仔细探查一下，没想到就发现了这株植物！幸亏他们准备充分，不然就死定了！” 视频刚开始只是全方面的展示这株植物的“高大”，等到试探的那人靠近，差点被花瓣的一开一合产生的吸力，洗到花瓣里去，才知道危险！ 险象就是那么一瞬间，受过训练的老手和生手完全不一样。没有多余的挣扎，只是盖住头盔，同时最强的武器射击花瓣。 虽然射击的激光没多大作用，只是让花瓣合拢的速度变慢了一点，可为伙伴营救挣得了时间。 有些时候，就那么两三秒，反应差了，错过了，人也就没了。 这个试探的人太好运了，整个人都被吸进花瓣里，只剩下一只脚了，还是被同小队的人抢救下来。人家也不傻，眼看激光无用，干脆使用的液氮——不知道这株植物的克星是什么，可常年生存在高温环境，想必适应不了超低温吧？ 如此，他们不仅救了人，还把那花瓣扯了下来。好容易把人从花瓣扒拉出来，人缩水了一圈。 短短几秒钟，大量失血！ 不是吸血植物是什么？ 太可怕了。 这株植物不知如何生存，以何为食？附近也没人类生存，大型动物不存在，植物怕是没有血给它吸吧？ 经历一场大战，科研者们也不敢多逗留，匆匆上传了珍贵的视频，然后拖着花瓣离开了。 “人没事吧？” “没事，科研所都是老家伙啊，比谁都惜命，带了两台医疗舱去，说是万一出事损了一台，还有后补的。” 芸熙一听，顿时觉得不妥，皱着眉，“最好不要使用医疗舱了！他不是受伤，而是大量失血，生命力流失的厉害，再用医疗舱激发，怕是会亏了根本。” 代表们呵呵一笑，“没有的事情，用的是最好的医疗舱。两天治疗，已经活蹦乱跳了。” 芸熙无奈，她对星际时代的科技虽然赞赏，可关于医疗舱的使用，还是有点意见——总是激发人体潜力，一次两次还罢了，不能总是激发吧？再强的人也有极限，况且每个人体质不同，怎么知道谁的极限会不会就是这一次？ 奈何，没有几个人相信。 想了想，芸熙打算研究一下那个花瓣，做成菜，要是美味度超过三星，她就距离完成任务更近一步，同时还能赠给那位大量失血的几样食疗的菜。 希望能有所弥补。 “抱歉林恬儿小姐，那花瓣太巨大了，尽全力也无法全部带回。而且那星球马上就转高温了，穿着防护服也没有多少作用，我们已经决定，暂时放弃探索。” “呃……那一共带回了几个花瓣。” “两块。” 两个长达十二米，重达三四吨的花瓣，距离人类熟知的食材，差距是不是有点大啊？ 由于经过液氮枪攻击，花瓣表面结着一层冰霜。科研者没有擅自改动温度，就让花瓣一路“保鲜”的带到安都星球了。 如果可能，他们当然想自己研究了啊！可拿人钱财，合同也是签过的，不能私下昧了！只能按照鲜肉公司的要求，所有资料并“样本”，统统送到芸熙面前。 芸熙望着巨大的花瓣，也是满满的新奇感。 观察形状，检查毒性，一整套检查下来，芸熙也有点呆滞了。 “这花瓣，完全无毒？” “营养极其丰富？还含有异能者身体必须的能量元素？” “是极佳的异能者食物？小黄鸭，你没弄错吧？” “我怎么会弄错呢？宿主，我好歹也是经历好多个次元宇宙的，还有永远不会褪色遗忘的超级记忆。我确定以及肯定，这植物，叫火龙果！” “哈！”芸熙无法抑制发出一声轻嘲。 “别怪笑啊宿主，我知道你在母星吃过一种水果，名字也叫火龙果。可两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啊！” “嗯？” “火龙果，火，重点是火！生长在极度的高温环境中，身长如龙，有没有觉得有点什么？”小黄鸭激动的颤动翅膀，“我之所以一开始没看出来，因为从前见过的火龙果树，了不起也就一二十米高，那种生长的火龙果也是能量满满，足够让火系高阶异能者服用的了。而这株……我很怀疑，是人工豢养的！” “人工养殖的？”芸熙特意修改了词语，“豢养动物，植物种植！那个，火龙果树以什么为食？” “就你所知道的，血液啊！越是新鲜的血液越好。结出的果子越是饱满多汁。对了，如果这株高大的火龙果树特性没有改变的话，已经喂食过了，都开花了！等酝酿一整个高温期，下个温度变化的时候，就可以摘果子了。” “你认为这株果树，大概有多少年了。” 小黄鸭叹口气，“宿主，你不才是种植专家吗？你的农场呢，没中过母星火龙果？” “我没种过吸血的植物。” “我……也缺乏实际数据支持。因为我见过的火龙果树，大半都是十几年龄的。因为超过这个年限，需求的血液就增多了，而每年的果子产量却提高不了多少，养分都用在长高上了，不划算，没人会养这么高的火龙果树啊！” 芸熙想起那高大百米的火龙果树，分明看到了填不满的血坑，到底是谁，谁偷偷摸摸送了这么多血，只为养一棵树？ “咳！宿主，我是美食系统，不是计算系统，只能根据火龙果树先有的资料推测一下，少说也有八百年了吧。” 八百年？ 芸熙很希望那个火龙果树的主人，是用动物野兽的血液来养，而不是她猜想的那样。不然，上天入地，她一定要那个人死！ “宿主，你先别急着生气。八百年的光阴流逝，这棵树明显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种的啊！而且结的果子，特别适合火系高阶异能者，不管是谁种了，肯定不能浪费是不是？这背后的势力大了去了，所以你现在最应该的是想想自己的安危！” “不怕，我有办法！” 芸熙再一次的开通了“美食课程”。 因为虫肉的影响，深海tv现在把她当成宝贝，每次人形的开要直播上课，立刻剥夺其他主播的广告页面，先宣传她。 还以为会引起主播们的不满，结果芸熙忽视自己的魅力了，只要她开直播，其他的主播只会直播一样——直播观看她的直播。 “今天我得到了一样特殊的食材。镜头能容纳的画面比较小，所以我先切片了，让大家看看横截面构造。” 看到那隐隐泛着白气，本质是粉红色的画面，很多观众纷纷叫着，“是新型肉类吗？” “是不是我们又有一种新肉类可以吃了？” “老子吃了一辈子人造肉，终于知道自然肉好吃到什么地步了。” “楼上你的id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吃过老鼠么？” “老鼠肉又干又柴，尤其是辐射过的老鼠肉，简直难吃的要死！我宁愿吃人造肉，至少能入口。” “可虫肉不同了，香甜爽口，肉质细嫩极了。给你们我先到的虫肉！我吃了整整一盘！” “滚！” 整齐的痛骂声，嫉妒的发疯的观众刷屏。可怎么看，都觉得直播间带着一股欢乐气息。 芸熙看这群可爱的观众，又是怜悯，又是难过。 这群活在千年后的人们啊，看起来生活在无比发达的时代，可还不如她从前生活过的那个和平稳定的国家，至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会因为一块肉而嗷嗷叫。 “抱歉，让大家失望了，这种新食材，不是肉，是一种植物。严格来说，是植物的生殖器——花。” “哈哈！植物的生殖器，林恬儿你越来越可爱了。” “林恬儿没有说错啊！花朵的确是植株的生殖器官，按作用来说，没毛病！” 嘻嘻哈哈的，气氛还是这么欢乐。 芸熙眉间带着一丝忧愁，慎重的思考，才继续开口，“这种花瓣具有特别的功效，有80%的几率觉醒火系异能！” “……” 直播间渐渐没有声息了。 超过三千万的直播观众，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 觉醒异能？花瓣？这可能吗？ 良久，才有人弱弱的说，“别开玩笑啊，这种玩笑不太好笑。” 林恬儿抿了下唇，抬头道，“这只是花瓣，如果是果实，那觉醒的几率就是100%。当然，果实的作用更强，除了觉醒之外，还有一种下场就死爆体死亡，连抢救都来不及。” “下面，我就开始这次课程了。请厨院的学生们准备好做菜工具，需要用到的是铁锅一个，菜刀一柄……” “等等啊，林恬儿，不要转移话题，快说明白，到底怎么用花瓣觉醒异能，不讲明白我今天睡不好觉了。” “我会一直睡不好觉的……” “别添乱！我不正在讲吗？”芸熙按掉了个人通讯的疯狂讯息，“我要用烹饪的手法，引导花瓣中的强大力量。想要学习的人赶紧拿小本子记录。” 第一百九十四章 树主人 “记录下来又怎样！先说说这花瓣是哪里来的？种植地点有什么要求？可以大批量培育吗？如果在市场流通，普通人要花多少钱可以买到？” “真的可以觉醒异能吗？不是为了吸引流量的噱头吧？视频中怎么论证这一点？会不会找个人试吃，当场觉醒？怎么能判定是吃了花瓣才觉醒的，而不是本人就处在觉醒的关头？” 各种问题抛了出来，要是一一回答，就什么都不用做了。芸熙不理会，只是专心的带好防护手套——花瓣还是液氮保存，她不想手部受伤，必备的保护措施还是要准备的。 木质案板，散发着悠悠冷光的菜刀。 “切丝是一位厨师的基本功，我的学生们，之前让你们练习的刀工，记得吗？这道菜要绝对精细系别，比头发丝还有细！不要偷懒，让机器人帮忙！机器人使用的刀具，旋转时带动大量热能，会破坏花瓣本身的能量结构，导致失去核心营养部分！” “冷切、慢切，中间不可以碰触任何产生热量的东西！看我的刀！一点点，保持全神贯注！” 芸熙的神情非常冷酷，如画的眉眼只有刀和花瓣的接触。用来直播的花瓣只有十厘米长，还不如手掌长。 再长一点，也坚持不住了。细细的把花瓣切成丝后，原本坚固的状态似乎软化了些，色泽也透出粉红。 “切好后，倒进冰水中，注意！是零度左右的冰和水混合液体，冰和水的比例大致在五五之分。冰块多了，花瓣中的能量爆发的更猛烈，水多了，花瓣能量需要更多时间的引导。总之，我窍门交给你们，不信的可以自己做实验。自己得来的经验才最宝贵。” 冰水中的花瓣丝非常的柔美，如米线层层散开，碰触到冰块时，大约是能量作用，紧紧依附着冰块。接着，肉眼可见，那些冰块就融化了，可融化的很不讲究规矩。 不是一整块的融，而是碰触到花瓣丝的部分融。融着融着，就能看到花瓣丝进入冰块里了。 “好了。” 芸熙吸一口气，万一直播中做失败了，她的脸上可挂不住。幸好，这花瓣能量比较稳定。 “花瓣冰——有愿意尝试的，可以留下地址。尤其是我的学生们，作为老师，你们一直咒骂侮辱我这个老师，没教给你们什么真本领。好吧，为了堵住你们的嘴，也让全星际人看到，我可是好老师，我已经寄了一米左右的花瓣，足以让一千人觉醒异能。” “当然，各凭自愿啊。我只对自己做出的菜品负责，其他人仿造，又仿造的不过关，造成人命损失的，请不要找我！概不负责！” 芸熙快速的结束了这次直播。 天网论坛上都快吵翻了！ “你们相信林恬儿吗？作为第一个发现虫肉食用办法的人，她应该没必要欺骗我们吧？” “欺骗不欺骗的，问这个不是多余吗？林恬儿有名有钱又有貌，丈夫还是索安阁下！她都开口亲自说了，你不相信，别看她的直播啊！我就一个问题，现在谁能联系到安都星球的人，赶紧确认下！如何购买！” “太不真实了！我仔细看完，还是没觉得林恬儿手里的东西，是花瓣。我可是植物学家，对星际各星球的植物十分了解。我敢确定，安都星球不存在这种植物！” “所以，这花瓣到底从何得来？” “百万重金求线索！到底是什么花？” 联系不到芸熙的，当然试图联系索安了。 索安把个人终端调成“静音状态”，慢慢的靠近芸熙，叹口气，“心理舒服了点吗？” 芸熙紧紧抿着唇，“花瓣寄走了？” “嗯。” “我当着全星际人的面，说寄给我的学生们，大概不会被截下来吧？” 芸熙忽然想到，忍不住笑了下。可惜，笑容中充满了苦涩意味。 索安没有说话，他太了解yc的尿性了。 没错，各种手段一查，不难发现巨大的火龙果树是人工种植的，且被养得很好。八百年来，星际人类经过多少次战争的磨难，数次差点灭亡。哪个家族有这么大的本事，危急时刻不去逃命，还有闲心种树啊？ 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能力。 所以，只可能是yc。 想想yc一直非常神秘的，提供给所有星球分支异能者研究的药剂，这株火龙果树的存在，也不算什么稀奇了吧？ “我公开了花瓣的存在，我在直播中公开了花瓣的使用办法。大大损害了yc的权益。他们一定恨死我了！” 芸熙深吸一口气，“这下我们想回首都星，怕是也回不去了！逃亡吧。” “没这么严重！”索安轻轻碰触了芸熙的脸颊，“我们知道了火龙果树是怎么养高的，yc一定不会希望我们公开这个秘密。很大可能，会派人和谈。” “和谈？你要跟他们和谈？他们无耻的，利用多少人的生命鲜血养大了一颗树！” 如果是以前的索安，估计也平静的判断得与失，善与恶。可现在的索安，把芸熙的观感看得最重，“且看看他们有什么自圆其说的言辞。你不想和解，想公开火龙果树的秘密，我支持你。你想永远不回首都星，我也陪着你。总之，天涯海角，我都在你身边。” 安抚了芸熙激动的心情，索安才“不经意”的解释，“火龙果树一定是yc的核心机密，极少有人知晓。不过我在yc时虽然不是最受重视的，没有涉及核心，可制作药剂成分一直很受人关注。按照利益来说，各地的分支，比总部更在意，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他们查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查到，所以我想，不会有大规模的人因火龙果树而死。” “或许做得很隐秘？” “再隐秘，时间久了也会露出马脚。对了，你能接受用囚犯罪恶之人的血么？” 芸熙摇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法之辈应受律法的制裁，而不是残忍的放血死掉。人体不是废物利用的工具！” “那如果是虫族呢？” 虫族的血，理论上也能浇灌。芸熙苦恼的思索了下，“如果是和我们竞争生存空间的敌人，我当然没立场要求什么了。” 索安和芸熙如临大敌，都觉得火龙果树意外被发现，肯定触动了yc的核心利益，立刻、马上，说不定就在下一秒，就会受到严重的打击。 暗杀都有可能。 什么，联邦议员身份？估计yc根本不在意吧？死掉的议员，还能空出来一个席位呢！ 芸熙已经做好了准备，“揭露”邪恶。没想到这次……她想多了。 蒋静飞大老远的传信给她，恭喜她发明了新型的药剂使用方法，简单又有效，估计会大规模推广。 “什么意思？yc不会派人抓我坐牢？” “坐什么牢啊？你把yc当成龙潭虎穴了？星际千年以来，yc一直是联邦保护者，为了全人类的安全，试着让更多的人觉醒异能，愿意花费任何代价。要是早知道那棵树的花就能做到，早就做了！你那么惊讶干嘛？是，我知道那颗树，火系的嘛！” “那棵树会吸血！” “这个也不稀奇啊。哦，看你瞪圆的眼睛，你是觉得yc用人血养树，哎，你还真怀疑啊？怕了你了！这么怎么可能呢！得不偿失啊！你想想看，那棵树种在高温星球，每年能进去就短短一个月，提前或者晚了，就是高温烫伤！时间多逗留一点点，就是被活活煮熟啊！” “所以，一开始或许有人觉得这棵树很神奇，愿意抓一些死囚来养着。假如那颗树的果实要是会成倍增加的话。可惜，产量一直就那么点点，而异能者总人数也不曾大范围变化。yc不需要冒犯道德规矩啊！” 芸熙不是很相信。 “我可以对你保证，最近三百年前，绝无用人血养树的事情！” “你是对yc有偏见！” “哎，索安呢，我有话和他说！” 说不通芸熙，蒋静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后传了一通消息给索安，就挂断了通讯器。 “她说了什么。” “yc现在也在剧烈变动中，本来那颗火龙果树早被遗忘了，只是在每年固定世界收一些果实作为火系高阶异能的药剂使用。现在，你开发出另一种‘刺激觉醒’的办法，重要性比药剂还强，估计这棵树……会引发一些风波。蒋静飞让我注意。” “只是这些？”芸熙满是疑窦，“她什么时候和你关系这么好了？” 火龙果树……并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植物本身没有什么善恶，可吸血？总感觉那百米高大的植株，是浇灌了无数人的鲜血养成的。一般人即便知道能有巨大作用，只怕也是绕着走。 无缘无故的，蒋静飞会特意过来传信？ 芸熙越想越是奇怪，抱着胳膊，“她要是真关心你，当初怎么不去度假村看你？连你的生死都不确定，就直接公开了遗书？” 尤其是事后请裁决官，要剥夺芸熙的配偶权，她以为自己是谁？随便插手别人的家庭？决定别人的生命？ 索安凝神想了下，“我看，是yc内部发生变动。” “嗯？” “也是好事。蒋静飞出面了，证明yc不会用决绝的手法对付我们。我们之前担心的不是yc私下用人血养树吗，要是蒋静飞没有说谎的话，yc对火龙果树的利用还停留很表层，不知道可以让人觉醒火系异能！我想，这才是yc决定放弃对你进一步惩罚的原因！因为你没有碰触他们的核心利益，比较起来，yc更希望联邦涌现更多的异能者。” 芸熙慢慢放下胳膊，眼中仍旧带着一丝疑惑，“蒋静飞只是传话，yc内部居然认为她和我们关系好？” “只有她说话，你才会认真听吧？”索安好笑的说，“这件事我也反复思索过了，yc对你的办法其实很少，毕竟我的林恬儿现在可是深孚众望，他们真敢对你做些什么，千年积累的声望可就完了！” “没有哪个yc领导愿意看到这一幕。” 做好遭遇恶劣攻击的准备，竟然啥都没发生？芸熙有点接受不来，不过想一想，这大概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她的性格，没办法看到“人血养树”却置之不理的。可对外发声，也注定会触动某些人都利益，从而遭遇危险。 再次开直播时，她开开心心的解答了问题，和上一次冷面冷语简直判若两人。 “花瓣是一种果树的花，能量非常充足~之前我做的花瓣冰，大约两到三块就能让人觉醒，最佳年龄是十二岁到十五岁。如果三块不能觉醒，就不要吃的，可能会有危险。” “至于购买问题，请到安都星球。我已经将剩余花瓣交给星球长了。如果今年买不到的，也无需担心，下一年度再来啊。那棵树非常高大，花瓣可以让数千万的人觉醒！” 芸熙将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递到千家万户。 而蒋静飞却通过加密的密码文联系索安。 “这样好吗？欺骗你妻子？” “是你们欺骗我！” 索安的字数不多，却充满着恼怒。 “不能怪我。我也是事后才得知。索安你也知道，过去的你对联邦有多重要。为了让你多活几天，那棵树才保存至今。不然，早被砍掉了！” 没什么比闹了一圈，最后罪魁祸首在自己身上，更让人懊恼羞愤了。 蒋静飞那番话，公开是跟芸熙解释，其实是用暗文告诉索安，他之前身体承受不住强大精神的压迫，yc和科学院想尽了办法延长他的寿命。 想知道那些药剂是哪里来的吗？ 没错，其中一样就是火龙果汁！ 而没有芸熙用特殊的手法化解，火龙果其实是有副作用的，一边增加他的体质，一边刺激他的精神系异能。 好像一边给堤岸加沙袋，一边再开洪放水，明知道水越来越多，很有可能隐瞒堤岸，可没有更有效的增加身体的办法！ “那棵树是因为你存在的！你既然要求我对林恬儿隐瞒，就想办法解释那个星球怎么会是库里家族所有？” 第一百九十五章 破绽 “我和库里家族早就断绝关系了。” “呵呵，这种话骗我是够了，因为我才不愿意深究。可对林恬儿有用吗？她会信你？” “信不信，和蒋教授什么影响？今后如非必要，请不要联络我了。我以为，林恬儿对你特意过来通讯更担忧怀疑！” 蒋静飞黑着脸断了通讯，“哼，那我祝你能哄骗她一辈子！” 索安心想，怎么能叫哄骗呢？只能说有限度的……保护对方。 就好比芸熙，也不是百分之百对他啊。 至少，她的真实姓名就藏的死死的，一点口风也没漏。 “火龙果树”就像一个禁忌，yc公开说明，是他们种植的，但之前不知道有觉醒的功效，并感谢林恬儿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作用，他们会加深研究，争取为更多的星际公民做贡献——如此一个声明，把食材“花瓣”炒成了天价！ 虫肉能满足星际人没吃过自然肉的愿望，可“花瓣”却是能觉醒异能啊。比较起来，当然是后者重要！ 芸熙从此有了“神奇之手”的称谓，意思是经过她的调理烹饪，就算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也能给变成玉石。 yc似乎觉得这把火还不够，又添加了一把干柴。将芸熙曾经参加过“种子”的实验也公开了，虽然说后期实验进行不下去了，但好歹觉醒了前后三批，将近十个人呢！ 这十个人，如今要么在军方当着重要的职务，如朝峰，要么在yc参与其他项目研究。都是有实际数据可以追查的。 这实验一公开可不得了。 好多人还记得芸熙之前“逃兵”，曾经在天网论坛上咒骂过，现在对一对日期，好像就处在那段时间么？ “原来林恬儿不是逃兵，而是参加了实验项目？可为什么没人公开说明情况呢？害得林恬儿被骂惨了！” “怎么说明啊！要不是出现了‘花瓣冰’这种更奇妙的引发异能觉醒的珍贵药物，林恬儿之前参加的实验是联邦绝密中的绝密！是可以大声囔囔，对外随便泄露的吗？” “只要随便说一句，暗示一下没当逃兵，不就完了？没让详细解释。” “天真！林恬儿当时被全网痛骂，骂她的人那般失望，才不会去调查。要是向你说的，含糊其辞，信不信有人能憋着一口气，非跟着林恬儿，调查出她到底干什么去了！那时可就泄露机密了！” “……好像也是。” 至今为止，芸熙身上最大的黑历史算是彻底洗清楚了，极个别还因为梅歇尔而对她有不满的，也会被周围左右看成“嫉妒”，才口出恶言。 “什么？你讨厌林恬儿？可林恬儿长得好看，人又可爱聪慧，多完美的女孩啊！啊？因为不懂得知恩图报？太可笑了吧，梅歇尔都死了多久了？要报什么恩什么德？那个判决书，还有当时签署的协议内容，各种资料你都看过没有？林恬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想想看，万一真让梅歇尔得逞，取到林恬儿的监护权，那现在虫肉还在岩石下面，不为人所知。而花瓣被yc掌控多年，也不知道用法！这才是星际联邦最大的损失！两边比较起来，幸亏梅歇尔死了！不然现在追着林恬儿不肯放！” 实在是虫肉和“花瓣冰”的影响力太大了，如果这贡献是一个小家族，那么立刻能举族移民首都星。搁在林恬儿身上，也就让联邦议员的名号变得更稳定，不是那种随便被忽视排挤的小议员。 芸熙对这些当然无所谓，追捧也好，辱骂也罢，她太清楚一切都是“利益”闹的。只要有看得到的利益，丑也能被吹为女神。看不到利益，人人都会过来踩一脚。 除了寄给首都星厨院的，剩下的花瓣交给了安都星球长，至于他怎么和土豪鲜肉集团们分润，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蜜月旅行还在进行。 这一次，芸熙对每个星球的食材要求的格外严格，至于食材之外的事情就不愿意插手了。每个星球都有不同的风土人情，可仔细观察下，那个地方的人群没有故事发生？一个个都要管的话，她还不如改行当裁决官。 一路发掘食材，一路旅行，半年很快过去了。芸熙的连环任务也完成了第二阶段，得到小黄鸭的赞叹—— “没想到宿主的积极性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恭喜我们就快脱离彼此的禁锢！” “宿主你之前介绍给我的一百三十名少年，我通过天网调查资料，发现他们个个都是在厨艺上有很强天赋的，而且你的视频让他们很受震动，都愿意追随学习。我思来想去，拿不到主意啊！” “宿主也开口说句话啊，毕竟那是我未来的宿主，和你也有一定的缘分。要是日后追问起来——”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缄默不提了？” “普通的，不涉及私隐的没关系吧？好比我连你的性别都不能说吗？” “一个字也许透露。” “哎，好吧，宿主，你真是无情。原来以为我们相处这么就，多少有点感情的。你那么倔强，让我白白浪费了一千年时间，可我想到你，还是觉得你很出色。” “因为我本来就出色。别废话了，第三阶段的任务呢？” “好吧，言归正传！宿主顺利完成了‘食材任务’，并成功制作了十道三星评价的美食！特奖励如下，体质+2，耐力+1，智慧+3，属性点为基础属性附加，不可转移，不可累积。” “智慧+3？”芸熙有点看不懂了，“什么意思，嫌弃我……笨？” “呵呵，不是这么说。宿主，你是很强的异能者，但你得承认一件事，你的大脑距离精神系异能者的大脑，还有几分差距。所以，增加的智慧，是开辟你的脑域。 不过和星际人开辟脑域不同，他们是强开，不管前路要通向哪里，一口气全部开辟！而我增加的属性点，可以让宿主你自主调节。你愿意将脑域开发在语言区域也行，主管逻辑的，或者音乐，甚至自身情绪调节，都随你的意！” “想想星际人也是乱来，大脑是多么精细的器官，以为追求脑域开发，有什么用呢？可能一个人既是优秀的科学家，又是戏剧表演天才吗？同时还精通各种语言？还会弹奏各种乐器？大脑各个区域不同，努力将一个区域开发到极点，就是一大成就了！” 小黄鸭扑了扑翅膀，炯炯的盯着芸熙，“宿主肯定明白我的意思。我可没有嫌弃你笨的意思，有也是觉得你的性格冷硬有点像尖刺。奖励给的智慧，可全看你自己的意愿。你想开辟大脑什么区域，就可以安全没有副作用的开辟。” “可我什么感觉，你在给我挖坑？” “哎，宿主，我难得大方一次，你还觉得我坑你？那我收回好不好？” 智慧是最难得的属性点，体质方面芸熙知道很多办法可以提高，但大脑器官……说实在，她还真不敢让星际人知晓她的大脑秘密！ “智慧属性点，要怎么使用？” “当然是宿主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啦！比如你觉得自己情商不足，就用在情商上。以后你察言观色、善解人意上能力曾曾上涨！堪比寄人篱下的小白菜！” “……以后不要看乱七八糟的书。” “那不是宿主你特意放在农场里的书籍吗？” 这才是妥妥黑历史啊！ 末世之初，芸熙冒充空间异能者，天天拿粮食出来，早被人盯上。为了显示自己无害，就装了不少小说…… 结果人家就以为她末世之前是什么都不懂的中二，以看小说为消遣的宅女，忌惮之心大为减弱。 没想到小黄鸭闲极无聊，竟然会看那些小说。 “嘿嘿，我还和天网分享了！” “什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需要天网帮我调查那些未来宿主的底细，也要给天网一些好处啊。你收藏那什么《仙嫁》《古代圣女重生记》之类的小说，充满乱七八糟的臆想和稀奇古怪的角色，充当不了正面的严肃资料，但对研究当时人们的喜好，也是有帮助的，就打包给天网备份了。” “……”让芸熙震惊的不是天网对末世前的小说感兴趣，而是天网可以交易？小说也可以？ “只要天网敢兴趣的东西，为什么不能交易？” “羡慕吧，宿主，我可以和天网直接沟通。其实你也可以，只要你愿意冒着被抹杀的风险。哈哈……” …… 芸熙对自己的大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犹豫了很久，才给智慧属性点选择了使用方向。她想大学毕业。 毕竟小学文凭太难听了！ “要求不高，能让我顺利完成学业，看得懂那些天空物理，和扭曲的数学公式就行。” 而智慧属性点超出芸熙的预料，她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很多以前不能理解，只能咬牙硬记的东西，渐渐的懂了点概念。然后再加深学习，迷迷糊糊，好像懂了点？ 这给芸熙的学习之心添加了最终的砝码，在这个时代苏醒后，第一次感觉到痛快，太痛快了！终于不会被人用智商碾压！ 没有证据表面，人类肯定会比一千年的人类聪明。但从进化角度来看，一千年还没有进步，就是倒退了。芸熙不是什么脑神经专家，对自己的变化理解是：小黄鸭的奖励正好有什么物质，刺激她的大脑皮层增加了一点褶皱，脑神经传递的信号更迅速了，理解自然科学方面的区域再次发育了一点…… 总之，她对自己完成学业信心十足。 她开心的在旅途中登录大学城，并用小黄鸭的账号订阅一些自然科学类的前沿论文。越看越有趣，越看越沉迷。 不该看的，不看就不会知道科学院的那些人有多厉害。各种奇思妙想，信手拈来，每一年科学院做的工作，就好像人类智慧火花的大碰撞，简直令人心折！ 芸熙还不能完全理解这些论文，可增多的那些智慧，恰好做到她能理解论文的作者在“做什么”，以及“怎么做”。她懂了大概思路，就知道这些论文的价值有多重要。 而科学院，前后五年共一千多篇的论文，排除掉反驳类的，纯粹数理化的，只有三成是做实际的东西，剩下有五成都是理论上——大致的意思就是我有什么什么想法，打算做什么，概念上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芸熙对这些论文爱不释手。 在她的脑海里，这些论文就好像一幅幅概念图，详细描述着要如何建设星际联邦，未来的星际会有多美好。 也许有一半是空谈，完全做不到。但人类的智慧优越其他种类，不就是因为人类多了动手能力么？千年前，末世人类也不知道会有飞上天空的一天啊！ 哪怕只能实现其中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芸熙都很振奋。 她对论文更感兴趣了！ 所以，不仅观看了最近五年的，之前五年也用小黄鸭的账号订阅了。反正它的账号里有钱，和天网的交易，让它可以自由的订阅那些付费的文章。 这一天，她巧不巧的看到医疗舱的一位工程师写的论文。 芸熙花了整整一个小时观看。 她对医疗舱的原理，的确很重视，可其他论文也不过是畅想一番，赞叹一番，记下作者名字就过去了。这位的论文，让她背后的寒毛都竖立起来。 “论——换头生物人的术后护理。” “换头……” 芸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克制住颤抖的心情，保持平静的心态看完的。 要多亏这位工程师的“换头”，就是纯粹的换头，连头骨带皮肤的更换，而不是只更换大脑？和她有点区别？ 总之，芸熙感觉浑身乏力。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在星际联邦并不是什么秘密。 “一定有人知道我！” “医生对我的忠诚，我不怀疑。他是世界上最希望我活下来的人。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是最大的破绽！” “他肯定留下了什么话，或许是什么线索，让人关照我，免得我在漫长的冷冻岁月死掉。” 想到阿尔法那么多年无辜死去的人，偏偏自己不在范围之内，真是幸运女神光顾吗？芸熙深吸了一口气！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亲密 其实医疗技术是会随着科技的发展而发展。芸熙因为“换头”技术的存在，突然对自身的安危产生了怀疑，有点后知后觉了。 她从冷冻仓苏醒都好久了，要是被发现，也早被发现了。哪可能等到今天？现在才担忧，的确是太迟钝。 “可我看到‘医疗舱’‘换头’突然产生的心悸，是怎么回事？”女人的第六感通常可怕的敏锐，芸熙忽觉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忽视了什么！ “宿主，你在害怕？” “胡说，我怕什么！”芸熙不肯承认。 “你当然害怕了。虽然你做事总是跳不出过去的模式，但你也不愿意自己失去‘重新开始’的机会。‘陈芸熙’这三个字要是被星际人套在你身上，以后再无自由了。” 芸熙紧紧抿着唇，神情非常苦恼。 “嘻嘻，宿主，我吓唬你的。也许星际人特别笨，不肯相信呢？” “因为笨，才不相信我？” “当然，星际人标榜自己多聪明，其实啊，智慧是一方面，可人性都是相通的，不会过去了一千年就大公无私、坦荡无畏起来！弄份dna的报告给他们，他们还会怀疑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呢。人啊，只愿相信自己相信的！ 所以你根本没必要担心。一来，你的dna物质早就改变了，除非有人对你进行大脑活检。再者，你过去的追随者‘医生’，又不是蠢货，不会留下字面上让人发现的线索，顶多暗示一下。那种‘阿尔法冷冻广场多少号冷冻人是做过手术的陈芸熙’，不可能存在的吧？宿主，要是你有写这种遗言的追随者，只能怪自己眼瘸了。” “呵呵！”芸熙冷笑一声，“你把我那些同伴看成什么了？” 小黄鸭没有多辩解，仍旧认真道，“最重要的一点，你作为林恬儿表现的太完美了。不，所谓的‘晚辈’不是说你毫无缺点，而是宿主你苏醒之后的作为，哪一点跟超凡者扯得上关系？和梅歇尔上法庭？任性的逃兵？还是开美食直播？让星际人相信你就是陈芸熙，除非全部震裂三观！” 芸熙努力了一下，才把这几句话转为赞美。 必须的，不然她就克制不了想把鸭子开膛破肚，烤得外皮香酥内里饱满多汁的想法了！ 自我安慰了一番，芸熙接下来的时间又继续查论文。一边查，一边学习。 之前认认真真那么久，只攻克了星际小学生的课程。让人误会了一件事——芸熙笨拙，大脑开发不足，学习能力差。 这太低估芸熙了。事实上一个笨拙不开窍的人，在末世连活都活不下去，怎么可能晋升超凡者？ 一千年的光阴，整个星际的科技体系，比之母星时代不知进化了多少代。芸熙是无法适应，好像一个刚刚识字的人站在图书馆无数图书面前，让她开始学习，她怎么知道从哪里学起？ 她连图书馆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可只要肯用功，肯花时间，总会发现汗牛充栋的书籍是怎排序的吧？总能找到能辅助学习的工具书吧？每天学一点，总会有所收获吧？ 芸熙查找的速度很快，通常是十几篇论文同时看——里面有什么不会，就记下来找关联的。尤其重中之重是论文引用的资料。知识就像打兔子——一大片一大片的搂草，那层层递进的关系就掌握了，可比从前碎片式强制记忆更适合芸熙。 就这样，旅程中芸熙飞快的成长。 可她却在这种高强度的学习中，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科学院的论文，换头、医疗舱，由这两个词语发散出去的所有论文，总共超过三千多篇，有论证换头的伦理符合自然规律的，有验证换头对人体没有副作用的，还有谈及精神系异能移植头部不影响异能的。 实际操作也有两百多换头案例，有一半集中在人类刚刚踏入星际时代。 芸熙仔细将他们分类，然后第六感就像开了挂，立刻用医生和他助手们的“暗语”翻译。 如果医生有留什么话下来，这里肯定能找到什么！ 搜索了三个小时，她心都凉了。 “陈芸熙”、“阿尔法”、“冷冻仓”“手术”，小黄鸭开玩笑式提到的几个重要字眼，医生和他的助手们都留下了，就在论文中。 也就说，只要有人同样懂得这套暗语，马上就能按图索骥，猜到她的真实身份。 芸熙还以为自己那一天暴露，会是能量潮汐出现，她属于超凡者的威能控制不住，被人察觉。 没想到啊！早成了纸面上公开的秘密，随便什么人查一查就能发现！ 这一认知，让她觉得这段时间“伪装”林恬儿，就是笑话么！她辛辛苦苦以林恬儿的身份装嫩、装无知，肯定都被看在眼里？暗中是怎么嘲笑她的？ “医生啊医生，你坑死我了！” 如果医生还活着，肯定要喊冤，“我救你就是想让你活下去，不是隐姓埋名的活。要是一点线索也没留，你也和阿尔法冷冻仓的那些死掉的人一样，迷迷糊糊中就死翘翘！” 芸熙就算听到医生的辩解，也不愿意原谅。论文上的暗语，千年来不知有多少人破解了！她的存在，从来不是秘密！亏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宿主，你别灰心么！我觉得你也不用恼羞成怒。毕竟你在星际大学城表现出来的无知，是真的无知。小学毕业证都要用关系获得，可能那些知道你真正身份的人，早就失望透顶，才没泄露真相。” 这句话，正中靶心，把芸熙打击的差点缓不过近来。 “你……够了！小黄鸭，我已经找好了新宿主，你等着吧。” “别啊，我还没看够热闹呢！”小黄鸭唯恐天下不论，反正它和芸熙签订了“隐私协议”，这会儿不看，以后都没机会知道后续发展了。 所以，小黄鸭也顺便隐瞒了，科学院不是所有论文都对外开放的事实。 如果医生在，肯定委屈极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让陈芸熙对我怨念这么深？” “当然不会痛啊。我早就告诉宿主了，我和天网的关系非比寻常。好多封闭保密的资料都对我不设防！所以才能搜索到那么多论文资料。” 一般的星际id，是看不到人类刚刚踏足星际那段时间的资料。毕竟，刚刚跨入星际时代……政权都不大安稳，过度时期行非常之法，产生了一大批杀鸡儆猴的冤案，甚至明知是错案，也将错就错了。 为了不动摇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信念，只好将一些秘闻封存了。同样，科学院的好多论文也被顺手封了。后辈们也知道那段过去，根本不会查探什么。 主要是查了也没用，那段时间没有道德，没有法律，好多行为如今看来，都是愚蠢的，变，态的，匪夷所思的。后星际时代的人，根本弄不懂当时的人是怎么想的。 能准确的从关键词入手，也只有芸熙知道自己是“陈芸熙”，从而逆向推理，才能在短短时间中找到关键论文。不然，漏了一篇两篇，推测的东西就不知拐到什么地方去了。 然而此刻芸熙不会细思是多少巧合凑到一起，想的就是自己的身份！还有安危！ “假设早就有人，或者某股势力知道我的身份？” “那也不奇怪。毕竟宿主你在阿尔法发生爆炸是幸存下来了。” “我当时根本不在！” “那更是幸运到没边了吧？” 芸熙咬牙，“真正幸运的是我的冷冻仓没有被人取走能源……可那么多冷冻仓，我的没有取走，不单纯是幸运啊！” “宿主，你在怀疑什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要胡思乱想啦。我看你现在心神不定，好好睡一觉吧。” 睡觉？她现在怎么睡得着？ 闭上眼，就想到阿尔法那成片的冷冻广场被炸之后的样子。无数的尸骨，是在沉睡中就失去了生命的。她原来以为自己是幸运，躲过去了，可搜索出来的论文好像在嘲弄她——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超凡者呢？可以掌控一切？ 不，从你中毒那一刻起，你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掌握了，更别提其他。医生想对你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你能怎样？雷战想放弃联邦的重担，就放弃了，他跑去和瑟妃建立帝国了，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一切都好像在嘲笑芸熙的自以为是。 “索安，我想去阿尔法。” 蜜月旅行中没有阿尔法星球。但这颗星球太特殊了，是索安和芸熙相识的地点。如今回味一下，嗯，医生和病人，也挺搭的。索安没有拒绝，出了高价让飞船更改线路，直接飞往阿尔法星球。 一路上，芸熙笑着和大家谈天说地，到了餐点还会热心的烹煮美食。偶尔心情好了，还会在深海tv上直播美食节目。 因为花瓣冰早就寄给首都星厨院了，之前缴纳高昂学费的学生们，如今对芸熙可是崇敬无比。过去的怨念，早就化为乌有了。毕竟，他们自己默默觉醒的不多，当初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条出路，才跟着芸熙学厨艺。 现在可好了，有了花瓣冰，十几天时间，觉醒应的比比皆是。芸熙等于间接改变了他们的命运！拥有异能后，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无法留在首都星了！ 至于厨院的院长，也特别高兴，这一届的学生，是最出色的，虽然知道花瓣可遇不可求，但他还是联络了安都星球，花了一些代价，以厨院院长身份购买了一米多长的花瓣，为之前毕业的学生们提供一条“觉醒异能”之路。成功者对厨院忠心更多，就是没成功的，也无法抱怨。 每次“视频”一开始，芸熙和学生们在节目中嘻嘻哈哈，说起过去师徒斗法，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那时我们真是好玩，就一门心思想要压倒老师。” “对啊，老师那时也是的，看着我们吃瘪特别开心。” “我到现在还记得做出又硬又酸的黑面包时，老师惊讶的表情！” 笑笑闹闹的，观看美食节目的星际公众们，更了解林恬儿的性情了，都觉得她直爽、调皮，喜欢她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没人知道，芸熙内里的心思早就变化了。 她在计划着什么。 连小黄鸭都不知道。 “宿主，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能不能和我分享下？” “不行。” “可是阿尔法就要到了，你有什么计划，也要施展出来让人配合。我是你的系统诶，永远不会背叛你。况且我和天网的关系极好，帮你偷渡到帝国都是可能的。” “偷渡？你以为我要离开联邦？怎么可能。这个世界，是我过去花了毕生的精力和时间创造出来了，我不可能背弃！” “哦，看来宿主不会离开了。可宿主你最近的心态很不对劲。是不是偏执型精神障碍越发严重了？” “也许吧。” 阿尔法常年冰雪，龙卷风最大威力超过十二级，能将巨鲸卷上天空。而安静的时候，天空蔚蓝澄净，雪地洁白无瑕，高耸的城堡是这星球上仅有的建筑物。 “终于到了。” 索安换上厚实的防护服，牵着芸熙的手进入冷冻广场上方的科研所。 “又回到这里了。” “是啊。” 芸熙感慨万分。 她没有问索安，一开始是不想让索安为难。让她说出科学院几大势力，背后是什么人，有点套话利用他的意思。这些资料，她无需通过索安，自己也能查到。 查了一段时间，就发现没问索安是对的。 因为之前那些论文的观看者中，就有索安的名字。 注意，不是一篇两篇，所有医生和他的助手们标注暗语的，都有索安观看的记录。 也就是说，只要索安精通一点暗语，立马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不是芸熙天生多疑，她朦朦胧胧的觉得，自己从冷冻中苏醒，见到索安这张英俊的过分的脸，似乎不是一个巧合？ 而是被人精心安排的。 如今，这个精心安排的男人，已经成为她的合法丈夫，是她在这个时代最亲密的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血冰花 芸熙一直知道自己有点多疑。这个毛病在和平年代，是一种社交的障碍——不付出真心，又怎么能收获到真诚的友谊和爱情？ 可在关键时刻，能救她的命。她从来没想改过。 能活到现在，就是靠自己防范未然、未雨绸缪的性格。而且此刻，她更庆幸自己不是那种傻乎乎，爱上一个人就把什么都交出去的女人。 索安是她喜欢的人，但这份情感，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无关联。 就像法皇——她也非常欣赏啊！法皇是有名的美男子，永远的彬彬有礼，只有他能把法兰西那股优雅和浪漫劲儿在末世也能演绎的令人向往。 她和法皇两人见面不多，却又一股惺惺相惜。用一句俗语形容，就是“神交已久”。可这又怎样呢？有机会的话，她比谁都希望弄死法皇，整合所有的势力。 个人的情感，和行为目标，可以完全分离。 芸熙仍然爱着索安，在发觉身边的一切可能是一场骗局时，她更能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只是，这与她想做什么，将要做什么，没有任何影响。 阿尔法的积雪很深，冰冷的雪晶几乎反射着百分之九十五的阳光，所以看得时间长了，很容易眼睛受伤。乘着开路的巡逻车，芸熙穿着防护服，带着黑色墨镜，手指一直牵着索安的手。 他们来到了当初艾丽斯等“精英”小学生去过的湖边。 湖边有凿开的冰洞痕迹，少量驻守在这里的士兵，偶尔会过来更换一下伙食，避免天天吃营养剂。 “呵呵，林恬儿，多谢你开通的美食课程。说实话，我们本来没想过吃什么好的，当了兵早做好了吃苦的准备。没想到香料种子有，我们自己挖了点土，种出来了！湖里天然肉类也有，做法你也公开了，不吃简直对不起阿尔法的冰雪啊！” 巡逻车上气氛非常融洽。 如今阿尔法差不多被联邦大多数人遗忘了，没有科研所的人需要保护，没有冷冻仓需要护送大笔能源。国会恨不能把阿尔法的损失全部找补回来，从来不提这里。军部也只是象征性的排了五十人过来驻扎——没了军事需求，只是纯碎为了政治意义。在这里的士兵，是联邦最可怜的一批士兵，他们完全是听从命令，给死在冷冻仓里的母星人守墓。 当初的冷冻广场遗址不远处，竖立了一根并不高的纪念碑。碑文上用通用语解释了阿尔法十万人死亡真相。 也不过是被扭曲歪曲的真相罢了。 驻扎阿尔法的队长，名字叫“纳西”，笑容爽朗，就是满脸的胡茬和乱糟糟的头发，差不多把整张脸遮挡了。 他特别高兴有人过来，不管是为了祭拜死亡的母星人，还是为了研究当年母星人留下的东西，总之人来了，就会带些东西。阿尔法驻地太缺东西了，军部一年才派两次补给，剩下的不闻不问，他们天天对着冰天雪地，还有每年雷打不动的飓风袭击，日子过得太苦了。 熟练的在湖面开凿了一个洞，鱼饵放好，钓鱼线垂进冰水中。现在，就等着鱼饵上钩了。 等待的时间也不无聊。 湖面光滑如镜，厚厚的结了一层透明的冰壳。扫开散余的雪花，湖冰下面是一群群游动的鱼群。那么一大群，清晰极了，能每一次鱼群的摆尾，每一次的转动，都让人感慨大自然是什么神奇而美丽。 望着如此纯净的天地，内心多少迷茫、灰尘，都被一扫清空了。芸熙张开双臂，闭上眼，感觉自己被天地包容着，容纳着。这是自然赋予的力量，让她感到新生。 “啊~~” 大声的呼喊。 这是一个被联邦抛弃的星球，可是最初母星人类的希望呢。站在这里，她好想对千年前的人类说，你们成功了！你们是成功者！你们披荆斩棘，你们创造了星际时代！ 眼中又泪花闪闪。 趁风小了些，雪花也没那么大，芸熙干脆的摘下头盔，任由自由的雪落在她的发丝上，她的脸上。 她的肌肤几近透明，眼也透亮。张开双臂，团团旋转的姿态，真是美的惊人。 索安上前一步，把头盔给她戴上。 “当心感冒。” 芸熙不高兴的撅嘴， “我可是异能者，哪里那么容易感冒！” 故意“蛮横”的反驳，可下一刻，就笑得眉眼弯弯。 索安察觉到芸熙的异样，似乎到了阿尔法就变得特别兴奋。不过，这个地方对芸熙实在太特殊了，兴奋也是能理解的。 “你啊！哪天不跟我吵几句嘴，就不开心吗？” 芸熙抬眸，和索安蔚蓝色的眼相对，只觉得一股宠溺得快要满溢出来的浓浓深情。她的心，砰砰直跳，血液也沸腾起来，不一会儿脸上就浮现一团红霞。 执子之手，在冰天雪地。只有你我，只有你我相视的眼眸。周遭的一切，都被虚化了，都成了背景，无关紧要。哪管风多大，雪多冰寒？ …… 士兵们收获了满满一桶的鱼获，唱着某个星球的小调回到驻地。巡逻车路过那“纪念碑”时，芸熙脸上的红晕未退，眼角扫了一下，好像并无其他，接着搂着索安的胳膊，“这次美食课程你来。” 索安为难，“可我不会厨艺啊。” “不会也要做，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居然连一杯茶也没给我泡过。你说，你这个丈夫是不是做的不合格？” 索安顿时头大，“不是有保姆机器人吗？” “你啊，觉悟太差，思想没扭转过来。你现在的身份和以前一样嘛？你是结婚的男人，是有家庭的。给老婆泡茶，居然要机器人？快快反省自己！” “……好吧。”看来不配合的话，芸熙是不会放过自己的，索安无奈低头，“但仅限于一次啊，我怕我的厨艺太差，到时候让你的美食栏目被取消。” “放心，我会好好指挥你的！” 最新一期的“美食课程”开始了！无论何地，得到深海tv节目放送通知的星际观众们，此刻都弹开了投影仪，设备越是先进，有虚拟现实水准的，就越是能感受到“美食”的诱惑。 之前几次芸熙放送的美食，有烤鸡，有红烧鱼，都刮起了旋风。行走在星际各个角落的外星系人类，这才知道，厨艺根本没有那么高深。先是找到食材，确定的食材无毒，或者解毒，就好操作了。 点个火，有锅的可以煎炸，没有锅的也可以烤。搭配调料，就可以提升几倍的美味度！怎么他们以前就不知道呢？ “因为我们的文化有断层啊。” “最开始是粮食的品种，大多数都在移民星际后，被证实存在毒性。所以，我们放弃了吃主食的习惯，转而寻找其他提供碳水化合物的食物。” “接着是蔬菜。也陆陆续续变异了。维生素的缺乏，会造成各种病症。为了永久的断绝营养问题，我们的先辈科学家们，研究出了营养剂，保证人体的全部所需。” “既然营养剂达到了最低生存标准，谁还记得烹饪料理呢？做饭这种事，其实很耽误时间。假象一下，当年我们的先辈一边和虫族抢地盘，一边捂着肚子说饿了，让我先烧个火烤点东西吃，那是一副怎样的画面？” “哈哈，你不说还好，一说我笑得停不下来。的确，营养剂是改变人类生活方式的重要发明。只是，难说是好是坏。” “当年当然是好事。现在么，我就像还原祖先的生活方式。我想做料理，想烹饪各种食材，想吃自然的肉类，想吃口新鲜的蔬菜。” “有生之年，一定要移民首都星！” “移民就算了，还不如让林恬儿多研究出几样菜品，让我们这些在外星系的人也能吃些可口的饭菜。” 一群人一边看深海tv，一边在天网论坛刷评论。还以为这回芸熙准备的时间特别长，没想到接下来出场的，竟然是索安阁下。 他系着围裙，带着厨师专用的高帽，模样依旧是过去要命的英俊，可那股紧张兮兮，隔着屏幕也能看得出来。 “咳，今天由我来为大家做料理。” “什么？索安阁下？他怎么进了厨房！快走快走！” “就是，厨房是林恬儿的表演空间，他怎么抢地盘啊？” “索安阁下，我们知道你非常聪慧，也相信你的天赋无可限量。但是不要阻碍我们看林恬儿！” 索安看到天网的评论，心伤得透透的，“我也不想上来啊。不过为了满足妻子‘吃一顿丈夫做的晚餐’梦想，我只能上来了啊！” “啊？这是林恬儿的梦想吗？好朴素的梦想！” “这梦想必须要实现！索安阁下，我以前是你的追随者，现在请求你一定要把晚餐做的完美无缺！她在你最艰难的时刻嫁给你，你娶了她，没有什么誓言和仪式，难道一段完美的晚餐都给不了她吗？” “……” “说得太好了！” 索安额头都是汗，是不是他这次失败了，会上升到“没有资格”给芸熙幸福的疑问中了？ 必须得做好啊！不然那些为“林恬儿”着迷的粉丝们，不得天天diss他？ “感觉自己受到全星际人的目光注视，压力好大！” “加油！” 芸熙笑得眉眼弯弯。 “红烧鱼……” “差评！林恬儿已经做过了！色泽卖相差多了。” “烤鱼……” “差评！都烤焦了！刚刚是不是忘记放盐？” “香煎鱼……” “差差差评！做出来的鱼哪有香香的样子？” 索安手忙脚乱的两个多小时，看视频的多数星际观众们嘻嘻哈哈，指手画脚，一一指出不完美的地方，最后刷的评论都是清一色“差评”！ 这一集美食课程，简直成了索安的黑历史，也是他和芸熙婚姻幸福的作证。因为他在里面焦头烂额，满身油烟，形象大毁。可眼角眉梢的甜蜜，藏都藏不住。 最后，索安是靠贿赂评委，才通过了考验。 怎么贿赂？ 当然是当着直播的视频观众们，甜言蜜语表白了浓浓爱意，为这顿并不合格的晚餐增添佐料。什么厨艺技巧，能比得上爱意烹饪呢？ “噫，想不到堂堂索安阁下，也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我记得他的风格是内敛沉默的。” “变了啊！结婚之后完全变了！” “不过他和林恬儿婚姻幸福，我就觉得值了。” “真为他们开心！” 天网论坛上，从清一色的差评转为祝福。天长地久，永结同心。各种祝福的话，绵绵不绝。 “不知为什么，看到林恬儿和索安这么相爱，我对自己组建一个家庭也有了信心了呢？” 美食视频的影响一时没有消散，大家还在议论纷纷，从饮食的生活方式，过度到如今星际时代的单身和婚姻的生活方式……很多人默默的想，是不是这一点上也要复原先辈们？ 可三天之后，一个重弹式的消息就席卷整个星际。 阿尔法遇袭。 纪念碑被暴力摧毁。 林恬儿失踪。 “这怎么可能！整个阿尔法驻地五十个军人，一个没死，只有林恬儿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怎么回事？” “我嗅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 “查，一定要把害死林恬儿的人找出来！” “别诅咒林恬儿，她没事的！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一定平平安安，谁会忍心伤害她？” “虽然内心特别希望奇迹出现，可阿尔法……有什么值得袭击的？十万冷冻人都死光了，林恬儿是唯一的攻击目标。我不得不猜测，有人想要谋杀她！” “到底是谁？” “索安呢，他怎么没有保护好林恬儿？他干什么去了？” 被骂成筛子的军部不得不公布了事发时的视频。 原来事发之时，芸熙站在纪念碑前，放上了几朵冰雕的花，表情有点哀伤。整个五分钟，她的动作没有变动，只有肩膀微微的耸动。 而后，画面一转，大风来了。卷着冰雪的大风旋转而来，林恬儿的身影就消失在风中了。 原地，只有几朵染红的冰花。 像极了血。 第一百九十八章 白鸽 距离阿尔法最近的军舰已经进入，yc也有高阶异能者宣布调查“林恬儿失踪”始末。 可这无法让大众的怒火平息。 好好一个人，怎么凭空消失？公开的视频内容，有太多东西说不明白了，比如林恬儿哪里来的冰雕的花儿？她擅长的异能和“冰”有关系吗？为什么在纪念碑前停留了那么久？如果是特殊纪念日，或者刚刚到达阿尔法，须得先祭拜一下，那也说得清。可事发当日，太突然了。一股旋风，把人卷走了？ 那是一个活人，大活人！ 整个视频看起来，十分诡异，太多说不明白的东西，甚至分不清是不是合成，是否有修改过时间的嫌疑！ 不仅没有打消疑虑，反而更多人相信了“阴谋论”。 “不用解释了，一定是风系异能者！” “对，只有风系异能者才能做到悄然无声，把人转移到其他地方。阿尔法那么大，只要把林恬儿身上的芯片取下，谁能给她定位？可怜林恬儿一定呆在阿尔法的某个角落，就是无人得知准确地址！” “你们知道最可怕的地方在哪里吗？不是突然出现风系异能者，不是你们熟知的某个人突然就断绝音信了，而是行凶犯罪的这个人有恃无恐！压根不怕查！我敢肯定，军部和yc的人信誓旦旦的进入阿尔法，两手空空的出来，什么查不出来！” “我也有同感。他们都是老手了，正经办事的能力且不谈，推诿责任的能力一定特别优秀。” 这些论坛上的评论，让军部和yc的人气炸了肺！林恬儿有什么好绑架的？她值几个钱？好，就算她现在身份不同了，成了联邦议员，可谁不知道她这议员是侥幸得来？ 她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支持吗？她在联邦有坚定可靠的盟友吗？她懂得怎么“玩”政治吗？连基本规则都不清楚，别人都不带她好不好！ 广大星际公民根本不知道，即便有“阴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针对林恬儿。政治和其他不同，不管内里私下多么阴险狡诈，外表还是要给自己刷上一层白漆，显示自己多么洁白无辜。 他们需要对付林恬儿吗？让林恬儿自己适应不了内阁规则，被淘汰掉，不是更好？更别说，派风系异能者，“显眼”的绑架走她，让整个星际都关注了！ 要不是强烈的职业道德约束个人的行为，真想上谈论和这些无知的星际大众上一堂课，好好的怼他们一顿！ 怒归怒，该做的事情不能少做一点。军部和yc的调查人员到达阿尔法，连口水也来不急喝，赶紧到达林恬儿失踪现场。 现场保护的很好，经验多的人一看就知道，没有外来的多余痕迹。可正是保护的太好了，导致看到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要干什么的。 林恬儿失踪？ 管她呢！ 凶手本来也不是要她的命吧，只是要借她的名气搞事！现在搞出大事了！ 高大十米高的纪念碑断成两截，被人用鲜血涂抹，陈述了十万冷冻人死亡的“真相”！什么真相，当然不可能是大家知道的真相——雪白坚硬的大理石纪念碑，国会专门拨款建立，军部派人看守，用金字篆刻，悼念无辜死亡在爆炸案中的冷冻者。 鲜血早就黑暗了，发出一股腥臭味，上面直截了当的写明，冷冻者早就死了四五百年了！是联邦当时的权贵下令截取能源，害死了冷冻者！ 所谓的爆炸案，根本是一场阴谋！ 惊天的阴谋！ 有人利用还活着的冷冻人，让他们背负杀害同胞的罪名！那些当权者，对，四五百年前的当权者和现在的本就是代代相承。他们为了祖先的荣誉，为了自己的根基，真是阴谋算尽！ “这、这该如何是好？” 按正常规矩，调查任何一个案件，收集所有的现场的资料，这是第一步骤。可问题是，纪念碑上的信息太惊人了，强如yc，也要考虑后果，不敢擅自公开。 军部来人更是有“损毁证据”的想法。 “不能毁掉证据。”一直保持沉默的索安突然道。 “不毁掉，等着被星际大众知道这个嘛！”军部的人非常愤怒，指着泛血的纪念碑。 而yc的人立刻反应过来，“那人就看着我们！” “谁？在哪里？”“我不是说现在看着我们。而是那人绑架了林恬儿，又故意在纪念碑上动了手脚，目的很显然，就是要掀案子！我们毁掉证据，下一分钟他暴出来，到时候我们自己也洗不清嫌疑了！” 而且是将yc和军部一起拖下水！ 阴谋可就板上钉钉，重组内阁本来要给公众以信心。如此丑闻一暴露，谁还会蠢蠢的相信？“这个人，到底是谁啊？似乎算准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索安深邃的眼眸如今只剩下空洞， “夏卡。” “那个冷冻人中觉醒的异能者？对，也只有他迫不及待想要给母星人洗清罪名，给自己翻案。不过，他怎么绑架的林恬儿？我记得他是雷系和水系异能，不是风系的啊？” 解释不清的环节太多了，先找到一条线索就顺着查吧。 军部和yc临时组建的调查组，和上级联系。没过多久，天网爆出一个新闻，“阿贝茨议员”在返回首都星途中不幸遇难死亡。 只是天网论坛上，如今的关注点都是围绕林恬儿失踪的，谁管一个老家伙怎么遇难？遇到什么灾难？只有极个别关注，看到评论都围绕林恬儿，还能说什么？ “该死的！阿贝茨办事总是毛毛躁躁！剩下尾巴怎么收拾？” “哎，他死早了。你们动手这么快，不是让人更加怀疑？” “不弄死他，等着他开口扯出其他事情吗？先干掉他再说！” “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就不该让他处理……算了，事已至此，想办法解决。对了，林恬儿的下落必须要查个明白。不然，失去公信力的就是我们了！” “可是，案发现场……就这么公开吗？” “你有其他办法吗？” “那之前的一切，岂不是白费？” “白费就白费，黑锅都甩给阿贝茨！外人即便对我们有些怀疑，可没有证据！最主要的，我们要主动的，配合的，查明真相！” 被后人称为“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的调查团成立了。这群人，大半是当初调查过“阿尔法爆炸案”的成员，还有四五百年前下令夺取冷冻能源当权者的后代们。总之，往上翻翻个人履历，家族族谱之类，没有一个人是和案子毫无关联。 偏偏，如今他们“身居高位”“德高望重”是最有资历，也是有权威的仲裁者！他们组团来到阿尔法，一是来调查林恬儿的下落，再一个，就是为阿尔法死亡的十万冷冻人正名。 十万冷冻人，不是凄惨的，无辜的，惨死在存活的母星人手中的笑话型人物。他们是为了星际未来，为了人类能和虫族的斗争中取得胜利，用生命为代价，建立星际时代的默默无闻的英雄…… 是，他们死于睡梦中，大多数都悄无声息的死了。可，历史会铭记他们的贡献。在星际历史上，他们不是可有可无的小人物，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重要的关键人物！ 星际人被一连串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林恬儿失踪，只是一件寻常小案？ 她失踪的地点才可疑，是幕后凶手为了引起大众关注，才故意选择的地址？那块纪念碑，写着十万冷冻人死亡的真相？原来一百多被群嘲鄙视了母星人…… 他们是被利用了？ 当时驻守在阿尔法的公职人员，以阿什利为代表，故意的，创造机会给他们，让他们制造炸药，炸死十万冷冻人？ 目的，是为了隐藏十万个冷冻人，早就死的差不多了？ 星际人除了看，看急转直下的各种“真相”，只感觉三观瞬间震裂。 谁说星际人直来直去，玩阴谋诡计，谁也玩不过母星人？看吧，母星人被装进套子里，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蠢得和实验用的小白鼠一样！ 当星际人自嘲的在论坛上说起这些的时候，良久，才有人应和，“是啊，我们到底是……傻瓜啊！” 一直被瞒在鼓里的，不就是他们这群人吗？ 要不是林恬儿失踪引起公众的愤怒，那纪念碑的血迹，早被抹掉了。所谓的真相，会永远的埋葬起来。 “夏卡，这一切都是夏卡做的！他可真够厉害的！以一人之力，对抗了yc和军部的强者。” “是啊，不知道处心积虑筹划了多久？换一个人，只怕没这么多耐心和精力谋这么大一个局。还真让他成功了！” 夏卡蒙圈了。 我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承认了。即刻拥有巨大声望，个人的武力值、声望值，刷到顶点。刚刚在阿尔法苏醒的旧事……只能算是无关紧要的黑历史，被人愚弄后积蓄实力反击，一向是被人称道的。 夏卡选择了第二种，没办法，他变不出林恬儿还给星际公众啊！ “抱歉，让大家失望了！我觉醒的异能强大，可智慧没进化到那种程度。林恬儿失踪时，我在首都星见了两个母星人同伴，一起去吃了香舍里……视频为证。分身无术，不可能同时出现在阿尔法啊！” “什么？” 这时，星际大众们才从一连串的大新闻砸得昏头昏脑中，清醒过来。他们之前为什么关注来着？哦，林恬儿失踪了。 哦哦！林恬儿失踪了？那现在找到了吗？人现在哪里？平安无事吗？ 可无论他们怎么搜索消息，偏偏这个最重要的关键，没有回答。没有回答意味着什么？ 林恬儿独自一人，在冰天雪地里待了十天？她有食物吗？她有干净的淡水吗？她有足够的保暖衣物吗？失踪的时候，她没有穿厚厚的防护服，只是普通的羽绒制成的外套，那个可恨的绑架犯没有夺走她最后的取暖衣物吧？ 林恬儿，你到底在哪里？ “真是废物！整整半个月了，就算把阿尔法翻上一遍，也该找到人了！怎么到现在毫无消息？” “我有不好的预感。” “不，千万不要说！不可能！我不相信！我拒绝！” 十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阿尔法再次出现飓风季。漫天遍野的疯狂飓风，席卷了整个星球，到处是冰，是雪，以高速旋转的冰块比利刃还强。以星际时代的科技手段，也无法在这么强烈飓风的天气搜索人。 他们只能等到飓风结束。 这一等，又要一个月。 最最喜欢林恬儿，不希望她出事的粉丝，最最乐观的人，也开始绝望了，默默哭泣。 “怎么会呢，林恬儿像个天使，她那么善良那么可爱，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么残忍的事实！” “她那么有天赋，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厨师。我甚至觉得她有可能成为未来的五星大厨师！可她竟然……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让她年纪轻轻就离开了我们！” 粉丝都如此伤心，何况索安。肉眼可见的，他瘦了一大圈，脸颊深深凹陷下去。自从调查组过来，他只说过两三句话，之后一直沉默。 深海tv安排了知书采访，也被拒绝了。其他家更别提，仿佛自从林恬儿失踪，那个在美食视频中笨手笨脚讨妻子欢心的索安，消失了。 取而代之，就是这个消极的，沉默的，失去了希望的男人。 “索安大人好可怜。失去林恬儿一定非常伤心。我觉得他的眼睛都不会动了，一股死气。他不会想不开吧。” “希望他能走出来。” “林恬儿走的太突然了，我也是花了半年才接受。哎，好女孩啊，我到现在还记得她的音容笑貌。” 半年后，再波澜壮阔的情感，也慢慢恢复正常。 只有一些当事人，仍旧困在其中。 yc，蒋静飞将蒙娜丽莎放到儿童专用座椅上，头也不转的说，“索安，你该醒醒了，今日是联邦内阁议会，你可以弃权，但必须到场！” “她走了。” “是，已经走了半年了。”蒋静飞烦闷的说。 “她离开我了！” “嗯，离开的很突然，一句遗言也没有。” 索安抬头，看到一群白鸽从屋檐上飞起，翅膀挥动，片刻后连影子也看不到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被抛弃的 安静的太空中，一颗巴掌大的陨石缓缓的飞行。宇宙中这种飞行物太多了，低调的就算有人类飞船经过，都不会多看一眼。 谁也不知道，这颗石头是人造的，内核被人用特殊手法挖空了，躲在里面的——还能有谁。 小黄鸭气的不行，“我说宿主，你还能想出更好的剧本吗？悄无声息的失踪，可不像是你堂堂超凡者的作风！” 芸熙爱答不理，“我的作风，就是随我心意，你唧唧歪歪什么。” 小黄鸭简直气个倒仰，“好好，你厉害。有本事，你不要借用我的id登录天网啊！还天天在论坛里水评论，皮马甲和人战斗，你怎么不上天呢？” “我上了啊！” “你你……简直气死我了！” 话说一个月之前，芸熙终于闭关出来，找到机会从阿尔法离开。半年的等待，所有人都以为她肯定被绑架犯遗忘了，死在冰天雪地的那个角落里。没的吃，没的喝，保暖也跟不上，冻死也比饿死渴死好啊。 那些喜欢林恬儿的粉丝，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却也只能含泪接受了。因为他们想象不到，有人可以在十级、十二级的飓风中存活，可以不需要外界提供的食物和水，无需任何保暖抗寒的物资，能度过长达半年之久！ 芸熙摊手，农场就是这么好用。 她在首都星带了那么就，私底下侵吞的种子早就到了可以收获的季节。况且人躲进来，管外面气温是多么严寒？ 这半年，她的生活就是种种树，给农场拔拔草，顺便挖了一口井，每天和井水，自己做饭做菜！绝对的绿色无公害食品啊！ 对了，农场原先只有一个茅草屋，末世年代她也没什么心情仔细装修下，到了星际时代，就默默的今天收个被子，明天换个床单，时间久了，竟然也集全了一套家具，连桌角的花瓶都有。 住着，别提有多舒心了！ 吃的有，住得也好。唯一嫌弃的就是无聊了点。这不是还有小黄鸭吗！它是特殊存在，无需芯片也能登录天网。芸熙索性借它的id，观察外界的风风雨雨。 于是她知道，那纪念碑上的“真相”，已经被所有星际人都知道了。也看到怂了的夏卡发表的声明——林恬儿失踪和我无关。 “哎，要不要加一把火呢！” “够了啊宿主，你不要再搞事情！联邦的稳定差点都被你动摇了！你上辈子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舍得让它再次风雨飘摇？” 芸熙嗤笑一声，“你不懂，我们华夏文明中有一句古话；不破不立。现在这个政体，已经是被权贵层把握控制的，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我的观感无所谓。