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地主爷》 第一章 穿越成为府兵 第一章 穿越成为府兵 山东某地,明威将军军营: “来人啊,又有人热晕啦!≈qu; “什么什么?又倒了一个,这太阳毒啊! ≈qu;有人叹到。 “咦?这不是徐初六吗?老张捡回来那个。” “徐初六?三营的吧,我见过,半大个娃子……≈qu; 很快,徐初六就被伙长背了进去,虽然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多次,军营中还是骚乱了一阵。 徐初六所在一帐的伙长叫张中,他是老兵,军里还有些面子,家里仨兄弟排行第二,所以就叫张中。他把徐初六抬到了帐篷里,又把军中的郎中叫过来。此时他满脸焦急注视着郎中,仿佛要读透郎中的心思一般,而郎中眯着眼睛,仔细地把着脉。 郎中是常驻的军医,近些日子,气太热,军营里倒了不少人,都是风热,他看徐初六也差不多,不过把起脉来又觉得蹊跷,脉象平缓丝毫不见紊乱,故而久久下不了定论。 不过最后,“嗯……≈qu;郎中还是沉吟一下道≈qu;你讲他是前几路边上捡的孤儿,如此依老夫来看应当是长时间饥饿导致内虚,加上暑气所逼故而晕倒,无大碍,多注意休息,喂些米粥吧……≈qu; “是是是……≈qu;张中唯唯诺诺点头称是,又转头看了看徐初六,摸了摸徐清的头。想起前几徐初六半死不活的躺在路上,想起自己没个孩子,一时动了心,把他拉到军队里来混口饭吃,充了军籍,替了一个缺。 另外,张中把徐清拉到军营里,就可以一个人领两份补贴,毕竟徐初六是他救的命,救人一命如再生父母,拿了徐初六的补贴经地义,这算得上一个算盘。 不过别人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徐初六早就不是徐初六了,而是一名大学生徐清。记得昨,徐清在大街上顶着太阳兼职发传单,三四个时不带歇息的,结果却中暑晕倒了。一醒来就看见头顶一顶破烂的帐篷,心想不会是穿越了吧,一番懵逼之后,打算走出帐篷一探究竟。结果刚一出门,就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看见,苦逼的被指派去割马草,看着大汉魁梧的身体,他倒是丝毫没想要反抗。 幸好割草他是知道的,时候在农村割过猪草,想必割马草也是差不多的。马草割回来,一大背篓,又是火热的太阳,刚到军营里,一口气提不上来,又晕倒了过去。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躺着的徐初六。现在他只想飞上,和太阳肩并肩,顺便问候一下他家里的妇女同志。 不过徐清他现在虽然全身无力,但是脑袋还算清楚,刚才晕倒的时候还做了一个梦,貌似是这个身体得前任——徐初六的记忆。只隐约知道徐初六是孤儿,大概初六所生,年十五左右,吃百家饭长大,兵乱灾荒使得他只能奔走他乡,结果处处碰壁,没多少人接济,确实现在下安定不久,谁家也没余粮,后来就被张中收到军营里了。 总之,经过他十一维度空间理论,虫洞,宇宙大爆炸,时间裂缝一系列精密的胡乱推测,得出结论,他穿越啦。而且仔细想来,他所在的时代应当是唐朝,武德年间,立国尚不久。 另外他还知道,他现在是一名府兵,普普通通炮灰的那种。这是武德四年,明威将军刘赞领了上命提三个折冲府,也就是徐清所在的这支军队,四千多兵马讨伐山东境内诸匪,此时打到了庆山。 而庆山位于山东博兴境内,这山普普通通没啥名气,山上有一个土匪窝。当时隋末下大乱,土匪头子王黑虎也趁机举了替行道的大旗,称王起来,实际上照样干些劫商掠村的勾当,甚至临近县城也打进去过,后来封了军师大将,威风了好一阵。 即便是现在,还有两千多人,刀枪兵甲虽然有些旧,但是好歹人人都有,粮食也足,可以大半个月不下山,山中的寨子易守难攻。王黑虎是井底蛙,不知山外面下大变,早就不是当初隋末那时候,可以占个山头就是王,又被一个狗头军师捧得晕头转向,虽然听到了有军队来讨伐的风声,可他还是仗着山寨坚稳有恃无恐。 刘赞大军行至庆山,已经是六月末了,正值三伏大热,军中苦不堪言,除了徐清,还有不少人中暑晕倒。 中军帐里。 “刘将军,这气太热哩,军中许多兵娃子得了风热,叫着要钻到林子子里去躲躲。”中军账中一个青布衫道,想必是军师之类的东东。 “唉,我哪里不知道热,裆里都是湿的,可是林子里面容易出事。≈qu;刘赞无奈道。 刘赞心里苦啊,上面只给了他三个折冲府的兵权,半年仗打下来,现在只有不到三千人了,还是他自己带了不少部曲的前提下。如今山东境内的乱匪扫去了大半,只要打下王黑虎这个山头也就基本可以交差了,也算大功一件。庆山山高林密,谋只能先断其出路然后徐徐图之。可是遇到接连几十的高温气,他也束手无策。 “吴老,你替我在多营里走走,不能让士气太萎靡了…≈qu;刘赞思考一下,只能这么句话,其实他自己都不信有用。 “喏……≈qu;吴老应声称喏出去了。 徐清毯子边上。 徐清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张中拿来了米粥。 “张伯??????”从前任的记忆里,他想起来这个人,貌似只有这个张伯和他熟络,记忆中张伯是个憨厚的汉子,有几分豪爽,也有几分老兵的狡诈。 “瓜娃子,你这个身体太虚了,明早上的晨训你就不要来了吧。”张中完就放下粥走了,军中无闲人,今徐清漏下的缺,他还要去补完。 “谢谢张伯??????”徐清也只能用这些简单的感谢了,只见张伯回头笑笑,示意他吃粥。 徐清喝完粥休息了一会儿,思索起来,他孤身来到大唐,又是一名的卒子,指不定哪一支穿云箭,去了阎罗殿,就算有超越千年的知识和智慧,那也只能是乖乖嗝屁,连个哭丧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往身上四处拍了拍,脑袋转了又转,确定没有所谓的外星科技,养成系统后,彻底的??????绝望了。 “看来,我真的只是个屌毛了。”徐清长叹一声,想到屌毛,徐清翻身起来爬开裤子瞅了瞅,还好还好,不落下乘。寻找逆系统无果,徐清确定在这个世界这能靠自己那一星半点的现代知识过活之后,然后失望地沉沉睡去?????? 第二章 硝石制冰法 第二章 硝石制冰法 蒙蒙亮,大概是后世五点左右吧,军营的伙长里开始埋锅造饭,其他人先练枪刀弓,然后吃饭。徐清则大觉到吃饭,徐清这所在这一伙有40多人,与另外两伙人为一队,队正姓张,和张中是一个乡里出来的,故而张中在队里颇有面子。 挨到吃饭,徐清兴冲冲的舀了一大碗麦饭,开始了他在唐朝的第一顿早餐,可刚一入口,差点没把昨的的酸水吐出来。 早餐是麦饭加咸菜,而麦饭就是去了壳的麦子先煮个半熟,然后晒干,继续煮熟再晒干,吃起来很方便,但是味道不好,历史上有因为吃麦饭而士气溃散的先例,由此可见一般。 徐清环顾一周,看大家都在狼吞虎咽,也就强忍住了要吐的冲动,有悻悻地扒了几口,就着咸菜吞下去,所幸咸菜的味道还不错。 吃完早饭,就要各自去各自的岗位了,徐清要趁着早上凉去割草把骡子喂饱,割完草,可能就要和自己那一伙人去巡逻站岗,或者砍柴,或者挑水,或者修修补补,反正军中无闲兵。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左右,此时要是太阳太大,就可以休息了。 徐清割完草,张中就把他叫了回来,是怕他再一下晕过去,反正他在那里也做不了多少事。 “这气,要是能有根冰棍吃就好了。”徐清在水缸里舀了大瓢水边喝边想道:“咦?冰?对啊!”徐清作为工科生,化学里的硝石溶解吸热制冰自然也是知道的。想到这个法子,徐清就兴奋起来了,在唐朝摆个卖冰棍的摊,独家秘术,硝石可以重复利用,这可是一本万利啊,不定几年就可以有车有房了。 哪里去搞硝石呢?徐清首先想到了张中,因为徐清就认识他。所以徐清一路跑跑到他那伙人那里。他们正在劈柴,并将暴晒。 “张伯,张伯??????”徐清上气不接下气。 “你子咋来了?”张中擦下额头的汗。 “初六子,你要是热晕了,明可不准有假啦哈哈???”旁边的人打趣道。 “张伯,”徐清缓一缓气道:“我想找些硝石,我想吃冰。” “嘛~~”张中愣了愣,显然没有将硝石和冰联系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初六子,你没病坏脑子吧?这哪里来冰给你吃,赶紧回去。” 正在话之时,着青布衫的吴老溜达了过来,他在行伍里走走看看,到了这里偶然听到了徐清的话,有人想吃冰,他也是摇头一笑。 “哪家的娃子?”吴老轻道。 众人这才看见吴老,忙起身喊了声“吴祭酒”。 徐清也随众人道了一声好,心里想到,为了吃冰豁出去了,随后又道: “吴祭酒,子有办法制出冰来。” 张中扯了扯徐清,对吴祭酒道:“祭酒大人,这就是人前几拾来的子。”而吴祭酒显然不肯轻易放过徐清,故意板着脸道:“你可知军中无戏言,你现在认个错,我当作没听见。” 张中知道吴祭酒平时有些文人的执拗:“吴祭酒,子昨得了风热,脑子有些糊涂。”又转头向徐清道:“快些向吴祭酒认个错!” 不过徐清倒是镇静得很,他想到要是能用硝石制出冰来,不定是解决了军中多中暑的麻烦,这可是一件功劳,不定能让自己升个官,至少不会轻易在战场上丧命。想到这,徐清不卑不亢道:“吴祭酒,子确实能制出冰来,只不过需要一些硝石。” “你?????”张中面上露出了一些怒容。吴祭酒倒是没生气了,反正军营里也没啥事,当然是对他一个祭酒来,他也乐意找点乐子,反正板子不会打到他身上呢。 “好啊,今你要是没制出冰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吴祭酒戏谑道:“你要些什么东西啊?” 张中不话了,只是满眼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徐清。 徐清答道:“两个铜盆,一大一下,硝石一斤,不,两斤???”毕竟没有做过实验,徐清只知道理论上肯定能行,多要点保险,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水哈???” 吴祭酒看徐清认真的样子,不由得信了半分,他想要是制出大量冰来,部队里的士气可就会大大高涨,而他吴祭酒也能在刘赞面前大大的长一次脸,一件大功在薄,不定能外放一个官呢,随即吩咐人去取来。 军队里的效率很快,半柱香时间,所需的东西一一到齐。因为硝石都放在军医郎中那里,而军医郎中也无聊的很,稍稍问了一下,听到有人要在这三伏造出冰来,不禁兴趣大增也随之一起来了。 “请吴祭酒移步到阴凉处。”徐清心里有些打鼓。吴祭酒没话,就近选了一个帐篷,把东西都放在里面,立在旁边示意让徐清开始。 硝石的化学名称叫硝酸钾,它溶解于水时会吸热,温度降低。徐清在一个大盆里倒一些水,再放入一个盆,盆里也倒一盆水,然后在大盆里倒入硝石,然后就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约莫十分钟过去,盆里面 还没结冰,徐清又加了些硝石在大盆里。 吴祭酒和一众看客却不耐烦,纷纷议论道: “看来???” “就是不知道这身子能经得几棍???” “要是打没了,张中那老头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嘿嘿???” “咦?”有眼尖的察觉到什么了。“你们看大盆外面有了水珠!” 徐清也发现了,他用手在盆里探了探,果然温度很低了,于是又加了一把硝石。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盆的水面微微颤抖,眨眼间似乎有一层薄薄的冰生出来了。“嘶嘶嘶???”众看客吸了一口气,而吴祭酒眼里满是震惊,而张中却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盆中的冰快长到手指厚,直至此时徐清才松了口气,忍住激动对吴祭酒:“祭酒大人,冰出来了。” 而此时的吴祭酒早就化震惊为惊喜啦,他原本是带着玩乐的态度看着徐清鼓捣,没想到居然真的让徐清造出冰来,简直神乎其技。吴祭酒久久不能言语,听到徐清的话才缓过来,十分激动道:“你子,这次要是能打下庆山你便有大功一件!” 完,忙端起铜盆拉上郎中,飞奔了出去,急急地去了中军帐。 而此时的众位看客,早就一脸崇拜的望着徐清,要不是徐清长得不高,他们几乎要仰视膜拜徐清了。而张中,也是激动的拉着徐清:“看到没有,这可是我手下的兵,瞧瞧瞧瞧???” 满屋子最郁闷的却是徐清,吴祭酒老当益壮端起铜盆,时迟那时快,徐清丝毫来不及拦住只能在后面喊: “哎哎哎,我的冰啊,我的冰啊。”不过没人听他的言语,而徐清很快被张中拉着回去了,他看见冰块,也是馋得很啊。在路上都特别兴奋,逢人便打招呼,搞的好多人疑惑得不行,以为他娶了媳妇儿。 中军帐里: 刘赞脸一阵阴一阵晴最后定格在半疑惑半惊喜的看着眼前的铜盆,更精确是看着那块巴掌大的冰。而旁边的吴祭酒更是老脸开花,笑的格外灿烂。 “吴吴老,没想到,没想到吴老您还会仙术,多有得罪啊”刘赞颤抖这声音道。 “不不不,这是张中那人手下的兵弄出来的,老朽不敢居功啊。”吴祭酒倒也光明正大,,没有贪功。 良久,铜盆里的冰变成一大块,然后又慢慢化开,刘赞这才看够了,一拍桌子,激动地道: “这次回去过中秋节看来是有的盼头了,徐初六,我要记你大功一件!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章 当小兵的日常 第三章 当兵的日常 随着冰块在军中推广,徐清的名气一点也没增加,大伙儿都记住了刘赞体恤士兵,不辞麻烦,从县城里买来硝石,都记住了,吴祭酒日夜辛苦,赶制冰块,甚至负责发冰块那位伙头兵大家都记住了,可是大唐硝石制冰第一人却苦逼的被遗忘在角落。 不过,张中所在的一伙人冰分量总是比别人的足,这让不少人嫉妒,其实这是徐清用上次剩下的硝石制作的。 除此之外,徐清还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府兵。 每早晨训练,长枪,横刀,弓箭。吃着不相适应也不得不适应的麦饭,还好晚饭是米饭,这让徐清“激动”了好一会儿。吃了早饭,和一伙人一起干活儿,而他自然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做事,大家也没人怪他,比较才十五岁,连中男都算不上。 徐清还有不少第一次贡献了出来,比如第一次巡逻,挎着刀,拿着枪,背着弓箭,围着军寨方圆好几里路走一,毕竟王黑虎的寨子就在不远处。 再比如,第一次守夜,站在高塔上一晚上不睡,第二照样干活。如果不出意外,他可能就会成为一名真正的炮灰兵了。 兵营里,徐清一伙人,边干活边有的没的瞎扯: “封山有些时日了,山上的人怕是熬不住了吧……” “管他呢,一群土匪,要是我就直接砍上山去,围在这里太墨迹……”一人愤愤道。 “哼,年纪,狂得没边…”另外一位老成的兵。 “话打完这仗,大概就能回去了。” “嗯嗯,回去好啊,领了补贴赏钱,家里那些地也有些租子,我要修补一下我那三间房子……≈qu; “我算了算,我这次赏钱应该不少,够回去取个媳妇了,想想就美,哈哈≈qu;一名年轻的士兵道。却引来一阵笑骂。“去你的,你子尽想美事。≈qu; “初六,打完仗了,你干啥去?”有人将话题引到徐清身上。 不过有人抢先替他回答:“他定是跟着张叔一起喽…你是吧?≈qu;他下巴一指,不知是指张中还是徐清,或者是两个都有。 “跟我啊?怕是没好日子,我那屋在山沟沟里,又不大,住不下啊……≈qu;张中推辞道。 有人听出不同味道来了,张中一开始那一股对徐初六性般的怜悯开始被理智打倒,却只是打趣道: “张叔回去要讨个大屁股婆姨,睡房顶上还吵哩!≈qu; “去你的,没大没……”张中不好意思,转眼看着徐清:“我随他,他想去也行……” 徐清没话,他在考虑,如果随张中去了山沟里,怕是一辈子要做那面朝黄土,背朝,在泥巴里刨食,最多立了军功,比别人家多几亩田地。 如果住在县城兴许还能靠着后世的一些手艺出人头地。可是毕竟张中救了≈qu;徐初六≈qu;的命,话要是 得不好听,心被人当成白眼狼咧,所以徐清选择沉默,只是摇了摇头。他想,这话还是单独和张中好些。 庆山山寨: 王黑虎黑着脸站在寨门上,旁边两个妾伺候着,后头军师拿着扇子做冥思苦想妆。 寨门是用三层0年以上的实木做成,门框外边挂着五个大字≈qu;下第一寨≈qu;,最顶上挂了一面大红旗,只不过摇摇欲坠了。 寨中无风,闷热得很,王黑虎再一次问军师:≈qu;想出办法来没有,在想不出来你的脑袋就没用了。≈qu; 狗头军师脑袋上一层层细密的汗沁出来了。 原本他告诉王黑虎山下的军队人不多,借着山寨之力,最多十就能逼退他们。 不过现在看来……山下的军队只封山不进攻,寨中的粮食白白的耗损了,现在最多三就吃完了。 狗头军师往日满肚子坏水,荼毒乡民很是厉害,如今却一时想不出对策了。 突然他灵光一现,想起一招来——夜袭!狗头军师也不过只是认得些字,听过几次书人过一些三国志故事而已。 狗头军师喜冲冲告诉了王黑虎,王黑虎眼中一分喜色和狠厉闪过,随即大笑≈qu;哈哈哈,中,中啊,此计中!军师真乃俺的房子啊!≈qu; “都是大王英武神威,的的计谋才用得上,嘿嘿≈qu;狗头军师陪笑着,心里却大骂不止,张子房变成了张档子,什么狗记性,不过这话他是不敢的。 王黑虎听了奉承更加高兴,一只手伸进了妾的衣服里肆意揉搓,眼中的凶狠更甚。 狗头军师识趣的退下了。 当日寨里的匪徒们嗷嗷的叫,好半个月没活动了,今他们显得格外激动,在人群里保持理智和自己的看法只有极少数人能做到,显然这里没人,他们学武林好汉,每人端了一碗酒,灌了下去。 此时只有狗头军师一个人是清醒的,他知道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就算打赢了他也不想在待下去了,他早就受够了。打包了细软放好,打算随时开溜,找一处安宁之乡,落了户,买些田地妾,老当益壮提枪再能生个儿子就美死了。 不久,一伙人闹闹喳喳直奔刘赞军营而去,只留了少数老弱,王黑虎还留了一个他看来靠得住的心腹为他看家。 对于马上要来临的夜袭,刘赞军中还不知情,夏的晚上很热,军营里的人睡的很晚,虽早早地就全营戒严了,可你不能管住人家睡着不是,大多数人还都是在帐篷里插科打诨。 刘赞治军还算有方,各种明哨暗哨,岗位从来不会缺人,远处的山坡上还有巡逻游骑,这都是军营的生命线。 一方是治军有方的官军,一方是乱哄哄似虫子一般的王黑虎夜袭大军,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第四章 生擒王黑虎 第四章 生擒王黑虎 徐清今很郁闷,原本是张老头的守夜,不过老头倚老卖老,好歹,威逼利诱就让徐清替给他了。 守夜是个苦活,一个人站在高台上,一晚上顶着远处高坡上的灯,如果灭了就代表有敌人。那个灯,是被黑木板遮住了的,只有朝着营地高塔的一面才开着。 徐清郁闷的爬上高塔,最后张中拿了一把黄豆安慰他。 “唉~~”“唉?!”“唉……”徐清叹了无数口气,黄豆也吃完了,只能坐这发呆。想起在现代的父母,朋友,不免伤心落泪,念一念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婵娟啊,婵娟……”想起月亮,徐清抬头望去,黑乌乌的,啥也没有,于是徐清又是一声长叹“唉~”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徐清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这样的话。下意识一阵激灵,这可是乱世啊,这可是战场啊,不是现代,指不定就来夜袭了! 不过时至今日,徐清愣是没有一点作为战场一员的觉悟。除了训练干活,没有任何与杀人放火联系在一起的事情,徐清只当每在这里混饭吃。 所以巡逻站岗守夜自觉不自觉的就放的很松,就今这打了一激灵,警惕性有所提高。 只见他紧握一张硬弓,两只眼睛如炬。 子夜之时,守夜人可以换一岗了,徐清此时也疲惫不堪,正打算与来人换岗之时,眼睛瞥见灯貌似灭了一盏,接着又灭了一盏,心中大惊,忙将高塔上的鼓用力的敲了起来! 塔下面那换岗的人见此情况哪里还不知道是有敌袭,忙边跑边扯开嗓了喊 “敌袭!敌袭!敌袭!”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徐清则把军鼓敲的响彻整座军营,其他哨塔也随他一起打鼓,此时的他脑袋一片空白,只是要使尽全身力气一般拼命打鼓。 从山坡那边报警,到敌人赶到营地,大约是十多分钟,这就足够全营的士兵起来做好准备。 整座军营似活过来了。 直到张中把他叫下来,徐清才恢复一些理智。上面火速下来了命令,他们一伙人被安排到后面,守住物资,防止别人放火,徐清则由于没有经验,被指派去守住骡马防止它们乱跑。 骡马很多,每伙人少则三头,多则六头,用来放粮食,公共的器具。全营有近三百头骡马,这里的还不算军用马和战马。 和徐清一起来的还有五个人人,他们和徐清一起拿着武器,拴好骡马,埋伏在隐秘处,等待着,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徐清看了看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的紧张,和自己差不多,显然也没经历多少战斗。 不过万幸的是,哨兵及时的将敌情发现了,徐清也警报及时了,全营准备充分,又是守方,对战一些贼兵应该没压力。 当然,一般此时,敌方的将领应该发现不对了,并且应该及时放弃夜袭,只不过王黑虎狂妄自大,而狗头军师怕王黑虎再欺辱于他,加上早就看他不惯,心里一横,狗头军师便使劲怂恿王黑虎继续进攻,他对王黑虎了解颇深,几句将下凡,神兵加护的话吹得王黑虎心花怒放,王黑虎哪里还管偷袭的突然性,一股脑的带人冲,而狗头军师则偷偷溜走了。 徐清在灌木丛里抖抖索索半,却一敌人都没看见,只听见前寨喊杀声一遍,又是鼓响,又是马鸣的,好不热闹。 直到前面听见大喊“抓住王黑虎啦!”“抓住土匪头子啦!”,徐清才长吐一口浊气,几名伙伴相视一笑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八个个鬼鬼祟祟的人,慌忙逃了过来,徐清忙趴着不动,和其他几人悄悄一合计,打算来个偷袭。 这几个人是喽啰,由一个头目领着打算绕到后面,去烧了军营里的物资,结果被张中带兵杀得大败,慌忙之下四散逃离,又撞到了徐清这里。 环顾四周正以为终于保下命之时,旁边一声大吼:“毛贼受死!”乃是徐清大喊,与这几名其他五个兵士一拉弓,射死两人,又一起跳出来三两刀劈死三个,剩下两个就跪在地上求饶了,徐清将其绑了,这才后怕起来,腿也软了,心砰砰的跳! 其他几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煞白。徐清缓了口气,看了看倒下的几个人,看来真到杀人时,一切不过眨眼睛,都没时间去害怕了……幸好只是几个喽漏 ,又被吓破了胆,不然现在躺着的二舅不知道是谁了。 不过一会儿,张中带人赶了过来,看见徐清全须全尾的,不免放下了心中的石头。看见地上的尸体,好不高兴的拍了拍徐清的肩问道 “几个?” “俩……”徐清简单答到。 “好子,也算有了军功啊,哈哈,不孬不孬…”张中十分高兴,心里想着反正徐清也是孤儿,自己给了他一条活路,他还不该把赏钱分给我么? 徐清将绑绳给了张中,与徐清一起杀贼的五人人听有军功,也露出一丝丝喜色来。可徐清还是不好受,毕竟两辈子第一次杀了人啊,唉…… 刘赞下令,整理一下战场,然后连夜上报首级,张中向上面报了首级,他在后面守着,原本只图安安全全,不打算要什么功劳了,反正也捞够了,结果去还是捡了不少漏,美滋滋,美滋滋啊…… 张中帮徐清报了两个首级,还有两个俘获,这算不错的功劳了,赏钱大约有三百来钱,两石粟米,还有一个仆从可以赏下来,一般老兵也就这个水平了。 大约凌晨三点多,此时大家还没睡,战后的兴奋让大家睡不着,都在议论这战,得多的还是徐清捡了大漏,而突然张中回来满是欢喜的宣布,明日进山抄寨! 抄家,自古以来最肥的差事之一。是因为一般被抄家的人都是大富大贵,家里钱财从来数不清,暗中拿多少也发现不了,还没人能查清楚。 抄寨,其实也一样,所以张中显得格外兴奋。 第五章 抄寨(求收藏求花求评论) 第五章 抄寨(求收藏求花求评论) 抄寨大家都显得非常积极,他们是大唐官军,骨子里还是自认为是老百姓中的一员,所以要是欺负劫掠百姓,他是不会干的,也没那个胆子。 但是这匪寨就不同,寨里多少不义之财,使劲拿,到时候只要有些甲具刀枪上交就足够交差了。 一夜无眠,早早地在操场上念了一大通讨伐誓词,就集结待发了。 昨夜一战,损失了数百人,伤了数百人,留着伤残看营,两千人风风火火上山去了。 倒是王黑虎被官军押在队伍前头,做了开路神。加之昨夜的匪徒差不多杀光了,有了俘虏带路,一路上更是无人抵抗,徐清一行顺顺当当上了庆山。 倒是在寨门处稍微听了一下,寨中有王黑虎一个亲信,叫嚣着要谈判,刘赞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当下就在寨门前将王黑虎的脑袋看下来,一方匪首就此灰飞烟灭,门也就不攻自开了,门框上的下第一寨被砸得粉碎。 在寨中,刘赞讲了回顾了一下山东十余战,然后宣布结束战役之类的话,倒是下面听的人一个个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刘赞也识趣的不了,只了十二个字结束演讲: “不准杀妇,不准放火,不准内斗!” 完,两千人一哄而散,一部分刘赞的部曲和都尉直接去最里面,最里面是库房,一些人不明所以屁颠屁颠跟着去,到了里面却被挡了回来,被告知将军和都尉们占了,只得骂骂咧咧出来。 而张中一开始就四处瞧了瞧,瞅见一幢有烟囱的房子,直奔而去,那脚步,壮伙都比不上。而徐清和这一伙人推着三辆推车跟着张中走了,这是出发前就吩咐了的。 走到那带烟囱的偏院一看,破破烂烂一座厨房,徐清就郁闷了,跑这里来干嘛? 张中知道大家心里有疑惑,边走边解释道:“抄家嘛,最好的三个地方,仓库,内房,厨房。仓库自不必,那是金山银山,这是将军们去的,早就应该封锁了;内房是女眷和土匪头子住的,绫罗绸缎,金银细软一柜子一柜子的,这是都尉们去的,而这厨房嘛,就是我等的福地,粮肉油糖多得很,也有些瓷器金银杯碗,值钱!” 徐清听完恍然大悟,在心里给张中树了大拇哥,不过等他走到门前,瞧见别厨房东转有一座楼,两层高,用大块的石头垒砌成的,他便决定去看看,好在张中到了厨房就丢下他了,只顾着翻箱倒柜,丝毫没注意。 于是徐清悄悄地走到了阁楼下面,一楼是猪圈,两头猪在哪里吭哧吭,徐清只得往二楼去。 如果狗头军师在这里的话,肯定要气的半死,这里就是他的房子,昨夜走到门前却被拦住了,撒谎都没成,是一定要等大当家一起才能进来,狗头军师差点万念俱灰,他好几年的私钱就放在这里! 不过狡兔三窟,他在山下还有些产业,有一处宅院一家布店,山下还有近百两,而且他知道这里待不了多久了,一咬牙赶紧下山抛售了那些产业,走为上策,。 徐清走到二楼门口,有一扇木头门,一把铜锁拴在木头锁杆上,徐清一笑,这种锁只能挡住那些没想法的人,不过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地位很高,而且在土匪窝里很少有单间,徐清越想越兴奋…… 徐清一脸阴笑的拔出刀来,一刀劈断栓子,锁便如无物一般了,门开了徐清又是一刀,锁掉到地上了,这铜锁应该值钱,毕竟主流货币是铜钱嘛。 进屋一瞧,陈设十分简单,一桌一床一椅一个柜子,桌上一叠纸,徐清愈发肯定这房子的主人不一般了,因为纸在唐朝还算比较贵的…… 徐清没关三七二十一,径直打开柜子,先看到的只有几件半旧的衣服,从造型上看应当是读书人穿的,还有一床被子,掀开被子一瞧,还有一个打好了的包袱! 徐清喜上眉头…… 包袱提起来了,约莫七斤左右,提起来的时候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徐清听到这美妙的声音,一阵阵快感涌上心头,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打开看来,银光闪闪,十几块马蹄银,还有两根巴掌大的金块! 不过转眼间脸上愁云惨淡,放哪里呢? 一番打量思索,他拿了两块银子,还有那两个金块,放在自己被子里剩下的全部给张中算盘打好,再在房子里仔细搜了一下,没有所获,就把那几件衣服,还有一把椅子,那些纸笔墨一起卷下了楼。 刚下楼,就看见张中从厨房走了出来,徐清怀疑他是在厨房把厨娘睡了,满脸红光,仿佛年轻十岁不止! 他看见徐清鬼鬼祟祟走出来,报了一大堆衣服,还有一床被子一把椅子,十分赞赏的看着他道:“不错,不错这些去当了也值几百钱哩!” 而徐清放下东西一毛腰,拉张中躲到猪圈里头,偷偷摸摸要给他看东西,张中心道:“这子捡了钱吧,这么兴奋,不过这么急着给我看,还是有孝心的好孩子啊。” 于是张中十分受用的看徐清慢慢打开包袱,又一副世外高人仿佛看淡了一切的样子,正准备给徐清上一堂“淡然处之”的心理健康教育课。 直到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在它面前开成一朵花,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包袱抢到手里抱着,四处看了看,又打开包袱看了一眼,确定了是真银子之后,红着眼睛问徐清: “哪里找到的?” 徐清一指楼上:“就在上面……” 张中不平的道:“屁孩就是热老疼!”完全忘了刚才淡然的高人风范。又看到伙里其他人推了车出来,忙将包裹塞进一个米袋,又反复整理了一下,好其看起来不特别。 搞定后,马上蹭蹭蹭的跑上二楼,一盏茶功夫才下来,却两手空空,他幽怨的看了一眼徐清,然后又喜不自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众伙伴一看一向老成的张中如此失态,哪里还不明白捡了大漏,不过都满脸疑惑。然后推着三辆满满当当的推车昂首阔步出了山寨,而徐清那一堆衣服和被子都没人要,让他自己拿着,这让徐清心里暗暗开心不久。 徐清捡了大便宜,其他队里的就没那么幸运了,有的闯进了喽喽的住房,差点没臭出来,忍着鼻子捡了几袋铜钱,还是那种比碗大不了多少的袋子。有的进了柴房,牢房,骂骂咧咧出来了,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六章 路在何方? 第六章 路在何方 张中作为伙长,自然是他来“分脏”,一车白面,三白多斤,一车腊味,差不多三百斤,还有一车瓷碗银器,瓷碗当了能值两千多钱,银器是王黑虎吃饭用的,平时放在厨房,有好几十两,加上徐清贡献的那些差不多80两,这就是全部了,算得上丰年,大家听完张中报的帐,一个个美得不行。还有徐清那些衣服,被张中有意无意忽视了。 大家坐在一起合计了一下,是这次的东西先运出去卖了,再分钱,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是平分,张中作为伙长也没有露出丝毫不愿意来,算起来一个人有近两贯钱,够一个四口之家嚼大半年的了。 第二大清早,比平时晚上一个时辰起床,刘赞站在上面讲话,然后由司功主簿念了每伙人的首级俘获,先锋功什么的。这只能算论功,真正论功是等刘赞回京述职后,再由兵部核算确认,有的给皇上面批,再发下公文到折冲府论功心赏。 论功完了,刘赞行军到博兴县,接受慰问,然后就解除兵权,解散部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就是兵将分离。 这些事情徐清是管不上了,他现在和张中一起卖了那三车东西,分了钱,坐在街边卖蒸饼,汤饼的摊子吃零嘴。 “初六啊,你真不打算和我走?”张中抹了下嘴:“放心,你和我走了我把你当亲儿子一起看,到时候给你造新屋,娶媳妇,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张伯,我想趁这年轻,四处游历一番。”徐清弱弱的道。 “算了,大丈夫志在四方,你出去涨涨见识也可以,不过你要是以后没了去路,就来找我啊……”张中完走了,一步三回头,看徐清没有留他,也就离开了。 “呼……”徐清看着张中的背影,心里还是怪怪的难受。 “你就是徐初六吧?”正吃着汤饼,一名兵士来到徐清面前,坐下问道。 “哦?