重要的是，如果他们应对失措，结果也应该他们自己承担。” 小黄鸭跳起来，“所以，那纪念碑的碑文真的被涂抹修改的话，你能做出把yc和军部一起拖下水的事？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芸熙淡淡然，“我已经对很多事情无所谓了，看淡了，可冷冻人死亡的真相，压得太久了。他们沉睡于此，不能背着愚蠢的骂声，让人一谈起，就嘲笑他们倒霉。嗯，我打算脱身，正好扯破这个大谎言，两全其美啊。” “狗屁的两全其美，分明是你不负责任的逃避！是你歇斯底里的报复！你已经疯了。我从前以为你只是偏执型精神障碍，还属于自己心理清楚，能做心理调节控制好的，现在才发现，你只是疯得正常，在正常状态下习惯了掩盖自己早就疯狂的事实！” 芸熙叹口气，“别一口一个疯子好吗？我从末世活下来，很讨厌别人针对我的精神状态唧唧歪歪的。” “你就是疯子！正常人怎么可能放弃索安那么完美的伴侣？你和他分开之前，还脉脉深情的望着他，好像一生一世永远不分开的样子！我看错了你。你的演技太好了！” 对于这一点，芸熙实在是没了办法，“停！再说一遍，我没有演，我是真的爱他的。” “狗屎！你真爱他，为什么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芸熙正色起来，“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我不需要听。” 小黄鸭刚想说“你不要任性，拒绝倾听，和那些言情女主一样‘我不听我不听’，太可笑了”—— 芸熙就接着说，“索安肯定有逼不得已的理由。我相信他。” “啥？你相信他，所以才不听他的解释？不给他机会？宿主，你的逻辑是不是出问题了？或者说，你的爱是不是假的，自己糊弄自己？” 芸熙摇头，“你不是人，不会理解的。” “我不理解的，只有宿主你！” 小黄鸭气咻咻的不再搭理芸熙。 芸熙也不多说，躺在沙发上继续刷论坛。 不是所有信息她都关注的，设置的关键词就是“索安”。所有和索安有关的消息，都会第一时间浏览。 为什么？放不下吗？ 当然了，索安可能是她这辈子真正动心的唯一一个男人。在恰好的时间，恰好的地点出现，有恰好处在那么一个时间段——她打算尝试恋爱了。而且，索安的方方面面，又恰恰好满足她所有设想。 她不爱他，怎么可能呢？ 可是发现欺骗了，芸熙也是第一时间分析了自己，爱不是她的必需品。她可以一辈子孤寂的活着，也不可能做爱的奴隶。 小黄鸭让她给索安一个解释的机会。真的没必要。无非两种可能，主动、被动。 如果是被动，索安被人控制着，接触她，靠近她，那足以说明索安是一个棋子，所有的爱恋就如同泡沫，瞬间在阳光下破裂。于此逼迫他承认这一点，还不如相忘于江湖。 若是主动，那就厉害了。索安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线索，挖空心思追查，最终排除千难万难，终于到达她的身边。他有求而来，为了超凡者的秘密吗？还是末世的什么原因？总之，这样野心勃勃的索安，和她心目中的索安，也是一定破坏。 她没做好接受这样的索安。 哪一种答案，都不是她能接受的，愿意接受的。 所以，她选择放弃了。 小黄鸭说她逃避，也没说错。还记得当年她发现前男友，和闺蜜搞到一起了，气愤之下也是想挽留，给前男友一个解释的机会——现在想起来，才真是搞笑呢。 实锤一样的证据不相信，相信一个劈了腿的男友的话？ 他解释的再圆满无缺，事实不是发生了吗？她受到的伤害也不可能减弱一点点。无非是给自己的软弱找个借口罢了。 芸熙一是不想自己难看，再者，也不想索安难看，干脆利落的选择离开。不发一词，就让人们都以为，她失踪了吧？ 一个默默为冷冻人抱不平的强者，绑架了她，然后公开了阿尔法爆炸案的真相。真相会一直存在，而为她伤心的人，早晚会平息情感…… …… 芸熙藏身在自己的农场中，在阿尔法的冰雪地里，躲了半年。每天刷刷天网论坛，看各种情况进展。当发现阿尔法对外开放了，允许联邦各大星球的人进来悼念十万死亡的冷冻人，悼念失踪的林恬儿，她知道，机会来了。 半年时间，足够她把自己苗条纤细的身材养胖了，胸部在木瓜滋养加按摩下，也变得丰满许多。 这一点，不得不承认小黄鸭的功劳。 它又给了几点身体的属性奖励，芸熙都用在外表上，加了三点体质，让小腿修长，长高了大约十厘米，原本一米五出头的娇小，变成一米七左右的高挑身材。 之后是脸部轮廓。林恬儿的脸蛋是标准的瓜子脸，稍微有点婴儿肥。褪去稚嫩后，脸颊线条变得更明显，鼻梁更挺了，眼窝也深邃了少许。 芸熙想办法让原先的“樱桃小嘴”改变了点形状，上嘴唇变得挺翘，加深唇珠的轮廓，下嘴唇的唇纹稍微加深一道深的，便有了年龄感。 头发从黑长直，改成麻褐色的微卷。 稍微调整，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了。 现在的她，是个挺有风情和个性的美女，然而在混血的星际公民中，算是大众脸，丢到人群中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来悼念的星际公民太多了，自发涌到纪念碑，痛哭林恬儿的粉丝们，都是哭红的一双眼。阿尔法的安保本来就不过关，如今这里也没任何重要人物、重要东西需要在意的，也就做做表面工作，不出大乱子就行。芸熙就混在自己的粉丝中，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阿尔法。 当然，乘坐飞船是不行的，有严格的id和芯片检查。她就是缀在人家身后，假装上了飞船，其实是用人造陨石搭了一段便车，然后自由自在的宇宙中飘。 “我说宿主，你就不担心飘到虫族领域去？” “怕什么？我正好想见见虫族呢。来星际这么久，都不知道星际人类最大的敌人。” 小黄鸭服了，“没有任何战斗异能，还胆大包天……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打不过人，可逃命的本事一流啊。大不多，我直接往农场里一躲，不就完了？” “可是宿主，我很好奇一件事，你能不能帮我解惑？” “说。” “平时，农场是随你的身体移动而移动。而你自己的意识和身体可以随时进入农场。那么问题来了，当你的身体进入农场后，农场还会移动吗？” “不，原地停留。” “对啊，就是附着在什么东西上面。你就不怕，如果到了虫族领域，碰到什么低智商的虫子，它们可没什么头脑，要是吃掉了呢？把你农场附着的东西吃掉了呢？等你想出来，是不是要通过虫族的肠道和排泄器官呢？” “恶~~” 小黄鸭的比喻，成功打消芸熙探险的想法。她开始积极摆弄地图，查询最近的人类居住的星球。 “找到之后怎么办？宿主，你别忘记，你没有芯片了。而每个星际公民，都有识别身份的芯片。” “咦，你不是和天网关系好吗？” “可恶啊宿主，我是美食系统，不是作假系统。让我帮你修改容貌身材就算了，还让我帮你办假证？” “那你办，还是不办？一句话！” 芸熙的表情淡淡的，仿佛小黄鸭不帮忙，对她也无所谓。 小黄鸭沉吟了一下，绿豆大的眼睛左右骨碌乱转，最后答应了，“宿主，请天网出手违背规则，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反正你‘林恬儿’马甲也不要了，那名下的财产我想办法挪用了，你不在意吧？” 芸熙点头，“随你。只要做的干净，别让人查到我。” 想到那十几亿的资产，小黄鸭雀跃了，哦不，是鸭跃了，“好，哈哈，宿主放心，天网出手，一定做到毫无蛛丝马迹！” 在太空漂泊了三个月后，芸熙发现了最近的有人类活动的星球——雷卡星球。顾名思义，这是一个雷电密集的星球，高压雷电让人类只能建造一个防护罩，窝在里面生存，外出时一定要看好天气预报，避免被雷打死。 芸熙有农场在，自然不怕雷电。其实是和雷战呆久了，知道如何避免雷电攻击，控制农场缩小缩小犹如一粒尘埃，慢慢降落到防护罩上。等防护罩打开，才从容进入。 “喏，小黄鸭，我帮你找到了新宿主。” “啥？”毫无防备的小黄鸭被踢了出去。 “宿主，你不要我了啊？我我我……” 对着那块陨石摆摆手，已然变成另外一幅模样的芸熙悄然转身，在街角的转弯处消失了。 阿葡捡起这块从天而降的石头，摸了摸头，满脸的讶异。 “好像是块陨石？” 长久的星际旅行，让阿葡大约也能分辨陨石和普通石头的区别。只是，这块陨石为什么好端端砸到他头上？ 与此同时，小黄鸭悲戚不已，“就知道可恶的宿主诡计多端，我拿走了她的全部资产，她也取得了脱离系统的权限，说踢就踢，毫无人性！呜呜，我被抛弃了！” 第二百章 被抛弃的滋味，非常难受。 小黄鸭闷闷不乐的好几天，经常咬牙切齿抱怨不已——宿主，你太过分了！说扔就扔，把我当成垃圾一样看待？好歹也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半点感情都没有？ 虽然它是系统，可也有人情味的，好不好！之前颁布的特殊任务，关于文心怡的身世，本来没有彻底完成，是会被抹杀的！可结果呢？还不是它偷偷修改了，让芸熙毫发无损？ 它真的想不通，到底哪一点对不起宿主了？至于吗？ “怎么可以说走就走？我都答应分手了，连个正经道别的机会都不给？绝情的女人！狠心的女人！” 愤怒和痛苦，都会让人失去理智。小黄鸭作为美食系统，一直以来都是吸收人类的幸福感，现在它可算尝到另一种人类与生俱来的情感了。 这种情感如附骨之蚁，纠缠不休。别管多理智的人，多高智商的人，要是不会控制，控制的不好，一样会做出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来。 比如小黄鸭现在，它明明知道，自己应该赶紧和新宿主阿葡打好关系，建立良好的沟通基础。可被芸熙像皮球一样丢开，它是在咽不下这口气呀！ “宿主，你太小看我了！星际时代可不是末世时代那么好混，你没了超凡者异能，就算修改了容貌身材又怎样？我想找到你，分分钟！” 天网无所不在，雷卡星球是偏远了点，可星球上的防护罩需要的能源都是国会拨款，当地居民撑死了也不过三万人。在区区三万人中找到一个特性形象的女人？ 小黄鸭以为要不了两天，就能抓到芸熙了。 可惜，想的太简单了！ 雷卡星球，竟然没有一个符合形象描述的！ 三万雷卡公民的所有资料，一一在小黄鸭面前闪过，有男有女，有强壮有病弱，可符合“一米七身高”“褐色头发”“身材前凸后翘”几乎没有！ 为什么？ 因为雷卡星球的本地特色，在这里生活的人，抗压能力特别强！第一条，重中之重，就是要学会抗雷击。 在出个门随时可能遭受雷劈的情况下，每个人都膀大腰圆的，干嘛？携带专业的防雷设备啊！可就算携带了设备，也难免被劈记下，所以几乎都是爆炸头…… 算是被雷劈过的副作用吧！ 本地人都习惯了，发型不是爆炸头还奇怪呢。 另外这里生活条件太艰苦了，男人、女人，几乎没什么性别不同，该干的活都得干。能想象吗，这里的女人都是一副骨骼强壮、肌肉彪悍的身材，还有几个一脸横肉？ 小黄鸭看完，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宿主疯了一定是！她肯定在后悔，以为坑我一把，可哪里知道，是把自己坑进去了？哈哈哈！在雷卡星球，她能活过三天，算我是白痴！” 三天过去了，芸熙就像滴入大海的一滴水，了无痕迹。连天网都查不到任何线索。 小黄鸭恍惚了，想不通了！ “难道她再次躲进农场里去了？很有可能！可她不嫌弃无聊吗？没了我，就通不了网络，她总不能天天种菜拔草吧？不得憋死自己？” “如果是，那还不如把我留在身边，至少可以借用我的id，随时了解外界。不，我犯了一个错。宿主陈芸熙同学，是曾经的超凡者啊！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看待。她抛弃我，弃我如敝履，肯定是觉得我没用了！十几亿的信用点，换她的自由身，她把我当成累赘，毫无用处的东西，才能那般绝情！” 一边冷静的分析，小黄鸭一边流泪，“好歹是共生的关系，怎么把我当洪水猛兽？无论她想做什么，我都会帮她啊！” “除非……她觉得要做的事情，我一点忙也帮不上。” “那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小黄鸭开始了纠结而执着的寻找过程。 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勾搭阿葡是很简单的事情。不过为了不重蹈覆辙，小黄鸭对阿葡没有给与什么特别奖励，只是当“随身老爷爷”，介绍了一下末世前的风土人情，顺便介绍怎么母星时代的菜肴——这也是阿葡最关心的事情。 阿葡心挺大，砸到的陨石突然碎裂，一道莫名的光点钻入他的眉宇之间，只担心了两天就接受了“老爷爷”的存在。 “这个老爷爷懂得挺多嘛！只要不危害我自身的安全，就让他借着我的身体多存活一段时间吧。” 换到从前，小黄鸭肯定要和新宿主介绍一下“收集人类幸福感”的系统升级，但现在，它一点也不幸福！ 非常非常不幸福！ 不找到芸熙，它无法感受到幸福是什么！ 可问它，找到前宿主陈芸熙了，它又能做什么，小黄鸭也回答不上来。应该，可能，只是哼哼两声，当面奚落几句， “呸！别以为本系统离开你就不能活，看到没有，本系统活得好好的！”——大概类似的话？ 再多的，它又变不出雷卡星球各种雷电，想怎么电就怎么电前任无情无义宿主？ 对了，小黄鸭还关注了索安。 可怜索安消沉了好久，在他身边那群科学院和yc的同事不予余力的帮助下，才渐渐恢复状态，投入工作中。 令小黄鸭奇怪的是，索安仿佛遗忘了芸熙是失踪而不是死亡，没有试图找人！ 他毕竟不是普通人啊，这么多年的关系人脉，顺着留下的蛛丝马迹搜索芸熙可能呆在的地方，或者通过天网id，过去的朋友艾丽斯、文心怡等等，有太多渠道了，偏偏他什么都没做。 仿佛木头人一样，别人说林恬儿失踪了，他就哦了一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偏偏所有人对他的不作为，都以为他“痛苦无比”，还试图安慰他！ “看来，也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啊！怪不得宿主想都不想听他的解释！竟然连试图找一下都不愿意，是怕浪费时间吧！” 小黄鸭毕竟还是不理解人类的感情。 索安的心态之复杂，那种痛苦焦灼，又分明知晓芸熙看透一切，有愧又无奈，很想解释，又无从解释……哪里是它能理解？ 它只看到索安“继承”了妻子的遗产，不是物质遗产，物质遗产都被小黄鸭用各种名义偷偷转移了。林恬儿最大的遗产是名望。 她发现了虫肉，放弃了专利权，公开给全星际人类。 她发现了花瓣冰，让人类第一次实际意义上可以用外物安全的获得异能。 她的美食课程，让所有有志在美食一道有所发展的人，看到了一扇敞开的大门。那就是继承祖辈留下的优秀东西，同时创新，创造，让自己的名字也有闪闪发光的一天。 这种名望，把“林恬儿”所代表的美好形象，构建成最完美的人物，形成一种无形资产。索安继承了，再融合他曾经脑域开发度在星际历史都排得上名次的身份，在新一任的联邦内阁中，成为最受人关注的议员。 他非常谨慎，当上议员后一直非常认真的履行职责，宁可弃权也不随便投票，目前自身只主动推行了两项议案，都是关于“基因病患”的，在如今星际人的心目中，算是唯一一个“清白”的议员了。 毕竟，其他议员再怎么标榜自己，也不如索安是成长在所有星际人的目光注视下。他八岁进入科学院，参与的实验项目过万，拥有的专利权也是丰厚极了，根本不需要做什么黑色勾当。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索安成了明星议员，支持率非常的高。虽然身边还没有什么强有力的大人物支持，可按照这种支持率发展下去，说不定哪天他登高一呼，想当总统？民意都不会反对。 小黄鸭对索安非常的失望。 既然索安不愿意找寻芸熙，它可不会遗忘。就在试图弄点什么动静的时候，一件足以改变联邦历史的大事，发生了！ 和联邦没什么交往的帝国，突然通过虫洞穿梭来的商船，发来了外交讯息——作为同源同种的人类，帝国本应该和联邦同气连枝呀！可因为当时种种情况，导致两边几乎不怎么往来，偶尔有也是不大愉快的事情。介于此，帝国如今的皇帝感觉需要做些什么，不知联邦可愿意和帝国恢复邦交？ 联邦这边听到讯息，都觉得莫名，难以描述心情！ 你想恢复邦交，就恢复啊？当初联邦遭遇虫族求救时，你怎么还落井下石呢？要不是帝国当时也发生了叛变事件，说不定联邦都被你们坑死了！ 这会儿说要建交？怎么你们的脸那般大？ 啥？不懂脸大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人类？有没有廉耻之心？ 国会上，几乎所有议员都持一面倒的态度，绝不！ 只有索安保持难得的冷静，不参与声讨帝国的过错，以及种种对不起联邦的地方。国与国之间，还讲什么交情？看看利益吧！ 他也是第一个先提出，帝国要求建交，必有所图。至少要知道，他们图什么？另外，联邦军队也不是摆设，他们说建交就建交，不是瞧不起联邦军队的话，肯定有利益输送的吧？ “谁稀罕他们给的好处？话说到如今，我们联邦有什么是自己没有，而帝国有的？他们要是能给我们治疗基因病的办法，倒是可以一谈！” 新上台的总统也是这个意思。帝国，那是一个不受控制的国家，拥有的星球总人口，比联邦还多！并且两边数百年不怎么来往，说是同源的人类，其实风俗习惯已经完全不同了吧？想不出有什么需要交流，友好相处的地方。 “那就拒绝吧！” “一定要拒绝，让他们知道，我们军方刚刚完成了异能者组成了‘火炎突击队’和‘水淼突击队’！正愁着没地方展示呢！” 唯独索安强烈反对，“先听帝国那边怎么说！不然那边给了我们拒绝不了的利益，就骑虎难下了！” “怎么可能！谁还会贪图帝国给的那点好处！索安，你不要杞人忧天了！就真是什么天大的好处，大不了不要，我们自己研究出来不就完了？” “就怕到时候出尔反尔，难看！” “你太年轻，把持不住也是有的。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你就知道，没什么比我们联邦的颜面更重要！”一些老成的议员，如斯告诫索安。 索安势单力薄，最终没在试图说什么。 由于讨论的是关于帝国方面的消息，国会这次是直接转播的，每个人什么态度，发表了什么言论，都被星际公民知晓。此举的好处是，每个议员的风采，都如实的传递出来，不是单薄的“某人投票”“某人弃权”之类的文字。 “感觉索安有些优柔寡断啊！” “是不是林恬儿的失踪对他造成的不好影响？” 天网论坛上有人这么评价索安，虽然人数不多，可看得那些忌惮索安超高支持率的议员们，心理开心极了。 乳臭未干的小子，年纪轻轻就像和他们老谋深算的家伙斗？凭什么斗？和帝国建交，还想要吃他们的好处，也就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索安才会好奇吧？ 甭管帝国给什么，全部拒绝不就完了。反正民意这次都在他们这里…… 几个老家伙做梦也没想到，他们还得意洋洋，等着看索安笑话呢，形势立刻就发生扭转。 帝国那边表示委屈，他们提出建交，当然有原因啦！总不能是跨越几个虫洞，经历漫长的星际旅行，然后对联邦产生什么危害吧？实在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啊。 帝国那边，发现了一个类似阿尔法的星球，全年冰雪覆盖。连一年两次的飓风也差不多。 巧合？ 呵呵，不止啊。 他们发现了千年前母星最初的移民飞船，并且顺着地图挖掘出很多冷冻仓。 具体数目，大致在两百万上下。 两百万！两百万个母星人，请问你们联邦，要不要呢？不要的话，我们帝国就全部划分到自己区域内了哦？到时候不要说，他们强占了所有母星人，一点也不分给联邦！ 第二百零一章 分配 “想要独吞！做梦！那两百万个冷冻人，是母星时代留下的遗产！是我们所有人类的！帝国要是敢独吞，打死他们！” “对，打死他们！” “两百万冷冻人啊，至少得分给我们一半！” “一半是最少的！帝国如果觉得困难，分给我们四分之三也行！大不了我们联邦人多缴一点税……” “内阁干什么去了？天天开会开会，还开什么劳什子会！赶紧出面声明啊，那两百万冷冻人虽然被发现在帝国的疆域，但联邦也有责任！” “就是，怎么能让好处都让帝国占了？” 见过主要要求缴税的吗？ 见过群情激昂，主动站出来要说“负责”的吗？ 反正现在的联邦人已经疯了。阿尔法发生的灾难，经“林恬儿失踪”案件的层层演变，再一次刷新人们的观感和认知——此刻每一个人都知道，那两百万个冷冻人，代表着沉重的负担。 唤醒他们，就意味着承担两百万个人的生老病死。母星人的生活习性，以及身体精神状态，以及他们的后人如何在星际时代生存，种种矛盾，难以调和啊！ 沉重的帝国都愿意千里迢迢跑来“建交”了！明明试图甩责任给联邦，偏偏联邦人心理清清楚楚，还不得不主动跳出来，上前要求分一半！ 这打脸打的太快了！ 内阁议员们脸拉得老长，不是说好统一战线的吗？说好不管帝国投掷什么“糖衣炮弹”，都反弹回去，不要的吗？帝国送来的，也不是什么好处，一百万人的衣食住行，预测要国会投入大笔支出，收益还不知能不能见到…… 咬着牙，答应了！ 这会儿谁敢投反对意见，就是站在全体星际人的对立面。不仅联邦内部鄙薄，连帝国那边也会嘲讽奚落的。 “等一下，先得派人过去，确定消息属实。万一那两百万冷冻人只是虚张声势，夸大其词呢？根本没那么多人，或者冷冻人早就千年的冷冻中默默死了，我们找谁去？白高兴一场了！” 这考虑，似乎也对？ 不过帝国那边听说，发来“哈哈大笑”的视频。 “当我们什么人了？我们帝国皇权至上，皇帝说一不二，三大辅国世家，想用能源就直接用，子民都会主动奉上。哪里需要动用冷冻人的那点能源？还欺骗子民？没有的事！” 说得内阁议员们脸涨的通红！ 本来动用冷冻仓的能源，也是为了挽救联邦全体人类。涉及生死的事情，要是当年没试图掩盖…… 似乎也算不上罪过啊？ 毕竟当初联邦完蛋了，那阿尔法的冷冻人肯定也死定了。有一才有二的事情，也弄不懂为什么弄得跟大阴谋、大机密似地。 “我们才不像你们，遮遮掩掩的。总而言之一句话，冷冻人，要不要。要的话，就派人过来接受。不要就算了。我们帝国人口比较稳定，暂时只接受神经状态上好，身体素质达到八岁孩童以上的男女。剩余的没什么利用价值……哎，算了，估计有几个星球家族需要奴隶。” “等等，你们敢！那些可是母星时代的人类！你们怎么能让他们成为奴隶？随便压榨使唤？” “没用的不当奴隶还能干什么？我们帝国就是这个传统。所以才问你们要不要哦？不要的话，我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别东拉西扯！痛快点！” 冷冻人，是必定要接回联邦的。 一百万的母星人族，足够组建完整的，齐全的母星基因链了。想想如今联邦越发恐怖的基因病，国会内阁所有人员，都感觉黑压压的重担中，有一丝丝希望光明。 是，一百万冷冻人比当初阿尔法十万冷冻人，带来的压力更大。可提供给科研人员的样本，也越发多了。或许哪一天，人类真的能战胜基因病呢？ 这一顽固的毒瘤，从人类身上挖掉，联邦可就迎来飞速发展时期了！先期的投入，是必须的，是一定要的。 时隔将近四百年，帝国、联邦，两大人类阵营，再一次建交。双方就“冷冻人”的安置问题达成了友好协商。 双方都认为，冷冻人是母星时代留给星际时代的最大遗产，须得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双方一致认为必须处理好一切有关冷冻人的生存问题。 双方也都认可了，冷冻人也属于人类的一员，享受人类应有的权益。若是在帝国，得遵守帝国法律。在联邦，得遵守联邦律法。但由于冷冻人千年冷冻，身体方面、智商方面，不能单纯看成一个在星际时代长大的普通人，须得给予一定照顾。这一点，帝国和联邦，可视情况分别确定。 双方还就如何分配冷冻人，进行了为期十天的谈判。谈判围绕“和平”“友好”等方面详细磋商了各自筹备对比，从男女比例到年龄段，从原来母星时代各国分布，到人种优劣，各有商讨。双方的科学家们阐述己见，现场气氛热烈极了——各大tv中转播这一条时，搭配的视频是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科研者，你推我攮，漫天飞舞的纸片，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溜圆，就差打起来了。 的确，虽然两百万，基数很大。可谁都知道，这些冷冻人冷冻之前，身体条件都不相同。无论帝国还是联邦，都希望自己能获得更优秀的人。 只不过，这也是看几率的。 身体强健没问题，不代表精神也没问题啊。 要是遇到那种歇斯底里、早在丧尸时代就丢了魂魄，恐惧症、妄想症，还有其他精神疾病的，岂不是倒霉！花费的代价更多，还不一定能让他们顺利融入时代。 联邦、帝国，先期可以投入一定费用，可最终还是需要这些人本身的努力，融入这个时代。不然，三年五年，十年八年，还能一直养着这群人么？ 别看联邦如今这么多人嚷嚷着，愿意增加税收。可等最初的科研意义实现后，这群冷冻人……也只能靠自己。 那都是后话了。此刻联邦和帝国争吵，一是凭感觉，要女人还是男人？要小孩还是老者？第二个是凭文献。那个地域的人精神状态好些？要了！那些在末世之前就自杀率极高的？不要。还有就是凭资料，看看那些冷冻仓上留存着什么，判定这些人在冷冻之前的状态。 你争我夺，两百万个呢，吵了十天也才分了三千人。按这种速度下去，只怕光分配，也要吵闹个一整年。 最后索安提出一个建议。 “不看资料了。盲分。” 帝国那边感兴趣了，“怎么个盲分法？” “我们双方都怕自己吃亏。可实际意义上，就算我们按照自己规定的方法选出了所有人，选出来的也未必真的符合预期。所有方法都是靠运气，无从准确判断的。” “既然如此，何不抛弃这些所谓的方法。直截了当，切蛋糕一样，直接分。” “咦，切蛋糕？哈哈，这个比喻挺好玩。你详细说下，怎么切法？” “两百万冷冻人，还完好无损的沉睡在星球角落，帝国没有动过吧？” “没。怕你们说三道四，才急吼吼的过来。其实我们帝国的基因病还好，没你们那么严重。所以内部也有人要求，提前挑好了冷冻人，剩下的给你们联邦。不过我们皇上陛下，觉得没必要，拒绝了。” 索安表情不变，“请传达对贵国皇帝陛下的敬意。我建议使用一种分配方法，将两百万冷冻人所在的地点当成一块蛋糕，贵国可以选择东边的，我方选择西边。或者以地图为标准，分上下两部分。如此分配的人选，大概没什么好挑剔的。” “呀，这个分配办法还真是简单快捷。” 帝国那边的谈判人员回去讨论了。 联邦这边，内阁很多议员不大放心，“索安啊，我们对地形不熟悉，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么分割，只怕我们还是吃亏。” “亏在什么地方呢？帝国把所有体质恶劣，有问题的冷冻人留给我们？” “是啊，不排除这种可能。” 索安淡淡的，“那我们要冷冻人的目的是做什么？” 被问的议员不说话了。 索安自问自答，“是帮助他们，无偿提供资金条件，融入星际时代吗？当然不是。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研究基因病。事实上，只要样本足够，科学院就可以组建完整的基因库，那些母星人原本什么基因，并不是问题。 总不可能两百万人，都是劣质基因吧？母星人类是经过十万年正常演化的，他们也有简陋的胚胎检测手段，真是那种非常劣质的基因，自然就放弃了，也不可能活到末世结束。” 索安本来就是科学院的专家，笃定的姿态一摆，人们才想到他不是那种“半桶水”的议员——什么都懂一点，什么都不精通。相反，索安本身在科学院创造的实验记录，至今还无人打破。 他说，一百万人的总基数足够组建基因库，那就是够了。 他说，无论分到的一百万人实际基因怎样，足够研究基因病了，那就是可以了。 科学院的顾问团安安静静的，内阁议员们还能说什么。他们以为争取的利益，其实人家科学院不想要啊？ 内阁最终派出了科研团前往帝国，分批带回那一百万冷冻人。其中的代表，就是索安。 不过索安没同意，“交接方面，科学院很多人都可以。但是负责这一百万人的衣食住行，需要一个有经验的，我认为自己尚可。” “索安，没人反对你担任新母星人引领者的身份。不过你已经是联邦议员了，不需要亲身亲历做这些小事情。” “小事情？总统阁下，您认为这是小事情吗？我接手的第一次冷冻人，以自杀终结。第二次，也有数人死于自杀。一百万人虽然基数很大，但我觉得，抱着多大的担忧都不是杞人忧天。” 众多的议员中，也只有索安有第一手资料啊！他才是那个真正和冷冻人接触过的人，并且，他还娶了一个冷冻人当妻子。 想到林恬儿，内阁上下也是一片惋惜。要是林恬儿还活着，她往所有冷冻人面前一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怎么会怕冷冻人无法融入星际时代呢？ “好吧，索安，我答应你的请求。你可以任意在联邦一百二十个星球选择冷冻人的居住地。除了首都星，其他随便挑选。” “我建议先唤醒二十万人，第一居住点，选择阿尔法。” “什么？阿尔法？这……”议员们纷纷讨论，觉得索安是不是疯了。 “理由有三。一是冷冻人身体健康、精神状态不稳定。就算送到资源丰富如首都星，也无法判定他们的行为和状态。不如在阿尔法，那边地处偏远，发生任何事情都好控制。” “其次。那边本来就是母星人选定的星球，是母星人类踏足星际的第一站，至今还有第一批母星人的墓。相信能让冷冻人有一定归属感。”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只要让他们先适应了资源匮乏的星球，知道星际所有一切得来不易，才能让他们知道感恩。知道他们能存活，是全体联邦人的努力。如果这样的安排不能让他们满意，那他们日后能否融入星际时代，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 “说的好！” “考虑的太周全了！” 议员们纷纷赞同，表面上夸赞，谁知道用意不是甩锅呢？这么大口锅背不好，责任大了去了。想想索安好像还背负四十年刑期没结束？ 要是弄死了一百万人……断绝了星际人最后的解决基因病的机会，只怕就不是刑期的问题，而是千夫所指了。 索安着手在差不多闲置的阿尔法星球，准备第一批冷冻人的到来。 小黄鸭也没闲着，紧紧盯着新出炉的冷冻人。 “宿主宿主，你以为可以躲开我吗？做梦！告诉你，我已经准备了一个大礼送给你，哈哈，希望你能喜欢！” 第二百零二章 出生 滴答，滴答，又是一次暴雨袭击。 雷达星球，除了雷电特别充足外，更要命的就是暴雨了。午后，通常是暴雨下完的时刻，只剩下几颗雨点，不服气的从屋檐下低落。 湿润的空气让木质的阁楼，散发出一种木头的气息——这种气息悠远，淡淡香味，可以防虫，而且闻着让人身体轻快不少，不然常年生活在暴雨雷电的压抑下，只怕很难坚持不发疯。 当然，这种木头也是雷达星球独有的，产量稀少，目前还不曾被外界发现。 芸熙如今就住在这样一栋木质阁楼里。 她穿着粗大的围裙，褐色的头发编成了一个大辫子，包在厚实的围巾里。从外表看，真是毫无特色的……普通妇女啊。 如果小黄鸭看到了，肯定要发疯的大叫，“宿主，不要抛弃你的形象啊！” 形象？ 芸熙轻笑一声，她就是决定不要过去的形象了，才毫不犹豫的踢开小黄鸭啊。 人生，本来要孤独的来，孤独的走，小黄鸭帮过她不少。可未来……她不需要一个系统催促着，替她决定要做什么！ 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我知道你肯定气愤的不得了，可我也没有办法啊。谁让你是美食系统，而不是新手妈妈系统呢？” 是的，芸熙怀孕了。 在旅途中，她就觉得索安体质渐渐恢复了，她也身体也很健康，男男女女同处一室的，又没做什么防护措施，这一幕迟早会发生的。 到了阿尔法，她闻到平时很喜欢吃的鱼，却被那股腥味冲的直恶心，一点胃口也没有时，就确定了。无论她陈芸熙还是本身“林恬儿”，都是末世活过来的人啊，长年饥荒的人怎么可能对食物这种态度？ 太不正常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怀孕了。 果不其然，她躲在农场里，天天吃吃喝喝，半年多的时间里，姨妈君一次也没光临。而她的胃口却越来越好，把自己吃得圆了两三圈。尤其是平坦的小腹，竟然挺了起来。 这一切的发生，都在小黄鸭眼皮子底下，可美食系统知道什么呢？压根就没那根敏感神经啊！只是嘲笑她“别吃的太肥……” “抱歉小黄鸭，我不是你需要的宿主。我对人类的幸福感没任何责任感。我的人生，大概会和肚子里的小家伙作伴，他才是指引未来方向的小坏蛋啊。” 到雷达星球已经三个月了，芸熙觉得肚子里的捣蛋鬼就要出来了。连续几天都是恶劣的暴雨天气，他似乎很不高兴，天天练拳。 “你生什么气？” 芸熙轻轻的拍打自己的肚皮，“我是你妈妈，都没生气你不是女儿。” 女儿多乖巧，多可爱？不是她亲生女儿的丽莎，她都很喜欢。可没想到轮到自己生，就是一个把踢妈妈肚子当消遣的小坏蛋！有时晚上都不让她睡觉，非要打完了拳脚，自己舒心了，才肯罢休。等出生看吧，肯定是个倔犟又别扭不乖的男孩！ 肚子上又有明显的滚动痕迹。这回不是降龙十八掌，改太祖长拳了吗？ “你还来？”芸熙用力一按，生气道，“哼哼，等你过几天出生了，有你好看！” 芸熙和她儿子的互动，就是“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隔着一层肚皮，天天玩的不亦乐乎。 木质阁楼就别指望什么隔音效果了。楼下有人经过，高声道，“梅洛，你又威胁小洛了？” “没啊，卡尔大叔。我和小洛说说话，怕他无聊。” “哈哈，你们母子啊，真是……等着，我今天猎了一条沙狐，肉不好吃，也能给你补补身体。” 芸熙露出真诚的笑容，“谢谢卡尔大叔，肉给我留一点就成，我打算生产那天吃。多了估计也吃不下。” 她是真感谢这群淳朴的人类啊，不然哪里能这么容易在雷卡星球立足？ 和小黄鸭分开后，她躲在农场里，对外界观察了许久。最终确定了贫民区——雷卡星球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就那么点大，防护罩一盖，其实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差不多。 不过风俗习性不同，还有背景不同，造成了南北极的分化。 雷卡星球就是一个矿产星球，天天打雷下雨的，其实不大适合人类生存。之所以不放弃，就是因为这里的矿产很重要。出产的几种金属，是制作飞船和飞车的特殊材料，能提升性能。 这里没有娱乐设施，没有人造子宫等繁育场所。来到这里的人，没别的事情，天天就是挖抗任务。类似服役，挖了三年、五年，或者十年，按照挖坑量得到多少信用点，然后走人。 这是没有背景的人，最快获得大量信用点的一种方式。天网支持星际公民，在雷卡展开最初的奋斗，获得原始的金钱积累。 贫民区的人，就是一门心思挖抗，勤勤恳恳，挖完了，走人，也不试图走别的捷径。这里的人与人，比较单纯。 而相对而言比较讲究，叫“富人区”，他们是一群难以忍受枯燥压抑的，挖抗赚钱快，就一边赚钱一边花钱。平时购买些娱乐产品，休息时间摆弄些奢侈品，如丝绸衣衫，进口食物等等。 当然，两边都是挖矿，那边叫贫民区，自然也是因为这边的富人区脑子活络，会赚外快。除了天网约定的那些矿产必须上交外，他们还在雷卡星球做别的商业活动。 如挖掘那些天网要求外的矿产，出售给其他星球。还有就是贩卖清香木——那种制作木质阁楼的木材。 芸熙用在末世生活二十年的经验，决定选择贫民区。当然，也是冒着一定风险的。 她为自己准备的人设是，坚强的单亲妈妈。父亲？未知！ 这种说法，在正常的社会条件是无法取信于人的。星际公民，手腕上是被剜掉的芯片痕迹，也就代表无法查明真实身份。肚子高耸，一看就知道是孕妇。星际时代的自然妊娠？没丈夫，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换谁谁不怀疑？ 可芸熙的演技也是很高明的。 身份上的硬伤，也让她用巧妙的手法遮盖了。 一个来自实验室，被人当成实验品的孕妇，如何？是不是听着就让人汗毛竖立？马上就要临产了，身子笨拙的走路都慢腾腾，是来骗人还是骗财？什么都骗不到啊。 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 各种疑点，没有芯片？是啊，实验品需要什么芯片吗？看她的手腕，明显是安置了芯片又被人剜掉，而且不止一次。什么人，才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安置芯片又去除啊？ 只有本来拥有正常身份，又被卑劣的剥夺身份的可怜人，才会如此啊。芸熙将自己包装成可怜被冷冰冰实验室摆弄的女人，被哄骗着参与了实验，没想到实验是怀孕。至于胎儿，她也不清楚，只知道这次计划，和什么“基因”有关。 涉及到“基因置换”，就没什么好印象。贫民区的人一听，就感觉这个计划非常可怕，大概又是什么类似的实验。对实验品“梅洛”，也十分同情。 更让他们感觉必须要尊重的是，“梅洛”不知做了多少努力，才从实验室逃跑，不是怕自己受伤害——事实上当成母体的梅洛，应该不会那些科研人员伤害。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不会被牺牲，成为实验品。 多么伟大的母爱。 星际时代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家庭责任感，可对母爱，对婚姻的神圣，对繁育重要性，还是非常认同的。 尽管对梅洛到底是怎么逃出实验室，还有些疑惑，但贫民区的人大多数都接受了，至少得等孩子出生吧。 本来就不是什么多事的人，也没想过利用梅洛母子换取什么好处，才容得在此停留。没想到梅洛烧菜的本事一流，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在天网上看过美食课程，学过一点皮毛”。 皮毛也不错，本地人都是天天挖矿的粗人，几乎不会做什么好吃的。为了节约，连机器人都是公用的，负责烧水清晰被单之类，下厨这么精细的活，还真没有人用心过。 “梅洛，自从你来了，愿意吃营养剂的越来越少了。” 卡尔大叔送来沙狐后，就叫自己的邻居莫拉过来。莫拉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婶，相貌十分彪悍，已经在雷卡星球带了二十年，论财富，早积累过亿，比富人区那边富裕多了。 可人还保持着淳朴本色。 她和芸熙聊天时说过自己的经历， “赚钱为什么呢？我年轻时候还挺漂亮的，遇到一个英俊的小伙子，看对眼了。可真决定要结婚时，他逃了，说想找个富裕的，而不是和我颠沛流离，天天为缴税而痛苦烦恼。我在天网上找了一圈，就雷卡这边拿钱最多，仅次于当星盗。而星盗是提着脑袋干活，这里就简单了，挖矿而已，单调无聊怕什么？忍忍就过去了！我咬咬牙，就来了。本来打算干三五年就走，可收益多啊，每天晚上都能数自己赚多少。赚到一百万的时候想一千万。赚到一千万想一亿。终于到了这一天，我再也不用为钱烦恼了，管他联邦怎么缴税，我这辈子都不用担心了，反而再也找不到快乐了。” 芸熙少量的和莫拉讲说实验室的生活，融合了yc实验室，并阿尔法实验室的环境，要紧的，可能穿帮的，就闭口不谈。 她知道自己完全不说，是不行的，但全部说，立刻就会被怀疑。干脆半遮半掩的，把实验人员是怎么查询身体素质的，每天做多少实验项目，实验室周边的防护措施，还有一次生化攻击——臭豆腐，众人的反应，统统说了一遍。 看莫拉嘴角的笑意，就知道还不能折服。 芸熙咬咬牙，干脆告诉她，负责照顾她的一位科研人员，见过十大超凡者之一陈芸熙的心脏！ 还是跳动的哦！ yc实验室的人为心脏连接了血管和人工循环，这颗心脏至少跳动了一千年！ 这还不算稀奇！稀奇的是就算用粗大号的针筒，也无法扎进陈芸熙的心脏！ 就问你牛不牛？！ 当芸熙把这种显摆的话拿出来一说，就看到莫拉的眼神彻底变了。 她的眼睛直发光，一口一个“梅洛”，对芸熙的态度也变得越发和善了。 芸熙猜测，大概多年前抛弃莫拉大婶的那位未婚夫，也是实验室的科研人员，知道一些隐秘。 不管怎样，芸熙在雷卡星球的生活，有了莫拉大婶的关照，变得十分容易。她不需要多做什么，一日三餐，莫拉大婶提供原材料，亿万富翁表示只是毛毛雨，费用等生产了之后再挖矿还她。 就这样不知不觉呆了两三个月。这一天，她正想处理沙狐，琢磨要不要用皮毛做点什么，突然，肚子开始疼起来。 莫拉大婶也在，急忙忙扶着芸熙，“梅洛梅洛，你怎么啦？” “我、我可能要生了！” “啊，你不是说还有一个星期才会生产吗？” “小坏蛋要、要提前出生！我、我能有什么办法？”芸熙疼的嘴抽抽的，脸也变形了，趁着镇痛的间歇，艰难的说道。 好在她早就准备好了生产的全部准备，热水，干净毛巾，剪刀，垫子，还有防止她咬断自己舌头的帕子，以及补充体力的特殊营养剂——这可是给雷卡星球矿民的福利，万一被石矿压住了，靠着这点补充能量的营养剂，可以硬撑三十天呢。价格极为昂贵。 芸熙怕自己到时候坚持不下去，还把农场的活泉水放在水瓶里，喊一会儿就喝口泉水，喊得声音洪亮，一直也没沙哑。 “孩子快出生了吗？小洛，会是我们雷卡星球第一位诞生的自然公民啊。” “呵呵，对移民星球来说，的确是了不起的历史。不过，梅洛可怜，被实验室剥夺了正常人的身份。小洛怎么办？不能一出生，就是黑户啊。得想办法，给他办理一个正常的身份！” 还没出生的孩子，就获得了大家的喜爱。 第二百零三章 蝴蝶 “身份什么，可以以后再说。你们不觉得，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万一孩子身体有残疾怎么办？” “你、你怎么说话的？孩子肯定很健康！” “那可不一定。实验室出来的，谁知道是做什么人体实验？说真的，要单纯是‘基因置换’还罢了，至少是往好的基因发展。可要是为了研究某种药物，或者试验其他东西而繁育的孩子，就可怕了！身体疾病？精神疾病？我都不敢想象！” “你担心的很有道理。” 贫民区的人，只是住的不讲究，穿的随意而已。其实在这里带上三年以上的，谁没有百万身家？外人看着他们吝啬，舍不得花钱，其实是觉得没必要在没必要的地方花钱罢了。 “雷卡星球上只有简陋的医疗舱，患有重大疾病的，早被送走了。留下的我们，各个都是身体强健，精神力稳定的。雷卡星球连基因病都不存在，要真是留下一个各方面残缺的孩子，怕是难以生存。” “别这么说啊。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能照顾就多照顾。” “塔菲，不是我们不愿意照顾，而是基因病患你也知道，花了多少钱也救不了啊。” 贫民区的几个邻居凑近了一商谈，决定，要是这个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的，就尽量照顾养大孩子。要是不幸患有先天疾病……不能怪他们啊。 雷卡星球，可不是什么资源丰富、环境优美的地方。这里本来就很匮乏了，不是适合孩子生长的地方。大不了，最后想办法把梅洛母子送到好一点的地方。 芸熙可不知道，她生产的时候，差点被贫民区那些看着忠厚诚恳的邻居们给出卖了，她疼得也顾不了许多了。咬着帕子，拼命的用力，可下体撕裂的痛苦没有一点减轻。 要死了吗？ 肯定要死了。 难怪人们都说，生育之痛，是十级最痛。以她超凡者的忍耐能力，也到了极限。撕心裂肺，整个人，所有细胞都在忍受痛苦，连灵魂都在痛苦的咆哮，她觉得一只脚跨进了阎王殿的边缘。 此时此刻，真是度秒如年。 难产，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可能是难产死掉的。 心理有一点点的悔恨。 明明可以做的更周全，更仔细的。要是她活不下去，那孩子怎么办？又或者，她撑下来了，孩子却在母胎里憋死了，两种可能，都会让她痛彻心扉啊。 等等！ 超凡者“陈芸熙”的心脏肝脏和肺部，都好好的陈列在yc的核心部门，有专人把守。如果她这次难产而死，但又没有死完全，如心脏等内脏器官，还保持着活性…… 这种可能把芸熙吓得半死。 她可不要自己一辈子的英名，沉陷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地方。那种可能想想吧，贫民区三百多人，围着她的内脏转悠关上，还用手指戳了戳，诶？怎么人死了器官还是热的？还会跳动？ 那时候，她还不如把自己埋葬在农场里，当肥料呢！ 惊恐的念头吓到了芸熙，芸熙死死一用力，顿时感觉身体一轻，似乎五脏都被掏空了。 那是孩子脱离母体的一瞬间。 出生了！ 孩子出生了！ “哇哇~” 洪亮的婴孩哭喊声，让芸熙迷糊的心神集中了一会儿，她只来得及看到孩子漆黑的头发，红彤彤的皮肤，还有两腿之间的小雀雀，就陷入了昏睡状态。 莫拉开心的摸着眼泪，“是个健康的男孩啊！” 消息传到外面，贫民区的老邻居们听说孩子非常健康，心脏跳动有利，手指头脚趾头都齐全的，叫声听着就有力量。最关键的是，这孩子的瞳孔是黑色的，头发也是黑色的。 “看来的确是实验室出来的。这个时代，到哪里找纯正的黑发基因、黑色瞳孔基因？” “纯种的黑色，代表这孩子的父母都是优秀基因吧？实验室应该是本着‘优秀人种’之类的计划做的，梅洛还是好运气，生出一个健康聪明的后代。” “是啊。现在唯一要烦心的，就是给梅洛准备一个身份。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呢。” 小洛出生后，难得碰上雷卡星球三天的清朗天气，没有闪电雷鸣，也没有暴雨倾盘。莫拉、塔菲等邻居，帮小家伙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然后就开始操心尿布问题。 “我们都粗手粗脚的，小洛的皮肤嫩得不行，随便一用力，就红了。” “粗布肯定不能用的，会磨坏小洛的皮肤。要不，咱们跟运输船那边订点细布？” “当然要了。哎，小洛都出生了，等船运送来最快也要七天后。咱们事先怎么没想到？” “怎么想？你跟我，谁有带小孩的经验？” 一群人唉声叹气，觉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好，偏偏头脑简单，什么都是等到临头才发现！ 不知不觉见，他们对这个孩子投入了感情。 芸熙经过三天的休整，已经恢复了。这时她就是一个普通的母亲，按照母星时代的风俗，本来应该做足月子，可这里讲究不起来。 她不带孩子，总指望别人帮忙吗？何况不足月的小孩，除了睡就是哇哇哭，很难带的。 难产让她吃了点苦头，不过比剖腹产强点，第三天她就可以下地了，喂孩子喝奶，给孩子洗澡，换尿布，样样都可以。 “梅洛啊，我们想过了，你呢没个身份，不过我们匀一个挖矿的名额给你，不管你挖多少，都算你自己的收入。放心，最开始肯定不多，但你熟练了，每天挖上一两百斤，养活孩子就不成问题了。” 挖矿？每天一两百斤？ 芸熙还真没打算逗留太久，雷卡星球资源太匮乏了，要什么没什么，她本来只计划在偏远无人知晓的地方生下孩子，然后找机会离开。 可雷卡星球的居民，对她意外的友善，甚至还偷偷计划小洛长大了，怎么让他带着充足的钱财离开，这让芸熙有所感动。 她想了想，接受了这个建议。 不就是挖矿吗？ 末世时她又不是没做过！ …… 时光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五年过去。 不管外界多少风风雨雨，这五年芸熙过得非常快乐。小洛从两只大手正好捧起的小不点，变成了一个五岁大的调皮男孩。 他时常穿着儿童版的工装服，梳着芸熙给他剪的锅盖头，柔顺的黑发在奔跑起来像一块飞扬起来的西瓜皮，偶尔还会反光。发质好得让人嫉妒。 他还拥有雪白的娇嫩皮肤，五官精致漂亮，比女孩也不差什么。双眼亮晶晶的，双眼皮不深不浅刚刚好，嘴唇红润，还有一颗小虎牙。 光从外表看，他长得很像林恬儿。 几乎是“翻版”。 不过“林恬儿”给人的印象是气质清新淡雅，温柔婉约，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可以入画当美人图。但这个小家伙，眼睛一眨，就是一个鬼点子，浑身写满了机灵劲。 “妈妈，看我的蝴蝶！” 雷卡星球哪里来的蝴蝶？芸熙一看，分明是一张纸做的蝴蝶，随便涂抹了点颜料，裁成蝴蝶状。 “小洛啊，那不是蝴蝶。” “我知道，蝴蝶是虫子变的，很丑很丑。但是我这只不一样，漂亮吧？是小洛画的！” 小家伙得意洋洋的，小鼻子挺翘着，等待表扬。 芸熙一叹，真想让孩子见识到真正的蝴蝶，知道大自然的真实美丽。远比想象的，更广阔，更波澜，更美好。 是不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呢？ 陷入沉思中的芸熙没想到，贫民区哪里来的颜料？还是蝴蝶的五颜六色。等她发现时，已经被富人区的找上门来。 “我说你们也太会养孩子了，平时小偷小摸就算了，连我画画的颜料也偷！是不是有点过分？” “胡说。我们小洛最乖巧了，怎么会偷东西？” “还说没偷！证据就在这里！你们看他拿着的蝴蝶，难道不是用我的精致小剪刀剪的，用你们那能夹断胳膊的钳刀啊？还有上面的涂料，别跟说我，是你们挖出来的矿石自己做的颜料，恰好能分清赤色、黄色、绿色和紫色！” “这……” 小洛委屈巴巴的，“莫拉大婶，不是这样的！我就是画画，没有偷。” “哈哈，画画？你有天赋吗？你有这个资格吗？你不过是一个穷的要命的小乞丐，居然想学画画？你知道人家画家都是从小培养，随便每年的学费就是你们这些人不吃不喝也赚不到的信用点么？” 小洛被人贬低了，所有在场的贫民区的人都鼓噪起来，“凭什么看不起人？你比我们高贵到哪里去了？” “是，我们是高贵不了多少，不过不偷不抢，才不像你们！养出一个贼崽子！” “你说谁是贼崽子？我打死你们！” 双方一接触，气氛紧张到掉落一点火星就能熊熊燃烧。 芸熙不想事态因为小洛而变得严重，只能替自己的儿子道歉，愿意赔偿颜料的价格。 “这还像句人话。不过我这种颜料是特殊质地的，光是等待就花了整整三年。凭你么，只怕赔不起。” “您说一个数字来，今天还不起，明天说不定可以呢？” “哈哈，痛快。看来你是个明白人。我也不要别的，你家的小阁楼，我蛮喜欢的，拆掉大梁给我，我掉头就走。” “原来是看上清香木了。你们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天天往外星球卖木头，我们雷卡星球的清香木都快被你们卖光了！算盘还打到我们住的阁楼上？” “是又怎地？你们几个仗着来得早，把五六百年的清香木都霸占了，我们只能买年头短的，三年五年，价格差了许多。我说何必呢，不如拿石头做房子，又稳固又不怕雷雨。清香木么，能卖就卖，不顶你们辛辛苦苦挖矿强？” “我们能说几块破颜料，兴师动众，来了三十多个人，看来是打着幌子来骗我们木头的。不能！打死也不能同意！” 小机灵鬼眨眨眼，气咻咻的瞪着那位指责他偷东西的富人区居民。漂亮的蝴蝶也不要了，从工装口袋里掏啊掏，掏出许多工具来。 也不知道五岁的小孩子哪里学的，竟然被他组装成一台形状古怪的模具。不，模具是单纯只能看，小家伙做的模具还能“听”。 “嘻嘻，知道这是什么吗？颜料！颜料可以画画哦，小洛，你想不想画画啊？想画画我可以借给你颜料。” “咦，我可以吗？安可叔叔，我可以用吗？” “当然了！安可叔叔我是最大方的人了~来，我教你花蝴蝶……” 模具太简陋了，简陋的在拼接之前除了芸熙，根本没人看一眼。可拼完了，在双方紧张极点，差点动手之前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所有人都愣住了。 富人区的人是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搓了搓耳朵，真的，这是现实！他们被一个小孩子耍了！ 贫民区的听到，立刻明白了一切，除了惊讶，就只剩下愤怒了。 “好啊，你们这群混蛋。欺负小孩子是吧？明明主动借，非要说偷？喏，这蝴蝶上的颜料还给你们，滚吧！” “误会误会！” “狗屁误会！欺负我们小洛？还冤枉他偷东西？” “我就说，我们小洛这么乖！” 之前耀武扬威，非说小洛偷东西的安可惨了，愤怒的贫民区一人一脚，揍得是满头包。 “头儿，我们就看着？” “不看着怎么办？你替他出头？连小孩子都糊弄不过，活该！” 刚刚那简陋的模具，音质很差，可不得不承认，里面的声音音频以及声音特质，绝不是伪装的。强撑着否认，都否认不过去。所以这才让人气愤，设的局简单不怕，就怕小孩子都能看穿，事前防了一手！ 这不显着他们这边都是蠢货？ “够了，人你们打够了？哼，这也好，没错！我们就是冲着你们区的木头来的！识相的就聪明点，尽早把木头交给我们。不然，哼哼！” “不然你想怎地？” “不怎地。就是和运输船的人说好了，一个月来一次，改成两个月。要是你们再不听话，老子还能改成三个月！到时候，你们缺少物资，怎么撑过雷卡的雷季？一个个都活不了！” “雷老五，真要这么绝？” “我也不想走到那一步。所以才使个小计策，让你们知道清香木，我们要定了！” 第二百零四章 小洛 “反正清香木你们是给也要给，不给也要给！” 威胁了一番，富人区的人丢下三天的期限，蛮横的离去了。 贫民区的人气愤极了，没想到事情的起因是清香木。要说这种木头，他们只是拿来当建筑材料，图的是天然能防蚊虫的功效，家家户户盖房子用得到。本来就没多大看重，木头而已。 要是富人区的人好言好语来讨要……嗯，估计还是会被拒绝。没别的，贫民区可不真是穷，在这里待过三年的，谁没有百万身家？要是贪图享受，早到别的地方去了！一群连自己的生活起居，都不满不在乎的人，让他们搬家，一句“费事”就能毫无余地的回绝了！ “好么，当我们都是好欺负的！清香木都用了几十年了，为了他们想卖，就得搬家让给他们？凭什么？大不了，跟他们干一架！看谁怕谁？” “就是。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这次不打，也早晚要打一回！” 贫民区的人可不是怕事的，被当面威胁，早气的不行，当下就群情激涌，打算组织一下人手，冲到富人区发泄发泄，叫他们也知道厉害。 “你们别冲动！别忘记马上就要雷季了！” “雷季又怎样？我就不信，他们手腕通天，能不把我们逼死了！” “怎么不能？老沙，你冷静点。都在这里混了十年了，也不想自己赚了大半辈子的钱，到最后为了怄气没了命吧？仔细想想，这次富人区那群家伙，连哄骗小孩子的计策用涌出来了，可见连最后的底线也不要了！” “他们本来就无耻。” “无耻是无耻，以前好歹还要张脸。” “倒也是。” “卡尔，你的意思呢？” 卡尔大叔挺有威望，皱着眉头，“我就怕这群见财眼开的，为了得到清香木，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他们真的贿赂了运输船的？” “不用怀疑了，要是咱们不给清香木，两三个月怕是见不到物资了。” “可恶！没了物资，咱们拿什么顶雷？不能顶雷，怎么到矿洞去挖矿？连出门都可能被雷劈死！富人区的家伙，真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 “别光顾着骂人啊！想想办法。运输船的那群家伙，都是天网编制的，要不我们上诉？” “是个办法。可你也知道官方向来速度很慢，一来一回的，说不定半年都过去了。咱们能熬那么久？况且，运输船那边有恃无恐，飞行期间船体故障了，检修了，各种原因都可能，怎么判断是故意的？咱们雷卡星球，又是除名的电磁紊乱。一句干扰信息号，就能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够绝！雷老五这是要逼死我们！” “也不算。把他们要的给了，就没事了。” “不成。我不同意！虽然是木头，可也是老子辛辛苦苦砍的树，搭的屋子。住得好好的，凭什么给他们？这次给了，下次谁知道又看上其他，又要我们让！” 这时，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不是小洛还能有谁？ “卡尔爷爷，清香木很值钱吗？能卖多少钱？不如，咱们自己卖掉？” “哎，只顾讨论，都忘记小洛了。” “小洛你今天受了大委屈了。都怪雷老五他们，下作！要木头就木头，非给小洛按一个偷盗的罪名。真是可恨。” “小洛，给沙爷爷抱抱。小洛这么可爱的孩子，居然有人舍得坑害他？简直不是人！” 刚刚还气得不行，要冲出去打人的，现在都围着小洛，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这个五岁大的小男孩。 小男孩似乎习惯了成为人群的中心焦点，站得笔直的，两只眼睛睁圆了，“卡尔爷爷，沙爷爷，你们听小洛说嘛！清香木本来是我们的，为什么要便宜那群家伙呢？我们自己留着卖不成吗？没了木头，他们也不会来找麻烦了。” “哎，小洛你不懂。没那么简单，买卖要有个中间人，这些年雷卡星球的清香木差不多都买空了，谁能用得了这么多的木头？可见也是中间转卖的。要找中间卖家，再讨价还价的，麻烦死了！” 合着就怕麻烦，才懒得卖的？ 小洛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想说，挖矿也很累，怎么大家伙都不觉得呢？ 他小小年纪，已经很有主意，“我来试一试。” 说完，他用在雷卡星球呆的时间最长、身家同样过亿的卡尔个人终端，登录天网。因为卡尔的公民等级比较高，他的个人终端也是比较先进的，比普通公民多出好多功能。 可惜卡尔根本不感兴趣，平时也用不上。 不过小洛不同。 他仿佛天生了一根敏感神经，无师自通，那些碎片式的信息落到他的眼中，一眼就能看到。各种复杂的功能，他就像梳理自己柔顺无比的头发一样，轻易而举的归类、使用。 此刻，贫民区的十几个大人，围圈坐着，当中小男孩弹开卡尔大叔的投影仪，飞快的浏览信息，最后放大其中一条。 “重金收购！天然木的一种，纹理如图。能散发淡淡的清香，具有安神明目的功效，要求百年以上，价格视年份、大小。” 从描述看来，肯定要的是清香木了。 当然，光是一点钱，不可能让富人区的人疯了一样，最后的廉耻都抛却了。这条重金收购中还有一点，如果有五百年以上，重量在一百斤以上，品相完好无损，可奉送一个名额。 什么名额？ 星际什么名额能叫人发狂？ 当然是首都星移民的名额！ “难怪了。天下最富裕享受的地方，除了首都星，还能哪里？听说哪里吃的都是地里种的植物，穿的都是一种蚕丝织出来的轻薄好看的衣料！” “为了移民首都星，雷老五怕是下血本，运输船的事情真真的。” “诶，你们家的清香木，是七百年的吧？” “我家的差点，只有四百年。” 木头看年轮，一圈一圈的数。无聊的时候数数自家房梁、柱子的年轮，也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方法嘛！ 小洛跳起来，吸引大人们的注意，“看，我已经联系到卖家了！卡尔大叔，你家的清香木卖不，我手指头一点，上传你的信息，卡尔大叔就能移民首都星啦！” “等等，小家伙急躁什么。移民首都星……还是算了。” “啊？卡尔大叔，你不喜欢首都星吗？听说哪里的空气可好了，水也好，不会天天打雷！” 小洛还要介绍，芸熙一把捞起儿子，“抱歉，卡尔大叔，打扰您了。小洛还小，不懂事。” “妈，你干嘛呀，快放下我。我要和卡尔大叔商量大事。首都星的移民名额啊！” 芸熙照着小家伙的屁股，啪啪就是两下。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安可哄骗你画画蝴蝶，你就去画了？平时你不是不喜欢那边的么，还和我说，那边的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瞧不起你穿的寒酸？” “妈！” “不用解释，你就是故意的！你还说过，早晚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没见过这么坑儿子的！小洛用力的捂着臀部，“哼呜呜，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妈的份上……” “不然咋地？你想造反？” 反手又是两下。 可怜小洛被亲妈武力镇压了。 围观的大人看得呵呵直乐，被雷老五那群人威胁的火气，也不知不觉消散了。果然，平时逗逗小洛，看小洛在他妈妈手里吃瘪，就是最大的消遣乐趣了！ 撇清的“偷盗”的罪名，芸熙就横抱着小洛回家了。后来的事情，自然有大人商量，就不让小孩子参与了。 小洛拼命的瞪着两条腿，“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梅洛女士，你太暴力了，太无知了！这是我建立威望的最佳时期，你打断了我一统雷卡星球的目标！” “一统？” 这个年龄的小男孩，是不是都这么天马行空的爱做梦？芸熙心累的不得了，放下儿子，忧虑道， “你才五岁啊！” “五岁怎么了？我是大孩子了！要不了多久，我就会长得比你还高！梅洛女士，你必须要承认这一点！我在长大！” 小洛差不多是边跳边说这番话的。 芸熙无奈，“是，你会长大。但你现在还小，妈妈希望你能享受到无忧无虑的童年。” 若不是让小洛过幸福的童年，她早带着儿子离开了雷卡星球了。当然，现在不愿意离开，是觉得这么淳朴的生长条件下，被所有大人宠爱关照的环境下，小洛还往诡异的方向成长，实在叫人伤脑筋。 到底哪里出了错？ “小洛，能不能不完统一天下的游戏了啊？妈妈累了，要不，给你做大米布丁吃？” “……好吧。”别别扭扭的小洛，最终同意了，“我要上次做的大米布丁，味道香一点的，不是上上次塔菲姨姨时偷工减料的！” “好，给妈妈最爱的小洛做的大米布丁，可是包含妈妈的爱心呢，肯定是最好的。” 小洛这才作罢。 芸熙一边到厨房准备材料，一边不经意的问，“对了，小洛，那个东西，能重复安可说话的器具，是什么啊？” “录音机！” “可是，家里没有这个啊，小洛从哪里找的？” “没有，我可以自己做啊！” “怎么做的啊？谁教的小洛？” “简单，不用教啊，小洛自己看看就会了。” 芸熙的手一抖，录音机随便看看就做出来了？小家伙，要是在末世，给你点工具，你是不是连无线电都能自己折腾出来？ 遥想当年，她也是读了理科出身，懂一点安培牛顿之类，可直到大学毕业，她还是一个只会看电闸的渣渣。相关动手能力，几乎等于零。 小洛这方面的天赋，真是让芸熙汗颜，因为自己半点没提供啊。 每天看着儿子长大，看着他不仅过目不忘，聪慧至极，动手能力也强悍无比，芸熙都会想起那个男人，那个在星际历史上也能留下姓名的男人。 他原来真是很厉害的啊，小小年纪就被入选科学院，那是何等的出类拔萃？ 有那么一瞬间，芸熙觉得自己的智商局限，无法在小洛的成长路上指导，不如送到他身边？他一定懂得。 可下一瞬间，她就克制了这种冲动。 他……童年幸福吗？常年在实验室图书馆生活的日子，何谈乐趣？他有强大的心智能力，控制自己为联邦努奋斗力。而小洛是完全不同的个体，从小生活在雷卡星球，做梦都想当大英雄一样的人物。 难道因为儿子特别有天赋，就必须竭尽其能，兢兢业业付出一生吗，非得走他父亲一样的道路？ 这说不通。 芸熙也不舍得。 她想到，等小洛十八岁的，性格差不多定下来，愿意为联邦奉献，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她不会干涉。可若小洛不愿意，谁也不能逼迫她儿子！ 站在这个角度，她陈芸熙不是过去那位时时刻刻把人类利益放在心头的超凡者，而是一个母亲啊。 身为母亲，她只希望儿子幸福。 而此刻，只希望儿子幸福的芸熙，端出十几盘大米布丁，招待卡尔大叔、塔菲、莫拉等人。 贫民区都是不讲究的，这大米布丁当然没有那么精致香浓了，吃的小洛气得掉眼泪， “说好不偷工减料的！难吃！” 可一边吃着“难吃”的大米布丁，小洛还是恶狠狠的吞咽。 “小洛啊，沙爷爷那么疼你，要不把你这份分一半？” “呜呜，妈妈欺负我！” “乖小洛，怎么了？跟莫拉奶奶说，你妈妈又欺负你了？” “呜呜，妈妈做的布丁，难吃！” “诶，你妈的手艺啊，真是这么多年没变过。好孩子，厨艺是靠天赋的，你妈就这水平，不是所有人都和厨院的林恬儿一样，天生就是大厨师！莫拉奶奶给你做的好吃的啊！” 莫拉大婶把抹着眼泪的小洛抱走了，不停的安慰。 小洛扁着嘴，“不是的，我妈有天赋！有特别的天赋，她就是懒！懒的做好吃的给我吃！” 第二百零五章 买卖 可怜小洛再怎么聪明，也搞不懂他妈妈的“套路”有多深。他不明白，为什么梅洛女士的厨艺一时好，一时糟？等他再长大点，就能总结规律了——凡是邻居大伙儿一上门，她必然“用心用力”的炮制大餐。 各种食材摆了一堆，可惜努力不到正地方上去，做出来的成品么，勉强能吃，至少比营养剂强点。 而私下只有母子两个人的时候，梅洛女士会心疼儿子啊，才会偷偷开小灶，偶尔做点“惊艳”小菜，弥补一下。 小洛吃过母亲做过的好吃甜品，小孩子心思，想要炫耀分享给塔菲姨姨，莫拉奶奶，沙爷爷等人。却不知每次客人们一来，他妈妈就掉链子，端出来的食物那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害得他每每夸下的海口，都被人呵呵好意的干笑。 那笑声很明显，透着一股安慰和怜惜。多可怜的娃啊，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亲娘随便做点就觉得香喷喷，哪里知道世界上有首都星那种地方，随便一家餐馆都是星级的，里面的菜肴美味到舌头都吃掉了！ 芸熙也没办法，她不想这么快崩掉自己的人设啊。她给自己设定的特点，就是“普通”。 外表高挑健美——雷卡星球的人差不多都是这类型。 小麦色肌肤——常年挖矿的人，基本都是这种肤色。 深褐色头发——星际人类，最为普遍的发色了。 如此“普通”，才会不惹人怀疑啊。 要是暴露厨艺天赋，或者其他长处，人家就会怀疑她为什么还停留在雷卡星球不离开了。 只能对儿子说声抱歉了。 莫拉抱走了小洛，芸熙见邻居们差不多吃好了，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卡尔大叔，有什么对策吗？” “小洛联系了买家，说要我们自己留着买。” “他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首都星的户籍，在别人看来珍贵非常，可您在雷卡星球这么多年，就不信没遇到过几次！” “呵呵，还是梅洛你看得明白。没错，我是不愿意离开的。” “哎，我也是。雷卡星球虽然环境糟糕，可我们这群人，离开了又能到哪里去呢？以前去过一次首都星，那里的人说话文绉绉的，一句话能绕七八个弯！干什么都要管束，都要申请，我就是上飞车时直接跳进去，就被二十多个警察围攻，滋滋的电枪打得我浑身酥麻——老子在雷卡星球待了十五年都没电的这么狠！” “怪不得富人区那边的人，骂我们一群土老帽。