嗯嗯,我是徐初六,有什么事?” “王都尉看你没有户籍,调你到折冲府谋一碗饭吃……” “那敢情好啊。”徐清略微思考一下,反正现在没去处,势单力薄,后世的东西都太过惊世骇俗,不可擅动,不如先慢慢安顿下来再。“敢问都尉大人给子安排了什么职位啊?”徐清从怀里拿了一吊钱,约莫三十文左右,悄悄递过去。 “哦,客气客气,折冲府有个门子病了,怕是好不了,王都尉叫你去试试。”这兵卒明显热情些了:“一个月八钱银子,一日三顿,两干一稀,这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明就报道去吧。” 这兵卒也没再,徐清道了谢便转身走了。 门子,就是看门报信的,反正也是临时的,虽然那一点点月俸微不足道,毕竟徐清兜里还有两块马蹄银,还有五六两黄金,只要不逛窑子不赌博,五年之内衣食无忧,还能过得很好。 不过,徐清在这里无亲无友,要是能借此机会结识都尉就可以躺在大树底下乘凉了。打定主意,买了一些礼物,就去拜访都尉。 不过王都尉让管家出来看了一下,收了礼物,勉励徐清几句,让他认真工作,然后就没了。徐清只得往回走,毕竟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兵,人家可是正四品的大拿。 回到客栈,路上已经很难见到行人了,徐清想起现在还有宵禁,不由得摇摇头。这让他突然意识到,他在唐朝,他是穿越来的,没有任何金手指,没有任何背景,现在的他也许一名吏就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到底将来的路,走向何方?是平平凡凡娶妻生子,买田收租,还是迎难直上,向那些穿越里的男主一样,当一个文抄公,预言家,亦或是救世主? 徐清想着想着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起了个大早 在军营待了一个月,现代养成的晚睡晚起的习惯早就没了,退了房,徐清在外面随便吃了点早饭,就直接去了折冲府。 到了府门前,刚好碰见了昨那个传信的兵,打了招呼,知道人家叫王二,徐清唤了一声“王大哥”,那王二便告诉他当门子的事宜,如此这般这般。 门子是很轻松的工作,只要每早上拿了武器,往门前一站,怎么站都没人管。 到了饭点有厮送来,就地吃了,有荤有素,比军营里好不少。门口有间房子,晚上就住那里,被褥自带,不过气还比较热用不着,可以直接睡。 就这样,徐清在这里当了二十多值,而此时,刘赞也已经回到长安了。 长安太极殿: “宣,明威将军刘赞觐见!” 刘赞回朝述职,只是打了几场扫匪的仗,本来只要向兵部交了印就可以了,没想到皇上居然亲自接见他。 刘赞心里打鼓,莫非我做错什么了,还是皇上要重用我了?刘赞喜忧各半的上朝,到了大殿,只听见皇帝缓缓道。 “刘卿上呈奏折中有“硝石制冰法”,夏日得冰数石,让军中士气大振可是真的?”李渊完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皇上,夏日成冰,可谓谬哉,刘赞欺君罔上,其罪当诛。”一名御史迫不及待找出来“辟谣”。 “臣附议,请逐刘赞……” 李渊没搭理他们,轻轻咳了一下,朝堂就顿时安静了。 “臣不敢弄虚作假,所言字字是真。”刘赞跪着道。 “朕按你奏折上所备了一份材料,你可敢当堂演示?” 李渊看了奏折不信有人能如此欺诲他,而且皇家虽然有些藏冰,可耗费很多,所以储量不大,早就没了,所以他听到有这么简便的办法不由得来了兴趣。 “臣遵旨……”刘赞完,只见几个太监太过来钢盆硝石,刘赞接了原料,熟练的操作起来,铜盆装满水,像徐清一样操作了一番,启禀要等待一会儿,李渊便让其他人奏事。 下朝后,刘赞大摇大摆出了宫,几个御史吃了蚊子一样,诸大臣也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忙叫下人去买了硝石,非要自己实验一番,这便是刘赞震惊朝堂的效果。 当然刘赞没忘记徐清,不久,一封赏令就从长安发出,直奔山东博阳。 第七章 中秋节 第七章 中秋节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转眼间,就到了中秋佳节,这一联千古名句虽然写的是重阳,不过现在谁知道,它们的命运掌握在徐清手里,就算让它是成为清明节名句也只是举手之间。 中秋节起源于汉代,到唐被定为全国性的节日,要放专门的中秋假,一般是玩。此后,在漫长的岁月里演变成为重要的民俗节日。当然,到古人的休假,多指古代官员的休假,其他人如农工商三业没人给他放假,最多是吃顿好的。 徐清当然也算得上官员了,毕竟是吃皇粮的,虽然只是一个看门的,关二爷当了神仙不也是看门么? 听张中谈起,一个首级一百多钱,一石粟米。而徐清这次能有三百钱两石米,还有一个仆从,张中因为徐清差点就是中男了,博兴是大县,到时候还能授几十亩地,还是免税的那种。 徐清每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怎么赏令还不下来?总念叨最好三十亩地一头牛,送个美妞最好不过了,千万别送大妈子。 三十亩地,徐清是不会种的,只能租给别人种,一年能收三四石粮食,要是狠心当回胡汉三还能更多。 徐清美滋滋的幻想这以后的地主生活,到时候再娶个地主婆,收个姨太太,美滴很。然后生两个胖子,给他做冰棍吃…… 还要起一所大宅子,栽几颗桃树,后院种花,挖个大池子,拿围墙围起来,关起门来可以和地主婆嘿嘿嘿…… 只是徐清的地主大业恐怕要落空,因为唐初的时候,地广人稀,家家户户有田,没人稀罕租别人的田,倒是府兵们常年在外,家里的田自己种不了,只能让别人帮着种。这样收的地租就很少很少,当然除了那些爵田,勋田,官田是生的租户,他们是随着土地分给了别人当租户的。 而且唐朝农民使用宅基地也受限制,每三口人最多占一亩,不能超标。 在唐朝,土地属于国家,也就是皇帝,国家向农民授田,农民向皇帝交佃租,普之下都是皇帝的佃户。一年每个男丁,要缴纳租二石、绢二丈、绵三两。 唐朝授田按户口,一个家庭的人数越多,分到的田地也就越多,在唐朝,授田是有年限的,一男性农民从成丁十六 岁或者十八岁那年从国家那里分到土地。 地多的县有上百亩,地少也有几十亩。当然地多不一定都是耕地,还有林地,甚至寸草不生的,总之耕地大约三四十亩一个男丁。 六十岁那年必须再把土地还给国家,只享有四十多年的使用权;在唐朝,农民耕种的田地分为两类,一类可以继承,叫永业田,相当于后世的自留地;另一类不能继承,叫口分田,相当于责任田; 意淫了半个时辰,徐清才停止下来,想起自己还有两块马蹄银,两块金子,关了门窗,悄悄地拿出来。 即便是在前世,徐清也没见过这么大一块金子,徐清掂了掂,约莫四两的样子,那可是两百多克啊,在现代也有六七万。徐清抚摸着两块金子,满眼都是星星。 在唐初,金银还不是货币,市面上还有布匹,五铢钱,什么的。后来才有通用的货币是“开元通宝”,开元通宝的开元不是唐玄宗那个开元,早在武德四年,为废隋钱,就开铸方孔圆钱“开元通宝”,取代社会上遗存的五铢。 看够了金闪闪,徐清觉得出去逛逛。徐清来唐朝快俩月了,认识的人不多,一方面是因为他不太善于交际,怕吃亏,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在心里还只是将大唐看做一部电影一样,而他只是观众。 徐清只认识张中和王二,王二只算半个熟人,张中住很远,走过去要一,他又认得路,所以只能往县城里去逛了。 县城里倒是有条街,不过只有一些客栈旅店,还有粮店布店,五金店,早上有些卖菜的,一条街能直接望到尽头…… 到了县城,看见人比平时多了很多,稍稍有些繁荣景象。 毕竟中秋节来临,不少家里有余钱的都肯出来逛一逛,街上卖零嘴的许多,蜜饯,糕点,团子,包子什么的…… 嗯?包子?徐清感觉有些不对劲。 唐朝居然有包子?徐清都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是不是遇到了穿越者,急忙仔细打看一下摊主,不过看摊主普普通通一个汉子,没什么奇特,徐清心头一转走上前去试探道: “你手机号多少?” “嗯?”摊主莫名其妙。 难道这人没手机,山区哒,又问道 “咳咳,鬼子现在越来越嚣张了……你是吧?”这东西没人会不知道吧,至少听到鬼子二字,总该有反应。 “这位客官,你是不是走错了,这里……这里不看病”摊主往旁边一指,示意他药店怎么走。 “额,不对劲,来俩包子…”徐清失望了,想着可能有人提前发明了包子吧,拿了包子给了两文钱,徐清还是 不甘心道:“你真的不知道手机?”不过这次摊主直接无视。 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徐清咬了一口包子打算尝尝这唐朝的包子,结果差点没嘴抽筋,就是一个蒸饼,硬邦邦的包着一点点豆泥,这还好,关键是特么的酸,酸中还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臭,果真是不尝不知道。 徐清本来不饿,咬了一口吃不下,看见有几个乞儿,就递给他们吃了,倒是乞儿几个感恩戴德,让徐清脸微微一红。 往日清冷的街道多了这么多摊点,行人一家家的在游乐,几分烟火气,夹杂了中秋的喜庆,终于让徐清有了在人间的感觉,被这种气氛所感染,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心里五谷杂陈,又沉醉了,迷失了,惆怅了。 唐初时,黄河还算清澈,中下游还能航运,从长安发出诏令顺流而下,三五便可到达山东,再有三就能到博兴,算算日子,从长安发出的那道赏令也快到了吧。 第八章 仁勇校尉 第八章 仁勇校尉 徐清没回门房里,在客栈叫了饭菜,还买了一壶酒,也没喝完,只是浅尝几口,聊以慰藉思乡之情。 即使是现代,徐清都没啥酒量,好几次聚会都败在酒上面。钻了几次桌子,尿遁了一次,这让徐清被人笑话了好久。 正在吃早饭呢,忽的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老刘啊,好久不见。” 徐清悄悄一看,确定是张中,正准备打招呼,听见张中继续和另外一个人道: “你也是昨听见消息了吧,我可是连夜赶来啦!” “是啊,前就到了临县,今算轮到我们发钱了。”刘姓男子满脸疲惫,看来是赶了夜路,不过喜色颇多。 “咦?”张中瞅见了徐清,徐清忙打招呼“张伯,你们刚才什么呢?什么来啦?” “你还不知道?上面的赏令到啦,要发钱啦!”张中扯过徐清来:“来来来,和我一起去折冲府……” 徐清推辞不得,这些也等不及了,话不多时,一行人便往折冲府走去了。 虽然今是中秋节假,不过皇命到此无人敢懈怠,差不多都到岗了,除了徐清这个门子,但是他的岗位太微,倒也没人注意。 到了折冲府,有两个书办跑了出来,乐呵呵跟张中道:“我们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咧,听都尉大人你要授勋了咧。” 眼下是大唐立国之初,虽刚取得中原之战的胜利,但下未定。因此李唐对于大唐府兵将士们,也还是很大方的。那些上战场的府兵,如有军功,便有很大机会获得勋赏。 为了激励将士,大唐皇帝李渊兼用散职与散实官名号,用来赏功。这些名号被称为国初勋名。 不过勋号与勋官这个时候还是并行不悖的两套东西。勋号特点是闲, 而勋官的特点是散,勋号是没品没阶的,而勋官此时是有品阶甚至能升迁的。 李渊从起兵开始,为了收买人心,大量授封勋号,到了此时已经有些泛滥的地步了,因此朝廷现在也在对此进行调整,意图还是废除泛滥的勋号,把勋号整合到勋官这一系统中来。 国初勋名下其实是两套,一套是以各种大夫为名的散职名号;一套则是以都督、将军等武职为名的散实官。 这两套勋名,前一套主要授给那些地方乡望人物,算是文官的,后一套主要授给军中立功将士,后来便发展成了专门给武官的。 文武散官后来还成了唐朝官员的一个重要确定品阶的标准。授官先授散职,散职确定品阶,职官则是确定其职事。 但在如今,散职和散实官已经滥封过度,变的空有一个名号而已,与勋官相比实在是差地别。最起码的一点,授勋官就有勋田授,而勋名则没有田,只有一点点钱粮。 不过,即使这样,张中也是羡煞旁人,他的几个老伙计都道贺喜贺喜。 府兵是没有粮饷薪水的,但是训练、镇守、番上以及出征,都有补贴。尤其是征召出征作战,都有补贴,立功了有赏赐,战事结果若好,也还有赏赐。 往日门可罗雀的折冲府现在确实人挤人,热闹的很,一个个喜上眉梢,像极了以前村里过年分年货。 也有的三五成群,蹲一起聊。当到那个村那个地方的那个谁战死了时,大家一起叹气,还有人,他还是我三姑母大哥的舅子的妻子的三哥呢,可惜了,还这么年轻。 到了中午,人越来越多,王都尉终于出来了。 还有折冲府的一众司功司仓等军官们,以及校尉、队正等各级军官。 出征的钱粮补贴并不多,没有军功的话,赏赐很少,尤其是钱。大唐新铸的开元通宝,明澄澄黄灿灿,可很多府兵都只领到了二三百枚。发完铜钱补贴后,又开始发粮。发的粮食是大米,去了壳还是新米,大米在唐朝算比较贵的主食了,这个倒是大方些,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一石左右。 这是人人都有的,徐清也领了一份,不过他参军只有个把月,于是他把钱粮都给了张中,这是孝敬,张中也坦然受了。 钱粮发完了,就到了赏赐的时候,他看见张中一脸兴奋但是被强压着。司功主簿站在中央唱名,一个个老实巴交的府兵站了出来,然后剩下的黯然退下,眼睛里满是羡慕。 徐清自然也是被人羡慕的一名,唱完之后,王都尉拿了一本折子看了看朗声念道:“敕曰:”众人忙跪下“明威将军刘赞领军平定山东诸匪,功莫大焉……其部下多用命,有功之人当赏……张中所部斩获颇多,英勇先锋,擢升张中为归德执戟长,赐钱粮……钦此!” 众人磕头谢恩,虽然这只是兵部下发的,但是凡是六部下发的命令都是替皇帝话,故而也要跪接以示尊重。 徐清也在一堆人名里捞了一个英勇果毅的夸奖,赏了五匹布,五吊钱,不过他想念的美妞却没看见发下来,不由得失望片刻。 张中则是这群人里面最高兴的,再也压不住兴奋。 不过正当大家各自道喜之时,内屋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太监,众将官也恭恭敬敬的,看来这太监开头不。见他拿出一条白娟,喝了一句: “徐清何在?速来接旨!” 众人面面相觑,又再次跪下,王都尉也跪了下来,又示意将徐清推上前来,此时整个折冲府除了老太监一个人没人站着。 徐清跪了出来,刚才跪了那么久,膝盖早就受不了了,不过还是强忍着道:“恭请圣安……” 这是徐清急中生智,把明清电视剧里接旨的场景搬出来,也不知道对不对。 老太监看了徐清一眼:“圣恭安!” “敕曰:府兵徐清,在山东诸役中表现英勇,又献上硝石制冰法,于国大用,朕心甚慰,以其尚无民籍,特赐其迁往洛南县,擢升为仁勇校尉,田二百亩……”老太监的声音倒不是特别阴柔尖锐,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使得徐清怀疑了好半。 老太监念完,只听见周围人吸了一口冷气机,徐清接了旨。 “臣领旨,叩谢皇恩!” 一旁众人这才站了起来,老太监也不耽误,和王都尉念叨几句就离开了。 第九章 你抢了我的饭碗 第九章 你抢了我的饭碗 话昨老太监走后,徐清就被人围了起来,四口八舌贺喜不断,又是问东问西,又是捶捶打打 ,直到他宣布在县城里请大家搓一顿这才脱离虎口。后来张中把他叫到旁边,要了那张白娟,摸了又摸。看了又看:“这是圣旨哩,只给你一个人的哩,你你子运气怎么这么好……” 原来没想到那个制冰法能引得皇上“心甚尉”,他只当不过是多赏些钱,多几亩地而已。没想到还封了官,那可是仁勇校尉,正八品呢,比张中那个执戟郎要高好几级,又是一番感叹人来了,后世可畏,又被徐清安慰了许久才平复心情。 晚上,有了赏钱又恰好是中秋,和一群人大醉一场,徐清又钻桌子底下去了,第二中午才醒来,不过其他人早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徐清头疼得很,好歹让客栈掌柜送回折冲府,把庆山上搜来的马蹄银用了一块付账,鬼知道昨吃了多少东西,不过看掌柜满意的表情,看来是给的很多了。 徐清又在房间躺了半,到了傍晚,他拿出那张圣旨细细查看,昨太紧张,没听清赏了一些什么,只听见一个迁往洛南,然后仁勇校尉什么的,后来又一直没时间,现在才想起来这事儿。 只见白娟上楷书端庄秀丽,气势如虹写道: “敕曰:府兵徐清,在山东诸役中表现英勇,又无私献上硝石制冰法,以振士气,于国大用,朕心甚慰,以其尚无民籍,特赐其迁往洛南县落籍,擢升为仁勇校尉,赐万金,田二百亩,宅一座,绢布十匹,仆二人,马一匹,车一辆。钦此!” “呼……”徐清长出一口气,脸色洋洋得意起来,赐万金没什么,只是好听罢了,也不过十贯钱,是帝王多用来打点门面的赏赐。不过这二百亩地,十匹绢布倒是不错。他在和众人一起领赏的时候,就有了五匹布,不过那是棉布,价值当然远远绢布了。 徐清嘿嘿一笑,现在好歹有车有房了,还是算得上至少副处级腐败阶层了,一下子超越了在现代所取得的成就,只不知道房子大不大,还有两位仆从啊,美妞啊,美滋滋啊,啧啧啧……徐清算是打定主意要当恶霸地主了。 徐清花了一炷香时间,将东西收拾了,打算马车一到就去洛南,虽然他还不知道洛南在哪里,兴许就在洛阳南边,他想。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徐清心里奇怪了一下,张中按已经回去了,王二这个时候应该也不在啊,是谁呢? 稍一犹豫,他打开门,只见一个青壮男子一脸怒容的站在门外,看到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徐清一句话没,“砰”又把门关上了。门外边的人显然没反应过来,半晌后,才拿着拳头锤门,而且还一边怒骂道 “好你个龟孙子!敢抢你爷爷的饭碗,快给我滚出来!” “砰!砰!砰!”门被敲得直响。 “告诉你,龟孙子,你现在出来磕头认错还能留你命,别让爷爷进去了让你好受!” 徐清听这话谷道一紧,什么进去了让我好受啊,我不懂。徐清没理会外边的人,他身轻体弱,虽然在军营里呆了个多月,还杀过人,但毕竟是个中男年级都不到的人。 徐清将床推到门后面顶着,又将横刀拿出来,站在门后边,心中稍定才向外边喊道: “外面的人听着,这里是折冲府大营,你们已经被……啊呸,你闯进来是犯罪行为,你现在可以保持沉默……” “砰!砰!砰!”房门又是一阵巨响,不过军营里的门就是结实,纹丝不动。“龟儿子,有本事咱们出来话,爷爷给你好看!” 徐清心里一阵郁闷,你好歹让我完台词啊,不过他却自己保持了沉默,他知道外面这种人不是疯子就是……还是疯子。 不过他不知道,在基层机构里,很多职位都是家传的,甚至一个的打更的,而徐清接任这个门子是犯了这条暗里的规矩。因为原来的老门子,虽然病了,除非没了后人,才可以让别人相替。 而这大汉,正是老门子的儿子,老门子病了,不过人还在,他也不好上任,前几老门子没撑住走了,他到这里一打听,门子被别人当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让大汉怒气上涌才有了这一幕。 就这样,大汉在外面叫骂,徐清在里面悠然自得想象着美好的地主爷生活,一直僵持着,不过大汉一但停下来,徐清反而会敲敲门,话继续激发大汉的斗志,反正他也进不来,门在我手,不开不开我不开,气死你个大坏蛋。 到了凌晨三四点,两个人都累了,徐清眼皮打架,大汉却记上心来:“哼,明看你起不起得来,到时候告你一个渎职,嘿嘿……”大汉走了,徐清听见久久没有声音。也就倒头睡了。 第二清晨,折冲府吏房主簿的公房里: 大汉:“叔啊,你看我家老爷子走了,我那职位……” “唉,好吧,看你家老爷子和我有些交情,你就替了他的缺……” “咦?这……可房门那边有人了啊……”大汉没有把这话出来,他想着吏房主簿想必不记得那有人了,要是让他想起来我嘴边的肥肉还不又飞了?不行,我去将生米煮成熟饭,主簿到时候也不好为了一个门子食言。 打好主意,大汉笑眯眯都到了大门口,清了一嗓子喊道: “各位同仁,我是老房门的大儿子,本来是要接替老爷子的位子的,而有个子坏了规矩,断了我的生。”大汉见众人关注他了,就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本来嘛,他要是干得好,我就让他吃了这碗安心饭,不想与他计较,不过你们看,日上三竿了还没站出来,弟我担心他坏了公事,嘿嘿……” 他也不管众人言语,径直走到徐清房门前又撞打起来…… 第十章 买驴 第十章 买驴 徐清正和婢女五翻云覆雨呢,突然闯出来一声男高音,五姑娘变成了昨晚上那个大汉,吓得徐清一哆嗦,“吁~”。 徐清满脸郁闷的起了床,他知道是昨那个大汉在发疯,不知道折冲府这么多人怎么没人主持公道。此时已经大亮,平时这个时候,折冲府所有人都应该已经各就各位,喝茶聊了。 故而徐清也不怕大汉,他不信一个白丁还能当众殴打朝廷命官!徐清麻利儿换上昨刚送过来的官服,开门走了出去。 “龟孙子,终于出来了,看我怎么……”大汉再怎么中二,官服总是认得的,一时哑火了,结结巴巴问道:“你……大人您是?” “误会,误会,徐大人啊,都是误会啊。”早就有伶俐的人看出来龙去脉,跑进去报了吏房主簿。 “误会?昨一晚上把我堵在门里头,这个误会恐怕难以解释吧?”徐清板着脸道,此时不能做老好人。 “大人啊,不是我堵您啊……”大汉一脸慌张跪下道:“是你自个儿不出来啊……” “嗯?” “混账东西,快给徐大人认错!”吏房主簿拍了一下大汉的脑袋,大汉当即磕头,接着眼泪鼻涕一把流出来,就算是影帝穿越到这怕是也自愧,主簿继而对徐清道:“徐大人啊,您看?” 实话,主簿虽是不入流吏,在这里有一亩三分地,而徐清正八品官却是一个散官,无半点实权,白了只有名头吓人。吏房主簿也不怕徐清,而且有意回护家乡人。 徐清不想闹大了,顺坡下驴,摆摆手算了,大汉感恩戴德出去了。又转身问主簿:“不知皇上赏的马匹车辆大概要几日到啊?弟不免还要叨扰了……” 主簿向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徐清:“徐大人,这马车和仆从是直接送到贵府上啦……” “贵府?啊,送洛南去了!我当是……”徐清一拍额头,闹了个大红脸。 听到马车仆从早已送去洛南,徐清也不想在博兴耽搁了,当即收拾东西去了县城,思考了一下,决定去买个代步的东西。他虽然不知道洛南在哪里,但至少在后世河南省,而他现在在山东,跨省可老远呢,靠他的十一路车怕是只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而且自己有十多匹布,一个人带不了,好在布匹可以当成货币使用。于是徐清上街打听骡马行的地方,幸好博兴还算大县,还真有骡马行。 按着指引,徐清抱着一匹绢布,绢布价值比棉布大,不过肯定不值一匹马,不过可以当定金。 骡马行比较冷清,看见有客进来,忙是热情招呼,一名厮领着徐清穿过一个大院,院子里蹲着不少衣衫破烂的人,头上插草,有男有女,有大有,这便是“插标卖首”了。 这些人里面有灾人祸的可怜人,有私自俘虏的战俘,也有一些骗子,户籍名字都是假的,一不注意便逃了。倒是没有卖儿卖女的,这些年灾还少。 徐清缓缓扫了一眼,刚刚还在为了卖儿卖女感到欣慰,就看见大门口来了一个老男人,骨瘦如柴,手里牵了一个女孩,怯生生打探周围,约莫七八岁,也一样瘦。 徐清只是瞥了一眼,厮便带着他到了后院,五六匹马,十多头驴,还有七八头骡子,一股臭味充斥在这里。 大唐初期战事频发,马匹十分贵,稍微好一点的都要十多两,驴和骡子稍微便宜一些,徐清微微考虑一下,决定还是买驴,马朝廷发了,驴到了洛南还能当做牛用。 “八两!一口价!” “四两,多一分我都不买!” “七两!少一分不行!” “算了,五两银子,不能再高了。” “年轻人,我们也要吃饭啊,这样,6两八钱银子。” “两匹绢布加一匹棉布……” “嘶~成交!” 徐清不会砍价,只是壮着胆子,以大刀阔斧对应别人的坐地起价……他也不知道绢布到底是个什么价,反正他还多着。 牵着驴走到前院,把那匹绢布做了定金,掌柜让一个厮和徐清去那余额,正打算离开,看见屋里头一妇人恶狠狠用柳条抽人,那妇人专业训奴的人,而被抽的正是刚看见的那个女孩,女孩哇哇的哭,那叫一个昏地暗。 徐清心口一痛,于是问掌柜:“略,那个什么来头。” 掌柜回到:“牙子带过来的,家里遭了病难……” 徐清沉吟一下,哎,算了,谁叫我这么善良呢? “掌柜的,加一匹绢布,买给我怎样?” “一……一匹绢布?好啊!只是还没训好,怕冲撞了客官哩……”在唐初,一个成年男子比马还便宜,一个刚收进来的女娃娃转手就换了绢布,掌柜的别提多美了。 “妹妹,你家在哪啊?”徐清走到女孩旁边。 “坏人!呜呜呜……都是坏人……没人疼琪琪……吭哧吭哧……” “额,你叫琪琪啊,这样好不好,和哥哥一起找妈妈?”徐清做人畜无害状。 “妈妈?妈妈死了……呜呜呜吭哧吭哧……” “唉~”徐清指示厮去买了些东西,递给这个叫琪琪的女孩。琪琪犹豫了一下,突然又下定决心的样子,狼吞虎咽起来。搞的徐清好几次拦下来,怕伤了她的胃。 琪琪忽的一句话:“娘亲就是吃了这个就死了,我也吃了,可以去找妈妈了。”徐清又是一阵心疼,超常发挥了演讲能力,讲了一个蝌蚪找妈妈的故事,也不知道琪琪是否听懂,只看见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来这个琪琪的身世还有得考虑。 徐清便抱着琪琪往客栈回去了,结了账,又报了一匹布找客栈老板娘要给琪琪裁几件衣服,上街买了一点点 糕点之类的零嘴,找了一张纸,折了个风车,固定在筷子上,插在窗口上,扑啦啦的飞转。 做完这些,和客栈老板打了个招呼,然后打算把那些布拿出去当了,这倒是轻车熟路,他以前和张中来过。五匹绢布,四匹棉布,一匹棉布九钱银子,绢布二两四钱,一共15两6钱。 还剩下两匹绢布徐清不打算当了,留着可以自己用,也可以当成礼物送出去。徐清查了一下钱袋,银子大概二十多两,还有一些不成串散钱,家里还有十贯铜钱,用箩筐装着,六十四斤! 第十一章 出齐鲁,入洛川 第十一章 出齐鲁,入洛川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 不用,在唐初能吟出这首望岳的,自然就是文抄公徐清了。徐清那死劲的哄好了琪琪,骗她赚了钱就可以找娘了,然后每给她一文钱。不过琪琪这丫头,听到找娘一脸疑惑,听到每一文钱却满眼放光,这让徐清无语了好一阵,早知道丫头属钱就不讲童话故事了…… 徐清骑了驴,驴昂昂的叫着出了博兴,丫头琪琪原本是坐在徐清前面的,可是徐清脑袋里突然冒出八个大字“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然后就把徐琪扔屁股后面了,对现在就叫徐琪。琪琪换了新衣服,豁然一新,清秀极了的一枚妹子,就是太太瘦,养一养咳咳…… 出了博兴,早上出发,晚上住县城里,也不急,每走一个县。值得一提的是,第一徐清就只能岔开腿走路了,因为骑驴搞得腚疼。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 徐清诗兴,哦不,抄性大发的时候,没注意身边的情况。 “这位兄台好志气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啧啧,非常人可发此宏愿。”徐清吓了一跳,差点将徐琪给抖下去,不过这丫头抱得很紧。徐清看见一名书生也在看泰山,只见那书生又:“弟上官仪,不知可否结识一下兄台?” “噗,上官仪……你没当和尚啦?”上官仪早年曾出家为僧,后以进士及第,这可是大名人,关键还有一个女儿上官婉儿也不得了之至。 “咦?我与兄台未曾见过面,怎么兄台知道我当过和尚?”上官仪疑惑到。 “这就是佛家讲的缘分啊……”徐清摸摸鼻子借机掩饰尴尬,不过结识上官仪可是不错的,这可是未来宰相啊。 “哦,是弟落了俗套。”上官仪不疑有他,他想能有“会当凌绝顶”这等志气的应该不是歹人。 其实徐清哪里有这个志气,两辈子都没有,他只想安逸的生活,过点日子,逗逗妹妹,以死在美女肚皮上为目的。徐清道: “我叫徐清,别叫什么兄台了,叫我初六吧……” “初六兄……不知初六兄去哪里?可否同去?” “哈哈哈,我啊,我去洛南……”上官仪也算半个弟了,徐清心里美滋滋。 “正好啊,我去洛阳游历,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本着你是牛人听你的的原则,徐清就和上官仪一起行路了,只是徐琪丫头十分不乐意,对上官仪十分漠然,她现在对徐清的感觉好了不少,徐清什么就是什么。 出齐鲁,入洛川,徐清忍着腚一路西行,还看了黄河,倒是上官仪和徐清不断讨论诗歌,是讨论,可徐清哪里懂什么诗歌,只能听这上官仪大发议论。 到了黄河上念了一首 浪淘沙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涯。 如今直上银河去,同到牵牛织女家。 一首诗直接将上官仪镇住了,虽然上官仪有才,但是毕竟诗歌发展还不成熟,盛唐诗歌随便一首也能镇住他。徐清终于得到安静了,上官仪不敢再发议论,一千道一万,结果写出来的诗还不如别人,怎么议论? 河南是平原,官道也直,另外河南被开发的比较充分,人烟多,不会几十里不见人,所以徐清一也能多走一些路,六时间,就到了洛阳,这是上官仪告诉他的。 到达洛阳已经是晚秋时节,满目萧索,不过进了城却好一片繁荣景象,毕竟是古都,虽然唐朝不是在这里定都,但还是人口繁密,经济发达,算得上中东部的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许多文人骚客聚集在洛阳赋词写诗,喝酒品茶,上官仪大约就是来干这个事的。 洛阳城中,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屋舍俨然。 上官仪非常想拉徐清去参加诗会,有这么一位有诗才的朋友,定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虽然自己诗才不够。其实上官仪可是一种诗风的开创者,为诗歌发展贡献颇大。 而徐清却不想去,第一他不想太有名,自古文人相轻,他的那些诗歌任何一首拿出来都可震惊唐初文坛,肯定会有嫉妒人之类的,他现在还太弱,名气与实力不成正比,不想热太多麻烦。第二徐琪那丫头躲在后面使劲掐徐清腰间软肉,也不知怎的,她特别不喜欢上官仪,一路上闷闷不乐。 上官仪无奈辞别了徐清,而徐清牵着驴走在大街中间,毫不起眼,加上他刻意低调倒是一路无波,在客栈定了房,吃了饭,好好休息一番。徐琪那丫头却十分想出去玩,看来自古女人爱逛街是不错的。被徐琪缠得烦了只得领着她出去了。 集市上好不热闹: “嘞———高桩儿的嘞———柿子嘞———不涩的嘞———涩的还有换嘞!” “萝卜赛梨哎———辣来换!”卖心里美萝卜的吆喝:“里外青的萝卜嘞!” 卖冰糖葫芦的吆喝:“蜜嘞哎嗨哎———冰糖葫芦嘞!” “一大一条,二大一条,我不是卖黄瓜的,我是卖大金鱼的!”卖金鱼的吆喝: 卖桃子的就更吆喝出个花儿:“这不是大姑娘扎的,也不是二姑娘绣的,这是三姑娘逛花园一脚踩下一个扁盖儿桃!”…… “刮子篦子———刮子篦子!” “大米米豇绿豆,白面一勾五碰头的稀饭嘞———糖包豌豆包!” 吆喝声不断,声声入耳。徐琪拉着徐清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眼睛都要被勾出来了,徐清也没有让她失望,各种吃吃了个遍,晚饭是吃不下了。那些好看的,好玩的也选便宜的买了些,徐琪也不嫌累,硬要自己抱着,不肯让徐清拿,仿佛怕被抢了似的,徐清哑然想到,这和后世的女生不同,她们都是买了包包,专门给别人提着。 正逛得起劲呢,前面的人群一阵骚乱,迅速围了一个圈子来…… 这恐怕算得上国人的特有技巧,制造空间,无论多么拥挤,只要有人了好戏看,自然就能省出空间来。 第十二章 世间有臭脸,当抽必 第十二章 世间有臭脸,当抽必须抽 话徐清往围着的人群里一挤,看见一个皮包骨,一个富态的人在那里争,原来是这富人掉了荷包,这皮包骨的人捡了,然后还给富人,那富人却指责皮包骨拿了一半…… 谁是谁非,谁真谁假暂时还看不出。反正两个人在徐清眼里都是那种,有特殊反面教材气质的人。 “冤枉啊,人刚捡了荷包就给你了……” “那钱怎么少了一半?” “我要拿钱怎么只拿一半,要拿全拿了!” “看看看……露馅了吧,走!去官府!” 旁边的人指指点点,没人出头,也没人调解,生活太乏味,一场街头吵架真人秀,不看才不看。 “咦?初六哥,又碰到你了……”徐清转头一瞧正是上官仪,此时上官仪旁边还有几个和他一样打扮的人,看来就是所谓的文友了。 “初六哥,你看这里谁是谁非?” “上官老弟,这是谁啊?”旁边一个高个儿男子道。 “是啊是啊,快快介绍一下,我们也好认识认识……”另一个矮胖男子附和到。 徐清一瞅这两个人,高矮胖瘦,嘿,好一对相声演员!此时相声演员眼里满是傲慢的看着徐清,徐清顿时郁闷了,我惹到你啦,真是……不过徐清出来穿得低调,和一个农夫差不多。 “这位是徐清兄,我在路上与他结伴……”上官仪介绍到,徐清也不失礼仪见了一礼,对方倒是不理不睬,眼里的轻蔑又增加了一分。徐清也不在乎,倒是身边的徐琪又开始往徐清找肉了,他对上官仪到:“此事易尔……” “哦,弟倒想开开眼界,请初六兄指点……” 徐清猫在人群里喊了一嗓子:“兀那胖子,你荷包里的钱不对,莫非那不是你的荷包,你冒领的罢!” “怎的可能……”富人男子环顾一周没找到话的,下意识到:“这荷包我早上带出来,里面八两银子还没动过呢!”完觉得自己错话了,忙的停住。 “那打开看看,有没有八两……”徐清又喊到,旁边的观众也符合到:“是啊是啊,打开看看……” “这……”富人面露难色:“凭什么打开看,我的荷包!”然后顶开人群,走了出去,指着皮包骨骂到:“狗东西,拿了我的钱,等着官差捉你吧!”然后灰溜溜走了。 皮包骨连忙道谢,他也不知道谁帮了他,只好一个个拱手作揖。 “哈哈哈,徐清兄好计谋啊……” “哼,倒也有几分眼尖嘴利,是个刀笔吏的人才啊……”相声演员仍是讥讽道吏员在普通百姓眼里还算一片,可是在士人眼里却十分不堪。 “不不不,徐兄有大才呢,写得一手好诗,我今与你们看的就是他写的?”上官仪道。 “什么?你那首《望岳》还有那首《浪淘沙》?”矮胖男子一脸疑惑道。 徐清没反驳,算是默认了,其实他心里想“我抄的”,只是没出来,他就是想看两个人被打脸是什么样子。 高矮组合一向只以为自己的诗才颇高,看了徐清那两首诗才自愧不如,而现在“作者”到了面前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居然是这么个土包子写出来的。 “徐兄竟有如此诗才,我和上官兄正好参加了诗会,诗会上以秋为题,不如徐兄也做一篇?”高个儿脸笑肉不笑道。 “今我累了,不想作诗……”徐清回绝了,凭什么,你要我作我就作啊,你谁啊,我的诗怎么也是千年名篇。 “哼哼哼,怕是肚子里没货吧?”高个儿讥讽道。 “不可这样,徐兄的高才我是见过的,诗本重意,不可强求。”上官仪回 驳道,徐清顿时觉得这半个弟认得不错,必须给他面子, “上官,”在唐代,这样称呼上官仪的恐怕只有徐清 “嗯?” “上官,你们今作的诗给我看一下。” 世间有臭脸,当抽必须抽! 上官仪拿出本折子,唐朝还没有册成的书,折子上面写着的是他们诗会的精品。徐清一看,眉头一皱,啥嘛,原来是繁体字,倒不是不认得,就是看起来麻烦。 相声演员却看出了别的意味,以为是徐清不喜欢,撇撇嘴没话,冷哼一声。不过他的直觉应验了,徐清看完之后还真是不喜欢。 十首诗,三四首写景,五六首写悲,满满的无病*,毫无新意,不知道的以为是酸老秀才写的。 上官仪问道:“初六兄以为如何?” 徐清长叹一口气: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朗诵完,和上官仪拱拱手,牵着徐琪飘然而去,丝毫不顾及剩下两人吃了苍蝇一般的脸色。 旅途多枯燥,骑驴腚很疼,徐清一咬牙,花半两银子,买了个二手板车,又学了一个时辰,和徐琪,踏踏实实的坐在板车上晃晃悠悠往洛南去。 洛南原来不是在洛阳南边,而是洛水南岸,从洛阳西上,还有几个县才到。旅途多枯燥,骑驴腚很疼。徐清一咬牙,花半两银子,买了个二手板车,套在驴上,又学了一个时辰,问清了路。便和徐琪踏踏实实的坐在板车上晃晃悠悠往洛南去。 套了板车的驴明显走得慢了,不过徐清不急,都走了这么久不差两三。 令人莞尔的是这驴从山东走到河南瘦了一圈,而徐琪则长白了许多,没了刚来的时候那种病殃殃的样子。 五时间,洛南县城的城墙出现在视野中,土砖垒砌起来的城墙在夕阳下金灿灿,大道两边是田垄,只剩下白草,落叶,远远地还有秸秆跺,不晓得是稻子还是麦,亦或是其他。 徐清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凭借一口气熟悉这里似的,他想如果这辈子不出意外,这里就是他子孙满堂的地方了,不过他不知道,他的一生注定波澜壮阔。徐琪学着徐清也深吸一口气,道:“初六哥,我饿了……”徐清不肯当她奴婢看待,只当妹妹,徐琪倒也在这些和徐清关系越来越好。 第十三章 洛南县(求收藏,求评论) 第十三章 洛南县(求收藏,求评论,打赏也可以啦) 走到城门口,城门口两边歪歪斜斜站着兵丁,立这一个牌子写道,白丁入城一文钱,牲畜另交一文。徐清此时穿的是平民服饰,也就交了三文钱,反正也不多。下午进城的人不多,兵丁也很清闲。徐清从兜里排出摸出十文钱,给一个兵丁问道: “这位大哥,县衙不知在哪里?” “你要怎的……”兵丁不动声色收了钱:“县衙就在城里,直走就到了,不过现在大人们都不在哩。” 徐清道了谢,径直去了客栈,他知道古代县令集司法行政多种职能,有的县令为了清闲,一个月只在几固定 的时候坐堂,而且只限于上午,下午处理私事玩乐。如果有人不按时辰去诉讼,先打五十棍,因为告状三分罪。 虽然徐清是来领军功赏的,还是一个八品散官,他也不想在私人时间去打扰人家。况且初到洛南,需要打听一下情况,也好决定要不要送礼啊,送多少啊,哪些人得罪不得啊之类的问题。 夕阳欲颓,徐清和客栈掌柜在咕噜咕噜话,老板姓邹,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店里没多少人,也就和徐清凑了一桌当然饭前还得徐清出。邹掌柜是本地人,几杯酒下来,对洛南如数家珍般对徐清一一道来。 洛南县地处黄河流域,一条洛水从北部穿过,开发时间较早。世居境内的“本地人”约有一半左右,其余则因兵燹灾患,时增、时减。 洛南县因为地处中原,乃兵家必争之地,自古战乱多,隋末以来困苦不已。 秦时,洛南属内史地南境。西汉元鼎四年,置上洛县,治所设在商县,属弘农郡。直到开皇三年,废拒阳郡,改拒阳县为洛南县,隶属商州。武德二年,洛南县属上洛郡商州,关内道,起来还算京郊。 只是徐清从进城到现在却一点也感受不到繁华的气息,丝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穷困,看来战乱的影响颇大啊。 徐清打听了一下县衙的事,邹掌柜眉飞色舞十分骄傲道: “这洛南县令可是我的本家,论起辈分来我还是他堂叔哩?” “失敬失敬……”徐清适时的配合一下,奉承两句。 “只是这邹县令年纪却比我大许多,是开国的时候推举的乡望,当了这一任也就下了……” 原来如此,唐朝开国的时候,为了填补官吏空缺,使用汉朝时候的推举法任了一些地方官,后来开科取士才替下去。 徐清知道,这县令年纪大了,不求无功,只求无过,反正当了这一任也就拍屁股走了。幸好县内没什么强豪大族,诉讼也不多,老县令也就不愿意多去操心什么经济建设了。 这徐清就放心了,他心里想到:这种人最好,嘿嘿,送一点点礼也就打发了,还好话,自己当个恶霸县令也不 会太过被限制,啧啧啧,皇上还真是体贴啊,给了我这么个好地方。 徐清又与掌柜了许多话才算完了,以掌柜的话来看,洛南县里没有什么仗势欺人的纨绔,徐清想这不对啊,不符合穿越的套路啊,好的一个个少爷呢,怎么不送过来打脸? 第二,徐清带了一匹布,穿上官服,骑着驴到了县衙。也许是这身官服的原因,县衙办事效率特别快,门子倒得茶还没凉,县令就迎了出来。虽然徐清只是八品,好歹也是皇帝亲封的,别人不由得会高看一眼。 “徐清老弟,你终于来啦……”两鬓满霜的老头子笑眯眯道,这就是邹县令了。 “下官有礼了……”徐清忙起来见了礼,又和主簿,县丞等佐贰官见了礼。 “啧啧,徐老弟真是年少有为啊,看面向不到二十吧?”邹县令引这徐清想内堂走去。 “哪敢哪敢,不过时运来了,一个雕虫技入了圣听……”徐清也客客气气。 “徐老弟啊,早些,上面下了文书,徐老弟入籍敝县,还赏了田地宅子。”邹县令缓缓道:“老哥不敢怠慢,忙派了吏员丈量土地,又买了一所宅子,我还自己掏钱修理了一番……”完,邹县令已有所指。 徐清心里呸了一声,老狐狸,那公家的钱做自己的人情,更可恨的是这句话明显示意徐清要拿点东西出来了……徐清也不能装傻,只能拿出一块金子,还是他抄寨所得,随身放着,满身肉痛而又一脸感激的递给邹县令。 邹县令眼睛由变大,这可金子啊,银子虽然能兑换到金子,可一般人兑换了那些干什么?普通百姓终生见不到银子的有,稍微富裕一些的终生见不到金子的也有,邹县令倒不是这么没见识,只是好歹一块金子,还是没人送给他过。先是大义凌然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继而又是一副就算折煞老夫也不能驳了徐清面子的样子,满是不愿的收下了金块。徐清虽然心里恶心,但是脸上不露声色,配合这邹县令的演出。 一番互捧互吹之后,邹县令心满意足的让户房主簿带他去清点土地。比起土地,徐清倒是比较关心他的两个没见面的仆从,像后世撕快递之前的心情。 徐清接了在客栈徐琪,又把板车套上,倒是客栈掌柜吓了一跳,他不想徐清居然是个官,没敢要徐清的房钱,还提了几尾干鱼送了徐清。徐清摇摇头,却没拒绝,心里感慨官与民隔着一层啊。 户房主簿把一个类似户口本东西给了徐清,上面写着徐清的田亩住宅。又是示意了好久,徐清才看出来他眼里那邀功请赏的意思,又给了一两多银子。 人情世故,对于还是大学生的徐清来,经验不多,他心里暗暗下决心,要多学多看。户房主簿收了钱,借口公务繁忙,没和徐清出城,叫了一个脚夫领着徐清二人出城。 又是一阵翻山越岭,害的徐琪大骂徐清是骗子,因为昨徐清对她了以后再也不用赶路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对,徐清刚想剽诗来着,感觉到景色不对啊,黄突突的山,没有一点绿意,虽是晚秋也不该如此啊。 正当徐清满是疑惑的时候,脚夫转过一个土包山,一条路出现在徐清眼里,顺着脚夫所指看过去,都是荒凉不已的田地,远处几幢破草屋聚集在一起,甚至七倒八歪的,有的连门都没有,只有一块乌黑破布遮着。徐清傻眼了,这是让我来当逍遥地主的,还是支援山区扶贫扶困的啊…… 第十四章 我的房,我的婢女 第十四章 我的房,我的婢女(求收藏,求评论,打赏也可以啦) 徐庄,和一片盐碱地隔了一座山,现在有七户人,四十五口人,其中有十几个孩子,都是隋末躲避兵乱从外面迁过来的,十多年下来不饥不饱就在这里扎根下来了,周围种了一百多亩耕地。 前些一纸令下来,他们的地就被朝廷送给了一个叫徐清的官人,以后的租子不交给朝廷,都算徐清的。 徐清从路走近庄子,从脚夫的话里听出来这么一些信息,打了赏, 又问道:“我的宅子在哪里?不会是那些茅草屋吧,啧啧啧,那可得冤死我了。” “嘿嘿嘿,大官人笑了,您是贵人呢,怎么能和我们泥腿子一样住。”脚夫笑的朴实无华,他接着绕过庄子,又走了一里多路,一所古朴的宅院映入眼帘,大门上还有徐府两个端庄的大字,不知谁人所提,一条人高的土砖围墙,里面露出来的,青砖灰瓦整整洁洁。 “以前有个富人得了好运,于是听过风水,在这里捐了一座庙,前几年还有个老和尚,没什么香火,老和尚也没能传下衣钵,于是就荒废了。” “县太爷叫人把这里的佛像恭奉出去了,又休整了几,就成了一座新宅子……”徐清又赏了几个钱给脚夫,脚夫恭恭敬敬告辞。 “嘟…嘟…嘟…”徐清让徐琪牵着驴,独自上前敲门 “有人吗?” “笃笃笃……没人在家吗?” 敲了半,门后面传来一阵跑,一个女声在里面回到:“家里主人不在,有事等主人回来……” “主人?嘻……”徐清乐得:“你们主人回来了,快快出来迎接……” “休要胡,我家主人是官身,你得罪了吃罪不下。” 徐清打心眼里越来越想见到这两个婢女了。 “有官府文书为证,做不得假……” 门后面又是一阵悉悉索索。 “那……你……你从围墙扔进来,我要看看才开门……” 徐清示意徐琪把文书拿过来,卷了一卷投射进去了。不知一会儿,大门缓缓打开一半,里面探出来一个圆脸脑袋瓜子,怯生生打看了一下。然后和另外一个婢女迎了出来,直接在徐清面前行了一礼,看来她们已经在门缝里看清楚外面了。 “恭迎老爷回府……”两女脆生生道。 徐清看着两个婢女不由失望了一番,与他想象的美妞不同,这俩婢女一个微胖,是刚刚第一个出来的圆脸姑娘。另外一个比较瘦,和徐琪一般样子,只是高了不少。 “初六哥,这里以后就是我们家里了吗?”徐琪跑到徐清被后面悄悄问道。 “姐好…”两婢女又是齐齐喊到,她们以为徐琪是徐清的妹妹,其实徐清也确实这么对徐琪的,不过徐琪倒是吓得缩了回去。 “起来吧,带我们进去,这驴放哪里?”俩婢女心应承着,主动牵了驴。 走进大门,又是一堵墙,与大门相聚五六米,像是前院的东西,种着两颗桂花树。 左边有个缺口,另通一处,圆脸婢女牵了驴过去了。 穿过这堵墙,才是内舍,左右各一排房子和正中间一个两层阁楼围着一个井,院子里头一尘不染,还有些花花草草,引得徐琪丫头一阵欢呼。看来院子被打理得很好,徐清想着要赏一下两个婢女。 入斯院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把妹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进入阁楼,是一间空房,另外还有一间厨房,一间卧室,一间客厅,房子里头简单的摆了桌子椅子柜子床,也是整整洁洁一尘不染。 厨房后面有张门,通在后院,后院里有些菜,仔细看去,都是白萝卜。 从空房后面上去,是二楼,没什么东西,空空如也。 总体来,徐清是非常满意,把刚到徐庄时候的沮丧一扫而空。徐琪也乐的晕乎乎的,她从就没见过这么大房子,其实徐清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这要几百平方米吧,啧啧啧,腐败腐败…… 徐清坐着休息了一下,看圆脸婢女栓驴回来,才乐滋滋问俩人的身世。 微胖的叫如,清瘦的叫月,都是前隋的宫女,两人都是十六岁,听到这个徐清莫名走了负罪感,不过十分美妙,嘿嘿嘿。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老爷姐要喝茶吗?” “要”“不要”徐琪徐清同时回到,徐清后又道:“给徐琪吧,我不要,对了,以后别叫老爷,就叫……嗯……少爷吧……” “是,”俩人老老实实应声出去了,只留下美滋滋的两个人。 “初六哥,以后我们真的住这里啦?” “嗯嗯,不出意外就住这里喽……” 不一会儿,俩人回来了,拿着两个瓷碗,虽然徐清了不喝,但是他们也泡了。瓷碗里面浑浑浊浊一碗茶汤,徐清端过来没喝,他看好戏一样看着徐琪,一脸坏笑。 不过徐清失望了,徐琪美滋滋喝了一口,咂咂嘴,然后一饮而尽。 不对啊,唐朝的茶不是一堆葱姜蒜么,怎么徐琪吃得下。 徐清莫名其妙也端起来,茗了一口,额,又偷偷吐回到碗里,心里道,徐琪不愧是唐朝本地人。 俩婢女看徐清没什么事,悄悄退下,忙着和徐清二人收拾房间去了,徐清过午才道徐庄,按道理来,一两餐制度,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该吃完饭了。俩婢女还有忙着做晚饭,平时家里没什么菜,现在还要忙着去买。 看着俩人忙前忙后,徐清十分舒心受用,想着吧剩下的那匹绢布送给她们去裁衣服,顺便再给徐琪裁一件。徐清找到板车,把上面的东西搬下来,六十多斤铜钱,够他用一年的了。不过他奇怪的是,走到马厩没看见马,马厩里头只有一头驴在嚼干草,不是好了有一辆马车么。难道还要再送过来一次?那岂不是还要给费打赏,徐清眉头皱了皱,一副铁公鸡的样子。 月如帮徐清收拾了一间卧室,又把原来她们两个睡的房间腾出一间来给徐琪,她们挤到一间房。月告诉徐清,这些都要感谢邹县令,他留了些钱米和一些生活用品给两个丫头,才不至于让她们饿着肚子等徐清。 看到卧室井井有条,不仅有些佩服两个婢女,这么高效率,不愧是皇宫里出来的。于是徐清很大方的将绢布送给两个人了。 第十五章 我们来说说租子的事 第十五章 我们来租子的事 大约后世四点多钟,婢女两个人就捧来晚饭,一盆米粥,几个烧饼,一碟水煮老菜叶,一碗水煮萝卜。不是,徐琪看了都一脸嫌弃,徐清则更加,他们两个在路上可没有过苦日子,每鱼肉什么的不在话下。婢女两个人看主人们脸色不对,连忙请罪,什么时间太仓促了啊,家里钱不多了什么的啊。 徐清也没有计较,勉强试了一下味道,还不错,徐琪也试了试。她本就是贫苦人家的孩,和徐清处了几才养尊处优起来,现在吃起家的饭菜来也还很有胃口,吃了两大碗稀饭,俩烧饼,和徐清拼了个不相上下。徐清没像里一样,一见面就叫家里下人什么的和他一起坐着吃。并不是他忘了后世那些现代道德观,而是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里,他贸然这样,反而让人不适,甚至被吓到。 东厢房里,如捧着那匹绢布好像宝贝一样,而月则一脸淡然,手撑在桌子上,看着窗外。 如:“月姐姐,新来的老爷好像人挺和善哦?” 月:≈qu;嗯……≈qu; 如:“就不知道是不是装的,那位姐也不错……” 月:“嗯……” 如:“姐姐,你老爷喜欢我们么?” 月:“嗯?” 如:“不不不,我的不是那个喜欢……” 月轻轻一笑:“傻妹妹,既来之则安之,别想那么多了,我们的命,在他手里。”月一脸淡然道,似乎她经历过的很不一般。 如傻愣愣“哦”了一声,然后又抱着绢布在自己身上比划。 “砰!砰!砰!” “月姑娘,月姑娘……”一个沧桑的声音在门外大喊。 “姐姐,郑老伯来了,他们是不是来见老爷的啊……”平时两姐妹都关着门,只有卖菜打柴才出去,这郑老伯是庄子里的人,人善。 “我先去通知老爷,你在门后面告诉郑老伯让他等一下……”月吩咐到。 月比如稍微大一点,能力和见识也比如要大,所以如平时都听月的。 徐清听了月的话,整理了一下衣衫,让徐琪一个人玩,随她出来了。 一打开门,看见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七个,明显劳累了一,只是现在地里应该没活儿,不知道忙些什么。 七个庄汉,其中一个头发稍白,就是郑老伯,一看见徐清出来,在他带领下忙的跪下来,纳头便拜,一连三个,徐清都来不及扶。 不过徐清还是疾步走来,虚扶了一下。跪拜礼在现代也还存在,不过轻易不得见,除非是走投无路求人,还有拜谢大恩。农村里有的地方帮丧,都会有死者直亲一一跪谢,受者则远远的扶一把算是回礼。 七个庄汉起来又拱手作揖,徐清忙不要多礼。郑老汉咳嗽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伙伴,得到眼神激励之后对徐清道: “老爷,老汉俺叫郑石头,俺们几个都是庄子里的农户,家里老都靠着那几亩薄田过活……”老汉顿了顿,看了一眼徐清,徐清示意他继续 “朝廷把俺们的地给了您,以后俺们只能靠租老爷的地刨食了。” “今我们几户的男人就是来问一问这些地的租法,您看……”老汉眼巴巴的望着徐清。 徐清一路上早就思考过了,朝廷规定一丁(满二十一岁)纳粮二石,大概一百二十斤,一户人家 大概两丁到三丁,三十亩耕地,好田好年景,亩产大概近三百斤。 不过像徐庄这些地,大概就二百斤勉强。所以算起来,大概是十税一。不过每丁还要缴纳绢二丈,绵三两,再加上各种正役,杂役,杂税还胥吏盘剥, 农民的负担就比较高了。农民的收入大多是地里出来的,税收折算起来大概有五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一年劳累也就是温饱,不过这还要是清明之世。 徐清仔细打算了,徐庄七户人家,每丁两石粮食,他十五石到十八石,勉强够他家里几口人吃了。不过没有多少余粮,地主家怎么可以没有余粮呢?哼…… “朝廷是每丁两石粮,二丈绢,绵三两……”众人听到他朝廷税收,不由得松了口气,反正这么多年也是这么收的,就怕加税,可是七个庄汉马上又把心提得老高。 “不过嘛,我的不同,每丁两石不变,绢和绵我不要,但是每家每户要按照我的方法,帮我养两头猪……” “什么?两头猪……”庄汉们正打算求情呢,听到你这么个租法,马上在心里算计起来。免了绢和绵,大概值六百多斤好粮,而两头猪喂大了才多少粮食,五百斤?而且猪最多吃些糠啊,野菜啊什么的,省下的好粮可以给家里吃,孩子正在长身体啊,七个汉子好歹也是当家的,左右一比较就清楚了好歹。 “好,两头猪就两头猪……”众人坚定的点点头。 “嘿嘿,大家既然没意见,过几我去城里,买头牛给大家做苦力,只要喂饱了免费用……”徐清点点头,猪肉可以换钱,地主不缺粮,就缺钱,而且通过后世的养猪方法改良,猪肉的品质更加好,而且便宜市场大。 “哈?!借牛不要钱?”郑老汉激动的吐沫四飞。 “这可好了,农活儿可以准时干完了……” “好啊,再也不用全家老拉犁了……” “新老爷是大善人啊……降了租还给买牛哩!” “额额,还有,租子的一半可以用钱,杂粮和其它东西代替。”徐清一本正经道。“大家以后不要叫我老爷吧,我叫徐清,名初六……所以叫我少爷吧……” “少爷好……”在郑老伯带领下大家识趣的喊到,随后众人一起作揖告辞了。 月如此时却满脸疑惑: “老……少爷,您免了调子(绵和绢)奴婢知道是您心善,可是……可是你要猪干嘛,那是贱肉,长安城里稍有身份的都不吃的……”如道。 “贱肉,那是他们不会养,也不会做,如果让我来,猪肉不会比羊肉差……”徐清自信满满解释道。 古代很长时间都没发现猪的价值,猪容易长大,便宜易得,全身上下都是可用之物,对于老百姓可是非常不错的肉食。 可是徐清来到大唐,一次猪肉没有吃过,因为他知道,现在的猪是吃shi长大的,没错,就是吃shi。猪被养在厕所旁边,人拉下来,由猪来处理掉,当然猪也会吃别的东西。 一头猪一两八钱以上,而两百斤糠,才四钱银子,而且对于徐清来连糠的本都不要,其中利润颇大,既为庄子里的人减了税,又赚了钱才是最主要的,来自后世的知识让徐清狠不下来做恶霸地主,最多腐败腐败吧,徐清想到。 第十六章 退休太监刘三 第十六章 退休太监刘三 第二一大早,徐琪那丫头还没起来,徐清就叫上月,往县城赶去了。徐清拿出纸条儿,上面写着: 牛羊各一头,鸡十只,成猪两头,猪14头,米麦各一石,盐油酱醋,被子枕头,锅碗瓢盆,酒十斤,菜。 这是昨晚上月和徐清连夜查了缺写下的,两头大猪是给庄子里的福利,徐清打算请他们吃一顿好的,然后每家分一点,拉拢人心嘛。鸡则是徐琪闹着要养的,只得依着她。就这点东西,不算那头牛,十二三两银子不在话下,正好还有六斤多钱,徐清一路赶来,除了铜钱,还有十七八银子。 清早的洛南县,有点热闹,路上行人的声音纭纭杂杂,脸色看起来比较健康,街道比较整洁,铁匠铺的打铁声传的很远,狗吠声时有时无,虽然也有一些乞丐,但是总体来讲还算不错…… 徐清以一种后世特有的步伐走在前面,有些滑稽,月平静的跟着徐清。 一个鲜鱼铺里: “刘三,了以后你的鱼就不要送过来了,别人嫌弃你的手脏!弄得我生意都不好了。”鱼老板朝着一个面白无须有些阴柔的男子吼道。 “看看看,这就是刘三……” “刘三?不是那个前隋的太监么?” “太监?太监怎么不在宫里……” “得罪贵人了,被赶出来了……” “快快,别过去……”一个妇女吃回来看热闹的孩子。“今不吃鱼了,吃了太监的东西会肚子疼。” “对对对,快走开……” 刘三眼里充满泪水,他从被送进宫里,在宫里被打个半死,后来趁乱逃出来,回到家乡物是人非,太监特有的面色让他被人排挤。在古代,太监的地位极低,一但失宠就是万劫不复,所以自古太监争宠不择手段。刘三离开人群,背着一筐鱼,走啊走,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徐清跟着刘三,远远的看着他哭,心里想着:“后世养猪都是公猪,这些猪都被阉过的,没了雄性激素的刺激,这些公猪变得很懒,每吃了睡,睡了吃,一年下来就圆滚滚的一身膘,而且肉质十分嫩,也没有骚味。”但是有一个非常大的技术性问题,徐清他不会阉猪啊,虽知道把那玩意儿割了就行,可是不保证猪不死啊。 “刘三,你叫刘三?”徐清走出角落,问刘三,月在后面扯着徐清,她以为徐清好奇阉人,没想到徐清还去搭理。徐徐清给了月一个微笑,还是向刘三走过去,刘三停止了嚎啕,望着徐清,眼里有不屈有愤恨。 “这些鱼多少钱?我要了……”徐清指着那一背篓鱼道。 “什么?你……你也耍我的吧,哼!” “徐庄,你打听过去吧,哪里有个徐府送到哪里拿钱,拿了钱不要走,如果有缘,我送你一场富贵。”阳光照在徐清脸上,仿佛圣人一般,只是那长脸庞有些幼稚,刘三看着不由得恍惚了,回过神来徐清带着月早就离开了,留下刘三在地上念叨着:“徐庄……徐府……嗐,我一个残废他还能把我怎么呢?试试吧……” “少爷,我知道你心善,可是那种人……”月是宫里出来的,她见识过太监的恶心。“触了谄媚之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那种人没用……” “月啊,世间万物皆有所用,垃圾只是放错地方的宝贝啊……”徐清一脸高深,月歪着头思考一下,然后又点了点头,就算她还没想清,可她知道自己只是婢女,主人什么是什么。 在唐朝因为铜钱太重,银子没有整零,也不便交易,买大件东西都是送货上门。徐清只是在街上一个个店铺吩咐了,写了一个条子,让他们派人拿着东西送去家里,他吩咐了如在家守着。月手里倒是提了一些零散的东西,而他自己手里空空如也,徐清不由得感到一阵爽快,这个逛街甩钱不要提包的感觉就是好啊,可是这种感觉的代价是十四两银子哗哗的出去了,现在徐清全部身价折算成白银还有二十多两,这是加上了剩下那块金子的原故。 中午,徐清回到了家里,看见刘三在门口蹲着没走,不由得笑了。 “怎么不进去,坐在门口干什么?” “不敢不敢……”刘三一脸苦涩躬身道。 “我问你,你会阉猪么?” “阉……阉猪?不会,但是我自敬事房待过,会…会阉人……”刘三战战兢兢,他最怕别人提起这些往事。 “阉猪和阉人差不多吧……”徐清道,“月,去问问如,猪放哪里了……” “刘三,你且试试,如果阉得好呢这以后你就干这活儿,如果不行,我家里以后要养牛放马,你就住这里,我管你衣食……” “老爷啊……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呜呜呜”刘三当即跪下,他终于不要挣扎着活着了,而且放牛喂马还算体面,至少只要看着徐清一个人的脸色,不用看所有人的臭脸了,这才是他最为感激的地方,至于阉猪,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有什么用。 徐清找到那十几头猪,还不错,圆滚滚的一个个肉球似的,看到徐清走过来还真的凑过来要东西吃,徐清阴狠狠的笑笑。而徐琪正在旁边逗弄她那十只鸡崽儿,接着把她支开,女孩看阉猪?不好吧。 然后,徐清按刘三的要求准备了几样简陋的器具,把围在马厩里的猪捉了一个出来,交给刘三,刘三接过猪,思考了一下,便朝着那些可怜的肉球开始下刀子了。 马厩一声声嚎叫冲向云霄,那头驴焦虑的乱转,后院三女跑过来然后有羞羞的跑开了。徐清抓住其中月,让她去通知一下庄子里的几户人,晚上都来吃饭,孩老人都要来,还要自己带一个碗,月点点头一阵跑去了。 实话,月如两个人的模样着实不差,只是徐清从后世那些千篇一律但是质量也还颇行的时代过来,就觉得月如不咋地了。两个人还各有千秋,如圆脸,婴儿肥,月瘦些,清爽。而且月像个管家,如就只能是个地道的婢女了。 第十七章 小聚一下 第十七章 聚一下 深秋,黑的比较早,日暮西垂,徐清的门前,两头死猪被倒挂在树上,猪肉红白相见,引得徐庄几十口人伸长脖子在看,孩子们撒欢了跑,原因是徐清在县城给他们带了一堆零嘴儿。 杀猪的是郑老伯,幸好有他会杀猪,不然今的宴会还真不好开始。刘三也在郑老伯旁边忙活儿,十分利索,他知道这几口猪是老爷买过来给所有人吃的,当然他也包括在其中了。他阉了猪,徐清要是七没死,就算他大功一件,允他几钱银子一个月,以后给他买个儿子,让他也有香火传承,刘三感动得差点没晕过去。 而徐清领着三女架起锅,烧开了水,只等肉下锅了。 两口猪,尽肉才堪堪九十斤,古代人特别能吃,四十几口人,徐清打算煮那么三十斤,然后把什么内脏一起放下去,然后把骨头内脏什么的分了,每个人拿回去一斤多点,刚好够用。至于肠子什么的,徐清见郑老伯丢了,他也没拦着,大肠啥的有人十分喜欢那个味道,有的人则吃了想吐,徐清是后者,不幸的,干爆肥肠一菜恐怕要晚上几百年出现了。 煮肉很简单,半斤一块的大肉,肥的瘦的一锅煮,放了几个萝卜,再放了盐,大火滚煮,半个时肉熟来吃。徐清宣布一人一碗,不够再来。 一时间全场安静下来,没有一点话的声音,全都是碗筷的碰撞和食物的吞咽声音,那几个当家汉子还好,猛吃几口过了瘾,又和徐清起话来。其他女人孩子只顾着吃,他们一年都是吃糠咽菜,连猪油都没吃过几次,这样一顿大餐下来,徐清但是担心他们吃坏肚子。 徐清看大家吃的欢快,也把酒拿出来,和几个当家男人喝了几口,宴会进入了*,又给老人敬了酒,惹得这些人不胜感激。徐清偏头一看,家里几个人倒是吃得文雅些,除了刘三那个货。 “刘三,来,吃酒……” “这……”刘三满腮帮子肉,迟疑了一下,吞了吞口水还是接过碗美滋滋喝起来,不一会儿脸上就有了红色。 酒也好,肉也好,徐清都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下,唐朝的吃货还真没什么能让徐清失态的。他暗暗想到,不管怎样,一定将吃货建设作为将来发展的第一要务! 举办这次宴会,主要是想和庄子里的人认识认识,免得出现过一些乌龙事件,也为了将来搞发展奠定一些人脉基础。 吃了晚饭,又分了猪肉,徐清每户还发了两只猪,千叮万嘱不能喂shi,有交代几句喂养注意事项。大家也看在这顿大餐的面子下,认真的听完徐清的话,领了猪,还有肉,欢欢喜喜回去了。 最后剩下自己家里五个人收拾东西,大家吃得很干净,没有残杂,不过徐清想洗个澡的时候,居然没有水。后来月,庄子里的水都要从很远的一口老泉挑过来,还徐清屋后面那片山后面是盐碱地,山那边寸草不生,这边也好不了多少,除了吃的水,没了一点点多的,更不要洗澡了。 她们更是听庄子里的人,夏接着雨水才洗澡,冬化了雪水也会洗澡,徐清徐琪了是极度郁闷,让月如自责不已。 没水?第二徐清决定打井。 “孩儿,你过来……”徐清在田里面,抓住一个在撒欢儿的倒霉孩子。 “一个人疯跑,不怕撞见狼啊……” “老……老爷……”孩子扭扭捏捏过来。 “我问你,庄子里的大人都去哪里了?怎么一个大人没有……”原来是徐清想打井去没找到人手,他自己一定是肯定打不了的。 “老爷,妈妈去帮别人纺织了,爸爸和其他人去王地主家里做功,一一斗粟米呢,老人去那边的山里砍柴……” 秋冬之时没什么很多活儿,农村里的人也不得闲,他们要赶着赚些外快,然后再种上夏粮,地里的夏粮才种下没多久,过几就应该冒出头儿了,按照惯例,这都算庄户们的。 “那你这样,明你告诉爸爸,让他别去那里了,我有个工作给他。” “那不行,不做工家里挨饿呢!”孩一本正经回到。 “我不是了有个工作给他做么,多叫几个人,十文钱一,管饭……” “十文?”孩儿掰着手指算了起来,感情只听见钱了。 “孩儿,你叫什么?”徐清也挺喜欢孩儿的,虽眼前的孩跟哥泥猴似的。 “我爸叫张渠!”孩答非所问,一溜烟儿跑了,徐清只得苦笑。 这他带着徐琪到处转了转,他们房子后面有座山,不大,才一条山脊,拱起来不过十一二丈,山这边树挺多,树底下的叶子被村里人扒的干干净净,走到山另外一边,求越来越少,尽目望去,变成了杂草不生,看来就是传的盐碱地了。 下了山,又围着农田转悠,他发现庄子里的田全靠自己汲取土里的水分,一但公作恶,就是全家饿肚子,靠吃饭莫过于此。徐清想:“这特么的是我地,我以后吃饭的家伙什儿,打井,一定要打井……” 又看了一眼庄户们的房子,那他来的时候只是远远的看了一下,很破,七幢茅草屋,类似半圆形围着,家家门口堆着劈得整齐的柴火,现在每户家里后面增加了一个的猪圈。 一些男娃在捉虫玩泥巴,徐琪躲在徐清身后,怯生生打看,后来她看见女孩子们在用藤条制簸箕,才稍微有些兴趣,和她们一起学起来。 徐清则把众男孩叫过来,讲了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于是今晚上每户的当家汉子被缠着问: “爹,你冬有没有捡到过蛇?” “以后路上碰到冻死的蛇,千万莫捡起来放口袋里…” 晚上,七个壮汉搓着手来到徐清家门口,看来是才做工回来。徐清在前院里摆了一桌,把他们接进来,提了一坛酒,打算好好地庄子里的建设问题。 