明明有钱，却舍不得花！天天挖矿赚钱，不会享受，吃的是猪食，住的是烂木头屋。哦，不，现在是清香木屋了，值大钱了！”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自嘲的笑。 凡是在雷卡星球呆了十年以上的，都是超出天网规定服役时间，这里条件如此艰苦还不肯离开，唯一的原因就是无处可去啊！ 宇宙之大，可怜他们漂泊于此，甚至不愿意，不能尝试另一种生活了。 芸熙见状，试探着道，“梅洛有一点小想法……” 她扮演的角色是很普通，可在“关键”时刻是能逃出实验室“见机快”“决断强”的女人，遇到贫民区和富人区冲突的事情，肯定有自己的“见识”。 “呵呵，你就直说吧。” “是这样的，梅洛觉得，那边不会轻易罢手。即便运输船的事情解决了，下次还会想出损招，难不成就日日防着他们？也太累了。索性就将清香木给了他们，省得纠缠不休。” “啥？梅洛，你的意思是我们退让？不行不行，这不是长了他们志气？” “也没下次了。他们不是为了木头，是为了首都星的移民名额。等移民办下来的，人就走了！以后就是和我们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了。”芸熙冷静的分析， “可若是我们不肯给，就是阻拦他们移民到首都星的仇人了。卡尔大叔，你觉得，以那边人的心胸，会不会变本加厉？” “不用说，肯定会！” 芸熙叹口气，“所以梅洛才想着，要不就把清香木给了他们。他们强要，死皮白赖的模样令人讨厌，可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大可以提条件啊。” “比如说，给我们建造好房子，就按富人区的格局，怎么舒适怎么来。” “还有钱。这次是涉及到首都星移民名额，他们必然不肯放手的。那么这些年倒卖了不少东西，赚了不少吧？都盯上我们的屋子了，不出点血，像话么？” 其实还是有人不愿意让出自家的清香木，自己家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不过卡尔想了想，让大家冷静考虑，万一富人区那帮不要脸的家伙，真失去了移民首都星的机会，是不是会把他们当仇人看？ 至于为根木头结仇吗？ 最后一表态，大家还是同意了。 塔菲有着圆乎乎的身材，笑呵呵的拍了拍梅洛的肩膀，“你啊你！” 都看出“梅洛”撺掇同意卖掉清香木，主要原因是为了第二个条件——钱。 不过也都能理解，小洛那么聪明可爱的孩子，不能一辈子留在雷卡星球啊，当母亲的得给孩子准备一笔钱，将来无论是求学，还是到那里安居乐业，有备无患啊。 看穿了，也没人反感“梅洛”的做法。不为小洛考虑，才遭人讨厌呢。小洛那么可爱的孩子，大家应该都疼爱才对！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就是这么偏心…… …… 因为清香木产生的矛盾，在贫民区和富人区制造了一顿时间的紧张气氛。不过随着贫民区同意出售，立刻缓解了。 “什么？你们要五百万，一根？怎么不去抢啊？” “嘿嘿，要来抢的人，不是你们吗？一句话，痛快点，同意还不同意？” 富人区的雷老五跳起来就想骂，可看到谈判的对面一个小娃娃，竟然在砍木头，砍不动还拿火烧，他吓得一下就软了。 “不要砍！不要烧！” “给个痛快话！” “你们赶快阻止那个小崽子！” “什么小崽子，我们小洛最可爱乖巧了。他砍自己的木头，你们叫什么叫！” “不是，他在砍清香木！五百万一根的清香木！” “这么说，同意了？反正你们不同意也行，今晚我们就把家家户户所有的清香木都烧了，省得你们惦记！” 雷老五还有心谈谈价格，可见贫民区的人油盐不进，也知道这次谈判没谈好，就没下次了。这群家伙，真的能做出烧掉木头的事情！ “好，我们答应了！” “爽快！现在转账。什么？钱不够？你们私下买卖这么多年，别说什么什么积蓄？花掉了？那算了，多余的木头还是烤火吧。” “你们别急！我找人凑钱。” 富人区最终凑了八亿，买了贫民区四十根木头，有三根是八百年的清香木，价值翻了四倍。凭着这些木头，只能能有五十人移民名额。 另外，富人区和贫民区的称谓，也彻底成为历史了。 清香木搭建的屋子都卖了，没地方住啊，怎么办？现做房子来不及，直接搬到富人区好了，让富人区的人搬过来，反正他们也就住个几天，卖掉木头立马就能移民了。 就吃几天苦而已，忍忍，不就到首都星去享福了？ 交换的双方，都比较满意。 芸熙跟在卡尔大叔、塔菲大婶身后，也蹭到搬家的机会。要说她本来没资格的，压根就不是雷卡星球的人啊！可她来的时候刚巧，空出一个屋子，就给她住了。这些年也默认了，所以那屋子里的清香木也成了“梅洛女士”的。 要不怎么叫“富人区”呢？这里的环境真是不要好太多！整齐的石屋，外表还抹了一层白泥，雷雨季节能吸收水分，干燥了还能释放水气，看着还清清爽爽的。 一栋栋的屋子，每门每户都有自己的门牌，此外装饰各异，体现了不同星球生活者的不同审美。 “小洛，你先挑！想住那栋屋子？” “小洛要住最大最大的！” “哈哈，我们小洛就是大气概！行，那边靠喷泉广场，你就住那里吧。” “好！” 小洛开心的飞奔而去。 芸熙在后面追都追不及，心理暗叹，糟糕了！以小洛的顽皮，只怕在富人区更是乐不思蜀，彻底释放天性了！ 果然，不过在这里生活了两天，脏兮兮的小洛猴子，就让芸熙怀疑自己，还怀疑人生，脑中激烈碰撞的火花都是哲学的难题。 我是谁？我在做什么？ 我生儿子，是出于爱，还是为了坑自己？ 怎么教育孩子才好？是不拘束他的天性，还是狠狠的揍一顿？ 无数次芸熙都陷入迷茫，最后拉她回现实的，还是小洛一句“我饿了”…… 怎么办呢？亲生的！ 默念了十遍，芸熙只能默默的去找食物，并竭尽可能把农场的农作物混合到小洛的食单中，保证营养均衡，让孩子健康的生长。 除去小洛调皮的一面，其实之后在雷卡星球生活的两年，还是挺舒服的。运输舰每隔一两个月，会运送一批虫肉过来，还有首都星出产的少量水果，粮食，甚至有yc的药剂。 陆陆续续，有人吃过“花瓣冰”觉醒了异能，离开了。 再加上之前因为清香木移民走的，雷卡星球的居民，越来越少了。天网也不再派人过来，因为，这个星球，资源快枯竭了。 矿量出产越来越少，付出的人力成本甚至超过了实际矿产价值，等待雷卡星球的，只有一条出路。 和其他不太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一样，被抛弃。 “不舍得啊，可还是到了要走的一天。” 这一年，小洛整整七岁了，个头蹿高一大截，穿着工装背带裤，不变的西瓜头，精致可爱的小脸，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人看着就喜欢。 “梅洛啊，看好小洛，别让他淘气离开了你的视线。” “哎，幸好当初卖掉了清香木，要不哪能找到关系，买户籍？让小洛有个正常的身份？” “行了塔菲，这种话就别提了，咱们小洛是自然生产的孩子，不像那些在人造子宫生的，从胚胎成型各阶段都有记录，连出生日期都是工作人员算好了，从机器里抱出来。小洛出生那会儿，他妈妈难产疼得死去活来，差点命都没了，我们急的团团转，谁还记得登记哦，这才有了疏漏。” “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小洛有了正常身份，对他而言最好的就是有了个人终端，可以自由的登录天网了。在信息的海洋中，就像海绵源源不断的吸收知识。 不过两三个月，小洛在星际大学城课程，已经和芸熙辛辛苦苦多年考的中学文凭，不差什么了。 原来，真有所谓的智商碾压…… 运输舰再次抵达雷卡星球，并说明下一次来，就是三个月以后。下下次，估计是半年了。物资却不会提供更多，也意味着官方不会允许更多的人留在这里了。 一群最不愿意改变的人，偏偏被裹挟着强迫改变。 塔菲原来还有一个双胞胎亲妹妹，不明缘故从来没提过；老沙联络了一个过命交情的战友，战友邀请他去自己居住的星球落户；莫拉大婶观看新闻时发现自己前未婚夫，人模狗样的出现了，依旧年轻美貌，气得决定去狠揍一顿。 卡尔大叔还舍不得，可雷卡星球被放弃后，估计运输舰一两年都不一定来一次，到那时不生产任何食物的雷卡星球，怕是无人能够生存了。真到了那一刻，他也只能离开。 “梅洛啊，你真的决定和莫拉去教训他的前未婚夫？” 这些年的相处，可以说和亲人差不多了。芸熙有机会跟塔菲走，可她不愿意参与人家姐妹之间的矛盾；老沙也是，他残废了一条腿，这些年避开战友，是不愿意被人施舍。要是她带着小洛跟着，不更像拖油瓶？ 还是和莫拉大婶在一块好。狠狠教训一顿忘恩负义的“前未婚夫”一顿，之后她就能找机会脱离，从此带着小洛自由了！ 做梦也没想到，莫拉大婶的前任，居然和索安一样，做过冻结异能的实验？他的“永葆青春”也不是保养得好，而是……冷冻过？ 第二百零六章 云岚星球 莫拉大婶的未婚夫，为了挽回她，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他的事迹也不再是什么秘密，有索安在前，他不过是一个好命得以幸存的人罢了。 “这么说来，当初你离开我，跟那个有钱有势的女孩在一起，不是贪图人家的富贵，都是为了保住性命？” “哎，莫拉，要是可以，我情愿和你一起艰苦奋斗，再难也我甘之如饴。可我的身体，撑不住了啊！” 莫拉大婶的表情有点怪怪的，“然后呢？你和那个女人结婚了？” “她骗了我！她说她的世家贵族之女，有旁人想也想不到的关系人脉，可以带着我去她的许多亲戚家拜访，肯定能找到办法。其实我的病症，不，不能算是病症，是精神系异能太过强大，身体驾驭不住的后遗症。我知道星际流行的医疗舱手法，只会加快我死亡的速度，迫不得已，只能信她的。 白白在她那边浪费了三年时光，最后一位老人家和我说了实话。我这种病症，根本没有办法！星际没有办法！只能活活等死！” “可你没有死……”莫拉大婶喃喃自语。 “我差一点就死了！” “就差一点点！莫拉你知道吗？最后半年我有多痛苦，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衰败，皮肤老化，血管突出，摸着硬得和橡胶管一样！我的毛发也一点点脱落，牙齿也一颗颗掉光。我的眼睛也越来越模糊了，看不清楚，那时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机会在看你一眼。多想和你说，我很爱你，非常爱你。” 莫拉大婶低着头，看着抱着她粗粗的水桶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男子。这男子，名叫兰博，就是当初跟她分手，抛弃她的未婚夫了。 她们在一家保育所长大，算是青梅竹马。成年后，两人没有家族背景，一穷二白，说好为将来努力拼搏奋斗，建立一个家庭，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 没想到，先是未婚夫觉醒了异能，竟然是罕见的精神系异能，然后就改变了去雷卡星球积累原始资金的计划。没多久，更是单方面要求分开，转头和富人家的千金结婚。 抛弃就抛弃了，莫拉在兰博结婚那天偷偷去看了，婚礼非常盛大，光是宾客就有数千人。论家世，她怎么比得上？ 换了她是兰博，也会选择对自己前途有利的夫人。 莫拉认定兰博是自私自利的小人，心灰意冷，才到雷卡星球天天挖矿。一是借身体的煎熬遗忘精神上的痛苦，再也是为了赚钱，赚多多的钱。有朝一日，说不定未婚夫倒霉了，落败了，她能把钱甩到他脸上，吐一口唾沫。 现在，和她预想的剧本有点不太一样…… 不仅她看着感觉不太对，旁观者芸熙也深有感触。 莫拉大婶，年轻时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可她常年劳役，皮肤粗糙极了，大手和蒲扇一样，腰如水桶，肩膀更是宽阔得和男人一样！ 反观这位前未婚夫兰博，文质彬彬的男青年，脸颊消瘦，身材修长，气质文弱不说，还有一种不能承受打击的脆弱感。 “所以你后来就冷冻了，是吗？” “我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科学院的院长来看我，说我这种病，就是异能引起的，他们不知道怎么做，才能阻止我的异能继续增强。我曾经提出，废掉异能，变成一个普通人。但他们说，不知道怎么废除异能，做的不好，我还是会死！我当时真是后悔，为什么要加入yc，为什么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增强异能？” “那时候，你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晋升高阶？” “要知道这是一条催命的路，我怎么也不会答应。我应该和莫拉你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要是我没有犯蠢，说不定我们今天都生了十几个孩子了！” 兰博一边说，一边咬唇，悔恨交加，那泪珠不停的往下掉，脆弱得如同玻璃。 “你也算幸运，冷冻后还有苏醒的一天。”莫拉感叹。 “是，冷冻之前，科学院的人说日后也许有办法。我想着，这辈子怕是没什么机会见到你了。找不到办法，我永远苏醒不过来。找到办法了，要是时间过了很久，你、你要是不在了，我也遗憾痛苦终生！”兰博眼角还挂着泪， “太好了，莫拉，你还在。你还在，我们还有机会！还有机会挽回过去的错误！” 莫拉小声嘀咕，“你犯了过错，我没有。” “莫拉，你说什么？” “呃，没什么，兰博，挺为你高兴的。你做了那个实验，再也不会复发了吧？” “对，冻结实验设计的非常严谨，我已经没有事情了！” 兰博开始的抱住莫拉，可惜，他的胳膊似乎不够长…… 这让他有点意外，记忆中的莫拉身形纤细，他一只手就能搂着腰，现在两条胳膊也不够了。 不过身体嘛，会变化的！当初他快死亡，看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那才叫惊悚，没什么比濒临死亡更可怕的。莫拉是粗壮了一点，可她健康。 健康就够了。 兰博考虑完了，依旧含情脉脉的望着前未婚妻。深情的邀请莫拉前往他居住的地点——云蓝星球。 “首都星吗？不去了，我可不愿意去那里，拘束！” “呵呵，知道你不愿意去。首都星样样都好，可惜管束太严，你一个人在雷卡星球过了这些年，怕是忍受不了。莫拉，我苏醒以后，知道还有可能遇见你，就准备了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你从前梦想的世界！我们的世界！” 莫拉明显兴趣不高，不知为何，来之前她还气势汹汹，很想报复前未婚夫。可兰博抱着她的腿大哭一顿，倾诉完了离别之情，她的怨恨没了，整个人变得古古怪怪，还有点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小洛偷偷的跟母亲咬耳朵，“我觉得莫拉奶奶，肯定是想沙爷爷了。” “别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莫拉奶奶骂了沙爷爷三天呢，说他明明不愿意看人脸色，干嘛还去投奔他的战友？他的战友再好，能比得上他们这群老邻居？还和塔菲姨姨说，沙爷爷肯定在外面呆不了几个月，就得回去。” 芸熙露出忧愁目光，“回不去了。” 雷卡星球资源枯竭，百年多的挖掘，差不多能运走的矿产都运走了。本就是多雷多雨的气候，也不太适合人类居住。外面罩着的那层防护罩，等能源消耗一空，迟早要放弃的。 小洛眨眨眼，觉得雷卡星球放弃就放弃了呗，星际那么大，再找一个星球居住不就完了？ “梅洛女士，你刚刚冲兰博先生翻了一个白眼。你不喜欢兰博先生啊？他穿着制服，身上有对联邦特殊贡献才有的紫金勋章呢。” 抛弃未婚妻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这个人的经历，和某人太相似了。 芸熙摇摇头，“我不喜欢他，也不讨厌他。他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问问你莫拉奶奶要不要和兰博先生多叙旧一会儿，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该走了。” 小洛应了一声，刚要和莫拉大婶说话。那边兰博先生早就注意到芸熙母子，热情的招待，还帮他们定好了票。 飞往云蓝星球的票。 芸熙茫然，她什么时候说要去了？ 到了飞船上，莫拉大婶还和以前一样热心，“云蓝星球必须要去。我要是知道有这种好事，说不定早就从雷卡星球移民出来了。” “莫拉奶奶，云蓝星球有那么好？” “是啊，据说是人类发现的，和母星最相似的星球，就是小了点，不足母星的百分之一大。可那也足够千万人口生活了！据说从帝国发现的冷冻人，目前都居住在那里。本来联邦让他们发展种植业，光靠种田买粮食就能让他们活得富足了。可他们竟然不愿意种田，还说用机器人种就好了。不是为他们考虑，谁不知道机器大规模种植，比用人工省力？” “哇，这些冷冻人想做什么？” “他们制作了全息游戏。好几万的人在里面当智能npc，吸引了很多星际人登录玩。听兰博说，上个‘绝地生死’制作的太过逼真，让很多人对那个年代有了了解。现在正在开发的游戏，叫‘仙路飘摇’，据说是根据华夏族的古老传说做出来的，特别唯美。” 芸熙听了一愣，做游戏，这群冷冻人还真是有想法。话说她之前也有想过要不要做游戏，可一来没技术，再者也不想暴露更多隐私——林恬儿是出生在末世后，而不是末世前，理论上应该不会接触多少游戏，所以就放弃了。冷冻人开发游戏，的确比种田更让他们满意。 “还有，他们还在云蓝星球发展了一项特殊业务——拍戏！专门拍摄复原一些母星时代人们喜欢的电视剧、电影，里面的工作人员，演职人员，都是冷冻人，然后拿到天网售卖，据说卖得也特别好。现在开展旅游业了，每个月接纳一些星际人过来拍戏，过过瘾。” 游戏？拍戏？旅游？果然第三产业的蓬勃发展，也能支撑一个星球的gdp啊！ 本来联邦对接纳一百万的冷冻人，是抱着咬咬牙，先养个十年八年再说。没想到冷冻人并不是愚蠢的史前人类，他们的脑域开发不如星际人，可不缺乏观察赚钱的商机的眼睛！这不，百万人口在云岚星球生活，不仅不需要联邦额外支出什么，每年还能缴纳一定的税款，弥补当初对冷冻人的财政支出。 这恐怕是皆大欢喜了。 星际人也对冷冻人生存的世界非常干星球，云岚星球的旅游业因此更加兴旺。年年接待的旅游者，都要比上一年的费用多三成。 当然，兰博用的是“亲友账号”，这部分就免除了。 “兰博博士，原来你是云岚星球的总设计师？” “呵呵，见笑见笑了。我也就擅长设计，对冷冻人制作游戏提供了点帮助，他们感恩戴德，非要给我特别待遇。” 兰博抱着莫拉大婶的胳膊，装成满不在意的模样。 可芸熙是见多识广，小洛是聪慧无比，都看出兰博暗地里是很得意的——冷冻了那么多年，一苏醒，他还是精英！能间接管理这么大的星球，非常受人尊敬！ 小洛戳了戳莫拉，莫拉当然也不是愚蠢的，只是她对兰博的心情挺复杂，自己都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我们可以在云岚星球停留多久？” “莫拉，你愿意呆多久都可以。我们结婚吧，只要结婚了，你就可以落户到云岚，看，外面的世界，不正是我们梦想的生活吗？记不记得你以前说过，我们要买个有山有水的房子，现在我买下来了！你马上就能看到！” 莫拉呵呵笑了两声，有点想拒绝。 小洛拍了拍兰博的后背，“兰博博士，求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在飞船上就做了呢？环境不对啊，‘你马上就能看到’，不如到了地方，亲眼让莫拉奶奶看到她将来要住的房子多么漂亮，才更能感动人。” 兰博想了想，停止了求婚，依旧把莫拉大婶的胳膊抱得紧紧的。 芸熙抚额，觉得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莫拉大婶，大概是是受情伤太深，不大愿意跳进同一个坑。而兰博先生，也是冷冻清醒后发现一无所有，才紧紧拽着曾经的爱人不肯放手？ 但他不知道两人的外形有很大的区别了吗？ 兰博博士，那文弱忧郁的模样，走在莫拉婶婶的旁边，就像一个傍富婆的小白脸啊！还是被富婆一锤就能锤出十几米的弱质小白脸。 换了母星时代，这种组合一定非常吸睛。不过星际时代，人们多了很多宽容，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人家爱傍富婆怎么了？至少人家有这个本钱啊。 没人笑话兰博，倒是对莫拉大婶膀大腰圆有了深刻印象，铁定是位百万，呃不，千万富翁！ 从这一点上理解，倒也没说错。莫拉大婶的确身家不菲呢。 第二百零七章 蛋糕 云蓝星球不是没有管制，只是和首都星的不同，处处套用了是母星时代，比如这里不会用个人芯片，而是每个人发磁卡。 磁卡的种类有很多，有坐车的车卡，吃饭的有饭卡，门票有门卡，观看演出有演出卡。到达云蓝星球，第一个要买的，没错，不是办卡，而是买一个卡包。 正正方方的，小小的一张卡包，表面可以有各种图案logo，里面可以放十几张卡片，需要用的时候找出来，滴一声刷卡~ 外来的星际人，很不习惯，指责这是一种漏洞！明明可以集中资源，制成一张统一卡片的，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况且丢失后，容易被人利用。 对此，云蓝星球的人回答是：漏洞就漏洞，怎么了？ 他们对改进科技，和星际时代接轨，使用个人芯片来完成实现快捷方便的建议，完全视而不见，坚持卡包——无数卡片的形式，来发展本地的旅游业、影视业。 这也造成了，旅游坐车吗？哦，前面还有两百多个人，排下队吧？看演出，到门口排队去！吃饭，更要排队了！ 很多过来的星际人总是在天网论坛抱怨，觉得时间都浪费在排队上了！云蓝星球的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可以节省力气非用最糟糕的、最原始的选择！ 可不管多少人抱怨，云蓝星球依然故我。 如此“执拗”“不听劝”的性格，正常的发展应该是，被抵制，越来越少人关注，消耗的最后的好奇心，然后遭失去兴趣的星际人遗忘。 可惜，完全和预期相反！ 如今云蓝星球是越来越红火了。 有人在论坛上传了他的经历，说他捡到的一张门禁卡，要按联邦律法交到相关部门，没想到哪里的工作人员却说，没报失，不处理。 “这怎么可以？联邦律法规定了，有明确个人信息的财务，他人不得侵占！虽然是区区一张门禁卡，不值得什么，但是自己私下用，属于侵占他人资产吧！” “我也是这么想，和那工作人员明确说明了法律条文。可她说，她是冷冻人，刚把通用语学习利索了，联邦法律不大懂，等上层组织学习了，再确认我说的是不是真的。现在，叫我滚蛋，不要耽误她看连续剧。” “天，这是什么恶劣的态度？身为公职人员，怎么能在正常工作时间上追看电视连续剧？什么连续剧？” “《美人计》。” “那是挺好看的！” “歪到哪里去了？好看也不能工作时间看啊，有没有职业道德了？后来呢？你没有去投诉她？” “投诉了！” 这位去云蓝星球旅游的达人，本来是想上传美美的照片，以及自己游玩的视频，没想到最后是这篇吐槽吸引了大家关注，只能继续说， “我对她的上司说了一遍，强调这张卡片是带有个人信息的，可以追查到那个人，交给失主。你们知道我遭遇了什么？” “这么一说，肯定是非常可怕的经历！” “能有多糟糕？” “哎，比你们能想象的都可怕！那位上司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我就说了，为什么？他说，他懒得查！” “天！” 一群人在后面表示不可思议！ “就是有这种上司，才有不靠谱的下属！之后呢？没有再向上投诉吗？” “当然有！本来我是本着星际公民的义务上交丢失的卡片，后来我就忍着一口气，继续向上投诉！不投诉出一个结果，我就不罢休了！上上司接待了我，问了我从什么星球来，玩了那些项目，对云蓝星球有什么建议，有什么不满……我当时被糊弄晕了，真当他是好领导！问什么回答什么，最后才婉转的把这件事说了一遍。结果这位领导非常生气。” “生气就对了！有这种下属，谁不生气！” “等等，我总觉得还会有转折……” “坐等转折。” “……被你们猜中了！领导把人叫来，责问一顿。我以为肯定会立刻改善，并向我道歉！呵呵，我太天真了！责问之后，就结束了！没了！” “多么厚的脸皮，道德沦丧！” “感觉云蓝星球要玩！上司对下属毫无约束力！” “律法不严，迟早乱套！”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那位领导脾气真是好，认真的和我解释，他的下属都是冷冻人，学习能力差了点，对联邦的个人终端还在研究中。所以，登录天网追查失主信息，要经过层层授权，他们不会啊！” “可怕的冷冻人智商。” “你们被带歪了！冷冻人傻？冷冻人要是傻，我们星际人就是傻瓜中的傻瓜！不信你们继续看，楼主之后的下文！” “哎！那位领导说话太有水平了，我被他说着说着，就觉得很有道理。即便找到那位失主，还要再次通过天网联系，尤其涉及到金钱上的转账，云蓝星球和其他星球的外来账目一直特别受管束，到时候还要具体说明始末……那位领导说云蓝星球刚刚稳定，很多人员还在学习中，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将来会抽出时间来整改……” “总之说了一堆话，就是叫你不要继续投诉了？” “……就是这个意思！我琢磨了三四天，才想通！” “哈哈哈！” “领导最后亲自送我离开，祝我在云蓝星球玩得开心。对了，还说，外地人停留的时间不多，让我抓紧时间，把能玩到的项目都完了，不要离开了留下遗憾。我也是想了三四天，才想通，这是让我不要浪费时间在门禁卡上了！” “哈哈哈哈……” 在联邦整齐受天网控制的规矩下，出现云蓝星球这个画风格外不同的，给人的感觉的确是非常不同。 “我也说说我的经历。同样捡到卡片了！是饭卡！同样去投诉，无挂失，不受理。不过我和楼上不同，坐着和小姐姐看了一集《美人计》，小姐姐说，叫我自己拿去用。丢失属于本人犯下的错误，小小损失算是惩罚。” “那怎么行？侵占他人财物罪！” “小姐姐说，云蓝星球还是用母星时代的规矩，和联邦不一样，要么第一时间挂失补办。要么就是自动放弃了。本地人会选择补办，而外地人在这里待不到几天就走。他们充卡，也不会充很多，嫌补办很麻烦，不来挂失就是放弃了。所以捡到卡片，好比老天降下的馅饼，不要白不要！于是我就用那张饭卡白吃了一顿大餐！” “这也行？” “弱弱的说一声，我见到过演出卡，免费看了八场演出。” “我捡到过车卡，三天时间，免费做了十二次。” “怎么什么卡都有丢失的啊？” 星际人用的是个人芯片，走到哪里，需要的时候直接刷芯片。到了云蓝星球，不习惯不同卡片不同用处，也是可能的。只是云蓝星球的处理方式，真是让人奇怪。 “那磁卡工艺不是非常严谨，分分钟可以仿造！” “嘘，也有云岚星球的人能登录天网论坛，万一看到的怎么办？” “看到了就看到呗，他们自己暴露出来的漏洞，被人利用了！要是早听劝告，也不会这样啊。” 就在论坛上议论纷纷时，首都星第六行星的联邦法院，受理了“云蓝星球制假”一案的申诉。涉案金额很小，差不多是联邦法院的最低金额。 可判处却非常严重。 个人信誉污点，双倍赔偿——因为无法估量云岚星球假卡的损失，所以把之前的假卡都算在这个倒霉鬼上。 此外，所有使用假卡记录的旅游者，终身黑名单。 从控诉到结案，才用了一天。和闹得沸沸扬扬，到现在还没结案的“基因置换”相比，简直不能比。 结案卷宗一下来，所有外星际的旅游者对云蓝星球的看法，不一样了。 云蓝星球的工作人员不是怕麻烦吗？寻个门禁卡的失主，都懒得查天网记录。到了假卡这里，竟然搜索出两千一百三十六人！每个人用假卡乘车、吃饭、看演出的视频时间段，提取出的个人形象，全部打马赛克公开！ “我们云蓝星球欢迎星际各星球的游客们！我们努力建设，努力完善，努力创造更好的条件，服务你们。作为冷冻人，我们不愿意贴上低人一等的标签，不想给联邦造成负担。可不意味着，我们愿意被人随意欺负！这几个人，是付不出那点车费饭费吗？不，是看不起我们！以为我们是糊涂蛋！抱歉，我们没有那么宽敞的心胸，永久黑名单！” “给你们三天时间，来云蓝星球报道！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劳动期，不然公开个人资料！” “今后试图制作、使用假卡的人，听好了，要么你们就本事惊天，能做到毫无痕迹，不然要当心我们查到。查到的话，不会再上诉联邦法院，而是按云蓝星球的律法——侵害冷冻人的利益，妨碍冷冻人自立自强算！你们精通联邦律法，应该记得‘冷冻计划’法案退出，伤害冷冻人是什么下场！” 云蓝星球的强硬态度，让很多人有点意外。 “好倒霉啊，幸好打了马赛克……此举是给那些使用假卡的人一个机会吧。” “不过也是，哪里就缺钱了，居然用假卡？” “不是假卡的问题，是智商碾压的快感吧？随便做一张仿造的卡，就能白吃白喝白白享受云蓝星球的人服务，不觉得很爽？” “所以……你们也未免太双标了！用假卡可以，但是捡到卡就追着不放，好像云蓝星球不肯受理，是他们的错！到底哪一个才是犯罪？” “……你是冷冻人？”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气氛顿时有点微妙，论坛上之前还热火朝天立刻变冷了。 小洛气呼呼的用自己的个人终端点触，“假卡才涉及到道德问题吧？不是职业道德，连做人的最基本道德都没有，怎么没人骂他们呢？要我说，根本不给机会，直接暴露他们的真人面目，让全星际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一群失去做人基本底线的骗子，骗吃骗喝！” “……” 半个小时候，小洛低着头，没精打采的走到芸熙身边，“妈妈，他们不理我了。” 芸熙把论坛上言论看了一遍，笑了笑，“你帮忙抓了那么多制作假卡的，怎么还不高兴？” “那是他们做的太逼真了，磁卡有漏洞，容易消磁，每张发出去的卡用了一个月就要充磁。他们一直用，一直用，用了三个月，也太贪心。不抓他们，抓谁？” 小洛气愤的挥舞拳头，随后又丧气了，“为什么我提出改进磁卡的建议，没人理我。” “因为，云蓝星球不需要太过高科技的磁卡啊。” “妈妈，我不懂。” 芸熙叹一口气，“小洛，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就像你卡尔爷爷，他有机会去首都星，但他不愿意去啊。星际人99%的人为了首都星移民名额，愿意做一切任何事情。偏偏，卡尔爷爷不在那些人之中。” “星际人习惯了高科技，认可无法仿造的个人芯片。但云蓝星球需求不一样。他们的磁卡要做那么多，分了演出卡、门禁卡、饭卡，车卡，你知道吗？这还是经过无数次商讨，才整合所大部分人的意见定下来的。要不然，很有可能不同的演出地不同的磁卡，不同的饭馆也是不同的收费卡。各个都想掌握发卡部门……” 小洛真是不懂了，“为什么？” 芸熙摸了摸儿子的头发，手感真好。 “妈妈只告诉你一句话，每一个冷冻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然后呢？” “他们整合到一起，被称为‘冷冻人’，似乎是一个集体。可其实，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啊，当然有自己的利益诉求。” 小洛还是小了点，慢慢琢磨，最后在母亲的指点下，看了“云蓝星球”的政府报告，眼球都要惊掉了。 有这样的报告吗？ 不写资源，不写发展计划，而是详细的写了扩展了那些行业，从业人员怎样，以及职业等级，不同的薪酬。从这上面，小洛仿佛看到围绕云蓝星球这个大宝藏，一百万个冷冻人正在上面一口一口吃蛋糕，并为谁吃的多，谁吃亏了而争闹不休。 制作使用假卡，伤害了所有冷冻人的利益，当然要严苛对待。 而游客丢失卡片……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钱还用在云蓝星球，不是你家赚了就是我家赚了，他们当然不管了！ 第二百零八章 天赋 对芸熙而言，适应云蓝星球的生活并不困难。这里除了官方的通用语外，还有英语、德语、法语等小语种，在某些行业的小圈子里流行。如果有星际人想学习，他们会敞开怀抱欢迎你。 信仰方面，星际人统一信仰的是“超凡者”，崇尚的是强大的异能。而冷冻人为主的云蓝星球，其实大多数也是在十大的保护下，才得以幸存。所以在这方面，比星际人还忠诚些。 就是有一点，星际人把十大超凡者看成一个整体，而冷冻人不同。当年母星划分了地盘，一百万位冷冻人，按照当年的团体区分彼此亲疏。所属的超凡者关系好，就能和睦相处。要是双方的超凡者有恩怨的，抱歉，他们就是看对方不顺眼。 星际人肯定搞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可芸熙还不知道吗？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年和谁要好，和谁明争暗斗，和谁撕破过脸皮，于是有的放矢的跟不同人交流，从来没出过差错。 来到云蓝星球的第三天，在兰博博士的帮助下，她找了一份检查员工作，就是在游乐场的外面，设置了一道门，她工作时间可以坐着，通过监视器看看人携带的行李有无危险物。 有的话，也不用她上前阻止，只要偷偷将怀疑人告诉安保系统就可以了。 这份工作清闲的时候非常清闲，忙的时候很忙。收入看游乐场的游客多不多，似乎是按门票以及游乐场内项目综合计算，方法比较复杂，总体而言，基本能满足生活。 小洛能查到有人使用假卡，也是因为经常在她身边观察，发现有些人的卡面重复使用多次，小家伙立即联系了安保，最后才顺藤摸瓜抓到了制假造假一条龙的犯罪人员。亏了小洛的机智，芸熙正式升职了。 她从普通的检查员，晋升游乐场的小项目负责人。工资待遇大大提高，不再是拿游乐场总销售按系数提成，而是享受游玩项目的提成。也就是说，她管理的项目越多人玩，越多工资福利。 游乐场什么项目最好玩？ 过山车吗？风火轮？因为惊险刺激？可别忘记星际人是干嘛的，他们连真正的飞车飞船都开过，对失重超重毫不在意。所以这一类人烟稀少，反倒是鬼怪一类受欢迎。 不过云蓝星球的本地人，对过山车的爱好始终不变，还保留着传统项目。 芸熙升职的时间比较晚，最受欢迎的鬼屋，已经被人抢走。经理告诉她，要么守着经典的过山车，要么自己开发一个游玩项目，场地可以租赁。只要新奇好玩，能吸引星际人游客，代理费用好说。 可惜芸熙对玩乐不大精通，对经理的关照，只能说一句谢谢。 她用上涨的工资，租赁了一间游乐场附近的房，大概五十平米，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全天候热水供应。小洛似乎不大满意，一直叫嚷嚷着，要自己的房间。 小屁孩，居然不肯跟妈妈睡了？忘记以前谁给他洗澡唱睡眠曲了吗？ 可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芸熙并不想太多管束自己的孩子，就认真的和小洛讨论这个问题，工资就那么多，娘俩还要吃饭穿衣买卡呢。 房子可以租大的，但是距离游乐场很远，每天要花上一两个小时在路上。 是选择近一点的，还是远一点的，让小洛自己决定。 小洛犹豫了一会儿，想到来回路上那么多时间，可以在游乐场玩很久，于是放弃享受个人空间。 “妈妈，是不是有了钱就能过更好的生活！” 芸熙叹一口气，装成一副被生活摧残的模样，“是，也不是。有了钱，的确能让物质生活过的好一些。可更好的生活，应该指的是更幸福。你看看莫拉奶奶，她很有钱，可她天天和兰博博士在一起，她幸福吗？” 小洛茫然了，“兰博博士很好啊。长相也很帅气！人很温柔，彬彬有礼的。为什么莫拉奶奶不喜欢他了呢？” “这个，很难详细解释。妈妈的看法是，有人喜欢吃萝卜，有人喜欢吃青椒，不能强迫喜欢萝卜的人非喜欢青椒，对吗？” 小洛眨眨眼，“莫拉奶奶以前喜欢吃萝卜，后来不喜欢了，改成喜欢吃青椒了，对不对？” 用青椒比喻老沙？芸熙用力点了点儿子的小脑袋瓜，“你啊！到外面玩不准淘气！” 七八岁的小男孩，整天精力充沛，活力十足，上树掏鸟蛋，下水捞河虾，狗都嫌。芸熙知道游乐场附近装了无数个摄像头，且安保力量很强，倒也放心。 只是嘱咐小洛，遇到可疑的家伙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 小洛嘻嘻一声应了，举起自己制作的简易枪支——原始的，母星时代使用的金属枪，一个小孩子是怎么做的啊？ 他小胳膊小腿，还能自己锻造吗？ “图纸是参考以前的文献，金属用游乐场过山车剩下的金属块，锻造用机器人打印啊，设置要模型参数就行。我还打印了好几个子弹，妈妈你要不要看？” 小孩子举着暴力武器，一脸期待，等着表扬的表情，芸熙真是一言难尽。 再三告诫，这玩意不是好玩的，一个不小心就能带走人命。可小洛笑眯眯，“知道，所以我就带着防身啊！要是碰到妈妈说的‘抢小孩’的坏蛋，我要让他知道厉害！” 在线求助：怎么教导小孩的三观？ 教导他善良，怕他被坏人利用了善心，反而受了欺负。 教导他帮助关心他人，怕坏人钻了空子，伤害到他。 就一个儿砸！亲生的！好不容易养到大！ 思来想去，宁可他冷漠一点，自私一点，也好过当一个傻好人。教导他对人有戒心，遇事知道怎么自保，他过度理解，制作了高科技武器防身…… 这万一出手打伤打死了人？ 芸熙头疼极了。 把烦心事和莫拉大婶说了说，莫拉拍拍手，完全不当一回事。 “我们小洛啊，就是不一样。你怎么没看到小家伙从几张文献就能研究出古代武器的聪明呢？小洛将来肯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现在你就担心的害怕了？怎么不想想，万一小洛长大了，对什么生化武器感兴趣，随手研究出来，那就不是一颗子弹穿透心脏致死的事情了，而是整座城池整座城池的收割生命……” 芸熙吓了一跳，“不会吧。” “哈哈，梅洛，你还是小胆子，真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从防护森严的‘那个’地方逃出来。别怕别怕，了不起打死几个人，放心，赔偿款我帮你出了！” “这不是钱财的问题啊。” 芸熙感觉到了三观的巨大差异。生命，尊重生命，每一个生命从出生到死亡，虽然说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可生命对每一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 别看芸熙在母星时代眼也不眨的让许多人去死，可她心中有一条准则——不滥杀。无辜者，可以保全的生命，她都尽可能的保护了。 她爱护那些平凡者的生命，珍惜那些普通人的情感火花，并觉得这才是人类繁衍下去的动力和希望。她不会像其他的超凡者，用杀戮取悦自己。不顺从的，就去死。她没有这种概念。 “梅洛，你的软弱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改？答应我，别把这个弱点传给小洛。他是翱翔天空的雄鹰，不该被你的柔软局限。” 莫拉大婶喜欢芸熙，但又觉得作为母亲，芸熙不怎么合格。小洛是多好的孩子，聪明极了，不愧是实验室的研究成果，长得好又机智可爱。梅洛当然也挺好的，长得也不丑，可惜，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不行，赶紧写信吧！ 莫拉大婶喜欢云蓝星球的环境，这里和她年轻时候梦想的天堂没什么差别。不过她从前犹豫，怕这里的繁荣虚假，会消耗人的智力勇气。没想到很适合小洛的发展。 小洛来了这一个月，多开心啊。 不能再拖延了，赶紧写信让卡尔大叔、老沙、塔菲等老朋友、老邻居，赶紧过来。辛苦多年赚了大笔钱财，不在这里花，到哪里去？ 兰博为她安排的院落，是仿古式的城堡，绚丽堂皇。莫拉不是很爱，打算等老邻居们都到了，再商量大家一起买房子的事情。 外人想在云蓝星球买房，需要花费大量钱财，同样要经过天网审批，以及年年都要负担的高额税款。光是最后一条，就能打消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可莫拉大婶是亿万富翁，别忘记了。她有在雷卡星球服役的经历，审核肯定能通过。 “小洛啊，这孩子不应该被耽误了……” “好烦恼啊。梅洛人不错，温柔细腻，对小洛也是发自内心的疼爱。可小洛不是普通人啊，不应该浪费实验室给与的天赋。嗯，就这么决定了！” 芸熙忙着工作，丝毫不知，她当成半个亲人的莫拉大婶，偷偷带着小洛去找兰博。 找前未婚夫，当然不是为了旧情复燃，而是给小洛检测身体，包括精神以及脑域开发度。 各项数据出来了，只比普通人稍微好那么一点。相比同龄人来说，是足够优秀，可绝对算不上“特别出色”。这样的“神童”，哪个星球没有几百个？ “不可能吧。我们小洛顶顶聪明，他看过的东西一眼就记住了。” “呵呵，我也能记住。”兰博身边的检查人员也是星际人，笑着说。 小洛不高兴了，“先生，请问你的脑域开发度是多少？” “50%。” “这么高啊？” “不算高。联邦脑域开发度最高的索安阁下，八岁时就超过了现在的我！” “我知道啊，索安阁下，有史以来最聪明的人之一。不过我很奇怪一件事，先生能为我解说一下吗？” “请说。” 小洛板着脸，佯装天真，“一千年前的母星时代，最聪明的大脑据说是一位科学家，他的脑域开发度有文献说是10%，也有文献说是5%。总而言之，大概在5%和10%中间吧。那位科学家，做出了改变人类历史的大事。先生你的脑域开发度达到50%了，少说超出五倍，请问你做了几件大事呢？” “呃……” “很显然，如果你有机会做那种大事，或者单纯有做大事的潜质，都不会被派到云蓝星球当一个小小的检测工作人员吧？” “我……” “可能你觉得我提的问题苛刻了，时间不同，环境也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可很显然，先生的脑域开发50%到了母星时代，一样是毫无用处，了不起当个检测工作人员。为什么呢，因为你的知识只会用，只是知道，不会深一步的理解。你的50%是空的，让你工作得心应手，却无法帮助你晋升更高的一层。” “我的脑域开发度只有20%，可我不一样。我要是到了母星时代，就会成为举世闻名的大人物。我会制造核武器，我知道怎么制作航母，我能找到的文献图纸，所有武器的构造图我都知道原理，我还知道星际时代为什么弃用，使用了其他标准。先生，如果我是你，就会深入研究下，20%的脑域开发意味着什么，而不是单纯的只看数值！” 一番话，莫拉大婶听得心潮澎拜，“不愧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兰博也很吃惊，能说出这番话，至少意味着孩子的思考远远走到了年龄的前面。他亲自给小洛做测试，连yc一向隐秘的测试方法都用上了。 三天之后，结果出来，令人惊讶。 脑域开发度，还是只有20%。这个数值没有提高，也证明之前的测试没有出错。 可其他被忽略的方面，也展示出来。小洛的大脑和普通星际人那种“精密仪器”，环环相扣，一步也不能出错的不一样，他的思维逻辑图应该像星云，是可以螺旋收缩放大的。 这样说明，他高度紧张时，脑域开发可以提升双倍、乃至三倍以上。平时又会发散，就像一个普通小孩，嘻嘻哈哈的玩耍。 兰博最终给出的结论是：这是一个有着无限可塑力的神童！关键看怎么培养！ 培养的好，像索安阁下那样也有可能。 培养不好，天赋浪费，就会成为普通人。 第二百零九章 低调的错 莫拉大婶看着最后的检测单，手有点发颤，“真的吗？我们小洛有堪比索安阁下的天赋？” “只是有这种可能。”兰博叹口气，“孩子的可塑性太强了，成长为什么样的人，未来会有多大的成就，现在怎么好说？我只能根据经验判断，小洛的提升空间非常大！” “可是成长的道路走歪，像我一样遇到什么困难波折，薄薄耽误的也不是没有先例……” 最后这句，被莫拉大婶完全忽略了。 她满心都是欢喜，高兴的好像第一次看到烟花在眼前绽放。那么五彩缤纷，绚丽多姿，是她从前枯燥单薄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的精彩。 看过了烟花，便觉得生命是会出现奇迹的，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信心。 她已经年过半老，人生没什么指望了。没想到小洛出现在她生命中！这个孩子从呱呱落地开始，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梅洛忙碌时，她没少帮忙带。在莫拉大婶心目中，小洛和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就在那一刻，莫拉大婶下了一个决心。 不计代价，无论如何，也要培育小洛成才。 她所谓“成才”的标准，不是成为兰博这样的科研人员，在某个星球成为大人物就够了。目标模版是索安！ 像索安那样一举一动都受全星际人的关注！ 他参加了什么活动，穿着什么衣服，对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能在天网上头条！ 星际人可不是无聊透顶，闲着也是闲着，才关注索安的。他们投入了大量时间和精力，还有自己的感情，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如今索安才是能改变一切的关键人物！ 索安不是总统，但他有绝对的号召力，他有绝对的智商，他更有拯救所有基因病人的决心！ 星际不是没有比他威望更深，比他背景更厉害，可那些人早就浸透了权和势，是政客，是擅长玩弄政治更甚于理念的政治家。 无论索安最后能做多少，只有他才是希望。 随着近些年各种政策的执行，以及云蓝星球的蓬勃发展，越来越说明索安的才华、能力、眼光和超前智慧。 莫拉大婶的偶像，就是他！ 但是普通人追星，对待偶像的方式，和莫拉大婶有本质的区别。总是追着前任的脚步，算什么本事？莫拉大婶的野望，是超越！ 如果小洛有一天超越了索安阁下，而这个孩子是她亲眼看着出生、成长、蜕变、成熟，她该多么自豪？ 坐在城堡式房子里，小洛开心的坐着秋千摇晃，哈哈的大笑声传出去很远。彼此对坐，相对无言的老沙，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 “卡尔老家伙，你说句话吧。” “我觉得成！反正我们几个老的，也没什么事情……” “塔菲，你别是又跟你妹妹闹掰了吧？” 塔菲脸色一变，“这是不是闹掰，是私仇了。我发现她把我父亲留给我的庄园改成了人造子宫繁育基地。” “你没去申诉？” “去了……” 塔菲苦涩道，“我父亲留给我的前提是，我身无分文；我妹妹不愿意接管繁育基地。可她不仅接管了，还做大了三倍有余。而我……” 塔菲在雷卡星球呆了十年，早已经晋升亿万富翁，那块庄园肯定是要不回来了。 “我不是要那块地。说是庄园，其实就是栽种些没什么经济价值的林木，靠着里面的蘑菇赚点钱财弥补税款。我是气愤她说都不说一声，直接拿走了父亲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 “理解。这次你是铁了心不回去了？” “回去干什么？那里说是我的家，其实早不是了。没人在乎我，也没我在乎的了！还不如跟你们混着，至少你们是真的关心我！”塔菲脸色很差。 莫拉大婶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塔菲用力的一抹脸，“总之莫拉，我现在把你当我的姐妹了。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小洛也是我的孩子，我愿意为他的未来出一份力。钱财无所谓！给我留着最后的养老钱就够了！” 卡尔听了，摇头叹息，“别太做决定。雷卡星球已经毁了，我这次出来，听说国会已经批准了停止供应防护罩的提案。没了防护罩，光是雷，就能让星球上无动物生存。我们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来到外面花花世界，谁还愿意回去啊？云蓝星球挺不错的，我看，先按莫拉说的，买栋安身的房子，办下二十年期的医疗保险。剩余的钱财，怎么堆，也能把小洛堆出来！” 莫拉则摆摆手，“咱们先做最坏的打算，再抱最好的期望。最坏是什么，小洛不成才，达不到我想要的标准。可他最差最差，也不会弱过兰博吧？兰博在云蓝星球都能占个‘总设计师’的头衔，每年光税款都缴七位数！” 一边说，一边笑，“我才知道，原来做科研的赚钱，比我们挖矿的果然多！他们花个十天八天研究出专利，未来半辈子都有的吃了！” “真有这么牛？” “喏，这是兰博给我发的这三年收入。” 截图带着天网标记，无从作假。当然，兰博在收入后面的附加语：“亲亲莫拉，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以前对你的承诺，我都可以做到。”被忽视了。 塔菲看到，摸了摸下巴，“要不，莫拉你就从了兰博？” “滚！” “那个家伙，当年嫌弃我没钱，抛弃了我，现在又来找我。我那种想要就要，不想要踢就踢的人？他待我再好，我也忘不了他当年的绝情面孔。” “不是说有原因吗？” “哎，恨了这么多年，痛苦了这么多年。因为他有原因，他也无奈，就能抹杀了？当不存在？”莫拉大气的一挥手，“不要说他了。还是谈谈小洛。” “小洛的聪明毋庸置疑。他可以先走兰博的路，从事科研。这样一来，不会浪费他的天赋，同时，也能像索安阁下那样积累声望！” “等到他积攒了足够的能量，需要别人帮忙，我们就做那鼓起的东风，助他一臂之力！卡尔、老沙，你们还犹豫什么？小洛是我们大家的孩子！他要是天天荒废着，疯玩着，也就是普通孩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那不是可惜！” 卡尔大叔经历的事情很多，对“培养小洛的计划”不是很热心。倒不是他对小洛的感情不够，而是觉得这计划……不大靠谱。 “莫拉，塔菲，你们两个冷静点。小洛是个好孩子，谁也没说过他不聪明。可把一个聪明孩子培养成星际栋梁，你我，谁有经验？别说索安阁下了，他八岁就进了科学院，天天耳闻目染的是都是大科学家、大学者！连身边的竞争者都是万里挑一的聪明人，而今，那些人在哪里？” 老沙点头，“这话在理。一没经验，二没人脉。我们都是一群天天挖矿的家伙，使把力气是好手。可培养小洛，咱们往哪里使劲？” 莫拉掐腰，“这么说，你们不肯加入了？好，以后小洛的事情你们别管。” “诶！我们什么时候说不管了？” 卡尔大叔和老沙对视一眼，暗叹一声，还能怎么样？ 当然是女人怎么说，就怎么做了！ 横竖云蓝星球是个好地方，半辈子的积蓄花在这里，花在小洛身上，不心疼！ …… 对身边发生的一切，芸熙毫不知情。她对几位老邻居的到来，非常欢迎。本来就是相处多年，小洛对老人也亲近，芸熙正好烦恼“工作”“家庭”不能平衡，多了能信任的老人家来帮忙，她高兴还来不及。 也就忽视了老沙的愁苦，以及卡尔大叔偶尔的不自在。 “梅洛，你就放心工作。小洛交给我们吧。” “莫拉大婶，小洛要是调皮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回来好好教训他。” “小洛哪里调皮了？男孩不都这样？让他玩够了，也就消停了。行了行了，梅洛你快去上班了，省得你们经理天天絮叨没完。小洛我们会看好的。” 芸熙放心的走了。 她要是知道这颗心放的“有点早”，肯定哭笑不得。培养小洛成才，她当然完全赞成。她是妈妈，比任何人都希望小洛有一天光辉闪耀。 几位老人对小洛的感情，也是情真意切，为此甚至打算拿出积蓄。她能对这份真挚的感情说不吗？ 叫人为难的是，莫拉大婶塔菲等人，似乎“忘记了”告诉她。也不能说故意吧，只是思考时，下意识的把能力平平的“梅洛”忽视了。 在他们的印象中，梅洛女士，就是一个会呵呵微笑，对所有人和睦，不和任何人发生争持的平凡、普通女人。一生中最值得自豪的，就是逃出实验室，生了小洛。 其他，什么也不会。 他们和“梅洛女士”商量什么呢？老沙、卡尔都觉得自己没有门路，无法让小洛接触更高层面的知识，无法认识那些大人物给小洛引荐，梅洛女士就更迷糊了！只怕，唯一能提供的就是实验室地址和负责培育小洛的科研人吧？ 可真顺着线索找去，不是让实验室名正言顺把小洛接走了？ 简而言之，“培养小洛”的计划中，梅洛女士可有可无，是个边缘人物，被当成小洛的保姆，而不是亲生母亲、监护人的角色。 孩子要上什么学校，和什么人同学，需要知会保姆吗？ 当然不了！ 天知道芸熙发现时，内心是什么心理活动？ 原来太低调是也一种错！亏她为伪装身份计划的那么周全，反而成了一大缺陷！ 她现在还懵然无知，为工作事上的烦心。游乐场不是她喜欢的工作场合，可既然在这里工作了，收入待遇还不错，她就想好好的做。 每天上班下班，计划攒钱吃穿，操心小洛吃穿的问题，有点末世之前努力赚钱还房贷的感觉！难怪比起当超凡者她更喜欢这种生活，原来心理还怀念着末世之前的安稳、规律，以及为了自己的小幸福而奋斗的目标感。 本着“敬业”态度，她努力融合周围环境，和诸多冷冻人同事打好交道，尤其是经理，她的上司张田先生。 张田为她开了后门，介绍了一门生意。 “我弟弟开发了一个项目，叫做‘成语大全’。哎，我早和他说过，如今华夏一族都不怎么学华夏语了，他弄那么高深的言语学，只能在小圈子闯闯名气，掀不起大风浪。” “可他不听，总说语言学才是老祖宗的智慧结晶。我寻思，他的出发点没有错。可在冷冻人中推行‘成语大全’，麻烦点也不是没机会。但想推广到全星际，怎么能？你有没有好主意？” 芸熙无奈笑了笑，“经理，我是游乐场的职员，你让我帮你想办法推广你弟弟开发的‘成语大全’？” “呵呵，有点为难了。不过集思广益，多想想，办法总是比困难多的嘛！” “那我就随便想个办法啦，经理你听听。成语大全直接让人学，估计没人能理解里面的意思。不如请人制作成游戏？不，游戏设计的背景太多，人物更是一个词一个甚至数个人物。还有很多微妙的意思，只有体会过才能知晓。不如这样吧，做成简单的堆砌游戏，就像搭建房子那样。但是要找到下一关的出口，必须知道意思，才能上升一级。设置高昂的奖金，总会吸引愿意挑战的人。”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果然人多力量大，看看，这不想出办法来了？” 芸熙看了看周围，貌似只有两个人？ 张田笑得特别开心，“梅洛你很聪明嘛，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对了，你是华夏后裔？不然怎么提到成语，你就知道背景复杂，普通的游戏人员制作不了？” 芸熙：…… 她这么快暴露了？ 不过张田只是随口一提，对明显“基因复杂”的梅洛女士不感兴趣，就接着道，“成了。我把批文给你，你尽快把游戏做出来，放在游乐场让人挑战！哎，总算对我那个任性弟弟有个交代！” 第二百一十章 公主 上司提出的要求，只有不是太为难，芸熙还是认真、负责的完成了。她对“成语大全”信心不足，虽然传播传统文化是一种很重要的事情。 可对芸熙而言……一千年过去了，她也没信心，没意愿担负起这么重大的责任。湮灭在漫漫历史长河中的好东西，多的去了。 为助理布置好明天的工作，并做好周计划、月计划，芸熙就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路上遇到几位同事，闲聊了几分钟，倒是听说了一个大消息。 “帝国来访？” 联邦和帝国尴尬的关系，延续多年。这几年，因为送来一百万“冷冻人”稍微缓解了些。可正式来访，还是第一回。 “都不知道吧？瞒得滴水不漏。现在人到了首都星了，才有消息传出来。” “天，不声不响的，如今这个联邦政府也是奇怪，这么大的事情能瞒得住吗？” “估计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些都是上层大人物的事情，我们想管也管不了。诶，你们知道帝国派来的一位帝国公主吗？据说这位公主长得特别好看。” “这你也信？甭管什么公主不公主，我看星际人都一个模子出来的，美得像样本、像花瓶，总而言之，美得毫无特色，没有魅力！该死的‘基因置换’，看哪个星际人都觉得是不知做了多少人工，才长成现在这样。哪像我们，各个都是原始基因，好看就是好看！” 谈论八卦时，就某件事情吐槽，平时生疏的同事关系都拉近了不少。 芸熙对那位帝国的公主不在意，在乎的是帝国的用意？跨越虫洞，经历漫长的星际旅行，兴师动众带着大批人手，总不会是带着公主过来游玩的。肯定有着外交方面的目的！ “我打听了！这位公主，是现任帝国皇帝陛下第二十六公主，生母地位低下。按照帝国的传统，所有公主继承母系陪嫁，这位公主可怜了，只有封号，没有封地，穷得很。可再穷，人家也是金枝玉叶！在首都星很受欢迎。那些贵族世家的青年啊，天天围着她转，赞美她的荣耀，夸赞她的礼仪教养、谈吐举止。我猜，说不定这位公主殿下要嫁过来了。” “我呸！一群没见过美女的蠢货！帝国的公主又怎地，我不相信她没做过‘基因置换’！等她生出孩子，能稳定遗传她的美貌基因再说。” “我也是不信的。真正美貌而聪慧的公主，帝国那边就没人追求？能冒着生命危险过来联邦？” 芸熙和同事热议了一番，才离去。 路上，她克制不住疑问，登录了天网，正好论坛上放出“帝国公主”的新闻。地点是首都星，风景极好，佳人浅笑倩兮，周围陪伴的十多个英俊青年都是背景，这一幕，让许多星际人看得莫名其妙。 “帝国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有了，帝国外交官出面了！发表公开声明了！” 原来，这次帝国外交团队跨越虫洞，花费漫长时间过来，是抱着“取经”而来。 联邦的“云蓝星球”发展的很好。一百万冷冻人在这里安居乐业，不仅将当初联邦提供的资助如数还清，每年还有大量的钱财来支持星球的发展。 已经形成良性循环。 而帝国也找了一个资源不错的星球安置那一百万冷冻人。结果呢？ 连续八年啊，年年爆发起义，各种破坏行动就没停止过！ 人都是一样的人，怎么反应差异这么大？ 帝国现在是懊恼极了，花钱养着这群冷冻人，他们不高兴；冷冻人也不开心。可是不给吧，冷冻人没有在这个时代生存的能力，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到那时，只怕就不是抗议行动了，而是各种可怕犯罪。 内部已经有人建议，干脆把这些冷冻人联邦算了。 但立刻遭到更多人的反对。冷冻人是母星时代留下的“遗产”。今天他们放弃容易，他日需要的时候，还能要回来吗？别忘记联邦失去阿尔法那些冷冻人之后，知道帝国愿意送冷冻人给他们，全民庆祝欢悦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帝国上层一寻思，干脆来联邦取取经，问问怎么安置好冷冻人。 “好奇怪……” “声明是一种文书，官方语言，公式化的就某一问题的解释、明示。可怎么帝国外交官的声明，好像在说：‘你们别胡思乱想，我们没别的意思’。” “越是强调没别的意思，才代表有吧？” “对啊，真是为了求教，干嘛带着一位公主？诶，你们仔细看看哪位公主殿下，觉不觉得她有点像一个人？”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仔细看下，真的很像她。” “我好怀念她。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还保留着她当年的视频，有空的时候就看看。” “我也是。看到视频里的她活力充沛，语笑嫣然的样子，内心就有一种暖暖的，涩涩的复杂感觉。怀念。” “诶，你们在说谁啊？帝国的公主殿下长得像谁？” “你连她都不知道？太闭塞了！今天是我好心，发点精神食粮给你。看看吧，看完你就知道什么是天使了。” “怀念+1.” “怀念+5.” “……怀念林恬儿……” …… 首都星，第二行星，度假村。 公主殿下的侍卫官昂首站在门外，穿着黑红两色的制服，胸前有流苏垂下。而侍女也是统一着装，头发中分戴头巾，白色蓬蓬裙系着围裙，上面纹绣着“羲和公主”图案。 羲和公主，就是帝国的公主殿下了。她的特殊身份，到达联邦立即得到最高等级的招待。 除了第一行星关系到联邦的命脉，不允许踏入外，来到联邦的十天内，羲和公主已经到第六行星品尝到各种美食，到第五行星看了大型的种植基地，第四行星的飞车运转中心交通中转枢纽，之后厨院，机甲学院，各大高等学院也参观遍了。 最后，来到第二行星的yc。 可yc比较牛气，帝国公主？身份高贵？嘿嘿，还真没人吃这一套！这是第一扇对美貌气质并存的公主关闭的大门。 羲和公主也不气馁，提出在周边转一转。 周边哪有什么地方？早被yc圈地完了。倒是还有一个合适的地方，就是当年索安进行“冻结异能”实验的度假村，国会外交部门认为，就住这里吧。 度假村环境清幽，风景秀美，更令人高兴的是还有温泉。长途旅行后泡温泉，大概没有更享受的。堂堂公主殿下，也无法拒绝。 夜幕下，蝉鸣嘶嘶，温泉水气氤氲，羲和公主雪白的玉臂探出水来，侍女立即靠近，为她披上一条浴巾。从雾气中走出来的她，模模糊糊的，五官像极了林恬儿。 可等她完全走出来，脱离了雾气的滤镜，又不太像了。 把两人的五官对比，脸型很像，眉骨、鼻骨的大致高低位置也非常相似。连脸上的肌肉走向，也差不多。就是眉梢眼角，有些区别。 林恬儿一派天真美好，眉眼中没有遭遇大挫折的稚拙——她的气质无害，哪怕有点笨拙，也叫人觉得可以原谅。可爱的女孩子嘛，有什么缺点，也是可爱的。 而这位羲和公主，就是一派肃杀冷酷。当她微微皱眉，还没表示出十分生气，就已经“非常可怕”了。叫人深刻的理解一件事：这位是不容冒犯的公主殿下，一个不高兴，真的会叫人杀头的。 目前对外放出去的视频中，只要有羲和公主的画面，都是严格审查过的。羲和公主没有皱眉，勉强的微笑中，眼睛半点笑意也没有。 本来以星际人对林恬儿的喜爱程度，羲和公主的长相和林恬儿那么相似，是可以“移情”的，把对林恬儿的喜爱转移一部分到羲和公主身上。 可问题是，一点也没有…… 喜欢林恬儿的，怀念她的，都是在看到羲和公主后，默默又看了一遍当年的视频，然后沉浸在思念中久久无法抽离。 什么，羲和公主也长得可爱？ 抱歉，外表上羲和公主和“可爱”二字绝缘。至于内里？羲和公主的内在更是不需要吧。 “公主，索安阁下来了，已经安排在待客室。您是用过甜点去呢，还是现在去？” 羲和公主淡淡扫了一眼，“甜点送到待客室。” “是。” 侍女麻利的准备好一套高贵典雅的晚礼服，为羲和公主换上。而湿漉漉的头发，联邦这边提供了一种可以快速干发的机器，只要把头发均匀的散开，过一分钟就好了。 可帝国人没用过这种，他们用的是吹风机（没错，传自母星时代）。总感觉把头塞到机器里面……万一机器故障了怎么办？不信任。 “随便挽个髻吧，不好叫贵客等久了。” “是。” 侍女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心理素质过硬，要不然刚刚羲和公主刚刚淡然扫的一眼威压，都承受不住，早趴地上了。 待客室。这里是索安最熟悉的地方了，他在“冻结异能”实验中，在这里差点挖地三尺……想到那时，腹中都开始饥饿了。 甜点那般诱人，散发强烈的邀请信号：吃我吧！吃我吧！ 索安闭上眼，感觉身体微微发颤。 这个甜点，来自第六行星香舍里，名叫蛋挞。刚烤出来，浓香四溢，美味的能让人感谢人生。 仍记得第一次吃到蛋挞时的惊为天人。 后来知道原来小小一口担心，酥皮要经过多次折叠、冷藏，制作方法非常麻烦，也曾对她说，不要做了。 但她笑眯眯的说，只要他想吃，她可以天天做。 因为蛋挞好吃，却也不过吃一个。 再多，就腻了。 一个，是刚刚好的分量，完美的品尝到香浓的口感，同时也拒绝了更多的热量…… 不能想，一想到她，索安压抑许久的痛苦就翻腾出来。他无法理解，一直做不到。他问自己，是他做错了什么？错了，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吗？ 可不可受罚？ 也可以接受她冷静的告别，说一句“我不爱”了。 现在，到底算什么？ 尤其现在在这里——度假村，当初发生的历历在目，想到她不管外界多少阻拦，不管多么危险，多少人冷眼看笑话，不问不管的冲进来，只为看他是否安全。索安更难受了。 轻轻拿起一个蛋挞，索安到底还是无法拒绝，吃了一口，依旧是那种味道，幸福的味道。 闭上眼，索安有片刻的失神。 “原来索安阁下和我一样的口味呢。我也极爱这家餐馆出的甜品，特意邀请了厨师陪同，专门为我做甜点。” 推开门，羲和公主一身湖蓝色如行星点缀的晚礼服出现了。她的头发还有些湿润，弯曲的垂在耳边，配上高挑的眉形，精致的眼妆，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冷艳。 索安心瞬间漏跳了半拍。 “你刚刚看我的表情，我很喜欢。” 羲和公主笑着说。 这是她来到联邦后，第一次真正的“笑”。笑容之后，她身上那股冷肃的气质都消散了不少。 看得出来，她极为满意索安的外形。 …… 从度假村出来，索安一直沉思着什么。到了yc，极为同事围上来，“那位公主又提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要求了？” “不，她要走了。” “什么？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来了第二行星，她不试试看看第一行星，就走？” “她没那么傻吧，这种要求一提出来，就会被驳回。难道她喜欢被人当面拒绝。” “索安，那她特意叫你过去，就是为了说要走？” “发言人的声明，是冲着云蓝星球去的，不去实地考察，天天呆在首都星也不成样子。索安，她们什么时候启程？走也好，自从她来了，首都星都混乱不少。” “索安？” 半响，索安才抬起头，“哦，没事。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影响宇宙、影响星际的大问题啊？”同事们纷纷笑起来。 索安皱起眉，想到羲和公主的外貌，知道这件事怕是掩盖不住了，只能叹口气，“她是克隆人。” 第二百一十一章 身世 克隆？ 克隆谁？ 一群星际联邦头脑最发达的人俱在一起，堪称是智慧集中地，竟然罕见的群体发愣——整整呆住五秒钟！ 他们不是不知道克隆技术，而是被索安说出的意思吓了一跳。普通的平民克隆就算了，那个人，身份贵重，可是帝国的公主啊！ 堂堂的帝国公主，是克隆体？开什么玩笑呢？ 如果羲和公主是克隆出来的，那是不是说帝国的皇子皇女，不是正常人类……出生方式诞生的，而是靠克隆？再推论一下，连帝国皇帝也是克隆的？ 克隆的谁？上任皇帝？还是上上任？ 那不乱了套了吗？整个社会的伦理道德靠什么体系维持？一群克隆体掌控了上层的权利？不怕内部不稳，群起攻之？ 再者说，帝国皇帝不至于这么弱吧，连孩子都不能自己生？ 听说帝国的女人地位比较低，生育，尤其是生育健康的男孩，是她们立身的根本。不像联邦女人，用“人造子宫”解放了生育权，只要愿意，随时随地可以取出卵子，花钱请人帮忙繁育自己的孩子。平时干别的事情，半点不耽误。 如果是帝国皇帝，相信会有千千万万个女人愿意为皇帝生育吧？再怎么，也不至于需要要克隆——等等！ 克隆出来的，还未必是皇帝的亲生女！ 那又怎么得来公主的封号？ yc的人大脑过度思索，百转千回，短短几秒钟，不知想到何方去了。可不管怎么想，没人相信索安的话。 “咳，索安，我知道你这段时间有点累。” “你们觉得我在开玩笑么？没有把握，我怎么会信口开河！” 索安的信誉还是很好的，听到的人认真思索了一番……还是难以相信！ “帝国上层听说权利斗争非常复杂，要说这位公主没有皇帝的血统，嘿嘿，我还相信个几分。可说道克隆体？谁来操作呢？谁敢冒着被皇帝砍头的风险，只为繁育一个公主？况且这位公主排行二十多了，根本没有封地！” “以利益论，这风险太大，怕是没有人愿意承担吧。”科研者就是科研者，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毕竟他们也是从事这一行的，虽然经常控制不住大脑中的天马行空想法，发现好玩的，稀奇古怪的，总是蠢蠢欲动做各种实验验证自己，但要是预测后果很严重，要搭上自己的小命，甚至包括亲人好友的，也不会鲁莽冲动啊！ 他们大多数人都做过克隆实验。知道做克隆实验，实验室标准至少在某个等级之上，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克隆的。尤其是克隆人。 比如科学院，最新手是从把母星时代留存的动物、植物一样样克隆出来，一年左右就能见到成果，成功就是梗死，失败就是失败。当把各种失传的动植物复制出来，简直让人满足感爆棚！ 克隆人就降低体验了，毕竟人是最难以测度的，正常人长大，至少需要二十年。他们哪有二十年的时间等待克隆人？ 将心比心，都觉得羲和公主不太可能是克隆的。 “索安，我知道你非常思念林恬儿。她的离去，我们都觉得悲痛。可你不能看到一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女孩，就怀疑别人是克隆的啊！古话有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长得相似有什么奇怪？” “我也觉得那位羲和公主，长相和林恬儿有点想，可气质韵味完全不同，不太可能是克隆的。索安，你心结难解，这样吧，我把基因实验室的钥匙给你，你要是得到羲和公主的dna，随时可以拿来检测一下。” “别开玩笑了，人家是堂堂公主。怎么弄到dna？别说人家掉落的头发，就算平时喝水的杯子，也有专门的侍女负责清洗！我们根本不可能弄到！” “这也不一定！” 一群智商高绝的家伙，总有些不经意的火花碰撞。有人想出一计——羲和公主最喜欢吃甜点，尤其是香舍里主厨理查的烘培甜点，小酥饼、红豆派等等。如果让理查小心的钻个空子，用棉签或者其他不显眼的东西，说不定有机会蘸取一点羲和公主的dna！ 让理查帮忙，当然也是要谈好条件的，人家堂堂香舍里主厨，靠自己的招牌名誉吃饭。要是砸了牌子，还怎么在首都星立足？简而言之，理查觉得自己身为联邦一份子，愿意为联邦做点事情。但前提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泄露他的名字。 他可不像让自己的清白名声，蒙上污点。 关于这一点，yc当然答应保密。 接下来的两天，yc一面挡着羲和公主的人找借口靠近，一面等待理查的回复。 “你们觉得，公主是克隆的，可信吗？” “半信半疑吧！索安的精神状态很稳定，做过冻结异能实验的他，永久固定当时的最高水平——即便有所减弱，他的智慧毋庸置疑。我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提出羲和公主是克隆的。” “我也差不多。相信索安。但又觉得克隆公主太……可笑了，完全无法接受。超出我的认知。” “我们是科学家，用事实说话吧。等理查真弄到dna，就可以检测帝国的基因物质了。想想还有点兴奋呢！” “哈哈，同感！” 反正等羲和公主的dna到了实验室就清楚了。要么是克隆体，要么不是。不是的话，也能窥探到帝国那位神秘的皇帝陛下一部分遗传物质。 抱着这种轻松期待的心态，等理查那边的人送来“香舍里特制餐点”，几人连忙冲到实验室，争分夺秒。 一番忙活…… “这不可能！” “我拒绝相信！” 看着报告，好几个人揉了揉眼睛，总觉得发现了什么了不起大事件！ “索安呢？他、他没有任何科学依据，怎么知道羲和公主是……是克隆体？” “要不是我亲手操作，亲眼看着结果出来，打死也不敢相信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我的脑袋快要炸开了！堂堂帝国公主，居然是克隆体？而且克隆的是林恬儿？” “林恬儿是谁？一千年前的母星人，帝国那边怎么会有她的基因物质，又怎么会偏偏克隆她？” “难道林恬儿隐藏了什么身份？” “如果帝国发现林恬儿的特殊身份，正常的做法应该是暗中找渠道过来，偷、拐、骗走林恬儿。或者用其他手段，怀柔一点的。总之，不大可能派克隆公主过来吧？” “有道理。那这是为什么？” “我也想不通。” 大家碰了个头，都觉得凭自己的智慧，怕是永远解不开这个谜题了。只能请索安来。 “你既然早早猜到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索安看了一眼报告，“你们对比过了？” “是，超过50%。两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一个是隔着数千光年外的帝国公主，一个出生在一千年前的母星人，冷冻至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重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克隆了。但是母细胞抽取线粒体不够干净，混杂了其他。” 索安摇头，“因为林恬儿做过手术，接受过骨髓治疗，身体里混杂了其他人的基因物质。” “啊！”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让人更加心慌慌。 如果是林恬儿做过手术，才导致基因物质和羲和公主有差异，那说明什么？ 说明帝国早早就备下了林恬儿的基因？甚至时间卡在林恬儿接手手术之前？那是什么时间？比人类踏上星际飞船更早吧？ 这么多年，一直保留着林恬儿的基因，还动用王权，给林恬儿的克隆体一个光明正大的公主身份？ 种种疑问，最后都化为一个巨大的问号：图啥呢？ 联邦和帝国打过那么多次交道，从来没占过什么便宜。怎么看，也不像是处于好心善良，对一个末世出生、身患绝症的女孩格外关照吧？ “索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要是不违反什么保密规定……” “实在不能说就算了。哎，只怕这些疑问在我的心理扎根，永久没答案了。” 索安眉宇间一片宁静， “告诉你们也没什么。之前是要保密，是处于安全考虑。现在……人家都耀武扬威到自家门口了，还假装什么？” “什么？可以说？” yc这群天天蹲守实验室的人员，有不少新招的年轻人，和以前那批守口如瓶，把制度执行到底的老人，有本质的区别。一个个眉开眼笑， “等一等，我先做个心理准备。” “肯定是大新闻，天，我也吸一口气先。” 等人准备好了，满眼期待的看着，索安才淡然道，“原因很简单。我们在有关‘超凡者陈芸熙’的资料中，发现她可能是林博士丢失的大女儿。” “林博士，是谁？” 竟然没能很快的了解话里的意思。 索安只能再次解释，“林恬儿，是林博士的小女儿。” 大女儿？小女儿？ “嗡~”所有听到的人惊呆了，顿时感觉天外飞石砸到头顶！下意识的叫嚷起来， “怎么可能！” “天啊，真相比我的想象的更离谱！” “等一下！这个消息，只能是推断吧？陈芸熙的身世，她对外公开的资料中，的确表明她和父母的关系不好。但没有说她和父母没有血缘关系啊！” “就算有，也不能论定她是林博士的女儿。我觉得，这太奇怪了，近似于胡言乱语。不，疯子的胡言乱语，也有几分真实。这种漫无目的、毫无根据猜测，才是对真相的亵渎！” 索安继续道， “林恬儿的dna，和陈芸熙的比对过。” “……” 刚刚还一口咬定不靠谱的猜测者，登时愣住了，脸色涨的通红，“真的？” “真的。” 被事实啪啪打脸是什么滋味？天旋地转？所有认知瞬间爆炸成碎片？ 总之，怕是什么也比不上星际鼎鼎有名的林恬儿，竟然是陈芸熙的亲妹妹更来得冲击。 “难怪，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帝国会保留林恬儿的基因，为什么会封一个克隆体为公主……” 索安深深吸一口气，“没这么简单。” “联邦做过很多克隆实验。克隆陈芸熙自己的基因，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克隆体没有一例觉醒异能，都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度过一生，平平凡凡的死去了。而关于林恬儿的，联邦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不多，也没做过克隆。毕竟，我们有了正版，无需多做其他。” “是啊，林恬儿……本来就活生生的。无需克隆。” “这么说来，那羲和公主？” “她觉醒了异能。” 索安的眼神有些忌惮。 “就算觉醒异能了，又怎样？我们联邦这么多高手，难道怕她一个小女孩？” “你们不懂。当初查‘陈芸熙’资料的时候，发现她的父母并嫡系亲属中，竟然没一个觉醒异能的，唯独她，竟然晋升超凡者。很多人就觉得奇怪，因为容易觉醒异能的体质，通常会遗传的。” “若是父母双方的亲属都有人觉醒，那么孩子觉醒的几率也高。若是独自一人觉醒异能，那么异能的等阶也不会很高。” “陈芸熙……”索安努力平淡的说出这个名字，“林博士夫妻都是异能者！在末世那种缺乏资源的条件下，两人都晋升到高阶异能者！理论上，两人的孩子，就算不是陈芸熙那种天资超群的，也不会很差。” “所以，索安，你觉得那位羲和公主？她虽然是克隆体，可是天资也不可限量？” “不。”索安抬起头，眼中晦暗不明，“我是说，她已经是高阶异能者了！” “这不可能，她来首都星快半个月了，见了多少人？怎么没一个人发觉她是有异能的？” “因为她的异能很独特……” …… 度假村。 羲和公主脱下厚重的公主裙，看着自己勒出红痕的腰部，叹口气，“又是忙碌的一天。可惜我的异能不是身体向的，不然就能轻松的去除疲劳。” “对了，yc的人拿到我的杯子去化验了？” “是的，公主殿下。现在，怕是联邦上下都知道您的身份了。” “呵呵，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羲和公主露出得意的笑容，笑容一收，浑身的气质就如蜂刺，多看一眼都眼睛疼。 “父皇说，人家能在联邦闹腾多大浪花，就给人家多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第四百一十二章 惊喜吗？ 羲和公主仰面靠在温泉池水中，任由水流卷着花瓣，拂过自己的肌肤，有一种温暖亲切，好像被母亲的大手抚摸过的感觉。 等等？母亲？ 她嗤笑一声，谁都可能有母亲，她？她的母亲怕是在一千年就化为渣滓了！因为克隆技术而诞生的孩子，怎么可能有母亲？ 从她有记忆起，跟随身边就是侍婢。她们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明面上是照顾，其实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从她每天用餐的份量，到排泄的时间，大笑的次数，悲伤之后的举动，无一不是监控的目标。 这么“无微不至”，是出于在乎吗？是出于爱吗？ 羲和公主眯着眼，她小时候还真相信了这种谎话。后来年纪渐长，就知道自己和其他皇姐皇妹的不同了。她们或者娇气，或者蛮横，或者温柔，或者顽皮，都可以有自己的小脾气。无伤大雅的喜好，比如养养宠物，换上男装和人摔跤，都是被允许的。 唯独她，她从小到大接触的任何一样东西，任何一个人，入口的每一样食物成分，都是被人反复确定过的。伟大的皇帝陛下，生怕她受到一丁点伤害，竭尽全力让她的生活环境“安全”到极点。 为什么？ 年幼的她还不理解，只觉得外面多么好玩，世界那么精彩，而她却被困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不能出去。八岁那年，她第一次觉得不满，“叛逆”的和皇姐皇妹换了衣裳，转悠了一圈，吃了一口“外来食物”，结果回来捉住了。 还拉了肚子。 拉肚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很快就好了。 之后，跟随她的人换了一批。 她再也没有见过她们…… 帝国皇帝陛下，狠狠的教训了皇姐皇妹，却对她轻轻放过。 那时起，羲和公主就知道自己，是不同的。 她有公主之名，却不是公主，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 那她是谁？ 她问派来照顾她的人，侍婢们没人知道。再去问研究院的，他们也说不知道。不过她下的功夫还是得到回报，“克隆”——这就是她的来历出身。 她是某个人的复制品。 多么可笑。 谁愿意做别人的复刻？从一诞生，就背负那个人的影子生活？所有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只是为了和那人对比映照？她整个人生，都是一幕笑话，给别人的看的！ 羲和公主不在乎那个人的原身是生是死，如果她有刀，肯定也会狠狠插进那人的胸膛，让她死个透彻。 愤怒之下的羲和公主，知道自己不可能有父母存在，又和本来关系很好的皇姐皇妹离了心，孤独让她深深知道世界之大，属于她的却很小很小，甚至可能这么一小方的地方也会被人拿走，随时随地——只要那原身出现。 她还有什么存在意义？ 然后，她就觉醒了。 “苏瑾，和外务官说下，我明天就要前往云蓝星球。” “公主，是不是急了点？联邦这边提起过，云蓝星球的位置偏远，一年仅有一次公务飞船运送物资过去。” “呵呵，借口！”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侍婢紧紧的低下头，跪得无比虔诚。 羲和公主不自觉使用了异能，立即收敛了，表情淡然道，“云蓝星球不是资源丰富么，那星球上早已自供自足，哪里需要联邦派公务飞船去？无非是个幌子，好阻止我们。你再次转告外务官，就说我在首都星嫌烦了，要么他搞定联邦同意我们云蓝星球，要么他来帮我找个新奇有趣的地方，消磨时间。” 侍婢苏瑾赶紧跪安，用膝盖摩擦着青石地退出去。 等周遭没什么人了，羲和公主才恼火的拍了水花！这异能，让她感受到身为公主的权威，无人敢用冒犯的眼神看她，可也让她从此孤独无比，没有一个可以聊天谈心的朋友。 不怕，她也不需要朋友！ 她只要能合作的伙伴！ …… 与此同时，yc实验室，几个知道林恬儿“真正”身份的人，都目光呆滞的看着索安。 “你怎么这么傻？” “你都和林恬儿结婚了，为什么不生下一个孩子！哪怕当初留下生殖细胞也好啊！” “林恬儿啊！超凡者陈芸熙的亲妹妹，她的基因是最接近陈芸熙的，理论上她的孩子也是最出色的，是星际最有价值的基因！” “尤其是作为星际最优秀的人才你，和林恬儿的孩子，天，只怕是最佳组合了！满星际，无论联邦还是帝国，再也找不出更优秀的！” 所有人都用痛惜的眼神看着索安。 索安被看得尴尬难言，“林恬儿屡次体检，留下很多体细胞。体细胞更完整的拥有全部的基因。” “体细胞是很好，但生殖细胞也不能小看啊。我怎么觉得，用自然方式繁育的孩子，肯定比用体细胞克隆的强。” “也不一定。林恬儿觉醒的异能，就普普通通。而那位公主殿下，好强的精神系异能！本以为她是出身皇室，才那么凌然高不可攀，没想到完全是异能的作用。可见她的异能随时随地，无声无息的使用，难怪十八岁就是高阶！无法想象！” “这异能，真正到了战场，也没什么作用吧，还不如火系水系实际点。再弱也能发个水弹、火球之类的。” “她是堂堂公主，轮也轮不到她上战场。适合她发挥的场所是什么地方？就是外交啊！你看看，她是帝国公主，可自从来到首都星，除了第一行星机密宪法规定不许进入，她可是把第三第四第五第六行星转了一圈，又差点进了yc。就这份外交能力，谁敢小看？” “说来说去，我还是奇怪，她到底来联邦干什么？” “我们把查到的消息上报，之后怎么办，看国会那些老爷吧。我倒是有了新的疑问，那就是林恬儿那颗丢失的卵子，到底被人夺取了？” “对！我差点忘记了，林恬儿曾经捐出过一枚卵子，天！这枚卵子不得了，生出孩子，就是超凡者陈芸熙的侄子侄女啊！非常近的血亲了！得赶紧找回来。” “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能找到，不早就找出来了么？”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可以找出来。” 索安听了，“什么主意？” “林恬儿在母星时代就患有疾病啊！她的疾病和我们星际基因病不同，属于可以救治的。按这个思路查询，只要那颗卵子出现了，繁育了孩子，就一定有这么方面的需要！” “不错！” 将林恬儿当年在阿尔法的实验样本找出，然后开始测试了dna，最后确定林恬儿体内的两种基因物质，都比较稳定，可以说，经过治疗她的身体已经完全的恢复健康。 按照原始基因继续查，找到某个方向的病症。 人体是一台无比精密的仪器，每一个基因都像是一个个齿轮，别看小齿轮出了问题影响不大。其实每个关键处的齿轮松动了，磨损了，都可能对人体造成很大影响，从而产生千奇百怪的病症。 顺着基因往下查，至少查出三百多个可能的病症。 每个病症都有针对性的治疗方案。 这怎么办？ 索安看过所有方案，“把星际出现过的基因病勾除。” 一下去掉二百个。 “再把星际已知手段也救治不了的疾病去掉。” 又去掉了五十个。 剩下二十对人体的健康影响不大，属于某种缺失，但可以在生活中注意点弥补，也抹掉。最后三十个病症，按照母星时代相应的治疗手段从后往下推理，终于找到林恬儿发病的基因了！ “原来是造血细胞啊。” 这种血液疾病在星际只是小病，很容易治疗的。但母星时代，没有医疗舱，也没有特殊的医疗手段，只能用别人的骨髓治疗，怕是死亡率很高。 “索安阁下，我有个问题。”顺着基因查找人类可能出现的病症，真是一件枯燥又乏味的事情。也只有yc这群年轻人，对科研抱着极大的兴趣，才愿意花费时间默默研究吧。 “星际时代用‘基因置换’，把会发病的这种血液病消除在人类历史了。但母星时代的陈芸熙……她是林恬儿的亲姐姐，这么亲近的学院关系，理论上她也有四分之三的几率患上这种疾病！” 索安点头，“不用理论猜测了，的确，陈芸熙也有这种疾病。” “那她是在末世之前发病，还是末世之后？” “有区别吗？” “当然！超凡者陈芸熙末世已经觉醒了异能。如果是在发病前觉醒的异能，难道异能有压制基因病的功效？” 所有人都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问出这句话的人。 “你是白痴吗？当然了，觉醒异能后，人体的力量反应速度，提高一大截。就算患有基因病，轻者消失，重者也会减轻，这不是众所周知的吗？” “众所周知又怎样，不合乎道理！基因病的产生，你我都知道，是人体的基因异变，可患病异能者的基因，会因为觉醒就不异变了？难道正好基因突变，变好了？” “你……你问的问题好奇怪。” “不奇怪。”索安站起身，“我一直有一种猜想，若是你们愿意，可以在空闲的时间验证下：觉醒异能，是不是一种基因突变？这种突变的基因，强悍到压制其他一切基因病症？” “……” 从yc离去时，索安想到刚刚那群人的目瞪口呆模样，摇头笑了下。 真是一群年轻人啊，活力充沛，就是想象力和接受能力查了点，不过他那会儿差不多。 返回他在第四行星的东湖别墅，他的女儿丽莎笑眯眯的从我窗口探出来，“爹地，你回来啦！” 十岁大的女孩，出落的清新秀丽，黑长的秀发垂落耳旁，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是东湖景区有名的“小美人”。就是每次出去散步时，都要被人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父亲的蓝色眼眸，和女儿的黑色眼眸……好吧，也是基因突变。 看着活泼俏丽的丽莎，索安的心都融化了，“丽莎，是我，爹地回来了！这次出差了七天，爹地保证，下次再也不出差这么久了。” 拥抱着女儿，就好像拥抱了一切。如今，女儿就是他的全世界。 “爹地，不要说。丽莎总觉得，你一说‘下次不这么久’，肯定就会出现更长的出差时间！” 蒙娜丽莎踮起脚尖，抱着父亲的肩膀，“看丽莎是不是又长高了一点？” 父女相处总是其乐融融的。 直到丽莎用抱怨的语气，说起最近总觉得头晕，心慌无力，自己做了检测，好像有点贫血。是不是要买厨院最近推出的“补气血”的套餐呢？ 听说虫肉对人体很有好处，要不要买点回来试一试？ “什么？贫血？” 索安今天才给几个yc小伙伴留了作业，就是关于血液病的，现在一听贫血两个字，就产生了某种联想。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会这么巧合吗？ 他用自己的权限，调出当年林恬儿的基因分析报告，人体有二十三个染色体，组合的碱基对超过三十亿……再聪明的大脑也不可能记下来吧。 林恬儿的报告和女儿丽莎的一对。 怎么可能，第一组、第二组……都是一致的！从生物学上，林恬儿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性，是丽莎的亲生母亲！ 索安已经呆到无法说不出话来了。 任何言语也形容此刻的震惊，以及冥冥之中被戏弄的感觉。 他确定，这不是组织参与的，林恬儿，呃不，陈芸熙对此毫不知情。若是知道，她未必能那么轻易的割舍丽莎，绝然的离开。 那么丽莎的出生？ 生平第一次，索安迫不及待的联系了前任未婚妻克劳迪娅。 “到底怎么回事？” “咦？索安么？你不是在陪伴帝国公主殿下，怎么有心情联系我？” “我是在问你丽莎！” “你的丽莎？你的女儿，问我在什么？难道你希望我们重修旧好吗？” “够了，克劳迪娅，我不希望我们成为仇人！如果你还是这种态度，我只能在下一次的议会提案中否决掉鲁达家族了。” “你公报私仇？” “我们之间有仇恨么？” “当然没有，我还给了你一个女儿。”对面的克劳迪娅思索了一会儿，也没了当年的傲气，甚至都有点回想不起当初是怎么想的了，干脆直接告诉索安， “没错。我当年用了林恬儿的卵子。你高兴吧？欢喜吗？你和你未来的妻子，在还没结婚之前就有了孩子！” 第四百一十三章 偷菜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克劳迪娅嗤笑一声，随后想起现在索安的身份不同了，不是单纯是对科学院yc有影响的普通科研者，而是在国会内阁都能说得上话的大人物了，放缓了口气，“难道你不开心？听说林恬儿失踪后，你伤心的不得了。知道你们连爱情的结晶都有了，正常的心情应该是高兴吧？” 高兴？怎么高兴得起来？ 将来再见，能和芸熙说，找到你丢失的卵子了，就是你抱过养过的丽莎。不过这件事都是克劳迪娅一个人做的，和自己无关？养了丽莎这么多年，他真的不知道，一无所知？ 索安额头都有青筋暴出来，“你恨我？” “恨？为什么恨？你误会我了，实在是天网要求太高，你想，我们之间的关系……算是比较亲近的吧？基因病那么多，我真是怕生出有疾病的孩子啊！所以才想着换个卵子。可换谁的？天网哪有那那么容易通过审核啊？我在身边找了一圈，没一个有资格！正好梅歇尔有，就用她的咯！” “那是梅歇尔的么？是林恬儿捐出的！” “捐给梅歇尔，不就是梅歇尔的？我哪里知道后来她们因为这件事闹翻了？还对薄公堂？诶，索安，你不会把责任都怪我头上了吧？那我也太冤枉了！” “不要撇清得和你毫无关系一样！如果你真的无辜，当时你怎么站出来说一句？梅歇尔为此坐了牢，后来更是离奇死亡？你至始至终都缄默，我很难想想你的初衷，不是恶意！” 克劳迪娅耸肩，“真是洗不清了。我离开女子独立队后，就真的彻底放手了。里面的队员，求到我面前，我能帮就帮。不然，我都没有和她们联系了。梅歇尔她可以说啊，我又没要求她保密。可她自己非要一声不吭，也能怪我？她选择的路，她自己承担，我已经不是她的队长了，为什么要为她站出来，破坏我好不容易得到的身份地位？” “你只关心自己在鲁达家族的地位吗？” “那不然呢？我应该为了别人摧毁自己的努力吗？索安，醒醒吧，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当初……我挺喜欢你的，你知道我查到你我的身世，居然有血缘关系，多么伤心吗？你以为我每次拒绝你结婚的要求，心理就好受吗？我有多少不得已，你应该理解。” 索安冷然道，“恕我无法认同。” 真正的拒绝，应该是告知真相。他当年又不曾“以势压人”，明明是天网配对，如果他早早知道原因，两个人一起反对，不见得没有抗诉的机会。偏偏，克劳迪娅自己选择躲进了军队，屡次拒婚，把他的面子往地上踩，倒是让她的声望越来越高？ 这叫伤心难受吗？分明是利用！ “好吧，你总是这么绝情……我也习惯了。”克劳迪娅轻轻一笑，“如果你只是来质问，我就明确回答你。没错，我用林恬儿的卵子，与你当初给我的精子合成，培育的丽莎，我完全放弃了监护权抚养权，都给你了。还要我怎样呢？需要我公开做一个说明吗？” “够了！” 索安被逼到极处，“到此为止。” 克劳迪娅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是哦，你大概忘记我也有权利，虽然那颗卵子不是我的，但是我提供给人造子宫的，以我的名义培育……理论上我有一半的亲权。那么索安，你希望我来争取这一半的亲权吗？” “如果你希望鲁达家族立刻被赶出首都星的话。” “啧啧，连你都学会公报私仇了呢。好吧，不逗你了，下次查到你母亲、我母亲的真正身份，再联系吧。哦，先提醒你一句，免得说我什么都不告诉你。我怀疑，她们是帝国人哦！而且不是帝国的普通平民，或许是帝国的皇族。你近水楼台，不防查一查那位羲和公主，要是能直接得到她的基因，对比一下，说不定能查到什么线索。” 通讯挂断。 索安脸色铁青。 半响之后，他才恢复。 冻结异能的实验，对他影响最大的不是智商上的，而是情绪上，再也无法时时刻刻保持冷静，抽离所有无关的情绪。 他也会像正常人那样，为种种干扰的悲伤，或者喜悦，沉浸浪费时间。努力深呼吸，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愤怒，不是怎么报复克劳迪娅，而是丽莎！ 丽莎继承了她母亲的基因，很有可能血液病潜伏在她的身体里，随时可能爆发！幸好星际时代，这种血液病不是什么大病，带着丽莎去yc做了几次针对性治疗，就无碍了。 可这也让不少人知道丽莎的基因，不那么完美。继而研究下，发现…… “天，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丽莎就是你和林恬儿的女儿？你们在没有结婚之前，就先有了女儿？这种概率也太低了。也许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不想让索安阁下你沉溺失去爱人的悲伤中，才将女儿提前给了你！” “这就什么话！什么是‘提前给了’，女儿又不是东西！” “是礼物啊！现在想起林恬儿，是不是没那么伤感了？她有女儿留下啊！” “可我还是怀念林恬儿。她的美食课程，只上传了十二期。要是现在还活着，说不定都制作了一百二十期了！” “星际有那么多的食材么？还一百二十！对了，赶紧问问丽莎，她会不会做菜！” 索安听着同事伙伴们的议论，脸色有点不好看，“丽莎不擅长烹饪料理。家里有保姆机器人，是当年林恬儿设置的烹饪程序，会根据季节、年龄，以及各种需求制作食物。” “机器人做的东西，好吃么？” yc的人撇撇嘴，不怎么认同。 丽莎睁着眼，露出纯真的微笑，“很好吃呀！” “那是因为你没吃过你妈妈做过的菜吧！” “我妈妈？” “你还不知道吗？你的亲生妈妈，就是林恬儿啊！看，这是她生前的影像！她可是母星人呢，冷冻了一千年在星际时代苏醒。我最喜欢她了，因为她不仅生得好看，还努力上进。别的母星人仗着自己的血统，就等着别人供养，白吃白喝，还觉得是星际欠他们的！只有林恬儿不同，她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一直用功读书。” 丽莎呆呆看着投影仪中林恬儿的身影，“这是我妈妈？” “不，不对啊。我知道林恬儿，她是我爹地的合法妻子，按照婚姻制度来说，她是我的母亲。但我的亲生母亲，是那位提供给我基因的生物学母亲。” “林恬儿就是啊。” 有人提供了一张基因检测图纸。看着结尾“阳性”“百分之九十九”，丽莎激动的眼睛都湿润了。 “所以林恬儿不仅是我法律上的母亲，她也是我的生物学母亲？” “不止呢！丽莎你知道，林恬儿还是母星时代十大超凡者之一，陈芸熙的亲妹妹吗？是同父同母，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亲姐妹！所以你以后可以高高的仰起头，无论是站在谁面前，，你也有资格骄傲，毕竟你是陈芸熙的亲侄女呢！” “哇！” 丽莎的治疗特别愉快，治疗血液病是有一些痛苦的，可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三天里，她就在发现自己身世的快乐中度过。每一天，没有最惊喜，只有更惊喜！ 治疗结束后，丽莎对索安提出一个要求，“我想去云蓝星球。” “为什么？云蓝星球距离遥远，丽莎，你才刚刚治疗完，不适合长途旅行。” “可是爹地，我想更多的了解母星，了解我母亲过去的生活。没有什么，比见见和她同时代的人更能实现我的愿望了！” 索安暗想，不可能。那些冷冻人有什么好见的，了解了他们，也不会了解陈芸熙。 他心理不愿意让女儿离开首都星，可不忍心拒绝。再说，他接收了一条认命，国会内阁同意羲和公主前往云蓝星球了，要特派一位议员陪同。 这个重任，当然是交给他了。 一来一回，没有两个月是不可能回来。 而他才跟女儿说，不会出差离开她太久。两个月，怎么可能？ 思来想去，不放心把女儿交给别人看顾，干脆带在身边，一起去云蓝星球吧！ …… 云蓝星球，芸熙小心翼翼的打开机器，“观众们大家好，这是我们新研究出来的游戏，名叫‘成语对对碰’，制药厂吧意思相近的成语连在一起，就能消灭关卡的障碍。通关后，能得到最高奖赏哦。” “切~” 刚刚还围绕的一群看热闹的观众，听说最高的奖赏，也不过是在游乐场免费玩一天，纷纷散开了。 “难道是我们的奖赏不够？” “是难度太大了！现在还有几个人了解华夏文明？尤其是号称人类最难学的语言之一，光是记住所有的成语，就累得半死，再了解每条成语对应的意思，有那时间，他们可以在游乐场玩半年了！” “哎！怎么对我那宝贝弟弟交代哦！”经理愁眉苦脸。 总算还是个体贴下属的上司，他揉了揉脸，“梅洛啊，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项目收益不好，也不怪你，放你两天假，回家好好休息。” “多谢。”芸熙当然不会拒绝。 她家的混小子无法无天，天天早出晚归，也不在折腾什么。趁有假期，好好修理一下。 “小洛~” 回到家，芸熙使出“高音召唤”，小洛皮猴子一样钻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大的红苹果，“哪里来的？” 水果都不便宜。 云蓝星球有专门划分出来的水果种植区，优先供应的是游客。所以很多星际人愿意过来旅游，农作物比首都星便宜三成也是一大吸引力啊。 “莫拉奶奶给的。” 小洛最近晒黑了不少，大眼睛跟黑葡萄一样溜溜直转。一口一口啃着苹果，“妈妈，我偷偷给你留了一个。你快吃吧。” 芸熙顿时心里有点内疚。 就一个亲生的儿砸，她还不能全心的对他好，导致小洛还把苹果当成宝贝。 可叹她农场出产的水果吃不掉，都酿酒了…… 一个个揉烂，几百斤几百斤的等着发酵。 不敢直接看儿子的眼睛，芸熙不停的心理建设，我不是虐待孩童的坏母亲啊，而是小洛还很天真，脾性没有定下来，万一那句话泄露出来，母子两的安全就没保证了。 农场的秘密，绝不能让外界发现！ 想到这里，真是特性要感谢莫拉大婶、卡尔大叔他们。几位都是亿万富翁，在云蓝星球过得十分滋润，不仅出资购买了大房子，还将周边的种植区承包了一块。 小洛才有新鲜的水果吃。 每天不是苹果，就是梨子，反正每次小洛过去，就没少过东西。 芸熙想了想，“小洛啊，莫拉奶奶、卡尔爷爷对你的好，你要记在心理。等你将来长大了，有本事了，好好报答他们。知道吗？” 小洛点头，“嗯！小洛知道的！” 芸熙这才放心，用力的抱着儿子。 小洛也抱紧母亲，眨眨眼，心理想，“莫拉奶奶让我好好对妈妈，虽然妈妈很笨，我画的那些机械图纸全都看不懂，整天在游乐场工作，赚得很少的钱，工资还不够支付我做一次检测的。但她毕竟是我的妈妈啊，为我的难产出生痛苦了好久，我要爱她。长大了，好好报答她！” 可怜芸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拥有农场的人。所以她不知道早上睡醒一觉，发现自家菜地的菜，被人“偷了”是什么感觉。如果有，大概就是现在这一刻吧。 然而小洛年纪小，却天生的演技佳，口风严，一丝儿也没泄露。莫拉大婶、卡尔大叔等人的计划，才顺利进行下去。 “哎，感觉有点对不起梅洛呢。她什么亲人也没有，就指望小洛活着。要是知道小洛要走，不知道有多伤心。” “伤心就伤心吧，总比浪费了小洛的天赋好。” “我也这么觉得！梅洛是个善良的好女人，但小洛不能一辈子呆在这个吃喝玩乐的星球，他应该去首都星，应该是科学院，应该得到好老师的教导，培养他成为最优秀的科学家！” “所以，签署吧！小洛的命运，就在这一刻发生逆转！” 第二百一十四章 监护权 星际人极度自由，甚至可以说是散漫的婚姻理念，以及非常淡薄的家庭观念，导致出现一个问题——关于孩子的监护权问题。 所有未成年孩子，从呱呱落地，到成长的每一个过程，都需要漫长的呵护，需要无数的心力培养。所谓的监护权，不仅仅是一项权利，更是一项强制性的义务。 想一想，联邦专门立法，让成年的男女双方必须繁衍后代，提供精子和卵子，培育成受精卵。为了让女性从生育中解放出来，在每个星球都安置了人造子宫和培育所等职能部门。 这个时候，再让已经履行繁衍责任的男男女女们，必须当父母，承担监护的义务？说不定大批人情愿承担相应的惩罚，也要追求自己的自由了！ 不能因小失大。 因此联邦立法，不强制要求生物学的父母，必须承担监护责任。正式一点的，如克劳迪娅，将卵子拿到人造子宫交给工作人员，明确签署协议，放弃一切权利。 这种放弃是永久性的，等于割舍了亲权。她可以不用承担任何义务。 当然，克劳迪娅也是为自己考虑，她不主动放弃，那么法律就会强制要求她履行监护的义务，身为母亲，每个月要陪孩子多少时间，金钱上的花费倒是小事，主要会耽误她很多事情，而且一旦不执行，天网上就有了不良记录，代价是她不愿意承受的。 这是正式的放弃监护协议，还有其他情况。比如到了成年期，自己也不确定要不要放弃监护权的，犹犹豫豫，怕自己以后会后悔，要求“宽限期”的。甚至干脆就玩失踪的，捐献生殖细胞后，再也找不到人的…… 面对经常找不到“父母”的孩子，联邦还是非常人性化的，先一步承担了监护义务。所设置的培育所等育儿机构，都是最先进的，拥有最完善的机器人保姆系统，饮食衣物，也是专人负责。所有官方的非官方的捐款，第一时间送到这里。毕竟，孩子才是未来，才是希望。 多亏联邦设置了合理的制度，让追求自由的人，可以完全的自由；也让崇尚家庭的可以享受家庭温暖。 真正要惩罚的，是那种优柔寡断，迟迟不肯决定的。这也想要，那也不愿意放弃的，这才让联邦厌烦。所以，才有“放弃亲权”协议一说。 可实际上，律法是律法，一旦签署了放弃亲权的协议，联邦会主动承担监护权的义务。问题是等孩子长大了，不可能把联邦当成自己的母亲，他或者她，还是会好奇的去找寻创造自己生命的父母。 而不少人，就会以“当年年轻不懂事”“我不相信自己能做个好母亲”等等缘由，骗小孩和自己相认。 这种情况，联邦还能阻拦人家亲生的父母子女断绝关系吗？ 律法也是人制定的，而只要是人类，大概没有办法完全斩断和父母至亲的关联吧？就是制订法律的人他能做到，可他要是推广出去，强迫别人也这么做，那迟早会被人推翻的。 联邦综合各种情况，最终只能在法律意义上做出说明——父母没有履行相应责任，那么联邦会把孩子视同“孤儿”，主动承担监护义务。但孩子成年后，如果父母想要相认，可以，支付联邦的费用，以及一定的利息。 相当于联邦帮你养孩子了，你付款吧！ 要是父母连这笔钱也不肯支付……那么成年后的孩子也自己支付。 要是再不肯支付的话，就只能强制执行了！到偏远星球勘测能源，或者去挖矿，什么时候挖够了，就真正“自由”了！ 由此可见，所谓“真正的自由”，也是有代价的。哪有那么多不劳而获的事情？联邦，是基于大多数人的公平下众多利益集合体的总和，而不是为某些人服务的。 如今，云蓝星球，莫拉大婶，即将面临的，就是一封伪造的“放弃亲权”协议书。 也不完全能说是伪造的，毕竟，是天网制式的，所有放弃亲权协议的样本都是大同小异。 而一个“伪”，足以说明关键意思——小洛的监护权，他的亲生母亲梅洛女士，没有想过要放弃呀！ 是莫拉大婶，希望梅洛女士放弃。 不过这种话怎么好直接说？说完不是直接翻脸吗？ 翻脸也无所谓，梅洛女士是个急脾气，万一恼火之下，直接把小洛带走，从此拒绝再见面怎么办？ 所以，办事情得柔和，得迂回，得抓住重心！ 这个重心，就是先把“放弃亲权”协议书给签了！ “我们伪造签名，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当时梅洛托我给小洛办理出生证明，是全权委托给我的。签名还在，只要印在这协议书上，小洛就自由了。他的监护权，归属联邦。” “没了梅洛女士的牵绊，小洛的智慧会被天网注意到，继而联邦会发现他的才能，送到科学院等地方专门培养！十几二十年后，他就是另外一个索安阁下！” “咳！”老沙皱着眉咳嗽一下，“总觉得这样做，对不起梅洛。要不，我们再考虑一下？” “不能再考虑了，迟疑的越久，我们就会越不忍心。而代价却是小洛的前途未来！我反正已经坚定了信念，不把小洛培养成才，对不起老天赐予我们的缘分。” “我也赞同莫拉的意思。卡尔，做吧！小洛还是小洛，他的监护归属联邦，也可以回来看望梅洛啊？孩子长大了，早晚要离开家庭，他难道能够陪伴梅洛一辈子？梅洛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卡尔轻声叹了一口气，投影仪上梅洛女士的签名，轻轻一动，就落在那“我自愿放弃一切亲权”一栏上。叮叮~不到五秒钟，上传成功。 天网会备案，联邦多了一个没有父母监护的孤儿，小洛登上最近的未成年孩童名单，重新安排人手照顾…… 五分钟后，协议生效。 老沙觉得很不舒服，可面对几个老邻居，又说不出反对的意见，只能转过身，让自己远离。 而莫拉却开心的叫唤小洛，“乖小洛，快回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小洛在外面的秋千上玩得很开心，额头满是汗，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 “你啊，很快可以脱离梅洛女士的管教了。联邦已经接手了你的监护权，以小洛你的聪明，很快就要去联邦第一科学院了！” “真的吗？”小洛眨眨眼，有点不敢置信。 “当然了！我们小洛是最聪明的孩子，怎么可能只窝在这种小行星上，跟一群一千年前回来的冷冻人在一起？这里智慧耽误你的成长！” “小洛你未来的空间，就像宇宙一样广阔，像恒星一样闪闪发光。你是最优秀的，最厉害的！” 小洛被夸的小脸发光，“真的吗？小洛真的这么好？” “当然，小洛，你比莫拉奶奶形容的，还要好一百倍！一千倍！你的将来，会比索安阁下更受人瞩目。他没了异能，人废了一半，是靠着过去的声望撑着呢。而小洛你不会，你比他强！” “嗯嗯！” 小洛开心极了。 而这一切发生，芸熙还傻乎乎的蒙在鼓里。 直到三天后，她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中对她放弃了自己的孩子监护权而感到遗憾，同时承诺，联邦会派附近的人手带他离开，前往最近的育儿所。 云蓝星球是冷冻人居多的星球，八年来身体基本恢复差不多后，自然而然有新生儿诞生。只要在这里的人，不管从前怎样，是作恶多端还是怎地，没人会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 可以说，这里存在迥然不同星际人的观念。他们不认同。一百万个冷冻人，过去分属不同阵营，信仰的不同，理念的争持，还有过去发生的仇恨，让他们和平相处？太难太难了。 云蓝星球刚开始也是经历了非常艰难的时间。这种困难，就好像时时刻刻焦灼，分分秒秒可以爆发一次大战……看得紧张的星际人都以为云蓝星球会再来一次“阿尔法大爆炸”。 可谁曾想，无声无息的，争持就消失了，不见了？ 原来，是第一批冷冻人的女性生育了小孩。新生儿落地的哇哇大哭，仿佛在说，斗什么斗呢？ 你们只有一百万人，斗得你死我活，好了，我们这一代的人可倒霉催了！没人为我们付出，没人为我们争取更好的生活环境，也没人为我们的成长关怀关注。你们好歹还有一百万人口，等我们长大了，只怕连十万都没有，到时候下下代，只怕结婚都找不到人了？ 孩子才是让所有冷冻人放下过去执念，重新融入新生活的契机。在这里，主动放弃孩子的监护权，简直是不可想象的。那代表着，任性，极度自私，不负责任，毫无担当，以及不可信，不可深交…… 母星人就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才不相信所谓的自由。生了孩子，就得负责。要么就干脆不要生！ 从这一点上看，比星际人更认死理。 经理第一时间约见了芸熙，深深摇头，“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抱歉，我想我需要考虑一下，你是不是适合这个职位了。” 芸熙纳闷，仔细看了这所谓的协议书，然后通过自己的关联账号，留心注意了一下时间。 果然！ “经理，这几天我天天研究‘成语大全’，对对碰没有引起多少注意，所以我提出了一个设想，叫做连连看。如果你注意到了我的工作时间，会发现我经常和技术部门的人协商……不巧，我一边和技术部门的人开会，一边签署了‘放弃亲权’的协议书？哦，要是能找到监控，说不定还能发现，我一心二用。这边还在就技术问题争吵，那边已经自动上传了。” “咦？”经理仔细一看，果然是这样。 “不好办啊，有人盗用你的身份，抢走你的孩子。这是谁，太可恶了！” 抢小孩？拐骗小孩？这是不可饶恕之第一大错！ 云蓝星球的律法不太一样，在这里，杀人不是第一罪过，从末世活下来的，谁敢说自己手里一定干净？ 可剥夺孩子和父母一起生活的权利，抢走别人倾注所有心血养大的孩子，简直令人发指！绝不原谅！ 经理第一时间批准了芸熙的假，“快去！有需要的话告诉我一声。” 芸熙叹口气，站起身来，“只怕我和游乐场的缘分，到此为止了。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希望能结清工资离职。需要交接的材料，以及最近的工作进度，我会写成报告。如果接手的人不了解详细情况，可以和我通讯。” “你……哎，还是赶紧回去找孩子吧。要是我家的小孩不见了，我非得崩溃不可。” “不，我家小洛没有丢。他就在外面玩耍。今天，我带他来上班了。” “啊？” 所以芸熙才能冷静下来，没有着急的冲出门。 经理眨眨眼，有点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他也知道，未来一段时间，梅洛女士将要为了儿子的抚养权而奋斗，大概没有什么心思放在工作上了。 将心比心，能理解。 他立刻批准了芸熙的离职要求，工资特事特办，下班之前结清。而芸熙距离下班还有几个小时，就干脆写交接报告了。 写完后，她出了办公室的门，小洛笑嘻嘻的坐在椅子上，不少同事围着他，塞零食给他。他的小嘴鼓鼓的，眼睛笑成弯月牙。 “妈妈，你下班了吗？叔叔阿姨都说，你最近研究了一个新的游乐项目，可不可以带小洛去玩？” “好啊，妈妈带你过去。” 芸熙把小洛带到“成语对对碰”。 高深的成语，哪里是从来没接触过的小洛能理解的。双人模式，可怜小洛只看到芸熙一次次得分，而他，不管是按照字形，还是笔划，都是x。 “妈妈，这个游戏到底怎么玩啊？” “很简单啊，把同属一个意思的词语归类。比如妈妈现在玩的，就是死的同义词。小洛，你知道华夏语言，有多少词汇是形容死的吗？” “呃……”小洛眨巴眨巴眼睛。 第二百一十五章 渴望 人与人是不同的。从人类有认知开始，就学会给自己定位，给别人分类。善与恶，黑与白，聪明与愚笨，勇敢和懦弱，说什么生而平等，怎么可能呢？ 华夏一族的文明源远流长，更是将这种区别夸大，简简单单一个“死”，就有无数说法。皇帝死了，叫“驾崩”、“山陵崩”，意思是大山都崩塌了！震撼不震撼？诸侯大臣死了，叫“薨”，听起来也是振聋发聩。 普通平民呢，死就“死”了。还想要什么谥号吗？ 这些词语不全属于成语大全，是芸熙指明要“对对碰”里的，总不能光学成语，而不理解相关的意思？ 飞快的把“壮烈牺牲”“英勇就义”等放在一起碰撞出火花，芸熙直接连续通了十道关，转头，就看到小洛晃头晃脑的，百无聊赖的样子。 “走吧，今天妈妈提前下班了，好好陪小洛玩。” “真的吗？” 小洛开心的蹦蹦跳跳，要求完精彩程度三星级的“过山车”。吓人的鬼屋也想去看看。至于“火流星”“海盗船”，当然也要去的。 说来小洛算是游乐场内部员工的子女，可是也没今天这样敞开了，不限时的尽情玩耍。一直到天黑，玩到一点力气也没了，才依依不舍的回家。 “妈妈，我们下次还来玩吧！” 回家的路上，小洛趴在芸熙的背上，嘴角还带着愉快的笑意，故意拖长了声音，撒娇道。 “下次？没有下次了。” 小洛就像受惊的小动物，敏感的伸长的触角，试探气氛，大约等了一会儿，似乎没发现危险，就眨巴眨巴眼睛，“妈妈，小洛喜欢游乐场。” “嗯。妈妈小时候，也喜欢游乐场。” “真的吗？那妈妈你喜欢哪一个项目吗？是摩天轮吗？” 芸熙淡淡道，“妈妈喜欢所有的项目，因为小时候……根本没机会进入游乐场，一个也不没玩过呢。抚养妈妈的人，他们希望把钱花在食物上，衣服上，或者买个炫耀的东西，能在邻居面前显摆一下。就算妈妈主动要求了，可以不要新衣服，他们也不会花时间带妈妈去游乐场玩耍的。” “妈妈，好可怜。”小洛用自己的小手用力抱着芸熙，“小洛以后可以陪你过来玩！玩多久都可以。” 芸熙听了，轻笑一声，“可是妈妈长大了，看到游乐场和小时候的感觉不同了。大概是回不到过去了，看到心心念念的东西，也没有那时候的急切渴望。” “可是妈妈你喜欢游乐场的工作啊！” “哦，没有告诉小洛吗？妈妈选择在游乐场工作，因为小洛喜欢这里。每次经过这里，都能看到小洛的眼睛在发光呢。” “呵呵，是吗？小洛看不到自己的眼睛。” 小洛把脸窝在芸熙的背后，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小秘密。他有点不安，敏锐的察觉到有点东西不一样了。 可是年纪幼小的他，分辨不出来。 “等以后，长大后的小洛回忆过去，就会记得今天尽情玩耍的快乐了。到那时，小洛没有遗憾，也没有淡淡的不甘，失望，只有大笑，无忧无虑的快活。” “妈妈？” 小洛扭动了一下身体，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了，不会是卡尔爷爷已经办好了监护权转移？然后妈妈受刺激了吧？ “妈妈，你怎么了？” “小洛，妈妈辞职了，以后不会去游乐场上班了。” “……哦。” “过两天，会有人过来把小洛带走。有人夺走了妈妈对小洛的监护权，小洛也要离开这里了。” “……哦。” 小洛还小，懵懵懂懂，抱着母亲，却不知道简单的一道监护权转移手续，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向往大城市，向往那些丰富的知识所在地，看到天网上大人物挥挥手，就能得到无数人的尖叫呐喊，就觉得兴奋。 冥冥中，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应该也是那样的。 所以莫拉奶奶告诉他，他出身不好，连合法身份都是靠卡尔爷爷办理的，要想达到那种高度，只有一个办法——转移监护权，他就同意了。 梅洛女士很好，他很喜欢梅洛女士啊。 可若是让他为了和梅洛女士在一起，放弃自己未来的大好前途，天天窝在小星球，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这怎么可以呢？哪有母亲阻拦儿子的前途的？这太自私了！ 小洛觉得，自己总是要长大的，长大的孩子就像会离巢的鸟儿，总要展翅高飞的！ 他的选择没有错，对不对？ 虽然这么想，他的心脏忽然有点抽抽的疼，再次用力的抱紧了梅洛女士。 “妈妈，我喜欢你。” “妈妈也喜欢小洛。” 芸熙闭上眼，沉默的把玩到脱力的儿子背回家。远远的就看到家里亮着灯，原来是莫拉大婶和卡尔大叔来了。 芸熙这时还很迟钝的，完全没有怀疑两位老邻居，客气的道谢，“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两位老人，哪里是关心芸熙？他们是知道这两天，就该有正式的书面文件通知过来了。怕到时候梅洛女士接受不了，歇斯底里大喊大叫，闹得不好收场。所以才等了这么久，打算见机行事。 可看到芸熙脸上，半点震惊、愤怒也没有，纳闷的想到，难道通知还没下来？看到小洛都睡熟了，也不好打扰，敷衍几句，就各自回去了。 芸熙把小洛放下，如常般开始放洗澡水，同时在厨房随便做了两片吐司面包，做了一杯奶昔。 她的动作不缓不急，还有闲心坐在窗前慢条斯理的吃吐司。一直没有激烈的举动，让还有些疑心的塔菲也放弃了，知道唯一儿子被夺走的母亲，不可能平平淡淡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那监护权通知，肯定是明天了。 今晚就好好睡一觉吧。 哎，想想也有点不忍呢，夺走可怜母亲手中唯一的儿子。 不过他们也是为了小洛好，等小洛将来出息了，梅洛女士会感激他们的！他们为了小洛的前程，可是付出一大笔钱呢。没有这些钱铺垫，梅洛女士拿什么给儿子？她和小洛这辈子就只能在游乐场做个普通员工！ 所谓误会……恐怕就是这么产生。 几个老邻居以为自己在做善事、做好事，而芸熙自己…… 说实话，她对这一天的到来，一点也不吃惊。索安么，他的智慧早被公认了，那么找上门来索要儿子，也是正常的。 如今他人还没到云蓝星球，先一步通过天网等手段，夺走儿子的监护权，估计也是他精心算计好的。他比自己更精通律法层面，做这点小动作，她就是找专业律师，也斗不过他。 至于索安为什么这么做，还用问？ 为了报复她不辞而别吧？ 芸熙不急，不慌，是因为心底有一点点对小洛的愧疚。虽然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毕竟是让小洛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一个孩子，对父母的孺慕是天生的。自己可以给小洛无尽的母爱，那也不能代替父爱。凭心而论，索安会是个好父亲，他看到小洛一定会非常疼爱。 如果这次索安到来，他想和小洛相处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永久夺走小洛，那可就是做梦！ 芸熙一边喝着奶昔，一边暗自琢磨，等索安自以为得逞，再怎么把小洛“偷”出来。 她辛辛苦苦生的儿子，这些年她又当妈又当爹，容易吗？可不能给了索安！ 而此时，毫无所知的索安，已经乘坐联邦飞船，陪同帝国羲和公主——林恬儿克隆体，前往云蓝星球。 不得不说，一个天大的误会，或者说是巧合，就此诞生了。 …… 次日清晨，小洛睁开眼，发现母亲真的没有去上班了。平时上班忙碌，会把他送到莫拉奶奶那边，今天竟然要带他去看冷冻人的演出专场。 这…… 不对劲啊！ 莫拉听说后，急急忙忙通知卡尔大叔，老沙，和塔菲几人。 “你们说，梅洛这是知道了哇，还是什么也不知情？” “应该是知道了吧！小洛说，梅洛已经把游乐场的工作给辞了！要不是受刺激了，能冲动了连工作都不要了？” “可知道儿子被夺走，也不该是这种表情吧？你看她，居然给小洛做了一套对襟的小马褂，可爱到爆！” “也许梅洛和别人不同，受刺激就是这样的？” “也或许，她自知身份能力有限，不能给小洛更好的，所以就含泪忍耐，就趁最后几天加倍对小洛好？” 最后一个说法，比较符合“伟大母爱”设定，难道梅洛真是这种舍己为人的性格？塔菲试着接受，笑着冲芸熙道， “难得你有时间，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 “好啊。” 芸熙大大方方拿出车卡，请了所有人的车票钱。到达演出地，这回卡尔莫拉说什么也不让她刷卡了。 莫名有一种内疚，让他们主动请客。 冷冻人在云蓝星球设了好几个演出场所，和游乐场不同，这里是以“戏剧”形式存在，每一个演出场所，都是一个舞台。到了表演时间，观众可以买票进场，观看演出。 观看的时候，可以吃东西，但不能大声喧哗。 小洛还是第一次进有宽大舞台的地方，这里气氛比较肃穆，演出的内容也不是小孩子能喜欢的，莫拉卡尔再有闲工夫也不会带他来。 “梅洛啊，一会儿演的是什么啊，‘渴望’？一个城市来的小伙子和村民姑娘相爱，结婚后养了两个孩子，居然分开了？这个大女儿还不是亲生的，是抱养的。小儿子倒是亲生的，可父亲居然为了前途放弃了孩子？丢弃给村民姑娘自己抚养？” “梅洛，我也觉得给小洛看这种戏剧不好。” 芸熙淡淡道，“这是母星时代影响力最大的一出剧。每一次播出，都掀起观看的热潮。小洛啊，你想不想看？” “很多人喜欢看吗？那小洛也瞄一眼，不好看就走吧。” 小洛顽皮的摇晃着座椅。 可叹他哪里知道母亲心理也打着小算盘呢。 母星时代的“渴望”，能套用在她身上吗？自然是不能的。第一她才没那么贤惠，不会为了爱让自己那么苦、那么累。其次，索安也不是王沪生，真的抛妻弃子，渣到无可挽救。 他们的故事，和渴望也完全不同。 只是抛开其他背景单纯看，嘿，还真有点像呢？ 芸熙希望在小洛心理埋下一颗种子，等他长大点，知道事理了，说不定能理解此刻她的苦心？ 反正不会索安说什么，就相信什么！ 对芸熙来说，就是儿子可以见，也可以父子两个相处，但是想让儿子毫无保留的接受你，索安，别做梦了！ 儿子是她辛辛苦苦养大的！ 很快，戏剧开始了。完全复制了那个年代的背景穿着，以及主要情节。连男女主角的妆容，也尽量往原剧靠拢。 只有言语，用星际的通用语。 这也代表这出戏，让星际人完全看不懂。 看了两三出还是闹不明白人物关系。 怎么那么相爱的青年男女，说分就要分了？他们不是结婚了吗，为什么妻子不能和丈夫在一起？户籍？首都星的户籍难吧，可只要丈夫有首都星的户籍，妻子也可以申请啊！尤其是生了孩子的，百分之百申请成功！ 为什么那个年代却不允许？ 还有车站见捡孩子是什么鬼？不会直接送到相关部门，由联邦抚养吗？政应府该有专项的资金啊！ 这个村民姑娘，自己可以生孩子，为什么还要偷养别人的孩子？ 看得莫拉大婶坐立难安。 卡尔大叔也是。 最后他们忍受不了，赶紧出来了。 透一口气，才觉得被戏剧里莫名其妙的人物压抑的感觉，好多了。 “梅洛怎么还不出来？” “就这种戏剧，难怪上座率一直不高。真不明白，怎么还没谢幕？应该早就关门的！” “梅洛刚刚好像看得，抹了眼泪？” “怎么会？她能看得懂？那些支离破碎的情节，逻辑都圆不过来！看什么去了？” 小洛紧紧拉着芸熙，“妈妈？” 芸熙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渴望”渴望，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最渴望的是什么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访问团 《渴望》的女主角是芸熙最讨厌的哪一种类型——凭什么女人就要贤惠就要付出，就要忍耐爱上渣夫的痛苦呢？难道唯一的出路，就是等待浪子回头？ 就不能转身洒脱的走开吗？ 所以，她不把爱情当成自己的唯一追求。末世丧尸病毒横行，她从来没想过依靠男人，更没想过对某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了，然后期待那个男人的回报，让她坐享其成，等待那个男人带给自己安全、温暖、荣誉。 她凭自己闯出了一片天，并骄傲着，自豪着。 在星际时代看这个过去很红的戏，又有不同的感悟。渴望中的“慧芳”给她的感触，不在是一味傻傻为爱牺牲奉献的女人了，而是信念强大、善良又坚强，在某个方面来说，有华夏文明中所追寻的女性美德。 她似乎……不如她。 “妈妈，小洛渴了！” 芸熙眼角有些水光，随手摸了摸小洛的头——不怪孩子坐不下去了，现场只剩下几个观众，比台上的演员还少！ “走吧。” 芸熙收拾好心情，牵着儿子的手离开了戏院。临走前，认真给工作人员写了“观看心得”：背景没有交代清楚，距离观众太遥远！演员的人设，和观众有代沟！主要情节冲突不大，不理解背景的观众根本看不懂！建议解决这些问题，再做演出。否则，只是白瞎了一出好戏！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建议”，倒是有点意外写了不少字。 不过星际人过来看戏，就是看个热闹，哪里看得懂？随口应付了一声，就合上建议本，恭送离场了。 芸熙见演出工作人员是这种态度，摇摇头，看来云蓝星球是不能指望娱乐业最具艺术性表演——话剧能赚钱了。将来制作相关电影电视剧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解决背景相关。 除了萧条的话剧业，演出还有杂技表演，以及魔术表演。这些就比较受欢迎了。现场都挤得人山人海，小洛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好不开心。 而且别人围观看魔术，都是看霎那的惊奇，体会视觉被欺骗的惊讶。看到高超处，会齐齐鼓掌。小洛却不是，他喜欢拆台。 凭着他的高智商，以及敏锐的小眼神，看得又准有狠。 “哈，你换牌了！我看到你袖子里藏了一张扑克牌！” “你刚刚是这么动的，手腕一弯，把色子摇出去了！” “我猜到了，这个箱子是特制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平躺着，让人插刀。你是弯折身子，实际人根本没有在箱子里！” 一口就说穿人家魔术的秘诀？ 这是最讨厌的观众了！魔术师气的脸色都变了，使了个颜色，工作人员过来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莫拉气得涨红了脸，“我们买了票了。” “就是，凭什么赶人？” “拜托，票钱还给你们，赶紧走吧。我们天天在这里表演，容易吗？还要养家糊口呢。” 要是态度一直强硬，执意要把小洛强制带走，卡尔大叔他们说不定也不能同意，非得和表演魔术的场子砸了不可。但人家说“养家糊口”，几人不由想起在雷卡星球挖矿的日子了。 是啊，都不容易，何必把人家吃饭的饭碗给凿了？ 连续看了几个表演，出来后的观感……着实一言难尽。小洛撅着嘴，不想去看下面的“诗歌朗诵表演”“舞蹈表演”“音乐会”了。 “小洛啊，莫拉奶奶要批评你了。你是很聪明，可是需要在那些陌生人面前证明自己聪明吗？他们知道不知道，夸赞不夸赞你，对你有什么影响吗？你一口拆穿人家的魔术秘诀，开心一刻，可那表演人员是个冷冻人。冷冻人本来智商就不高，好不容易有个工作，丢了工作让他怎么生活？” 小洛看向梅洛女士，扁着嘴，“就像梅洛女士吗，没了工作就没了收入？” “就是这个道理啊。以后记住了，不能随意的开口拆穿人家。看懂了，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小洛没精打采，“知道了。” 芸熙用力了握紧儿子的小手，“小洛，刚刚魔术表演，你看穿了几个？” “八个！还有两个没看出来。” “那很正常。因为那两个，不是魔术表演，是异能。” “啊？” 莫拉大婶听了，都很惊讶，“区区一个表演，才收十几个信用点门票，居然有异能者在里面？” 芸熙笑了笑，“是啊。小洛，那几个异能者看你是小孩子，活泼顽皮，才原谅你。不然就不是退票，让我们安安生生走出来这么简单了。” 小洛这才后怕，“啊，我闯祸了？” “没事。有你卡尔爷爷在呢。” 卡尔抬头看了一眼“平淡无奇”的梅洛女士，这一眼充满了意外和考究。 小洛天真的问， “为什么卡尔爷爷在就不怕了？” “因为卡尔爷爷厉害啊，那两个异能者充其量中阶，再来十个也打不过你卡尔爷爷。” “啊，原来卡尔爷爷是异能者吗？是高阶异能者吗？”小洛高兴的跳起来了！直接蹦到卡尔怀里，使劲摇晃着他， “卡尔爷爷，我妈妈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高阶异能者？厉害得不得了的高阶异能者？” 卡尔：…… “我当然不……我怎么可能……我才不是……”连续三个不完整的否认，可看着梅洛女士微笑的表情，以及塔菲的震惊、老沙的平淡，以及莫拉的意料之中，他只得承认了。 “我才不……会让别人欺负小洛。那两个异能者本事很弱。幸好没生出恶念，不然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小洛高兴极了，“啊，卡尔爷爷你原来这么厉害的！” 在雷卡星球从来没显示过异能的卡尔，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梅洛女士。 也许他看错了，梅洛女士不是单纯的普通人？有着小洛一样的敏锐眼神？早就观察到他的不同之处？ 但发现了怎么不说？偏偏这个关键时刻才说？ 难道是……他想错了，那监护权的通知，梅洛已经知道了？知道了还能平淡的带儿子出来看表演？ 藏着复杂心思，几个人接下来也没去看宣传的音乐剧了，而是商量看看先去吃午饭，下午看看复原的母星时代“植物园”，就打道回府吧！ 小洛对植物的兴趣不大，那些花花草草，无非是叶子花瓣果实的不同，哪有飞船大炮武器壮观又厉害！正巧，广场外的排队区播放着户外广告——帝国羲和公主要来云蓝星球考察，议员索安陪同，不日就会抵达，届时云蓝星球上下都要做好准备。 “哇，妈妈你快看！索安阁下，我的偶像！” 别提芸熙听到这句话，心理有多醋了。隔绝了他们父子多年，不给相见的机会，可是小洛还是遥遥通过天网就粉上了索安！把自己亲生父亲当偶像崇拜！ 过几天索安亲自来了，要把小洛带走，小洛知道他的亲爹就是索安，会不会比知道卡尔大叔是高阶异能者还要开心？ 应该会吧？ 极度兴奋开心，大概就不会追究她这个当母亲的，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也或许小洛非常生气？ 芸熙心情太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对儿子解释。谎言早晚有一天会暴露的，再说她也不愿意一直欺骗儿子。 可小洛还是太小了，他不能理解自己的苦衷，也不知道自己的坚持。 芸熙这边为着还没影儿的事情烦躁，也就忽略了其他。 莫拉大婶和塔菲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家兰博好歹也认识索安阁下，一定要引荐小洛啊！” “放心吧，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么可能错过？就算兰博不愿意，我也压着他必须引荐小洛。还有，什么叫‘我家兰博’，他不是我的什么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揪着字眼不放？我可告诉你啊，你可以和兰博扯破脸皮，那也得等安排好了小洛之后。” “我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吗？” 眉眼官司打了几回，塔菲不说话了，转而开始交谈怎么迎接“帝国访问团”。 “又是卫生防疫吗？” “老生常谈了，不过也不稀奇。谁知道帝国那边有什么超级病菌带了过来？我们总要防备一二。” “还有道路植物修建工作？门前三包？” “自家只负责为前门后门几十米，累倒也说不上累，就是盯着经过的路人不许乱丢垃圾。” “学习消防演习？医疗急救？” “这个是顺带的，每一年都要组织人学习。所有云蓝星球居民都要学个几十个小时，就为这关键时刻能救命。” 为了“帝国访问团”，云蓝星球正式下达了公文，层层传达，具体到每个街道每个居民手上。 卡尔莫拉买的是大房子，还有花园带秋千的，这下好了，负责的区域也大，他们天天要看着经过的路人，就没时间陪伴小洛——小洛随时都可能被带走，要是离开的时候他们正好约束路人，岂不是浪费时间！ 于是只能买下机器人，让机器人天天看着，自己对上面报了一个“年纪渐长”“精力不济”，怎么办法全天候坚持上面的要求了。 倒也不苛责，关键是帝国访问团……到底是外人，要踏足云蓝星球，也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得提前设置好访问路线，要设置专门的陪同人员、解说人员，并在游乐场、演出舞台上选好演出人员。 这线路一下来，没有规划到的地点，当然轻松多了。 莫拉大婶、卡尔大叔，就等着天网派人来了。一边等待，一边偷偷观察梅洛女士。 突然的辞职，以及突然指出卡尔大叔是高阶异能者的身份，让人心理怀疑，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你说，她到底是知道了呢，还是不知道呢？” 一直沉默的老沙叹了口气，“我觉得，是知道了。” “那她怎么不闹腾呢？” “不生气？不爆发？不拽着我们的衣领，骂我们偷走了她的儿子？” “她连闹都不闹，我怎么解释啊？怎么跟她分析这一片苦心啊？”