作者的话:今发的慢一些,编辑大大看中我的书,忙着去弄签约了。第一次到17k写书,怕是要扑街喽,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求收藏,求评论点击。 第十八章 打井 第十八章 打井 徐大地主于晚上七点整会见了徐庄各佃户代表,并与之亲切交谈,一晚上的讨论,最后达成一致共识: 那就是加强合作共赢,增强基础建设,提高徐庄生活水平,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围绕在徐大地主的旗下,为徐庄明的辉煌灿烂而共同奋斗。记者徐琪在现场发来的报道。 郑老伯家里: “他娘,明别去织布了……”郑老伯一脸玩味的和他老婆郑刘氏。 “啥,看徐老爷减租了,懒啦?”郑刘氏道。 “哪能呢,徐老爷明叫我们做事呢……”郑老伯解释道。 “什么?做事?!哼,我就知道,又是减租又是发肉的,准没好心……”郑刘氏不知所以一脸愤恨。 “看你的,人家给工钱哩,一两顿,十文钱!莫乱话……”郑老伯继续解释,不在半句话。 “啥,你个死老头,咋不早呢,害得我冤枉人家。”郑刘氏脸红一笑。 “嘿嘿嘿……” “别笑,你去做事,我也不能在家偷懒呢……孩子大了,不存些钱,谁肯嫁过来?”郑刘氏一脸担忧。 “不是,徐老爷给你安排了工作,一五文钱,就是给大伙儿做做饭……”徐老伯邀功似的道。 “还要请人做饭?啥活儿啊,这么多人……”郑刘氏还是不肯相信。 “修井,还要挖塘……一个月下不来呢……” “徐老爷,徐老爷,啧啧啧,好人啊……” “你刚才还人家……” “闭嘴!” 黑黝黝的庄子里,不同庄户房子也不约而同传来类似的对话。 徐庄七户人家,十四丁,加上刘三,分成三组分别在徐清家旁边,佃户房子旁边,另外一个远离这两处地方的农田旁边,分别挖一口方井。 一组五个人,两个人挖,一个拉土,两个人去挑水过来,把挖出来的泥巴和起来,放一些稻草踩匀,码在外面晒干,做成大块的土砖,五个人轮流来。 另外有庄子里的几个孩子也在忙活,女孩忙着用柳条织一种边筐子,男孩子就负责拿来筐子,往里面装满石头,都是一文钱两个。 村里的人个个儿喜气洋洋,郑老伯的老婆更是骄傲,她在织房干一个月也就一三文钱,现在一五文钱!做起饭来,格外有劲儿。 徐清则将钱袋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一个月下来,工资加吃饭没有五六两银子下不来啊。啧啧啧,心疼…… 现在徐清挖的是方井,按后世的长度单位,就是一个长5米,宽15米的一个长方形大坑,至于深度该不知道,徐清想挖出水来为止。挖成以后,用一框框的石头将井里面的土压紧。然后再用土砖在井口周围砌一道围墙,拿木板盖上,只留一个洞,方便大家打水。 这样的井,如果顺利的话可以,你个就可以供近百人的日用。而庄子里三个,就可以在干旱的时候还可以救一救庄稼。 徐清还想在庄子低洼的地方,挖个池塘,里面种上莲花,放几尾鱼,周围都整治成水田,将来可以一季稻一季麦轮种。反正周围的地都是徐清的,也没个精确的界碑,想怎么弄怎么弄。 地主的美好生活就要来临,想一想就舒服啊,银子带来的肉痛也了不少…… 徐大老爷,现在他无奈的接受了老爷二字,无论他怎么强调,老爷和少爷的不同,庄子里的还是喊他老爷。只有自己家里的,才会喊少爷。 徐大老爷现在正在一号钻井工地视察工作,昨一,才挖了一米多一点,所幸的是兆头不错,一米多的地下,很是湿润了。 接着徐大老爷连续视察了多个工地,亲切慰问了奋斗在第一线的工作者们,还顺便体验了一下,结果被赶了出来,咳咳,不对,应该是为了不影响同志们的工作情绪,马上结束了视察。 “赵管家,这些,盐碱地那几个人怎么不过来了?难道他们口粮赚够啦……”胡富瞅着家里那些没处理好秋粮,一堆堆没劈的柴,还有一堆杂事道。 “老爷,盐碱地那庄子现在叫徐庄了,不知怎么那边来了一个富人,那里的地算他的了。” “嗯?哪里来的人?”胡富皱皱眉头。 “不知道,兴许是那个做生意的呢。”赵管家猜测。 “还有这里么多活怎么办,再不干完,入了冬,这是一大笔损失啊。”胡富道。 “老爷咱们可以请别人啊…别的庄子人多的是…不差徐庄…” “不行,别的人都要两斗米才来,盐碱地那几个人老实……嘿嘿”胡富眼睛眯了眯,“这样,你去徐庄走走,让那个姓徐的另外叫人,洛南县谁不给我面子?” 胡富离徐庄最近的一个地主,家里的田只有不到一百亩,不过都是上好的地,论起价值来,和徐清的二百亩差不多,平时徐庄的人都到他家里打短工。 胡家三兄弟,老大胡贵在县衙里工作,刑房典吏,胡富是老二,守着家里的地,是出了名的心眼铁公鸡,还有一个老三,在县城里开了一家布店,还有一个表叔是乡里的里正。所以胡家在洛南还颇有影响力,普通老百姓还真不敢得罪。 胡富在洛南没听过什么姓徐的人,自然也就以为同管家所,徐家是商人来洛南落户的。自古商人最贱,低人一等,在官场上没有背景,从来就做不大。 而徐大地主,正在为第一口井成功打出水来高兴呢,不知道有个麻烦找他来了。第一口出水的是徐清房子旁边的,才挖到四米,水就多得不行,又继续硬着脑袋,把水舀出来,又挖了半米。然后把石头框子一个一个码好,可能第二就可以用了。 其他两个井也接连出了水,就照着之前所的把石头围墙木板一一砌好,又在外面围了一道篱笆,篱笆里面禁止乱丢垃圾。挖井过后,徐清便组织开始挖水塘,水塘没有水井那么严格的要求,徐清也就不会总是去指导什么的。于是在家里享清闲,偶尔逗逗月如。而徐琪则和月在学女红,一针一线,织布纺丝,绣花之类的。 大家帮我推荐一下啦~~~~ 第十九章 少爷和老爷 第十九章 少爷和老爷 大清早,徐清回忆了一下太极拳的打法,在院子里慢悠悠有模有样打起太极拳,徐琪把家里的鸡崽儿放出去喂,月如在张罗着做饭,刘三就把驴和那头羊拉出去遛弯儿,吃点草,一切都显得平静又闲适。 刘三自从来到徐清家里,笑的阳光明媚,现在徐清家里头的杂事都给他了,也不多,放放羊,挑挑水,然后没事的时候就守着徐清的大门,打量着外面的田地,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种上三亩。徐清一个月给他三钱银子,虽然不多,要买一块地得攒好几年,但人总要有一个追求不是。 吃了早饭,刘三就没啥事做了,照常坐在门槛瞌睡。 “哎哎哎,醒醒……”原来是赵管家,他按照胡富的吩咐到徐清家里“走走”。 “谁啊?”刘三伸个懒腰。 上梁不正下梁歪,下人大白的偷懒,主人的懒惰可想而知,赵管家看了摇摇头问道:“你家主人在家不?” “在,怎的,你不是庄子里的人啊 ,找我家主人作甚?” “把你家老爷叫出来,就胡家的人来了……”赵管家趾高气昂。 “不去……”刘三不示弱的道。 “你……”赵管家气不打一处来,平时在乡里,在家里,除了老爷们那个不给他面子,都是好好地奉承着。“我找你家主人有急事,除了事你耽搁不起!” “嗯,你等着……”刘三还是以事为重,跑进去,然后又马上跑出来警惕的看着赵管家,把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气的门外的赵管家胡子都劈叉了。 赵管家耐着性子等了一下,大门再次开了,只看见一个少年懒散的走出来,一阵疑惑。 “哼,我见你家老爷,你把少爷请出来干嘛,我要跟大人商量一下……” “大人出去了,这里我了算…”徐清不等赵管家完,直接打断,他听刘三这人不善。 “好,好……今我算见识了,在洛南这十里八乡还有不给胡家面子的……” “没什么事,我就进去了,”徐清当即作势回走。 “诶诶诶,回来,告诉你家大人,徐庄的佃户明都要来我胡家做功……”赵管家倨傲道。 “凭什么?”徐清回头道。 “你……我是胡家的,还要问凭什么,看你家还有几分薄财,家里大人南来北往的才挣下这份家产,不要得罪了官场上的人啊……”赵管家提了一口气,想了想胡家的能量,不由得信心来了。 “官场?洛南县令不信胡……”徐清这才算有了一点点头绪,当是被人以为是失势商贾随意欺负呢。 赵管家一时语塞,县令对于他们胡家还真是一座山,他家最大的官不过一个里正,管着四面的赋役。赵管家缓过气来,不怒反笑:“哼哼哼,很好,今你们得罪胡家,不把你家弄个家破人亡……”赵管家撂下一句狠话走了。 中午,挖塘的几个汉子回来了,他们把徐清叫了出来,什么赵管家啊,胡家之类的话,显然他们也怕胡家使绊子。 自古民不与官斗,虽然胡家只有个的里正,还有一个刑房典史两个芝麻点儿大的官,那也在百姓眼里是一片。 当他们听到徐清其实也是官的时候,纷纷表示震惊,他们原先只知道这里来了一个老爷,不知道为什么啊,在听到徐清还是品官,比里正还大的时候又是一阵哆嗦,眼睛看徐清的目光明显不同了。 徐清安慰了一下他们,让他们继续挖塘,心里却想,原以为洛南是一片质朴的乡土,现在看来还是有毒虫子的。 徐庄的庄户到底是没去胡家,赵管家也没有再来,不过一场可笑的阴谋正在胡家生成,之所以可笑,是他们还是将徐清当做商人在对付。他们商量着,等到来年春,春役下来要多摊“破家役”给徐家。 破家役顾名思义就是能让一户人家直接破产的苦役,这种苦役有很多种,比如送粮。假设上面要送十石粮食给边关,从仓库里拿出来的肯定没有十石,而且这些粮食还是不纯的,有秸秆甚至沙石,然后还有路上的损耗,加上一层层明里暗里剥削,到达边关仓库的最多8石,剩余的都要自己贴补进去。 如果自己补贴不进去,那就是贪墨军粮,如果自己补贴了,一般的中产之家就要破产,卖田卖地。若是送的晚了,就是延误军机,要杀头发配,所以民间称这一类役破家役,不过很少,而且一般是摊给大户人家。 别,这个计划对于一般落户的商人还是很有杀伤力的,不过徐清,他可是八品官,不仅自己免役,家里的人也能免去不少,徐庄这些佃户是随着田地一起到徐家的,要免倒是也能免,只是打个擦边球的事。胡家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在已经在无意之间泡了汤,所以可笑了。 池塘的修建很顺利,算上挖井的时间,二十,活儿就做完了。此时气也凉了,各家最重要的不是赚钱了,而是准备食物柴火过冬,而且在下雪之前要好好将家里的房子修修,以免被雪压塌了伤人。 徐清此时却千方百计想着赚钱,因为现在他的钱实在不多了,紧巴巴用还能用个一年。怎么做点买卖呢?穿越六大神器,绿菜烈酒花露水,*土豆马蹄铁,从赚钱到立功,再到称王称霸都能用得上。 可是太难了啊,温室造起来花费太多,烈酒成本大,花露水难度也很大,而且对于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市场,他不认识传中那些豪饮的大将啊,造出来他根本没用。*更不能造,以后要留着当做后手用,万一得罪了皇帝,轰他丫的,土豆还在美洲,马蹄铁现在也用不着啊,徐清苦逼的一一否定了这些。 正在徐清冥思苦想的时候,徐琪蹦蹦跳跳跑过来了,捂住徐清的眼睛,“初六哥,吃……”然后把一个枣一般大的东西喂进徐清嘴里,徐清一咬,口水泗流,太特么酸了,酸得嘴里神经错乱,内分泌失调,酸得徐清差点没把徐琪扔了。看到徐清差点酸出尿来,徐琪幸灾乐祸咯咯咯笑。 山楂?徐清回过神来,对啊,不是有冰糖葫芦吗!唐朝没有冰糖?那就用麦芽糖!反正快到冬了,气一冷,糖都能结成冰了。 “哈哈哈,好啊,冰糖葫芦……”徐清把徐琪抱起来,亲了一口:“哈哈哈哈……冰糖葫芦!”徐清看着这妮子,越来越萌萌的了,好一个美人坯子。 徐琪却吓得要死,挣扎开来,一脸惊慌一边跑一边喊: “初六疯啦,快来人啊,如月,初六酸疯啦!” ------------------------------- 求收藏,求点击,感谢王79454649的打赏! 第二十章 试做冰糖葫芦 第二十章 试做冰糖葫芦 徐清花了好些时间解释了自己精神完全正常,又问了徐琪山楂哪里来的,不过徐琪这货坐地起价,徐清愣是给了三个铜板才问来。 不久,郑老伯送来一堆山楂,也没要钱,喝了一碗井水就走了。井打好之后大家都挺高兴,水特别清甜,而且大家的个人卫生明显有了进步。 山楂有了,还缺麦芽糖。又去县城走了一趟,买回来一些,就着手准备制糖了。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我在这里为大家展示冰糖葫芦的制作……”徐清看着面前的三女道,三女则回报以冷眼。看来找不到懂事的观众啊,都没鼓掌叫好,凑合着用吧。 冰糖葫芦是中国传统吃,它是将野果用竹签串成串后蘸上麦芽糖稀,糖稀遇风迅速变硬。这是理论,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冰糖葫芦,一般用山楂串成,但是葡萄苹果甚至山药都行,糖稀冻硬,吃起来又酸又甜,还很冰。而且山楂红火火的,看起来也喜庆。 先挑选新鲜饱满、大均匀的山楂,洗净,去根去蒂,将山楂拦腰切开,用刀挖去果核,加入豆沙、绿豆沙之类你的馅料。然后将两瓣合上,用竹签串起来。 接着,徐清关闭门窗,因为熬糖的时候不能有风,糖与水按照:1的量倒入锅中,用猛火熬0分钟左右,期间可以搅拌,0分钟之后水已经很少了,沸腾的非常厉害,并且,糖已经冒出了细密集的泡沫,就像浅金黄色啤酒。 这时,徐清用筷子蘸一下糖浆,能微微拉出丝来,表示糖已经好了。如果时间过长,就会变焦,便失去了原本的甜味。 将串好的山楂贴着熬好的热糖泛起的泡沫上轻轻转动,裹上薄薄一层即可。将锅子倾斜,好让山楂都蘸上糖。 蘸糖环节看似简单,但很需要技巧。如果糖裹得太厚,吃下去一口咬不着果,是比较失败的。糖要蘸上薄薄而均匀的一层,即算成功。 一个时辰忙下来,徐清满头大汗,众女看得莫名其妙。直到徐清将第一批冰糖葫芦拿出来,送进他们嘴里。 “嘎嘣,嗯……好甜啊。”月先吃了一颗。 如也试了一颗道“嘎嘣,嗯嗯,山楂一点也不酸了。” “嘎嘣,我要试试绿豆泥的……”徐清自己吃了,味道还不错。 额,徐琪:“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 “徐琪,你慢点吃,吃多了伤牙……” “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嘎嘣!”徐琪挤眉弄眼,留下表情回话,嘴却一直嚼不停。 甜食几乎是所有人类的通用美食,虽然现代人有的不喜欢吃糖,但那是吃惯了,吃腻了,的时候没几个人不喜欢吃糖的。 看着几女吃得高兴,徐清也开心不已,有市场啊,一串下来,算上人工原料,甚至柴柴薪,本钱最多两文多钱。 徐清并不打算垄断,他知道中国人的智慧是了不起的,只要让他们知道了有个什么东西,马上就能造出来,看都不要看见。 冰糖葫芦的做法,先告诉庄子里的人,然后占领一部分市场,继而把冰糖葫芦的秘方卖出去,然后不断开发新产品,保住市场。 打定主意,徐庄再次召开全体佃户代表大会,参与会议的有徐大地主,吃货委员会主席徐琪同志,还有各庄户当家男人,还有妇女委员会主任郑刘氏。 大会上一致通过了关于组建冰糖葫芦制作组的提议,并以徐大地主担任组长,各位组员发了保密誓言,便开始了收购和采集山楂。当然主要是采集,因为山楂太酸,除了孩馋嘴才会吃一点,基本算是野果。 初定五文钱一串八颗子,本金由徐清出,到时候和庄子里的人九一分成。别看九一很残忍,可这算很多了,冰糖葫芦一串可以赚两文多钱,一卖两百串就有五六百文净利润,而他们学了技术,钱赚得比做工差不多,活儿也不累,所以这个比率还算合理。 一蒙蒙亮,平静县城里,出现了七个庄汉,他们扛着扫帚,不,不是,是一串串红色的果子,他们叫冰糖葫芦的东西在吆喝。 “冰糖,葫芦哎~~~” “不甜不要钱哎~~~” “汉子,多少钱一串?”围观的人多了,买的人却没有。 “五文钱一串,嘿嘿,一口价……” “五文钱啊,不要不要……” 冰糖葫芦作为一种新生事物,还是没办法让人很快接受,人的好奇和警惕一时间达到平衡,此时就需要一个人来第一个吃螃蟹,打破这个平衡。徐清早就计划好了,他带着徐琪和如月仨混在人群里,等到人群渐渐密集起来。 徐琪用孩子特有的尖尖的声音拉着徐清:“哥哥,我想吃那个……” 徐清则故作疑惑道:“那东西还不知道是否能吃的,别贪嘴……” “哥哥,哥哥,我想吃嘛……” “这位公子,你就个姐买一根吧,不好吃不要钱……这个吃了开胃健脾,生津利胃……”郑老伯乘机把徐清教的话出来。 “哥哥哥哥哥哥……”徐琪继续缠着徐清,而徐清则显得无可奈何:“好吧,来一串。” 于是徐琪就在众人期盼的视线下,“嘎嘣”,如果读者熟悉雪碧广告,肯德基广告,请自行脑补吧,如果这都不知道,就想象自己开着带着美女,开着豪车那一脸的炫耀吧。 “好吃不?”徐清疑惑问道,“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的东西,谢谢哥哥……”一副兄长疼爱妹妹的画面定格出来,惹得众人心里暖暖的,而这些人带过来的孩终于配合的满地打滚要吃的起来。徐清和郑老伯偷偷示意一下,就离开了。其他几个汉子的地方也发生类似的事情,只是第一个吃冰糖葫芦的变成了母子,叔侄,姐妹,兄弟等等。 这些当然也都是徐清设计出来的,再加上本来冰糖葫芦的味道极好,不一会儿,两百串冰糖葫芦就售罄,甚至有几个大户人家还赶过来订制,预售了近百串。铜板在口袋里砰砰的响,徐庄一行人别提多高兴了,徐清也没吝啬,所有参加演出的人平分了这词的利润,大人孩都得了四十多文钱,啧啧啧一个个美得冒泡。 第二十一章 大雪继续纷飞 第二十一章 大雪继续纷飞 过了年,就是春了,洛南偏北,大雪继续纷飞。 院子里的雪已经懒得去扫了,只有住在外院的刘三,每带个铲子铲除一条路,过来吃饭。 徐清闲得慌,给家里定了一些规矩,其中包括,全家一起吃饭,和徐清一起坐着吃,家里的人不准欺负相邻,不准内斗什么的。所以刘三每过来吃三顿饭,然后回到外院做些手工活儿。 正烤着火,外面一阵疾步声: “少爷,少爷,出大事了?死人了……”原是刘三。 “死……什么?!是不是雪压塌房子啦?” “不是,不是,您快出来看,我不清……” “啧,我来了……”徐清拿了一顶帽子出去了。 徐清跟着刘三到了外院,只见刘三住的房子外头站着郑老伯,一脸焦急。 “郑老伯,怎么了,家里……”徐清没完话,被郑老伯拉了进房间里去。 “你看……”房子里头躺着一对男女,一大一,徐清急忙去鼻子探探气,细若游丝不过还有,徐清看着郑老伯希望他有个解释。 “庄子里的人看见雪深,想出去逮几只狍子的,结果在路上看见这两个,还有两口气给背了回来……” 刘三急了,“我当以为你亲戚冻着了,没想到你路上捡的,你送这里来干嘛?!”其实还有半句话没出来,那就是如果死在徐清家里,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难洗清了。 “我也不想啊,总不能看着死去啊,这周围也只有徐老爷这里还能救活啊!”郑老伯满脸自责:“要是出了事,我来担着。” “你们先去烧点开水,把如月叫过来……”徐清来不及谁对谁错,仔细看了两个冻僵的人,然后吩咐到。 “好,我们这就去……” 倒着的两个人,面色苍白,竟然只是穿着两件单衣。不过搬到火炉边暖了一下,已经有了一丝血色,如果处理得当应该能从鬼门关扯出来。 再打量一下,两个人看样子是一对姐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这时月进来了,徐清道:“月,把她衣服脱了,拿被子裹上,给她全身搓一搓,让血液活过来。”徐清也没闲着,着手处理男孩,房里没有太多余的被子,徐清脱了衣服包着男孩,然后在他身上慢慢搓了起来,这样可以改善局部的微循环。 良久,两个的面色终于红润起来,体温恢复如常,只是还是昏迷不醒,这种冻伤是急冻,对身体的损伤大,但是也容易治疗。这是刘三和郑老伯提了一大桶热水。徐清教月把水调到温水,大概是四十多度的样子,然后用毛巾泡了热水在他们身上不断地擦拭,当然徐清是负责男孩。 半柱香功夫,两个人的呼吸均匀起来,像睡着一般,徐清这才放心下来,把他们抬到床上。 郑老伯听到两个人被救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显然他背了很大的压力。“还好没死人,呼……”刘三长吁短叹。 “郑老伯,你这两人是路上看见的,到底什么个情况,你仔细……” “这……好吧,张渠带着庄子里几个伙子去逮狍子,因为这个时候雪深,狍子跳不动。追到东面那座山的时候,一颗大树下面两个人抱在一起,幸亏大树还能挡住一些雪,才让这两人有了一丝生机。张渠去探了一下,看到还活着,就给带回来了……” 从郑老伯的话里来看,这两个人貌似是慌不择路走到这里的,没做什么准备,衣服单薄,在雪地里走了好久,躲在树下面休息了一下,睡着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两个人不畏风雪,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出来了。 而郑老伯所的东面那座山,其实叫“西山”,因为它坐落在洛南县西面,不过他在徐庄东面。从这座山过来,没有什么村庄,除了一些零散的农舍就是猎户,最大的人口聚居地是徐庄。两个人真如所的是无意走过来的? 而张渠,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救一个不相识的人,难道仅仅是因为农民生质朴的善良?那又是什么让他们决定徐清一定能救活人。 身在大唐,徐清必须保持警惕,在后世看多了狗血电视剧的他,觉得那个女子极有可能是某家逃婚出来的,反正会有麻烦,而且更可怕的是,武德四年好几个割据政权被剿灭,许多和他们首领相关的人都被论罪,要是……徐清不敢想了,窝藏朝廷钦犯,这是玩命啊。 又问了郑老伯几句,安慰了一下,让他走了。 徐清等着两人转醒,一直守在女子的旁边,为什么是女子呢?嘘,我也不知道…… “啊!!!”徐清守候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动地的尖叫,继而又是呜呜呜的哭声。 “别哭了,你哭做什么啊……”徐清慌张地走到床边上劝到。 “啊!!!!!走开!!!” “别叫,你叫什么……” “呜呜呜呜……”女子捂着被子梨花带雨。 “额……” “禽兽,畜生,混蛋,你不是人!!!”原来女子一醒来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部被扒光了,然后又看见徐清在房间里,以为自己被那啥了,女子扫视了周围一下:“弟弟,我弟弟呢,你把我弟弟怎么了?”女子愤怒的想把徐清抓住,结果不心把被子弄掉了,一抹月色露出来了,看得徐清不要不要的。 “你的奶……不不不,你弟弟再另外一间房里……” 女子脸上一红,还是怒不可遏的盯着徐清道:“你把我怎么了,老实,我用自己换我弟弟。”女子长的本就清新可人,这脸上一红,加上刚才那一抹月色中透露出尺码不错,徐清差一点就答应她换弟弟了。 “你弟弟好着呢,你也好着呢,我让婢女给你脱的衣服,没把你怎么样……” “你是打算赖账?” “不信啊,不信你掀开被子自己看嘛……” “你……” “月,月你进来……”徐清不理她,唤来月,出门吩咐到 :“找件厚实点的衣服给她穿,还有这女的疯了,你心点……” 女子被月安慰了一下,听了月的解释,又偷偷感受了一下身体,没什么异样,心中稍稍定了,然后求月要去看看弟弟,月不敢乱答应,问了徐清才带她去了。看到弟弟没事,松了一口气,然后脸又是一阵发红发热,心中道: “原来我是冤枉了好人啊,等着去给那位公子道歉,不对,刚才……刚才他看得那么认真,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哼……” “难道 她挺喜欢我的那个……哎呀,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乱想,他是坏人他是坏人,可是……可是人家救了我姐弟两命呢,怎么办,怎么办?”这女子一时患得患失起来。等到男孩转醒,她还是红着脸来拜谢了徐清的救命之恩。 “女子荀雪儿,这位是我弟弟,荀夜羽。” -------------- 感谢大佬王79454649打赏!今加更! 大家多多支持支持我哈,求收藏求花花求长评 第二十二章 哪个石头先到地上 第二十二章 哪个石头先到地上 徐府会客室内,火盆里的木柴噼噼剥剥的响,房里面七个人。 “女子洛阳人氏……” “闭嘴,实话……”洛阳到洛南上百里路,而大雪下了一个多月了,她是不可能走过来的。 “唉,女子,是卢县人,住在与洛南交界不远处……” “初六哥,这次她的是真的,你就信她一次吧。”徐琪道,原来徐清接连反驳了荀雪儿好几次,让荀雪儿脸红的滴血一样。 “嗯?算了,信你一次。”徐清看了看刘三,刘三点点头,这次客房会客,刘三表现出了他在宫里察言观色的能力。 “我家原本也是算得上中产,后来父亲上战场没了,母亲孤苦伶仃维持生计有因操劳过度……”荀雪儿抱着荀夜羽噙声道,其情流露似真。 “后来大伯,看我家可怜,帮忙把我姐弟抚养起来,可是大伯是个忠厚老实的人。”此时荀雪儿眼中出现怒色,荀夜羽也有些恐惧的神情。 “大伯母把我家的几分田地都悄悄让给了她娘家人,大伯一开始还反对,后来也同意了。从此之后,我和弟弟吃不饱穿不暖,这大冬的,连一床厚点的被子也没有。”荀雪儿眼睛红了一圈,跟着房间里的几个女人也都红了眼眶。徐清刘三对视一眼,摇摇头,整个里的一个半男人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我弟弟无意中听,大伯母把我许配了人家,卢氏的一个庶子少爷,此人粗俗不堪,恶名流传十里八乡,许多人都知道……更可气的是,我弟弟居然送到了洛南胡家,这一送啊,还不知道几时能回,听胡家二老爷是个极为苛刻,我弟弟他……” “哥哥,哥哥,好哥哥,让荀姐姐住我们家吧?”徐琪求到,徐清心里骂道:当时我让你叫哥哥可是花了好几个铜板的,这荀雪儿几句话就收买你啦。 接着月如也接着求到:“少爷,你人最善了,荀妹妹出去多半又要受冻啊……” “好了好了,荀雪儿,不知你年方几何啊……”徐清问道,但是他没注意到一屋子里的人都在诧异的瞟他,刘三则是暗暗的坏笑。 “啊,徐…徐公子的救命之恩,女子无以报答,只能来世做牛做马。”荀雪儿低着头道。 这不是套路用语么,在古装剧里,被救的美女如果遇到帅哥,就会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如果遇到只是男二号, 就会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徐清心想原来这妮子是以为自己要趁机那啥啊,嘿嘿还不长得还挺漂亮,做牛就不用了,做马还是可以的,徐清眼里yin光半露,惹得旁人纷纷侧目。 “佛曰,前世五百年回眸,换来的是今生擦肩而过,下辈子见你,不知是否还要再等几百年呢?”徐清干脆决定逗一逗荀雪儿。 房间内众人反应不一,刘三满脸的佩服,月念念有词,念的是徐清的话,如和徐琪一脸懵逼,荀雪儿脸色如霞。咦?荀夜羽呢?荀夜羽跑哪去了? “啊!!!”房间内突然一声叫,众人只看见荀夜羽把徐清推在地上,然后一口咬过去,徐清就叫了。幸好咬到的是衣服,不然没地方打疫苗。 “叫你打我姐姐的注意,叫你打我姐姐的注意……”荀夜羽被拉开了,还是脚踢手打。徐清老脸一红,忙不是。 “我问你年级是想确定你是不是及笄了……如果及笄了的话,你伯母就不能把你家的田地转出去,你父亲的几十亩永业田是你弟弟的,现在由你代管,也就是伯母伯父卖你们的地是没有道理的,再官府是不允许转让土地的。” “还有你,你父母不在,你的婚姻由祖父母定,祖父母不在有自己定,自己找不到的才委托官媒定。所以你也不要怕,你和卢家的婚,算不得数……”徐清指着荀雪儿道。 唐朝婚姻制度比较宽松,主要是为了促进人口的发展,而且唐朝的法律也明确的规定,不允许一夫多妻。只不过在道德环境和下有对策之中,这样的法律如一纸空文。 荀雪儿倒是十分自责,她接连几次“误会”徐清,他低着头道:“女子年方十五……弟弟他九岁了。” “那好,你就住下吧,要是你伯父母不来找,那就无事,你家的几亩田我也不会帮你要回,要是伯父母来找麻烦, 我定护你周全,连着那几十亩田也给你要回来。” “谢谢老爷……”荀雪儿曲身行礼,也压着他弟弟行了一次礼,不过家伙还是十分不乐意。 “夜羽,我给你打个赌怎样?”徐清送了荀雪儿回房,她的房间在就被月三女收拾好了。 “什么赌?”荀夜羽一脸警惕道。 “很简单,你要是赢了,我就不再打你姐姐的注意,你要是输了,你姐姐以后就得跟我。” “这……”荀夜羽犹豫起来,徐清是开的玩笑,荀夜羽却当真。 “你看我手里的两块石头,那个先掉地上?”徐清从雪堆里找出两块石头,一大一。 “哈哈,这个我赌,大的先掉地上……”荀夜羽笑道,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你要在同一高度扔下来。” “好……”徐清在同一高度扔下来,砰发出一声闷响,石头是同一时间掉到地上。 “什么?不可能!你再扔一次!”荀夜羽不敢相信的擦擦眼睛。 徐清又扔了十几次,结果同样不变,荀夜羽楞住了,嘴巴都合不拢。然后“哇”的一声跑进他姐的房间,哭丧着道: “姐,我对不起你,我把你输了,呜呜呜……” 日子一过得飞快,见识了之后,就像大石头先掉在地上一样让人惊讶。正月十五闹元宵,久不相见的乡亲们都出来走了走,徐清组织大家扫雪,把雪都堆到特定的位置,好让雪水留满池塘。然后带着孩子们堆雪人,打雪仗。 又是十几过去,空放晴,气温回升,真正的春暖花开。 -------------- 求支持,求帮推荐,哈哈 第二十三章 今年春役到我家 第二十三章 今年春役到我家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徐清一大早起来,学着伟人的姿势念了一首杜牧《早春》,那气势那逼格,就差根烟了。 “少爷,你念的好似江南的春景,您家乡不是这里的吗?”月心翼翼问到,她是认得很多字的,也比较有文化,应该在宫中地位不低,现在算得上徐清家里的管家。 “你去过江南吗?”徐清没有回答。 “我就是从江南来的……朱粲称帝时把许多女子掳到宫里,我就在其中,后来就发配到了唐宫里头……”月道:“如她也是这样来的。” “想回家吗?”徐清扭头问道。 “不想,家已经没了……” “哦,那把这里当你家就是,正好我的家也回不去了……” “少爷……” 徐清大门口: “就是这里,徐老爷家里……”郑老伯引着四个人到了徐府门口,一脸担忧,不过他担心的似乎不是徐清。 “嗯嗯,好,我看看是什么俊杰……”胡里正愤慨道,他被胡富忽悠了几句,以为徐府有人看低胡家,带着赵管家和两个随从来找麻烦。 “是是是,当时我已经报出老爷的名号,可是这家少爷还是不给面子,胡老爷,虽是的,可是也得给一个教训不是?”来人正是到过徐庄的赵管家,他示意一下,让郑老伯去报信。 “嗯,上头正好有个粮活儿,要送到北面去。”胡里正狠狠地道。 而此时,郑老伯已经将情况报给了刘三,刘三又报给了徐清。徐清吩咐到:“下官见上官应该先递帖子,何况是个官都不是的里正!”郑老伯也就不再出来。 门外四个人等了半晌,不见报信的人回来,察觉出意外来:“这郑老头怎么还不出来,难到这徐府还能有几里路深不成……” “我看是郑老头和徐家人在商议给多少礼物呢!” “老赵啊,你再去敲敲门……” 赵管家走到门口,敲了敲拉长了声音喊到 “快开门,胡大人到访~” “谁啊,带帖子没有?”刘三隔着门回到,徐清也在门后面,一身武官官服,横刀挎腰,一众女子也跟着在后面做侍奉状,徐琪和荀雪儿也在其列凑数,今徐清是要好好享受一次打脸的快感。 “好个徐府,一个走四方的贱商户,竟然如此不给我面子……”如果以前胡里正还是出于维护家族的原因来找麻烦,现在的他就是真的愤怒了,他心想到:好多年吃过闭门羹了,这要传出去,朝廷威信何在啊?我的颜面何存啊! “左右,给我砸门!”胡里正不耐烦的道。 “喏!”两个随从不知在哪里找来一大块石头,想让他们空手去砸,别想了,他们是随从,但仅仅也只是随从,狐假虎威一个比一个厉害,真刀真枪一个比一个怂。可就在两个随从就要砸门时,一声带着威严的声音从门后面传出来。 “谁敢在本官门前撒野啊?” “哼,今年春役派到,你徐家送粮五十石到大同凉城……”胡里正没听清门后面的话,只当是里面的人在回话。 “你是,春役都派到本官头上来了?!”徐清打开大门,威风凛凛的走了出来,徐琪几个侍女站在 两旁。 “你……你是官员?” 胡里正慌了,脸色阴晴不定。 “大胆,朝廷钦封正八品仁勇校尉徐大人,你不下跪还敢质疑?”当过太监的刘三,吓起人来起来很是有一套,还收拾不了一个里正? “啊啊,下官罪过,冲撞了徐大人……”胡里正赶忙跪下来,他一个里正最多算是临时工,没品级没额配,看见一个的捕头也要心陪着的那种。 “他,他是一个孩,哪里是什么官啊,这定是假的……” 赵管家一时智商掉线,不管是不是眼前这个屁孩假装的,毕竟官服在身,他家里必然有一个人当官啊! “混账,你过得不耐烦啦!”胡里正把赵管家骂道,假不假的是别人的事,论起罪来不关你的事儿,可你辱骂污蔑朝廷命官就是你的不是了。 “徐大人,您千万大人有大量啊,下官实在不知啊……”胡里正苦苦道。不过徐清落户是县里头直接下的文书,量的地,古代信息流动度,胡里正确实是不知情。 “好了好了,不知者不罪……本官正好要去买点东西,你看……”雁过拔毛嘛,徐清也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些人。 “哦~~徐大人要去买什么,下官有几个随从,脚力还算可以呢。”胡里正面上笑眯眯,心里却骂徐清你去买东西,就去买啊,让我看什么看? “哦,冬前备下的油盐米麦没了,要去备一些。”徐清也没打算下太大的刀子。 “啧啧,徐大人,下官在这里,怎么好让您麻烦呢,来……”胡里正唤来一个随从,吩咐到:“去,买米麦一石,麻油十斤,精盐一包,剩下的钱买些腊味,要快,别让徐大人等久了。” 这么上道啊,徐清心道,不错不错。 “胡里正啊,这怎么好意思……” “下官不知大人上任没来拜礼,这次算我补上,再加上赔罪,嘿嘿……” “好吧好吧,下不为例,胡大人既是里正,不必我这武官,乡民多杂事,就不留胡大人叙话了?”徐清道,心想再留下来,再留下了该吃饭了,到时候请你不请你,话家里的东西还真不多了。 “好好好,下官告辞,来日空闲之时再来拜访。”胡里正带着赵管家和随从如蒙大赦走了。 “好,再见……”徐清含情脉脉目送胡里正,知道胡里正消失不见,外人看来还以为是多么好的友人呢。赚了面子,又赚了里子,徐清一众人乐呵呵,唯有荀雪儿眉头似有忧愁。 “徐公子,那个赵管家可能见过我,他是认得我的,要是……” “没事,我有办法……”徐清心里微微一惊,他有个屁的办法,他都后悔装比把这些女的带出来了,不过在美女面前,还是硬着头皮道。话荀雪儿身体好了之后,当真是肤如雪凝,面似皎月,好一个美貌坯子,假以时日,待到成熟之后必定是个倾国倾城大美人。 其实他们多虑了,赵管家认识荀雪儿的时候还是个贫困人,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蓬头垢面的,和现在的样子截然不同,再加上当时赵管家智商不在线,更加没注意到荀雪儿。只是荀雪儿的事终究泄露出去了,只不过不是因为赵管家。 田野上冬麦的苗已经长出来了,徐庄四周都是郁郁青青的,瑞雪兆丰年初见端倪。池塘里现在已经有了许多雪水,再过几,池塘里的植物长出来,就可以试着放一些鱼了。这事儿交给刘三去办吧,他不是捕过鱼么。 现在庄子里的人除了施肥除草之外没什么事,徐清闲着组织他们修了一些沟渠,庄子里的防旱防涝体系10版已经建成,只要不是连年累月的大旱大涝都能撑一撑。 进一步,就该将生存的基础拓展开来,不要一味的靠着农业过活,工业和商业都要在徐庄建立起来基础,毕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徐清亲自查看了庄子里猪,都长得不错,不过由于冬季的原因,其优势还不明显,只不过有些懒惰。再过一个月,这些猪就会长的飞快,到了秋,膘就长的厚厚的,可以“出阁”了。 ----------- 这一章献给王大大! 王大大,我都怀疑你是我的熟人了,哈哈,就算不是,现在你也是了。 嘿嘿,土豪都是我熟人,马云和我最熟。 第二十四章 原来是说媒的 第二十五章 原来是媒的 唐朝的结婚年龄普遍很早,男子十五,女子十三,或者整个古代,人口作为第一生产力,结婚生子都是很早的。比如女子到了十七岁还不成婚,官府就会强行配婚。男子的稍微宽松一些,但是到了十六还没动静,官媒也就会上门提醒提醒,甚至不惜造谣生事逼其就范。 按照徐初六的年纪,过了年,他就十六岁了,不过徐清没在意,他也一直当自己是二十岁。不过,有人却注意到他了。 “啧啧啧,这房子可正不错,大户人家呢,这次走得不错……”一个水桶腰的妇人站在徐清家门口打量,正准备跨进门,刘三把她拦了下来。 “你是谁,来做什么?”刘三作为徐清家的门卫,被徐清要求待人和善,倒也态度很好。 “这位官人是?”水桶腰不答反问。 “我是徐府的门子,刘三……” “原来是看门的,你起开,我找你家主人。” 水桶腰抡起了她那手臂,将刘三轻轻地一拨,刘三竟然没站的稳,一屁股坐在地上。见来人势不可挡,刘三只能先行一步跑到后院报告徐清。 “啧啧啧,这房子精致……”徐清听了刘三的报告走出来一看,一位中年妇人在内院打看,第一反应便是荀雪儿的伯母来了。 “这位阿姨,额,大妈,你来我家有何贵干?” “啧啧啧,这看起来身体没问题啊,家门也好,田地也多,这模样嘛是寒碜了点……”水桶腰也不理徐清的问题,只是自顾自打量徐清起来。 “这位大妈,你到底来做什么……”徐清提高了音度。 “啧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水桶腰嘴边的黑痣上有根毛,随着水桶腰的嘴巴摇动。“徐公子家境优渥,年纪又到了,不知为何还未亲啊?” “额,原来是媒的……”徐清心里想着,道 “我刚到洛南不久,还不曾拜访四邻,人也不认得几个,故而不曾亲……” “咯咯咯,是了是了,徐官人家也是大户人家,这亲事自当稳重些……”水桶腰一脸善解人意道:“我认得一家人家,家里颇有钱财,起来也和官人门当户对,家里有一位女子,才貌双全却所视甚高,至今不曾嫁人……” “初六哥,你要嫁人啦?”徐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 “你怎么在这,胡什么?”徐清郁闷道。 “这位是?”水桶腰问道,她是活络四方男女的,自然要想办法掌握情报了。 “这是我家妹妹……”徐清忙着赶走徐琪,没听出媒婆的意味。 “嘿嘿,我早就在这里了,听大妈都你长相寒碜你总该相信了吧?”徐琪笑嘻嘻道。 “好了,琪琪快进去……”徐清推搡着徐琪走开。 “月姐姐,如姐姐,你们快出来啊,你们也听了……”徐琪不愿走开,竟然把队友祭出来保驾。 “少爷……”俩女倒是十分不好意思的出来低头喊了一句。 “你们……”徐清给了她们一个回头在收拾的眼神然后转身对水桶腰道: “这位大妈,我虽不曾亲,却心中早已有人,大妈你就不要替我操心了吧?”徐清悄悄使了一锭银子,他知道这种人最不好相与,一张破嘴什么都能出来。 “哦,不曾想徐官人是个多情人……”水桶腰感受着手上的重量,心道:大户人家就是大方,这都够我走别家五趟八趟的了。当即也改了口:“既然,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希望徐官人早抱美人归……” “多谢多谢……”徐清让刘三送了水桶腰出去。 水桶腰走得时候,无意中一瞥,从一张半开窗户中看见一张绝美的面容,就是荀雪儿。她心道:原是家里有这么个娇人难怪不肯婚娶,恐怕这女子来路不正,不然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水桶腰走着走着,心里一惊: 呀!这不是许给卢家少爷的人么? 院子里,徐清看着面前三女,装作很生气,三女低着头做认错状。而徐清不可能真的处罚她们,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呢,看着她们噤若寒蝉的样子,脸色也就平复下来了。 “初六哥,你是不是喜欢雪儿姐?”徐琪见暴风雨过去了,大着胆子问道。 “额,乱什么……”徐清摸摸鼻子,心道:美女嘛,谁不喜欢? 徐清随口一,在屋子里面的偷听荀雪儿不禁微微失落了一下,不过这种失落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对徐清的某种怪怪的感觉与日俱增。 从那醒了时被徐清不心看了半个身子开始,到徐清各种对自己礼节周到,照顾也好,再到徐清对待下人如亲人一般,和对庄子里的人也和和善善,徐清的身影就每在她眼前和脑海里游荡,每次看到徐清都有些特别的感觉,最后似乎…… 有些喜欢这种感觉? “我会害了他的……”荀雪儿心里想到,随着那些怪异的感觉一增长,她对自己身份对徐清的危害的担心就与日俱增。 终于,荀雪儿忍不住向徐清提出了离开。 “徐大哥,我想走了……” “怎么,我待你不好?” “不是,徐大哥待雪儿极好……” “那走什么?” “徐大哥,你是好人……” “额?好人卡?” “徐大哥,我不能害了你啊,你要是不让我走,我只求一死……” 徐清十分心痛,作为他来唐朝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子,他不肯放手,可是他也知道,卢家惹不起,范阳卢氏惹不起,河南卢氏还是惹不起,那些世家大族是车,而他现在最多是螳螂。思前想后,徐清道: “你走,我不拦你,可你出去又能怎样,你一个弱女子……” “我不知道……”荀雪儿低着头。 “算了,我洛阳有个朋友,叫上官仪,我与你休书一封,你暂时装做是我妻子,到了洛阳见到上官仪,就是先到洛阳安家的……”上官仪那家伙名气不的,应该可以找得到。不过徐清还是存了私心的,都假戏真做,装着装着不就熟了?嘿嘿…… “徐大哥的搭救之恩,女子…女子…呜呜呜……” “额,别哭啊,不要想我,过些日子我也会去洛阳,到时候去看你……” “嗯嗯,徐大哥,啵~”荀雪儿身体被控制了一般,在徐清嘴巴上轻轻的嘬一口,嘬完后反应过来满脸通红,跑进房间里不肯再出来。 徐清也懵了,前身今世的初吻竟然被偷袭了? “荀姐,你刚才是做什么啊,我没看清啊,你再来一次?” 第二十五章 又打仗了 第二十五章 又打仗了 洛南城,客栈房间里的徐清与荀雪儿依依不舍,要不是荀夜羽坐在一旁盯着,他俩早就要依偎在一起了。话徐清被夺初吻之后,与荀雪儿的情愫顿时升级,毕竟是两辈子的大事。荀雪儿对徐清也是一副顺从的妻子一般,仿佛已经非他不嫁了。 “你要走了……”徐清缓缓地到。 “徐大哥……我又舍不得了。”荀雪儿低着头。 “没事,你先在洛阳住一两个月,我就去看你,我给你的盘缠都够的……” “嗯嗯…徐大哥……”荀雪儿只是低声呼唤徐清,不敢看他,仿佛多看他一眼,就会再也离不开。 离别总是最无情,最终徐清还送走了荀雪儿,多情一片月,目送至涯。唯一担心的就是上官仪那家伙,会不会…… 不过荀雪儿一走,确实让徐清省却了一个大麻烦。卢家那位纨绔见要到手的老婆失踪了了,四处打听,最后才在那个媒婆口中意外得知荀雪儿在徐清家里。 于是伙同了荀雪儿伯父母以诱拐良人的罪名将徐清告上县衙。 徐清倒是承认见过荀雪儿,还救了她一命,但是一口咬定荀雪儿早就走了,不信你去查。荀家夫妇她为什么要走,一定是被你徐清拐卖去了远地。徐清就把荀家夫妇变卖侄田,欺虐侄女一起捅了出来,结果邹县令一查,果然如此。 最后还多亏了卢家那位纨绔,公然以自己的身世顶撞邹县令,惹得邹县令大怒,本来还在两可之间的,一下子倒向一边,邹县令判了他与荀家夫妇俩诬告,荀雪儿姐弟也就此算作了失踪,这些事情也成了流传一时的故事。徐清还破费送了许多礼物给邹县令以表谢意,这些都是后话。 日子总算平静下来了,徐清每悠闲地在庄子里四处逛,劈柴,喂马,关心粮食和蔬菜,面朝田野,春暖花开。这个时节,仿佛什么都开始疯长,一开始不过,村子里的猪也变得异常。 为此郑老伯一脸担忧的跑到徐清家里,把徐清拉过去看看,徐清看了安慰他没事,以后还会长得更快,到了年末一百二十斤算是一般了。郑老伯吃惊极了,问徐清咋回事,徐清就一五一十告诉他是猪被阉了云云,顺便把阉猪的刘三也告诉了郑老伯。郑老伯念念叨叨走了,不久阉猪特能长肉的消息不胫而走,比起八卦传闻,也只有促生产的方法能传播的如此之快了。顿时十里八乡议论纷纷: “猪阉了能长得更快,你们知道不?”草市上一个人问大家。 “我就不信,你看太监被阉了不都瘦的很么?”另外一个人反驳道。 “对对对,就算能长得快又怎的,猪是贱肉,阉了不更加贱么?谁会吃……”附和第二个人的人有之。 “那我可不管贱不贱,反正是肉有什么吃得吃不得。”也有为阉猪肉话的。 “嘿嘿,不瞒大家,我特意去徐庄看了看,他们的猪去年冬买的,现在都八十斤了哩!”这个亲眼看见过的马上成为了焦点。 “八十斤……你子乱话。”还是有人不信。 “不信,不信你自己去看啊。” “是也好,不是也罢,问题是谁会阉猪啊?”一位老书生摇头晃脑道,此一出,众人皆言是。 对啊,谁会阉猪?古代人肉的水平也不必现代差,太监刘三会阉猪!相信这些猪出了栏,不少人就会慕名来找刘三阉猪吧,更有甚者怕是会来拜师学艺,这刘三就是阉猪祖师爷了,如此也算实现了徐清送刘三一场富贵的承诺。 二月里,一纸征召令发到徐府,打破了这样平静的日子: “军令:擢徐清为营校尉,统兵八百,受制于齐王李元吉,三日准备,速到骠骑府领兵,进击叛军刘黑闼,不得有误。”送信的骑士完又递了一本官折。 “末将领命!”徐清接了东西,问道:“不知这次出征,需要准备什么?” “若是普通兵卒,麦饭大米武器弓箭都要准备。大人是营校尉,带些生活用品就足够了。”骑士完,打马离开。 徐清怔怔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 “又要打仗了?这次虽是当官了,不是炮灰了,可这战场毕竟刀剑无眼啊,我的雪儿还等着我呢!这次回来一定要捞个文职当当,再也不能玩命了。” 回过神来,徐清又将军令看了看。 “齐王李元吉?这特么是个坑货啊……为什么不是李世民啊……唉。” 无论怎么,军令不可违,徐清安排了府里的事情,准备了几袋黄豆炒米,骑着那匹老马,老马蹄子上是最新耐磨轮胎——马蹄铁,安排完府里的事情,就这样上了征途。 “唉,少爷走了……”刘三关上大门。 “荀姐姐怎么办啊?”徐琪看着最后一抹徐清的背影稀里糊涂道。 “别乱话……”其余三个人齐声呵斥,徐琪这家伙其他都好,话稍微有点二,徐清倒不是很在乎,由着徐琪去了。 徐清行至一个山村,正打算给马吃点草呢,身后一阵悉悉索索,徐往身后一看,跳出四个孩子。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其中最高那个孩装模作样道,倒是把一段打劫黑话的流利。只不过一脸稚气未脱的表情,看起来只是让人觉得有趣。 “孩,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是谁?”一句话就漏了底,哪个打劫的在乎你是谁。 “我是上山的虎妖,本次下山来,想要捉个孩给山神上礼,嘿嘿嘿,我看你很不错……”徐清一本正经胡八道。毕竟是孩,听了徐清的话,吓得退了几步,徐清和他们对视一眼:“今那就多捉两个吧!” “啊,快跑,快跑,再也不玩打劫的游戏了!”几个孩哭着喊着就离开了,徐清在路边上笑着,继续喂马。路边两个村民急匆匆路过,嘴里还在道: “快走,王道长要开坛捉妖了。” “孙寡妇也真是命苦,居然中邪了,听要那火烧她呢!” 火烧?火烧寡妇捉妖?徐清觉得事有蹊跷,于是远远地跟上去了。 ----------- 大家多多支持啊,打字眼花,难免有些错字,请见谅。 鲜花多多,盖章多多,红包多多! 第二十六章 妖妇还是妖道 第二十六章 妖妇还是妖道 徐清远远跟着两个村民,不久来到了一处打谷场,打谷场上人头挤挤,不过倒是安静的很,只有一个道人在哪里神神道道。打谷场中间矗立一个木桩,木桩上绑着一个妇人,旁边堆积着柴火,妇人面色憔悴。 “上请诸仙人,过往神灵,赐我真火,驱妖化吉,太上老君急急如令!”王道长念道:“好,真火已经请来了,妖孽,你快快现身,不然烈火焚烧,灰飞烟灭!” “我不是妖精,我没有中邪……”妇人发出微弱的声音。 “好,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只有动武了!”道人着就要点火,徐清在人群外围怒吼道: “大胆,谁给你们的权力这样草菅人命的!”徐清的声音颇大,王道长收起火把,似乎有些忌惮,毕竟朝廷法度是明令禁止动用私刑的。 “少年人,我这不是动用私刑,是驱妖啊……”王道长道貌岸然道。 “一把火烧下去,不论人妖都将化为灰烬,人与妖都死了,还要你驱妖干什么!” “这,我这是真火,烧不死人,只能烧死妖孽,当然了要是受妖孽蛊惑多了也会一同烧死,这是上的惩罚。”王道长摆出一副我是专家你懂什么的神情。 一名村长老式的人站了出来不悦道: “少年人,看你是过路的吧,不要多管闲事……” 一旁围着的村民也议论纷纷起来 “对对对,我们村的事,你一个外人少管!” “再敢打扰了王道长做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快快驱妖吧,王道长,这妖死了,我们也好回去安心生活不是?” 徐清火气上涌,为了安心生活,竟然要活活烧死一个人?!这是怎样的想法,和吃人何异,徐清怒道:“你们这是要杀人啊!你们就不怕报应吗!” “这不是你个外人管的!”村长老沉声道,示意别人赶走徐清,马上两个壮汉就来驱赶徐清。 “哼,我是朝廷八品命官,你们想怎样?!”徐清拿出官印,手按横刀。村长老看到官印,一时哑巴了,毕竟再官和民之间也隔着一做大山呢! “哦?这位大人,朝廷命官难道就可以纵容妖孽了?”王道长首先反应过来了。 “那倒不是,要真是妖孽,定诛不放,只不过嘛……”徐清眼珠一转,觉得曲线救国:“只不过嘛,毕竟人命关,我留下问几句话,做个见证,也好不让诸位手朝廷的追责。” “大人仁德,人误会了。”村长老思考一下觉得也对。 “不不不,不行,时间过了,真火散去,就降不了妖了!”王道长自己知道收妖是个怎么回事,自然不同意。 “王道长啊,这真火嘛,心诚则灵,王道长莫非是心里有鬼?” “这,好吧,你要快些!”王道长不耐烦道。 “不知王道长怎么知道此妇身上有妖?”徐清暗笑问道。 “这个嘛,我自然是开了眼看出来的,前几她家叔前来求的符。”王道长坦然道。 “那为什么要焚烧啊?” “妖物属阴,最是惧怕焚烧,不烧不足以辨其真形。” “这位道长,真的不烧不行?” “不烧,是没办法辨别妖物的……” “哦?王道长如此厉害,不知可否看看我身上有无妖物?”徐清故作信服好奇问道 “这位大人既是朝廷命官,自然是生星宿下凡,有皇威紫气护佑,怎么来妖物的?”王道长解释道,他以为徐清真是相信了,于是了一通好话。 “嘿嘿,我既然是上星宿下凡,道长却是凡人修法,我的法力比道长肯定要高。我见道长身上妖气纵横,不如先烧了自己身上的妖气如何?”徐清开始下刀子。 “这……胡言乱语,我身上怎么会有妖气。”一众看客听到这里,疑惑的看着王道长,而王道长也开始惊慌起来。 “哎,此言差矣,妖物属阴,最是惧怕焚烧,不烧不足以辨其真形,王道长烧一烧才知道嘛……” “不烧行不行?” “不烧,是没办法辨别妖物的……”徐清照搬王道长的理论,一众愚民开始纷纷偏向徐清这边。 “哼,我看你分明是来捣乱的,你难道是这妖物化来的幻形?”王道长又开始污蔑起来。 “郎朗乾坤,幻形怎可存在?”徐清心里想,我可是读过《西游记》,看过王正英,拿过轮子的那种一块钱,想胡咧咧比不过你? 一旁的愚民也纷纷“好心”劝道: “是啊,王道长,这位大人一心为你啊。” “对对对,王道长,这大白的妖物怎么会施法?” “王道长,先烧了你自己吧,别被妖物迷惑了。” “道长,你不烧完自己的妖气怎么能烧别人的妖气呢?” 王道长气的牙齿打颤,可是奈何啊,徐清的话都是他自己出去的。他知道徐清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他没办法把出去的话收回来啊,要是收回来了,一众村民还不活剥了他。 “来人!帮王道长点火!”徐清喊道。 “嗨,啊!”王道人见情势不对,一时间狠下心来,狗急跳墙,拿出一把匕首刺向徐清,谁知徐清早有准备,一把拔出横刀,将王道人的手伤,匕首也掉落在地。王道人痛的在地上打滚,徐清上前踩住,拿横刀加在他脖子上。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都是孙寡妇他叔让我干的!” “仔细招来!” “孙寡妇她叔看上了她家的田宅,要贱买,孙寡妇不肯,于是她叔就让我造谣,孙寡妇被妖上身了……”王道长完,徐清转身向在场之人道: “诸位可清楚了这来龙去脉?” 众人默不作声低着头,忽然有人喊了一句:“孙寡妇她叔呢?!” “那呢那呢!他跑了!” 这件事情只算得上插曲吧,徐清救下孙寡妇,知道她还有个儿子,于是给了她一袋炒米,不是吃,是当做信物,因为一时拿不出什么东西了,只有这炒米整个大唐徐清独一份。徐清她若是有心,可以去徐庄落户,如此算是送佛送到西了。 接着,徐清继续赶路。 ——--——--——--—— 每周活动: 每打赏十元,加更一章,最高八章,每周星期可以哈。 多多支持,求鲜花道具,求打赏 第二十七章 押粮官 第二十七章 押粮官 连续三的急行,府兵聚集地已经出现在徐清眼里,徐清正要打马向前,却听见一声怒吼: “站住!这里是军营……”两名士卒唰的跳出来,挡住徐清。 “我是接到军令前来领兵的……”徐清也不恼怒,他知道军营岗哨的重要性。 “哈哈哈,你是来报到的吧?”一名兵士跳出来。 “半大个子,领什么兵,你伙长呢?”另外一个问道。 “公文在此,快让我进去……” “啊,不知大人到此,多有得罪。”完一个人带着徐清走去军营里头。 营盘规矩稳固,军务井井有条,岗哨有序,即便是外行人看起来也要忍不住叫好。徐清暗暗的打量,来到中军帐前。引路的士兵与中军帐前的卫兵耳语了几句,那卫兵眼睛一亮对徐清问道: “将军可是仁勇校尉徐清?” “我是徐清,你怎么认得我……” “不是我认得你,我家将军是您故友呢…他了你来直接进去,不要禀报了。” “末将徐清受调前来领令!”徐清进帐低着头单膝跪地,拱拱手。 半息时间,“徐子,别来无恙啊?”帐上一个温厚的声音传来。 徐清抬头一看,嘶,原来是刘赞!刘赞上次山东剿匪之后,又因为献上了徐清的硝石制冰法大放异彩。由原本一个的末流将军,调到了这次大决战,虽然是镇守后方,但是足见其受信任,算的一名大将。 刘赞也念着徐清那一份情,到任之后特地的将徐清调了过来担任营校尉之职。刘赞也考虑到了他的后勤部队是比较安全的,只要按时押送了粮草军械,到了最后论功行赏总会有些功劳。 “刘将军……”徐清做出一副感恩戴德思念至极的表情。这很是让刘赞欢喜了一下,心道这子重情义。 “好了,别的话就不要了,这一仗是秦王主将,秦王没有打不赢的,我叫你过来分一杯羹。”刘赞道。 “多谢刘将军提拔……只不过为什么我是受齐王李佑节制啊?” “秦王主战,齐王守后……”对此刘赞只是简单的回答一句。 “刘将军,这次不知子负责什么啊?”徐清心道,李家这几兄弟虽然是内斗得很,不过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互相鼎力支持,特别是战争,都不肯使绊子,这倒是罕见。太子善政,秦王善战,如果几兄弟能够携起手来,中国走向何方还未必可啊。 “嗯嗯,你这营校尉只要送粮草就行……”刘赞见徐清不再问齐王的事,点点头回到。 “不要拼阵杀敌?”徐清面露喜色,嘿嘿一笑,,原是押粮官一名啊。现在他才是有了对刘赞的感激。 “哼,你子不要高兴得太早,这粮草的事难不难,可也不容易。” “只要不送命就好啊,不送命就好啊……嘿嘿……”徐清还是很高兴,没心没肺笑道。 “不定敌人截粮草呢?” “刘将军你别吓我了……” “哈哈哈,你子好歹也在军营打过一仗,人也杀过了,胆子怎么跟鸡崽儿似的。”刘赞看徐清胆的样子,哈哈大笑。 “……”徐清一阵无语,上次杀那几个人,还不是出生牛犊么,啥也不知道,也没见过战争的残酷。 “好了,不逗你了,随我出去领兵吧?”刘赞完带着徐清出了军帐。 三通鼓毕,校场上站着五六千人,有伸头探脑的,有瑟瑟发抖的,有站立沉思的,不一而足。 徐清随刘赞站上高台,刘赞大声道: “大家瞅瞅这位,这是新来的营校尉徐清,别看他年纪不大,倒也随本将征战过,年纪被封为了仁勇校尉。” “咳咳,今选三队人马随徐校尉押送粮草,七百五十人,外加五十个辅兵。在场之人听令:年二十三以上,五十以下及身体有恙者离场。” 徐清预备正要选些好人马的时候听到刘赞这么,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年二十三以上,五十以下的离开,合着剩下的不是老就是弱啊?这还打不打仗? 刘赞看出来了徐清心中不满,道:“你也别多想,你是运粮的,这些兵足够了,其他的,好钢用在刀刃上嘛。” “咳咳,没事没事,老弱就老弱吧,别上前线就行。”徐清擦擦汗。 “瞧你那点出息……”刘赞笑骂道。 此时校场上只剩下白发和一些瑟瑟发抖的,果然除了老头就是没上过战场的。刘赞示意徐清去挑人,徐清撇撇嘴,有什么可挑的,就那么几个人了。不过矮个子里八号个子,筛掉一些太恐惧的新兵,也就凑出了八百人。老兵徐清一个没筛掉,这些人用的好了,也是宝贝。 “营校尉徐清听令:着你部押运粮草四百石,给驽马五十,好马三十匹,按时到达,不得有误。”刘赞严肃的道。 “末将尊令!”徐清提了一口气道。 “徐清啊,你这八百人是临时凑的,三个队正十五个伙长归你选人吧。” “好,多谢刘将军。”徐清感谢道,心想人事任免权啊,也就是爱怎么搞就怎么搞,不得了不得了。 刘赞走后,徐清向着校场八百人看了一眼,八百人也看着徐清。徐清问道:“当过骑兵的会起马的站出来。” 二十多个人稍微犹豫一下,出来了,大部分是老兵,新兵有两个。徐清数了一下,5个人。 “好,你们二十五个人,各领好马一匹,分为五组,在我军周围巡逻侦查。”徐清又分好任务,两组在军前十里内巡逻,遇敌先报信,其后乃骚扰。 徐清又望向校场,心里灵光一现,原来刘赞给我这些兵是有深意啊:新兵容易忽悠,老兵懂事不会违令,这八百人对于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将是最为趁手的,徐清不禁对刘赞的深思熟虑佩服。 “剩下的,一次战场没上过的出来。”徐清道。不一会儿,又有二十多个出来了,上战场不一定要杀敌,跟着屁股后面摇旗的也好歹有些经验。 二十多个人,都是年轻人,眉眼里满是担忧,不知道徐清要他们做什么。咦?不对,怎么还有个老头啊。 “那个老兵,你年纪挺大啊,怎么会没上过战场……”徐清远远地问道。 “我……老儿我打了七八次仗,都是在后面运粮,没……没上去过……”那人回到。 “哈哈哈,老滑头……”周围人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一下。 “七八次运粮?那好,你就负责带一队人运粮了。”校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 没想到一个队正就这么出来了,而不少老兵却看着徐清点点头。 “不不不,老儿不敢,以前没带过队……” “这是军令……”徐清不和他废话:“另外你开始挑人吧,先挑子和那些身体弱些的老兵。”那个老兵也就唯唯诺诺去挑人了。 徐清看着剩下的二十多个没上过战场的,顺:“你们就随着我吧,以后军里的杂事有你们做。” 随后徐清又从校场上挑出来有经验的几个老兵,担任队正队副,还有 伙长。然后叫他们自己挑人,挑完剩下的,就都派到运粮队里头。徐清又告诉五个比较机智些的兵怎么骑马,把剩下五匹好马发给他们,充当传令,他自己骑了那匹大了马蹄铁的老马。 休整一日,准备出发! ——--——--——--—— 每周活动: 每打赏十元,加更一章,最高八章,每周星期可以哈,下一章:麦饭和炒米。 多多支持,求鲜花道具,求打赏 第二十八章 麦饭和炒米 第二十八章 麦饭和炒米 徐清这一营的结构如下:三个队正,运粮队正简阳,就是那个自称没上过战场的老兵,统兵00人,五十辆车。前军队正胡九,也是上过很多次战场的老兵,统兵00,后军队正马金,统兵50人。前军探路,遇敌迂回包抄,后军押队,御敌和运粮队一起防守。另外还有游骑兵五组负责巡逻,算是斥候,徐清手下几个没打过仗的负责第二层巡逻,然后就是几个传令兵了。 虽然是运粮队,但是也要一层层提高警惕,若是真像刘赞所有人劫粮队呢?生命诚可贵,命价更高,若为保命故,钱权皆可抛。何况只是费点心思安排一下呢? 从后营洛宁出发,渡过黄河到达安阳大营,十的路程,运粮时间是十五。所以一路上可以慢慢的走,不要紧,徐清也下令缓行,没有得到前面探路的斥候报道,之前,后军及运粮车队都不得行动。当年诸葛亮一生唯谨慎,徐清也想学学他,虽然诸葛亮是为国操劳,举国器所以谨慎,而徐清只为保住一条命。 傍晚,太阳还有半挂在山上, 徐清就把几个伙长队正叫到一起,商量怎么扎营,这些事情徐清不懂,所以问别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作为一名后世来的大学生,讨论和征询建议是他下意识想到的办法。而那些伙长们却不是,他们见到徐清这样不耻下问,都觉得这就是他们的知遇之恩,一个个拿出十二分劲出来。 他们原来都是被当做炮灰的老卒,从来没人问他们该怎样打仗,是啊,一个卒子怎么会打仗!不然还要将军做什么?最大的智慧再人民,最强大的力量在人民,这两句话听起来不以为意,其实谁能不是呢? 扎好营寨,全营开始埋锅造饭。一条条的炊烟升起,蓝白云,夕阳欲颓,看着还是挺舒心的。徐清所在一帐也开始造饭,徐清自己没带锅,也就和几个队正一起吃,不过四个“巨头”吃的也不怎样,一样的麦饭,最多是管饱,再者咸菜味道稍微好一点,这也算得上一点点福利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军中尤其是这样,试想历史上那些士兵吃草根,啃冷饭,而将领吃肉喝酒开席的部队有几个好下场。不过,今三个队正的伙食改善了。 “咕嘟……”简阳最先闻到一股炒米的清香,接着马金,胡九也闻到了,一大口口水吞得直响。马金转眼想到了什么,赶紧将帐布拉上,为的是不让别人闻到。徐清看几个人这般神情,不由得笑了,他闻着米香也只是有了一点胃口。 出发到现在,徐清连吃了几干的炒米,今借了锅子,将炒米重新下锅,放了水,慢慢的煮开,做了一锅简单的米粥。徐清也不吝啬,连放了两斤。 “徐大人啊,你这是什么米啊,怎的这么香?”胡九从锅里舀了一碗就吃,被烫了嘴,然后使劲吹粥 “是咯是咯,平日里早上也煮米粥,没有这么香……”马金也赶紧凑过来捞了一碗吃了道。 “这不是米,这是大米,还有黄豆子,还放了糖,还有盐?”简阳倒是吃的又慢又细,像个老人吃饭。 “对的,简叔的不错……”徐清肯定到。简阳顿时一脸骄傲看着其他两个人,仿佛在,你们看,比你们厉害吧? “嘿嘿,简老头那你怎么不带这粮食来……”胡九反讽道。马金也跟着胡九道:“对啊,有本事你怎么做出来的……” “我……”简阳又被压了一头。 “这个啊,叫炒米,就是用大米加盐加饴糖,然后和黄豆一起炒熟,来不及埋锅,就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用来煮粥,不用放盐直接下锅,熟的也快。”徐清忙出来解围。 “你,这怎么想出来的?我以后再也不吃麦饭了……”胡九大咧咧道,又捞了一碗。 “对,到了安阳,我要把口粮全换了。” “是了,这东西比麦饭好多了,其他人的也要换了。” 接着众人也不话了,专心围攻一锅米粥,这锅粥加上水三四斤重,就这样没了,三个队正吃的走不动道,徐清在这种氛围之下也吃撑了肚子。 晚饭吃完,月以高升,徐清安排好巡卫斥候,明哨暗哨,也就满是警惕的开始休息,不过满脑子是在使劲回忆这一战的胜负。 在后世的徐清特别喜欢唐朝,因为唐诗美丽,因为唐朝的强大,所以他对唐朝的事情研究的比较多,特别是唐初。 刘黑闼本是窦建德的部下,窦建德死后,刘黑闼于武德四年反唐,自号汉东王,很快占据河北大部郡县和河南部分地区,李神通,罗艺,李世绩一干名将先后都被打的大败。 武德四年尾,李渊意识到了刘黑闼的威胁,命王牌中的王牌李世民出战,和齐王李元吉率兵讨伐刘黑闼,命李艺从幽州南下两面夹击,有一战而定河北的决心。 五年正月,李世民率军到达获嘉,刘黑闼数战失利,遂弃相州,退守洺州。相州治于安阳,刘黑闼走后,李世民屯兵安阳,继而攻打洺州。 洺州?“洺水?洺水之战!哈哈哈……”徐清笑了,洺水之战是可是著名的后发制人而取胜的战例,心道这次运气好,不仅命有了保障,还真的能分一杯羹,嘿嘿……。想到这里,徐清不由得心稍稍安了一些,沉沉睡去。 接连三,一路顺风,再有一就该见到黄河了。 安阳大营秦王帐中: “这次负责押送粮草的人是谁?”秦王李世民面无表情问道。一旁侍立的人答道:“就是上次献硝石制冰法的人,刘赞念他一份情,提拔上来的,还是个中男,算不上谁的人。” “嗯,盯着他,三弟他们以往没使过绊子,不代表这次不会,对了,刘赞要去争取一下,千万别让他跟大哥好了……” “是……” “报!斥候传来报告,一股北来匪徒过了黄河,不知其目的……” “粮草!