塔菲满脸的遗憾。 “也许，她不需要解释。” “啊？老沙，你是说，梅洛女士自己看穿了？难道，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这些年故意接近我们，靠近我们，就是图谋我们的财富？” “你想的也太多了吧？梅洛从头到尾，说了一句没有？她在雷卡，也是亲自下矿挖矿的，赚的不多，从来直接没拿过我们的钱。就是现在，你们为小洛的未来着想，不也是自己主动拿钱出来？梅洛要求了么？” “倒也是。”塔菲使劲揉了揉太阳穴，“我想得头痛了！梅洛不知道，我得防着她突然歇斯底里，想着怎么劝解她的话。梅洛知道了，我又觉得她隐忍不发必然有所图谋，觉得她心机很深！” 莫拉大婶倒是想得开，“你啊！想她做什么？想想小洛吧，直接说，给小洛花钱，你愿意不愿意？愿意就闭上嘴巴。不愿意，你出的那份我给你，你只当没参与、不知情！” 就在他们几个老邻居猜测不停的时候，天网派来的人终于到了。 “梅洛女士吗？我们是伽马星系斯蒂文星球保育所的专职律师，这是公文，我们将接收梅小洛的监护一案，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芸熙打心里和儿子离开。 但她知道，这是索安派来的人，出示的公文证件，样样符合规矩。故意的公事公办，向她宣战呢！ 你可以一声不吭的逃跑，让我沉浸在痛苦之中。 那我也能突然袭击，以法律的手段先夺走儿子的监护权！ 想要见儿子，好啊，过来求我吧！求我，就能见到儿子！说不定我还会大发慈悲，让你重新拥有儿子的监护权！怎么样，到底低不低头？ 以上，就是芸熙自己的脑补。 也怪她母星时代看过不少脑残剧，脑补着，竟然生生把一出误会补成狗血剧了！ 小洛心理紧张的砰砰跳。 一边看着梅洛女士，一边希望卡尔爷爷赶紧过来救他！ 第二百一十七章 巧合 小洛连怎么呼救都想好了，可是没想到梅洛女士叹口气，不舍的看了他一眼，就放手了。 放手了？ 梅洛女士本人的性格，有点神经质的！做饭一塌糊涂，为人也是稀里糊涂，要不是卡尔爷爷和莫拉大婶人特别好，她恐怕早被雷卡星球那些人给卖掉了！ 这导致她“胆小怕事”特别厉害，每次两人一起，总是紧紧牵着他，一遇到陌生人就紧张兮兮，生怕他被拐走了。可今天，竟然松开了他的手。 还微笑着，对他说，“小洛，你好好的~” 就这一句嘱咐？ 和预期的完全不同哇！ 跟律师离开家门，小洛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梅洛女士和平常一样朝他挥手，仿佛他只是去邻居家串个门，随时都会回来。 阳光照射房间内，给梅洛女士留下一个简洁的轮廓影像。连平凡的面孔也模糊了。隐隐约约只有一丝温暖的笑意，印在小洛的心头。 很久小洛以后回想今天，都觉得自己肯定是中了邪了。不然，母子第一次分别，他怎么没有紧紧抱住梅洛女士的大腿，哭诉不舍？ 怎么没有靠在梅洛女士的怀里，告诉她，他是胸怀星辰大海一样的男人。他有崇高的理想，有光明的未来，他要去奋斗，要去拼搏！ 有他这么聪明的儿子，梅洛女士就裂开嘴大笑吧！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 他应该又哭又笑，磨到梅洛女士答应他的一切要求，就像每次撒娇一样啊？ 怎么只是偷偷的，恶作剧一样和邻居串通好了，就离开她了？计策成功了，她傻乎乎的没有反对，自己还抱着一点小庆幸？心理有点小得意？ 他得意什么呢？ 他失去了妈妈，失去了世界上最疼他最爱他的母亲。而可怜的，什么都被瞒在鼓里的梅洛女士，是一个黑户！从实验室逃出来，连真正的身份都没有。 自认为很聪明的小洛，怎么也没没想到，会有一天他想找梅洛女士时，会出现找不到的情况！ 因为等他回过头来，才发现他的“妈妈”人间蒸发了。不，也不能这么说，人本来就是凭空出现在雷卡星球上。天网都没任何记录！ 而星际多少实验室，他翻遍了，也找不到他们母子的实验相关信息。 梅洛女士神秘的出现，再神秘的消失……到底是时空错位，还是谎言，困扰了他多少年？ 如果他能预料到一切，说什么也不肯走，说什么也要抱紧梅洛女士的大腿啊，后面的苦头就不用吃了…… …… 芸熙看着律师带走了小洛，叹口气，儿子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索安想见儿子，就让他见见吧。 她心底压根没当成长时间的“分别”，只是让儿子和他亲生父亲相处个三两天，过后还是要接回来的。除了心情有些微妙外，肯定不会如莫拉大婶等人想象的“歇斯底里”“哭喊闹腾”了！ 小洛走了不到两分钟，就感觉身边缺少了什么，赶紧在天网上搜索索安的咨询。 果然，这边律师刚出家门，那边索安的飞船已经落地了。时间卡的分毫不差——也不怪芸熙会误会了。 这真是一个巧合来着。 索安陪同的那位帝国公主，羲和公主，之前芸熙压根没注意，之前她选择分开，就不在意索安身边和谁在一起了。总不能分手之后，还管人家交友情况吧！ 许是小洛离开后的寂寞感，芸熙随意扫了一眼，把讯息从头到尾看完了，当即被羲和公主的五官吸引了。 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 仔细看了几遍，恍然大悟，原来看羲和公主，和看镜子里的林恬儿，是一样的！ 说实话，做了好几年林恬儿，但每次看到镜子里的容貌，总觉得那不是自己。这算不算一种认知偏差？ 芸熙揉了揉眉心，暗想，索安和一个和林恬儿长相那么相似的人在一起，干什么？难道他仍旧无法忘情？ 别开玩笑了，一个隐藏那么深，城府深到枕边人都看不透的地步，会是一个“用情极深”的痴情人？ 抱歉了，痴情的人设，真的不适合索安啊！ 回想从第一次见到索安，就觉得他身上的那种淡定自如，和掌控一切的自信，非常迷人。可实际上呢，他真的掌控一切！ 平常人看电影，看到福尔摩斯觉得他好厉害，什么也瞒不过他。可身边出现一个观察力惊人的侦探，会知道你吃了什么，做过什么，连心底以小秘密也能挖得底朝天！这不是有魅力的表现了，而是令人惊恐！毫无安全感！ 芸熙不知道自己爱过的索安，是不是索安表现出来人设。不知道他还有多少面孔，不知道他的内心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自己。她什么都不确定。 八年过去了，她冷静下来，拷问自己对索安的爱，到底发自哪里？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这一切，都被突然出现的羲和公主打乱了。 “吓死了，还以为索安丧心病狂，用我的细胞克隆了一个‘林恬儿’，原来是帝国公主啊！” “等等，帝国公主，怎么可能跟林恬儿长的一样？雷战是有华夏血统，但他的皇后瑟妃，可是欧陆人，典型的金发蓝眸！五官立体精致多了！后代应该混血，多少带点西方人的轮廓吧？” “就算经过一千年过去，混血淡化了，但也不可能跟‘林恬儿’长相这么相似。古怪！” 基因置换技术横行，克隆更不算什么。芸熙想要排斥心中不好的想法，但……她理智还在。 “是时候去见见索安了。不为这个羲和公主，也为要回小洛的抚养权！他不能就这么夺走我的孩子！” 芸熙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换上一套云蓝星球本地人的“工作制服”，胸前写着“包”，意思是门前三包的监督者。按照之前下的条令，调一部分专门检查卫生状况，芸熙就混在其中，慢慢接近访问团。 访问团的飞船一下降，周围所有场所都监控严密，自然不能用制服了。芸熙凭着之前和不同冷冻人打交道的经验，很快弄到访问团下榻的专属酒店，伪装成酒店工作人员，顺利潜入。 一路什么波折没发生，顺利的不像话——芸熙更加肯定了，这是索安的计谋！就是为了引她出来！ 既然这样，她也不用费心了，趁着夜色，访问团刚刚到达休整时期，她直接进入索安的房间，啪的一声，把灯打开了。 整个房间都亮起来。 …… 莫拉大婶和卡尔大叔几人，一直跟在律师的身后。派塔菲留在原地，观察梅洛女士，避免她突然反应过来，暴躁的阻止小洛的自由。 可梅洛女士一直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出门，穿了制服，去执行条令了。 何等悲哀而愚蠢的女人啊，儿子没了还傻乎乎的。 塔菲看得又是生气，又是可怜，同时也是放了心，赶紧跟着大部队，追上莫拉。 律师把小洛带到实验室，进行进一步的身体检查。 这一次检查的非常全面，眼、耳、鼻、口腔，大脑，心肝胃肾，甚至肛肠……统统查了一回。这次，可不会因为检查可能引发不适，会有点小疼痛，就放弃不查了。 整整五个小时过去了，才拿到全部的检查单据。 律师一边填写资料，一边跟小洛说，“你的身体挺好，外表上看，你非常健康，并且长得好看。而基因图谱上，患病的致病基因不多，多属于隐形，算是非常优秀的孩子。放心吧孩子，你会得到联邦的第一等阶的照顾。” 小洛眨眨眼，“我能看看嘛？” 律师非常宽容，笑着给他看了，“看来你还很聪明，能看得懂上面的数据？” “嗯。我之前做过身体检查，兰博博士跟我描述过每一项数据的意思。对了，能问下‘第一等阶的照顾’，代表什么？” “就是你不问，我也要说的。联邦对所有公民负有一定责任。当公民放弃对子女的抚养权，联邦就只指派专门人员照顾这些孩童，等到孩子长大，努力回报。当然，具体怎么回报，税率方面，是你以后才需要考虑的。” 律师仔细的解释，“第一等阶，代表你的身体健康，大脑聪慧，只要收到良好的教育，长到成年，就完全能够承担相应责任。星际百分之三十都是你这种情况。第二等阶，代表有一定的残疾，或者是基因病，但还在可以治疗的范围内。联邦会进行一定的政策性倾斜。第三等阶，就是完全人道主义救助了。” “什么？我的情况，百分之三十？”小洛睁大眼，“律师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很聪明的，我应该是星际1%到0.1%那么一小撮最聪明的人了。怎么把我划分到普通人一类了？” “呵呵，别生气，这是严格按照检查数据来的，你的大脑开发度只有百分之二十。而且并不稳定，低谷甚至下降了百分之十，要不是考虑你还没成年，仍旧有成长的可能，差点就是第二等阶的了。” “什么？这，这不对！我明明非常聪明的，对了，兰博博士说过，我有罕见的才能！我的大脑开发度是不稳定，但这是好处。因为我可以让大脑得到休息，而不是时时刻刻激发。” 律师听到兰博，立刻意识到是谁了，“那个人啊，他自己使用了禁法，脑域过度开发，最后差点死了！要不是索安阁下公开冻结实验，他早就死了。他的话，呵呵，也就骗骗小孩子。” “可是他说的没道理吗？我认为他说的很对。大脑总是要休息的，休息可以让大脑更快的恢复。” “嗯，你说的对。”律师压根就没想过和小洛争持，跟小孩子有什么好争的？ “不过，我们可以睡觉，对不对？好啦，你口齿伶俐，逻辑清晰，就是容易听信别人的话，嗯，考虑你的年龄，也不奇怪。我还是会把你归类第一等阶的。” 小洛快被气哭了，“律师大叔，我不会送到科学院吗，我是天才，天才应该送到科学院接受教导！” “科学院？哈哈哈！这是我接手做监护律师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让我先笑一会儿！” 足足五分钟，律师才笑完了，抹着眼泪依旧笑不可支，“索安阁下的大脑开发度超过百分之六十，才被接到科学院的啊。你距离他……还差着一个星系呢。” 小洛惊呆了。 这么说来，他离开家，离开了梅洛女士，其实根本不能去科学院？ 他急急忙忙联络莫拉大婶。 莫拉大婶联系兰博。 兰博联系律师。 可惜，律师是供职天网设定的星际公民保护未成年人系统，这个系统相对来说独立，有专门的考察机制，年年专项拨款，几乎不受政策的影响。国会内阁的议员来了，在他面前也摆不了架子。何况是一个冷冻了多年，早不是实验前线的科研者？ 随便查一下兰博的履历，就知道他根本不曾独立做出什么成果来，他的话能相信？ 律师压根都不理，就按照规定，打算带小洛到伽马星系。 有人阻拦？是打算以身试法吗？ 莫拉大婶恨死兰博了，挥舞着手臂，“你不是说小洛天赋惊人吗？未来堪比索安阁下？你怎么不介绍小洛给科学院？” “我介绍啦，已经写了介绍信。” “信？什么信？尊敬的领导……我的天，原来只是几句废话，万一人家不信你怎么办？我才刚刚帮小洛办理的转移监护权，你、你办事太不牢靠。太耽误人了！” 兰博也很不满，“我说他可能有索安阁下的天赋，是可能。再说，律师只看表面化的数据，哪里能看得懂那些实验数据的背后意思？莫拉，你别急，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我还有几个同伴，是yc的！” “yc的人要是也看不懂呢？” “不会的。” 兰博从律师手中要来小洛的所有检查数据，一股脑发给yc的实验室人员。 恰巧，当天当班的是一个新来的，前些时日帮索安查过克隆林恬儿的基因。 “咦？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孩子，居然是林恬儿的孩子？”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夫妻相见 林恬儿的基因，最标志的就是含有某种血液病致病基因了。星际人经过千年的“基因置换”，利弊且不谈，至少让这种血液病发病率降低到最小几率——几乎没什么人携带这种基因了。 所以这位yc的科研者，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喃喃自语，说完还笑了，不会这么巧吧？他只是在实验室例行工作而已，老天也会掉馅饼给他？怕自己猜测的不对，立即做比对，连续比对了三次，这才确定了！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几乎可以认定，样本的主人，就是林恬儿丢失在外的卵子培育的孩子！ “哈哈！”他抛开手中的一切，忍不住开心大笑。 老了，他还在回忆录中描述这一刻的激动心情，“我信仰科学，可那一刻我真的相信，冥冥之中是有‘运气’这回事了。不然，为什么同一批三十多人，偏偏那天是我值班呢？就让我遇见了！” 普通人写什么回忆录呢，没东西可写，写了也没人看。但星际第一科学院的院长就不同了，尤其是公认的学术水准一般，就是纯粹靠运气起家的他了。 因为他高兴归高兴，第一反应不是上报给yc的高层，宣告自己发现了林恬儿丢失的卵子，而是直接联系索安了。 当时的逻辑关系是：林恬儿和索安阁下结婚了，那么按照夫妻共同财产来说，那颗卵子应该归属索安阁下所有啊。这个孩子该怎么处置安排，也必须让索安阁下参与。 就这么一念之间，决定了自己的未来…… …… 索安是抵达云蓝星球的第一个晚上，接到这个辗转传来的信息。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他十分疲倦了，站在走廊的窗口停留了一会儿，吹了一下晚风，让自己的浮躁心情平静一下。 “索安阁下，恭喜，林恬儿‘卵子失踪案’终于告破了！今日收到一份样本，经过核对，确定是林恬儿的孩子。对了，他的详细资料是xxx，由兰博博士传到yc。希望这些对你有帮助。” 索安把丽莎的身世隐藏的很好，yc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帮助他平时照顾丽莎，顺便治疗丽莎血液病的隐患。所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是林恬儿亲生孩子的，指的是？ 某一瞬间，索安如坠冰窖，难道陈芸熙是爱上了别人，才离去的？她又有了新的爱人，生了孩子？ 愤怒、悲伤，震惊，种种情绪萦绕新田，把本来就几位复杂的感情更是缠绕的更深。他一边默默体会这种无法描述、更无法愈合的痛苦，一边快速浏览资料。 等看到年岁：八岁有余？ 粗粗一算，这个孩子莫非是？ 从地狱到天堂，也不过就这一瞬间了。 冷不丁打了个颤抖，索安才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夜晚的风还是有点寒气，他沉思着，要怎么瞒过人去找这个孩子的下落？ 没想到，推开门还有惊喜等着！ 灯光大亮，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十分大胆，也很有攻击性破，“好久不见啊？” 亏得索安镇定了得，短短几分钟内发生了多少事，也面不改色，只是深深的凝眸， “的确是好见不见了。” 梅洛女士和林恬儿的外表相差很大，声音也有了变化，身高气质更是迥然不同。可此时此刻，索安毫不怀疑对面的女子身份。 彼此对视了一分钟，梅洛女士的眼中攻击性不减，而索安却是带着怀念，仿佛没看懂敌意，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哼。” “这些年，你过的好么？” “自是比不上你，有美同行。那位羲和公主，似乎对你很有好感？什么时候办喜事。哦，对了，忘记你还没有离婚。需不需要我配合？” 索安笑了，“不用了。那位是身份特殊，我虽然自负，可不敢肖想帝国公主。我有你，已是足够了。” “闭嘴！” 梅洛女士逼近，褐色的眼眸眯起来，步伐轻巧，如狩猎的猛兽，“我不是来叙旧的。” 索安努力微笑，八年过去，他的容颜丝毫未改，甚至比以前更有魅力了。越是灯火辉煌，众人关注的场合，越是体现他挥斥方遒，潇洒不凡。而此刻，他平时在内阁会议上凭魅力说服众多议员的本领，全来用在芸熙一人身上。 “我很想你。” “我非常想你。” “每一天，无时无刻。” “想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想你和我说过的话，甚至走过你和我经过的路，看过的花……” “够了！” 梅洛女士转过头，“你爱的林恬儿，不一定是真的‘她’。正如林恬儿爱过的索安，也未必是真的索安。本就不是真心，还谈什么真爱？我今天来，只问你一件事，小洛怎么样了？” 小洛？就是那个孩子的名字吗？ 索安心理快速的思考，疑惑芸熙怎么过来问她？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一边飞快的推演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一边衡量各种可能的应对方式。转眼间，已经让他排列出十几种。 要不怎么说，脑子转的快的人，心机深沉的人可怕呢？明明索安是几分钟之前才知道小洛的存在，可他此刻的表现，比拿着写好的剧本还要出色，毫无痕迹的演下去了。 “小洛很好啊。你知道他的身份，我怎么可能对他不好呢？” 索安深情的望着梅洛女士，半点没有因为梅洛女士的外貌而影响什么。 芸熙恼怒的哼了一声，“要不是满足小洛的愿望，我早就带着他走了，才不会给你接触到他的机会！”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你也要体谅我，我对小洛的好奇……从我知道他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很想见见他的。” 索安这番话，说的可是发自肺腑，除了时间对不上外，其他有一点谎言成分么？ 他顺着口风，一来是试探芸熙，想通过芸熙的语气、表情、言语判断，小洛是不是他的孩子——小洛的生辰可以推断，可他还是需要从芸熙这里认定。再者，也是维持自己的风度。天知道，他都快疯了！ 那个孩子，如果不是他的孩子，他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心理越疯狂，外表越冷静。索安对这样“表里不一”的自己也是习惯了，谢谢之前脑域开发度的不良后遗症，他的承受能力比任何人都强大。 不然，一见到芸熙就暴露了！ 因为本性中的他，是多么想冲上前，使劲抱着芸熙，倾诉自己这些年的思念和凶猛的爱意，甚至可以下跪，抛弃一切尊严，只求不要分开。如果说，这种冲动有三分的话，那么剩下的五分就是恨不能大踏步的，掐住芸熙的脖子，质问为什么离开？ 为什么让他沉浸在失去的痛苦中？难道往日的爱都是虚假的？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为什么不相信他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 还有多余的两分，更是汹涌滂湃，需要牢牢克制——他想和芸熙同归于尽！活着是如此痛苦，他得不到芸熙的爱，得到了又失去了，生无可恋，还不如在此刻终结所有。 情感如此猛烈，索安控制住了。他的外表，平淡如常，连嘴角的弧度也不曾多上扬一度，眼角的弯曲也恰好是内阁会议上发言的完美，确保三百六十度，哪一个角度看到他的，都是优雅极富魅力的形象。 芸熙撇过头去，神色越发冷淡， “小洛我暂时交给你两天。访问团在云蓝星球逗留半个月，希望这期间你好好陪伴他，他从小就没见过你，对你……也不大了解。不过，你很会经营自己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他一直把你当偶像的，知道你是他父亲，一定很高兴吧。” 越说声音越是淡，“这段时间我就不出现了，免得打扰你们父子相处。不过等你离开，立即给我处理好小洛的监护权问题！小洛还小，天真活泼，我不希望他这么早就接触成人的世界！你和我的问题，他无辜不该受到牵连！” 索安的心已经开花了。 从“父子相处”那段，就已经飘飘欲仙了！ 真的是他的孩子！ 芸熙没有什么野男人，而是默默的生下了他们的孩子，一直抚养孩子！那个“小洛”，一定是个可爱如天使的美好孩子，他真想立刻见到他，好好抱抱他！告诉他，爹地是多么庆幸他的存在！ 并谢谢他，谢谢他帮爹地看住了母亲！ 想的太多，一时没有立刻回应。 芸熙立刻翻脸，“怎么，你不想答应？想把小洛从我身边夺走吗？告诉你，绝无可能！除非我死，不然你休想！” 索安立即神思一敛，淡淡道， “我对孩子的看法你是知道的，小孩子只要不哭闹都喜欢。极为调皮捣蛋的小男孩……也罢，自己的孩子多少能容忍几分。比起他，我还是很想聊一聊我们之间的问题。要是你愿意，今天晚上能留下来吗？” “免了！” 芸熙暗想，果然是为了引她上钩。可她已经做了选择，不会回头了。等小洛回来，母子两立刻离开！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就这样，等你离开之前，立刻办好小洛的监护权问题。不要让我们最后的一丝情分也抹杀了！” 芸熙说完，扭身就从窗户跳下去了。 索安一怔，忽然想起这是十五楼！赶紧扑过去，就见窗帘飘飘，窗下一个黑影仿佛手脚带着引力，爬墙如平地，顺顺利利的从高楼爬下，半点惊险也没有。 心理默默的想到一句话，“果然，她说的也有道理，她不了解真正的我。我也没了解到完整的她……” “纵然曾经许下诺言，纵然至亲夫妻，我们还是有保留……” 暗叹了两句，索安立即恢复正常。 第一要做的，当然是立刻联系yc，他是可以直接和兰博通话，可不想让外界躲过猜测，泄露了痕迹不得了！ 小洛，那是他的亲生儿子诶！在没强大的力量保护他之前，索安甚至不敢去见他，就是怕自己的敌人盯上小洛！ 是兰博先联系yc那边，从那边传递消息是最方便的。 兰博以为是三十年未见的朋友，还记得旧情呢，不经意间就把小洛的消息泄露出去。 “竟然监护权被转移了？这个梅洛的印记，应该是伪造的？芸熙怎么这么不小心？让人伪造了？不对，她是怀疑我做的！才没有去申诉抗辩。” 索安是何等人，立刻把当天上传天网监护协议的人、地址，以及详细资料拿到手， “竟然是雷卡星球的挖矿人？” 一想到芸熙躲避八年，竟然躲在雷卡星球挖矿，索安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 她可是堂堂超凡者，曾经是教科书上的最伟大光辉灿烂的历史人物。索安发现，自己从来没看懂过她。 无论是做他妻子的那一面，还是当伟人的她。 “真是个复杂到极点的女人啊。” …… 小洛怨忿的瞪着律师，“我不走！除非带我去首都星的科学院，不然打死我也不走！” 律师气笑了，“天网指派我来，我就是你的临时监护人了。你不走，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只会给你一针镇定剂。你想被麻醉后送上飞船吗？” “不，这不是我的计划！”小洛掉眼泪了，想到自己的梦想恐怕无法实现了，又气又急。 “等一下，律师先生，这是我的好友从yc传来的建议书。小洛他身上有罕见的致病基因，你看看，就是这几个位置的基因，和普通人不一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哦，不好意思，忘记你不是专业人士了。”兰博博士衣冠楚楚的走过来， “总之，yc那边的建议是，科学院正好有相关的研究项目，想要带小洛过去。” 律师疑惑的看了一眼，果然是yc的出具的。 只是小洛哭着喊着要去科学院，这边就出来一份yc建议带小洛去科学院的文书，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啊。律师又不是傻子，赶紧登陆天网，核实了一番。 结果，竟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索安也会让它变成真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反思 每年因为找不到监护人，而需要联邦接管的孩子数以百万计，多一个小洛不算多，少一个也不算少。律师的工作最重视证据，手续符合正常程序，他没道理也没立场反对，痛快的放手了。 只是对兰博博士，纯粹是个人反感。 “阁下并不是科研方面第一负责人了，弄这种小动作，有什么意思！可不要为了一己之私，坑害了孩子的未来！” 兰博冷哼一声，“我怎么坑害了？小洛身体内的致病基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发作了。与其送到培育所等突然发病，不如送到首都星的科学院。那边的专业人士，自然知道怎么处理。” 听说“处理”二字，律师心头一震，不过手续什么都是齐全的，他也没有必要多事，深深的看了一眼小洛。 “希望你……不要后悔啊！” 小洛能去科学院，开心的都要蹦起来了，哪里会后悔。他早被别人画下的美好蓝图，熏得连梅洛女士都放到一边了，更不能理解律师对他的善意。 “律师先生你放心，我到了科学院，一定会好好表现。” 这是表现的问题吗？ 人家让你当小白鼠啊！ 律师用看“弱智”的表情看着小洛，年轻幼稚的小朋友啊，太过天真，一根棒棒糖就能哄骗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到了科学院，也是实验体的命运。 他把自己的通讯号码给小洛，意味深长道，“若是到了忍不下去的时候，可以发信息给我。我曾当过你几天的监护律师，为你争取一些权益也是应该的。” 律师可以算是特别有良心的人了，换了一个人，就算明知道小洛命运将会非常悲惨，可他自己愿意，劝他还会被当恶人，索性甩甩衣袖，才不管呢。 小洛正在兴奋中，只觉得这个律师好奇怪，随意看了一眼号码，笑着道，“好的，多谢律师大叔啦！” 说完，就开开心心蹦着，扑到兰博博士怀中。 兰博身体瘦弱，差点承受不住，看在莫拉的情面上才忍住，“等几天，我的朋友已经派人从yc过来。” “程序上，我要等yc的人交接。不过我还有两个孩子需要接管，没有时间等待了。” “那没法办？你不会是要把小洛带走吧？” 律师厌烦的盯了兰博一眼，“这个孩子年龄太小，我受天网指派当他的监护律师，就要负责。除非正式的，有资格的，有权限的，不然我不能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就差明明白白的告诉兰博，你没资格，你没权限…… 兰博险些气歪了鼻子，“我也是在yc待过三年的，是现在很多人的前辈！” 前辈又怎样？冷冻三十年，几乎可以退居十八线了。别说各种前沿研究，就是一些落后的技术，他也追不上了。 是花上十年给比自己资历浅的人当助手，苦苦的学习，还是到偏远星球当一个技术指导，享受优渥的待遇？兰博选择了后者。 “这样，正好访问团也有yc的工作人员，我让朋友委托。怎么样，这回是正式的，能代表联邦参与外交的有资格、有权限的人过来接管小洛，律师先生可以放心了吧！” 律师不以为然，yc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多管一份事，就是揽一份责任。他才不相信访问团的人会搭理兰博呢。 可没想到，有索安这个变数。 在他的示意下，yc有个随从，在天网上信誉评级很高，接受了“临时监护”的任务。有正式的委托书，小洛在从和律师分别的那刻起，知道送到首都星第一科学院，中间的一切安全交给这人了。 律师最后一次检查了手续，叹口气，和小洛告别。 “孩子啊，这是改变你一生命运的时刻啊！” “嗯嗯，我知道！我再也不是在脏兮兮星球上玩泥巴的小男孩了，我长大了，要飞上星空，要张翅高飞，我是最厉害的！” 律师心很累，有很多话想说也说不出，只是最后叮嘱，有什么需要，可以通讯联系他。不过，一看就知道小洛根本听不进去。 被孩子蠢哭了…… 随从完全听从索安指派。而索安下达的第一个命令，让他乘坐最近的旅游客船，带小洛返回首都星！ 索安经过一夜的沉思，理智和疯狂在他脑海中像两个独立的小人，斗得不分上下。 理智说：小洛是你和芸熙正常婚姻繁育的孩子，是一个可爱的小天使，他天真活泼可爱，你把他带在身边，好好培养感情。有了感情，还怕芸熙离开吗？ 为了孩子的幸福，为了给孩子一个健康齐全的家庭，芸熙也会回心转意的。 而疯狂却在大叫：什么回心转意，她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指望她为了孩子而妥协？忘记她的名字，叫陈芸熙了么？看她过往在母星给对手一次机会了么？ 没有！对待敌人，她的手段残酷，布局深远，凡是阻挡她道路的人，都死得干净！ 理智又说：你不是她的敌人，她对你还有几分情意。不然，为何要生下小洛？有了孩子，就有转圜余地。要是你疯狂不管不顾，只怕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疯狂道：要什么回头路？明明知道她的绝情，还可怜兮兮的等她？这八年，她可有过一丝心软？ 普通人的情感控制，会超过理智的五倍、十倍。索安能斗得旗鼓相当，算是很厉害了。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疯狂的道路。 立即带小洛离开！ 让芸熙看不到小洛，找不到她！ 也让她品尝一下失去的滋味！ 当然，索安知道，芸熙不会善罢甘休。 他根本没去和小洛相认，只是利用小洛向往科学院，让随从趁和小洛在旅游上相处的时间，陆陆续续，存下一个视频。 “你喜欢从前的生活吗？” 在详细介绍了首都星的衣食住行，并暗示要是不喜欢，可以送他回去。 小洛当即瘪嘴，“我最讨厌雷卡星球了，到处是灰尘，什么玩具都没有，还要我自己做。云蓝星球……也没什么意思，游乐场声音大的不得了，好多项目幼稚极了，真不知道怎么会吸引那么多人过去玩。” “以前是谁照顾你啊？对你怎样？” 随从问了小洛平时的生活习惯，并表示可以接他过去的保姆过来。只是保姆要考察身份，黑户？遇到这种肯定抓起来坐牢啦！ 小洛不想梅洛女士倒霉。他觉得，梅洛女士应该好好的呆在云蓝星球吧，那里管束不多，对智商要求也不高，很适合她。这样等他长大了，说不定会去看她。 “对我马马虎虎啦！平时挺好的，偶尔会对我凶。可凶也不敢太凶……也能猜得到，她没钱，人又不聪明，养我是最大的投资。毕竟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将来会赚很多很多的钱。到时候随便给她一笔，她就能安度晚年啦！” “嗯？不是你的母亲吗？” “当然不是啦，梅洛女士和我完全不像。光从长相也看得出来啊！而且我这么聪明，她傻乎乎的，特别好骗。不提她了，我到了科学院，可以通过基因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吗？我觉得，我的亲生父母，应该是很有名望，很厉害的那种……毕竟我就这么厉害！” “……这么说来，那位梅洛女士，和你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她怀着孕，是从实验室偷偷溜走的？这可不得了！” 随从故意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表示要追究。 当然，这部分就没怎么录了，而是让小洛许诺了，只要不追究这件事，他完全听话。 最后是小洛没心没肺的在视频中，吐槽他的养母。 “担心谁？我的保姆吗？不担心，她是大人了，又不需要别人照顾。再说了，她想念我，可以再生一个孩子嘛。就是我觉得她应该生不出像我一样聪明的……嘻嘻。” …… 知道扎心吗？ 知道万箭穿心吗？ 知道被寒冰利刃刺穿心脏的痛苦吗？ 这个视频被索安当成“礼物”，送给了芸熙。 芸熙点开一看，没有心脏病的她，被气到心脏病发作！ 心剧烈的收缩成一团，那种手指尖都是发麻，整个人蜷缩的痛楚，是比瑟妃下毒毒发更让她承受不住的。 她还剩下一点理智。理智在说，这不一定是真的，仔细看视频，有剪辑的痕迹，这足以说明不是一天录下的…… 狗屁！ 是剪辑的，那又怎样！ 不是一天路的，哪有怎样！ 视频上的话，一字一句，都是小洛亲口说的！ 亲手养大的儿子，就是这么看她，把她当成一个保姆，态度随便，毫不在意？ 而且小洛的状态，和平时一样，嘻嘻哈哈，不是药物的影响，不是精神力的控制！如果别人拿着几样礼物诱惑他，他就这么诋毁亲生母亲…… 错了。 芸熙忽然想到，她在雷卡星球撒过的谎。可笑吧，其他人不一定当真，一直怀疑她真正的身份，只是没功夫，懒得去查。可，当小洛当真了。 小洛真的以为她是代孕母亲，并通过两人发色、瞳色的区别，把她当成生产的母亲，而不是亲生母亲！ 原来这些年，这孩子压根没把她当成亲妈！ 当最煎熬、最痛苦的那阵过去，芸熙的心脏渐渐恢复规律跳动，她茫然的发现，自己再一次的……觉醒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冲到索安身边，把儿子要回来。 可真的把小洛带回来了，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孩子了。 “儿女都是债……” 莫名其妙，她想起了养母曾经说过的话。 那时，是末世降临之前，她身患绝症，所有钱财又被前男友和闺蜜骗光，不得已去求助。可养父母只是对她说了这句话，就让她走了。 “你是债，还不清的债！” 这一瞬间，芸熙有点明白了。 养父母并不喜欢她。以前曾经喜欢，才抚养她，让她上了大学。并没有一味的压榨她，早早逼她嫁人，好拿她换彩礼钱。可她有那么多的缺点，平庸、愚笨、懦弱、盲信，被前男友和前闺蜜耍得团团转，连救命的保险钱都保不住，被钻了空子！ 她不是先失去了亲情，才失去了爱情和友情。是先把自己的地位放得太低，看不清真心假意，才最终失去了所有。 末世爆发了，养父母知道她的性情为人，根本指望不上！那有什么说的？白养了二十年？多年的付出算什么？ 看到前男友和前闺蜜对她做过的一切，养父母觉得他们更有资格了，才毫不犹豫的把她给卖了！换取自己的生存！ 原来，她才是一切的根源！ 芸熙剖析自己，她明明看到前男友的“渣”，却选择相信他一次，再相信一次，再给一次机会；她也知道前闺蜜“绿茶婊”的地方，不过没有对她坏，就没注意。 她距离渣男渣女太近了，给他们伤害自己的机会！不好意思说不，不敢大声拒绝。 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自己不痛快了，就说出来，又怎么了？总是妥协，总是退让，总是觉得忍一忍，事情就过去了。 家和万事兴……退一步海阔天空…… 芸熙心脏又疼得猛烈收缩。 她在小洛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确切的说，是过去的自己！ 那个愚蠢而可悲的自己！ 她看到了在养父母、前男友以及前闺蜜的影响下，痛苦的自己！ 小洛还这么小，就被她养成了这种凉薄自私性情，她真是太失败了！ 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该恨谁。 也许，真正该恨的，是她自己吧！ 芸熙万念俱灰，偏偏异能的作用，让她无比的冷静，还有空闲自嘲。 亏她被星际人送上神坛，被称为十大！她有能力带领人类从末世中走出来，踏入星际时代。却没本事教好一个孩子。 难道她天生就不适合做母亲？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索安当然不会放弃，再次送上一样礼物。 丽莎脱离了访问团，站在芸熙的面前。 “妈妈！” 芸熙呆滞。 “你叫我什么？” “妈妈！我是您的女儿！亲生女儿啊！” 第二百二十章 小棉袄 “女儿？” “亲生女儿？” 她哪里来的亲生女儿，除非是…… 芸熙瞬间呆滞，视线在丽莎身上挪不开了。 丽莎的外表，和林恬儿极为神似，黑发黑瞳，皮肤皎皎如雪，而五官又不是完全复制。也许是血缘关系，乍一看，依稀有点……过去陈芸熙的模子！ 难道是？ 芸熙吃了一大惊。 她赶紧联系索安，“你什么意思？” “哦，知道你一直为梅歇尔那件事心烦。所以一直在找寻，没想到灯下黑了。那个孩子，就是丽莎。不信的话，你可以像克劳迪娅求证，或者自己测试丽莎的dna。” “可是克劳迪娅……梅歇尔……她们当然为什么不说？” 索安的声音冷淡，“我怎么知道？也许，就是不想告诉你？” 芸熙挂断通讯，眼睛舍不得撇开丽莎，紧紧盯着她，随即有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好，让丽莎在沙发上坐，还给她倒茶。 丽莎受宠若惊，“妈妈，我来我来。您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的。” 她微笑的样子，更像少女时代的陈芸熙了！眼睛弯弯，卧蚕饱满，如新月月牙。 芸熙的心瞬间被治愈了。 恍惚想起第一次见到丽莎，那时人还在人造子宫里，就冲她微笑——还在发育中的胚胎知不知道这个表情意味什么啊，就那么笑着，毫无忧虑的笑。 即使没有牙，“无齿”一笑，也是那么美，那么可爱。 芸熙记得，当时以为自己要当后妈，后妈有多难？可看到丽莎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母爱爆棚，可以把对失去的那个孩子的爱，转移到丽莎身上了。 她甚至还在人造子宫里徘徊许久，看过所有人工培育的胚胎儿，默默的想过，或许她丢失的那颗卵子，早就合成胚胎了。也许人就在人造子宫里，可她不知道是谁！母子/母女擦肩而过，彼此都不知道对方！ 多可悲！ 现在再看，恍若一梦！ 她一直没有失去，也很庆幸，陪伴在丽莎身边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对丽莎很好，给她喂过奶，给她制作过生日卡片，还拍了不少珍贵的视频。 只是比起小洛，她为丽莎做的太少太少了！ “妈妈？” 丽莎轻轻碰触了一下芸熙，睁大眼睛，小心翼翼的试探问，“妈妈，我可以抱你一下吗？我、我的十二岁生日梦想，就是能和妈妈拥抱一次。” 和女儿的拥抱？ 芸熙呆呆的展开手臂，感觉女儿的身躯柔软温馨，眼泪忽然不停往下掉， “傻孩子，妈妈才是想抱你的那个人……” 丽莎在家里停留了三个多小时，一直在讲述自己成长的小故事，三岁以前一直被职业培育所的工作人员照顾，差不多四岁才回到父亲身边。她展露了不凡的智慧，脑域开发度超过五十，比父亲不足，可比大多数星际人强多了，也因此受到科学院的重视。 天才的教育方式，和普通人当然不一样了，专门派了不少老师教她。她的课程特别多，除了普通星际公民学习的天文、物理、数学等知识外，还每周一次去服饰时装学院，学习古代服装理论研究，和厨院的高材生研究植物、土壤，和古代生物学，和机甲学院的人学习机甲设计，重力体能训练…… 十二岁的小丫头，已把大学的学位考到手，同时会开飞船，可以自己裁剪衣服，认识三千多物种，说起起源说得头头是道，擅长机甲基础操作，格斗术过了三阶，连下厨也十分精通。 更关键的，丽莎非常谦虚，仍旧觉得自己很多不足。 “我的体质稍微弱了点，格斗比同伴同学差了一大截。” 她的同学都是年满十八岁了。 “我的设计缺乏灵性，老师说勉强能穿。” 丽莎穿的衣衫就是自己制作的，裁剪简洁流畅，特别适合年轻小女孩穿着，显得既清新又自然。谁知道老师要的“灵性”是什么鬼！ “我只能开普通民用飞船，大型的战斗飞船不仅需要理论知识，还需要相应的心理素质考核。我知道自己还欠缺很多。” 傻孩子，心理素质多练习就成了，你已经很能干，不用这么压迫自己的！ “我特别喜欢厨艺，因为妈妈你就是公认的厨艺高手。想到把各种食材放在一起，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就觉得很快乐呢！” 芸熙简直无法描述对丽莎的喜爱。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美丽可爱完美的女孩子？ 而且这个可爱完美的女孩儿，还是她的女儿？ 唯一让人觉得不如意的，是这个孩子，竟然是索安培养的！ 明明她也倾尽全力了，给了小洛足够的爱，却只是养出一个熊孩子，坑妈不眨眼！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看眼前的丽莎，越看越开心，越看越骄傲，越看越觉得这个孩子太好了，简直没有缺点！情愿把天下间所有的美好送给她。 而小洛……算了，不提也罢！ 丽莎还非常细心，临走之前，偷偷放下自己的三根长发，放在茶几的杯垫上——这是给芸熙测试用的。 其实她用过的水杯也可以用来检测dna，可是她怕芸熙用起来有心理负担，主动放几根头发，表示我同意做测试，尽管做吧！ 芸熙送走丽莎，这下心口被活活剜掉一块似地，再看到头发丝，也不知心理什么滋味！ 又苦又涩，又酸又甜？ 她的人生，就是这么戏剧性。每次到了极致的绝望黑暗，却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迎来光明灿烂…… 也许她不应该抱怨，不该对人生放弃希望，因为还是有那么多的美好事物和人，在等待着她。 丽莎……这个名字暂时抚慰了小洛带给她的伤痛。芸熙振作起来，带着头发丝和水杯去检测了。 她不想去实验室，羲和公主疑似克隆的容颜，让她联想到不好的方面。辗转通过天网下单，预定了两个简单的测试仪。亲手实验，果然，结果让她激动不已。 误差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因为星际泛滥的“基因置换”技术，她基本可以确认了，丽莎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虽然不是她生的，可生物学上说，就是她的孩子！ 次日一大早，丽莎又准时的到达。这一次，她带了一个大箱子，里面放满了她的衣衫鞋袜和洗漱用品。 “妈妈！” 再见面，什么也没说，芸熙紧紧的把女儿搂在怀里。 十二岁的女孩，差不多是大姑娘了，身高目测超过一米六，肤白貌美大长腿，武力值也高，自己提着箱子毫不费力。芸熙万幸自己现在是“梅洛女士”的外表，海拔拔高了许多，才能占据身高优势“搂”，不然，就是苗条修长的丽莎居高临下抱她了！ 这一次丽莎进门，就不把自己当客人了，一看有个房间收拾出来了，就提着箱子进去，开始布置。窗帘，换成她喜欢的青草色；被单被套，换成优雅素净的米白色，连拖鞋也是林恬儿曾经用过的款式——兔子拖鞋。 难怪用了个大行李箱，装的东西真不少！ 洗漱用品摆放好，用时不到半小时。六十平米的小家，立即多了温馨的味道，看着就像母女共同居住的。 丽莎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动手，个人自理能力极强。她还有很高的情商，比成人还自律。比如，如果将要合住的人不是她的母亲，而是室友的话，她会尊重对方的日常习惯，直接问个人禁忌和喜好，协商出一个最佳计划，每天从睁开眼睛算起，到夜晚睡眠，期间的每个时间段，确保合住期间互不干扰，安排好个人的学习、生活。 可这个人是她妈妈，她特意过来是为了和母亲住在一起，享受母女在一起的幸福时光的，就没直接问了，而是通过环境，以及其他细微的蛛丝马迹观察。 她得出以下结论：妈妈平时每天做一次清洁，大致范围是整理厨房和清扫地面。没有机器人辅助，死角卫生不够干净。 窗帘半旧，似乎是上一家用旧了的，玻璃上也有灰尘，通过附近的空气指数，以及风向来说，大概超过三个月未清理。 呃，她的妈妈没有洁癖。 这是美化的说法，换了其他人，丽莎的印象就是：不怎么爱干净了。对策就是出资购买清扫机器人了。 观察厨房，常用的厨具、刀具，甚至把手上摩擦的痕迹，让她飞快的在脑中构建了一个3d形象，“梅洛女士”的身高 、手的形状、力度，拿刀具厨具的身体弯曲角度，乃至平时站立的姿势，建模成功。她甚至可以想象，做的最多的是什么类型的食物了！ 嗯，肯定不是在美食视频上那些美食，没有香料，没有特殊的食材，更没有机器人辅助，光凭一口锅……建模干嘛？就凭附近没有传出“美食名家”的称号，脚趾头也能猜出她妈妈在隐藏身份来着！ 还有“梅洛女士”现在的外表，穿着打扮，以及通过父亲索安那边传来的资料，丽莎心中叹口气，觉得她需要更多的耐心，以及用心，才能更了解她妈妈呢！ 心理这么想，可丽莎微笑起来犹如春风，不带一点忧愁烦恼。比起过去，她比任何时候都靠近了呢！ “妈妈，我带了这些送给你。” 香料包嘛，不用看，一打开都能闻到独特的气味。芸熙以为，丽莎想让她做点拿手好菜给她品尝。 没想到丽莎雀跃一声，“我早就想做饭给妈妈吃了！这也是我人生梦想之一！准备放在十六岁生日，当生日愿望的！这么快就实现了！” ……这孩子，怎能够叫人不爱？ 她终于懂得了母星时代的一句俗语：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 做美味的菜肴需要新鲜优质的食材，芸熙以“梅洛女士”的身份伪装惯了，当然不会买好食材放在厨房里“糟蹋”。所以丽莎提出，一定要展露一下自己的厨艺水平，让妈妈来评判，有什么需要改进的，芸熙立刻带着女儿去菜市场了。 说是菜市场，其实冷冻人自发的在云蓝星球某些地方聚集，集体种植大棚蔬菜的地方。 这里的蔬菜种子，大都也是来自首都星，还是科学院研究以后去除毒性的，特供给冷冻人食用。大批量种植的好处，就是价格不贵。 当然，卖给外地来的旅游者，要收高价——以缴税的名义。外星系人受首都星人剥削习惯了，还觉得云蓝星球的吴家划算。土生土长的大白菜，一大颗二三十斤呢，才不到一百信用点，太便宜了！ 丽莎开心的在大棚里挑来挑去，这个菜她擅长料理的主要食材，那个菜营养丰富，含有多少有益成分。甚至说起蔬菜脱去毒性的过程，原理说得明明白白。看样子，至少亲手操作过。 芸熙对这个女儿，又是骄傲又是自豪，心理还微微有点酸涩，愧疚。有一种冲动，想要大批量购买食材，然后每天换着花样给女儿做好吃的！ 她克制了冲动——小洛已经让她养废了，不能让好好的丽莎也变了！她要冷静，要压制住泛滥的母爱，观察丽莎的缺点。 可看丽莎和平时爱理不理的冷冻人交流，笑容温暖治愈人心，可提到价格时熟练的讨价还价，进退得宜，以及待人的礼貌礼节，完全找不到缺点怎么办！ “兴许把小洛交给他，是对的？”莫名其妙浮现这种念头。芸熙更加气愤于自己了。 丽莎顺手就将食材的费用从个人终端支付了，租用了运货的小飞车，自己开着返家。一路上，那司机师傅都在赞叹，“梅洛，你的女儿太优秀了！” 这还用你说？ 芸熙冷哼。 回到家，丽莎动作飞快，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几样器具，组装了一个带水涡轮的清洗机，蔬菜叶子放进去，哗哗十几分钟，清洗得十分干净。 “妈妈，我听说母星时代的人喜欢使用农药。虽然杀死害虫，可农药残余对人体有害。所以父亲特意叮嘱我，带上这个方便携带的清洗机！” “你父亲……想得周到。” “当然了。”丽莎微笑着，“妈妈你在思念弟弟吗？不要担心了，他现在治疗中，很快就治好了。” “什么治疗？”芸熙一惊。 “嗯，妈妈你不知道吗？弟弟和我遗传自妈妈的基因，血液病发病几率很高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游戏BUG 芸熙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星际蔓延的基因病她是知道的，可没想到，她看着健健康康的，也是基因病患者，并把致病基因遗传给了两个孩子。 也是，她作为陈芸熙时，不也发病了吗？而林恬儿也是，在冷冻之前就换骨髓治疗过了。 这个时刻，她无比的庆幸，星际时代的高科技，对各种基因病都有治疗方案。比起现在诸多棘手的基因病，她遗传给孩子的血液基因病，是属于轻度的，可以在发病之前就预防治疗。 无论承受的痛苦，还是治疗时间，都要少很多。 芸熙几乎不敢看丽莎了，内心的愧疚无法言说。 “对、对不起……” 丽莎睁大眼睛，惊吓了一下，随后又露出能治愈一切的笑容，“妈妈！你以为丽莎会怪你？怎么会呢？丽莎最喜欢你了！” “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可是、可是我把基因病传给了你。”芸熙低下头。 “但是妈妈给了我最好看的容貌啊！天生的，没有基因置换，也没有后天休整，就是美！所有人看到我，都会夸赞我呢！偷偷的说一声哦，好多男生看到我眼也不眨，还趁人不注意给我塞情书。” 什么？ 哪里的臭小子，竟然觊觎她可爱的女儿？还写情书？小小年纪就想早恋？不行，绝对不行！ 芸熙立刻变了脸色，“情书呢，赶紧还给人家！你还小呢，大好时间多学点知识，感情的事情长大了再说！” “妈妈你放心，我从来不收情书的，礼物也不收。爹地说了，好女孩就像妈妈一样，喜欢什么自己争取自己奋斗！靠男人获得是走捷径，捷径走了多了，就没有自己的个性和尊严了！” 从女儿口中听到索安对自己的赞美？芸熙感觉内心中有一股难言的滋味。既是欣喜，又是悲伤。 欣喜是的索安和她教育理念差不多，她不曾告诉小洛索安的欺骗，索安则在丽莎面前赞美自己。他们，都希望孩子幸福，不想把父母之间的问题，传给下一代，让下一代也跟着苦恼难过。 悲伤是因为，教育理念相近，两人的三观……似乎也有点相似。可惜，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放开心怀，坦诚相待，结果索安也是一样。 夫妻之间，你戴上面具，我也戴上，都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有什么意思？ 芸熙想了想，有小洛和丽莎存在，她无法和索安做夫妻，就当朋友吧！ 耗时四十分钟，丽莎大厨端出三菜一汤。都是之前“美食课程”中出现过的，刷过三遍酱料的蜜汁烤肉，红紫颜色拼成笑脸的番茄沙拉，凉拌红油鱼皮丝，以及金黄色玉米安静沉淀的白色浓汤。 烤肉入口香甜，可惜酱料份量略多，显得有些油腻。好在有红油鱼皮丝的鲜辣爽口中和了。玉米浓汤也是如此，黄油过了，奶味太重未免刺激感官。幸好有口感清新的番茄沙拉挽救。 这几道菜分开来，每一道都不算惊艳，只能刚好过六十分的及格线。可凑到一起，彼此相互依存，互相提升味蕾的咸辣甜，反而融合提升了档次。 可以打八十分了。 芸熙点点头，女儿在厨艺上还是有发挥的余地。她细细的和丽莎说，这些食材那些特色，要怎么在料理时突出，而不是用其他香料掩盖住。香料固然是好，能大幅度提升料理的美味度，可过度的使用，就失去了食物的本味。那不是吃食物，而是吃香料了。 一言一语，丽莎全部记在心中。本以为可以听到母亲对四道菜的评价，可芸熙什么也没说，就是静静的把她做的吃完了。 吃完这一顿饭，母女相处更加融洽了。 饭后，丽莎表示出对云蓝星球的兴趣。菜市场已经见识过了，那么标志性的游乐场、演绎会场，还有各种艺术展示基地，她也很好奇。 艺术基地中的人体艺术，芸熙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划掉了。制定了为期七天的游玩计划。 第一天，就去游乐场吧。 可怜丽莎的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恐怕都没快快乐乐玩耍过一次。芸熙对女儿又爱又怜，恨不能把所有缺失的，都补给她。 搭车到游乐场，工作人员都是老同事了，一个个过来打招呼， “怎么没见你家皮猴子小洛啊？” “这位漂亮的小姑娘是谁？梅洛，你辞职后接了照顾富家小姐的活吗？” 丽莎微微不安，没想到“梅洛女士”淡定如常，“是啊，我除了破猴子小洛，又多了个漂亮女儿。怎么，嫉妒吗？” “哈哈，嫉妒你？你连工作都没有，一无业游民，我嫉妒你干什么？对了，梅洛，找到新工作没？喏，看，这是公司新推出的优惠卡，用来吸引那些游客的。要不你来应聘？应聘者能给家属在非旺季时间段，享受五折的优惠，比以前的员工内部折扣还低！” 芸熙低头看了看，“行，那我应聘三天。” “别那么直接成吗，多干几天。这些折扣卡宣传页，多发几分。你回家路上，顺手每家店铺发一张，还有到演绎会场那边也多发发。只要完成最低任务就成。” “谢了。” 丽莎也是擅长和人打交道的，看着“梅洛女士”不大热情的和人交流，偏偏这些人半点不觉得慢待，不仅送来了优惠卡，可以随意玩游乐场的所有项目，还塞吃的给她！ 这是为什么？ “妈妈，她们……对你都很好啊！” 芸熙看了一眼女儿，见她眼中的疑问，笑道，“当然。因为我过去对她们也好。” 人和人相处，礼貌那一套是基础的礼节问题，做的不对、不好，代表不尊重、不在意人家。可相处时间久了，就不能光靠礼节维系，重要的是用心啊！ 她在游乐场上班时间，对大部分同事友好，谁身上有个难处，她能帮就帮，不能帮也试着出出主意——就像末世前在企业上班一样。 同事之间也有竞争，也有矛盾的。可她这不是离开了嘛。再见面，反倒是想起过去好的时候。游乐场上层推出的优惠卡，他们自己不能用，给别人，给谁不是给？乐得做一个顺水人情。 芸熙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要跟女儿详细分析人情世故、利益得失？罢了，这点自己领悟最好。接过优惠卡，道谢，芸熙就带着女儿在游乐场疯玩。 惊险刺激的，什么过山车、海盗船之类，丽莎姑娘一点也不感兴趣，她连飞船都开过，这些项目连重力、速度训练室都不如。 让丽莎感兴趣的，竟然是“成语对对碰”“成语连连看”。 “哇，这个真有意思。考验眼力、手速，还有脑力！三秒钟回旋播放五十个同义词、近义词，记不住的，就是瞎连、瞎碰了。妈妈，我连蒙带猜，才过了十关！” 丽莎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颇有些自得。等游戏关卡结束，发现自己仅仅排在第九十九名。小脸立即垮下来了。 她是哪里差了，眼力不足？记忆力不强？还是手速不快？明明从小训练过的啊，还有她的脑域开发也是很强悍的！爹地都说，她的各方面发展非常均衡，将来很有可能会超过他。 不服输的丽莎再次挑战。 十秒钟不重复播放五百个成语，用简单的词汇关联成语。这个难度就更大了，因为那些方块字看起来大差不差的，很多都是偏旁不同，其他看起来几乎是一样的。如“方”“放”“防”“芳”。 还有明明是一个字，却归类成不同音、不同意。 “有的放矢”“热锅上的蚂蚁”“马中的卢”，光是看词语，能理解其中意思吗？ 丽莎试图冲关，可惜，这一次竟然连连失败。再看排名，可怕，连一百名都没到，压根没上榜。 工作人员笑呵呵的告诉她，“别人都是天天在这里盯着，反复记忆超过十个小时，才勉强冲关成功的。小姑娘，你再厉害，也不可能。” “不相信的话你再试一试。” 丽莎就不相信了，凭她的聪明，怎么可能过不了这么简单的游戏？她睁大眼睛，拼命的记忆。 记了一次有又一次…… 连续十次，也不过刚刚过第三关。随便翻看，竟然足足一千关！而且后续越来越难。天啊！这到底是什么游戏？怎么难得让人寒毛直竖？ 丽莎学习天文物理数学等知识时，都觉得游刃有余，稍微用点功夫也就学会了。可看着这些方块字，头皮隐隐发麻。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也好奇的围在“成语连连看”旁边。 “我想骂人！” “我也是。” “可恨的林恬儿，竟然教一半藏一半！说什么我们掌握一两千字，就能会用古华夏语了，可到了这里才知道。全是骗人的！我连第十关都过不了！” “她倒也不是骗人，就是为了节省力气。这些方块字有多难，同音不同意、同意不同音的，还有多音多意的，讲解起来麻烦要死！她干脆丢个拼音过来，自己学！学不好就是我们自己笨，怪不得她。” “真是可恶啊！” 丽莎在旁边听到“林恬儿”的名字，当然竖起耳朵，“你们在骂谁？” “咦，小姑娘，我们骂谁关你什么事情？” “你们骂林恬儿，就关我的事！”丽莎气咻咻的说。 “哦，你是她的粉丝啊。好吧，当我们没说。” “不行，你们刚刚明明在骂她，我不能当没听见！” “嗨，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到林恬儿的脑残粉呢？连喜欢同一个游戏的小姑娘，也疯狂迷恋林恬儿！真想让你们这群脑残认识到林恬儿的真面目！” 芸熙在旁边听着，也想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是啥。 就见这几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一脸无奈，“林恬儿曾经做过厨院老师，这点你们知道吧？我们啊，可怜，就是在她魔爪下求学的学生。” “胡说！林恬儿名下所有学生都有天网官方认证过，怎么没有你们的面孔？” “他们是学厨的，为了卖弄厨艺当然要认证。可我们不是啊。” 他的同伴接口道，“我们当她的学生，是专门学这个方块字——古华夏语的！可她太不负责任了，你看看，我们学了多年，才刚刚过第十关。整个游戏有一千关啊，想一想，就知道她教了我们些什么！” 丽莎听了，不由看向“梅洛女士”。 当老师也有老师的职业道德，教导学生教一半藏一半，是受鄙视的。要么就不要教，要么就将自己所学传授，藏藏掖掖的，哪里是受人尊敬的老师呢？ 芸熙走上前，看向几个“前学生”的关卡，并用自己过去的登录密码一试，竟然把他们游戏的记录全部调出来了。 十关不是一气通关的，仔细观察，会发现这几个学生，还是她熟知的任性自大的性情，他们压根不是每一关的学习成长，而是看到bug了。 利用这个游戏制作的比较粗糙，没有使用天网的智能生成，每一关卡的成语都是固定的，所以只要通关一次存档一次。下一关发现成语不是自己会的，立刻放弃，就能保存记录。 芸熙立刻联络了经理，经理再联系他那对华夏文明特别着迷的弟弟，弟弟一听是游戏bug，立即发来核心代码。芸熙最后一次利用项目负责人的权限，修改了几个参数，又随手把“前学生”的游戏记录抹掉了。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把我们的记录给删除了？” “抱歉，之前游戏是临时测试版本，现在升级了。你们是学过华夏语的，重新来玩吧，我可以免费送十个小时的游戏时间。” “你、你是什么人？我们的时间这么宝贵，你一句话就抹消了？” “就是，太过分了！我们辛辛苦苦闯的关卡，你连通知都不通知就升级了？删除了所有记录？我要投诉！” 几人在“成语大全”附近是最显眼瞩目的，毕竟别人看着那些方块字就退缩了，他们却能傲然的闯过十关，肯定脑域开发度极高，是顶顶厉害的智者。他们一闹，几乎听到声音的，都围过来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几个闹事的“前学生”气得脸色发青，指责游乐场不负责任，没有职业道德，肆意篡改记录，失去比赛的真谛。如果谁都来修改删除，那么还保留关卡记录作甚？ 他们要求赔偿，要求赔礼道歉！ 对此，芸熙只想说呵呵。 她当初至厨院，被哄骗着去教幼儿班。去就去了，那时以为教几个小朋友，还怕她不能胜任吗？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是一群比熊孩子还熊的，仗着父母的势力，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背地里嘲笑就算了，当面也讥讽不已。几乎从头到脚，将她批判了一遍。 芸熙当时能原谅，因为不好和小孩子较劲。赢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可此刻，面对长大了的熊孩子，她就不客气了。 “你刚刚说什么？比赛的真谛？恕我直言，从来没见过靠闹事取得高分的比赛。” “你你，你混说什么？我们不是闹事，是合法申诉、抗议！你什么身份，凭什么删除我的游戏记录？” 这人瞪了一眼，仔细打量“梅洛女士”。 芸熙也在暗暗观察，可惜，记忆中的熊孩子都挺讨厌的，她还真没费心记忆过。隐约和教室边角的一张面孔重合，可名字，实在想不起来了。 她也懒得回忆，左右“前学生”的父母身份她大概知道，直接说，“游戏就是玩的，有抗议的时间，你都可以重新过关了。” 说完，她让开一个位置，示意可以免费玩游戏了。 可众目睽睽之下，竟然退缩了。 不是吵吗？ 不是闹吗？ 怎么免费给完，却不玩了呢？ “你不要转移视线，混淆是非！删除我记录在先，我要求恢复，要求赔礼道歉，是正当的理由！至于补偿的游戏时间，以后再说！” 这个不讲理的劲儿，和以前一模一样啊。芸熙的嘴角都是嘲讽， “阁下是首都星来的贵客吗？恐怕不知道云岚星球的规矩，在这里，遵循的不是首都星法律，而是云蓝星球由一百万冷冻人制定的母星律法。故意闹事就是犯法，扰乱公共秩序要蹲小黑屋的。” “嘿嘿，你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 熊孩子毕竟是熊孩子，长大了也是唯我独尊、又拽又狂的性格。甚至看人群的围观，干脆站到高处，指责游乐场方面的管理错误！他们受到了不公平对待！ 这下不是赔礼道歉就能解决了，他们还要精神损失！ 简而言之，除了免费的游戏时间，提供免费的衣食住行也是应该的。 事情的对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影响很大，现场超过五百人围观，同时还上传到天网论坛上，立即就有百万人知晓了。 “哼，我们是气不过，好好的在玩游戏，突然有人冒出来，把积分记录都删除了。我们生气，要求一个合理说法，结果竟然说，闹事是犯法的，要关小黑屋？天底下有这种道理吗？” 游乐场经理一看，急的满头是汗。 “哎呦梅洛，你回来我是很欢迎的，可不能捅大娄子啊，叫我怎么收场嘛！” 芸熙淡笑，“这几个人，都是色厉内荏之辈。从小顺风顺水惯了，稍微不如意就谩骂不休。这种人，好好教训一顿就完了，没什么大不了。” “哎呦梅洛，你说的简单。可我看过他们的资料啦，都是首都星的贵公子，你……你跟他们起分歧，最后不是自己倒霉么？” “经理在担心我？” “废话，你好歹在我手下干过，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去？” 芸熙微微一愣，她一直把游乐场当过度工作，要不是小洛喜欢游乐场，她也不可能留在这里。倒是没想到，经理有点人情味——这东西，早在末世时代，就差不多磨光了。 真也好，假也罢，经理在这个关头能提起一句，至少是在意她的立场，芸熙淡淡一笑。 “我有办法。经理，个人终端借用一下。” “哦。” 芸熙飞快的打了几个字，点发送。 一条最新消息，同步到天网论坛上。 “支持@粉红糖，合理维权！云蓝星球的管制太混乱了，居然大言不惭流离在星际律法系统之外？他们以为自己还在母星时代吗？” “就是，一个小小的游戏，本来不应该掀起这么大的纷争，实在是云蓝星球的人过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把自己当什么了？” “我去过那边的游乐场，说真的，并不好玩。开他们的宇宙飞船，就跟小孩子的的碰撞车一样。还有‘火星球’，到底知不知道火星的迷人处是高温啊？最可笑的是，还不容许网络排队，不用天网数据库。明明可以优化很多东西的，非要守着古老的母星传统。” 一群人抱怨吐槽加声援，出现认证为游乐场经历的图标。 “经查，删除记录是个人行为，原因是讨厌那几个客人。” “为何讨厌？因为他们自称是林恬儿的学生，当时正在骂林恬儿不用心教他们华夏文字。喏，华夏文字长这样【图】【图】【图】，本游戏收录了三万条成语，共有一千关。他们的成绩是刚到十关。已是排名前十的好成绩。” “注意，这几个客人的年龄，当年应该不足八岁，跟随林恬儿学了两个月。” “最后宣传一句，云蓝星球有百万冷冻人，母星文化是人类文化的根源，最难学的华夏语言也有人熟练掌握。所有愿意来学的，可组团优惠！” 就这几句话。 天网论坛的风向，立即翻篇了。 “什么？@粉红糖，你们是林恬儿的学生？但是竟然在骂她？骂她什么？” “老子简直气死了！居然有人骂林恬儿？气得我恨不能上冲上去两个大耳刮子！” “楼上几位冷静冷静。我来仔细分析下，林恬儿当初在厨院取得老师资格，不是教学厨艺的，而是教一群顽童。估计@粉红糖等人就是其中。之后就没下文了。林恬儿再也没提过他们，他们也不曾认证为林恬儿的学生。可想而知，双方几乎断了来往。” “可为什么时隔多年之后，要骂林恬儿呢？估计在云蓝星球玩乐，突然看到这个游戏，想要证明一下自己。但没想开的是，居然只玩了十关，可见学的不咋地！” “学的不好也没什么，一来当年年纪小，玩心重，没怎么认真学，再者云蓝星球本就是冷冻人聚集的地方，真感兴趣，为什么不去找华夏族人学习呢？为什么要骂……林恬儿呢？她是可以随便辱骂的人吗？” “就是！！” 一群人在下面附和。 然后就全部改支持云蓝星球，怒火转向粉红糖等人。 “是他们随便删除我们的游戏记录在先，侵犯了我们个人权利！” “你为什么骂林恬儿？” “游乐场的态度很糟糕，威胁我们关小黑屋！” “你为什么骂林恬儿？” “我们申诉抗议，是星际律法赋予每个人的权利！” “你为什么骂林恬儿？” 无论说什么，最后都是这一句质问。 被数以万计的人艾特了，粉红糖等人也受不了，愤怒的说出一句话引起轩然大波，“林恬儿有什么好！虚伪做作，她当老师根本就不够资格！” 这句话让怀念“林恬儿”的人气成河豚。 什么，林恬儿有什么好？ 应该说，林恬儿有哪里不好！ 粉丝眼里是自带滤镜的，根本容不得一丝的诋毁。这几个厨院弟子，可算倒大霉了。无所不能的星际公众不仅将他们的身份一挖再挖，连祖辈做过的亏心事也翻出来了。 制成一个短篇视频。 开头是林恬儿到达厨院后找寻工作，经过介绍去当华夏语老师。华夏语是公认的难学，两个月能学到什么？能学到一点皮毛，都是本事！ 只凭这个，指责林恬儿藏藏掖掖，不肯用心教导？呸！就凭粉红糖他们的品行，也根本不值得教！ 舆论压根不停辩解，因为视频中林恬在上课期间茫然受委屈的表情，深深刺痛了粉丝的心。之前云蓝星球律法游离星际时代律法之外，几乎就像丢进水里的石头，掀起几圈涟漪，随后就没了…… …… 丽莎傻傻的看着天网论坛，几乎被后续发展吓倒。她知道妈妈名气很大，可是没想到这么大！ 随便发了一条“林恬儿委屈”的视频，就盖过了如今星际公众最关心的羲和公主访问团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论坛上表示出，对厨院那几个学生的愤慨！ “这种人渣怎么配做林恬儿的学生！” “就是，不愿意当，就闭嘴，居然还骂人！” “太过分了！” 几个学生的资料被人肉出来，连他们的父母也曝光了。能让子女去学华夏语的，肯定是华夏后裔。于是，更被嘲笑了。 “自己父母的资料上写华族。可是不会华夏族的语言。请了老师来教，却又不好好学！” “真是奇怪，这些人华族啊夏族，我闹不清楚。只知道他们要是愿意，可以在云蓝星球上找真正的华夏人，为什么就一个小游戏也能争吵起来？” “别理会他们了！有人注意到那个游戏没有？” 华夏族的方块字，区别通用语，不是用字母表示。各种方块字仔细看啊看，就能发现规律。 “这是一种特别的文字。听说游戏收录了三万词条，天！哪得是何种激烈灿烂的词汇！拥有这种文字的文明……我不敢想象。” “突然间产生了一点好奇！” 丽莎仔仔细细，把所有评论都看了一遍，比在游乐场玩耍还要高兴。 “妈妈，可以教我华夏语吗？我也是半个华夏人呢！” 芸熙轻轻的摸了一下女儿的头，“不，我的女儿就是华夏人。永远都是。” 就丽莎的黑发黑瞳，谁敢说她不是？ 她陈芸熙的女儿，谁敢说不是！ “你想学华夏语，是真的喜欢，还是为了玩游戏？” “都有。我想知道自己能过多少关。也好奇华夏文化，因为妈妈你生活在的那个年代，肯定是很受华夏文化熏陶。” 丽莎还记得父亲索安的苦恼。 索安觉得自己不能理解芸熙，作为女儿，也会心疼父亲啊。所以就想着，如果她多了解一份华夏文明，是不是就能多了解母亲一点了？ 等到以后可怜的丽莎才会知道，华夏文明最大的特性，就是包容，有海纳百川的包容心，容纳吸收各种外来文化。最大的特点就是博大精深。 以星际人的聪明才智，想学会华夏文字容易，想学得华夏文化的精髓，太难！ 这也是那几个学生苦恼气愤的地方——他们自以为学会了，可是游戏中才知道，啥啊，他们根本看得懂字面上的意思，连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懂了！ 连蒙带猜的，也猜不准！ 这不是蓄意欺骗吗？ 可惜，星际民众对林恬儿的外表太过迷恋，他们随口抱怨了几句，被上传天网之后，就成了过节老鼠，再也没人相信他们了。 甚至周围的邻居也不大往来了。 简直有理没地方诉去。 芸熙没有反对丽莎学习华夏文化，她之前有心教导小洛，可惜小洛性子定不下来，明显对工科更感兴趣。 当时她觉得，小洛喜欢什么，就让他学什么吧。华夏语学会了，他又能找谁去交流？ 现在看到丽莎，才觉得自己错了。 她不该忘却自己的根本。 大概是隐藏身份隐藏习惯了，总觉得要隐蔽，不能暴露，结果把真实的自己也给忘记了。 连那份真实都丢了，现在还活着的她，是谁呢？ 过去的辛苦又算什么呢？人奋斗一生，不是为了求一个自在，不是为了求一份舒心，而是把自己处处绑着，捆着，不能得到自由？ 芸熙想通了，瞬间觉得开阔不少。 她不想通也不行了。 天网谈论上除了大量奚落讥讽粉红糖等学生的言论，又冒出来一个惊破人眼球的消息。 “你所不知道的秘密——曝光林恬儿的真实面孔！” 这个消息太吸引人了，林恬儿的粉丝们一边骂，一边控制不住点击进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底细 “云蓝星球一百万冷冻人！阿尔法死掉的无辜十万人……或许大家觉得我不该提起，可是为了证明我想要说的，不得不冒犯死者了——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会通用语！而林恬儿，众所周知，她一苏醒，就会通用语了。” “千年的光阴过去，多少人连说自己的母语都吭吭哧哧。大脑受损的他们，花了太多时间适应基本的吃饭、穿衣、说话等生存要求。为什么林恬儿不一样呢？” “因为她特别漂亮吗？可美丽和智慧不是一回事啊。林恬儿既然拥有了美貌，为什么还特别的聪慧呢？她觉醒了异能，她有特殊的敏锐力，发现了花瓣冰，发现了虫肉，为什么她能做那么多事情？” “竟然没人怀疑她吗？” “这么多事实明摆着，她就不是普通人啊！” “可能很多人都有和我一样的怀疑了，但是没有证据，只能把疑惑暗暗放在心底。现在不用了，因为我有了充足的资料，证明一个石破天惊的大消息——有关林恬儿的最大秘密！” “林恬儿对外一直说，她只是普通人的孩子。她的父亲林教授，是一个天文工程师，参与制造了第一艘移民飞船。她的家刚好在第五自救营中，和著名的语言大师是邻居。我就但笑不语了，第五自救营是什么地方？是陈芸熙的大本营！经过云蓝星球存活的冷冻人证实，那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必须是陈芸熙的亲信！” “那么，林恬儿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凭什么住在第五自救营，凭什么和发明创造了星际通用语的语言大师是邻居？为什么拥有如此出色的天赋，过去却没留下任何有用的资料？” “估计有人要反驳我，说林恬儿不是啊，明明当初选择唤醒她，就是因为她有最齐全的医疗治疗方面的资料啊。” “呵呵，我再次但笑不语了。如今想想，是不是很笑话。所谓‘唤醒谁’不是欺骗公众的计划吗？在阿尔法的冷冻人，该死的不该死的，十万人偏偏活下那么几个，肯定有原因的啦！这些秘密，就不是我要探讨的的。我要说的是！” “有关林恬儿的资料，只有纯粹的医疗记录，这是很不符合末世环境的！至少要对她的性情，爱好，以及过去履历做个基本说明，可什么都没有！我有了一个大胆猜测，林恬儿一定有了不得的身世，而绝不是她平常淡然提起的，没什么特殊的家庭条件。幸好，证明我的猜测，很容易。林恬儿的生物信息资料样本一直保存在yc和科学院。之前没人往那个地方去想，因为猜测的毫无道理。可我提出了，yc的人也帮我做了。” “哈哈，我可以公开了！林恬儿的遗传物质表明，她和陈芸熙的基因等位有将近25%的相似。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是和陈芸熙学院最接近的人，有可能同父同母的亲姐妹！怎么样，被我的消息吓坏了吧？” 天网论坛此条信息以飞快的速度传播，同时在下面评论的数字每一秒都在增加。 “不可思议！” “果然是石破天惊！超凡者陈芸熙竟然有血亲在星际时代存活！而且这个人竟然是林恬儿！两姐妹都不是普通人啊！” “我能大喊三声吗？胸口好像有一口气，必须要大喊才能发泄。林恬儿是我最喜欢的，陈芸熙是我最崇拜的，她们竟然是姐妹关系，我、我简直不知道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差不多。现在我只奇怪，到底要怎样的大脑回路，才能将林恬儿和超凡者陈芸熙联系在一起，提出要化验她们的遗传物质？” “我也好奇。明明她们八竿子也打不着……诶也不对，林恬儿公开生活在第五自救营，也表示自己见过陈芸熙。可谁会把她们联想成姐妹？年龄也不搭啊！” “能想出来的，不是天才就是精神方面的基因病患。” 底下涌现无数条评论。 最后爆料人再次公开， “不用怀疑真实性。怎么联想到，因为我是基因病研究者，同时，我也是超凡者陈芸熙的粉！在研究末世前史料是，发现陈芸熙曾经患病，是一种罕见的血液疾病。不过异能觉醒后，疾病就不药而愈了。记得林恬儿吗？她也得病了。” “是的，她在末世没有觉醒异能，接受过治疗后进入冷冻仓。当时她的身体内存在两种dna，混淆了科研所的判断。后来，她进入yc后更新了资料样本，只是那时对她的好奇已经大大减弱。没人闲着无聊会比对她的基因物质。只有我o(╥﹏╥)o我在yc工作，接手了一个小男孩，发现她也是同样的血液疾病。这种疾病在星际已经看不到了。于是我猜测，母星时代的基因病也是有的，但不会泛滥，同样的病症很有可能是血亲之间。” “真相的发现，可能是层层抽丝剥茧，也可能是偶然的灵感一现。不管怎么说，爆料人你公开了一个千古谜题。若是没有你，估计我们永远不知道林恬儿的真实身份。也不会知道，超凡者陈芸熙还有一个亲妹妹活到星际时代！” “可是公开了这个秘密，又有什么用？林恬儿失踪了啊！都失踪了这么久！找到的希望太渺茫……” “渺茫不代表找不到。之前敷衍的官方肯定要花时间花力气再找的。找林恬儿，和找陈芸熙的妹妹，不一样吧！” …… 丽莎关闭了个人终端，小心翼翼的开口，“妈妈！” 梅洛女士外表的芸熙，叹口气，“回家吧。” 已经没心情玩了。 乘坐游乐场经理招来的专车送回后，几位老邻居出现在芸熙面前。 莫拉大婶担忧不已，“梅洛，你看到了？” “嗯。” “你也别太难过……小洛找到了她的亲生父母，也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将来肯定会来找你，报答你的！” 芸熙：…… 开始没想明白，后来联想了一会儿爆料文的上下关联，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把她当成代孕母亲了。而小洛是“林恬儿”的亲生孩子。现在林恬儿身世大白天下，小洛的身份也水涨船高，成为超凡者陈芸熙的外甥，这个身份，啧啧！ 在几个老邻居的眼中，小洛已经飞上天的金凤凰，她梅洛就是一普通女人，怕是很难够的上了。 “莫拉大婶，谢谢你的安慰。过几天我就去找小洛，把事情和他说个明白。” “说、说什么？” “他的身世啊。” 塔菲意外的问，“小洛有什么身世？那个在新闻爆料中一晃而过的身影，分明是小洛。而他传来的消息，也说明了这一点。梅洛，你抚养了小洛八年，他很感激，但这个关键时刻，你就不要去打搅他了吧。” “是啊。” 莫拉大婶摇头，眼中却很坚定，“小洛那孩子不容易，花了很长时间才下决心。如今他前途一片光明，你何苦阻碍他呢？他将来取得了成就，也有你的一份光彩。” 芸熙有点蒙圈，怎么她去找小洛，是阻碍儿子了？ “原来是你们！就是你们伪造我妈妈签名，篡改我弟弟监护的几个坏人吧？” 丽莎提着游乐场同事送来的礼物，看到莫拉塔菲，立即想到了索安和她交代的，站在芸熙身旁。 “妈妈，爹地让我告诉你，他很抱歉……骗了你，其实他之前并不知道小洛的存在。是因为你突然出现，他才知道小洛的。” “什么！” 芸熙大吃一惊。 再次被索安欺骗？ 不不，之前的先放到一边。如果索安这次欺骗了她，那她主动上门，就是自投罗网，告诉索安自己易容换貌，还生了一个儿子？ 愤怒，巨大的怒火铺天盖地。 可这也比不上几位老邻居的所作所为，他们联手骗走了小洛！拐骗小孩！ “告诉我，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莫拉大婶意外的看向丽莎，这孩子，怎么有点像小洛呢？ 可丽莎充满敌视的看着自己，让莫拉大婶很不高兴。 “我们是出于一片好心。梅洛，不管你以前什么身份，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你在实验室得到林恬儿的卵子，又生下人家的孩子，不能光躲着一辈子不见人啊！” 塔菲接着道，“你可以躲，过什么日子都可以，但小洛天赋惊人，不该陪你浪费他的才华。他到了首都星，去找他的亲生母亲。或许永远找不到林恬儿本人，但是就凭是超凡者陈芸熙的血亲身份，一样可以出人头地！到那时，他就可以大展身手，实现他的愿望了。” 一群莫名的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就是芸熙现在的感受。 她呆板问，“什么愿望？” “就是出人头地啊！” “小洛果然不是普通孩子，难怪在雷卡星球就一直想着争霸星际……他竟然有陈芸熙的基因。” “我没看错他，这孩子潜力无限，必然成长成超过索安阁下的大人物！” “索安算什么？了不起是国会议员罢了。小洛可是陈芸熙的侄子，算是陈芸熙最亲近的后人了，岂不是要继承陈芸熙的所有财产？对了，老沙，陈芸熙到底有多少财产？” “……貌似捐了。” “哎呦，可惜！竟然半点钱财也没给后代留下。不过有巨大的声望也不错，至少谁也不敢阻拦小洛接受教育，他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将来无论是从军从政从事科研，哪里都得好好的待他……” 芸熙看着越说越开心的塔菲，忍不住疑问，到底谁才是小洛的亲妈？小洛就是被这种闲言碎语哄骗走了？ “你很厉害”“你很聪明”“你的前途光明”几句不靠谱的夸赞，就让小洛抛弃她这个母亲，奔向他毫无所知的首都星去了？ 孩子，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啊？ 若不是索安真的是你亲爹，若不是她放心不下主动在索安面前暴露自己，眼下不知被骗到什么地方去了！ 芸熙心中，又痛又恨，又悔又无奈。 “塔菲！我一直尊敬你，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塔菲脸色一变，猜到梅洛肯定忍受不住了，胸一挺，“我我怎么了？我一心为小洛——说起来，小洛对你的感情很深，你就不能爱得大方点，别用自私捆着他的手脚，局限他的未来！” “我没有局限他。他想要什么，我会为他争取。倒是你，塔菲，你的精神不太好啊，是不是当年在人造子宫和你亲妹妹的头颅连接太久了，智商都给了她？” 塔菲脸几乎涨得通红，“你、你怎么知道！” “人造子宫里罕见的头部连体儿，我印象很深呢。”芸熙说完，转头看向莫拉。 “也太可笑了，莫拉女士，你当年在兰博博士身上感受到的不是失恋挫折，五个月大婴儿流产死掉，失去了当母亲的资格。你的恨意比海还深！我初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精神都快崩溃了，这些年也就靠看着小洛，才渐渐恢复过来。 很奇怪，再见兰博博士，怎么不敢向明说呢？说说你的痛苦，说说你的怨恨。他几句无足轻重的解释，就想复合，就像破镜重圆，不是强人所难吗？你不报复，又不原谅，却把小洛送到兰博博士当年的道路上，是什么意思？难道大脑神经打错的不是塔菲，而是你？” 莫拉大婶也变了脸，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有过孩子？” 芸熙不搭，转而看向卡尔大叔。 这位朴实的，诚恳的老大叔，看着就让人放心。结果也犯了同样的错。芸熙实在很想自戳双眼。 “您老也相信了‘到了首都星就前途无限’的鬼话？那为何你年轻时候，要去当臭名昭著的星盗？还把联邦正规军队耍得团团转？凭您的异能您的手段，到首都星有什么施展不了的才华？” 卡尔呆住了，“你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你们四位的全部底细，我都清清楚楚！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儿子交给来历不明的人带？” 可惜，还是没防范住！ 芸熙一边说，一边也觉悟了。从前她是陈芸熙，是堂堂超凡者，打听清楚投奔的人底细就够了，不用费心关注忠心。因为愿意追随她的不计其数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 想太多 芸熙遭受过背叛，不过自打她晋升超凡者后，根本不在乎别人的背叛——想走就走，有的是人愿意顶替位置，留在她身边，为她做事。 她在雷卡星球隐姓埋名，原也不指望几位老邻居是什么善良光辉人物。都是天涯沦落人，谁没几件伤心往事？跑到偏远星球，每日劳作用身体的劳累麻醉心灵，慢慢的等待痛苦过去，可以理解。要不是塔菲几人做的太过分，她根本不会戳穿他们的底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奇怪么？”芸熙抱着胸，双眼之间都是锋利，“倒是你们，一直相信我随口编造的身份，才不合情理吧。” 莫拉大婶愣了一愣。 当然，他们不是全信的。 可信不信，“梅洛女士”柔和的性情，平庸的的外表，和小洛过人的聪慧和特殊的黑发黑瞳，还是有本质的区别。貌似除了在实验室受孕逃出来，没别的可能吧？ 何况天网那个爆料人，将小洛的影像公开，等于承认小洛就是林恬儿的亲生子，陈芸熙的外甥，那么梅洛女士的话应该是真的？ “妈妈，你何必和他们废话浪费时间呢？他们自作主张，篡改了弟弟的监护协议，你可以控告他们的。” 丽莎不满的说。 “咦，你是哪里来的小丫头，怎么撺掇梅洛告状？知道我们是谁么，知道我们帮了梅洛多少忙么。” “一码归一码，你们之前帮过忙，可以感谢。但违反律法测过监护协议，就是错的。理应受到惩罚。” 塔菲生气的说，“没了我们，梅洛早就死了！她敢告我们？不怕被人骂忘恩负义？” 芸熙冷冷的看着塔菲，见莫拉也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真是有点生气了。 她并不擅长和人争吵，也觉得继续和几人争持，是很没意义的事情。怎么，辩解“我没受你们多大恩惠”“你们那点恩情是我愿意留下，故意创造机会”“实际我早就想走”——貌似也说不通。因为人家说的是真的！ 她过去真是平白受了很多小恩小惠，累积下来，也是一大笔人情呢。这会儿叫她承认呢，她是万分不情愿。可否认呢，也没那么厚脸皮。 “我无法原谅你们。” 莫拉还一脸的不以为然，“我们可是为小洛好！” “更可恨的就是这点。你们是谁，以为对小洛好，就是对他好吗？” “那也比你把小洛拘在身边强！他可是天才，留在你身边才是浪费。”塔菲尖叫。 “小洛不是我代孕生的，他是我自然受孕出生的孩子。” “哈哈，你开什么玩笑？小洛怎么可能是……” 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莫拉塔菲一个字也不相信。 芸熙不用他们相信。 她打开个人终端，联络了一个几乎没有联系过的人。 “过来吧。一分钟之内。这四个人交给你看管，我不希望他们以后插手我的生活！” “收到，宝贝！我的人三十秒就能到！” 挂断通讯的同时，周围就出现十几个带红袖章，带着“门前三包”制服检查员出现。虽然附近街道比较多，可一转眼功夫这么多人围着，是要作甚？ 卡尔尤其惊奇，不过他异能强大，等闲人压根不放在眼里，还镇定如常， “梅洛，怎么回事？” “啊，梅洛你到底什么意思？叫这么多人围着我们家？埋伏多久了？好过分！” 莫拉惊讶的看向周围，声音都有些迟钝了，“梅洛女士，你一句话叫了这么多人？莫非你有什么隐藏身份？是什么贵族千金吗？那藏在雷卡星球挖矿做什么？” “什么妈妈，你挖矿？”丽莎比谁都吃惊。 “等一下，你是谁，你刚刚说小洛是你的弟弟，那你就是小洛的姐姐？可你叫梅洛‘妈妈’？你们是一家子？” 丽莎生气的说，“我妈妈和爹地有一点误会，所以离家出走了！后来生下弟弟。本来有我和弟弟在，肯定能让妈妈和爹地和好如初的！都是你们，哄骗弟弟走了。现在我妈妈非常生气，更不肯原谅我爹地了。” 丽莎的怨念犹如实质，愤恨的瞪了一圈，把莫拉塔菲卡尔老沙等人，看做影响她一家团圆的凶手。 这愤恨……如此莫名其妙，让莫拉之前的笃定都化为流水。 “咋回事？梅洛说的是真的？她不是代孕，而是自然受孕，可小洛是林恬儿的孩子啊！她她是超凡者陈芸熙的亲妹妹，血统高贵，生下的小洛也一定是星际最受瞩目的孩子！我花了大代价帮小洛找回身世，对他只有恩情，没有坏处！嗯，就是这样！” 还试图自圆其说。 十几个红袖章只是包围，几句闲话之后，夏卡那懒散的身形出现在屋顶。他一身宝蓝色的风衣，鼻翼上架着蛤蟆镜，加上高阶水系异能后，头发也是蓝汪汪的，编了很多小脏辫，骚气十足。 “哈哈哈，我以为等不到这一天了。” 夏卡！ 第一位冷冻人出身的高阶异能者，云蓝星球有了他，各方面势力才肯老老实实的谈判、划定各自范围，诸多野心家才放弃争权夺利的心思。甚至也是他，阻止了联邦内阁、yc等试图插足干扰，让云蓝星球按照母星的规矩，自我发展。 可以说，夏卡是如今云蓝星球的代表性人物。他没有规划建设的功劳，没有提高科技水准，让冷冻人享受高科技带来的变化，更没有力挽狂澜什么，就是一个标志——有了这个标志，云蓝星球上的冷冻人，才缓缓的从冷冻千年的迷茫、压抑、无所适从中走出来，靠着自己的双手建设家园，平息末世战乱带来的痛苦。 夏卡尊重母星文化，欣赏传统文化，尊重冷冻人的民族习俗，如此，云蓝星球才呈现欣欣向荣，人人安居乐业的景象。 要说评价，夏卡在星际人的眼中，是个罪犯，罪大恶极，是阿尔法爆炸案的主凶。虽然后来暴露，这是……历史性的疑案，可能那十万冷冻人早就死了。可爆炸确确实实的发生了！也确实是夏卡主谋，连串了其他冷冻人放了炸药。 这个恶名，夏卡别想洗清了。 可在云蓝星球，夏卡是看成十大之后最强有力的异能者、领导者，他的存在关系星球的安危未来。哪个在生活在这里的人不知道他？ 所以一见夏卡骚气冲天的造型，卡尔莫拉都退后一步，吓了一大跳。 难道小洛的事情，惊动了云蓝星球的守护者大人？ 没想到夏卡从屋檐一跳，直接跳到梅洛女士的身边，微笑了下，“哎，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 他是用华夏语说话，字正腔圆，配上独特的气质，没人能忽略。甚至稍微有点人情世故的，能看出夏卡对梅洛女士，是亲近？ 不，是隐隐约约的欣喜，是一心一意的关注。 可梅洛女士身上，有什么值得在乎的？ 她的容貌……呃，普普通通，丢到人群中都找不到。 她的才华……似乎没有任何可以提及的？ 她的礼仪谈吐……也就普通人水准啊！ 谁会把这样一位全身上下写满普通、平庸的女子，放在心上？何况还是夏卡这样身份贵重的大人物！ 芸熙努力吸一口气，平息心情， “下次不要说歌词。” “那我……要唱吗？‘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却不放弃过心中的理想’？”夏卡摘下墨镜，眼角都笑弯了。 要说芸熙是怎么暴露身份的，就不得不提演绎会场的音乐会了。那一天，小洛和卡尔莫拉等人在看其他表演，只有她一人独自走到音乐会场，听了一曲高歌——海阔天空。 无论熟悉的歌词，还是熟悉的音乐，当这首歌响起来的时候，芸熙的整个人都陷入激动中。太久太久，要没有音乐唤醒的细胞苏醒了。 一瞬间，随着音乐唤醒的记忆，也一幕幕闪现在眼前。她记得少时的朋友伙伴，想起青春时代无忧无虑，也想到成年后面对的诸多烦恼，甚至末世后最艰难的时期，一直用这首歌激励自己。 “女士，你激动的都流眼泪了。” 掩盖身份听音乐会的夏卡注意到了“梅洛女士”。 “梅洛女士”赶紧“不好意思”道，“这首歌太好听了，我失态了。” 道歉得很自然，没毛病。可惜，所有听音乐会的人，除了几个华夏冷冻人，谁听得懂歌词中蕴含的意思啊？只是随着乐曲摇晃身体，当普通的摇滚而已。 激动到热泪盈眶，也只有“梅洛女士”一人了。 从那一刻起，夏卡就盯上了。像一块狗皮膏药，死死贴上，不达目的不罢休。 芸熙呢，隐藏身份多久了，对自己很有信心。不管怎么盯梢，怎么观察，她就是淡定如初。可惜，这种一点马脚也不露，更让夏卡怀疑了。 “知道吗？梅洛女士，母星时代和星际时代不一样。星际每过百年才有那么一两件影响大时代的事情，文化上几乎停顿。而母星时代不同，在末世之前的四五十年，被称之为‘大时代’。十年算一代吧，每个年代的人，生活过的环境还有当时文化历史等条件，各种因素促使某件东西，某件事，甚至某首歌走红，成为那个年代的印记。那首歌《海阔天空》就是。你知道谁会喜欢它，喜欢到激动流泪吗？” 芸熙还强装，“那首歌本来就很好听。” “可大部分人不会理解歌中的意义，更无法代入其中。只有那个年代出生的人，深受熏陶，才会随着乐曲响起，就陷入记忆无法自拔。梅洛女士，你好像不是冷冻人呢！” “你的身份背景，更不像是会接触到华夏语的，听得懂华夏语言偏支的小语种方言？” 芸熙也很无奈，遇到这种天赋型怪物，只漏了一点破绽就暴露了。她没有明说自己的身份，不过夏卡也没继续追究了，只是丢下一个号码。 “有需要，想联系我的时候……我等你！” 这就是始末。 芸熙原本不想联络夏卡，这个人有多远她就想距离多远。可此刻，她似乎没别的选择了。 “这四个人，我希望留在云蓝星球，没有其他原因，不要离开。” 夏卡睁着一双漂亮眼睛，“就这点小要求？嗯，一个被抛弃的怨女，一个前星际大盗，一个实验室大脑分离术的患者，一个……这位是前斯卡维飞船遇难的幸存者吧，还是总设计者。啧啧，梅洛女士，你身边的人都是奇妙组合啊。” 芸熙没好气的说，“不会夸赞的话，请闭嘴。” 即使有一个请字，这句话也不会变成敬语。 夏卡毫不在乎，他大约猜到了一点——冷冻人有他不认识的吗？后来的一百万人暂且不提，之前阿尔法，就只有一个人他不熟悉！ 而那个人，似乎身份也藏得很紧。 因为就他所知，“林恬儿”本身是末世爆发时出生的，和《海阔天空》走红影响一代人的时间也对不上。 他有更大的猜测。 也许只是猜测，是他想多了。 不过他不在意，真的假的，有什么紧要？关键是梅洛女士联系他了，证明他的第一层猜测，绝对是真的！ “抱歉了，我该继续称呼您梅洛女士呢，还是林女士？” 芸熙扫了他一眼，“悉听尊便。” “咦，华夏语就是含义丰富，用最简单的字形容最复杂的寓意。要不是我精通多国语言，又特意加强学习了华夏语，恶补了整整三个月，恐怕还不理解意思呢。” 夏卡耸肩，“毕竟，光看字面意思，很难解释的。” 芸熙愣了一下，才无语道，“你真是想多了。” “不多不多，面对一位能把自己身份隐藏多年不暴露的女士，我想多少，都不算多。对了，这位是……丽莎·安女士吧，索安阁下的女儿，真是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啊。” 受不了了！ “闭嘴夏卡！不要用成语形容我女儿了。” “为什么啊？这不是形容美丽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是何等美丽的传说，我学会这两个词语时，都为美丽的情景惊艳到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脑补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华夏国古时美女的传说，美当然是美的，可哪一个有好下场了？ 芸熙冷冷瞪了一眼，眼神中不乏有警告之意。夏卡就轻笑着说，“好吧，不说就是。美丽动人的丽莎·安小姐，请带我向你父亲问好。他在访问团的成员有好几个在yc和我是死对头，我怕当着帝国人的面打起来不好看，才一直没过去拜访。” 丽莎行了一个礼，“好的，我代父亲谢谢您的问候。” 寒暄过后，芸熙便带着女儿离开了。身份已经暴露，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一分钟后，负责“门前三包”的红袖章们也渐渐隐藏起来，可没离开多远，视线若有若无的盯着莫拉卡尔等人。 莫拉后知后觉的望着芸熙离开的方向。 塔菲更是不会动了。 “哎！”只有老沙最先反应过来，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们啊，办了一件蠢事！一件愚不可及的大蠢事！” “等等，我还是没转过弯来。刚刚那人是云蓝星球的守护者夏卡大人？高阶异能者，雷系水系双异能，冷冻人出身，战斗力在排行榜上前十，靠着一身战斗异能生生从yc打出来？” “应该没人模仿他。” “可是他怎么会认识梅洛！还那么熟络！不可能啊，梅洛……就是一个普通女人罢了，没有异能，才能平庸，连基因优化都不彻底！” “你怎么知道她基因优化不彻底？” “看她的长相就知道啊，大众脸，毫无特色！后来有钱做‘基因置换’的都会挑选最好的基因优化后代，可她的长相，丢到人海里都找不出来！” “你是真蠢假蠢？没看出来吗，梅洛是隐藏身份！她的真实长相肯定也隐藏了！呵呵，真是了不起，从雷卡星球到云蓝星球，这么多年，她藏得严严实实，我们竟然没一个看出来！” “人家有心算无心，当然厉害。” “也不能算无心吧，我们谁相信她初来乍到时的谎言了？也没把她放在心上，只当成一个流浪的女人，可怜的需要一个歇脚之地罢了。后来有了小洛，渐渐和小洛有了感情，才开始真心接纳——” “不，真正的接纳，也不会偷偷瞒着她，剥夺她对小洛的监护权。” 老沙一直是最理智，也是一直不大赞成从梅洛女士身边带走小洛的。他的额头皱成了“川”字，不是惋惜还是无奈， “是我们鲁莽冲动了啊，梅洛对小洛应该有其他的安排。我们擅自做了主，不仅打破了梅洛的计划，还伤害了彼此多年的感情。梅洛……应该有个了不得的身份。” “那也是她骗我们在先……”塔菲不以为然，气呼呼的说。 莫拉大婶一言不发，还是呆呆望着芸熙消失的方向。 “你怎么了？莫要想不开了，小洛已经到了首都星，他的发展肯定特别好……就算梅洛有什么生气的，也犯不着怪我们。谁让她自己办事不清不楚的，连她的儿子都不相信她！她也做得出来，瞒着我们就算了，自己小孩也一起骗……” “她说，问索安好……” “啊，莫拉你到底怎么了？” “索安阁下啊！那个女孩子，漂漂亮亮的，长相和小洛有点像的，是索安阁下的女儿！小洛也是……所以小洛也是索安阁下的孩子吗？” “呃，照你这么说，好像是诶！” “不是好像，是肯定是！”莫拉激动起来，“难怪小洛这么聪明，原来是继承了索安阁下的智慧。他和梅洛不一样……不对，我错了！” 莫拉使劲的拍着自己的头，“我错了！” “你别打自己啊。这不是你的错，是梅洛骗人骗得太好了，把所有人都瞒在鼓里！她也真是，这么多年了，我们对她有恶意吗？对她图谋什么吗？她暗地里查我们的底细，还一直骗我们！是她的错！” “她说，小洛是她生的……” “莫拉？”塔菲很是担心的看着莫拉，用力的握着她的手，“你别吓我！不管梅洛什么了不得的身份，我们一起扛就是。谁还没经历过什么危难？怕什么！” “要是她没说谎，小洛是她亲生的，不是代孕，不是实验室逃出……那她还有丽莎……丽莎是索安阁下的女儿……小洛也是索安阁下的孩子……”莫拉迷迷糊糊中忽然脑筋一亮，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梅洛就是林恬儿！” “啥？你说啥？” “我说，梅洛就是林恬儿！林恬儿突然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梅洛突然出现的……卡尔你当年不是查过梅洛的来历么，也说过‘可能是实验室的实验体，找不到有用记录’。她不去别的资源丰富的星球，偏偏来到雷卡星球，不就是因为这里管束没那么严格？我们又是一群伤心失意人，压根不管外人的？” 卡尔被戳穿前职业“星际大盗”，还以为老邻居们会疏远他，没想到态度一如既往，垂下头，掩盖眼眶略微的湿润，“她自有目的。” “她当然有目的！”莫拉亢奋起来，“她生了小洛，还不想任何人知道小洛！小洛那么聪明，那么可爱美好……她、她想把小洛藏起来，不让星际人知道‘未来之星’已经诞生了，是不是自私了点？等等，那是她的孩子，她应该比任何人都希望孩子未来前程似锦啊？难道说，她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塔菲一向智商不在线，这时也顺着思路，忽然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超凡者陈芸熙？” 莫拉一拍手，“是了！肯定是这个！” “林恬儿是超凡者陈芸熙的亲妹妹！别人不知道，她自己能不晓得？从前她在厨院当老师，在深海tv开美食直播，无所畏惧的展示。可为什么突然失踪？正常来说，她要名有名，有利有利，要美貌有美貌，还没什么基因病，异能觉醒，身体健康得不得了——就是一妥妥的人生赢家。放着好好的生活不享受，她为什么要在发现怀了小洛之后选择消失公众视线中？肯定是遇到了大难关！” “这难关，还是索安都解决不了的，怕是牵扯内阁……更可能是涉及到什么大私密，关于陈芸熙的！” “你们想，陈芸熙可是母星时代最有影响力的大人物。她死后留下来的东西，怕是连帝国也要觊觎三分的。林恬儿肯定是嗅到了某种危险，或者有什么人威胁恐吓她了，总之她察觉到不好，立刻藏了起来。” “为了隐藏身份，她选择条件艰苦的雷卡星球，宁可天天挖矿……” 挖矿有多辛苦，别人不知道，莫拉等人挖了十几二十年，能不知道吗？地下黑暗不见光，连一丝风声都没，整日就是挥舞铁锹，听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们是习惯了，苦中作乐，故意用身体的劳累麻痹内心的痛苦，才能坚持下来。 可想到林恬儿曾经那么娇滴滴的女孩儿，居然也咬着牙做了七八年，不由从心中升起几分佩服！ “林恬儿……是了不起啊。” “可我们竟然破坏了她的计划！现在可好了，她再也不能隐藏了！我们还连累了小洛！他会不会被暗中的敌人盯住了？” “那些曾经威胁到林恬儿的人，是不是要卷土重来？我们可真是……”莫拉使劲扇自己耳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问都不问一声，就让小洛离开了。早知道，肯定要跟梅洛……林恬儿说一句！” “我们也是好心……”塔菲弱弱的辩解。 “好什么心？如果那些觊觎超凡者陈芸熙留下的宝物，或者牵扯到十大之间的秘闻，小洛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怎么办？” “索安阁下会保护吧……” “他只是国会一百多个议员中的一个，星际联邦那么多大财阀，还有各大世家，平时不显山不显水的，可背地里不知道多少能量。索安能斗得过他们，林恬儿也不会隐藏身份了！” 智商是个好东西。 可过度的脑补就可怕了……呃，也不能说全无好处，至少莫拉等人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们“自以为是”的帮小洛铺垫前程，其实是坑害了小洛，并把林恬儿母子送到一个危险的境地。明明是求“好”的结果，却造成“恶劣”的结果。 除了懊悔，莫拉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给“梅洛女士”道歉，不停认错，表示有什么能弥补的，都愿意去做。 可芸熙已经不想回复了。 直接拉近黑名单。 …… 云蓝星球，夏宫。 这是夏卡的居住地，模仿母星时代的宫廷建筑，高大宏伟，就是表面金光灿灿，显得审美……有些特殊。 “呵呵，贵客光临，蓬荜生辉啊！” “夏卡大人国誉了，您这里都是蓬荜，那什么地方不是茅草房呢？” “哈哈，没想到您这么风趣幽默！”夏卡彬彬有礼，亲自把芸熙迎进大门。并按照贵宾礼节，仪仗队分列两排，还有演奏队吹响迎宾交响曲。 喇叭声一响，芸熙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憋回去了——就在她面对，声波阵阵，要不是她新近又觉醒了异能，体质大幅度上升，恐怕早被吹跑了。 “呵呵，这是我的仪仗演出队，不错吧？十二个音波异能者，能用手中的乐器夸大声波的穿透力，普通人站在这里就七孔流血，内脏崩裂了。” “真是谢谢了。”芸熙礼貌的表示了“受宠若惊”。 “哈哈，不客气！” 这时才将丽莎请过来。 丽莎可是索安的宝贝女儿，跟随访问团而来，要是在云蓝星球出了什么事情，就是影响无限扩大化的大问题了。夏卡不想平生麻烦，索性只请了芸熙一人，要是连区区音波承受不起，呵呵！ 就足以证明他的猜测是错的。 排除那个可能性，其他可能也不无所谓了。 夏宫里住着夏卡，和他的三个妻子，四个孩子。不能明面上违反星际一夫一妻婚姻法，夏卡每年轮流和他的妻子们婚，离婚，以此保证她们的地位和待遇。 三个女人都是冷冻人出身，虽然说母星时代也是一夫一妻制度，可她们大都是末世时代走过来的。那个时代，连个人安危都保证不了，社会制度也被冲击的差不多了，活下来的人也就不坚守什么婚姻制度。 反正夏卡是高阶异能者，不会缺少女人。她们宁可三个人齐心合力，阻拦外面的更多女人，也省得彼此内斗，让外人捡了便宜。 所以芸熙一来，就看到她们一家和乐融融的场面。女人们以姐妹相称，相处愉快，孩子们无忧无虑，在草地上奔跑玩耍。负责照顾孩子的二十多人组成的团队，有人安装遮阳伞，有人布置游泳池，有人制作零食，还有人拿着毛巾站在一旁。 “专业的？” 夏卡笑着道，“不错，都是一些老牌的专业管家交出来的。比机器人好。机器人只会按部就班按照程序来，他们会根据孩子的实际需求，给与专业照顾。还有一个好处，陪同聊天，教外语。现在我的四个孩子，除了通用语外，每个孩子会说三种外语。” “现在这个时代，教什么外语？”芸熙轻笑了一声，“你不怕孩子学了，也毫无用武之地吗？” “哈哈，考验我是吗？掌握一门外语，就是掌握一门学习那个国家文化知识的钥匙。我有华夏血统，所有的孩子必须要学华夏语的。其他语言系按照各个孩子的愿望。毕竟他们不是我，未必有机会觉醒异能。” 这一点上，夏卡看得很开。他自己的觉醒，就是极小的概率。还经受了很多磨难，差一点就死了。他很爱自己的孩子，所以要为他们考虑。 “如今星际人越来越重视母星的传统文化了。我的孩子们，将来做不了异能者，也能做个学者，专门研究母性文化的研究家。就从孩提时代学习语言开始。” 夏卡笑着介绍完，才看向丽莎，“你的女儿也不错啊，听说觉醒了罕见的空间异能？” 第二百二十六章 区别 丽莎微微一惊，随即神情变得很自然，“您误会了，以讹传讹的假消息而已。” “你的姨母就是著名的空间系异能者，要是你也觉醒空间系，也没什么奇怪的。”夏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别看丽莎年纪还不大，可官面上的应酬老练自如，大概是索安当了议员之后，给女儿提供多次历练机会的缘故。她淡淡一笑， “异能是如何觉醒，至今还没一个定论，至于觉醒的异能类型，更是赌博一样，冥冥之中看天意。我妈妈是超凡者陈芸熙的妹妹，可觉醒空间系异能的几率，也太低了。比如雷系异能，也是同样罕见的异能，可夏卡大人的孩子又有几成机会觉醒异能，且觉醒的正好是雷系异能呢？” 语气柔和，可话中带刺，不应不软的刺了一下夏卡。夏卡当然不会跟一个女孩儿置气，听完之后，脸色不变，只是笑容更加深了一层。 “淡定淡定，空间系异能在末世，的确是最稀罕的异能，运送物资、武器，都是不可取代的。可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我的云蓝星球又是物资丰富的，即便你有空间系，我对空间系异能也没什么好觊觎的。哈哈！” 丽莎有点反感，还想说什么，芸熙淡淡看了女儿，示意她不要说了。 说的越多，泄露的越多。诚如夏卡所言，觉醒了空间系异能又怎样？星际时代，对空间系异能者需求不大——因为科学家们研究制作出了了“空间纽”啊！ 这种神奇的装置，可以是一枚纽扣，可以是一枚胸针，还可以是手环，专门用来存放机甲的。不然机甲战士出去战斗，太不方便了！一架机甲，小的两三米高，大的超过十几米！重量都是吨位计算，拿什么飞船运送呢？恐怕装了机甲，就没地方装人了。 空间钮是极为伟大的发明，据说设计者参考了黑洞理论，以及超凡者“空间撕裂者”留下的遗体…… 空间撕裂者，就是陈芸熙的外号。芸熙自己也不知道，所谓撕裂是什么意思。总之，她奉献出身体，本以为会促进对异能的研究，或是对医学的发展，哪里知道最大的贡献是空间钮呢？ 不管怎样，有了空间钮，空间系不是急需的异能。星际历史上，陆陆续续，也有那么几个先例，丽莎真的觉醒空间系，也不需要隐藏什么。 芸熙忌惮的是，夏卡为什么故意说“你的姨母”？第六感有不详的预兆——夏卡不是怀疑她隐藏的身份是林恬儿，而是怀疑她是陈芸熙！ 这就糟糕了！ 目前没什么好办法的芸熙，只能见招拆招。 在夏宫品尝了一顿晚宴，并接受主人热情的款待，芸熙就带着丽莎在客房住了一晚。 “妈妈，那个夏卡眼睛贼贼的，我好讨厌他。” “还是小孩子脾气，夏卡是云蓝星球的实际掌控人，你讨厌他，心理防着平时远着即可。何必当面讥讽？难道讥讽了两句，对他有什么损害？” 双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故意讽刺人，就好像老鼠在大象面前蹦跶，还怕大象看不到自己，使劲跳起来揣大象的腿——不是自找死路？ 芸熙无意纵容女儿的小脾气。 可惜芸熙真是不太合适的母亲，根本中没察觉丽莎的心情。 丽莎才十二岁，正是心思敏感，自尊心强烈的时候。她是觉得夏卡对母亲的态度有点暧昧，才生气的。 晚宴上，夏卡当着自己的几个妻子面前，屡屡现殷勤，态度玩味，眼中好像带着钩子。丽莎承认，夏卡生得很有魅力，五官面容上的精致，气质却是潇洒不羁的狂放，令得他一举一动都让人挪不开眼。 也许就是这样，夏卡的那几位妻子，都无比顺从他，明明看到丈夫对别的女人抛媚眼，施展魅力，也装着没看见。 丽莎看得都要气炸了。靠着高度的自制力，苦苦忍耐。 后来夏卡热情邀请晚上留下，芸熙一口就答应了。 为什么要答应？ 夏宫就是夏卡的地盘，在这里不就像美食落在虎口里吗，还有逃出去的可能吗？ 丽莎很是心急，又觉得芸熙对夏卡的“追求”似乎默许了，没有明确的拒绝——这怎么可以！ 所以她才忍不住说出对夏卡的厌恶，指望母亲也认同。她多么希望芸熙能应一句，或是表现出一丝无奈来。那样，她就知道母亲是迫于现实的压力，才敷衍夏卡的。 怎么能想到，竟然惹得芸熙生气，还数落了她一顿？ 丽莎的眼圈顿时就红了。 芸熙也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丽莎，妈妈是教你，夏卡为人如何，自有公论。你可以不喜欢他，但必须尊重他……的实力！雷系水系双异能，战斗力极强，真惹急了他，他随意一出手，就是葬身雷系异能之下，绝无幸存。” 雷战就是雷水双系，芸熙见多了死在雷战手下的倒霉蛋。那些人多蠢啊，看雷战平时和人争吵，都是退让在先，就以为自己可以挑战一下雷战的底线了。 不发火的老实人，发起火来才是惊天动地。雷战只是抬抬手，就抛出去一个球形闪电，炸得人皮开肉绽，还散发出烤肉的香味、糊味，统统死的面目全非，形如焦炭。 因为雷系异能的强大，所以芸熙对夏卡的态度，也是“能忍则忍”。 丽莎忍住了眼圈的泪水，“原来是妈妈忌惮夏卡的势力吗？不怕他，爹地就在云蓝星球，我发个信息，他很快就到。” 才不要让夏卡趁虚而入！ 芸熙叹口气，“我已经发信息给他了。他明天随访问团过来。” 有了丽莎，夫妻避而不见已不可能，芸熙也需要和索安交流一下几个问题。 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小洛这个坑人的货，该怎么办？换在以前，芸熙怎么也不相信，平时看着聪明伶俐的儿子，被几人哄骗着就离家出走，奔着他一心以为的前程去了！在末世，谁家小孩不是精的要命？想骗他们，不被他们反过来骗就算好的了！ 可不管对小洛怎么失望，那是亲生的！亲生的！ 自己生的，能怎么办？总不能塞回去吧？ 芸熙是搞不定了，她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想也不想就抛弃自己的儿子了，也只能寄希望索安。 想到这，芸熙就悲催不已，从前她一心想远离索安，不让他知道自己和小洛的存在。现在却要索安帮忙，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惭愧是有的，不过小洛不是她一个人的生的，那是两个人的杰作！她自问给了小洛足够的爱，老话说“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小洛的行为可以看成“遗弃”了，肤浅、虚荣、自私……谁遗传给他的？索安，快来认领这些缺点！ 心理建设了一番，芸熙好过多了。她决定把小洛的问题交给索安，索安决定怎样就怎样吧，以后有关小洛的事情她尽量不插手。 第二件重要的事情，是“林恬儿”身世暴露，星际人都知道她和“陈芸熙”的关系。之前留在联邦的诸多生物信息，会不会被某些实验室得到做克隆研究？话说那位羲和公主的容貌，就很奇怪——一个帝国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克隆体？ 总觉得帝国、联邦，有些奇怪的勾结。 她想知道其中的缘故。 第三件，就是丽莎了。 女儿很乖巧，很懂事，虽然有年龄限制的一些小毛病，可无伤大雅，芸熙很喜欢女儿。索安把丽莎教导的这么好，完全可以想象出他有多么用心。 再通过小洛的反面案例，芸熙越发觉得教育是一个大问题，这一点索安比自己强太多。 丽莎希望父母和好，芸熙觉得，就算做不到，也不能和索安的关系再僵持下去，不然就伤害到孩子了。 ……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夏宫迎来了一位非常尊贵的客人——羲和公主。 在访问团的安排下，羲和公主和帝国的外交官们这几天考察了云蓝星球的大部分种植基地，学习管理冷冻人的经验，并观看了演艺会所的各项传统表演，深深为云蓝星球上冷冻人的精神面貌而感到震惊。 如果用什么来形容的话，就是这里的冷冻人真的把自己当主人，认认真真生活，兢兢业业工作。他们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没有满腹的怨气，没有“世界欠我的”怨恨感。 帝国外交官们很是意外，“为什么这里的冷冻人不为他们的智商着急呢？” “他们好像活得……很踏实，一点也不为时代所抛弃而怨天尤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题的答案，当然要问如今云蓝星球的守护者，夏卡大人了。 夏卡穿着复古的母星时代白色军装，胸前挂着各种勋章，还将洒脱不羁的小脏辫发型换了。现在的他，迥然昨日的“浪子”形象，而是一位稳重的星球掌控者，沉稳大气。 站在仪仗表演队前，神色倨傲但礼仪不缺的和访问团的所有来宾握手。至于羲和公主，夏卡行了一个复古的礼节，轻轻弯下腰亲吻公主殿下的手背。 羲和公主在公开场合还是很配合的，露出端庄大方的微笑，可等转过身，却努力的蹭被夏卡吻过的地方。 “该死的复古礼！” “看来下次必须带手套了！” 夏卡什么人？当然察觉了。他不动声色，稍稍在之后的招待中疏远羲和公主，派了自己的几位妻子上前。 羲和公主本来很不耐的，几个冷冻人出身的土包子，能聊什么呢？看在外交大使的份上，忍过这一天吧！但是没想到，这几位夫人，艺术造诣极高，说话风趣幽默，和她们聊天并不觉得受折磨。 羲和公主最怕社交场合那种努力找话题，眨巴大眼睛试图和她搭上关系的女人了，她靠近一点，就激动惊慌的说错话，她疏远一点，就露出受伤表情，好像她天生冷漠不近人情…… 这几位都很好，外表精致得体，谈吐优雅，相处下来很容易生出好感。好奇之下，羲和公主多问了一句。 “你们在母星时代是做什么的？” 她猜想，这几位应该是冷冻人中的佼佼者。果不其然，一位是母星时代某公国的公主！怪不得优雅刻入骨子里。一位是大财阀的女继承人，管理十几万员工的公司总裁。最后一位，出身平凡，可却是风靡整个母星的大明星！ 帝国的外交官们好奇的问题是，“你们云蓝星球的冷冻人为什么不感觉自卑？”羲和公主帮他们问了。 这三位夫人奇怪了，“为什么要自卑？” 星际人对冷冻人智商的压制？ 呵呵，母星时代也不存在智商的巨大分歧了吗？再形成压制，也不会有白痴和天才的差距吧？在云蓝星球只要不懒散，不堕落，总能找到工作养家糊口的。一百万冷冻人团结起来，还怕无法生存吗？ “除了智商的压制，体质方面也存在巨大缺陷……” 三位夫人更惊讶了，“星际人的基因病患者才是最大的难题吧，根本无药可救。而冷冻人只要活下来的，基本是经过末世丧尸病毒考验过，身体健康。少数生病冷冻的，到了星际时代也基本能治疗好了。” “只要身体健康，达不到运动员的标准，也不至于要自卑啊！” “承认智商、体质上的确不如星际人，但我们努力生存，创造自己的家园。有了家，有了亲人，就有了绝对的信念和奋斗的希望。” 几位夫人的话，给羲和公主新的思考。 尤其是知道几位夫人的孩子，都是自己孕育的，明明有人造子宫，她们却拒绝了——原因是想要体验完整。 怀孕，生产，对她们来说是体验人生，而且孩子自己生出来和机器帮忙生，哪能一样呢？ 男人陪在她们身边，感受孩子一天天长大，亲情就是这么一点点培养出来的。有了对孩子的爱，再扩散到周围，家园不就稳定了么？ 丽莎轻轻的拉住芸熙的衣角，“妈妈，我和小洛有什么不同？” 第二百二十七章 愿望 芸熙一呆。 叫她怎么回答女儿的问题？ 说一样的，没有区别？可她对小洛的付出，是实实在在的。可能丽莎现在不知道，但以后一家人团聚，就会发现小洛的种种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眼下敷衍容易，等日后被丽莎察觉到了，只怕母女感情也要受影响。 芸熙只能叹一口气，“对女人而言，怀孕是一种幸福的折磨。” “开始要忍受呕吐、昏睡、乏力等种种不适应，之后抽筋走路外八字，更别提生产那道鬼门关。但女人……还是包含对新生命的渴望，仿佛所有的牺牲付出都是有意义……” 丽莎眨眨眼， “意义？” 芸熙摆手，“自我欺骗罢了。其实人造子宫对女人的解放，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把女人从生育中解脱出来，是母星女人做梦也想象不到的。那个时代，总觉得女人不生孩子，人生就不完整，好像女人这辈子就生孩子——生孩子就是唯一的用处了。” 说完，芸熙还看了一眼夏卡的几个妻子，轻轻对女儿道，“她们还是那个时代最顶尖的优秀女人，也逃不过。这么说，无非是故意传达一种概念：人生的完整。可谁敢说自己的一生，就是完美无缺，没有一点遗憾的呢？华夏有句古话：人生不如意事情，十之八九。再聪明、再强大的为人，回想一生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不如易。” “妈妈，她们在误导羲和公主吗？” “也不能说误导吧，只是用亲身经历传授一些经验而已。至于对与错，善与恶，适合不适合，那是另外一回事了。丽莎，你长大的过程中，会有不同的人帮你、干扰你，甚至伤害你。很多事情没有办法一概而论，打着帮你的旗号伤害你，还有看似伤害其实对你有益的，兴许若干年后你才能体会清楚。” 丽莎懵懵懂懂的，可想到小洛监护权，立刻明白了，这不就是打着帮助的旗号伤害的例子？这种人，尤其可恶吧？ “妈妈，你恨那些邻居吗？弟弟已经到了首都星了，爹地会派人安排好一切，他的治疗很安全。” 芸熙现在想说的，可不是这个。小洛伤她很深，正好趁这个机会告诉女儿， “妈妈知道。你爹地做事周全细致，不会有危险的。妈妈只是……只是怀胎十月，在小洛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付出了很多，所以感情也会很深……” 若不是亲生，她才不管小洛作天作地啊！ 用力的拥抱女儿，芸熙保证道，“不过丽莎也是妈妈乖巧优秀的女儿，妈妈会双倍爱你的！把以前缺失的，统统给你补回来！” “真的吗？” 丽莎开心不已，小心翼翼的说，“那丽莎可以补从一岁开始的生日愿望吗？” “当然，我的小丽莎，就算想要天生的星星，妈妈也会给你摘下来！” 星际时代摘星星，可不是一句空话了。只要宝贝女儿想要，芸熙真的会在宇宙飞行中摘星星的！ “太好了！”丽莎的眼睛发着光，“从一岁到十二岁……整整十二个愿望。要好好想想。” 看着可爱的女儿原地转圈圈，为自己想要什么而烦恼，芸熙觉得心情愉快极了。 她处理的很不错，是吧？ 没有让丽莎因为非“胎生”而产生心理落差吧？ 想到这里，她有点埋怨的盯着夏卡的几位妻子，忽悠帝国公主就忽悠吧，差点把她的女儿带到沟里。真相信了什么“人生完整”的鬼话，丽莎将来也要自己生怎么办？ 她可不希望女儿受罪！ 帝国公主其实也没没那么轻信，随便一忽悠就上了当，把刚刚认识的女伴的话当成人生至理。自己愿意生孩子，就生去，让她忍受怀孕生产之痛，那是不可能的。 羲和公主唯一羡慕的，是夏卡的孩子。看得出来，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很受宠的，父亲是强大异能者，母亲优雅聪慧，一家人和乐融融。以云蓝星球的收入，供养他们一家绰绰有余，每个孩子脸上都是一副无忧无虑的笑容。 回想几位皇姐皇妹，甚至那几位皇室继承人兄弟，也没享受过父母疼爱吧？早早背负起职责和重担，表面尊荣内里哀痛谁人知？ 以皇室的关注度，稍微有点出格的，就一大批人跳出来指责这个，批评那个，哪有这般舒服？ “还不如云蓝星球的普通人过的自在！” 羲和公主心底忽然闪过一丝感叹，随即立刻警醒了，她这是干什么？她来联邦是有重要任务的！虽然这任务可能完不成，但她居然羡慕起帝国的主要竞争对手，这念头简直可怕！ 之后的交流中，羲和公主一直控制自己，严格站在帝国角度观察，甚至模仿那些老古董的话，在内心中苛刻批评、严肃抵制…… 哇，这些甜点真好吃！ 可怜羲和公主是美食爱好者，尤其是甜点控。才“苛刻”了一刻钟，就受不了夏宫的专门厨师推出的一人多高，上下十二层“公主蛋糕”，精致的花纹装饰，水果切片，上面居然还有一个用人工色素制作的小糖人——也是公主造型，看着太可爱了。 羲和公主无法自拔。 她激动的捧着脸，双眼泛着泪花，雀跃的好像一个小女生，“这是给我的吗？” “当然，公主殿下。这是特地为您准备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太不淡定了！帝国外交官试图用眼神传达意思。 羲和公主才不管她，要知道她在帝国地位虽然尊崇，可谁会在她生日那天制作蛋糕给她啊，象征的都懒怠给！ 吃着可口的蛋糕，那香浓的味道刺激着味蕾，竟然莫名生出古怪的念头——要是能留在联邦，似乎也不错！不用想着任务，不想关心联邦帝国的关系，只要能天天吃到这些美味的食物，多好！ …… 索安随同访问团到达夏宫，注意到了人群中的“梅洛女士”和女儿丽莎。他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先安排了联邦的外交人员和夏宫侍从接触，随后才找了个空闲，躲进客房中。 “这么快又见面了。” 芸熙态度平和，笑着牵着女儿丽莎，“很谢谢你，把丽莎教育的这么好。至于我……小洛估计要让你头疼一段时间了。” “不客气，丽莎也是我的女儿，我教育她本是应该。小洛他……我也会负责的。”索安低头看一眼个人终端，“我将小洛最新的治疗情况发给你，他的致病基因有点变异，不过尚在可控范围之内。大概要持续三个月左右，做慢性调整。” “慢性调整？” “就是基因病中最浅最轻的，可以做微观治疗，具体方法是抽取实验细胞做培养，而后用培养基中代谢出来的xxxx，最后xx……”一大串专业术语后，索安才道，“请放心，当时我投入的基金就是专门做这方面的治疗，目前已经成功治疗两万上以上。并发后遗症极少。” “哦，那要感谢你了。星际不知多少人因你而受益。” 双方都那么彬彬有礼，控制情绪极佳，就好像带着面具不曾泄露一点内心真实感受。 丽莎夹在父母中间，手臂上一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停！停止！” 芸熙和索安齐齐看向女儿。 “你们、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 “这太奇怪了！” “你们不是夫妻吗？不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吗？你们不是发誓相爱一生，不离不弃吗？为什么客气的像第一回见面的陌生人？” 望着女儿的控诉，索安沉默了。他抬眼，看向芸熙，“你觉得……” 芸熙叹一口气，“好吧……” “既然丽莎这么说了……的确不宜拖延下去。” “索安，我们把手续办了吧，你现在不太方便，等你空闲了通知我一声。” 索安听了，定了下，随即淡定点头“好”。 剩下一个丽莎蒙圈了，“什么手续？办什么？” 芸熙转过头，眼神温柔慈爱无比，“丽莎，爸爸妈妈都很爱你，我们都很爱你。无论我们分开还是在一起，对你的爱不会有任何改变。你要相信……” “什么？” 丽莎感觉晴天霹雳，“你们要分开？” 面对父母同时的沉默，她崩溃的受不了了，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下来，“为什么啊？” “丽莎，你听妈妈说！” “我不听！” 丽莎眼泪掉的又快又急，“爹地，你说。你不是深爱母亲的吗，你拒绝了所有女人，你一直在等她，对不对。你告诉我，你不会和妈妈离婚的。你不会？啊？” 最后近乎哀求。 可惜，索安转过头，没有看向悲哀痛苦的女儿，“我不会拒绝你妈妈，她想要离婚，那就离吧。我们不会在一起了。丽莎，接受事实。” “不要啊，我宁愿你们彬彬有礼，像陌生人了。求求你们不要离婚，不要分开好不好！” 索安沉默了。 芸熙深深看了一眼索安，轻轻拍着丽莎的肩膀，“孩子坚强点，没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无论你是爹地，还是我，我们对你的爱是不会变的。” “不！我不要，我要你们在一起！妈妈，你不是说，要弥补我吗，要送给我十二个生日愿望吗？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这一个，妈妈，你和爹地和好吧？我知道你们以前很相爱的！” 芸熙呆住。 刚刚允许的诺言，怎么收回来？尤其是对孩子，可不能欺骗。芸熙不希望失去女儿的信任，可让她和索安重修旧好，又不可能。 “丽莎……其他的事情妈妈都可以答应你。只是和你爹地，我们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什么矛盾？” “你知道的，妈妈是冷冻人。你爸爸是星际人，我们之间代沟差距太大，有些问题涉及到根本底线，实在没办法了。你刚刚觉得爹地和我在一起彬彬有礼的，像陌生人。可你不知道，你爹地和我都是用了非常大的力量克制自己。丽莎，可以体谅我们吗？” “呜呜，我体谅你们，谁来体谅我？妈妈，你骗人！你说要加倍疼爱我，把以前的都补回来，可你还是撒谎了，你不肯和爹地在一起，我就不能有完整的家了。” “完整？妈妈不是和你说过……” “是，人生不如意，可我最想要的就是和爹地妈妈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这有错吗？” 丽莎快绝望了。 她看着索安，索安却一言不发，这也伤透了她的心。 “呜呜！” 看着女儿难受的样子，芸熙惭愧不得了，“……要不你换个愿望吧，妈妈保证都答应你！” “好！” 丽莎一擦眼泪，“我还有一个愿望，爹地怎么都不肯答应，妈妈你要是答应，我也原谅你。” “是什么？” “我想去母星。” “这……” 要不怎么说，不能说得太满呢！看，又打脸了！ 芸熙为难，“丧尸病毒弥漫母星，至今病毒未清，不能去。” “妈妈你不是说自己是冷冻人吗，冷冻人都是和丧尸病毒相处过的，未被感染！我又是妈妈的亲生女儿，说不定也遗传的对抗的基因。为什么不能去？对了，爹地还研究出丧尸病毒的疫苗呢，给我打疫苗吧。我做梦都想去母星旅行一次。云蓝星球宣传什么母星文化，怎么比得上实地去母星感受？” “不行，总之就是不行。就算有疫苗……丽莎你也不能打！” 丽莎腾的站起来，“没有谈论余地？我可以只在飞船上，不出来，只用眼睛观察母星。” “绝不可能！” 还有什么可说的，丽莎恨恨的瞪了父母一眼，跑出去了。 芸熙头疼了，“这孩子，怎么死倔呢？” “还不是遗传了你的脾气！” 索安凉凉道。 “你说什么？遗传我了？明明是随了你！知道我不可能答应让她冒生命危险，非提这种愿望，故意让我内疚惭愧。” “你的意思是丽莎心机深了？她再有心机，比得上你的绝情吗？你以为她为什么想去母星，还不是你失踪，下落不明，她只能从母星来了解你！我拒绝了她无数次，那真是她的愿望。” 第二百二十八章 病毒 “那你也应该和孩子说清楚，丧尸病毒有多么可怕！”刚说完，芸熙忽然想起来，讶异问道，“你研究出了丧尸病毒的疫苗？” 即便知道索安的智慧犹如海深，可怜谁病毒的疫苗都发明出来来？要是在一千年前，能被全人类供奉起来当救世主！ 多惊天的大发现啊！ 不过想也知道，恐怕只是“研究”，还没有经过人体实验——这个时代，谁肯冒着生命危险做这种实验。 “理论上而已。我希望永远用不上。”索安淡然道。 “我也希望。” 感叹了一句，芸熙抬眸，正对上索安的。 眼神碰撞，仿佛有电流一闪而过。 三观不合适？ 骗鬼啊！ 明明两人在很多问题上都是一致的看法。索安从前花费无数筹建了基因病研究基金会，芸熙接手之后不仅没有宣布解散，还把自己的钱投入进去——一般人不嫌麻烦，也嫌会坑钱啊！ 能让人觉醒普通异能的“花瓣冰”，芸熙发现之后想也不想的公开了。索安当时可以阻止的，要是想利用“花瓣冰”赚钱，只怕几辈子也花不完。还是在律法允许的范围内。而他只是笑着，看着。 三观是哪三观？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相隔一千年，两个完全不同时代背景的人，竟然罕见的三观接近——两人都是愿意为改善全人类命运做出贡献的，不会把自己的利益凌驾全社会的利益至上。同时，两人还都是看重钱财，会享受生活的。 疼爱孩子之心，就更不用说。 这一眼，似乎把什么都揭露了。三观不同，就是自己骗自己吧。 芸熙更生气了，“你从来怎么没告诉我？” “你不也没告诉我么？” 索安一语双关。 听懂的芸熙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蠢。何必在对方擅长的地方比较？那不是自讨苦吃！ 也罢，索安研究他的，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两人夫妻缘尽，没什么可说的。 “总之不能让丽莎去母星！” “我答应她，等我死后她就可以自由前往母星。刚刚她故意这么说，并没有指望你答应。” 芸熙气恼，“果然！” 她恨恨瞪了一眼索安，也不试图维持“友好和睦”了，“这段时间你陪小洛，我陪丽莎。” “公平。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只是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小洛说？” “等……他治疗结束吧。” “那也许要三四年后了。” “什么？你不是说……那些专业术语我不懂，可小洛没有危险的？” “当然没危险。只是为了彻底清除致病的隐患，三四年是最基本的。现在中断，仍有1%-2%的几率发病。” 芸熙当然知道，她过去得病时在母星可谓是“绝症”，在星际时代能彻底治疗，已经算不错。三四年么，就三四年吧。到那时，小洛也长大了，说不定更懂事了呢？ 一下要和亲手养大的孩子分开数年，芸熙很不开心。可想到是小洛主动抛弃她的，更生气。再想到小洛居然那么崇拜眼前的索安，也是为了索安才放弃她，忍不住迁怒—— “小洛陪你的时间，丽莎跟我，我要好好补偿她这段时间缺失的母爱。” 索安沉吟了一下，“你确定？我看丽莎对你产生了不信任……” “还不是为了你！” 哪壶不开提哪壶，芸熙觉得索安是故意的，“我先去安抚丽莎，待会儿配合点！” “配合？”索安想了下，“在女儿面前演戏吗？” “……不用那么过，看我眼色。” 刚刚才争吵的，现在就算装恩爱，也装不出来啊！ 芸熙觉得索安太坑了，她从来没觉得自己会动心，从冷冻苏醒之后，她知道自己会结婚，会有亲生的孩子，但没想过自己会真心投入。 可惜，索安背叛了。 他一开始就抱着不纯的目的而来。 芸熙觉得自己好像落入网中的虫子，所有的真心都变得可笑了。 这一切，又怎么向丽莎谈起？ 她最信任、最亲爱的父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横了索安一眼，没想到索安也回了一眼。 分明再说，“你也是骗子！” 好吧，扯平了…… 夏宫极大，除了一座宫殿式的城堡外，附近还有几座建筑，教堂，马场，以及小型的遮阴凉棚等等。芸熙避开访问团，好不容易在教堂内找到了丽莎。 “丽莎，乖女儿，你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 教堂是夏卡的妻子建立的，从末世存活的人基本的信仰都是超凡者，不过宗教文化也是母星文化重要的一环，很多人祈祷已经是本能，有了教堂更有凝聚力。 “妈妈，你说，真的有万能的主吗？” “你信，就有。” 丽莎呆呆的望着承受痛苦的壁画，抽了一下鼻子，“丽莎刚刚祈祷许愿了。” “对不起，丽莎。妈妈和你爹地曾经相爱过。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已经很难勉强在一起了。在一起也不快乐。丽莎，你希望妈妈和你爹地痛苦吗？” “分开，是无奈的选择。” 芸熙试图讲道理，女儿已经十二岁了，应该能懂。“妈妈也没有骗你，妈妈真的很爱你。还有你爹地，他对你的爱也不参杂其他。我们两个，不管关系怎么变化，对你的爱不会变。” 丽莎呆呆望着壁画，“丽莎刚刚没有许愿让你们在一起。为了丽莎一个人，让妈妈和爹地都痛苦，太自私了。” 芸熙听了，心情一松，“宝贝，那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去母星太危险了。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妈妈和你爹地拒绝，是不想让你没有体验更多美好的机会。如果你真的想去，就像你爹地说的那样，等你长大之后，把其他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毫无遗憾的去。” “妈妈你放心，丽莎不傻。去了就可能感染病毒，变成丧尸。丧尸很可怕的。丽莎想去帝国。” “帝国应该是和联邦不同的景象，女儿也很好奇呢。” “怎么了，妈妈，是不是帝国也很危险，去了就没有体验更多美好机会了？一定要去的话，只有长大了，其他事情安排好了，带着必死的信念去啊？可人家羲和公主不是来联邦了吗？没那么夸张吧！” 丽莎看着芸熙遽然色变的脸，轻轻笑了下，“是不是这个愿望也不可能实现了？” 芸熙深吸一口气，突然弯了下唇角，“怎么可能呢！宝贝女儿，不愧是妈妈的女儿。其实……妈妈早就想去帝国了！” 雷战和那个女人建立的帝国，不亲自瞧瞧，怎么对得起自己？ “来，跟妈妈来。咱们去问候下羲和公主。