他们是刘黑闼派去劫粮的……”李世民黑着脸思索着对策,而一旁侍立的那位却道:“莫若让齐王领兵去救……” “妙计,妙计……辅机真是张子良在世啊。”李世民被一语点醒,劫粮的不一定是刘黑闼,也有可能是齐王李佑捣鬼。如果是刘黑闼的人,一切都简单,如果是齐王,那让齐王去救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计策。无论成败都是秦王得益,成则保粮道无忧,败则归罪于齐王,压他一头,而秦王只需要紧一紧裤腰带等下一批粮草就行。 ------------------ 求打赏,求红包支持 第二十九章 防御战 第二十九章 防御战 早上蒙蒙亮,徐清就起来了,早睡早起,不仅有利于身体,也有利于防止遇到敌袭。 可就在准备吃饭的时候,一座山后边升起一道烟。马上,各伙长开始行动,队正按照计划领着部队移动起来。接着又有一道烟升起来,这时所有人开始不安起来。 两道烟,两千人!一道烟表示一千人,俗成的规定,还不知道会不会增加……八百人对战两千人,怎么打也是场恶战。 “运气这么差么,要开始打仗了……”徐清安静的看着众人组织战斗,他一点忙都帮不上,只是在心里悄悄计算得失。 首先,昨扎寨的地方选的很好。背靠一座陡山,跟悬崖一般,所以只有一面有敌,但是寨前地势平坦,敌方进攻却有一张坡下冲,虽然有栅栏,但是肯定经不住骑兵冲击。刘黑闼在河北,渡河偷袭粮草会有多少骑兵?所幸的是山那边的烟不再增加,八百人对战两千人,有无胜算? 就在徐清发愣思考之际,各部队已经准备好了迎敌,而斥候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们回来了,也就是敌人已经来了! 按照约定,徐清所在的寨里现在只有六百人留守,算是正兵,另外前军的两百人,绕了出去,等待徐清的信号再攻回来,两面夹击,算是奇兵。也就是,在这之前,要一对四。 打仗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比较,但是徐清还是心里打鼓。 唐朝府兵,骑兵除外,人人都配有一把弓,一根长枪,一把横刀,一面盾,从远程到近兵厮杀的武器都有了。徐清看到己方士兵都操着弓箭,只待敌人靠近到二百三十步以内,就放箭杀敌。从二百三十步到五十步,能放三到四箭。 不过敌人明显也在犹豫,打还是不打,不过这样的犹豫明显有利于徐清,因为 徐清只要坚持到援兵过来就可以了。 山坡上,一名自以为受宠的弟问:“豹哥,咋办,打还是不打?”豹子刘是刘黑闼手下一个心腹,心狠手辣深得刘黑闼信任。这次就是刘黑闼让他带了两千人渡河,袭扰粮草。 “打个屁,好的偷袭,他妈的还没到人家门口就被发现了。”豹哥怒斥道。 “豹哥,要么不打了吧……咱回去?”那个弟进言道。 “妈的,这回去怎么交差?”豹子刘一脸愁色。 “咱,咱们去烧几个村子割些脑袋回去?”那弟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嗯……”豹哥眼里露出了一丝狠色:“不行,这次刘大哥让我劫粮,是信任我,我一定要做到!”豹哥明显也知道劫粮的重要性,不能马虎。 终于动了,徐清看到山坡上的人终于动了,两千人零零散散,站满了山坡。徐清稍微放了一个心,对方没有骑兵!而且看站队,丝毫没有纪律性,这次的战斗有把握了。 “拉弓!”简阳和马金下令到,六百人三排人一齐把弓拉的满满的。 一个时辰前,齐王李佑帐里: “什么?”李佑听到李世民的传令,愤怒得推翻桌子,脸色阴晴不定。 “齐王别急,现在还是快速派出援兵救下粮队才是……” “运粮的是谁?能撑多久?”齐王也不简单,稍一提醒就清醒了。 “就是上次送上硝石制冰法的,是个将…” “什么将,一个雏儿!”李佑一脸嫌弃,仿佛在他眼里那个凭借制冰法取得军功的人现在看起来十分可恶。 “齐王莫动气,那是刘赞带的兵,刘赞向来稳重,怕是那人有几分本领。” “来人!集合千骑卫,出发!”李佑不置可否,带上头盔出帐而去。李佑像是一员虎将,而李世民则更像是一名大帅。 齐王策马奔腾之际,徐清大营却一片肃杀,压抑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拉弓!”两个队正一齐下令。 整齐划一的军队将弓拉满,即便是这个动作也让敌人有所敬畏,前进的步伐不由一滞。 “停什么?给我冲!再敢停下老子刀子不认人!”那个被叫做豹哥的在人堆里大喊,那些手下的人才又动了起来。 “三百步,二百五十步,二百……放!”简阳下令吼道。 “嗖!”一排排箭飞了出去,马上徐清这方的士兵又准备好了拉弓射箭。 再看敌军,刘黑闼能大败李世绩等人,自然不是易于之辈。手下的兵卒也都武器装备充足,像眼前这么一支部队,也能人人有盾牌。 徐清只见得对方都举起了盾牌,一排箭600枝下去只有不到一百人倒地。不过毕竟不是官军,又出于恐惧而战,竟然让徐清这方射出了五次箭,四百多人倒地不起,又拖延了一息时间。 “五十步到了,击鼓!”马金喝到:“一二排上!” 真正的厮杀开始了! 徐清这边接着栅栏之势,豹哥手下接着人数之优!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两不想让。徐清冷眼旁观,耳朵里面嗡嗡作响,战场上的厮杀声都变成了嘈杂的低噪音。 “第三队,上!”此时射箭已经没用了。 断肢残臂,尸首头颅,血红满地! “放烟!让胡九带兵夹击!”徐清吼道,他看不下去了只希望奇兵出击,碾压敌人的心理防线! 一股青烟从徐清身边升起,给远处的胡九报信。 “杀啊!杀啊!” “什么?那是哪里来的人……” “快……快跑,他们的援兵来了……” 豹子刘傻了眼,怎么会还有兵,不行,刘黑闼的恩来日再报吧,今先保住命再,往日凶狠的豹子刘其实胆子得和徐某人差不多。一看到自己部下死伤颇重,而徐清这边援兵来到,一咬牙带着亲信跑了。 他这一跑,剩下的千多人没了主心骨,一哄而散,当即简阳马金击鼓挥兵掩杀过去,和胡九两面夹击,斩获无数。徐清思考了一下,翻身骑上那匹老马下令道: “骑兵,上马,和我追击残寇!” “简阳!留守军营,处理尸体伤兵,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 “胡九马金,随我追击残寇!我先走,你们速来!” 三道令吼出来,十几息时间,二十多个骑兵都上马准备好了,所幸他们几个还没有受伤阵亡的。徐清看准方向,带着骑兵,朝着豹子刘逃跑的方向追去,一边还在战场上砍了几个贼。 --------------- 第三十章 齐王的拉拢 第三十章 齐王的拉拢 谋一处山道上: “齐王,快到了!”一名骑士一边报告一边把马骑的飞快。 “还有多远?”李元吉大声问斥候道。 “不到五里路!远处冒烟的地方就是!” “冒烟?!完了!”李元吉满脸大怒道,又是一阵马鞭,马吃痛起来跑得飞快。一干骑兵,约莫七百人奔腾而过。 “四里!三里!二里……看到了……”李元吉在心里默念,几乎都想好了粮草被劫后的对策。 毕竟这次他是主管后勤的,出了问题找的就是他,而他,就只能将刘赞推出去了!至于徐清,乱兵之下哪里还会活,死了倒也便宜他了,要是降了逃了这辈子让他不安宁。 “齐王,情况貌似不对啊,你看帐篷什么的还在……”一名骑兵道。 “那些烧起来的貌似,貌似是尸体!”另外一名骑兵也道,言下之意是官军胜了,刘黑闼可不会帮你焚烧尸体! “唔……”李元吉沉吟起来,计算着要不要过去探看,会不会是敌人的诱敌之策,亦或是李世民的计谋,想借乱兵谋害,风险有到底多大。 正当此时,徐清军营里出来一队士兵,头发花白,不知几经岁月,不知打了多少仗,军容齐整,步伐矫健,一股气势竟让一干骑兵也泛起丝丝恐惧。 只是李佑不会恐惧了,他冷眼看着跑来的一队士兵,手握剑柄防止异变。 “来着何人?”话的不是齐王,而是简阳…… “大胆,齐王殿下在此,还不跪拜!” 简阳当即带着众兵行了一礼道:“齐王容禀,刘黑闼手下豹子刘将兵二千前来偷袭粮草,被我军奋勇击溃,为防止溃兵不残害乡民,营校尉徐清带兵出去清洗残兵。去前有令,任何人不得进我军营……” “连我也进不得喽?”李元吉听了这话故作生气道,其实他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也多半也是高兴的,毕竟粮草没被烧嘛。 “对不起,齐王恕罪,军令在身不敢违令……”简阳回道。 “你,好大的胆子!”李元吉没生气,他旁边的骑兵却一个个都气坏了,齐王到了哪里,不都是被人捧着请进去的? “算了,在这里我倒是看到了细柳营的遗风。”李元吉压了压手,细柳营是西汉的典故,周勃驻军细柳,皇帝无令亦不得入内。齐王也是不简单的人,皇家嘛,哪个简单? 简阳带着兵和齐王一起等了半晌,远处出现一队骑兵,每匹马上挂着三四个头颅,缓缓行来。这就是徐清带出去的骑兵了,骑兵全部出现之后,又出现了几百人步兵,满身的血,扶持着伤兵缓缓走来。军队之中直爽汉子多,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看到徐清带着些老弱之兵奋战至此,现在如此威武的带兵回来,纷纷动容,心中多了许多佩服。 李元吉打马上前迎接,数十骑自动跟随了上去,另一快马从李佑骑兵里分出来,前去通知徐清。 “营校尉徐清拜见齐王……”有了人快一步通知,徐清倒也没再生他事,老老实实单膝跪地。 “不错不错,以一些老弱之兵,以少胜多,徐校尉好生英武啊……”李元吉倒是也没提他进不了军营的事。 “末将不敢,我年少谋,多亏帐下老卒们扶持出策,将士出力,才没有将粮草丢了。”徐清沉声道,惹得一旁的马金胡九感激涕流,终于有人公开肯定他们的作用了。 “唔……”李元吉不言语了,他知道这是徐清在推功。 “齐王,匪首豹子刘头颅在此,此战歼敌一千五,俘虏百人,自损四百人,队正简阳,马金,胡九具有战功。” “好了,他们的功劳本王会记住的……”;李元吉十分高兴,因为这次不管是成是败,他都有在后方捣乱的嫌疑,而现在就变成了散兵流寇袭扰粮队,被护卫击溃,李佑思索一番道:“不过我看,最大的功劳还在于你用兵用人得当,此功我给你记下了。” 这样一来,不就是由于齐王李元吉选人得当,后方虽不免有流寇,但是粮道安全稳定无虞了吗?而流寇是哪里来的?自然是李世民防守不当来的! “徐清,速速整理好战场,马上开拔,我和你一起去安阳……”李元吉笑着道。 “喏!”徐清心里一打转,完了,李元吉这是要拉拢我了,和元吉一起到了安阳大营,李世民看到了会怎么想?他自然想我和齐王一条裤子啊,李世民是个好皇帝,可经不住他也残忍啊,玄武门之变后,连侄子都不放过的人。 神仙打架,鬼遭殃,李佑李世民两个人徐清都得罪不起,只能走着瞧吧,徐清心道。 回到大营,把敌人尸体烧了,队友的挖坑埋好,大家失落地补一顿早饭了,徐清更是连早饭都没吃,原因是那些尸体被焚烧之后,是的军营四处飘着肉香味,只不过这种香味让人作呕。 四百人啊,徐清四前亲自在校场上挑选的兵,他手指轻轻的一点,就几乎决定了这些人要在这里丧生。亲自杀敌徐清还能忍,可这的动作就让四百个人送了死,这怎么能舒服。 一将功成万骨枯,徐清现在却不想领这份功劳,因为他只是跟着众人捡了几个首级,最后象征性的砍下豹子刘的头。他只想离开,快些离开,快些结束战争! 慈不掌兵。 “徐校尉,齐王叫你过去……”简阳跑进徐清帐中道。 “好,我马上就去。”徐清收拾了一下心情,随简阳一起去见齐王了,不过眼眶仍然是红的。 “徐…徐校尉,你第一次打仗?”李元吉看徐清眼眶红着,不由得玩味问道。 “不是,以前随刘赞将军也打过仗,只是没这么打过。”徐清答道。 李元吉顿了顿:“听那个硝石制冰法就是你捣鼓出来的?此法献上后,我父皇颇为高兴啊……” “是,无意之中想到的……”徐清心道,你怎么提起这件事来了。 “不知徐校尉肯到我帐下效力吗?”李元吉冷不丁冒出一句邀请。 徐清低着头脑袋飞转,效力?别开玩笑了,你齐王自己还不能自保,给你效力,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么。拒绝?别开玩笑了,齐王是什么人,现在他离死期还有三四年呢,所以现在的他还是大神仙,鬼勇斗大神仙?徐清思考片刻道,选了一个中肯的回答: “末将愿为国尽忠!” “哈哈哈,不错不错,就是反应慢了……”齐王大笑,让人觉得是在逗徐清,真实如何就不知道了。徐清见此倒是松了口气,看来是过关了。 “徐清听令,速速带领兵将,将粮草压往安阳大营!”李元吉严肃认真道。 第三十一章 马蹄铁 第三十一章 马蹄铁 话徐清的兵卒死伤大半,无运送粮草,于是李佑和徐清一起押着粮草去安阳大营,可是粮车走得慢,过了黄河还要走一段时间。而且既然后方的统帅在这里,自然押粮队的主将是李元吉,反而徐清落了个清闲。 其实这个清闲是要打折扣的,因为李元吉每要和徐清一起骑马,和徐清聊,徐清也只能奉承着,偶尔抛出一个早年流浪时发现的现象,比如两块石头谁先掉到地上,李元吉也很感兴趣的探讨实验。 后来李元吉看徐清的马老了,要给徐清换一匹,倒是徐清不愿意。为啥不愿意,最新耐磨轮胎在老马蹄子上呢可是李元吉不这么认为啊,他以为徐清是偏向李世民的,心里有些吃味。不过,这次徐清来陪他的时候,他发现了奥妙。 “哒哒哒…”徐清骑着老马行了过来。“齐王…” “咦?”李元吉没看徐清,看着徐清的马。徐清心里高兴的不行,终于要发现啦?嘿嘿,再来百亩,不,两百,还是不,三百亩良田,十个妾就告诉你奥秘。 “齐王?” “徐清,你这马有些奇怪啊……”齐王道。 “怎么?没什么奇怪啊,不过是老了些……”徐清装傻充楞。 “你这马蹄子上是什么?”李元吉终于找到问题的关键了。 “哦,那不是給马穿的鞋子么,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徐清继续装傻。 “鞋子,怎么个穿法,马为什么要穿鞋子啊?” “人光脚走地会磨破脚皮,马也一样嘛,所以我给它做了个铁蹄子,好让它能多走些路。” “嘶,对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李元吉跃马而下,拉住徐清的马道:“你下来,让我看看这马蹄子。”然后就把徐清拽下马来了,也不管徐清一脸幽怨,端起一只马脚,仔细的看了半晌,眼睛眼睛睁得越来越大,里面的光彩也越来越多,就跟一头饿狼见到了洗白白的美少女一般。 老马终于被看得不耐烦了,盯着人家的鞋子看干嘛,讨厌,直愣愣把马蹄放下不然李佑看了。李佑站起来了,满是激动抓住徐清的肩膀,看着徐清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能知道这些?” “齐王,疼啊……”李元吉是员虎将,力气大得很,这样激动的一抓,徐清不由得两肩巨疼。 “好好好,是我激动了,你跟我这是怎么想到的?”李元吉放下手道。 “我不是了么,就跟人穿鞋子一样……”徐揉揉肩膀道。 “是啊,是啊,就跟人穿鞋子一样,可为什么千百年只有你想到了给马钉个铁掌?”李元吉着着激动起来,转过身,对着山野大笑,似乎忘了王爷的身份:“哈哈哈哈哈哈……我大*队再不用担心战马不足了,我大唐再也不用跟突厥人讲和了!” 徐清心道,这李元吉虽然在争储的时候站错了位置,倒也不乏一股爱国之气啊。 安阳大营李世民帐中: “秦王,据探子来报。齐王援兵到之前,粮队自己就将贼寇击溃了……” “哦?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李世民万万没想到一个十六岁屁孩能带兵击溃劫粮的队伍:“你那个带兵的人还只是个中男?不错,不错,倒是有几分本事……” “报!秦王殿下,齐王来了……” “到了哪里?他这是要来邀功了……”秦王眉头一皱道。 “到…到了军营里头……齐王到了之后直接往铁匠那里去了,还带了一员将。”原来李佑想清马蹄铁的功用之后,马上把粮队交给手下,裹挟着徐清一路飞奔到了安阳。 “铁匠?将?”秦王思索起来:“辅机,和我一起去迎接三弟,还有那位将徐清吧?” 安阳大营铁匠那里: 徐清被裹挟而来,花了时间止住了呕吐,就被迫不及待的李元吉推去告诉铁匠制作马蹄铁了。徐清画了一个简图,铁匠也是一个聪明人,一看便组织人手敲敲打打起来。 “三弟,三弟啊,粮草没事吧?”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走到铁匠营里老远就问道,倒是装作了什么都不知。 “末将参加秦王殿下!”徐清见了一礼。 “二哥?嘿嘿,粮草的事先不,我先给你看一个东西。”李元吉笑道。 “哦?有什么比粮草的事还重要……”李世民疑惑道,又转身看向徐清:“这位就是徐清将军吧?你的硝石制冰法可真不错。” “末将不敢……” “二哥啊,硝石制冰法怎么的也是玩乐的性质大些,这位徐清又造出来一个东西,这可是功在千秋,让我大唐的部队战力大大提升不在话下的好东西。” “嗯……”李世民开始有点期待,提升军队战斗力,这是所有统兵之人最希望看到的:“如此我就要好好看看了。”毕竟两兄弟之间,又是军队里,也不用称孤道寡,连着徐清也受了面子,和两个皇子你我相称,直来直去。 铁匠的速度不错,理解能力也是上乘,不一会儿,第一个马蹄铁便打造出来了。稍微冷却一下,一脸激动的捧着送到徐清面前,显然他也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了。徐清点点头表示可以,铁匠又把马蹄铁送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一脸疑惑得拿着看,倒是长孙无忌面露惊讶:“这…这可真是…呼…大唐的骑兵将要崛起了!”长孙无忌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把感叹换成了预言。 李世民稍微慢一步,也明白了这手中之物的重要性,面色激动的问: “徐清,真是一员智将啊!” “末将不敢,起来也是因为早年经历,流浪时没鞋子穿,所以有感……”徐清扯了一个谎,原本是想什么老道士啊,老和尚传授的,不过一想在这些人精面前还是不要那样自找不快了,按照徐初六的影子撒谎,除了他,还有谁能识破? “所谓大巧若拙就是这样啊……”长孙无忌感慨道。 众人点点头,最后四个马蹄铁打好了,拉来一匹温马钉上。那匹马第一次钉掌,“嗒嗒嗒”踩着碎步,好像很好奇自己脚上的“鞋子”,又欢快的跑了几步。众人这才长出一口气,最后的顾虑消失了,钉掌对马没什么伤害。大唐的战马,终于可以大大减少损耗了! “徐清听令!你献上马蹄铁,于军大用,我自当请功于父皇,现任你为牙门将,此物之秘法不可再传与他人,严守机密,不得有误!” 第三十二章 牙门将 第三十二章 牙门将 牙门将和牙门将军不同,虽然都是古代武将的职称,只有一字之差,但是牙门将军,是大将,而牙门将只是主将帐下的偏将、副将。这么吧,两个官职在三国时期建立起来的额,牙门将军是赵云魏延这样的人担任过的,牙门将就是刘林,赵广这个级别的人担任过的,当然后者还是有一位名将的——王平。 徐清担任的这个牙门将,是李世民为了保护他和保护马蹄铁的秘密而任命的。还有一些拉拢徐清的意思,李佑为此也强烈斥责了李世民这种挖墙脚的行为,不过被李世民一句为父皇办事,哪有你我的墙角给顶了回去。 总的来,徐清现在的手下只有五十人,守的也不是外围牙门,是中军帐前的牙门,只是象征性的守卫,所以还算安全。牙门将也算中高级将领了,每的战前会议要准时参加。 中军帐下,一堆的名将汇集,徐清要不发言,只是暗暗的打量诸将。李世民身边的人,那个打瞌睡的黑脸大汉莫非是程咬金?咦,还有一个大汉,尉迟恭? 倒是被李世民成为罗将军的那位长得不是很大块大块的,只是身材很修长,徐清偷偷比划了一下,约莫有一米八多,多很多的那种。仔细看去,一脸英气逼人,放到后世也算难得的帅哥了,徐清摸摸自己脸,嘿嘿,想到还是不如我。 “好了,今就议到这里吧……”李世民宣布散会了,徐清才恍然转醒,猫着头正打算走出去,忽然两脚一轻,心 想到:诶?我怎么飞了起来? “哈哈哈,殿下,这鸡崽儿哪里来的!”徐清听见身后的程咬金哈哈大笑,然后看到一众高级将领全都留下来了,围着徐清和程咬金。 “你才鸡崽儿,你全家鸡崽儿!”徐清心里骂道,只敢做做表情啊,却不敢出来。 “怎么,不服?”程咬金看徐清脸色不善,两手把徐清举起来了,像孙悟空耍金箍棒似的转了几圈,然后轻轻的往头上一丢,然后就松了手,站在一边,好像忘了自己抛出去一个人呢。 结果就是:“砰!”徐清一百多斤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帐中一群大将哈哈大笑,他们倒是喜闻乐见程咬金欺负新人,他们也知道程咬金胆大心细,不会出什么好歹。 “嘿嘿,你子,还敢开会的时候到处看么!”程咬金倒是出了一句让徐清惊讶的话。 徐清吐了吐嘴里的灰,心道:程咬金果然不简单,闭着眼睛也知道他四处打量呢,这是怎么做到的! “好了好了,这员将是昨献上马蹄铁的人,是个智将!”李世民走过来解释道。 “不错不错,马蹄铁是个好东西,就是这子几两肉少了点。”程咬金道:“只不过,你子要是变成和长孙老头一样了,我还要扔你一次!” “程将军,子不敢……”徐清老老实实道,只是一边的长孙无忌连连摇头。 “好了,徐清,我给你认识一下帐中诸人。”李世民带着徐清认识了一圈,徐清心道,这是李世民要拉拢我了?嘿嘿,那敢情好啊。徐清也就跟着李世民转了一圈,一个个将领问候一下,然后两句威猛英勇的奉承话,倒是在罗士信面前,徐清了句“可比江东之虎孙策!”孙策威猛却早亡,罗士信在洛水之战中也将战死,所以徐清可比孙策。 夸人和送礼一样,出去的好话,别人就会换着别的话回来,礼尚往来嘛。徐清出了中军大帐,就要去自己的岗位驻守了。 他手下一共才五十个人,有一种明升暗降的感觉,之前他可是手握八百兵马“大权”啊。不过徐清手下这五十个人都很不错,每一个比徐清瘦弱,而且很是听话,徐清东不敢往西,这才是好兵啊,徐清暗暗爽到。 “咚咚咚……”又开始会战了,每总要厮杀一场,两军对峙,只能靠这种互相消耗,此消彼长,其次就靠着双方那个能瞅出对方的弱点了。 徐清带着手下的兵远远等在后面,因为徐清是中军牙门将,所以只是后备军,不必冲到最前面。 “刘黑闼退了!刘黑闼退了!”徐清看着刘黑闼领着兵退回去,算是今的战斗败了一回合,这种不是决战的接触,谁都不会玩命干。 “众人听令!随我上去抢东……不,追击敌军!”徐清哇呀呀红了眼睛带着手下冲上去,捡落下来的那些武器盔甲啥的,运气好还能捉到个把俘虏。嘿嘿,徐清也不忍心发死人的财,可不拿白不拿啊,徐清为解决这个矛盾,把手下兵卒支去搜刮了,自己慢悠悠的走在战场上。 几战下来,徐清也就习惯了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看到自己人的,帮忙拖一下,看到敌人的,也悲悯的帮着合上眼。顺便,顺便啊,顺便才拿走盔甲武器,徐清十分反复地在心中强调。那些武器盔甲都是军中手艺,打造的不错,拿出去当也值不少钱。 “嘿嘿嘿,我算知道你子了!”一徐清从战场上下来,被程咬金又一脸坏笑将徐清拎了起来。 “程将军,你能不能给子一点面子啊,这可是大庭广众啊,我手下的兵看着呢!” “好,那我拎着你去别处!”于是程咬金就当着众人的面把黑脸徐清拎走了。倒也没去其他不可描述的角落,不如徐清还正要担心谷道了。 “徐子,今我在你这吃饭!你有面子吧?” “程将军吃饭,子我感到光荣无比!”徐清奉承着,心里骂程咬金,拿出一袋炒米,这东西可不多了,徐清自己也要省着些吃呢! “这是什么?闻着怪香的……来,让我放块鹿肉。”程咬金悄悄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然后撕了一块下来放到锅里。 徐清听到鹿肉两个字,眼睛都亮了,上辈子可是鹿都没见过,鹿肉也只是在里面见过,不曾吃过啊。米粥煮熟,徐清正打算要尝一尝鹿肉,却被程咬金拦住了:“鹿肉是我的,你喝汤!” 不用,最终程咬金不仅鹿肉全吃了,粥和汤也没给徐清留,徐清最后还得饿着肚子给程咬金将什么是炒米。不过程咬金最后给徐清留下了一大包鹿肉,是让徐清吃壮点,这让徐清开心不少。 日子就这样过吧,徐清想,反正这场仗是胜了。过了几,给徐清封赏旨也到了军营。 第三十三章 大战刘黑闼 第三十三章 大战刘黑闼 徐清送粮到安阳,由于破敌立了战功,又进献了马蹄铁、炒米之物,李世民一封奏折送到长安,然后圣旨飞速传下来,徐清就被封为了正六品四转骁骑尉,这是勋爵,不是宣节校尉那种勋名散官,只有一个名号和一点点土地,还要特赐。 勋爵不仅有一大片地和钱财的赏赐,有月俸,家里的田不要上税,佃户不服役,还可以荫及子孙,算得上真正的贵族阶级。 另外,徐清散官的官阶也升了,变成了从六品上的振威校尉,还被李世民补了一个军里的实缺,正六品的牙门将,白了其实是一个守大门的,不过徐清咧嘴一笑,他在山东折冲府也守过门呢,算得上有经验。至于具体的钱财土地,还有简阳马金等人的封赏,都要在大战之后再定。 总之,现在的徐清如果去参加宴会,唱名的人应该这样喊:骁骑尉振威校尉门牙将军徐清徐大人。 徐清虽然是守大门的,好歹也是将领了,每次参战基本上要参加,只不过依着徐清的性子,没有一次主动上过前线。防守的时候就带着手下人远远躲在后面守着军营大门,进攻的时候就跟在大部队后面摇旗呐喊,偶尔捞点俘虏啥的,混点散功。每次结束战斗,徐清这子就守着一堆战场上捞来上好的盔甲、马槊、马匹,乐的最欢,将官抢的东西可不要交公。 李世民也没让大发战争财的徐清失望,指挥若定,运筹帷幄,一场场胜利接踵而至。 二月,刘黑闼还攻洺水城,至列人被唐将秦叔宝击退。十七日,李世民收复邢州,二十四日,李艺率军夺回定、栾、廉、赵四州,抓获刘黑闼尚书刘希道。 李世民军队会合于洺州,准备下一步,只是这里遇到了一点点挫折。 当时刘黑闼急攻洺水城,该城四面环水,水深三、四丈,刘黑闼在城东北修建两甬道准备攻城。李世民三次引兵增援,都因刘黑闼军顽强阻击不能进。眼看甬道即将修成,洺水城危在旦夕,李世民登上城南高坟,用旗语令王君廓突围,同时命勇将行军总管罗士信进城,代其坚守城池。 刘黑闼军在甬道修成后,连续8昼夜,猛攻洺水城,恰逢大雪,*无法增援,洺水城陷落,罗士信被杀。随后李世民率军夺回洺水城。 到了三月,李世民和李艺在洺水以南扎营,并分兵驻洺水以北。刘黑闼多次挑战,李世民均坚壁不战,以挫其锋,同时另遣奇兵断其粮道,冀、贝、沧、瀛等州的水陆运粮舟、车,皆被*沉焚。 徐清也在这场战斗中身影频频出现,烧粮嘛,自然会有好东西,不过这次徐清失望了,刘黑闼的军队现在粮食居然只剩下了一些麸皮。好像历史上那个袁术,贸然称帝在享受了极乐之后,竟然到最后只能吃麸皮,悲惨死去。 双方相持两个多月,李世民料刘黑闼粮草已尽,必来决战,于是命人在洺水上游筑堰截断河水。刘黑闼果然率南渡洺水,逼近唐营列阵。李世民先遣轻骑出战,继而亲率精骑击破刘黑闼马军,乘胜以马践踏其步兵。 刘黑闼率军拚死抵抗,战斗从中午持续到黄昏。这时,守吏决堰,河水疾速冲下,水深丈余,刘黑闼军大溃,万余人被杀,数千人淹死,刘黑闼和范愿于是率骑兵逃入突厥。 刘黑闼一败走,河北之战算是定了,自此,整个河北除了一些势力,就基本算被收复了。这几个月的大战,徐清基本只算是跑龙套的,不必细。李世民在清扫残余势力的时候,让一些受伤的人,年级大了的府兵先回乡带赏,而徐清也由于身体有伤被先遣返回乡了。 咦?徐清有伤,他不是不上前线么?来也算倒霉,大战之时,徐清远远的在阵后瞅着,估摸着战场形势,好到敌军溃败之时赶紧上去抢东西。本来是闷声发大财的好事,可不该徐清太过贪心。他看到敌方一员大将一身盔甲,远在徐清这里看着也是银光闪闪,竟是纯银的盔甲。 在那位大将被打倒之后,徐清乐呵呵的跑过去“处理后事”,可没想到那大将回光返照,竟是拿了一把断刀砍向徐清,徐清哪里是对手,几番抵挡之后,被砍伤了一点,手下人一齐过来相救,才没让那大将伤到徐清要害,徐清也就差不多用命冒险换一副纯银的盔甲。 被这样一吓,徐清就再也没敢这样去“捞货”了,一直养伤到刘黑闼大败。其实也没什么伤,养了几就好了,当然这也多亏徐清处理得当,没感染。 如今的徐清盆满钵满,名利双收,升了官也发了财。走在回乡的路上,作为一名光荣的受过伤的将军,到处讲着他如何身先士卒啊,如何奋勇杀敌啊,如何以一对三云云。谁不是,就把那道伤疤露出来给人看,不是那位也就被震惊了,连忙道歉。 吹了一路的牛,徐清走到河南地界,但是心里一计较,没有回洛南,而是带着一马车好东西,直奔洛阳而去。军营四个月下来,虽不至于母猪赛貂蝉,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荀雪儿那妮子,那身段,那俏脸,啧啧啧。 他给荀雪儿的盘缠虽多,足够半年之用,但毕竟是一介女流,带着一个屁孩,三四个月下来,最怕出点意外。而且上官仪那家伙,也只是个文人,要他骂人还好,分分钟八百字以上不带脏,可要他保护人嘛,就另了。当然还 有徐某人怕上官仪近水楼台,那啥那啥不可描述的那啥了。 急赶之下,三不到,徐清一行六个人就到达了洛阳。另外的五个人是上面给他派的护卫,毕竟是将军嘛,也算重 要人物了。越靠近洛阳,徐清的心跳得越快。到了洛阳,徐清反而静下来了,找了客栈住下。 静夜悄悄,徐清难眠,独自思量,现在六月多了,再过一个月,就到唐朝一年了吧? 似乎,混的还不错? 再见上官仪(第一更) 第三十四章 见上官仪 老一辈的中国人仿佛都有赶早的习惯,什么都要赶早。洛阳的早市也特别的热闹。徐清也趁早来到热闹地方打听上官仪: “这位大爷,你知道上官仪吗?” “么子,官衣?那可不能乱穿哩!” “大娘,我问个事儿,您认得上官仪吗?” “上官?县令姓舞……倒是没见过……” “孩儿,你过来,那你听过一个叫上官仪的人吗?” “没…没见过……” 徐清在早市上穿梭,逮着人就问上官仪,没想到上官仪这家伙名声如此不显。放过孩之后,徐清看着人来人往彻底迷茫了,大海捞针啊。 “将军,我有一个办法……”一个憨厚大兵汉子道,这兵汉是徐清的护卫,叫牛吃草。 “牛吃草,你别现眼了,你能有啥办法……”另外一个护卫道。 “哼,我还真有…”牛吃草撇撇嘴继续向徐清道:“将军,你那位上官大人是个才子文人,不如去青楼问问?” “青楼?”徐清一拍脑袋,对啊,看来是急得变蠢了,青楼可是一个最为附庸风雅的地方,那些才子出名大多也从这里开始。徐清感激地看了一眼牛吃草。牛吃草却误会了徐清的眼神,闹了个大红脸,忙自己是听的,从来没去过那地方。 护卫里没人自己去过那地方,于是徐清就开始打听青楼在什么地方,惹得路人纷纷侧目,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徐清就郁闷了,现在的青楼不是合法的么,装什么不懂? 其实徐清不知道,在唐朝,一但被入了贱籍,就几乎终生无法改变了,除非救个把皇帝那种功劳,才能幸免。而且后代妻子,也自动充入贱籍,真正的生男世世为奴,生女代代为娼。所以百姓大多数排斥入了贱籍的人,以为晦气不祥。 终于遇到一个不怕晦气的,打听到了那啥一条街,徐清又带着人沿街一个个门面问。不过到了那条街,徐清的护卫倒是一个个拉都拉不动了。艰难的问了几个地方,知道上官仪这家伙从来不进青楼,但是他的那些诗是传遍了青楼。一旦有了新诗,青楼的人就会差人去买,所以问了几个地方之后徐清也就知道了上官仪的住处。 洛阳作为名胜古都,隋炀帝又定其为东都,其繁华巨大是很有一番的。徐清一路问到底,终于找到了上官仪的住处,到了门前,只听见好像在开诗酒会: “一片两片三片叶” “四片五片六片叶” “七片八片九片叶” “细细数来有十片” “哈哈哈,好诗好诗啊,当浮一大白” “我们一起做的诗就是好啊,赶紧写下来……” “上官兄,怎么不话?” “游韶今没写出一句诗,要罚要罚……” “唉,我在想一个人啊,她妻子还托付与我了,半年没相见,怕是……”上官仪声音悲切:“要写诗,这个人是我见过的之中最好的。” 就在此时,徐清敲响了大门,“笃笃笃…” “谁啊,今日不见外客…”一个陌生的人答道。 “上官,故人相见啊……”徐清喊道。 “谁啊,这么称呼游韶,游韶你认识?”话的人看着上官仪,只见上官仪,嘴唇微微颤抖,眼睛也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上官是徐清对上官仪的特有称呼,只有上官仪自己知道,上官仪收起激动的神情对在场的人道: “来人就是我的那位诗才绝高的人!诸位,今日的诗酒会怕是要结束了。”完话,上官仪开了大门。 “初六兄,别来无恙?”上官仪施了一礼。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徐清也道,他看到上官仪长高了一些,脸上稚气消而英气增,像是个男子汉了。 基友相见,别是激动,无视了院子里的其他人。 “游韶,不介绍一下吗?”一个蓝锦缎的男子道。 “哦哦哦,对对对,初六快进来,咦?这些是你朋友吗?也一起进来吧。”上官仪把徐清和徐清的护卫一起邀进来,他还不知道徐清是将军了。 “上官,那日军情紧急,我去河北走得急,将贱内托付给你,多有打扰,还请见谅啊……”徐清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他把自己让荀雪儿离开的真实原因掩盖了一下。 “初六,你竟是府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以为你惹到什么人了,不得不托付妻子。”上官仪道。 “哈哈哈,游韶,你不是他的诗才一绝吗,原来是个大头兵啊?”那个蓝锦缎的男子大笑道,惹得一干所谓的才子也讥笑不止。 “大胆!”五名护卫见徐清被人讥笑,怒气上涌,带着战场上的余威吼道,一把将刀拔出来。现在这种撑场面的粗活徐清已经不用干了,几个跟班在嘛,所以徐清选择看着。 那些书生被这么一吓,都面无血色,那蓝锦缎的人还好点,抖抖索索道:“这…你…你们要光化日杀人不可?上官仪,快叫他们停下……” 徐清压了压手,示意护卫收了刀,玩笑道:“我在战场上颇有战功,承蒙上恩,也算的一个门牙将军,可不是大头兵啊……”徐清这么,就是他不计较了。 可那些个书生见到刀被收回去了,底气又足了,不肯放过徐清,那蓝锦缎人道: “将军又如何,不还是一个武夫,粗鄙不堪,终究是不懂文章诗词的,游韶你少于这些人来往,免得污了你的才气。” 这次上官仪却生气了,他沉声道:“初六兄的大才你们不懂的,君子走的文武之道,武夫又怎么粗鄙了?”上官仪不愧是才子,骂人不带脏字,这句话等于就是骂那些讥笑徐清的人是人,真正不懂诗词的是他们。 徐清也不恼,缓缓道:“我怎么不知做文人的好,可是国家四处战乱不止,下百姓深受其害啊。”完这句,徐清微微一思考,将杨炯的《从军行》改了一下念到: “烽火照四边,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 徐清念完,整个院子落针可闻。 你不是我粗鄙不懂诗词么,当即抄一首出来,让你丫的嘚瑟。 ------------ 第一更给九寨沟,祈愿安康 重逢荀雪儿(第二更) 第三十五章 重逢荀雪儿 院子里,上官仪满眼星星的看着徐清,然后又自愧不如叹了口气道:“宁做百夫长,不做一书生。初六兄倒是喜欢军旅,只想颇大啊……” “游韶你,唉,算了,今日他留我走……”蓝锦缎书生作势走了出去,走了四五步,回头看了一眼上官仪,上官仪毫无留意,哼地一声不回头走了。 “上官仪你既然重一粗鄙武夫而轻看我等文士,我等也就告辞了。”另外一些人也道。 “你们他粗鄙,不知各位的诗能比得上他几分?”上官仪见这些人徐清坏话,于是反驳道。 那些书生也都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再也呆不下去了。只留下三两人还在这里,面色正常,看着徐清还有些好奇。 这留下的恐怕才是上官仪的真正的朋友,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刚才走得哪些心胸狭隘之人恐怕只是附庸风雅的几个草包罢了。 徐清当即向留下来的几个人施了一礼,在场诸人见此,不由相视一笑还礼。上官仪也露出半喜半怨的脸色道: “初六兄,你好不讲义气,都将军了我还不知道,嫂子在这几个月也不知道你的音讯呢!” “什么将军嘛,你我之间是不变的……”徐清道,然后收拾了一个桌子,自顾自不客气的坐下。众人见此,又是相视一笑,彻底放开了。 “不知这位初六兄有否台甫?”其中一人问道。 “台甫?年纪,不曾有……倒是名初六,是上官他们平时喊的。”台甫就是表字了。 “恕在下冒昧,敢问初六兄弟,怎么称游韶为上官啊,自古没有称呼姓氏的啊……” “上官啊,顺口啊,用他们的话,我粗鄙人一个嘛……”徐清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走了的那几位。 “初六兄果然豪爽……” 随后,徐清又和众人一起喝了几杯酒,各自奉承了几句,然后就向上官仪讨要老婆。上官仪忙糊涂了糊涂了,众人也借机告辞了。 上官仪为守礼法,没有和荀雪儿一个地方住,这让徐清十分满意,心道封建礼教万岁! 上官仪平日里他也去探望几次,每次送些粮食蔬果的。荀雪儿却不肯接受,推辞不过只好每次都付钱,上官仪也心照不宣,每隔几就送一次,荀雪儿借此免了出门。 上官仪,洛阳这地方虽然繁华,文气也浓厚,但是还是有很多肮脏之处。打算等到徐清之后,他也打算离开,去其他地方游历了。徐清静静的听着,不话。 七转八转,上官仪对着一处房子一指,示意徐清让他自己去。 “笃笃笃……”徐清放下护卫上前敲门。 “谁……”荀夜羽问道,不过马上被捂住了一样。“嘘,别话……” “笃笃笃……” 门后面,荀雪儿姐弟在猫头猫脑。 “是不是上官大哥?”荀夜羽低声道。 “再等等……”荀雪儿满是恐忧的? “笃笃笃……” “谁?是上官大哥吗?” 徐清皱了眉,荀雪儿怎么这么胆,不应该对上官仪这样啊,难道还有其他不欢迎的人来过?徐清正疑惑不解呢,大门开了一条缝。 “啊!”“嘭!”一声惊叫,大门马上关上了。 “呜呜呜呜……”门后面传来荀雪儿的哭泣声。徐清也矜持不下了, “笃笃笃……” “雪儿,雪儿,你也怎么了,是我啊……” “死初六,混蛋初六,你还来干什么,让我死在这里不好啊!”荀雪儿在门后面骂到。 “雪儿,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这就接你走……” “我不走了,我就死这里了!” “别啊,雪儿啊,我的好雪儿,我错了,我是混蛋,我是禽兽,我忏悔,我有罪……” 听到徐清无赖似的道歉,荀雪儿倒也气消了一些,哪有男人肯跟自己婆姨这样低三下四的?自己几个月的苦等不就是为了现在吗?荀雪儿倒是开始以妻子的身份担心,是不是让徐清丢面子了。 “你看如果不是我有伤,我都给你跪下来了……”徐清赖皮没将门打开,转手又来了一个苦肉计。 “什么?受伤!”荀雪儿听徐清忏悔听得极为认真,突然听到徐清受伤了几个字,慌忙支呀一声打开门,冲出来抱着徐清左看右看,下看上看,看到徐清一张笑脸,哪里不知道被徐清骗了,不过也没再生气跑回去,抱着徐清哇哇大哭。徐清不话,让她哭,上官仪和那几个护卫也识趣的消失了。 “雪儿,好了好了,别哭了,再苦就不美了……”徐清轻声安慰道。 “呀,姐姐我来救你啦!”荀夜羽被荀雪儿关在房间里,好不容易才打开门,他见姐姐久不回来,以为坏人来了,提着一根棍子就来救姐姐。 “姐夫?姐夫,姐夫!”荀夜羽丢了棍子也哭了起来,大门口一大一两个人抱着徐清哭,搞的徐清手忙脚乱。一定是有什么人对荀雪儿不好了,不然他们俩不该如惊弓之鸟一般,不过徐清不打算现在问,毕竟刚刚重逢嘛。 “好了,雪儿,你不叫我进去吗?”徐清道。 “嗯……”荀雪儿没有半句多话,噙着泪水点点头,抱着徐清一只手,拉着徐清进去了,然后把荀夜羽踢到一边。 “雪儿,疼……” “你还想骗我,你根本没受伤……” “不信啊,我给你看……”徐清熟练的拉开衣服,将手臂上的伤口露出来,挺长一条疤,看着吓人,其实不深。 “啊,这……这难道是,卢家?”荀雪儿差点又哭了出来。 “嘿嘿,先进去,我慢慢和你。” “嗯……”荀雪儿乖巧的点点头,梨花带雨,眉眼间尽是柔情似水。徐清于是又添油加醋,移花接木的将他在路上吹的牛,使足了劲再吹了一次,听得荀雪儿荀夜羽满是惊讶感慨。 “初六哥,我等的你好苦……”荀雪儿最后只了一句。 “怎的,上官那子不听话?”徐清咧咧嘴,当着荀夜羽的面也不顾忌,一把抱过荀雪儿,刚才没抱够。 “不是,上官大哥很好,就是……”荀雪儿挣扎着推开徐清,刚才是思念太深,一下子才没止住,搂搂抱抱的,现在清醒了自然要矜持喽。 “没事,现在一切都好了,不怕了,咱们马上会洛南……”徐清也没抱的太用力,荀雪儿挣扎开了,不过他也还握着荀雪儿的手,不再退步。 可徐清话音刚落,一个粗暴声音在外面响起: “娘子啊,今怎么没关门?是不是专门为我开的啊。” “今被我碰到了门没关,看我今把生米煮成熟饭!” 荀雪儿脸色一片煞白… --------------- 第二更依旧给九寨沟,祈愿安康 准备回徐庄(第三更!!!) 第三十六章 准备回徐庄(加更章节!!!) 原因是这样,荀雪儿在洛阳等徐清,也怕坐吃山空,就开始刺绣。花三个多月刺成一副,拿出去卖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屠夫,屠夫家里颇有钱财,力气又十分大,附近街坊没有敢惹的。屠夫见荀雪儿长的漂亮,见色起意,在附近打听了好久,摸清了荀雪儿的底,一个人在家,只有一个年幼的弟弟陪着。于是来骚扰,碰巧今又来,只是没想到,徐清在这里! “娘子,你年纪轻轻守寡,何必呢?官府都了,寡妇再嫁是允许的……”那屠夫还在院子里嚷嚷,他的话倒是没错,官府是一直鼓励再婚的。 房门缓缓打开,那汉子张开嘴满眼期待的盯着看,结果看到徐清出来了。 “咦?男的?”那大汉先是一愣,然后火冒三丈,好啊好啊,原来是找别的白脸了,“哇呀呀呀……给我去死!”屠夫像一头犀牛一把冲过来要抓住徐清,可不料想身后一只手却先抓住了他,然后一勾脚,扑通趴在地上。 作为军营里来的护卫,境界就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保护人,徐清的护卫看一个大汉咋咋呼呼闯进来时,早就就注意到他了,悄悄地跟着,等待着看看大汉做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大汉在地上也不老实。“我是从九品的执戟郎,你们敢殴打朝廷命官?!”屠夫原来也是府兵,立功赐了勋名之后就闲居在家,后来当了屠夫,杀猪卖肉倒也风生水起。 徐清哑然一笑,勋名散官也就只能自称朝廷命官,在普通百姓面前可以牛起来,其他人还真不太在意,要徐清以前的仁勇校尉也是如此。 “没想到你还是个执戟郎,想必给朝廷立了不少功,算了,看在这个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徐清淡淡道,当初张中年纪一大把才也是执戟郎,徐清知道有多难得。 “哼哼,怕了吧?”大汉刚要放狠话,就被后面踩着他的兵士狠狠地踢了两脚,骂道:“还不谢谢将军!” “将军?将军!”大汉趴在地上想死的心都有了,谁当想这么年轻一个人是将军,不过看看身后的护卫,怕是也不假,当即磕头捣蒜。 徐清不与他计较,挥挥手十分潇洒放他走了,不过徐清也是一阵后怕啊,如果他晚来几,不知荀雪儿要落个怎么样的下场,难怪他们姐弟一见到自己就哭成那样。想到这里,徐清又后悔没好好惩罚那个大汉了。 “雪儿,没事了……”徐清轻声安慰道。 “徐大哥,你是,你是将军啦?”现在荀雪儿又开始叫徐大哥,不是那种亲密的初六哥。 “嗯嗯,正六品呢!” “啊,六品!徐大哥,你会不会看不上雪儿啦?”荀雪儿担心道。 “傻瓜,我怎么会看不上你?雪儿,你是我最爱的人……”徐清深情的道。 “嘤……”荀雪儿满脸幸福。 几个护卫也就又神奇般的消失了,徐清与荀雪儿温存了一下,好好地了些肉麻的体己话,才算是止住了潮水般的思念之情,重逢之喜。这时上官仪也走进来了,醋意不的道: “初六兄,你这见色忘友的人!你到我家来了,拢共了不到三句话,你和嫂子却你侬我侬这么久,都把我忘了吧?” 荀雪儿听了此话,脸色刷的一下又红了,嗔怪的看了一眼徐清,徐清嘿嘿的笑:“抱歉,抱歉,这些还要感谢上官你的照顾啊。” “这就没了?那可不行,你得拿点好东西与我赔罪!”上官仪这家伙趁火打劫,抓住徐清的这个要害不放。徐清也推辞不得,只得答应送他一把宝剑,上官仪才满意的点点头。刚才听了那句“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的诗,他也是热血沸腾啊,一把宝剑正好合他的意。而徐清则乐的落了便宜,宝剑,算什么,银铸的剑柄,百炼的剑身,剑鞘差点,只是牛皮的,这样的剑他有半个马车! 别,刘黑闼这家伙的军事比李世民的差点,但是河北许多高门大族却支持他,所以他手下的武器装备很是不错,这才打败了李世绩这等名将。想到这里,徐清恨不得现在重返战场了,高门大族们支持刘黑闼,现在恐怕都被抄家了吧?啧啧啧,按照张老伯的指示,抄家可是大发横财的时候呢! 不过啊,徐清转眼想到,现在娇妻在侧,挚友在旁,上战场那种危险活儿嘛,这辈子不要再有了。不知道洛南县徐庄那里怎么样了,现在夏粮也该收了吧,等种上这一季粮食,收的租子可就算我的了。还有那些猪,应该飞涨起来崭露头角了,不少人该扯着刘三去阉猪了吧。还有池塘,现在应该储满水了,他们应该听了我的建议,放了鱼虾吧,等到了秋,去买十几节莲藕埋上,来年就可以看荷塘月色的美景了。 “上官啊,你今后去哪里啊?和我去洛南玩玩如何?”徐清问上官仪到。 “倒是暂时还没有定处,洛南么,也好,去你家玩玩!”上官仪也不推辞,反正他也是到处游历,正愁囊中羞涩,没什么好地方可去。 “哈哈哈……”两人这话,当然主要是听徐清吹牛,时而大笑一声。 徐清在洛阳待了一,主要是让荀雪儿准备一下,然后补充一些东西,过了一,一行九人就往洛南而去。 徐庄: “刘三回来了……”徐琪望着大门口道,她现在可不太高兴,好几次以为是徐清那家伙回来了,最后却是刘三。 “姐,今我进城去阉猪了,上市场上打听了消息,他们都北方战事结束了,大捷呢。少爷啊,也快回来了。”刘三高兴的道,他现在正如徐琪所想,每忙着去阉猪,十里八乡的都来请他,他还收了几个徒弟,每日的酬金师礼就半两多呢。 “真的?哼,等他回来我要咬他一口!”徐琪恶狠狠道。 --------------------- 第三更 加更章节!! 给金主王大大,瘾男大大, 家里一切都好(第四更!求打赏!!!) 第三十七章 家里一切都好(加更章节!!!) 走走停停,紧紧慢慢,徐清一行人回到了洛南县城,近乡情更怯,如此便是有了更加亲切的体会。来唐朝半年,徐清也差不多融入了这个令后世向往的王朝,又于荀雪儿几乎一见钟情,对于这个陌生的唐朝,终于有了一点点家的感觉,令人十分想踏踏实实过日子的那种感觉,希望身边人一直这样好好地陪他走下去的感觉。 农历五月,冬麦就已经熟透了,大家忙着收麦,还有忙着种一季稻子,或者再种一季麦子,亦或是其他秋粮。所谓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就是这样来的,农人不会诗句,谓之“双抢”,抢收抢种,与地争利。 到了六月,人和牲畜就可以松一口气了,只要除除草,活动一下泥巴,按时排水加水,只要不遇见旱涝,农民就可 以安心的等着粮食长大,抽穗,成熟……这就是最理想的一年! 徐清回到洛南已经是六月末了,田野青青,一行人骑着马走过田埂,享受被农人们好奇打量的目光。这种感受和开着豪车路过一群苦等公交的人面前一样吧,徐清这样猜,因为他也没有开过豪车。 徐清这行人只剩下六个人了,因为有三个护卫是顺路领命保护徐清的,徐清早早地遣他们回去了,剩下两个护卫算是徐清的家将了,只要徐清不辞退他们。牛吃草是其中一个,另外一个是王山,两个憨厚老实的兵汉子,徐清答应他们可以把老婆孩子街道徐庄旁边落户,好照看家里,王山感恩戴德得不行,牛吃草微微脸红表示还没有老婆。 徐清骑马在前,上官仪骑马胯剑在旁,这把剑是徐清送给他的赔罪礼,两个护卫在马车后面,还有荀雪儿荀夜羽两 个人在马车里,坐在徐清那身银盔甲上面。 荀夜羽在马车上很无聊,而且也闷热得很,他拉开马车的帘子,呼吸了一口空气,扯开嗓子吼道: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哦?初六兄,你…连你舅子…连你舅子也会作诗啦?”上官仪听了这首诗差点从马上跌下来,既羞又惊地道:“要是这样,我连你家也不敢去了,这藏龙卧虎的……” “放心吧,我家里只有一个妹妹,收养的……”徐清笑道,那首诗是他在开春的时候抄的,没想到背荀夜羽偷去了。 “上官大哥,这东西不是我写的,是姐姐听姐夫…哦…不不不,徐大哥作的。”荀夜羽在车上喊道。 “就你多事,老实坐着……”荀雪儿在车里面声道,不过乡间静谧,大家都听得道。 “幸好幸好啊,要是初六兄你作的那我就放心了……”上官仪长叹一口气:“倒是初六哥和嫂子吟诗作赋,郎才女貌是一对神仙眷侣啊。” “哈哈哈哈……”徐清大笑,不过他打马回头,悄悄跟上官仪了他和荀雪儿的事情,连着荀雪儿和他没有成婚也了,惹得受封建礼教熏陶严重的上官仪又惊又怕,连连佩服徐清的胆大。 走山转水,聊着,徐庄的路出现在众人面前。 徐府: “月儿姐姐,外面在喊什么?是不是什么卖东西的来了?”徐琪绣着一朵莲花问道,她现在学了许多女红呢。 “我听听,嗯?少……少爷?少爷……”月尖着耳朵听,脸色由疑惑变惊喜。 “少爷?初六回来啦!”徐琪也差不多听出了什么,开心的丢下刺绣,跑到房外要听个仔细。 “真的?”月和如问徐琪,徐琪使劲点点头,于是三女一齐跑到大门口。只看到一群疯孩子在疯跑,一边跑一边喊: “徐老爷回来了!徐老爷回来了!” 然后一队的人在田野中由变大,三女眼里泪眼婆娑,那可思念的心终于得到了满足,主心骨回来了!战场上回来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徐清也十分想念三女,一鞭子抽得马跑得飞快,一个人先赶到回了府,马没停稳,就跳下来,跑向大门。 “徐琪!如月!我想死你们了!”徐清跑过去抱着迎来的三女道,三女也没挣扎,任由徐清抱着,反正她们的卖身契在徐清手里,徐清想把她们那啥就地正法也是合情合理的,何况她们也想极了徐清。 “家里一切都好吧?刘三呢?”徐清终于抱够了。 “家里一切都好,刘三阉猪去了……”徐琪暖暖地答道。 一切都好啊,出门在外的人,最安心的莫过于听到这五六个字。徐清也感到踏实了,一切劳累,一切忧虑都消失了一样。慢走的一行人也回到了府中,又是一阵莺莺燕燕,长情短语不必。 “请徐老爷安……”郑老伯带着几个当家汉来到徐清家门口,他们身后还堆着七八个袋子。 “郑老伯,无需多礼,这些庄子里都还好吧?夏粮不错吧?” “托徐老爷的福,春上虽然有些涝,但是多亏了徐老爷带着我们修的那些沟渠,地里没涝。庄子里也安分,那些猪一头头有了上百斤,来看得人一摞又一摞呢!这次,这次我们是来交租的。” “交租,这一季你们不用交给我,都算你们的呢。” “不不不,徐老爷别这么,这次夏粮多亏徐老爷组织我们修的沟渠,徐老爷还付了工钱,俺们虽是卑贱人,也不能不讲道义,交的不多,算是庄子里人的心意,徐老爷还请不要推辞。” “好好好,我就却之不恭了……”徐清也不矫揉,收下这些东西他也不用再去买了,而且不收人家是不会安心的,到时候也变着法送过来。 傍晚,徐清带着上官仪到处逛了逛,上官仪被徐清的仁义震撼了,他没想到居然有人对租户这么好,而且看着徐庄的气氛,似乎有桃源之境的样子啊。屋舍俨然,美池肥地,阡陌交通,沟渠纵横。 “初六兄,我都想在你这里买一块肥地过一辈子了。”上官仪跟着徐清在池塘边散步,池塘里水波鱼纹,倒映着夕阳蓝,池塘边种的是水稻,郁郁青青。 “嘿嘿,我的地可贵呢,亲兄弟明算账啊。”徐清一脸认真的道。 “你啊你,明明是个大仁大义的,文武无所不通的有本事的人,却总装一副在意蝇头利的样子……” “上官,你反了,我明明是个在意蝇头利的人,却不得不装一副大仁大义的样子,并且文武都学些,好保护我的蝇头利啊。” -------------------- 这一更给所有人,愿所有人的家里,一切都好!!! 照例:求打赏,求鲜花,求支持,求包养!!! 第三十八章 试做炒菜 第三十八章 试做炒菜 安顿好荀雪儿姐弟和上官仪之后,生活开始回归平静,徐清终于有时间好好总结一下这几个月的生活了,当然最主要的是数钱。将战场上搜刮来的剑啊,盔甲啥的当了一部分,自己留下了两副盔甲,几把好剑,马槊,其他那些居然当了斤二百两银子,可为大发横财。唐朝的风气比较开放,平民百姓也可以持刀剑,只不过大家都把宝剑当做饰品,而且一时还成了风气,李白有诗抽刀断水水更流之语为证。 除此之外,军营里骑回来的几匹马,还有那辆马车,也算是徐清的了。最重要的是加官进爵,这可是铁饭碗,现在徐清的官爵是骁骑尉振威校尉门牙将军,等到河北战局完全结束,这些个品级还会上浮一些。骁骑尉是正六品,朝廷按照这个级别发放俸禄,每年二十八两八钱的俸银,九十五石粮食的俸料。 徐清还是门牙将,虽以后极有可能收回去,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有四百亩职田,职田就是将田里的地租算做工资,这好比是唐王朝公司分一丁点儿股份分红权给官员,然后按时分红算是工资。 还有二十六两四钱的奴仆银子,公款养奴不要钱,这还不算上面直接下派的各种下手。这个工资放在后世相当于年薪三十多万,可以很不错了,只是要和宋朝的相比的话还差一大截,只相当于宋代的十分之一不到。不过好在徐清比较容易满足啊,躺在家里坐吃山空也没事。但是到了徐清儿子手里,这份产业是肯定要坏的,他最多荫袭一个九品吏。 徐清想这辈子够了,可还有替儿子攒出份产业啊,我儿子命真好,一出生就是富二代,官二代,穿二代。徐清还十分自恋的摸摸脸,啧啧称赞道:“以我和荀雪儿的基因传下去,还是个帅哥,谁命那么好,投了胎做我儿子……” 关在房间里美滋滋数完钱,徐清一脸舒爽的走出房间,像做了那啥自娱自乐的活儿一样。 “少爷,吃饭了……”月等着徐清出来,轻轻唤了一句。 “好,今吃什么菜?”徐清问道,其实他也不想问,步入七月之后,大多数绿菜都只剩下老叶子了,只能吃瓜。 “少爷吩咐过,今吃鸡蛋面……”月。 “哦,对对对,鸡蛋面,我看看你们怎么做的…”徐清兴冲冲跑到桌子上等着月端来。 “少爷,请慢用,荀妹妹的我也送过去了,只剩少爷没吃了。”要是别的地主听到了肯定大发雷霆,什么,主人都没吃,你一个个下人都吃饱喝足了!徐清不会计较这个,只是他看着面前的鸡蛋面十分疑惑: “鸡蛋呢?” “鸡蛋放在面里头啊……” “那我怎么没看见?” “噗嗤,少爷笑了,鸡蛋已经揉进面里去了,当然看不见喽。”月没明白徐清的话,只当他是笑。 “唉,啧啧啧,看来少爷我要亲自下厨房了。”徐清叹了一口气道,如月倒是十二分肯用心,只是上百年才逐渐发明出来的东西她们没办法想到。 “少…少爷……”月脸唰的红了,主人都要自己下厨了,这不是对她最大的批评么。 “月你不必这样,我没你不好,只是有种菜,你们不会做……”徐清忙安月道。 “少爷,奴婢知错,奴婢没用……”月低着头两只手互相搓着衣角。 “唉,都了不是你不好,你看我吃面好吧?”徐清端着面吃了一口,还不错,放了鸡蛋的面条吃起来更筋道。 “少爷最好了,少爷还想吃什么,奴婢给您做……” “嗯……带我去厨房吧……” “少爷……少爷您是贵人,怎么能进厨房……” “没事儿,不就是厨房嘛……一个人的高贵在于其精神,不在于其外身。”徐清完大步去了厨房,这个厨房他还只有第一看房子的时候进过。月见拦不住,跑去报告荀雪儿了。 徐清到厨房一扫视,只见两个大灶,灶是用泥巴垒起来的,旁边放着四五捆柴火。灶上各放了一个铁锅,其中一个铁锅上面放着蒸屉,是做蒸饼啥的,一个盖着锅盖,是做煮菜和汤饼的。 徐清揭开锅盖,还不错,干干净净的。然后徐清又开始寻找油盐酱醋,还有鸡蛋,貌似后世的那些菜品做不出来太多。徐清暗暗发誓,多赚钱,找个不怕死的划着船却美洲,给我挖些土豆辣椒回来。 油倒是找到一罐子清油,徐清乐了,这可是最健康的油类之一。一个人在厨房里捣鼓来捣鼓去,万事俱备了,拿着火石却点不开火,看着电视里贝爷随便敲三下就有了一大把火星啊,怎么我就点不燃。 “噗嗤,我就是吧,你家少爷连火都点不燃……”徐清身后荀雪儿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样子她在那里偷窥了好些时候。 “好啊,荀妮子,你敢笑我……哼,还不来帮忙。”徐清故作生气的道。 “荀妹妹你快劝劝少爷,他是贵人呢,哪里能做这事……现在只有你的话他才会听吧……”月在一旁拉着荀雪儿的手道。 “月姐姐,你还不知道,你家少爷是和别人不同的,你出去吧,我来帮你家少爷做。”荀雪儿笑着,徐清听了这话十分喜爱,这是个好老婆啊,跟我站在一边儿。 可月不这么认为,她想:完了!荀姐姐也要一起疯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们下人恶奴欺主呢!这还得了,乱棍打死呢!找谁去劝劝好呢,如?徐琪?不行,找她们只会更乱,荀夜羽,更不行了,他比徐琪还不靠谱,上官仪,对啊,上官仪是个书生公子一定懂道理的。 月慌忙出去找上官仪,徐清和荀雪儿在厨房里忙活儿,不一会儿,两个煎蛋好了。徐清就在灶边装了碟子,撕下来一块先尝尝,嗯,还不错。然后又撕下一块吹吹,递到荀雪儿的嘴边。荀雪儿看徐清这样做出来的菜,还有点不敢吃,这是其次,关键是徐清的筷子是刚才他用过的,上面还有徐清的……会不会算是间接亲嘴啦?荀雪儿幸福夹杂着痛楚,吃下一块煎蛋,味道的没尝出来。 “怎么样,好吃吗?” “嗯,好……”荀雪儿还有一个吃字未出口,厨房门口上官仪来了,大吼一句: “呔!你们在这里私会!” 第三十九章 爵爷 第三十九章 爵爷 “嗯嗯嗯,好吃好吃,没想到初六兄厨艺还如此好,弟佩服……”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趴在灶台上胡吃,丝毫不见书生的斯文,这自然就是刚才的上官仪了。 话上官仪被月请来当救兵,在吓了徐清一跳之后,被徐清的一个煎鸡蛋所收买,继而沦陷在黄瓜炒鸡蛋,蛋花汤,炒青菜的几盘炒菜里,最后被一盘蛋炒饭打到彻底屈服了。 随后,徐府上下,除了外出阉猪的刘三,都尝到了徐清的手艺,徐清和荀雪儿倒是有些忙坏了。月等人虽然当时沉沦在徐清的炒菜中,但是吃完抹嘴后,再也不肯让徐清进厨房,是以后只要告诉她怎么做就行了,徐清也就又无事可做起来。 而此时,河北的乱局终于收拾干净了,李世民班师回朝,论功行赏,一封封圣旨发往全国各地,其中有一封圣旨径直发往洛南,随着圣旨的还有一大堆人马工匠,圣旨上只有一个名字,自然是徐清了。 几后,在徐庄,徐清焚香设案,洒扫沐浴,带着一干家人在大门前等候,上官仪也被拉过来撑场面。不一会儿,远远的唢呐锣鼓声音由变大,一个上百人的队伍就到了徐府门前,一个太监走在最前头,徐庄一干佃户跪伏在路边上,孩子不时伸头张望,又被大人按下去。 “圣旨到!骁骑尉振威校尉门牙将徐清接旨!”那太监大声唱和道。 “臣徐清接旨!” “诏曰:校尉徐清,河北之战中英勇不凡,屡建奇功,又献上马蹄铁,炒米之物,功不可没,特封其为洛南县男,食实邑三百户,赐永业田500亩,加官游击将军,骑都尉,按级授田,另工部核给工匠用料以资造宅。钦此!” 这圣旨倒是写的简单明了,不过徐清还是懵了好一会儿,怎么就封爵了呢!封爵之后大都算诸侯了,是贵族中的贵族,官再大也不过是民中英杰,而封了爵,就算的上君了,虽废分封制近千年了,可架不住这种在封地里啥是啥的感觉爽爆了啊。 “徐爵爷接旨吧?”太监笑眯眯的提醒道。 “臣叩谢隆恩……”徐清激动的接过圣旨,大家而那太监又了一句:“陛下还有口谕……”徐清听了又要跪下,那太监扶了一把:“这次不用跪了,陛下让咱家暗暗地。” “徐爵爷借一步话……”太监拉着徐清稍微远走了一下,在徐清耳边道:“陛下口谕,令徐大人伤好了之后进京面圣。”徐清听了心里微微一惊,这东西有讲究啊,伤好之后进京面圣,什么时候算伤好了?不是伤口了算,是皇帝了算。去早了就是没受伤,谎报欺君,虽然徐清也不知道皇上怎么知道他受伤了,去晚了就是怠慢,不敬的大罪,而这时间嘛,谁摸得清楚,当然只有面前这太监最靠谱了。 徐清从口袋里摸出一锭金子,悄悄递给太监,问道:“不知公公可否教我。”太监不动声色收了东西道:“徐爵爷是妙人啊,我嘛,两个月正正好。” 太监完也不耽误,领着一些护卫就走了,徐清这边也都眉开眼笑,除了上官仪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这会儿众人也都站起来了,原来那一队人只剩下一个督造管事,看来是留下众人的头儿,他走过来向徐清请了个安道:“徐爵爷,下官管宣,是工部九品督造管事。” “哦?督造?就是造房子的吧?”徐清道。 “额额额,也不全是,我们这一群人有二十个给您造房子的工匠……你看要修个什么样子啊?”管宣心里微微郁闷,他好歹也是中央的处长级别的人嘛,被徐清出一个造房子的。 “我哪懂造房子啊,你了算吧,嗯……不过呢,卧室厨房我要和你道道,而且这房子建在哪里啊?徐庄这里太了吧?”徐清本想摊手不管的,但回忆起去年冬的情形,他又想要造个炕之类的东西,改进一下灶的结构。 “爵爷,这来的这些人里面还有您那些食实邑佃户的代表,他们也在这里等着和您商量事儿呢。您可以先看下您有 哪些地可以建房子,然后在和下官。” 徐清仔细打量了一下在场的一群人,不难看出分为三个部分,一群工匠,一群庄稼汉,和郑老伯差不多,还有一群人有男有女,站在一个地方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徐清听了管宣的话,走到了庄稼汉这边。 那群庄稼汉见徐清走了过来,赶紧跪下,磕头道安。徐清了句免礼,那群庄稼汉站了起来,先是面面相觑,然后互相推搡,最终出来一个老头对徐清道:“爵爷容禀,爵爷的土地封邑都在我们红山乡里,三百户人家,近两万亩地,这次来就是想和爵爷商量一下租子的事儿。” “嘶~”徐清惊讶的吸了口冷气,两万亩地!差不多十平方公里啊!后世一个镇的人口的生活面积也差不多就这么大了。徐清愣了一下:“租子嘛,一样的,每丁二石,可以折色一半,每家……每家每户还有养两头猪,或者一只羊,或者15只鸡。”徐清想到那么多猪没用,还是要养一些其他的。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我们这一季就交粮!”老头激动的道,他是徐庄附近的人,自然也有所耳闻徐庄租子和养 猪的好处。 “郑老伯,过来一下……”徐清向庄子里的人喊了一句,他们也挤在一旁十分高兴的议论。 “哎,徐老爷,不不不,爵爷,什么吩咐?”郑老伯来到徐清面前。 “郑老伯,以后红山乡那边的租子都交给你负责了,你每年收好核算就行,每个月算你二两银子,我家里这边刘三和你一起,另外红山乡那边也选一个代表出来,每年要不同的人。” “老爷……”郑老伯感激涕零的跪下谢恩,自此真正算脱贫致富了,走到哪里都自己是徐清家的管家,还徐清也要喊他一声老伯,那腰板,从出生就没这么挺直过。所谓宰相门前三品官,莫过若此吧? 徐清又走到那一群不知身份的人面前,看清楚了,是十几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又有五个男子,十二三岁大。齐齐向徐清下拜,道了一句给老爷请安,原来是皇上送过来的家奴。 -------------------- 感谢王大大。 现在我的书已经被编辑秋大推到客户端了,不过貌似只是苹果的客户端,不过也非常不错啦,在这里诚挚地感谢大家的支持。 多多打赏!多多支持! 第四十章 家大业大(第三更!!!) 第四十章 家大业大(第三更!!!) 徐府的牌子撤下了,换成了县男徐府,的两个字改变,让所有人路过徐清家里,都不仅抬头仰望。 徐清嘴巴微微颤抖,脸上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几张纸,这是徐清和月核算出来的徐清家里的收入: 三百户食邑,共八百六十三丁,年租一千七百二十六石粮,永业田七百亩,分租十五户人家,年租五十二石,另牲畜折银约九百五十两。 女仆十五名(不算如月),男仆五名,仆从年费粮八十石,银三十两,其余人不计。 “啊~~~”徐清美美的发出了一声欢畅的*。然后拣了一粒糖水煮豆放在嘴里,美啊,咦?这豆子怎么不好吃了。啧啧,人啊,只算了一笔账,就吃不下这等零嘴儿了,徐清感叹道:腐败腐败,我要彻彻底底腐败下去。 家大业大! 徐清在心里怒吼,不过刚怒吼没一盏茶功夫,月道:“老爷,家里下人没地方住了。” “额,还有多少人没地方住?”徐清郁闷道,刚才还在想家大业大,现在连住的地方都少了。 “外院的杂房清理出来的话,还有几个男仆没地方住。” “内院都住满了?” “没有,但少爷的阁楼是不能住下人的。” “不能住下人,那就你和月搬过来吧,我去二楼,荀雪儿和徐琪的房子合起来,让荀夜羽和我住一间房子,刘三和护卫还住房门不变。女眷都搬到里面来,男子住外面,大家都一起挤挤。” “是,少爷。”月清脆脆的答道,现在除了徐清不能进厨房,其他的月都按徐清的做。“那上官少爷呢?” “额,怎么漏了他,让他滚!算了,和我睡一间吧,让他睡书房也好啊。” 徐清又道:“还有,人多了,饭是不能在一起吃了,想办法在起个灶,在外院内院都摆个桌子,外院的就摆在刘三房间里,让他们一起吃,我们开灶,嘿嘿。” 