如果她返程回国的路上能带上咱们母女，不就皆大欢喜了？” 芸熙开开心心牵着女儿往外走。 丽莎反倒是那个惊讶的，“等等，妈，你真要带我去帝国？” “对啊。你不是许愿要去吗？” “可……可是，我……以为是以后去。” “几年后去，和现在去，有什么区别吗？有羲和公主的宇宙飞船，还能节省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芸熙兴致勃勃。 她在联邦也呆得厌烦了，加上小洛的事情对她打击挺大的。怕那一天忍不住，冲到小洛面前狠狠揍一顿，变成家暴家长，干脆出国吧。 三四年后回来，小洛也长大了，她心头的怒火也平息了，母子才好相见。 丽莎不知短短一瞬，人生就拐个打弯——年纪轻轻的她，竟然要成为外交人员，随母亲一起去帝国了！大惊失色道，“但……但人家羲和公主不一定答应啊。” “她会答应的。” 成竹在胸的芸熙，没接触羲和公主。不过利益相关，她才不怕找不出让羲和公主感兴趣的东西呢！ 等母女两人出了教堂，大门前站着几个西装大汉。 天空也冒出几位小型飞车，携带武器对地面一顿扫射。 城堡那边传来异能的雷电火光。 这…… …… 不能说暴动，只能说小型“武装事件”。 “让我们来抽丝剥茧解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某论坛上公开了一个视频。 “日前夏宫之主夏卡大人，接待了帝国访问团，双方就按照冷冻人一事达成了协议。云蓝星球无偿接受帝国一百万余冷冻者，包括五十万罪名较轻的政治犯。帝国提供必要的物资支持，愿意平等建交。” “此举遭到索安议员为代表的联邦内阁成员强烈反对。索安议员称，云蓝星球为联邦一份子，受联邦制度约束，没有资格亦没有权利和帝国建交。” “帝国羲和公主称，云蓝星球有独特的风情风貌，有迥异其他星球的律法制度，甚至税收也独立了，为何不能政治自立？” “索安议员坚决反对。” “夏卡大人说，在他的地盘上反对他，就是反对全冷冻人的利益。” 视频不光是解说，还有攻击画面。对其他人，暴力压制，雷系异能爆发，对手下场太可怜了，一截黑炭，不复人样，实在看得人想要呕吐。 对待索安这种重要人物，就不同了。一根针剂扎进索安阁下的胳膊——“哈哈哈，我们冷冻人都是从丧尸中走出来的，星际人算什么，你们知道丧尸有多可怕吗？等一等，你们马上就能看到了！再英俊的人，变成丧尸，也会让人作呕！” 什么，索安大人中了丧尸病毒？ 最可怕的丧尸病毒再一次的席卷人类吗？ 这个视频公开之后，联邦内阁吵翻了天。可争持来争持去，争的都是不准云蓝星球独立，不然就派宇宙飞船联合攻击。至于去救索安？ 醒醒吧！那是中了丧尸病毒的人，谁知道靠近他会不会感染病毒？万一派去的人感染了，回来后再感染了别人怎么办？谁能承担起病毒爆发的责任？ 这种病毒，让人类被逼无奈离开了母星，曾经害死的人不计其数。要是在星际时代也再次爆发……太可怕了！ 索安，抱歉，你死就死了，你的死是伟大的，是有意义的。但是，真的对不起，没人能救你了…… 内阁争吵了十多日，派去救援的一个没有。夏卡强烈要求的独立，不予同意，可笑的是联邦为了看丧尸病毒会不会在云蓝星球爆发，竟然选择默等。 “以后谁要再说冷冻人是低劣的人类，只怕也骗不过自己了。” 星际其他星球，听说“丧尸病毒”，大恐慌蔓延，比基因病更可怕啊。而云蓝星球，都知道星球的守护者夏卡大人使用了丧尸病毒，竟然平平静静的，该干嘛就干嘛。 为啥？不就是因为他们都和丧尸病毒相处过，并没有被感染么？ 这是一个疯狂的时代。高智商、高体质，并没有让人变得更勇敢、更强大。反而那些曾经遭遇过艰难挫折的人，活得更坚强。 云蓝星球事变之后，受恐慌影响，接近帝国附近的几大防御线星球，也陆续公开独立。其中一人，很有影响的，就是克劳迪娅的妹妹，芙洛拉。 芙洛拉也公开声明，自己手中拥有丧尸病毒，如果联邦派人攻打，她们对丧尸病毒的看管将不负责任。 克劳迪娅接受访问，斥责了妹妹的作为是“无比自私”“为个人目的将人类的安全推向深渊”，并表示要断绝和“这等毫无道德、毫无底线之人”的关系。 芙洛拉也不甘示弱，控诉克劳迪娅“虚伪”“蛮横”“贪婪”，称她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姐姐破灭了她的爱情，让她一无所有。克劳迪娅掌握了埃索家族还嫌不够，利用孩子间接控制鲁达家族，一人独占两大家族的资源，不给弟妹活路。 克劳迪娅称这是无中生有的指责。她是嫡长女，拥有家族资源怎么了？倒是芙洛拉，能在联邦边缘境线将星盗压倒，这是什么原因？ 你来我往，把可怜的，中了丧尸病毒奄奄一息的索安也牵连进去。这是星际人类才知道，靠，还有这么一段绯色新闻！ 那么索安阁下，到底是生是死？ 第二百二十九章 感染 在影响全人类存亡的病毒威胁下，个人荣辱生死，实在太渺小了。云蓝星球上特派的新闻小组，也没特别在意索安，而是盯紧了夏宫内帝国人员，以及是否有病毒蔓延的迹象。 “我们相信，经过十多天联邦议员的努力，雷水双系异能者夏卡已经恢复了理智。今日上午，做出了如下承诺。” “一，绝不主动制造惶恐。” 视频中，夏卡那得意的让人厌烦的面孔出现，假模假样道“我们冷冻人就是被丧尸病毒坑害了的，失去了无数亲朋，甚至被迫离开了生养繁衍的母星。我们怎么忍心让星际人类也承受一次这样的痛苦呢？人类应该团结起来，而不是彼此打打杀杀。” 这会儿要“团结”了，好像刚开始提出要独立的不是他？ 偏偏只是一句口号，星际人类也相信了——不信怎么办？手握丧尸病毒，就好像掌握了核武器，谁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头上一爆炸？死不可怕，死的像丧尸，就可怕了！ 一想到在纪录片上出现的丧尸形象，每个星际人都忍不住心中发抖。心理再讨厌夏卡，也只能忍耐了。 “二，对处在边境线的星球独立，宣布抵制、斥责！” 夏卡那得意洋洋的面孔再次出现，视频中他挥舞手臂，如同一个狡诈的政客，用真诚、有力的言辞蛊惑，“联邦一百二十多个星球，居住十多亿人类，应该是一个大集体。在这个大集体内，我们尊重个人的权利，包括自由、人身安全、以及财产完整。极个别少数团体，以威胁伤害别人利益为目的，制造大规模恐慌，这是什么心态？是独裁，是野心家！” 别人想独立，是独裁。夏卡他想独立，就是自由？同样利用丧尸病毒达成目的，手段如出一辙，还分高下吗？两面派也没这样的。 他的面孔已经真实的暴露了。 可那又怎样呢？ 世界是强者的，双系异能，还是强大的雷系、水系战斗异能，即便yc派去高阶异能者，也不知要拿多少性命去填。不划算啊！ “三，夏卡公开宣称，不会脱离联邦的通知，永远属于联邦阵营。” 夏卡换了一副仪容，双眸蕴含着神情痛苦，视频中一张俊脸显得更欠揍了，“最近很多人对我产生误解，认为我想让云蓝星球归属到帝国治下——这不是开玩笑吗？造谣也没这么离谱的。别的不说，想一想地理位置吧。我是异能者，也没强到把云蓝星球搬走，穿越两个黑洞，经过半年的星际旅行长途跋涉，安放在帝国境内吧？” “也不知是谁这么可恶，无端的指责我！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是维持云蓝星球的安稳。你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丧尸战争，那是何等的可怕。末世前，母星总人类八十多亿，短短一年，就锐减到五亿多。到末世结束前，人类繁衍生育率已经降低到十分可怕的数字，每年的新生儿不到死亡人类的百分之一！” “知道为什么后来十大超凡者之间，不在你争我夺了吗？为什么放下彼此的心结坐下来谈判？实在是没人了，再打下去都死光了！” 夏卡声泪俱下的描述了末世之中，冷冻人过着什么样的凄苦日子，长达半个小时的感人肺腑的表演后，让人再想恨他都恨不起来。 不管怎样，得承认他的确经历了那种深刻的，颠沛流离、生死一线的磨难。活下来，已经非常幸运。 最后，话音一转，夏卡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很多人觉得我虚伪，觉得我阴险，觉得我面目可憎。可我捧着一颗真心，在这里，就在今天。我告诉所有人，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所有和我经历相同痛苦的人，有一个安稳的家！不再彷徨，不再忧伤，不再时不时的惊起，害怕死亡的阴影降临自己头上！” “你们，星际人，你们不懂！” “内阁的政客们，你们更不懂！” 视频模糊了一下下，在新闻人的强制要求下，也在内阁放的默认下，星际人才清晰的看到夏卡的演说， “内阁的决议经常会变。议员也有任期，到期下台，还有为了其他不光彩事由下野的。我们云蓝星球，经不起一次次的变动。我们需要安稳，需要漫长的时间平和过去的伤口！” “我们可以配合联邦科学院的实验研究，我自己也愿意配合yc的要求，但是在这个星球上生活的其他人，他们受身体生理限制，智商上、体质上……都公认了，他们跟不上星际时代的发展，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安安静静的活在这里呢？” “我希望未来的云蓝星球，不需要联邦承担什么，自供自足，就像母星时代那样，有争吵有分歧，内部解决。我们也不适合星际时代的律法，依旧按照母星时代制定的。其实这样算下来，和自立有什么区别？” “不，换个说法，‘自治’如何？我们自行治疗星球内部的纷争矛盾，自行调和。其实其他星球也是类似吧。” “等个两三代，等我们孩子的孩子长大了，或许不会满意区区一个小星球了，他们会向往外界，会主动和外界联络，到那时，他们适应星际时代的发展，我们差不多死了——或许活着，那时也不会阻拦什么。” “我，夏卡，再次恳求各位，给云蓝星球生存的冷冻人一点时间。磨去过去糟糕惨痛的基因需要时间。抚养照顾后代也需要时间。等将来某一天，或许我们就能成为联邦的一份子。认真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所有听完夏卡演说的人，莫名被带到沟里了。之前明明非常讨厌他的，这会儿也觉得，没错啊！本来云蓝星球生存的冷冻人，就是一群千年前的古董人类，根本适应不了星际时代，连至今还听不懂天文物理，基本的数学也没人能考得过小学生。 强制让他们加入联邦，他们能干什么？能开飞船吗？能自主开发星际对接航站吗？啥也不会，什么都需要联邦救助。还不如让他们安生的养个十几二十年，等下一代长大了，早早接触高科技，说不定还有挽救的机会。 内阁没有真的动议出来，可目前看来，对云蓝星球发生的“动乱”，没有大张旗鼓。真正要对付的，是以芙洛拉为代表的边境线上闹独立星球。 最近的内阁会议上，就是几大军团争夺先锋战斗权，多久没打仗了，好多军官等着立功升职呢。 …… “恭喜你，表演成功。” 芸熙带着女儿一直留在客房内，等外界的动乱平息了，她立刻察觉到，要求见夏卡。 夏卡哈哈一笑，“不辱使命，总算给冷冻人争出一片安静的天空了。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相貌平平，恐怕辜负您的厚爱了。” “不会不会，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有性格！” 芸熙呵呵冷笑，转而道，“我想见索安一面。” 夏卡嘴角一勾，“我倒不知你的重口味，喜欢丧尸吗？” 丽莎大哭，“不，我爹地不会变成丧尸的！你这个混蛋！” “抱歉啊，我也不想的，谁让你爹地那么不识好歹？我都跟他说过了，他固执己见没任何好处，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他偏偏不听！” “你胡说。我爹地是坚守原则！” “他的原则就是狗屎！我们冷冻人追求自治，怎么了？他拦在我们前面，就是必须扫除的狗屎！梅洛，你真想好了，我对你客客气气，不代表我会容忍太久。” “我需要见索安一面再做决定。” 丽莎哭泣不止，“不，妈妈，我不要你嫁给一个混蛋。” 芸熙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去见你爹地吧，你不是很想知道他的情况？” “嗯……” 夏卡盯着芸熙母女的背影，眼眸微微一眯，“不管你以前什么身份，到了这里……”他轻轻合上手掌，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索安和联邦外交人员关在夏宫附属建筑——马棚。 虽然是给马住的地方，听起来不像是正规的房子，可其实夏卡的第一任妻子是一位公主，十分爱惜骏马，当然不会吝惜钱财了。给马洗澡的屋子、准备的生育房子，都是整齐干净的单间。 要不是一股混杂着青草和马粪的怪味，这里也不能说是糟糕的地方。 中了丧尸病毒的，优先享受单人间，二十多平米。毕竟马的骨架摆在那里，不可能太小，不然连转身都转不开。 丽莎微微有点洁癖，可这会儿那里顾得上？她颤抖着跟在芸熙后面，既期待和索安的见面，又害怕父亲真的变成丧尸！ 该死，爹地明明已经研究出丧尸病毒的疫苗了，怎么不早点联系把疫苗带过来。 可就算yc派人把疫苗送来，也来不及了！ 丽莎聪慧无比，明白疫苗之所以叫疫苗，是在发作之前有效。等发作之后，就只能期待治疗手段了——丧尸病毒能有什么治疗办法？等死而已！ “妈妈，我怕。” “不怕，孩子，妈妈在这里。” “要是爹地变、变……该……怎么办？” 芸熙搂着女儿，心知女儿还是太弱小了，根本没接触过亲人朋友被病毒感染，还没见人就开始慌张了。倒是她怎么淡定的，难道是遇到的太多了，麻木了吗？ 索安，可是她在星际苏醒以来，唯一爱过的，唯一恨过的人啊！ “如果你爹地变成丧尸，丽莎，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解脱。” “解脱……”丽莎的眼睛已经直了，畏缩的一颤。 “是。你爹地那么英俊的人，一定不希望自己面目全非，变成丧尸的可怖模样。丧尸病毒侵害大脑，侵害皮肤，侵害内脏器官，侵害血液，一旦发作根本没有解救办法。只能……让他去的平静些。” 对于丽莎，这太残忍了。芸熙忍住泪意，“妈妈会陪在你身边的，一直陪在你身边。别怕！” 推开那扇门。 索安的生死状态，就在里面。 厚厚的被褥盖着，只能看到一双脚。 “索安……” “爹地……” 丽莎快承受不住了，崩溃的大哭。 芸熙见过很多丧尸，对丧尸熟到不能再熟——被她亲生解决超过的丧尸，数以万计。她抽了抽鼻子，闻到空气中的味道，立刻把门关上。 “该死的，你没事？” 索安浑身发着冷颤，微微的把被子掀开一个小角，露出发红的肌肤，“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天，你在发烧？持续多久了？” “别、别靠近我。我感染了。” “狗屁！你感染都已经十天了！要变丧尸，早就变了。喏，看我的胳膊，想不想咬一口？” 索安无助的抬起发红的眼眸，“别……” “索安，你听我说。丧尸对人类肉身的渴望十分强烈，只要变成丧尸，就像吃人类的肉，啃人类的骨头，这是压制不住的渴望。你现在看着我，想不想吃我？” 索安没有过去的理智睿智，呆呆的，“想。” 芸熙生气了，丧尸的味道浓郁的不得了，她隔了十几米外都能闻得到。可现在索安明明……有点没洗澡的臭，可还是人味啊！ “让我看看！”芸熙摸了摸索安的额头，顺着脖颈又摸了一下胸口，滚烫滚烫的。 丧尸哪有这么高的温度，更别提索安的眼眶虽然发红，可瞳孔发着水润的光，清澈明亮，还有嘴唇，也不是乌紫的。 “让我看看你的舌苔……” 丧尸的舌苔生了倒刺，而且恶臭惊人。一看舌苔，就能确认了。 索安忍无可忍， “你不是要和我离婚了吗，不要再勾，引我了！” 气愤的索安紧紧拉住被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背对芸熙。 芸熙呆住。 丽莎也察觉到什么，惊喜不已，“爹地，你没有感染，你没有变丧尸！” “我、咳，丽莎你也在？没、爹地没事。” “呜呜，爹地，丽莎吓死了！丽莎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怕！”索安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真的没事。爹地……是中的丧尸病毒。不过来之前，接种过疫苗了。” 第二百三十章 雄心 “爹地，你居然在自己身上在实验！” 丽莎听说，一边是无比的庆幸——若不是早早注射了丧尸病毒疫苗，这会儿索安肯定感染变成丧尸了。 可同时，又无比的后怕！ 这可是丧尸病毒的疫苗啊，在没经过一百个、一千个，甚至上万案例的人体实验，谁知道接种了疫苗之后会发生什么！疫苗也有毒性的啊！ 万一一个不好，疫苗出现问题，该怎么办？到时候丧尸病毒没把人怎么样，可疫苗却能要了性命！ 丽莎心情复杂极了，眼中有泪，泪中带笑，想要祝贺父亲疫苗研制成功，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抱怨指责，“爹地，你又不是小孩子了，疫苗的危险性不知道吗？怎么能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索安无奈的拍了一下女儿的手背，“……就是危险，找不到愿意做实验体，才只能自己亲自上了。丽莎，你不相信爹地吗？没有足够的确信，爹地怎么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丽莎抱怨归抱怨，可想到若不是这疫苗起了作用，此刻她就会失去父亲了！嘴角不自觉笑了笑，眼泪也掉的更快了。 “爹地……” 她刚想上前一步抱一抱父亲，索安立即缩了缩，“别靠近。” “爹地，你怎么了？” “咳，疫苗起了作用，病毒感染没有让我变成丧尸。可现在我也不能确定病毒被消灭了，可能还存在我的身体内。丽莎，你不能靠近我。” 丽莎想了想，乖巧的说，“好，爹地，我等实验室确定你的身体内没有丧尸病毒。” “不用了。” 芸熙抱着胸，眼神凉凉的盯着索安。 “妈妈？” 丽莎非常不解——明明爹地是出于爱护她的心才拒绝她的接近，为什么芸熙看起来讥讽不已呢？ 索安再次咳嗽了一下，“我们不是早有约定，你我之间的事情不牵连孩子身上。尤其现在关系到丽莎的安全。” “她有什么安全隐患？若有，我早就劈了你了！” “劈我？就这么恨我？我就不明白，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你恨我入骨？当初你刚刚苏醒，不是我耗费精神力治疗你？你和梅歇尔……我也暗中助你良多。更不要说结婚后，我更是对你真心真意！除了你，再没有别的女人。就算你不爱我了，看在我过去待你的好，哪怕回馈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呢？” “还回馈？你怎么不说你玩弄人心的本事也高明呢？从头到尾，你都在算计我！我要回馈，也是回这一点，让你也品尝一下真心错付的感觉！” “这么说来，你对我还有几分真感情？”索安的声音高了八度。 “狗屎！”芸熙骂了一句，脏话脱口而出，“谁对你真心了，我宁可对一只狗真心，至少狗的忠诚不打折扣”。 丽莎在旁边惊呆了，说脏话和她的教养完全不搭界，她做梦也没想到一向完美的母亲，居然骂脏话！ “你又何必掩饰呢？你不关心我，就不会带着丽莎来看我了。” “哼，索安，你真以为可以算透我？我带丽莎来，是来确认你的状态。若是变成丧尸，不用多说，一巴掌拍死你，烧成灰，也省了日后麻烦事。要是没变成丧尸，我要带着丽莎和你辞行了。丽莎不想去母星了，想去帝国。作为母亲，我已经失信过一次，不能再失信第二次。我已经答应了。不久之后，我就带着丽莎，随同羲和公主前往帝国，看看那边的风土人情。” 索安悠悠一叹，“你早就想去了吧。” 竟然没阻止！ 丽莎呆了呆，“爹地，我……”她想说，帝国对她的吸引力没那么大，在教堂提出这个要求，只是为难一下母亲。没想到竟然答应了呢？她本想，要是索安一口拒绝了，或者露出为难之色，她乖巧一点，主动收回要求。 “好吧。有你在身边，丽莎会更快的成长。” 小洛是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一直在母亲身边，貌似也没成长得怎样啊？ 丽莎大慌，想开口为自己的权益争取时，才发现她根本插不进父母中间。她是他们相爱的结晶，可是当他们在一起时，爱也好，恨也罢，中间没有留下其他人的位置。 眼下这一刻，口口声声爱她的母亲，平时对她关怀备至的父亲，都没要听她说话的意思。 转瞬之间，她就被定下了未来的帝国之旅。 帝国……去就去吧，兴许她能强制否决掉，可保不住日后会后悔失去这个机会。 “丽莎你不用担心，在我身边她很安全。倒是你！”芸熙冷冷的盯着索安，他散发的高温，他瞳孔偶尔的涣散，又被意志力强撑着聚光，“不如想想怎么度过觉醒异能的难关！” “咳，你看出来了！” “我又不是瞎子！” “对啊，你有好几次亲身经历吧，觉醒……还有谁比你更明白？”索安呵呵笑了一下，随后就蜷缩着，浑身发颤。 芸熙说是不关心，其实哪能真的不在意呢？“你的身体本来就因为过度的精神异能压榨过，生机所剩无多。是我靠着食补帮你一点点的补了回来。现在，再觉醒，对你也不知是好事坏事。” 一般人来说，觉醒的异能越强大，对自身的好处就越多。比如雷系，如果能选择的话，只怕百分之九十九都想要觉醒。 可惜索安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过去精神系异能太消耗能量了，大脑过度的开发导致身体跟不上。要是在觉醒类似的，怕是只能再次做一回“冻结异能”了。 对他来说，最佳的异能就是异能中最低等的——血脉测的，增加体质力量的，速度也行，偏向身体的，就能把身体的亏损补回来。 现在就看他幸运不幸运了。 丽莎也大致猜到了，小声抽泣着站在芸熙身边，不停的祈祷。 “要是我熬不过去，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我会把你的骨灰寄给yc的。” 听到芸熙痛快的话，索安气急，“你就这么希望我死了，被烧成灰？” “这不是你提出要求吗，我才要告诉你，看在丽莎和小洛的份上，我会滨海你办理身后事。” “我的身后事无需你多管。过去已经立下遗嘱了，忘记了吗，我的遗书都在天网公开过。” 想到蒋静飞做出的乌龙事，芸熙立刻想起当初为了保全索安，她和蒋静飞僵持，在临时法庭上掷地有声的阻止了yc要强制用医疗舱救治索安的要求。 想想当初，她是什么人呢，外人眼中不过是个觉醒的小异能者，和庞然大物的yc和领头军人物蒋静飞对着来！ 怕是很多人都以为她无法无天，无知无畏吧？ 为了索安，当时的她真是无所畏惧，大不了打出首都星！过去她能带领人类走上星际时代，为什么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 回想当时的心情，真是一言难尽！ 不管索安的用心出发点，芸熙还是很喜欢当时勇敢的自己，那个拥有爱情，为保卫爱情坚持自我的女人，就是她啊！ 所爱非人的确很伤心，可遇到爱，不敢争取，不敢努力的人，不是才更失望吗？至少，她爱过，努力过，不遗憾。 “那你所谓的遗言，是什么？” “如果时光倒退过去，你还会选择我么？” “你让我答应你一件事，就是问这个问题？” “对，就算死，我不想带着谜题迷茫的死。我想听到你亲口说，亲口确定了，如果时光倒退到第一眼相见起，你……还会选我？” 芸熙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她认识索安开始，先是用眼睛观察到他过分英俊的外貌，然后感知强大精准的他的精神控制力，之后好感他对冷冻人的尊重关心态度。 索安的确帮助她多次，可在索安遇到麻烦时，她不也想也不想的过去帮他吗？ 只是出于好感？ 不仅仅是吧！ 剖析了内心，芸熙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对索安的印象太深刻了。如果是星际时代能有一个人让自己动心的话，有且只有索安。只有他！ “会。”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索安紧紧的拉紧被角，额头都是汗水，瞳孔都快涣散无光了，可是为了等待这个答案，他精神高度集中。觉醒异能那么剧烈的痛楚，他生生压下去了！ “我说，我会选择你。索安，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无论母星……什么时代，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之一。你的天赋过人，从不以过人的资质骄傲，反而愿意贡献自己的才华，从不耽于享乐，努力拼搏，即使在知道自己寿命无多的情况下，你也不放弃，不甘堕落，抓紧最后的时间为星际人类做实际有用的事情。担任裁决官时，你冷静克制，公正公平，不因个人偏见立场而裁决案件，受人尊重。” “后来失去天赋，失去过人的光环，你也不曾自怨自艾。你的人生不是别人想象的，鲜花铺满大地，一切荣誉随你采摘。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奋斗而来。而你最优秀的地方就在于，没有过人的天赋，索安，你依旧是你，光彩照人，俊美不凡。” 索安听了，全身经脉都通常了，血液飞快的流畅，心脏砰砰的直跳。他知道，自己觉醒的难关，过了。 本以为还要煎熬三四天，没想到听到芸熙的话，那些奔腾的不受控的经脉乱流，自动恢复了，这叫他不知说什么好。 “谢谢……” “不用谢，我被你吸引，是很自然的事情。”芸熙冷静客观的评价，然后做出总结， “然而我是我，我们的一开始就是错误的。真正的爱情容不得一点玷污，更别说充满利用、算计、阴谋。我，不能原谅你，索安，我们最好的结局，就是这样了。” “我明白了……” 索安艰难的松开了手，转过身。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 半响，才听到一声放肆的大笑声。 “哈哈哈，看来我没有错过一场好戏！啧啧，竟然觉醒了，这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也是啊，我当初不也在水刑后觉醒的吗？可见人的潜力之大，无法踹度啊！是不是，我的空间撕裂者——陈芸熙阁下？” 陈芸熙是谁？ 丽莎纳闷了短短一秒钟，立刻脸色雪白，“夏卡？” 她到底还年轻，沉不住气，视线来回在父母身上转悠，既不敢相信，又觉得夏卡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 “夏卡，你监视人监视得很好玩是吧？” “哈哈，只是预料会发生好玩的事情，果然被我猜中了！陈芸熙，你伪装的太好了。要不是和索安的婚姻暴露了蛛丝马迹，我做梦也没想到，你竟然活到一千年后？” 芸熙淡淡然， “你以为你是谁？” “对哦！”夏卡用力的一拍手掌，“一千年前的我，的确是个小人物，又不像你，是堂堂超凡者，强大无比！一声号令，就掌控数百万人的生死！当时的你我力量对比，就好像一只蚂蚁吧？” “哈哈，可惜风水轮流转啊，如今我的不再是受人压迫的可怜人，我已经觉醒了雷系、水系双赢。伟大的陈芸熙阁下，相比你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两种异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有强大吧！” “一开始，你就带着你女儿躲在教堂里，避开了我和yc的人战斗，不就是因为此吗？岁月不饶人啊，当年的超凡者，如今换了身体，连面孔都换了，再不是那个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左右人类命运的超凡者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植物系异能者，我动动手指头，轻易而举的捏死你！哈哈，真是大快人心。知道吗，比起让云蓝星球独立，让当年的超凡者跪在我脚下唱征服，更让我开心！” 芸熙对夏卡的“熊心”豹子胆，呃不，是“雄心”壮志，也真是气得笑了。 雷系水系双异能又怎么了？就能横扫八荒、天下无敌了吗？ 真天下无敌，当年母星时代怎么有十大超凡者呢，不应该只剩下雷战一人“唯我独尊”了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空间撕裂 强如雷战，也不能在母星时代称王称霸，区区一个夏卡，还没晋升超凡者呢，就叫嚣着让芸熙匍匐脚下唱征服？真不知谁给了他这么大脸！ 芸熙心中好笑至极，微微抬头，眯着眼问，“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说道这个，夏卡就为自己的智商而感到得意。星际人不是标榜自己有多聪明吗，可关于陈芸熙的身份，几个人知道？还不都是被一副“林恬儿”的纯真面孔给欺骗了？ “怪只能怪你露出的马脚太多！” “哦？愿闻其详！” “你换了形象，不得不说，高明！‘梅洛’的形象太普通了，就算面对面擦肩而过我都不会注意。可谁让你听《海阔天空》竟然被感动了呢？” 芸熙猜到肯定是这一点引起夏卡的怀疑，点点头，“只凭这个？” “当然不！我只是动了疑，奇怪怎么星际人听得懂华夏语的一门方言语种的歌曲？还是末世之前的年代歌曲，按流行时间推算，活下来的冷冻人起码也是四五十岁了！”夏卡放肆的大笑道，“不过，光凭这一点当然不能作数。所以后续我就闲着无聊，多关注了你一会儿。” “你在雷卡星球的记录，有多少算多少，我劝查到了。包括之前移民首都星的那一批，我得到了第一手资料——他们都说你是突然出现的，尽管没人对外来挖矿人员在意，可你知道的，星际人智商很高，记忆力尤其强。 你这么个外来的怀孕女人，突然要在雷卡星球生孩子，其他人怎么会不记得？看看，毫无记录的突然出现，我对你就不只是怀疑了。” “你编造的谎言，漏洞百出，我随便一查，就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实验室丢失的孕妇！” 芸熙摆摆手，“我对这个没兴趣。只想知道，你怎么认出来我……真正的身份？” “啧啧，推理是一门综合性的科学，有条有理，不是凭空猜测！我正要说道关键——你的身份，我发现‘梅洛’身份是伪装的，可不知道是谁伪装成‘梅洛’的模样，到底想欺骗谁？” “我做了很多猜测，知道有一天浏览天网的论坛上，被一则寻人启事启发了！” “什么寻人启事？” 夏卡笑着道，“是推理论坛上的，说是一个末世杀人案件，凶手要怎么隐藏自己？冷冻计划展开时，对凶犯和有审判记录的设置了阻拦。如果一个臭名昭著的凶手不想死在末世，想拼搏一下，赌一赌自己的运气，该怎么办？有一个高票答案，换脑！贿赂医生做手术，保持自己的思想意识，换成拥有清白身份的身体！这样，等到冷冻中苏醒，知道过去黑历史的人都死光了！不就可以拥有崭新的未来？” “简直是天才！我被这个答案惊呆了。我自己就是冷冻人，不由的想到，有人能想到这么天才的办法，说不定冷冻人中间就有真正实行过的！” “可惜阿尔法冷冻人死的差不多了，活下来的我都接触过，一群惶惶然受惊的兔子，没一个中用的。帝国那边送来一百万冷冻人，我就不停的观察他们，猜测谁可能是？” “一百万啊，是个浩大的工程。我不能请别人帮忙，因为这是我无端的猜测，说出来没几个人相信，还会引人嘲笑。只好自己亲自来。八年来，我给所有冷冻人编上标签，一有空就研究他们的构成。” “所有冷冻人，能花得起冷冻仓的钱，在末世时代也不是穷困潦倒的，至少有一定本事。身上受伤多少，有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也是判断和医生关系如何的渠道。最重要，能花得起巨大代价，还要找完全清白履历的‘面首’，是很不容易的，钱是小事，要考虑排异的问题！” “最终，我按思路定下了几条关键词。一是这位冷冻人清醒后，身份可以公开，堂堂正正的那种，履历干净、清楚。明面上他或她的亲人留下不少钱财，又不会引人注意。其次，这个人有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或许一千年后觉得没什么人认识的，偶尔也会做些顺应本心的事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此人一定有过手术，这样才能公开吃抗排斥药物。” “猜猜我最后排查到谁了？一百万冷冻人，的确是个大工程。可做过换器官手术的，不到百分之五！其中五成以上都是年过五十的，换谁也不会换老人的身体，排除掉，再把履历不清白的去除，最后找出二十多个人。” “我花了一整年的时间偷偷的观察他们，不错，他们都是换头手术的实施者。据他们说，是换了不治之症，身体衰败没有挽救的机会，才不得已做换脑手术。” “不管他们从前做过什么，来到云蓝星球后兢兢业业，没有违背我定下的法律，我也就放人了。可他们说出做手术的人，我就惊奇了。” “想不到吧，竟然是‘医生’！他亲自给二十多个人做换大脑的手术？谁出的起请他的钱？还是用人情？不可能！二十多人！以‘医生’的性格，一次两次，或许他感兴趣，连续做了二十多例子，只有一种可能，他是用这些人来练手！” “医术强大高明如他，也有怕失手的吗？何况凭他的能力，失手了也没人敢把他怎样！”夏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终于说到核心了，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除非，是他主动！” “他为什么主动，为什么对换大脑手术这么在意？答案只有一个，他需要为病入膏肓的超凡者陈芸熙更换大脑！他想让陈芸熙活下来！” 夏卡笑着展开双臂，“你看看，就这么容易，一个惊天的秘闻在我面前暴露了！我只是动了动脑筋，就知道冷冻人中有一人，是陈芸熙！” “知道这个了，再想其他的，就太容易了。陈芸熙一定活着，医生连续二十多人的活人案例，让他更熟练，断不会受失手的可能。他辛辛苦苦救了陈芸熙，也不会让陈芸熙死于冷冻中，肯定留了后手。我……就先假定她活下来了。那她是谁？” “她拒绝了雷战三次求婚，难道是个潜在的性别错乱者，不喜欢当女人？换了个男人身体？我特意在那二十人中间查问了一番，最后恍然大悟，原来我忘记了，真相一直在我眼皮底下。就是你——林恬儿！” “你做过手术，从冷冻仓苏醒后，你身体内的dna就有两种，你符合所有条件，连新‘面首’也长得青春漂亮，不管符合不符合陈芸熙的审美，但肯定符合‘医生’的！” “我猜到林恬儿就是陈芸熙了，还推断不出你就是梅洛么？林恬儿失踪、梅洛出现，还隐藏在雷卡星球那种环境下，叫我想怀疑自己创判断都不能啊。” 夏卡对自己的推理，十分自豪。若不是他耐心细致，只怕真相摆在眼前，也错过了，就像星际其他那些蠢蛋。 芸熙听完，倒没什么变化。主要是夏卡已经叫出她的名字，她只想知道过程。低头搜索了一下个人终端上的推理论坛，果然，看到一个高票答案。 提出“换脑”手术的id为“小黄鸭”。 看着熟悉不？ 该死的小黄鸭，在这里给她挖了陷阱！普通人看完这个答案，只会哈哈一笑赞叹脑洞罢了，而有心人却真的话去查冷冻人的！ 夏卡就是那个冷冻人！ 还真让他查出去来了 可以说，没有小黄鸭的“泄露”，夏卡再怎么怀疑也不会把她的身份和“陈芸熙”联系上。 找死！和小黄鸭本是“相忘江湖”，和平友好的分开——你情我愿的，谁也不欠谁。它要搞事，那就不能放过它了！还真以为她哪它没有办法？ 对付小黄鸭是之后的事情，现在要解决的，是已经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夏卡。 双系异能了不起？雷水异能又怎地，能上天吗？ 看着夏卡跃跃欲试的激动神色，芸熙想不通。 她是超凡者，末世晋升超凡也是第一批的，这不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么？区区一个高阶，凭什么在她面前猖狂？难道没听说一句话？超凡者面前，高阶以下都是蝼蚁！ 区别就是谈个指甲碾死的小蝼蚁，和大一点需要用力按的大蝼蚁。 哦对了，夏卡是星际时代觉醒的，大概不知道超凡者意味着什么。 芸熙很愿意亲自“教导”他，让他明白两者的差距，不是中阶晋升高阶，提高异能能量那么简单。而是跨越一个等阶，好比普通人觉醒！ 要比喻的话，普通人有一碗水，能跑能跳，能看能听，在末世挣扎求活的能力；低阶异能者是一澡盆水，多余的“能量”对付丧尸就比较容易了，顺手还能救几个人。 中阶异能者，好比一游泳池水，善于使用的话，对付几百个丧尸不成问题，算是一方小首脑了。 高阶异能者是人中龙凤了，好比一个小湖。除非是刻意，不如没有能量耗尽的危险。在末世之中可以组建自己的势力，招募几个中阶，少说也能护卫数千普通人的。 超凡者？可以用大海形容了。 芸熙想起来了，无论哪一本关于末世人类的书籍，似乎都提到她是空间异能者，不大擅长战斗。 抱歉，她不和人打斗，因为对手都是超凡者！同阶层的，各个都强大得不得了，人家天生就是战斗系的，她怎么打啊！肯定是找虐。 为了不露丑，她干脆就拒绝了所有超凡者的正面比试的机会。落得个“不擅长战斗”的传闻。 但其实，她刚觉醒异能就被亲人出卖，怎么逃出来的？当然是和低阶、中阶们一步步斗出来了！而作为领导了一方势力的首脑，难道只看着下属和丧尸打生打死，她干坐着吗？ 她杀过的丧尸，不计其数！ 她揍过，杀过的异能者们，同样不计其数！ 她只是不擅长能量等阶和自己差不多的超凡者战斗，虐低比自己低的……那不是找快感的一种方式吗？ 抱歉了，夏卡，让你失望了！ 芸熙摇摇头，“你刚刚说‘面首’，可见你对华夏的了解也有限。不懂就不要装懂了。这个词，让我很不快。” 夏卡的手中已经泛起了蓝光，那是雷电快要成型的表示。 光是电，伏特不高的话，还电不死人。可要是再来点水，就销魂了——迎面泼来水，怎么躲？躲过去就容易破绽。 “不快就不快，又怎样？看来陈芸熙你还不肯认清现实啊。要是你老实的称呼我一声大哥，说不定我会看在你过去是人类救世主的份上，放你一马……” 话未说完，就见芸熙仿佛抹玻璃一样，双手画了一个圈圈。 干嘛，对他跳舞？ “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不会认清自己的处境了！” 夏卡手中绷着的雷电到底发出去了。 如同一条蓝色的线，对准芸熙的脑门。 就在五厘米处停下了。 然后随着芸熙抹玻璃，一层层往后退，退了五厘米，十厘米…… 夏卡的魂都要掉了，“怎么回事？” “你忘记我的外号了么？空间撕裂者！你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尊称？” “撕裂……空间？不好！”夏卡转身想逃。 哪有这么容易。 飞奔着的夏卡撞上一堵墙，脸都变形了。更可怕的是他维持这个姿势动不了了。 他的背后，芸熙那“看不见的玻璃”一层层推进，直接将夏卡压住。 前后夹击，夏卡觉得呼吸都不能了，想要求饶，可背对着芸熙，声音都发不出。 “你不是很得意么？嗯？” 芸熙对着“夏卡”的人肉墙，一脚踢过去。 她撕开的空间，对别人就是看不见的空间障碍。想防备也无从防备。对她则像软绵绵的q糖，只要她愿意，纵向切割，横向劈开，都随心所欲。 随着她一脚，空间向内凹陷，缩进去一个脚的形状，完美的呈现在夏卡身上。 再一脚。 都无需怎么用力，空间作用力下，夏卡的骨头一根根折断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新异能 芸熙双手持平，还是一副“抹玻璃”的样子——如果大绝招要这样使用，难怪末世时代，从来没传出什么“战斗强人”的美誉。 实在是太平淡无奇了！ 跟做家务没什么区别嘛！ 可摆的姿势不好看，不代表绝招不厉害。芸熙双手掌控了一方空间，这方空间就好像与世界隔离了了。不是完全剥离，那样芸熙受到的压力和反弹也呈数十倍增加，划不来。她只是稍微留下一丝缝隙，一丝比真空还空的缝隙，看不见，但装上去，就是撞到空间壁。 什么异能在空间壁也没有用。好比一间屋子，跑得再快、跳的再高，人在屋子里，还能跑出去、跳出屋顶吗？天生就是被局限在内了。除非同样是空间系的，不然强如雷电系，也不过是元素系的一种，半点机会也没法施展。 芸熙把夏卡身处的空间，从大世界中隔离了一小块出来，他的异能，出不了小空间范围。 不服输的夏卡还试图翻本，可惜，水系还是雷电系的异能，都只有他自己享用了。 “还面首？你知道面首是什么意思吗？说我找面首？” 一脚一脚的踢过去，别人踢，那就是撞空间壁，非脚趾变形不可。芸熙一脚踢去，空间自动形成脚印状，没有碰到夏卡身上，可空间确确实实凹陷了，凹陷在他身上，形成一个脚印。 “不懂词语的意思，就不要乱用！” 光踢没意思，芸熙双手继续“抹玻璃”，这次双手的距离稍微拉长，可怜夏卡在空间也被拉长了几厘米，下巴肉眼可见的变成锥子脸了！ 拉长完，芸熙又双手合拢，这次更不得了，夏卡的眼睛成了眯眯眼，脖子更是短缩到只有一厘米了！全身的骨骼仿佛生锈了，咔咔直响。 一拉一缩，普通人的心肺在这里早就受不了。要么泵血过快，压力过大而罢工，要么肺部肺泡压力过大而崩裂。总之，死得不要太好看。 也就夏卡，一觉醒就是高阶异能者的强大身体，才受得了堪比凌迟的空间收缩拉长之痛。短短几秒钟，他好像在地狱滚了两圈，以为很惨了，哪里知道后面还有更惨的。 此刻，他的嘴角都是血沫，眼珠子吐出。手指上缠绕着蓝汪汪的光，扒着空间壁，想要突破出来。 或许他觉得，只要努力一把，就能突围？ 芸熙叹一口气， “要怎么说你才能理解，这只是一点点‘小小’教训？我还不想杀你？” “这是真的。”不知什么时候起，索安已经从被窝里钻出来，他高烧脸颊绯红。可觉醒最难过的那道关卡，本来以为只能靠毅力煎熬过去的，没想到芸熙用空间异能对付夏卡，他看到了，眼前各种颜色纹路一闪，水到渠成~ 获得新异能。 索安来不及试验自己的新能力，而是站在可怜的，没个人形的夏卡面前，“你太傻了。明明也是从末世活下来的，怎么会相信末世之中会有善茬呢？” “普通人能保持一点良知的，就是少数了。超凡者？哪一个不是经历了激烈斗争，心志稍微弱一点的，早就被淘汰下来了。” “哪怕是‘公认’超凡者‘最弱’的陈芸熙，也是并列十大之一啊。她杀的异能者不在少数。只不过……没人替她宣传。因为看到她出手的，差不多都死了。” 不像其他异能，大范围下死手时，也难免有一二漏网之鱼。芸熙的“空间撕裂”，直接设定参数，高多少，长宽各几，地域方位一确定，所有在里面的生灵，但凡是活物，需要空气吧？需要呼吸吧？ 她什么多余的都不用做，只要静静的等待。 几个小时之后，空间原样释放，他人踏入这块普普通通的地方，只能发现这里的人、动物，都捂着脖子离奇死去。如果空间隔离得好，人之前在什么位置，之后也在什么位置，身边的摆设未动，没有外人侵入的痕迹。 最先进的科学手法，也察觉不出发生了什么！ 索安点醒了夏卡，他意识到再过一会儿，狭窄的空间提供不了需要的氧气，就会活活憋闷而死！ “不……” 拼命的做着口型。 索安看向芸熙，芸熙冷冷哼了一声，放下“抹玻璃”的手。 空间恢复。 异能的波动微弱极了，比低阶火系异能者用大拇指化个点火的火球，也强不了多少。 “咳咳！” 夏卡吐出一块带血的内脏，大口大口的呼吸，浑身骨骼错位，血流了一地。 凄惨模样，叫人很难相信十分钟前，他还是那位耀武扬威，占据绝对优势的，自以为云蓝星球代言人。 他的眼神充满绝望。 他的眼角溢出悔恨交加的泪水。 他的唇角一直在颤动。 他不甘心啊！ “为什么……” 夏卡早就关注过林恬儿，知道她在星际时代过得也不算愉快。被梅歇尔告上法庭，被厨院大佬们的熊孩子们怼，就连到了军队入伍，还有人暗杀她！ 怎么不见用绝招对付他们？ 有本事，你把过去欺负过林恬儿的人，统统“空间撕裂”了他们。这样，夏卡才能平衡了！ 他的下巴咔的错位了，英俊的脸变得扭曲……难以入目。 索安叹息一声，主动上前，帮他把下巴掰正了，同时用异能梳理他身体内的神经、血管。如果遇到内出血，还会用毛细针尖般的异能缝纫好出血的地方，遇到骨折，同样用异能固定。 一个重病号夏卡，让索安知晓新异能是什么了。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把异能短暂实质化，缝纫针也好，骨钉也行，反正需要什么，他稍微思考一样需要的医疗器械是什么样子，就能变出来。 并且时间长了，他不需要了，一个念头就能解除。无需另外开刀取出。 要说实质化异能也不算什么稀奇的，yc也有类似的异能类型。可索安的异能，是在别人身体内直接幻化出来啊！ 这比过去将精神系异能凝成细针，当针灸用，更高明！ 因为这是可攻可守的异能。想想吧，平时他可以当医生，救死扶伤，必要时，他直接在对方身上幻出一块大铁锤，或者几个血栓，就堵在心脏里……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对了，我为什么要觉醒这种异能呢？‘实质化’听起来有点玄妙，细小的如针、线在别人身体里，几乎不消耗什么能量。我过去练习针灸，也习惯了，控制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但我本身对治病救人，没有任何意愿啊！我去投资基金会，在科学院也发表了不少关于基因病的研究论文，可我一点也不想去研究基因病！” “我的异能，对解决基因病也没有用处吧？但为什么……感觉很厉害，似乎像一把钥匙，能救治不少基因病呢？这是什么错觉？” 索安觉得自己的大脑有点超负荷了。 肯定是觉醒异能让他受到影响。 “为什么……” 索安回头看向芸熙，“你就告诉他为什么吧！看他死不瞑目的样子！” 夏卡死死抓住索安，“死？为什么？” 芸熙叹口气，总不能说，之前她的大脑……呃，是超凡者的大脑，可身体没有习惯，所以无法完全操控。就算她想报复，也没办法做到撕裂空间。 小洛的离开，让她受到强烈的刺激，才一夜之间觉醒了！已经觉醒过的异能，不能再次重复觉醒，就……扩展了一下，把以前承受三次能量潮汐的大脑，再来一回。 她现在隔离一块几平米的空间，都不用喘气的。 理由是不可能告诉夏卡的。能说的只有她生气的原因，“谁让你说我找面首的！面首不是好词语，那是……算了，你以后找机会问别人吧！” 索安“慈悲”的转头看向夏卡，“知道了，下次别不懂装懂，不了解的词语就学会了再说？” 夏卡忍不住了，“你！为什么？” 为什么救他？ 浑身断裂的骨头不计其数，在索安的帮助下，夏卡感觉到骨骼在愈合，速度不快，但是索安的异能好像一股冰泉，将疼痛的等阶下降了，而且他也发现内出血的情况缓解了。 不然，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还能活多久？ “啊？你问我？” 索安不解了，但他手上的动作不满。全部梳理过夏卡的身体后，发现他肾脏后面有些不同，异能直接幻化成试管，抽取了一定量的溶液就出来了。 溶液是浅蓝色的，晃动时肉眼可见的电芒。 “这是雷系异能者的秘密吗？” “你……” 夏卡气的吐血！ 原来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了解雷电系异能的秘密！ 他在yc时，就有人想解刨了他，从而查探觉醒雷系异能的奥秘在哪里。所以他和yc的人闹掰了，大打出手，还曝光yc的秘密。 只是yc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早被人所知，雷系异能就他一个，星际人觉得也能理解。秘密新闻曝光归曝光，可惜没翻腾出什么浪花出来。 夏卡一怒之下，这才搬到云蓝星球，一心一心闹独立。 他和星际人，永远不是一种人。相比之下，冷冻人虽然自私了点，愚昧了点，但彼此都是母星出来的，所思所想能猜到几分，也有融合抱团的基础。 经过多年的努力，云蓝星球终于有了独立的曙光。 没想到这一切，因为他好奇的戳穿了陈芸熙的真面目，因为一句“面首”，打了水漂…… 身上的伤，没有一年半载好不了。 而一年半载之后，云蓝星球还存在吗？ 就算星球存在，冷冻人也会被星际人分散各地，再也没有生活一起，独立的机会了…… 夏卡懊悔至极，眼泪流出又痛又悲的眼泪。 …… 芸熙凑到索安旁边，专注的看着那试管溶液，“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是从他肾脏里提取出来的。” “提取？” 芸熙注意到这个词语，她也不掩盖了，“医生做过很多次实验……但没有任何实验记录表明，异能和身体的某个器官有关联。” 她皱着眉，“直接解刨的话，异能者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所以医生连续解刨了十几个人后，再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继续解刨了。可是他很不甘，觉得肯定是身体的原因。原来，普通的解刨手法不对，答案是因为他没有你的异能？” “你的异能，已经不是普通的‘具象化’，而是能直接深入根源、本源了。你看看我，我的异能根源在哪里？” 索安一颤，试管里的溶液差点抖出来。 “你说什么？”他艰难的吞咽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让我用异能在你的身体里……” “怎么了？难道你觉得不顺手，做不好？可我看你很顺利的从夏卡身上取到这管溶液啊？” “不是……”索安心跳不已， “可这是关系你最核心的机密……” “笑话，我的核心机密就是我的名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至于其他，我连身体都捐献了，什么机密不机密！” 索安想到yc那一直跳动的心脏，忽然觉得自己太小看了芸熙！他的人，好像割裂成两人，一人在抱怨身为妻子的芸熙太过小气，不肯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另一个则在钦佩身为十大的“陈芸熙”，自幼就灌输的超凡者强大的理念，那里是那么容易摧毁的。 而且随着时光的推移，他越发觉得“陈芸熙”的形象光辉伟岸，连缺陷都不算缺点了，值得放在神坛上顶礼膜拜。 “好吧，我试一试！” 他运用异能，眼前纹路层层叠叠，是各种几何线路，是光线，是生物纹线，在他眼中的具体表现。这些都是他对“眼前”物体的认知模式。 顺利如今芸熙的身体，非常健康的身体。游走了一番，没有发现特殊的，直到到达脑部。 他感觉金光灿灿，光耀无比。 有心取上一试管带走研究，念头刚起就被冰雪般的恐慌吓死了。 这是大脑啊！ 谁知道他一不小心碰到那根脑神经，伤到芸熙怎么办？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谁知道 索安的异能如潮水般退却了，获得：0。 失败的索安几乎不敢抬头看芸熙，因为芸熙的目光充满了指责，“怎么没用？” 要怎么说，他根本不敢碰触大脑上的神经啊！ 用他的异能提取出来的溶液，他自己都不知道对原身有什么影响。如果有，肾脏还可以找替代，大脑要要怎么办？ 他不敢冒这个风险。 即使只有零点零几，他也不敢。 想了想，芸熙道，“那就等你以后有机会多实验过再说吧。” 第六感告诉她，也许人类觉醒异能的原理，就在索安身上了。“医生”研究一辈子的谜题，或许就要解开了。 而她，在末世冷冻之前，要说有什么遗憾，也就是不知道“异能”到底从何而来吧。 她是不怕冒生命风险，可如果代价是瘫痪…… 从此口齿不清、眼鼻歪斜、嘴角流诞…… 怎么也要想想后果的。 说完，她转而盯着大腿骨折了好几断的夏卡，惋惜无比，“哎，我真没想把你怎么样的。” “你说大家都是冷冻人，就不能好好的坐在一起谈话么？” “非要你死我活？至于么？”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希望看到我在你脚底跪着唱征服？征服我不会唱，不如你教教我？” 从始至终，芸熙的态度都是温和的，被激怒了，也是眉毛微微一动，很难在她脸上看出五官扭曲到一起的“惨状”。当然，可能是她看多了对手的表情，格外注意自己的。 就比如现在，夏卡身上的痛楚比困在“小空间”里难受千倍、万倍。之前只顾着抵抗，疼虽然疼，他还有拼搏意识。 现在，只剩下身体传来的强烈信号，大脑后知后觉传递给他一个真理——抱歉，踢到铁板了。 一般的铁板能靠水系异能慢慢腐蚀，这块铁板，跟他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有生之年能摸到边界就不错了，想跨越，根本不可能！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出了几成力气？对付我，用了几成威力？” 芸熙觉得不忍了……不忍告知真相。 都把人身心残忍打击了一遍，还要再来在对方身上找愉悦感？太不善良了！ “你对超凡一无所知。” “我就想知道，告诉我！告诉我，不然我死不瞑目！” 夏卡眼睛凸显出来，试图用手指抓芸熙。可他的手指也不过是正常骨骼组成的，断裂了十几块后，横七竖八歪着，怎么碰触？连衣角都摸不到。 “哎，你也是在末世呆过的。见过被袭击攻陷过的高阶异能者势力，可见过超凡者的势力被攻破过的么？” 芸熙在末世时代组建了第一、第二……到第五自救营。可所有被攻打失陷的，都是趁她不在时候。后勤调度很重要，但再没什么比超凡者在其中的影响更大。 高阶异能者会累，使用异能超过一定时间，身体就需要大量进食和沉睡来补充消耗。而超凡者不需要。 超凡者的身体能容纳的异能像是江河大海一般，一次存储可以使用很久很久，同时还能在战斗中补充。 “要怎样成为超凡者？” 夏卡的眼中爆发出无比的斗志，断裂的手指努力朝芸熙爬进了一点点，“求……告诉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告诉我……” 如何晋升超凡者？这个问题，困扰了无数人。星际为了让高阶异能者中诞生出一个超凡来，什么招数都使用过了。 夏卡这一问，索安也默然等待芸熙的回答。 可惜芸熙只是看了看夏卡，眼中既没有嘲讽，也没有鄙薄，只是实话实说，“你不够资格。” “告诉我……我什么代价都愿意……超凡……是我坐井观天了……哈哈，雷水双系异能，其实你和雷战一起生活过，比谁都之地雷水系异能的缺陷。而你的空间异能，正好完克元素系！” “为什么都说你不擅长战斗？天大的谎言啊！” 被谎言坑苦的夏卡满脸是泪。他忽然想通了，争什么云蓝星球的独立啊，他应该争取的是超凡力量！等他晋升了超凡者，想让冷冻人独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凡是他想要的，立刻就会摆在他面前。 凡是他说出口的，立刻就会变成法则！ 超凡者的力量，不仅是在末世行得通，在星际时代也是一样！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晋升超凡！ “求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晋升？我所有的，你都可以拿去！” “我拿你的东西干嘛？”芸熙奇怪。 “我可以做你的奴仆！你吩咐我朝南，我绝对不会向北。” 好一个果敢又不要脸的夏卡。 得志时张狂，失意时也能拉的下面子。 芸熙都要刮目相看了！ “告诉你也无妨。十大中，除了毒寡妇，其他包括我和雷战在内，几乎都是在一个月之内晋升超凡的。毒寡妇怎么晋升的，我不知道。可其他人，都是在‘能量潮汐’中晋升。” “能量潮汐？” “对。从丧尸病毒爆发开始，末世二十年内，总共爆发了四次能量潮汐。我经历了三次，每一次，都刚好突破了界限，低阶晋升中阶，中阶晋升高阶，高阶晋升超凡。” 不仅是夏卡，连索安听了也觉得吃惊。 “这么巧？”能量潮汐这么知情识意，努力帮助人的？ “就是这么巧啊。其实末世觉醒的异能者人数众多，可惜，陆续和丧尸战斗死亡率居高不下。和我一样莽莽撞撞觉醒的，晋升的，也不少。不过他们没有晋升超凡，好像有一道门槛跨越不过去。” “能量潮汐到底是什么玩意？” “不好说，也说不明白。没经历过的人，无法理解那种感觉。” 芸熙本来不想透露太多，转而看到女儿丽莎也好奇的站在一边，一直默默的不出声，乖巧的样子让人心疼。她改了主意， “我经历了三次，但每一次都有新的感悟。” “第一次，是仿佛得到新生，绝望黑暗中刮来一阵春风，紧接着就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了！突然就拥有异能的人，在那一天就有数万人。” “一天？” “对，突然觉醒了，和自我觉醒不同。在能量潮汐中觉醒的异能，变化多端，不是简单可以归类的异能种类。不过，他们中大多数都死了，医生想要研究也没有足够的样本。” “第二次，是在干燥闷热的城市里，大风沙席卷了整个城池，丧尸也受不了风中无穷无尽的沙粒，人类和丧尸暂时性的获得了一点宁静。能量潮汐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发。” 芸熙一边回忆，一边轻笑着， “你们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不管我们多庆幸能量潮汐的存在，刺激提升了人类异能者的等阶，扩大了异能者的数量。可其实，它本身是不含属性的。” “什么意思？” 索安无法理解。 “就是它也会帮助丧尸提升战斗力。丧尸啊，对了，你没见过真正的丧尸，最开始的丧尸是没有智力的，智慧凭借本能战斗，寻找血肉。而经过能量潮汐的，有了不亚于人类的智商，会偷袭、会协作，会使用武器了！” “天！” 丽莎偷偷的捂住嘴。 芸熙接着道，“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等待风沙过去的半个小时之内，突然能量潮汐爆发，人人异能提升，低阶的变成中阶，中阶的变成高阶了，各个高兴的不得了。可对面的丧尸从10级下的小兵，变成大boss了！直接变成了丧尸军团，最后，差点团灭！” 说道这里，芸熙也忍不住叹气，“我也是幸运，空间异能，身上携带大量物资。当时的我还不太擅长战斗，周围人有意无意都在保护我……” “保护你，还是怕你死了，自己也会得不到物资补充，活活饿死？” “一个道理。”芸熙回忆过往，直接将当时的勾心斗角忘了，毕竟是并肩战斗过的。 “第三次能量潮汐，范围就广了，当时我和其他十大距离有点远，大概刚刚好在影响区以内。要是超出了，大概也没以后的我了。当时的情况是，最先晋升的十个人，统统承受不住力量，爆炸了。” 爆炸？ 晋升超凡时会爆炸？ 芸熙没好气的说，“那你们以为呢？晋升超凡不需要冒一点风险的吗？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就晋升了？要知道，在末世生活的每一天，都是在冒险。我刚刚说，夏卡你缺乏晋升的资质，因为你生活过的末世，都是被人保护过度的，何况现在是星际时代！不是天天挣扎在生死边缘，根本就摸不到超凡的机会！” “一天之内死了十几个著名的高阶异能者，影响太坏了。当时人类都陷入恐慌了，觉得是丧尸做的，明目张胆的杀害高阶。要不是医生发表声明，称能量潮汐之后，肯定要超越高阶的存在，而后又真的有超凡者出面，只怕人类当时就完了。” 绝望杀人，可比丧尸杀人更快。 “妈妈，那时你没有出面吧？”丽莎紧张兮兮的。 “当然……没有了。妈妈毕竟不是战斗型人才，是后来在‘超凡者联合大会’中出面的。说来好笑，医生那则声明之后，有人冒充超凡者，还说自己的力量强大无匹，可以保护十万以上的百姓。结果真的有人去投奔他。” “但事实上，他只是利用那些百姓吸引丧尸的注意，利用无辜人的血肉豢养了丧尸头目。他的异能可以操控丧尸，是一种很诡异的异能。我去杀他的时候，遇到了法皇……” 法皇是一位彬彬有礼的忧郁型美男，若不是两边的三观不合，理念不同，她其实很愿意和法皇坐下来聊聊天，品尝下午茶的。 随口一提的往事，都这么惊心动魄，丽莎吓得不轻。 “那之后呢？” “操控丧尸的异能，我和法皇都很感兴趣。可他人实在太狡猾了，既不愿意投降我，也不远降服法皇，还挑唆离间——不过他也成功了，我和法皇路数不同，的确不可能做同盟。” “他自以为得计，想要靠我和法皇的摩擦裂痕中偷生，一面假惺惺的说秘法可以告诉我，但要我保护他的誓言，一面和法皇说我强迫了他，不顾百姓的生死。于是我把他搓成了球。” 搓成球？ 芸熙的双手做“抹玻璃”的动作，然后抹着抹着变成揉搓状。于是最先理解的夏卡，露出惊恐之色。 在空间里面的是人啊，搓成球，岂不是五脏六腑都挪位了，头埋在肚子里，双腿都成面条了？ 芸熙说完，还叹了口气，“可惜心术不正，一心想要普通人的血肉豢养高级丧尸，不然他的异能挺厉害的，在末世是最有用的异能了。” “他也是在能量潮汐中觉醒的异能。” “是。幸好他只经历了两次能量潮汐，异能等阶没超过高阶。如果是三次，只怕能豢养指挥高阶丧尸的他，就会改写十大的传记了。” “所以说，能量潮汐不但惠及人类，也帮助丧尸。不分人品好坏，帮助好人，也让心性恶劣的人提升？到底是什么形成的呢？” “丽莎，以后你可以慢慢研究啊。你爹地和我都可以提供资料给你。”芸熙笑眯眯摸了一下女儿的头发，这才想起，她在马棚呆太久了。 都确定索安平安无事了，还留在这里作甚？ “走吧，一股怪味。” 夏卡……已残，索安只能背着他走。来的时候意气风发，离开时身心俱伤，可夏卡斗志昂扬，找到了生活的目标。那就是晋升超凡者，无论如何，此生必要晋升超凡者！ “对了，夏卡大人，我背你出了马棚，你可否将访问团的人释放了？” “他们……都没变成丧尸？” “注射疫苗了。” “咳咳！你早有防备？防备云蓝星球了！” “不是防着你，而是防着帝国。”索安无奈，他研究出水疫苗后，为表达信心，当然要主动注射。 不良反应还算可以，yc那边一寻思，谁知道帝国那边有没有丧尸病毒呢，干脆随同访问的人都注射吧。 反正每次出访都要注射不少疫苗，丧尸病毒疫苗加在其中，也分辨不出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交换 一次防患未然的举措，竟然解决了大危机。十余日过去，索安等人的安全露面，无疑是给星际人一剂定心丸。 “丧尸病毒不再是无药可解的了！太好了！” 兴奋的人们纷纷要求注射疫苗。 可病毒的疫苗还没有大规模生产啊！毕竟从实验室到实际的生产，需要考虑成本、原料、运输等各个环节因素。不是脑袋一拍，就能解决的。 最后yc不得不出面发出声明，称疫苗还在试验阶段，索安作为研发者是主动做人体实验的，而访问团身份特殊，必须有所准备。至于大规模的接种，还需要时间云云…… 差点被愤怒的星际人骂死。 天网论坛上，到处都是“强权”“特殊照顾”等等关键词汇，差一点就直接辱骂yc将有限的资源倾斜给首都星那些豪门世家，对其他外星系的人类生死，漫不关心！ 如果芙洛拉等边缘星球闹独立，却被内阁否定，到时候真有丧尸病毒蔓延，感染人类的话，yc难辞其咎！ 不过，真到那一天，就算yc上下全部以死谢罪，又能怎样？至今只有预防的疫苗，没听说感染者能逆转变好的啊。所以一旦感染，就死定了！ 外星系的人想到这里，越发愤怒。好资源被强占了，就占了吧，谁让他们脑域开发度不如人家，对联邦的贡献有限。可不能连救命的疫苗也是最后接种的！真到病毒蔓延了，他们岂不是一个星球一个星球的死绝了？就像母星那样？ 他们可不想变成母星时代的人类，和丧尸作战，日日生活恐慌里！为了共同的利益，所有人联合起来！ 内阁不是偏向首都星吗？可以，既然以yc为首的首都星势力，觉得外星系人的生死不重要，他们为了自保，承认芙洛拉代表的边缘星球独立，不要散播丧尸病毒，又有什么不对？ 第一个出面承认芙洛拉的星球长，还只是试探，说了一圈云里雾绕的话，最后表示要通话芙洛拉。 内阁的人当然生气。区区一个星球长，私下里和芙洛拉有什么接触，他们懒得管。可公开的，尤其是芙洛拉如今代表了反叛势力，他有什么资格代表“官方通话”？ 天网上解读那番话的人很多，但更多的人把那位星球长当成了跳梁小丑。尤其是首都星上的，都觉得莫名其妙。联邦是一个整体，从一千年前制定的社会制度，一向是由内阁对外生命，一个小小的星球长就敢违反？ 他凭什么啊。 痛骂他的很多。 这下惹急了其他外星系的。 陆陆续续，一共有二十一个星球长，同样发表了声明，支持芙洛拉的独立。 历史记录这次事件，将这二十二个星球，列为“左翼力量”。 谁能想到，困扰星际人类许多年的基因病，没能让联邦制度垮台。而代表希望的“丧尸病毒疫苗”，却因为分配不公，最终让联邦解体了呢？ 这却是谁都无法预料的。 尤其是索安，之后的事态让他明白，什么叫人力无法挽回。什么叫群体意志不以个人为转移。长达一千年的联邦制度，就眼睁睁在眼前瓦解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连始作俑者的“左翼力量”都说，本意非如此。 可到了那个地步上，不走都不行了。 …… 不提外部大环境的变化，只说芸熙带着夏卡出现在夏宫。之前还很和谐的夏宫护卫和帝国外交官等人，立马变色。 夏卡是云蓝星球的保护力量，是外界尊重云蓝星球的最重要砝码。没有高阶异能者守护的星球，还是资源丰富的星球，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外来力量吞噬了。 夏卡出事，意味着云蓝星球八年来的稳定和平，成了过眼云烟。 不说他的三位妻子绝望了，其他护卫也快崩溃了。 “怎么办！怎么办！” 夏卡还未死，可那严重的伤势，没有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云蓝星球改换旗帜，却只需要两三天！没时间等夏卡恢复的。 就算他们齐心协力掩藏夏卡伤势。那帝国的人肯吗？联邦的人答应吗？ 帝国距离云蓝星球极远，或许还有交易的可能。联邦绝不可能答应的。或许早有人暗地里想要收入云蓝星球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会放过！ 就在这时，芸熙漫不经心的走到羲和公主面前， “公主殿下，我们谈一谈吧？” 羲和公主压根眼也不眨，轻飘飘一个眼神过来，仿佛在说，“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话？” 芸熙按了一下脸部，整个人飞快的变化起来。这是超凡者的能力，可以临时更改骨骼，肌肉走向，简单的说，就是高等易容术！ 普通易容术是通过化妆等等手段。哪里比得上高阶的，直接改变骨骼肌肉呢？ 而超凡者通常都会用高阶易容术，目的也不是隐藏本来面目，而是打斗的时候，随意改变骨骼长度硬度，迷惑目标，算是一种战术。 芸熙这些年来用“梅洛女士”的身份，其实每隔几天也要换回来一下，只是要无比无比的小心。 这会儿，她在众人的视线中，变成另外一位羲和公主的模样，引起的惊疑就不提了。 羲和公主深深的凝视着芸熙，“林恬儿？” “可以进一步说话了么？” 这还用问！ 帝国外交官有点不放心，看林恬儿改变容易的手法，就不是一般的异能者啊！万一对他们公主做什么…… “这不是你们希望的么？”羲和公主瞪了一眼外交官。 外交官这才想起临走之前，伟大的帝国皇帝陛下对他提起过公主的身世。 公主不是皇家血脉。 公主是千年前某个女子的克隆体。 虽然只是克隆体，可也是珍稀的，用的好能为帝国获益极大。 历代帝王都非常爱护克隆体公主，给与无上尊荣。 这次出使，当然要好好保护公主殿下。但如果碰到了正主儿，那么比起克隆体，谁重谁轻，还需要多说么？ 羲和公主这一瞪眼，分明在说，“你们想要的人来了，还关心我作甚？” 半个小时候，芸熙和羲和公主谈完了。 羲和公主傲慢的走到帝国外交官面前，“我要来了病毒疫苗。” “是丧尸病毒的疫苗吗？”外交官惊喜。 “废话。除了丧尸病毒的疫苗，伟大帝国还需要联邦什么疫苗？” “是是，那么公主殿下和她做了什么交易？”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 羲和公主厌烦的一挥手，召唤自己的侍女离开了。走到夏卡身边，她捂着鼻子，仿佛想起了什么，“咦，对了，还没感谢主人的招待。秋，你来。” 那位名叫秋的女侍婢，温温婉婉的，笑了下，恭敬的对公主道，“谨听公主殿下吩咐。” 原来这位是公主殿下身边的治疗官，夏卡伤势严重，却不致命。主要是全身骨骼断裂，没有半年的养伤时间，怕是不会好的。 而治疗官秋，特别擅长跌打骨伤。 在她的异能治疗下，夏卡的骨骼飞快的愈合，一根根骨头就像经过了时光旅行，直接到达半年后的程度…… “抱歉，夏卡大人，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剩下的调养，失血的虚弱，以及肌肉上的恢复，就需要夏卡自己来了。 光是这样，夏卡那几位妻子都高兴极了。因为外表上看，夏卡似乎恢复的差不多，可以站立了！ “多谢公主殿下慈悲！” 羲和公主淡淡瞥了一眼，“不必客气。要谢的话，就谢谢那位吧！” 羲和公主的眼角，瞥向了“林恬儿”的位置。 “林恬儿”但笑不语，“还要劳烦公主殿下，圆我女儿的梦想。” “好说。秋，好好招待蒙娜丽莎·安小姐。等回到帝国，帮我安排到帝国大学，至于专业……还没请问丽莎小姐喜欢什么？” 丽莎茫然了，“我？” “对啊，你妈妈告诉我，你做梦都想去帝国旅行。” “不不不不……不是啊。” “怎么不是？” “林恬儿”大踏步走到羲和公主面前，用力道，“小女丽莎就劳烦公主殿下多多看顾了。想来帝国得到丧尸病毒的疫苗，对照顾我的小女，必然不在话下。” “请放心吧。” 两个女人就直接决定了丧尸病毒疫苗的交易？ 帝国外交官没说什么，毕竟这是占便宜的事情。而联邦外交官就不同了，急急阻拦道，“这可不行。林恬儿你无权……” 话还没说完，就见“林恬儿”回头，眼神欲杀人似的盯着他，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么可怕的目光！ 和之前那位羲和公主一模一样！ 原来林恬儿不仅和羲和公主长得像，连异能都差不多么？ “林恬儿”吓完联邦外交官，这才端着笑，和羲和公主我我手，“劳烦你了。” “放心吧。下次或许还有机会再来访问联邦，那时我再将丽莎还给你。” “好，一言为定。” 羲和公主和“林恬儿”握着手，交换了一次……身份。 没错，明面上，她们商谈的是关于蒙娜丽莎·安的出国进修，其实两人已经暗暗换了身份。 芸熙怎么可能放心把丽莎交给别人带？她自己还要弥补和女儿缺失的相处时光呢。 而羲和公主在帝国过的也不太开心，回去这一路上的枯燥就不提了，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留在联邦。她有了“林恬儿”的身份，可以从平民角度体会联邦的美好。最重要的是可以大吃特吃，把联邦所有美食品尝个遍！ 你也愿意，我也高兴，何乐而不为？ 至于公主身边的侍从么，她们知道公主的意愿，本来也想留在联邦陪同公主，可是公主不许。她们只能陪伴林恬儿身边。 只要林恬儿平安无事，几年后回来和公主再交换身份，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们的生死，都系于公主一人身上，对公主的忠诚信服，早刻在骨子里，不仅没有出卖，还帮忙瞒着帝国外交人员。 唯一叫人不大愉快的，是联邦访问团中的索安阁下。 他目光炯炯的盯着公主殿下，好不讨厌！临走前，还非缠着公主殿下！ “公主或许有所不知，那疫苗的研发者，是我。” “哦？” “羲和公主”都不用装，只要把她在末世时代接待外人的冷淡拿出几分，就足以冒充公主了。 “我以为令千金的出国进修，足以让阁下满意了。” “私情是私情，公利是公利。索安无法为了满足女儿的愿望，而让联邦的利益受损！” 羲和公主突然倾斜着身体，好奇问道，“说来本公主也奇怪，怎么帝国研究了一千年，也没研究出来疫苗。阁下是通过什么手段研究出来了？嗯，索安阁下？” 索安：…… 他说不出话来了。 是，研发者是他，但他是用“陈芸熙”的肝脏代谢出来的疫苗…… 任何人的肝脏都不行，必须是“陈芸熙”的啊！ 所以说，他还好意思将疫苗的归属，跟陈芸熙划清界限？ 光明正大的指责，“这不是你的东西，你没有资格决定？” 索安闭口不言。 他的心理做着激烈斗争，一面是联邦帝国的巨大分歧，一面是如何说服芸熙。 可惜芸熙不怎么在乎联邦帝国的分别，她轻轻道，“丧尸病毒影响的是全人类，阁下如果只想获得荣誉，那么，本公主即将回国，会为索安阁下宣扬，千年后的历史课本也会记载阁下的大名。” “所谓大功德，救人千万亿万，不过与此。” “难道阁下不想自己的名字，和十大超凡者并列一起？超凡者的功勋，不在于异能的强大，而在于他们在绝境之时力挽狂澜，让人类踏入了星际时代。而阁下，解决了困扰人类千年的丧尸病毒，也将名垂青史。” “与之相比，区区一时利益，算得了什么呢？” 索安再次明白他和陈芸熙的差距。 他是联邦人，想的永远只有联邦利益。 而陈芸熙，大概从来没把自己当成联邦人吧，不管帝国联邦，她想的是全人类。 而丧尸疫苗，属于全人类。 第二百三十五章 飞翔 索安明白了，芸熙的目的就是要把丧尸病毒的疫苗，送到帝国——她不管帝国和联邦关系如何，因为百姓无辜！她不会允许拿关系人类存亡的疫苗，当联邦和帝国谈判的筹码！ 这样的陈芸熙，才是熟知的十大吧？不是历史书上单薄的文字记录，而是活生生的，执拗的不管利益对错的人。 凡是她认准的，她要做的，就必然要达到！ 索安想了想，就这么轻易而举的让帝国得到疫苗，回去肯定要受到很多诘问，可自己真没有理由阻止，只能叹息一声，“但愿如你所想……公主一路平安……” 除了祝福，他还能说什么？ 外人看来，“羲和公主”轻飘飘的对索安说了几句话，索安就退却了。身为访问团的代表人物，居然主动放弃了谈判索要好处？这……与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掌握了？ 纷纷刮目相看！ 必须的啊！ 联邦访问团和帝国那边的外交官员们，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目光对视中，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苗头…… 那是嗅到尖情的苗头！ 也是，索安英俊不凡，又风度翩翩，羲和公主美貌出众，气质高贵，两人站在一起，就是天生的一对！互相的吸引力不用说。况且从首都星到达云蓝星球的旅行中，长时间的相处，不碰撞出点火花来，才奇怪呢！ 之前掩藏的太好了，大家只是心里猜想，没什么证据。现在一遇到事情，看，还是流露出蛛丝马迹来。 帝国外交官们想着，嘿嘿，反正占便宜的是我们！公主愿意，那就行，反正也不是他们逼着公主使用“美人计”的。 联邦这边的人叹气，果不其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哪！那羲和公主魅力无双，诱惑起来，身为男人真是很难抵挡。也罢，那疫苗本来就是索安研制的，若不是他耗费精力研制，他们这群人早被夏卡坑死了，变成丧尸，是最最痛楚的死法！现在一想，还毛骨悚然！ 平心而论，几人都欠着索安的人情，天大的人情。不然死了，他们的名字也会钉在耻辱柱上，被看成是星际时代的丧尸记录在案！ 那丧尸疫苗的专利归属谁，还没定论。他们也无法要求索安做什么，只能瞪大眼，看着罢！ 索安和芸熙的短短几句话交流，也不知被解读成什么样子了。反正后来的花边新闻上，几乎将这一刻定格成两人亲密的“实锤”。 还有索安的黑粉，把他们侧耳谈话的画面，当成“出轨”的证据。没出轨，那眼神中怎么会流露钦佩、疼惜加无奈，同时还有隐隐的祝福和关心呢？如此复杂的感情，要说两人没关系，谁相信啊？ 当然，也有粉丝解释，毕竟当时“林恬儿”失踪多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是夫妻，可跟鳏夫有什么区别？遇到一个和林恬儿长相相似的，把持不住，有什么不对？不更说明他对林恬儿情根深种吗？ 双方争来争去，吵了十几年也说服不了谁。根本不管当事人心里的感受。 芸熙和索安就不提了，算是自作自受吧。可怜留在联邦的真·羲和公主，天天看着一群人讨论她和索安的私情，从一开始的气成河豚，到无语的翻白眼，那是经历了相当长的自我心理修复的。 …… 联邦历史上，把这次帝国外交团的访问，看成后续一切发生事件的导火索。的确，若没有羲和公主的到访，不会一次性有大批联邦高级官员到访云蓝星球，夏卡也就没机会威胁联邦政府，不会趁机释放出丧尸病毒……偏偏作用在索安身上，没有发挥威胁的效果！ 这导致了云蓝星球应该发生的彻底独立，没有一开始被武力镇压，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而是缓和下来，双方坐下来谈判，留有余地的平稳的过度了。 看似顺利解决了冲突，其实却让联邦内部多年来压制的各种矛盾，如蒸腾的水花一样，再也隐藏不住了。 丧尸疫苗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长久以来的资源不公，基因病横行社会等级的巨大差异，军方和yc的分歧，还有内阁政治斗争……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联邦访问团的成员返回首都星，反应过度的报复当初反对营救的那一派势力——他们中的可是丧尸病毒！哪怕做出攻打云蓝星球，全部灭杀的决定啊，也是一种解决的办法！ 看似残忍，他们也能接受。 接种了丧尸病毒疫苗的他们，最开始也不相信自己还能活下来。换了立场，他们做出的应对之策，肯定是杀！ 为了更崇高的目的而杀人，避免传染更多的人类！不让全人类再次陷入被丧尸围攻，文明瓦解的境地！ 这是为了大局，牺牲多少人也是值得！ 他们不单纯是政客，也有为人类奋斗的理念。理智冷静的思考，这种情况下被杀了，冤枉归冤枉，他们能理解。事后最多抱怨几句，也就完了。 但按兵不动，袖手旁观，是什么意思？ 反对营救的那一派，振振有辞，说是不让军队的士兵感染病毒。 可是，丧尸病毒要靠近了才会被传染。 派兵进入云蓝星球，全副武装，不食用云蓝星球的水、食物，甚至空气也隔绝了，纯碎去杀人，哪有什么几率感染？到底是军方连一次行动的钱都没了，还是联邦失去了勇敢的士兵？ 说来说去，反对营救是真，缺乏相应的应对能力，也是真！ 内阁已经腐朽了，习惯多派势力相互协调，相互妥协，方方面面的利益集团满足了，才慢悠悠的做出决策。这次是幸运，索安早就研制出病毒疫苗了。 要是没有呢？ 十几二十天过去，等联邦内阁各方面协调好做出决策，或许云蓝星球早就北城丧尸的乐园，甚至向周围扩散，感染一个、十个星球！ 联邦千年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也就烟消云散了。 所有当时反对营救，更反对屠杀的，都被访问团的人齐心合力搞下台了。 理由很简单：无能！无用！ 当上内阁议员了，难道不知道丧尸病毒的可怕吗？人类为什么离开母星，小学生都知道！ 明明知道病毒的可怕，优柔寡断是错！隔岸观火更是错！而缺乏远见，没有判断能力还当什么议员！联邦在这种人的掌控下，能有什么好？ 二十多人的访问团代表们，爆发了可怕的战斗力。在他们的暗示唆使下，“左翼力量”崛起了。 左翼力量和守旧力量屡屡冲突，这是外星系各大星球的纷争。首都星内部，搞下台的议员背后，都是各大势力团体支持的。下台一个，再送上来一个。 访问团的人仔细一分析，没区别啊！敢情辛苦了几年，就是换个模样的议员上台，内里思维逻辑一样的？ 这次，他们的目标清晰了，不再是议员本身，而是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就是这些势力，贪得无厌，把联邦视为己物，一心吸血，就像蚂蟥，可恨至极！ 他们展开了对那些势力的攻击，设定了很多条例，想从根本上扼杀。 也许，他们真是为了崇高的目标，为了联邦变得更加繁荣强大。可惜，两派的势力无法调和，矛盾冲突激烈，再有基因病的横行…… 联邦垮台的速度，也是超乎想象。可当一百多星球，超过半数以上的星球长宣布自治时，所有人都无法接受，但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也许，为了更好的生存，联邦实际上解体，只保留政治上的联合体名义。各大星球军政自治，为了星球自己的居民考虑，更适合星际时代吧…… 这一切的发生，也就是芸熙离开云蓝星球的十年内。她伪装成羲和公主，带着女儿丽莎堂而皇之的坐着“皇家号”返回帝国。 路途遥远，光是穿越虫洞，就经历了两次。随着接近帝国，丽莎变得越来越紧张。 “妈妈，帝国是什么样子的？” “帝国的人类，和我们一样的吗？” “到了帝国，会不会发生危险？” “如果我们被人发现了，该怎么办？” 丽莎整日里忧心忡忡，总有各种念头翻腾不休。 芸熙看到她这样，笑着，“不怕。” “我知道妈妈你很厉害。可是你只有一个人。到了帝国后，随便哪一个侍女官泄密，我们就很危险了！” “哈哈，丽莎，你愁眉不展的样子，也很可爱啊。” 丽莎撅起小嘴，“妈妈！” 芸熙亲昵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你还小呢，怎么没有初生牛犊的锐气？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虫子都怕。可是后来，就什么也不怕了。” “因为丧尸吧！”丽莎想到末世突然到来，她的妈妈经历了那可怕的一切，才有无畏的勇气，忍不住生出一股心疼。 芸熙摇头，悠悠道，“因为已经经历过人间的所有悲惨了。” “所以之后发生的一切，妈妈都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抱着最坏的心里打算，向最好的方向努力。相信妈妈，你在帝国会过的很愉快。” “没有暴露身份，你是过来留学的联邦高级裁决官的女儿。对联邦好奇的帝国同龄人们，会很高兴的和你做朋友。暴露了身份，你可是超凡者‘陈芸熙’的外甥女，就更是贵宾了！说不定，连皇家宴会也会邀请你去。” 丽莎呆呆的看着芸熙，“是吗？” “当然了。” 芸熙肯定的点头。 母女两人相拥站立，望向窗外的点点星空。皇家号穿梭宇宙茫茫星辰之中，距离帝国领地不远了…… （全文完） 番外 丽莎在帝国（上） 帝国梨花女子大学，是帝国排名前五的高等学府，专门为贵族女子设立。据说连皇宫内的公主们，都要在这里接受教育。它的考核标准严格，对申请入学的学生十分挑剔，录取率低到百分之一，每年招生可谓是千军万马走独木桥，幸运儿踩着无数失败者的泪水入学，真是惨烈无比。 想进梨花女子大学，光是聪明努力是远远不够的，家世好？容貌出色？只能算做加分项，没有足够的才情、特长，怎么竞争得过？ 当然，小户也有明珠，平民女子如果特别优秀，也能通过考核，只是很少罢了。 这种挑剔导致所有毕业生们，进得厅堂入得厨房，谈吐优雅、知书达礼，几乎囊括了帝国中上阶级的……后宅。上至首相，下到普通的公务员，为下一代挑选未婚妻的时候，目光只会盯紧梨花女子大学。 如果一个底层出身的帝国男性，靠拼搏和一点运气成功上升了等级，那么想要融入上层社会的为佳办法，就是娶一个梨花女子的毕业生。这可是非常之难，若成功了，那么祝贺你，这一届毕业生靠着女生之间的“闺蜜情”连接成的大圈子，里面的资源是可以共享的。 梨花女子大学，因而格外受人重视。可以说，这些年来，每一年的招生都吸引无数人注意。想要观察未来儿媳妇的，还有想把自家女儿塞到学校的，五花八门，各凭手段。 基本来说，梨花大学校长情商极高，靠着不亚于政客的高超策略，圆满的解决分歧。只有一点，六年前她点头开了后门，让一个当时没达到标准的学生入学，让她的原则受到一些人的质疑。 “都说过无数遍了，蒙娜丽莎·安，是例外！是绝无仅有的例外！她不是帝国人，是一个罕见的联邦女孩！这是政治上的要求，我无法拒绝。” “更何况，蒙娜丽莎·安，十分聪慧，她的父亲是联邦内阁成员，脑域开发度极高，就算没有联邦的背景，她个人条件也是十分突出。梨花大学当然欢迎她这样的优秀女生。” 理由说了一万遍，也挡不住悠悠众口。毕竟丽莎刚刚来的时候，对帝国历史地理一窍不通，考核中得了零分！ 支持的一方觉得，怎么能奢求一个联邦人，了解帝国历史呢？可反方却觉得，历史考零分的家伙，都能进梨花大学了，那还有什么信誉度？ 最终，丽莎用出色的成绩回应了质疑她的人。六年来，她的历史从零分到满分，皇家谱系更是倒背如流。此外，她的天文星象学、古代历史、地质学、古生物、微生物、以及蚕桑剿丝，从来没在排行榜上下过前五。 令人遗憾的是，她在绘画、书法，以及音乐舞蹈上，似乎没什么天赋，仅在能正常完成课业的程度。比起其他科目的令人赞美的优异来说，普通就很是失望了。 外面人不关心古代历史、古生物之类的课程有什么要紧的，都是用不到的，他们只看到丽莎在其他女生非常优秀的音乐舞蹈上，成绩平平，据此抱怨校长不公，白白浪费了一个名额。 六年了，校长也累了，“这样，马上就要毕业汇演。我会要求丽莎做毕业表演，如果她表现得不能符合梨花大学的标准，我会亲自剥夺她的学籍。光是入学算什么，不能毕业，就不能算是合格的梨花大学学生！” 都这么说了，反对的人也没办法，暗自等待毕业汇演那天。 “不好啦，丽莎，我听到外面一个传闻……” 风景如画的梨花大学校园内，几个穿着素雅宫装的女子抱着一本书，在柳树下漫步。丽莎也在其中，和几个室友在湖边漫步。 湖堤上一排汉白玉的栏杆，遥遥可望湖中心的朱红小亭，有绘画专业的学生正在绘画，也有舞蹈特长的学生在湖面上翩翩起舞，据说湖面下面打了上百个桩子，又要踩在桩子上，又要伸展肢体，优雅动人，不是容易的事情。湖水表面波浪滚滚，又反射着阳光，不能直接看，只能凭借记忆记录，少一步、短一点，不留神就可能掉进水里呢。 丽莎很喜欢梨花大学的环境，六年来她过的很开心，交了好些朋友，最为要好的，当然是三位室友了。气喘吁吁过来和她说不好传闻的，就是其中一位室友佳佳。 “听说校长顶不住压力，决定让你毕业汇演，如果达不到标准，就要剥夺你的学籍。丽莎，怎么办？要不，我们四个一起参加舞蹈课吧？” 丽莎望向在湖面上苦练的同学，笑着摇头，“我的舞蹈水平你们还不知道吗？让我跑跳都行，可是随着音乐晃动，就完了。” 说到这里，她的室友们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种女孩啊，漂漂亮亮的，没有任何缺陷，可唱歌跑调，跳舞就像一只突然闯进来的可爱小鹿，慌慌张张，肢体不协调不说，还总是慢半拍！画画就更可怕了，她只会画自己看到的东西，让她想象？减少一些无关紧要的，添加一些臆想上的，多点主观色彩，不行，她就不会画了，一脸蒙圈的望着你，问：什么是主观色彩？色彩不就是眼睛看到的色彩吗？ 室友们都怀疑，可怜的丽莎是不是没有幸福的童年？怎么连女孩子的梦都没有呢？ 丽莎丝毫没有改进音乐舞蹈技艺方面的兴趣，总是马马虎虎过及格就行，然后捣鼓她的各项发明。她用手工制作了一抬木质水车，放在梨花大学的瀑布边上，得到教授们的许可和夸赞。 可如果是制作机器人，靠机器人的帮助，用金属做出水车，估计做好的第一天就折腾的散架，然后被教授们骂到滚出校园了。 丽莎有时根本不懂这里的逻辑，同样一件事，要风趣、要优雅，如果意境高妙，比如木质水车体现了古人类的智慧，那么放在瀑布边就是赏心悦目。可金属水车，就是糟蹋美景，让糟粕破坏和谐景色…… 天知道，她只是给自己增加难度，才选择用木头，亲手做。 “你们放心吧，我已经有准备了。” 室友们见她信心十足，没有一点担忧的样子，才打消可能拉低整体评价的舞蹈念头。 “那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们说啊。真是的，那些人也太可恶，就抓住你入学考核的小辫子不放。其实凭丽莎你的聪明，晚一年也能考进来。” “嘻嘻，晚一年我就不能和你们做室友啦！你们三个倒是可以天天一处，丢下我一人，我会伤心死！” 几个女孩手拉手，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扑哧笑了出来。感情极好的她们，虽然出身兴趣都不一样，可六年来天天朝夕相处，却和亲姐妹一般——要知道，就算亲姐妹也不一定能这么了解你的兴趣你的志向你的目标，尊重你，关心你，并真心为你祝福呢。 丽莎笑容尤其灿烂，她有时也难免会想，和室友之间这么好，可能也是因为彼此的目标不同，属于可以彼此支持鼓励，却不怎么竞争的。要不，也难保持友情了。 六年的课程快结束了，她也给自己做一个总结。告别了室友们，丽莎坐上皇家特派车，前往羲和公主别院。 对外，她是公主出使联邦带来的，算是联邦外交团的附属成员，受到优待。具体表现为，偶尔可以做皇家特派车，参加皇家宴会。 对内，丽莎舍不得和芸熙分开太久，当然要找机会和妈妈相见了！ 可惜母女两人的人生，实在差异太大。单纯从经历上也能发觉，根本不是那种兴趣爱好能谈到一起去的。丽莎尊重芸熙，芸熙也考虑到自己算不上“人生赢家”，没必要让女儿复制自己走过的路，就干脆放手了。 两三个星期见一次面，欢欢喜喜的，多好？ 这一天，羲和公主命人准备了晚宴，自然是经过她精心指导的美味佳肴。丽莎一来，就控制不住了，大饱口福。 晚餐用过七八分后，才提起梨花大学毕业汇演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做？” “哎，我有点厌烦了。”丽莎想起室友说起入学考核的事情，关系这么好，可话里话外，还有一点对她走校长后门的不赞同。 她想说，梨花大学的毕业证很重要吗？她就是过来“留学 ，见识一下帝国的风土人情，早晚要回去的。回到联邦，谁知道梨花大学是什么鬼！ 她来帝国之后，本来想去其他高等学府的，偏偏当时芸熙考虑比较多，怕她受欺负，就选在了只收女生的梨花大学。 芸熙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女生么，再怎么撕，我的丽莎也不怕！可要是进了其他学校，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坏小子？ 丽莎无可奈何，才选择了争议性比较大的梨花大学。六年来，她在校园里享受到了舒心快乐的学生生活，也受到一些攻击。 “每到招生季节，我就好像一个靶子，被拉出来吸引火力。真受够了。”丽莎用叉子使劲的插着牛排，委屈的小嘴已经翘起来。 “想知道为什么吗？” 芸熙举止优雅的抿了一口葡萄酒，“因为你不是标准的梨花大学学生。” “真正的梨花大学毕业生，要精通琴棋书画，最不济，也要有一两样天赋惊人，达到登堂入室的级别。此外，容貌上要有亲和力，笑容温暖，擅长理财，梳理人物关系，情商高，最好擅长厨艺，会烘培，有几样拿手的，可以在招待贵客上亲手送上笑点心。” 丽莎有点小小的不满，“我就不懂了，学这些有什么用？不是都有家用机器人吗？都什么年代了，还琴棋书画，说我研究的古生物没用，这些不也没用？” 芸熙笑了，“傻孩子，你还不懂吗？梨花大学的标准，就是专门给那些贵族家庭，培养优秀出色的女性主妇模范啊！擅长琴棋书画，让她们保持高雅情操，这样聚会时才有面子。私下交往时，会点厨艺，更拉近距离感。理财就关系家庭内务了，梨花女子大学，不就是因为多少高层的妻子都毕业于此，才名气大噪的么？” 丽莎醒悟了，“原来就是一家主妇培训机构啊！” 想通了关键，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个月后，她特意将自己的毕业汇演排到最后。可关注她的人怎么肯呢，越到最后，离开的人越多，不让丽莎当中出糗，不能证明走后门的恶劣性！ “好吧，将我的表演名次提前了，这是你们逼我的。” 丽莎的表演汇演，是复原再现了人类的一段历史——起名就叫丧尸年代！ 亲妈就是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不借用这个关系就是太愚蠢了。六年来，她不间断的记录数据，最终模拟出丧尸病毒爆发，到人类超凡者出现的，那段风云际会的二十年历史。 全息影像，就好像真实发生了，丧尸的形象太过鲜明，几乎大部分在场参加表演的，看到流着可怕脓液，眼球都突出的丧尸就在自己身边时，随便一动就能踩到一截肠子，都忍不住呕吐了。 这段历史做的非常逼真，相关的历史也没有出错。别的人都是跳舞唱歌，唯独丽莎选择制作全息影像，复原历史，评价的话，好听一点就别出心裁，难听的这是一个梨花大学毕业生该做的吗？ 可要说她做的不好，不合格？估计谁也没这么大的胆量敢公开这么说。 为了区区一个梨花大学的名额，就把节操丢在地上踩了。 毕业考核者们捏着鼻子写下优秀，心理不是不反感的。 可是丽莎却没有接受。 “我很喜欢着六年在梨花大学的光阴。” “可我不喜欢接受一个主妇培训机构的毕业证。抱歉校长，不用你剥夺我的学籍，我，蒙娜丽莎·安，主动退学！” 此言一出，舆论大哗。 “什么什么？主妇培训机构？” “你你凭什么这么贬低梨花大学？” “难道我说错了吗？梨花大学评断一个学生优秀与否，不是看她掌握的技能，是不是吸引男人的注意，符合当一个优秀妻子？就比如我，我在梨花大学的六年内，学了八十门课程，凡是我感兴趣的，我的成绩都是优异！可因为我没什么音乐舞蹈天赋，就有人质疑我入学资格！” “我喜欢梨花大学的环境，但我还是要会联邦的。不仅是因为我的父亲在那里，也不是因为那是我的家乡。而是为了，在联邦，我不需要学习旁的东西，取悦我未来的丈夫。我是独立的个体，就算我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有人觉得我价值低了，我拥有和男人一样的平台，他们能做的，我也可以！” “我不用像你们，从小小年纪就开始化妆，打理自己的仪容仪表，花大量时间学习琴棋书画，学那些你们根本不感兴趣的东西，只为了让男人脸上有光！话说你们为什么要讨好男人呢？”丽莎看向她的同学们，很不理解， “你们都是帝国贵族之后，出身高贵，就平白把自己贬低一层，好像不嫁一个好男人，就不能体现自我价值一样。明明你们拥有的才华、天赋，不亚于任何人！为什么不施展他们，反而把自己拘束起来？为了嫁人而嫁人呢？我不理解，在联邦只有爱才会让一对男女选择结婚。抱歉，之后在我表演的同学们，我一万分的抱歉，伤害了你们努力六年展示机会。” 梨花大学有礼仪课程，专门教怎么谈吐说话，怎么不留痕迹的绕弯子，怎么寒暄客套，连借钱都有各种套路。可就是没有展开“演讲”这门课程。 如果有的话，就会知道，蒙娜丽莎·安是其中的佼佼者。因为她的演说结束后，毕业汇演直接结束了。 排在她后面的同学们，心情激动，眼中有光，仿佛被点亮了什么，从小到大被要求进入梨花大学学习的她们，才发现努力错了目标！ 她们当然不是为了取悦男人而学习的！ 主妇培训机构？天，太可怕了！她们的确学习了可怕的让男人欢喜的东西。幸好，醒悟的不算迟。 这一天，又称为梨花大学的难日。只有三成的毕业生完成汇演，其他都主动退学了。 她们看着柔柔弱弱，各自的背景却不弱，拧成一股力量，为各自的权益奔波。直到丽莎离开帝国时，全体都过来送行，还真心的感谢她，要不是她一言惊醒梦中人，只怕她们还浑浑噩噩，复制前辈们的路，为别人操持一生，不能自己痛痛快快的，那有什么欢喜可言呢？ 丽莎丢了一团炸药，着实让帝国中上层混乱了一段时间。那也没有羲和公主身份暴露，被证实是来自联邦的林恬儿更惊奇。 等林恬儿就是陈芸熙的秘密再暴露出来，也就是顺理成章了，毕竟联邦和帝国——帝国才是当初医生选择的地方。 番外：芸熙在帝国（下） “怎么会这样？六年都过去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泄露了？”一听闻消息，丽莎赶紧前往“羲和公主”的别院。 因为特殊身份，真正的羲和公主无法融入皇族，早早“自立”了，别院有一整套的侍卫官、侍从、侍女等人，负责照顾饮食起居。只有特殊节假日或是皇宫派人来邀请，才会前往宫廷。 轮到芸熙，当然不会主动去改变什么。她乐得无人管束，六年来在帝国各处玩耍，要不是惦记丽莎，说不定周游个三年五载再回来，也不一定。 现在身份暴露……平静舒适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怕什么。不是早有准备？”芸熙对着镜子整理衣饰，面容平和。而丽莎不想母亲这么自信，担忧的问， “到底是谁？知道您身份的，只有几个羲和公主的贴身侍女。她们六年来守口如瓶，为什么突然向皇族高密？” “必然有个缘故。不过，这就不是我们该关心的。”芸熙淡然道。她从来没有信任过帝国任何人，之所以没有把知道自己身份的贴身侍女统统处理了，一是不想制造无关杀孽，再一个，也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暴露了，就暴露了呗？ “那要是被人发现您真正的身份，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 芸熙轻轻一笑，她有一个预感，当帝国人知道她不是羲和公主，而是“林恬儿”时，就会猜到她的真正身份了。 毕竟，堂堂帝国皇族，将末世中身份普通的“林恬儿”克隆体，长达千年的时间里不断克隆，保证每一代都有一个公主出现，这是何等的“磐石无转移”啊！ 这信念坚定的，连她都有点动容了。 帝国皇族，不是傻瓜，他们不克隆十大超凡者，偏偏克隆一个“林恬儿”，还能是什么原因？ 不久之后，皇宫的人来了。 在星际时代的帝国心脏——帝都，竟然还保留着原始的马车，装饰的再豪华靓丽，那也是最原始的交通工具吧？有也只有帝国人，才会把坐上马车当成荣耀。 毕竟机器人驾驶的飞车、天空磁力轨车，成本太低，早大规模成为普通人的交通首选。而原始马车不一样，除了要维护装饰木质车厢外，还要养两匹以上的动物马，请专人照顾，连兽医也要备一个，这花费太高了，不是贵族谁养得起？ 皇宫派来的，是八匹马，这规格……是最高等级。 丽莎一看，就知道不能心存幻想了，更加担忧。她的妈妈在强大，能对付帝都上千上万的异能者吗？ 芸熙的看法不一样。 她为什么要和帝都的异能者打起来？双方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仇恨吗？没有，一点也没有。 这六年她在帝国四处考察，发现底层人过得很是辛苦，可温饱不成问题，最穷困的地方物资供应，大概和雷卡星球差不多，总体而言处在过得去的层面。 按社会等级而言，整个帝国大概是梭子形，首尾少，极富裕的和极贫穷的占少数，绝大多数都是中间派，最最多的，不是平民，而是低等级的爵位、无法世袭的“小贵族”。 原来帝国将等级制度制定得很严密，基本上拥有一份体面工作，努力三十年，不犯大错的话，就能拥有最低等阶的爵士爵位。要是聪明一点，立下什么功劳，估计十年就能得到贵族身份。所以为了荣誉，帝国人的奋斗渔网十分强。 一个普通帝国人的一生，大致就是积极奋斗的一生。到老年了，得到官方的认可，带着一枚爵士勋章下葬，就是光荣的，体面的人生。 除了皇族，绝大多数爵位都是不能世袭的，要“减等”继承。所以几代之后，除了皇族的嫡系，都会沦为平民——想要祖宗的余荫，一辈子躺在功劳簿上享受，没可能的。 当初建立帝国的几大势力都土崩瓦解了。 知道联邦还有“六大世家”的存在，帝国人都表示讶异。为什么呢，因为六大世家当年也有派人来帝国，协助开国皇帝雷战和瑟妃建国。 这算什么呢？ 要么支持联合民主，要么支持帝国制。这么蛇鼠两端，连理念之争都算不上，纯碎为了投机寻求利益最大化，为了家族繁荣万万年呗！ 所以帝国的“六大世家”早被排挤的不知道哪里去了。还想安荣富贵？做梦去吧。 也只有帝国制度下的功臣，能被毫不客气的赶下台，远离权力中枢。联邦看似民主制度下，反而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六大世家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历年来联邦政府的更迭，都能看到六大世家的影子。 芸熙是坚定的民主派，可她来到帝国之后，发现帝国人的面貌，正是她喜欢的，她想看到的。无论什么时代，由遵纪守法、努力上进的民众组成的社会，才是最好的。 进入皇宫后，伟大的帝国皇帝陛下——一个面目和善的胖子，招待了母女两人。 名义上，皇帝还是“羲和公主”的父亲呢。芸熙伪装身份后，公开场合不得已还叫过几声父皇。现在身份暴露，想起来就觉得羞耻。 告密者也在。 侍婢低着头，哭诉着，她是为了救犯下大错的亲弟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去死吧。 芸熙没见过她的弟弟，只听说过是一个爱闯祸的。不知闯下什么大祸，也不关心，知道缘由就够了，身在皇宫，自然要让皇帝陛下做出决断。 皇帝看了看太子，太子的注意力都在芸熙身上，脸上的表情还残余着震惊混合不可思议，略一沉吟， “告发之事是真，其弟免死。” “不过尔身为羲和公主侍婢，理当忠贞守诺，不得公主谕令告发，属叛主，处死！” 太子的话说完，告密者就瘫倒了。 帝国的律法非常完善，贴身照顾公主的侍婢有“保护公主隐私”的义务。不然随口一说，把公主的喜好公之于众，让公主的颜面何存？也损害了皇家的颜面。 “林恬儿”能代替羲和公主返回帝国，可见这是羲和公主的意思。身份侍婢，就该听从公主的命令。要是皇族主动问询她，那么按照律法，可以免死。 主动告发，就是叛主，罪不可赦。 丽莎目光惋惜的看着告密者被拖出去，心理不是不痛快的，活该！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皇帝陛下和太子齐刷刷的看着芸熙，心理又咯噔一下，暗想，来了！ 帝国到底要怎么处置她们母女呢？ 没想到皇帝胖子非常和蔼可亲，“想必阁下非常意外，帝国皇帝为何千年来不停的，反复克隆一个女孩。想知道原因吗，随朕来。” 四架马车行驶皇宫内的花园通道内。帝国皇族，嫡系的只有十人左右，能住多大？成年之后的皇子皇女，都要搬出，这导致皇宫表面占地很大，为了节约支出，大部分都向外出租了！ 位属核心的，皇家陵墓，更是成了高层贵族游玩场所的……地下室，也就是地宫。没人去偷盗地宫，因为皇族们聪明，知道太多的陪葬会引起盗墓贼的关注，所以皇族下葬，会公开典礼，众目睽睽之下只放代表荣誉的勋章和几件衣服，有什么可偷的？ 金银花广场下的地宫，就是雷战安眠之所。 芸熙来过皇宫多次，每一次都完美的避开了，她不知道怎么见曾经并肩战斗的伙伴。可皇帝陛下特意带她过来，还说这一切，都是开国皇帝雷战的遗嘱。 这算什么遗嘱？嘱咐后代子孙，每一代都必须克隆“林恬儿”？他到底对林恬儿有多深的执念？ 看到广场立下的竖碑，芸熙才知道，她吐槽雷战的执念，而真实的情况是，雷战比她吐槽的执念更深！ 他直接将遗书刻在碑文上，一整面纪念碑，写的不是他生平的功绩，也不是他留给世人的忠告、警示，而是给陈芸熙的“自白书”！ 这座碑风吹雨打立了一千年，字迹肯定模糊了，都靠他的子孙后代维护。 雷战为啥这么做？ 他要确保苏醒后的“林恬儿”，哦，确切来说，就是陈芸熙，一定能看到！ 克隆“林恬儿”，是让帝国后代们一眼就能发现陈芸熙的长相。立下碑文，让陈芸熙某一天来到帝国，能看到他的真心话！ 他绝对不能抱着冤屈而死！ 芸熙知道这一切是雷战所为，眨眨眼，还真是雷战的性格啊！都说死后万事休，他偏不，死了也要分说个明白。 碑文如下： 医生知我，若可牺牲生命换你幸存，我愿意。二十年战斗生涯，我信你更甚于信自己。我自大，冲动，任性，有诸多毛病。没有你，早就死在沟壑之中。 瑟妃为一己之私害你，她不得善终。然人类之存亡，不能尽信法皇。我欲带领人类穿越虫洞，建帝国，抛从前信念，知你不喜，你愿天下太平，人人安居乐业，为此舍身忘死。你之伟大、光辉、无私，光耀千古，世人却多自私蒙昧。民主也可绑架道德，长久后必然体系臃肿、官僚盛行，焉知帝国就不能自上而下永葆活力？ 我建帝国，为民！ 我当皇帝，不为权欲！ 我的帝国，不为一家之姓氏千年万载！若有能人，可带万千百姓更上一层楼，也可自荐为皇！我之子孙，庸庸碌碌、懦弱无能之辈，早早退位让贤！前辈筚路蓝缕，不为尔等自私享受！ 若你在，见我所书，当知我并无二意。帝国败落，罪我；帝国强盛，你所见必然欣喜。千言万语，只望你安好。 雷战，于星历六十四年书。（凡我后代子孙，须得时时保护此碑文完整，字迹清晰。一年一次维护，若做不好，斥责之！除之！不准记属我之子孙！） 除之，当然不是身体上的除掉，而是剥夺继承权的意思。当皇帝还得帮曾曾……曾祖父照管一个石碑，这叫什么活啊！ 芸熙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然而看完一次，再看一遍……再看……再看。 字如其人，看着碑文，好像雷战活生生的，又站在她面前了。他委屈，愤怒，不甘的为自己辩解。 天下人都可以误会他，唯独她不可以。所以死了，他也要写下来，等她某一天过来，亲眼看到。 “帝国皇位曾经有三次落入外人之手，不过这碑文，年年的养护倒是没有少过一回。” 雷家的后人，是不想让先祖不高兴，而“篡位”的看到雷战的碑文，也会精心看顾。这才让千年之后的芸熙，看到当初雷战的遗书。 那句“千言万语，只望你安好”，早成了帝国人表达爱情的名句。雷战和陈芸熙之间有爱情吗，有的话，他怎么选择了瑟妃当皇后？ 没有的话，又怎么死不瞑目，非要立下碑文？ 公众的看法是，绝对有爱，是大爱，是生死之间建立的超乎凡俗的爱情。 有这面碑文立在这里，千年前的雷战就不是一个符号，一个传说中的人物，而是性格鲜明，活生生的人物。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他的心胸抱负。很容易就被吸引着，想要了解那段历史，了解当时的人们。 先如今的帝国皇帝陛下，非常高兴，笑着道，“幸不辱命。等了多少代，轮到我，可以对雷战阁下交代了。” 就连太子亲身经历了，也是唏嘘不已，小时候还以为这是雷战做的某种策略，没想到陈芸熙真的活下来了！ 他唯一不懂的是，既然早就知道陈芸熙活着，为什么不接她过来，绕了一个大圈子呢？ 事后芸熙猜到了。 医生做了手术之后，知道雷战不会害她，可不相信瑟妃啊！而且雷战的后代会怎样，他也不敢赌，索性就送到联邦，法皇的名下。 法皇不知道她活着，只以为是百万冷冻者的一员，自然不会特意针对。他在特意留一些人保护着，就能保万全了。 丽莎知道这一切，感叹道，“妈妈，你能活下来，真是千幸万幸！” 番外：小洛的悔恨 疯狂的过山车慢悠悠爬上最高点，呼的一声直接冲下来，那短短一瞬间，半空的强风猛烈的吹动脸颊上的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种种搞怪的形象，成了如今“羲和公主”的社交头像。 可以看得出来，和“林恬儿”交换身份，怕是她最快乐的决定了，她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 彻底的放飞了自我，开心至极。 “林恬儿”代替她前往帝国了，如今的羲和公主，占据了林恬儿的身份，拿到了林恬儿的账户，那一连串的零，让她没了后顾之忧，肆意忘我的吃吃吃、玩玩玩，恐怕都快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要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某位少年的话。 “什么？”羲和公主掏了掏耳朵，“你是我儿子？” “没错。这是证明文件。我找了三家机构做了亲子检测，同时我自己也做了，实验结果证明，你是我的亲生母亲！” “可是我不记得，我有儿子哇？” 羲和公主一脸的蒙圈，她才不想要孩子呢，要不是身体也有需求，她连男人都不想要，一个人多快活！ 嫌弃的目光，以及一口否认的态度，让对面的少年很受伤。他鼓起勇气，脸色涨得通红，“你、你以为我想当你的儿子嘛？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不是什么？” 羲和公主晃了个神，才想到了，哦，她没儿子，但是林恬儿可能有啊。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就是林恬儿的孩子？ 该死，她走的时候也不多提醒两句！ 丢下一个烂摊子，让她负起责任吗？别的就罢了，当别人的母亲，她一点经验也没有！ “少年，我不管你找我什么意思，你看我，像是一个母亲吗？我只会养小白脸，因为小白脸会哄我开心。但我不会花了钱，还要哄别人开心！你趁早歇了心思，我没钱给你。” 小洛听了这话，紧紧握着拳头，自尊心受的伤害不是一点半点。 “谁要你的钱？我不是为了钱才来找你！” “哦，那是最好。你看到我了，好奇心满足了吧？行了行了，你应该掉头走了！”羲和公主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小洛也真的转身离开。 头也不回，气咻咻的。他眼中有恨，也有愤怒。 情愿养小白脸，也不要养儿子的女人，他怎么会有这种亲生母亲？ 当他小时候，心中就存在了一个完美的母亲形象，知性优雅，善良温柔，同时容貌秀丽，吐气如兰，总是搂着他，抱着他，给他准备可口的饭食，为他唱摇篮曲，讲故事…… 梅洛那粗枝大叶的模样，差得太远了。况且也没什么本事，和聪明好胜的自己，差别太大。几乎懂事起，小洛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梅洛亲生的。 可莫拉大婶非说亲眼看到梅洛生了他，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他是代孕生产的孩子。 接受这一点，并不难。实在是梅洛怎么努力，都无法和完美的母亲形象沾一点边。小洛一有机会，就快速的逃离了她。 并且一直不后悔。 后悔什么呢？ 他来到首都星后，受到来自科学院高层院士的注意，亲自给他检测身体，为他制定学习计划。他想学什么，立刻就有专门的人员教导。生活上，也是衣食无忧，比起在雷卡星球，不知强了几百倍。 偶尔想起梅洛女士的时候，他也是在冷笑，怎么会有真心疼爱孩子的人，会让孩子生活在那种最最物资匮乏的地方？哪怕在首都星祈祷，也强些啊？ 不知梅洛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一直躲在偏远星球，怕是身份见不得光吧？ 他走了之后，梅洛女士肯定大惊，悲伤痛哭，可已经和自己无关了！他不会为了心底的一丝柔软，就耽误前程大事！ 这么想着，小洛更加用心的投入学习中。他听过索安的故事，索安就是因为在最初的学习中崭露头角，才被重视起来的。模仿索安，是很自然的事情，小洛努力啊努力，三年过去了，五年过去了…… 他已经是科学院最优秀的下一代，凭着过人的智商以及发明创造能力，还拥有了几项专利。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童年贫穷留下的阴影，他专门研究那些能创造更多价值的，花多少精力也要弄出来。至于那些不能变现的，就没兴趣了。 账户的金额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有满足感。莫拉大婶，卡尔爷爷也曾过来看他，夸赞他成才了，终于成功了。不枉费当年使了计谋逃离云蓝星球…… 说到一半就不往下说了。小洛心底有点希望，问他他打死也不会承认——内心深处，有点想知道梅洛女士的下落。 为什么想知道呢？ 他问自己。 应该是自己赚了大钱，可以走到梅洛女士的面前，高高仰起头，甩出一叠信用证，或者直接划出十几万的信用点，漫不经心的说，“看我，我有多厉害？” 他有点好奇梅洛女士的表情，那一定值得铭记！ 可惜，莫拉大婶没提过。塔菲每次要说到就立刻转移了话题。 卡尔爷爷也三缄其口。 没奈何，小洛是绝对不会主动问的。 六年过去了。 小洛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少年，无论各方面的成绩都比同龄人高出一大截。翻看他的履历，比成年人更优秀。他终于有底气去寻亲生父母了。 之前不找，是觉得既然亲生父母不主动来寻他，那他也不会可怜兮兮的找上门，把自己放在低人一等的位置。现在不同了，他的账户上有了数百万的金额，找到了亲生父母，若他们家世背景强大，他也不需要占什么便宜，若他们境遇不好的话，反而要来看他的脸色！ 这是小洛的小算盘，精明至极，永远不肯吃一点亏。 可没想到，他刚一露出找父母的想法，科学院的人就很讶异，“你还不知道吗？” 原来科学院早就放弃培养儿童的计划了，在实验室长大的孩子，很难有归属感——归属谁呢？冷冰冰，都是器具的实验室吗，还是来来去去，没有定数的实验人员呢？同时，不和外界接触，培养出来的都是死苗子，创造能力极差。 索安是最后一代。 之所以科学院还愿意养着小洛，因为这是索安的要求。他是科学院的前辈，发明了丧尸病毒的疫苗，还因为代表联邦参加外交团的时候受了重伤，孩子没人管。 “所以你们才养着我？” “对啊，索安前辈的说法是，按照他当年的样子，课业上减少一半，随你的兴趣，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些年，你们不是半年见面一次吗？” 对，半年一次见面，如果索安人在外地，就通过天网会面。两人都身着正式服装，谈论一下科学院最新的研究，时间大概是半个小时。结束之后各自忙各自的。 除此外，两人连一次饭也没吃过。 索安，是他的亲生父亲？ 小洛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 庆幸吧，过去的偶像变成亲爹了。可这个亲爹，不是不关注他，也不是不在乎他，可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小洛分辨不出来区别在哪里，他尽最大的努力，猜测他们太相似了吧，都把精力投入在科研之中，对外界不大关心。 他想要的，索安给不了。 于是又找到亲生母亲“林恬儿”，这个女人更让人失望！整天疯玩，把他当成累赘，垃圾，恨不能扫地出门！ 想到“林恬儿”那看一眼都嫌多余的眼神，小洛紧紧的抿着唇，太可恶了！ 他的亲生父母，怎么会是这种样子，连梅洛都不如！ 当心底想起这句话的时候，小洛一愣。八年了吧？ 都过去八年了，他怎么还记得梅洛的样子？记得她笨手笨脚给自己煮东西吃的味道？记得她拿到薪水计划给他买鞋子的瞬间呢？ 以为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暗淡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他从前总是想遗忘的雷卡星球，遗忘自己穿着粗糙工装背带裤的丑陋模样，可现在，脑中总是忍不住回忆起和梅洛女士在一块时，她每天都想办法逗乐自己。 和自己的优秀基因比较起来，她太笨了！ 可她也太温暖了。 八年来在科学院拼命努力，死死撑着一口气告诉自己必须向上爬，站到巅峰，他才有资格索要更多更好的。 但他现在不怎么确定，什么才是最好的？ 他想要钱吗？ 已经有了。 可他没想象的快活。 小洛十四岁时搬出了科学院，开始独立生活三个月，越发忍受不了孤独。尤其是拷问自己内心，他越发茫然了。不知道前进的方向。 于是他搬到卡尔大叔莫拉大婶的小区，和他们住在一块。几位老人当然都欢迎他。可处着处着，小洛觉得很不自在。 从前总觉得梅洛女士不好，而其他的邻居各有各的好，他更愿意花时间和邻居们在一起。难道说，小时候太幼稚了？根本不懂得分辨吗？ 在科学院学习多年，他冷眼看人，才发现莫拉大婶他们，待他有几分真心。可那真心之中，还参杂别的什么，让他很是不喜。 还不如索安冷冷淡淡，但是暗中支持给与帮助呢！ 小洛寻寻觅觅，转悠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内心的渴望，竟然是梅洛！ 他想见到梅洛！ 不管她有多穷，多笨拙，他恍然大悟，只有梅洛对他才是毫不参假的真心和爱。 八年过去了，小洛飞快的申请进入云蓝星球，却得知，梅洛女士？早就八年前就不见了。下落不知。 “这不可能！出入境都有记录，怎么可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小洛又痛又悔，不该强装不在意，就不关注梅洛的下落。他应该一直保持联系，也许梅洛就不是失踪八年，还找不到了！ 追查之前的卷宗，有关梅洛女士的档案，没有！她自称在实验室待过。抱歉，符合说法的实验室，也不存在！ 梅洛就像一个谜，凭空出现在雷卡星球，又消失在云蓝星球，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如果不是小洛内心的记忆不曾褪色，他也会怀疑梅洛是否是真人了。无孔不入的天网都找不到！ 越是找不到，越是心急如焚。失踪的梅洛，淡化了她笨手笨脚的缺点，在小洛心中变得越来越完美了。 他十五岁的生日，是自己过的。 一个人吹着蜡烛，一个人给自己唱生日歌。 他真是傻瓜，主动逃离了那个真心爱她的女人身边。 再也没办法找到梅洛了吗？ 小洛走投无路，最后，问了索安。 可是出于对索安的疏离感，他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找到梅洛。所以问题变成：当初培育我的实验室是谁负责的。 索安的答案是，没有。 那么实验室在什么地方？哪个星球？ 不存在。 两个答案，让小洛理解成，索安不愿意告诉他。 难道梅洛的真正身份，是见不得光的？ 怪不得她一直窝藏在雷卡星球，不愿意离开！ 小洛憋着一口气，为了找到梅洛，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查询“天网机密”。在他看来，大活人不会凭空消失，天网上肯定有记录的。不对普通人开放，那只有冒一点风险了！ 可惜再怎么聪明，也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机密泄密不是小事，第二天一早就被92号带着人堵在家门口。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小洛，被捕了。 作为父亲，索安不得不去看他。 “为什么？” 实验室都有守则，比如不可泄露实验环节，不是脑残为什么要翻看天网机密？ “我要知道我母亲的下落！”小洛倔犟道。 “你母亲？”索安愣了一愣。 “是的，你不肯告诉我，我只有这个办法。我实在找不到她了。” 索安听说，神色变幻了许久，“你想见的是谁，林恬儿，还是梅洛？” “梅洛，当然是梅洛！她生了我！她才是我的亲妈！我要找到她，无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找到她！”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不想见你呢？毕竟你是先抛弃了她的！” 番外：我稀罕你 小洛死死咬着牙，不肯相信是梅洛不想见他，故意避开他的。他认定，肯定是有什么人，或者势力阻扰他和他的母亲相见。 连索安都不完全相信！ 看到他的表情，索安就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个孩子，意外的疑心重，凉薄起来六亲不认。大约是吃的亏太少了，自私任性的有些过分。 索安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我不会为你辩护。” “无所谓。” “不过作为你的父亲，你未成年，我还有监护义务。我们法庭见吧。” “等等！”小洛眨着眼，眼神中隐隐的精光，让他显得格外精明算计。在首都星探查天网机密，他又不是蠢货，怎么不知道会被抓？ 可只有这一种手段才能达到目的，他也只能冒险了！ “你不会在法庭上做伪证吧？你会如实说出所有你所知道的？” 索安叹口气，没有转身，“是的。” 不久之后，针对科学院编外成员——洛·安临时设置的合议庭开庭了。包括天网机构特派员，内阁书记员，以及科学院直系负责人组成的陪审员们，都到位了。 相关资料摆放在众人面前。 十四年的天才少年，索安的亲生子，大脑开发度超过40%，虽不及父亲的惊才绝艳，可潜力巨大。这法庭开没正式开庭，就已经决定了一件事。被审的洛·安，不会受到什么大的惩处。 普通人要是窥探天网机密，视情节严重程度，判处终身监禁或者死刑。洛·安么，谁也不想他这么天才的少年夭折。索安能研究出丧尸病毒的疫苗，洛·安哪怕只继承他一般的天赋，也是不得了的！ “介于本案被告未成年，我申请暂不对外公开。” “原则上赞同，只是本案不同其他案件，被告窥探的天网机密，实在是……” 资料显示，洛·安在短短一天之内，解封了超过三十个等级为a，十二个等级为aa级别的保密档案！ 若不是事后洛·安并没有接触任何可疑人士，本人也没有离开首都星，只怕会被看成间谍！盗取联邦机密！ “少年，你可以说出缘由了？自你到达科学院后，一直被上下所有人宠爱，为何要做出损害科学院名誉的事情？相信你一定有一个理由！” 小洛开始了他的表演——红着眼眶，带着一点哭腔，“我找不到她……” “谁？” “我的母亲，梅洛女士。抱歉，对不起，我实在太思念她了，可是没有人告诉她的位置，我想见她，想的快要发疯。我的父亲索安阁下不肯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只好冒着危险自己从天网上搜索！” 所有人一愣，为了找寻母亲不得已？ 貌似挺可怜的啊。 小洛慢慢的抽泣——小声小声的，不能动作幅度很大的大哭，那种哭没有形象可言，会影响大家的第一印象。同时也不能刻板麻木的站立，无法感染别人。最佳就是他这样小声压抑着的，好似承受了巨大痛楚，又竭尽全力忍耐着。 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要心生怜惜。 小洛开始描述他和梅洛女士在雷卡星球的生活，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被富人区的人看不起，经常被欺负……后来好不容易搬到云蓝星球，过了一段舒心日子。可惜母子相处时间不长，他就被邻居们骗了！ 卡尔、塔菲等被形容成哄骗小孩的人贩子，利用梅洛单纯的性格，硬生生坑得她们母子分离。他呢，自此远离母亲，年纪幼小能怎样，只能咬牙忍耐，等到年纪大了才开始找寻生母。 可没想到生母的信息被某些人掩盖住了！他找不到！ 代入他的立场，可真是一出“孤儿流浪”“励志坚强”的好戏。所有听到的人，都忍不住为之感叹。 感叹完了，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啊。 证人来了。 卡尔大叔、莫拉大婶、塔菲…… 目光或者失望，或是愤慨，或者无奈，或者伤心，种种表情足以说明了，他们不愿意沉默了。 “你们的意思是，洛·安当年是主动要求离开他的母亲梅洛了，并非是受你们诱导？” “哎。各位大人，我们几个没有那份智商，能诱导聪明过人的洛·安！是他不住地恳求，我们才花了大代价买通了人。” 莫拉大婶将当初他们怎么为难，怎么不希望梅洛耽误小洛的前程，说“哄骗”是没错的，但他们哄骗的不是洛·安，而是单纯无知的梅洛！ “证据也是现成的。如果我们诱导他，不应该获取利益吗？各位可以随便查探，我们没有因为小洛获取任何财富，相反，我们损失了很多。” “还有一样。洛·安比我们先到达首都星。我们四个是在后续的三四年内，才慢慢想了办法移民过来。如果是我们诱导他，不应该早就准备好后路？” 倒也能自圆其说。 “小洛，你到底为什么？如果是为了梅洛，你可以告诉我们啊！至于将我们说成那么可恶的罪犯吗？” 小洛算计了很多，但是没想到卡尔等人真的上法庭来质疑他，气得咬着唇，哼的一声撇过头不看他们。 “我当年才几岁？你们说什么，就信了你们。要不是你们作祟，我怎么可能离开我的母亲？” “哎！” 深深一叹，莫拉等人虽不是小洛的亲人，却也为小洛付出很多，今天变成这样，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索安阁下，您作为证人，同时也是洛·安的亲生父亲，您知道梅洛女士的下落吗？” “是的。” “但是你故意不告诉他，导致他犯下窥探天网机密的大罪？” 索安否认了，“洛·安的确来问过我问题，但不是关于梅洛女士下落的。可以说，他没有直接问我，而是选择了从其他渠道了解，才导致了今天的后果。” “这里的矛盾显而易见了。洛·安坚称是作为知情人的阁下不肯告诉他，而索安阁下您却一口咬定，他没有问过您。这当中，谁在说谎呢？” 索安毫不意外，淡然道，“我们都没说谎。这里面有一个误会。” “什么误会？” “洛·安认为，梅洛女士是他的代孕母亲。他坚持认为，存在一个实验室，这实验室里进行了一项特殊研究，类似基因置换，或者是人工合成受精卵之类的。他认为，他是研究实验体，他的母亲梅洛女士怀孕期间从实验室逃出来。因为某种原因，这个实验室被天网封存了，以他的权限找不到记录。” “那真实是？” “洛·安问我实验室的负责人是谁？参与者是谁？我只能如实告诉他，不存在。因为，他并不是实验室诞生的孩子。他……” 说到这里，索安目光悠远的看了看小洛，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是我自然繁育的孩子。” “索安阁下，您知道你刚刚所说的话，意味这什么意思吧？参考洛·安的出生日期，那么他形成受精卵的时间，您是承认您在婚姻存续期间出轨了？” “不。我没有。” 索安在法庭上做出如下真实的表达： “洛·安是我的婚生孩子。他的母亲是我的妻子，也是迄今为止我唯一有过的女子。他的母亲梅洛女士，就是我在天网登记过的妻子——林恬儿。” “你撒谎，林恬儿才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小洛吃惊的大叫，“她和梅洛根本是两个人！” “你倒也没说错。”索安招来书记官，记下证词，“林恬儿和羲和公主换了身份。在联邦境内的，是帝国公主殿下。” “这……” 书记官将证言传递给其他人士，所有人都缄口不说了。 半个小时后，这起案件结束了。 洛·安被判处三十年的拘役——地点就在首都星。这意味着小洛在首都星内还和过去没什么两样，但是被禁止出境了。 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的小洛，呆呆看着他的父亲，“这不是真的。” “我在法庭所言，句句为真。” “可我……她为什么要离开你？为什么要隐姓埋名？”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我不是你们的儿子吗？我没有资格知道真相？” 愤怒的小洛指责索安太过自私！ 索安淡淡看着他， “你知道我这些年为什么没有和你生活在一起，而是把你放在科学院么？” “为什么？” “我想看看，最后你会成长成什么样的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的缺陷——” 如果不是早早被选定了，将来解救冷冻中的陈芸熙，他是不是会和小洛一样，凭着高智商自私任性，以为所有的一切随他予取予求。稍不如意，就能惹出大乱子来？ 太过聪明的人，总是自视甚高，看不起智商不如他们的人。这一点，索安能克制，不是他脱离了这个局限，而是他看到了千年前那个时代，作为十大超凡者陈芸熙的奉献精神。对比自身，他才步步谨慎，不敢妄自尊大。 “而后我也在你身上，看到了你母亲的缺陷——” 陈芸熙，一个矛盾的名字。看她的事迹，容易被感动，可和她相处过，才知道她的性格中疑心病特别重，属于付出了九十九分的真心，还会被嫌弃差了一分的。 兼具了两人的缺陷的小洛，自然不怎么讨人喜欢。 相对来说，丽莎反倒集中了她们的优点，比如索安的聪明理智，芸熙的亲和力。就连适度的疏离自保，也会被理解成善解人意。 换个位置，丽莎绝对不会将人逼到无可转圜的位置，将自己逼到上法庭接受审判才能知道真相的程度。而小洛，要是换了丽莎的身份，只怕早就张扬的不知哪里去了！ 要么怎么说，性格决定命运呢？ 小洛受到沉重打击，无法接受梅洛就是林恬儿，等到卡尔大叔等人过来，也平静的告诉他：“你很想知道梅洛的消息？其实你应该直接问的。你直接问，我们就会告诉你，梅洛就是林恬儿，她很擅长伪装。” “对了，林恬儿也不是她的最终身份。她欺骗了全星际人。她是唯一的超凡者，陈芸熙阁下！对，没错，我们一直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是为了保护你！为外界知道你其实是陈芸熙的亲生儿子，你还有什么安全可言？以后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的外出玩耍了！” 四位老人说完，结束了和洛·安这辈子的情缘，他们离开了首都星，返回云蓝星球。十多年后，雷卡星球重建，他们毅然决然的加入其中，并将所有的积蓄投入。包括小洛后来转赠的数百万信用点。 小洛十六岁的时候，芸熙和丽莎返回联邦。帝国派出更高规格的访问团，主使就是芸熙，已经被帝国皇帝封为女大公，地位还在徒有虚名的公主殿下之上。 丽莎没有取得帝国梨花女子大学的学位，但她对改制后的梨花大学保有很高的期望。她未来做了外交大使，担任帝国和联邦之间女性文化交流的纽带，帮十多位星际厨院的女性学生到梨花大学学习，同时引了同样数量的帝国女性来联邦高校学习。 随着彼此的了解越来越多，智慧聪明的女性在其中起到良好作用，帝国和联邦的关系慢慢好转。对于联邦的痼疾——基因病，原来帝国也经历了相应的阵痛，派出诸多科学者们过来，帮助解决难题。 虽然成效不大，但至少代表同为人类，对基因病的态度是一致的。 三十年后，小洛研究出一项研究成果，对某种神经性基因病有特效，代价是脑域开发度会缩小。究竟要不要推行，因为广泛讨论。 反对者认为这是进化的倒退；支持者却觉得人类不需要那么多的聪明人——他们是洛·安阁下的疯狂粉丝，认为洛·安八岁那年说的话太对了。 “你的脑域开发度再强，也没见过你做过关系影响人类的大事啊？还不是普通人一个？” 而洛·安阁下就不同了，至今已经研究出二十多项基因病康复手法，被认为是索安阁下之后，唯一能继承科学院实际上领导的高智商人物。可他的脑域开发度却是罕见的，最高点只有50%。 休息时间，甚至会弹性的收缩。 他的这种特性，被很多人认定，至少能工作五六十年！ 富可敌国，名下拥有十几个星球的洛·安，除了聪明著称，坏脾气也是一等一的。能让他安安静静的坐下，花上几个小时打理头发，穿上礼服，只有家宴了。 摆着精致餐具的长桌上，丽莎笑着说起她的外交成员的趣事，父亲索安还保持着年轻时的体态，就是头发有些花白了。他们在热心的交谈。 而母亲陈芸熙……正笑着解说今日的餐单。 当主菜送上后，小洛看着那美味可口的小牛排，忍不住想到小时候吃过的，比猪食还差劲的东西，愤愤的丢下叉子。可一抬头，看到索安的眼神，再转头看毫无所觉的芸熙，撇了撇嘴。 芸熙坐在主位上，举起酒杯，“祝丽莎小洛健健康康，越来越成功。” “妈妈，今年可以换个祝福吗？我和小洛已经很成功了！事业上十年之内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了。现在我最希望的是……”丽莎笑眯眯的看了索安和芸熙一眼， “你们赶紧复婚吧！” “咳！” 索安呛住了，“丽莎胡说什么呢？” “没有啊，不信问小洛。小洛，你说，你希望不希望爹地妈妈和好如初？” “如初？当年我就没见他们怎么好过……” 抱怨的说了一句，小洛就见三个大boss，一个比一个可怕的盯着他，再多说一句，怕是就要被扫地出门了！小洛只能忍住强烈的吐槽本意，努力端正露出一个笑脸， “当然了。我和姐姐看法一致，父亲母亲你们这么多年，是彼此最了解对方的人，为什么要分开呢？分开就分开吧，为什么还天天一起住？叫外人猜测的什么话都乱说……” 话没说完，就被丽莎一个勺子丢过来。 “闭嘴吧你。天天对着试管，连人话都不会说了。妈妈，小洛的意思是，既然舍不得放手彻底分开，还是试着放下过去不开心的事情吧。风风雨雨三十多年了，难道连最基本的名分也没有吗？最多这样吧，明年，要是你们和好了，明年我就找人结婚，给你们生个大胖孙子！还有小洛，这份责任不该我肚子承担，你也该定下终身大事了！” “什么？” 小洛吓了一跳，“姐，是你自己提出的，跟我没有关系啊。别拖我下水。” “你说谁拖你下水了？” 丽莎笑眯眯的问。 深感自家姐姐已经疯狂了，为了让父母和好，连自己都牺牲，更何况牺牲感情不深的亲弟弟？小洛含泪忍下这口气，反正他不主动，谁能逼他结婚生子啊？ “是我口误了。” 芸熙看着两鬓斑白的索安，想到三十年来两人也算风雨同舟，经历了普通人经历了一切，也不是没有感触。 可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疑惑没有解决。 次日清晨，陈芸熙公开了超凡者的秘密——能量潮汐。 如果索安知道了能量潮汐的秘密，还会呆在她身边，大概就是真心的吧？ 可索安这回也是生气了：三十年了，铁石一般的真心还不能融化你，居然还要试探！ 外界都快被“能量潮汐”的事情吵出天翻地覆，从人类会不会再次诞生超凡者，到能量潮汐会让多少人异能觉醒，整个星际都为此狂欢。唯独两夫妻还在怄气。 陈芸熙声称，索安故意和她吵架，装了三十年的人设要崩塌了！她再也不会相信索安了。 索安也公然对儿女表示，他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付出的真心就当喂了狗。 两人互瞪一眼，各自扭头哼了一声。 谁稀罕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