徐清家里的也渐渐有了封建的气息,家里除了徐清之外,荀雪儿姐弟是准夫人准舅子了,地位最高,大家都奉承着。其次是如月,她们是徐清的贴身侍女,又是来的最早的两个。而月作为徐清内房的管家,地位还比如高一些,不过她俩总是同时被提到所以不显得。 其次就是刘三了,他是徐清家里的外管家,又是除了徐清之外来的最早的半个男丁,其地位不言而喻,而且刘三也是阉猪祖师爷,走出去别人也奉承着。但是徐清封爵之后,他已经不阉猪了,虽然酬劳很高,但毕竟富贵都是徐清给他的,他不想丢了爵爷的面子。 另外,郑老伯也算领着徐清的工资,也算半个管家,最后才是众仆从。虽然相对地位较低,但是他们的待遇要比别人家的好的多,就算比宫里也高出不少,每季三套衣服鞋子,二钱零钱,这在哪里有过?而且徐清这老爷和刘三管家都比较和善,连外面的人都想到徐清家里当仆从了。 徐清又思索了一番,觉得当下应该最先解决的是房子问题,要马上和管宣商量好新宅子的建设问题,另外,自己和荀雪儿一定要快些完婚,这样省房子!徐清不是没想过婚前同居,可是荀雪儿铁定不会答应啊。 第二,徐清召开各家丁大会,反复申明了各项规章制度,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开完家丁大会,徐清带着几个家丁开着马车去了红山乡,要马上召开红山乡佃户代表大会,让各位佃户认认徐清,如果徐清命硬,少也要六七十年的租子要交呢!其次就是,如果广大佃户朋友,真的有过不去的困难,破家的那种,可以找徐清嘛。 家大了就是累啊,徐清痛并快乐的巡视完家里的各处地产,又要和管宣商量怎么造新房子,而且工匠的住宿也是个 问题。徐大地主最后敲定,要有一个三千石的大仓库和一个五百石的仓库,要有一个能住八个地主婆,上百下人的宅子,卧室和灶房要徐清亲自设计的那样,要有池塘,花园,其余倒也没事。这宅子的规模不算大,在长安的那些爵爷一个个没有比这的,虽然三千石的粮仓有些过分,不过那也没超出预期,管宣一口答应下来。 徐清修粮仓的目的是为了囤积粮食,因为他知道唐初不太平,灾不断,粮食才是最为紧要的东西,要闹起饥荒来,抱着黄金也会饿死。而且三千石粮仓,也可以赈济乡邻,在一个饿死人的时期,才会有人保护徐大地主家不被饥民抢劫去。 在外面忙了好几,处理好各种事情,徐清才回到家里。 “徐大哥,你现在是爵爷了……”荀雪儿在昏暗的灯光下低着头道。 “怎么,你看不上我了?”徐清知道荀雪儿的自卑感又来了,于是他反其道而行之。 “噗嗤,徐大哥,你笑……”荀雪儿脸色终于好了一点,抬起头看了一眼徐清。 “我爱你,雪儿……”徐清不其他承诺啊,安慰之类的话了,一把抱着荀雪儿的脸就长吻起来,报了那个夺初吻的仇。 “嘤……”荀雪儿反抗无故,也就任由徐清施为了,房间里仿佛一股热浪袭来,昏地暗,旖旎多情。徐清的手四处不老实的开始行动了,怎么行动的呢?我知道你们都不想知道,我就不了。 “啊,嘶~~~~”徐清腰间一阵剧痛,原来是荀雪儿最后把住了清醒,使出最大的力气一把掐住徐清腰间的软肉,阻止了徐清更深层的探索,徐清回过痛来看着荀雪儿道:“这个月,这个月我就娶了你,到时候不准掐我了。” “嗯……”荀雪儿女儿心态下意识想反驳的,不过忍住了,红着脸点点头。 “不如现在我们先有了夫妻之实吧,那些虚名以后再来?”徐清来玩笑道。这次荀雪儿就不依了,把徐清退出门外,死死关住门栓,背靠着门满满幸福的吐出两个字:“坏人……” 日子一过,洛南县多了一个爵爷的消息也传遍了大街巷,一些洛南还算大的家族也都蠢蠢欲动。洛南最大的家族原来还是县令一家啊,现在突然冒出来个爵爷!那还不巴结巴结?一些商人则看到了徐清的免税特权和爵爷的威名,想把产业寄存在徐清名下,洛南顿时风云生。 “少爷,门外有个厮,是邹县令邀请大人明去赴宴。” ------------- 这算是礼炮第二响,照例:多多支持!!!多多打赏!!! 第四十一章 赴宴(第四更!!!) 第四十一章 赴宴(第四更!!!) 洛南城外一处雅园里,衣冠云集,笑语繁杂,洛南县比较有头有脸的无不在此,甚至临县几个高门大户的人家也有人到此。 邹县令高坐上手,旁人都在夸邹县令教化地方有道,民风淳朴,人杰地灵,邹县令红着脸微笑,不知是兴奋还是不好意思的。 而这次宴会的主角徐清,还在来的路上。徐清带着上官仪一起赴宴,因为他不知道唐朝的一些礼仪习俗,不想丢了面子,上官仪也乐的清闲好玩。 “快快快,徐县男来了,准备迎接……” “两个人啊,那个才是徐县男?”一名侍者疑惑地问。 “那个白衣飘飘的吧,旁边那个褐色布衫的一定是徐县男的下人。”另一个指着上官仪道。 “徐县男,您请进……”第一个侍者深以为然,跑过去请安带路,完向上官仪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 “不不不,我不是徐县男,这位才是……”上官仪朝徐清一指,然后给徐清抛了一个胜利的眼光。 刚才,徐清和上官仪在路上争论,他们两个谁像县男,最后决定让迎接的下人鉴定。徐清嘿嘿一笑,就咱这气质,让你一马,你走在前面。结果就成了这个乌龙事件了。 “哎呀呀,人万死啊,徐县男您大人不计人过啊……”那侍者吓得三腿一软,往地上一跪,差点尿了出来。 徐清撇撇嘴,既不追究他也不放过他,无视他直接进门去了。这么没眼力劲,还当门子,哼! “县男骑都尉游击将军徐将军到!”作为贵客,徐清的名字是要避讳的,这叫不名。如果徐清要去见贵客,那么就是县男骑都尉游击将军徐清徐将军到,多了两个字,两个字的区别反应出封建等级的森严啊,不然历史上那么多人为了“赞拜不名”的待遇丢了全家性命。 徐清走进园子,只见里面的衣冠们齐齐望过来,有惊讶异常的,有暗地嫉妒的,有热烈想抱大腿的,一个个眼神尽了人间目光。 邹县令走下来迎到:“下官恭迎徐县男。”现在徐清是五品武官,比邹县令高的不止四级,还有身份地位。徐清不敢受礼,毕竟人家是地方父母官,忙走上前去扶道:“老父母啊,您请勿折煞子啊。”一旁看客,终于反应过来了,站起来给徐清行礼。 “徐爵爷真是年少有为啊,啧啧啧……”众人议论纷纷,然后一个马脸大鼻的人走到徐清面前: “徐爵爷不知有无良配?家有女年方十岁,额,虽然点……” “走走走开,徐爵爷什么人,看得上你家……徐爵爷,家有一间布店……”一个满脸横肉的胖老爷谄媚道。 “嘿嘿嘿,徐爵爷这是一位清倌人的卖身契,这清倌人啊那可是……”有一个商人打扮的直接来了一个美人计。 ………… 徐清面对种种礼物眼花缭乱,差点被这些糖衣炮弹打倒。真是的,如此公然送礼,朝廷法度何在,我徐清岂是那种没有正义感的人?哼,你们就不能暗地里送过来么!那个送清倌人的,你很不错的,就是太傻了…… 婉拒了一切礼物,徐清顿时正气凛然,身材伟岸,让上官仪恶心不已。这还是有一部分人看出来了徐清的意思,想着等下散了宴会还要去好好巴结一番,这才是正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种宴会,徐清自然也只是吹牛打屁,先了在战场上的威武雄壮,痛斥了刘黑闼等人危害社稷,又感激涕零的皇上如何英明,如何伟大,众人唯唯称是。 徐清吹完牛,然后又了一下硝石制冰法,炒米之类的神妙,话炒米还是李世民同徐清吃饭的时候发现的,这只是军中还算好吃的口粮,这些人不在乎,而马蹄铁军事机密,现在百姓们还不能知道,徐清也不想。 硝石制冰法出来的时候,照常是有人不信的,其中就包括上官仪,非要徐清当堂演示。邹县令让手下人忙活了半,把东西都准备好,徐清演示一遍,七月也是热浪滚滚的,直到铜盆里面出现冰块,众人目瞪口呆,惊为神迹,宴会也就达到了最*。 按宴会到最后总要有些纪念活动的,写个诗啊,弄个赋啊,可徐大地主不是将军么,武夫嘛,军队里出来的,哪里会懂那些个,大家也就闭口不言,装作不知,没人触那个不开的壶。 “徐兄,如此良辰,怎可无诗?”上官仪醉醺醺的道,众人听了这话也就暗叫不好。刚好有一些年轻气盛的男书生,他们本来自诩不凡,是洛南县数得着的有为青年,可今看见才十六岁的徐清取得如此成就,他们早就嫉妒起来了,于是跟着起哄,要徐清带头作诗,想看徐清出丑。让他们自己挑起事端是万万不敢的,不过既然有人出头嘛,就不客气了。 “徐兄,你来首诗吧,你在这里,我不敢作。”上官仪知道给徐清惹了麻烦,一脸不好意思的道,他相信徐清的本事。徐清朝上官仪瞪了一眼,旁人看了心道坏了,徐清真的不会写诗,不然他瞪上官仪干嘛,一时上官仪被无数目光绞杀。微微一想,抄谁的?滕王阁序?不好,那个太高大上了,至少要国公请吃饭才抄,就这么个县级宴会舍不得抄。 徐清扫视了一下园子,发现这园子颇大,左方望去的竟有一面湖,湖上有个老渔翁在钓鱼。此时七月多点,秋季刚来,不过河南靠北,倒也有了一丝丝秋意,徐清摇头一点,示意众人朝那边看,众人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看见渔翁刚好钓上来一条鱼,正在大笑。 “哼,装神弄鬼,这就是左顾右盼之象啊……”在场一些书生心里大笑,上官仪一个人面色期待,而且也有深思。 徐清缓缓吟道: “一蓑一笠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勾。 一拍一呼还一笑,一人独钓一江秋!” 满座无声…… 十个一字,一字一景,十字全出,一个渔翁钓鱼的秋景图就出来了,所谓诗中有画不过如此吧?一旁看客回过神来: “徐…徐将军真是有儒将风范啊!”邹县令在拍手大呼道。 既然邹县令一开始就肯定了徐清的诗,就算有想挑刺的也按下了心思。 “对对对,此诗虽与宴会无关……”一个老书生摇头晃脑将诗读了一遍,想要一拍徐清的马屁。 “虽与宴会无关,但此诗传出去,我等亦有光哩!”另外一个人抢着道,气的老书生眉毛胡子差点倒立起来。 作完宴会诗,宴会算是正式结束了,徐清也不多坐,告辞而去,临走特意了一声明日再见。 本来徐清稍有醉意,就随便了句客气话,还的亲切了些,但是一众衣冠却自行领会出别的意思来了,暗暗的计划着某些事。还有一个人在角落默默张望,这个人,是临县卢家老四卢适。 ------------------ 礼炮三响!多多打赏!!!多多支持!!! 第四十二章 胡家与卢家 第四十二章 胡家与卢家 话徐清在宴会结束时了句明日再见,不少人就自行领会出来不少意思。一群人蠢蠢欲动,而又怕领会错意思,一个个等着先出头的椽子。不过,有一个的牲畜行掌柜,不知是何原因,首先上门给徐清送来地契啥的,要把他的牲畜行送给徐清。 徐清也吓了一跳,虽他喜欢发点财,不过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嘛,而且这可是一家店铺啊。徐清问了月刘三之后,才知道这个掌柜只是看中了自己可以免些税的特权,将店铺记在徐清名下,其实牲畜行还是在那个掌柜手里,而徐清可以获得原来税的一半,这算是一种巧妙的偷税漏税的办法。 为了官员不强买强卖,混乱市场行情,唐朝五品以上官员不能亲自入市,所以许多大官家里都要置办些这种产业,算是打个擦边球,只要不过火,朝廷也不会在意。 问清来龙去脉,衡量了各种利害之后,徐清爽爽地收下了地契。收下地契不要紧,却让外面那些衣冠家族的觉得豁然开朗,一个个听徐清收下了东西,霍,一个个大车车,全都挤到徐清家里来了。 往日清静的徐庄被一辆辆马车的响声打破,徐庄的路明显承受不了如此反复的碾压,变得破烂不堪,飞尘四扬。 徐清累了,他收了几份礼,发现来的人越来越多了,觉得不对劲,开始有些后怕。虽然这在唐朝并不是违法,但是徐清心里总是不安,谁知道这些店铺,田契,财货是怎么来的,暗地里又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为爱惜名声,也为保护自己,闭门谢客!徐清家里的大门再一次紧闭起来,像是一头下山的斑斓大虎,稍一现身,就识时务的退回山里,让所有跃跃欲试,目的不一猎人一拳打空。 “老爷,胡家有人来了……”郑老伯跑过来报告。 “胡家,那个胡家?”徐清皱皱眉,虽然闭门谢客,还是有不甘心的人零零散散地来,这让徐清很烦。 “红山乡的胡家,去年还和老爷争短工呢,今年的他们的地居然也被划到爵爷下面,他们现在是爵爷的佃户哩!” “你去接见吧,送的礼都不要……” “是,老爷……”郑老伯现在彻底成了徐清家里的管家,不同于月是女子,刘三是残身,郑老伯熟悉十里八乡,能力德行也靠得住,所以更胜一筹。 郑老伯走了没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老爷,胡家的人不送礼,要把宅子卖给您。” “卖房子?请人进来,我问问。”徐清心里打量,起座新宅子至少要半年,而徐清答应了荀雪儿这个月就要娶她,所以就只能在这个宅子里办婚宴,可是这里地方啊,下人都住不下,会不会委屈荀雪儿了?还是先问问清楚吧。 一会儿,一个人探头探脑的进来,原来是赵管家,徐清咧嘴一笑,嘿嘿,不错,熟人好办事嘛。 三言两语之中徐清算是才到了胡家的意思,原来是胡家在洛南县受到了排挤,其中貌似还有徐清影响,毕竟以前胡家还算和徐清有过误会。这么一受排挤,胡家在洛南呆的也就不是滋味了,况且他们的土地要给徐清交税,感觉就不好,所以就想买了房子跑路。想来想去,能买下且需要买下的就只要徐清一家。 “赵管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胡家举家搬出去,宅子,田地,砖瓦桌椅啥的,还有几个匠户都算我的了?”徐清问道。 “回爵爷的话,宅子里面一切都算爵爷的了。宅子外面的佃户,匠户也都算爵爷的了。”赵管家抖抖索索回到,不见往日的神气。 “那胡家的婢女啥的呢?” “额额额,这个不算多的,胡家要回祖籍落户,婢女也是要带回去的。” “好吧,大概多少银子可以办成?” “二千…二千两银子……”赵管家心翼翼道。 “嗯,你先回去吧,我和家里管家商量一下。”徐清不置可否,挥挥手让他走了。 在唐朝,一线城市城中心,带家具包装修的那种房子,每尺麦两石五升。“尺”在这里是面积单位,看做平方尺,唐每平方尺约合00平方米,算起来二十多两银子每平方米。要是在其他城市,甚至在乡下,这个价格要低得多,大概只要不到七两一平方米,而且这个只算头上有瓦的地方,不算前面后面的花园池塘啥的。 徐清问了郑老伯等人,他们也是这个价,而且他们以前去过胡家打短工,都胡家的房子好。徐清问和现在的徐府相比怎样,郑老伯胡家的房子比徐清这个大两倍,要算整个院子就要到五倍以上。 徐清心里美滋滋,要快点和管宣商量让他们别造房子了,把造房子的钱挪过来,买个算了。只不过买之前要去亲自看看,胡家的宅子,看来要安排个时间去红山乡逛逛了。 就在徐清思索新房子的时候,郑老伯又进来了: “爵爷,卢家的人也来了,您见不见?” “嚯,有趣,今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些闹过事儿的人都来了。” 徐清照样坐在房间里等了一下,一个半老的男子走了进来: “徐爵爷,草民卢适给您请安……”卢适鞠躬道。 “卢家也是官宦世家,卢老爷不必多礼。”徐清客客气气道。 “徐爵爷,我侄子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给了他教训,他以后不会来纠缠了……”卢适之意,便是荀雪儿的事是他们的错。“我那个侄子,是庶出的,没人肯管教,以家门威风四处惹祸,人给爵爷磕头赔罪了。” “哦?卢老爷想要什么?”徐清看着磕头的卢适冷笑道,卢家主动放手,不可能不要点东西。 “冰糖葫芦的秘方……”卢适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条件。 荀雪儿的事对徐清没有多大影响,但是为了荀雪儿考虑,还是要消除最后一丝隐患的,毕竟县衙的判决抵不过风言风语。而冰糖葫芦对现在的徐庄早就不那么重要了,让出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要这个干嘛?”徐清还是比较好奇地问到。 卢适以为徐清不答应,赶紧跪下悲伤道: “我这一房,是卢家的庶出,卢家现在日薄西山,全靠抽老血来维持着。以前他们从不照顾我,只留了几处薄田,几处产业给我打点,现在每次要钱打点上下却都来找我要,稍不遵从,就威胁我等妻儿。” “我知道徐爵爷的冰糖葫芦卖得好,于是就想赚点私房钱,好给自己留条退路啊。”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又是一个嫡庶的悲剧。”看在他可怜的样子上,徐清也就让郑老伯告诉他糖葫芦做法,不过现在山楂没熟,只能用别的东西演示。学了技术,卢适千恩万谢,是赚了钱要给徐清一半,徐清倒也没当回事儿。 第四十三章 再到红山乡 第四十三章 再到红山乡 赵管家来了房子的事后,徐清心里就一直惦记着,第二就叫了护卫,套了马车直接赶去了红山乡。 第一次到红山乡,只是过来看了一下佃户代表,露露脸让人认识一下。可谓红山乡认得他,他还不认识红山乡。徐清坐在马车里细细打量红山乡,看着红山乡的土地,山林,溪河。 他发现红山乡的土地普遍要比徐庄的肥沃一些,至少看起来,不想徐庄那样干巴巴,没有水分。再者,红山乡的作物比徐庄多,有些东西徐清还不认得,也不记得吃过,兴许是一些特有野菜,当然是徐清看起来是“野”菜。 除了土地肥沃一些,人倒是和原来徐庄的差不多,邋里邋遢,旧衣破布的好不了多少。看来决定这些人生活水平的并不是土地是否肥沃,恰恰土地是否肥沃决定的是另外一群人的生活水平——地主。 终于看够了红山乡的风土民情,徐清不在到处张望,一心坐起车来,牛吃草见此,也就把马车赶得更快一些了。不一会儿,就到了胡家的地盘。之所以是胡家的地盘,那是因为胡家的宅子还没到,这只是到了胡家佃户住的庄子里。 徐清又来了兴趣,在马车里面打看四处,发现这些佃户有些奇特,十几幢茅草房在外围,而里面一些,竟然是半成型的一条街,街两旁有几个店铺。有打造农具的铁匠,有木匠,有卖酒的,还有几个杂货。徐清十分奇怪,问牛吃草这是什么地方,牛吃草回答道: “爵爷,这里是胡家佃户匠户住的地方,他家的匠户齐全,住在这里也给别人家打造器具,而且平日的草集大概也是在这里举办。” 原来如此,徐清倒开始有些佩服胡家的管事了,竟然弄出个集镇来,自己家里就缺一个这样的人啊,徐清心里开始打着挖墙角的注意了。毕竟郑老伯,月他们都不是专业的,守成还行,靠着本本分分,不会败家就行,可要是扩大家业就不能靠他们了。 沉思之中,胡家的宅子就到了。带了护卫,喊门这种事自然不需要徐清去做,等了半盏茶功夫,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带着赵管家迎了出来,不同于徐清,胡富远远地就让人感受到了一副地主的气息。 胡富在马车边作揖拱手,笑盈盈将徐清请了下车,接着就是吹牛打屁,各自奉承而已。惯例好话完,两边的人都不耽误,直入主题,胡富带着徐清开始参观房子。 胡家房子确实大! 虽然朝廷规定了平民百姓家里的房子,可是如果一个家里的人口多起来了,你不能不让别人住啊。还有就是,一个家族不分家,住在一起,这样也能造一所大房子,而且花园啥的是不算面积的。同样的,只要不太过分,官府是不会管这些的,倒是官员们自己的房子要求得极严。 胡家主人们住的房子就有两个阁楼,每一个都比徐清那个大,光下人住的房间就有一十五间,还有柴房,厨房,甚至下人们还有一个专门的食堂。主体之外,还有一些库房,亭子的东西。 “豪宅!”徐清在心里感叹道:“我那个宅子就是农家乐,胡家这房子才叫别墅啊!”徐清面上装着无所谓,一脸平静,照样讨价还价了一下,最后一千八百五十两,然后两百石麦子。徐清答应了,反正他粮食多得是。 好了价,还要等户房主簿过文书,各种手续要走。徐清也急不得,因为他现在还没钱呢。徐清的钱,还要去问管宣拿,于是徐清又要驱车去找管宣。 “徐爵爷,您来啦,房子还在选地房,不过式样已经选好了……”管宣陪着徐清道。 “还好还好,管督造啊,地方别选了,你和我上面准给多少钱吧。”徐清心道幸好没开工,不然钱就白花了。 “爵…爵爷,上面准了三千两现银,让地方给材料……” “是这样,我打算买了胡家的房子,你看能用那些钱买不?”徐清问道。 “呀,当然可以啊,胡家的人还找过我呢!”胡家前几问了管宣,管宣也十分愿意这样,他还怕徐清不喜欢呢。 “那就好,把胡家的房子改一改就行,然后剩下的那个两个粮仓照原来的计划,我和胡家的好了,一千八百五十两,加两百石麦子,麦子你不要管,直接拿钱去吧。”徐清松了一口气。 “好嘞!我一定给您改得跟新房子似的。”管宣十分高兴的答应了,只要改装房子,回去过冬至节就有希望了。 “很好啊,先改房子,仓库先不急……”徐清答应荀雪儿要一个月内娶她呢,从胡家搬出去到大概改装好,二十左右就够了吧,徐清想到,咦?赵管家不是,匠户佃户什么的不都是算我的了么,那个集镇可以用来做点生意啊,可以弄个磨豆腐的作坊,应该能赚钱哩。 想到生意,庄子里的猪再过两个月也要出栏了,要做几道菜出来,让猪肉的名声变好起来,才能居奇卖个好价钱。 徐清春风得意,和护卫换了马,自己骑来飞奔回家,想要快些和荀雪儿分享这些收获,看荀雪儿能不能让他长吻一番,要是荀雪儿一高兴,不定还能轻解罗裳,独上兰舟呢,嘿嘿。 一个月前,山东某村: 张中旧疾复发,大夫回无力,此时奄奄一息的躺在他的房子里头。他最终还是没能娶妻生子,安享晚年,此时他旁边是一长得十分较为清秀的少年,约莫是十五六岁,这是张中侄儿。张中弟弟去的也早,只剩下这么个孩,张中就让他过继到名下了,可没想到这么半年时光,张中自己也要离开了。 “这里,这里是一封,一封书信,你听话,我死了之后,你把房子都卖了,不要在这山坳坳里过一辈子,你也守不住这份家产。你就去河南,洛南县,找徐初六……”张中费力吩咐完这些,最后一口气也留不住了,睁着眼睛不甘心这么死去。只留下少年怔怔,不知所措。 ------------- 今不求打赏,求【长评】!!!大家在【评论区】冒个泡泡啦! 第四十四章 张中的来信 第四十四章 张中的来信 红山乡一行,给了徐清极大的触动,首先是胡家仅仅一个地主,传了几世,就能有这么不俗的底蕴,可见世家的力量之大。 其次,胡家靠着几亩田,生生地搞出一个集镇,县衙里也有了手脚,可见其当家之人的能力。 徐清那旁敲侧击,才知道胡家家大枝多,除了胡富家的赵管家,还有其他管事的,只不过胡富作为代表管着胡家的田庄罢了。赵管家仅仅是胡富的跑腿儿,根本不是徐家这份产业的功臣。 到底是谁呢?听胡家,胡家有个叫杨文的总账房,平时管的是各种出纳收支,不愿随胡家搬走,所以他是作为胡家产业的托付人,一起送给徐清,算是送的管家。会不会是他? 还真是期待呀…… 傍晚时分,徐清刚准备趁着黑去逗逗荀雪儿的,郑老伯跑进来了:“爵爷,门外一个少年郎求见,是山东来的……” “山东?”徐清自从来了洛南之后,就再没回想过山东,突然来一个山东的客人,他第一反应是张中,可来的是少年啊,难道……徐清猜到了一个不好的事情。 “请他进来,再去热点饭食……”徐清道。 四周房子里的婢女们都在嘻嘻哈哈,徐清家里可做的事情实在太少了。徐清坐在花坛上等人,眼前一个清秀的少年走来,看上去饱受风餐露宿之苦。是少年,也只比徐清一岁,可在徐清的心里年龄大啊,所以少年在徐清眼里,就是一个高中生差不多。 “老爷,您是徐初六么?”少年怯生生的道, “你是张老伯什么人,叫什么?”徐清不答反问。少年听此话顿时疲惫尽去,兴奋地: “我叫张林业,我是张中的侄儿……” “你来找我干什么,张老伯遇到麻烦了?” “我,我叔他,走了……”张林业黯然道。 “唉……”徐清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回忆起来了他与张中的一幕幕,张中那碗米粥,在他生病时的照顾,抄寨时张中年轻十岁的模样,还有最后那张中落寞离开的模样。仿佛还是眼前人,却早已阴阳两隔。 好半晌,徐清从回忆中挣扎出来,他十分感谢张中,若不是张中,徐清现在的一切都不会有。张中让这个子来找,怕是让我好好照顾他吧,徐清想到,他只能将对张中的感激,报之在张林业身上了。 “林业啊,你张叔算是我的再生父母,你便把我当兄弟就是,我待你也便像亲弟弟一般。” “老爷,我不敢,这,这里是张叔给你的信……” “没什么不敢的,你现在就是我亲兄弟了!来,和我去吃饭……”徐清结果信,带着他去房子里头吃饭了。 “林业,你是怎么过来的,山东那么大老远……”徐清显然忘了他自己的事儿。张林业一边不紧不慢的吃饭,一边道: “张叔入了坟之后,我听张叔的嘱托,卖了田宅……” “我家那山坳坳里头,买地的人少,只能贱卖,连同张叔家七十几亩地才卖了十五两银子,外加五石麦子,我好不容易把麦子拖出山里卖掉的……” “卖掉麦子之后,路上不敢搭商队的车,怕他们惦记我的银子,我就一路打听着走到这里的。县衙里要了我几两银子,才让我打听到老…初六哥你家里,现在还剩三四两,哦对对对,初……初六哥,我都给你……” 张林业一边吃饭一边断断续续的完了他的故事,徐清靠着桌子上张林业递过来的碎碎散散的银子,心里一顿不舒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锭五两的出来,又把桌子上的银子一起递回张林业。 “林业啊,钱你自己留着,再过几我给你个事儿做。” “谢谢老……初六哥……” 晚上,徐清安排张林业在郑老伯家里睡觉,没办法,徐清家里的房间实在挤不出了。点了灯,徐清打开张中的信,信纸很厚,张中了很多家长里短,他这些多么想徐清,他没个后人好悲哀啊,然后了张林业是他过继来的儿子。 徐清读起信来感到有些悲伤,即便是这样一个立了功,有了官身的府兵,最后也只能这么悲惨的死去。倒是信中的一句话让徐清惊讶不已,翻译成现代话就是: “初六,你是从极远极远的地方来的吧,你和所有人都不同!” 要不是张中已经走了,徐清还颇想问他一下是怎么看出来的。信往下看,徐清的感觉到越来越不可思议。 张中,他原本是隋朝的兵,后来跟着起义,然后才被*整编的。 他他偶然间听到过一份传言,在前隋时,隋文帝曾秘密的祭祀过一次,请后世之魂上来,以问隋朝国祚吉凶,后世之魂出了隋只有两世三传,隋文帝大惊大怒,毁了祭坛,杀了祭师那一宗的人,回到朝中开始猜疑起太子来了,后来杨广才有了可趁之机。 这个故事让徐清后怕啊,如果真的有招后世之魂的这种事,那,那岂不是很有可能有更多的穿越者?那自己到底要感到庆幸还是要感到危机? 这和世界上是否有外星人的问题一样可怕,可怕的不是外星人,而是有更厉害更残暴无情的外星人的存在,谁知道他们的文明! “呼,这个传言罢了,来唐一年从没听过……”徐清自我安慰道,其次现在的他还来不及担心其他穿越者,现在成千上万个人能弄死他。 继续看信,下面的又是家常了,张林业,张林业他爸,张林业他妈。张中信里,张林业他妈十三岁就嫁人了,生孩子的时候没保住。 信的最后,张中了几个不知死活的战友的名字,让徐清碰到了就照顾照顾。这算是张中最后一点点顾虑吧,看来张中是真的把徐清当做托孤的人了,这么点不可能实现的事儿都要交代。 次日,徐清带着张林业认识了一圈,最后让他拜了上官仪做师傅,上官仪被徐清的决定吓得不轻,他那里知道,以后的他登堂入室,成了第一位不是护国功臣而登上凌烟阁的人。 拜了上官仪为师,名师出高徒,其实也不一定,剩下的还要靠张林业他自己了。而且张中不要张林业继承他府兵的位子,也是想让张林业安全过一辈子吧。若是以后张林业再不成器,徐清也会保他安稳一辈子,让张中不绝嗣。如此,不算辜负张中的托付了吧。 -------------------------------------------- 作者的话: 其实也没啥话,还是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打赏!大家对本书有意见,或者要纠错,只要在评论区就行了,我每会看评论的。 第四十五章 七夕节 第四十五章 七夕节 从徐清去了河北之后,徐清家里一众女子都闭门在家,好几个月没有出去玩了,七夕节眼看就到了,所有女的都闹着要出去玩,连那些刚来的新人都不例外。毕竟七夕节是古代女子难得的玩乐时间,就算一般的那些家主们都不会在这一干涉,何况徐清这样的“好主人”。 荀雪儿虽然意有所属,心有所归,但是还是在徐清面前念叨要去乞巧求福,牛郎织女可是爱情之神,荀雪儿希望他和徐清永远好好地。徐清也不是古板之人,大手一挥,七夕节随便玩!稍微定了一下计划,白爆衣,之后去郊游,晚上回来看星星,祭拜。 作为众人之中唯一一对的情侣的男主角,徐清自然要将狗粮带的满满的。先瞒着月亲自下厨,弄了几样可口点心,放到食盒子里。然后按照后世一点点美术功底,和工图技术仔仔细细帮荀雪儿花了一张画,提了一首诗,又做了一个孔明灯,灯纸上也写上了首表达良愿的诗。 一万斤狗粮已经蓄势待发。 七夕节,众女一大早起来忙着捉蜘蛛,没错,就是蜘蛛。想不到让后世女一个个哇哇大叫的东西,在这里居然被一个个追着捉。徐清感到意外,问荀雪儿,荀雪儿她们是把蜘蛛捉来,放在盒子里,等到明,看蛛网的密度,蛛网越多就是越好,也有的看蛛网的圆扁。 徐清点点头,原来如此,他在后世只知道七夕一到,各种玫瑰花就上街了,老贵一枝。即便如此,徐清还只能看着别人疯抢,自己买了一点儿用也没有。单身狗嘛。买了送室友吗?送室友不都是菊花么?我指的是马加爵那个事儿,不要想歪了 众女捉完了蜘蛛,把衣物被褥都摊在房外面晒晒太阳,然后一个个又端着自己的盆子,里面放了一盆水,放在院子空地上。 “月,你们这是干嘛呢。”徐清饶有兴趣的问。 “这是乞巧呢……”月回答道。 “这是怎样玩的?”徐清又问。 “少爷,这个可不可以不啊,每个女孩子都不同的啦。”月丫头嗲道。 “好吧,还不告诉我……”徐清心里却,我去问自家老婆去,嘿嘿。 徐清来到荀雪儿房里,问道 “雪儿,告诉我她们在外面晒水干嘛?那个是什么水啊?” “徐大哥,我可不可不啊?”荀雪儿委屈着。 “你不听话?心你的pp啊…”徐清色眯眯的盯着荀雪。 “徐大哥,这个真的,不能……”荀雪儿听了这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 “咦?今这么顽强?”以前只要徐清稍微一耍流氓,荀雪儿就什么都听徐清的了。 “徐大哥……”荀雪儿又眼巴巴望着徐清了。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看这个。”徐清从口袋了掏出那副画,邀功似的递给荀雪儿。没办法,想虐狗都不好虐,雪儿太害羞了,明明就是普通农家出来的,一点不像她们大大咧咧。不过正是这样,徐清也格外喜欢的紧,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哇,这画里的人是谁啊,好漂亮,像是要走出来一般!” “当然是你啦,你看不出来吗,还是看出来了夸你自己呢。” “这…这是我吗?”荀雪儿受宠的笑了“徐大哥,你写的这是诗吧,我…我…我有两个字还不认识……” 画上是曹子建的诗,不是后世的诗,所以算不上徐清的了。 “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徐清趁机包住荀雪儿的肩膀,拿着她的手,指着画上的诗教荀雪儿读道。荀雪儿哪里学的进,只一个劲儿点头,认识了认识了,然后推开徐清,嗔怪了徐清一眼。 “徐大哥,我只是个农家女孩,你是爵爷呢,我担心丢了你的面子……”荀雪儿落寞地:“我这些一直在学字,可是我好笨,只学会了一点点……” “我的雪儿啊,你不必这样的,我爱你,爱你的所有!”徐清再一次抱住荀雪儿,不过这次是感动的:“雪儿,我对发誓,此生若……” “快别了,徐大哥,我都知道了……”雪儿捂住徐清的嘴噙着泪光道。不过被徐清强硬的拉开了手,反而被偷袭了一个长吻。“嘤……” “好了,你舌头上被我弄了一个印记,以后再胡话就会怀宝宝!”徐清恶狠狠威胁到。 中午,众女那些乞巧的事差不多做好了,随便吃了午饭,徐清就带着众女一起去郊游了。郊游的地方是洛水的一条支流,到了七夕这,十里八乡的未婚女孩都会被母亲打扮一下,一起到这里来相会“牛郎”。上的仙女在银河相约,地上的农家女们这一也被当成了公主! 乡间不比城里,晚上不安全,七夕那,只有在下午的时候才能好好放松玩耍。徐清一行人,徐琪,荀雪儿荀夜羽,月如坐马车。其余众女步行,徐清、上官仪、张林业和牛吃草、王山两个护卫骑马,算是护花使者。 一排莺莺燕燕的女孩子,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不少未婚男子更是扯着脖子张望,嘴巴长得老大,众女装作看不见,但是心里很是高兴,用余光瞟着路旁那些人。 到了河边,徐清选了一块平地,铺上席子,取来食盒,和马车上的几人席地而坐,让众女自己去玩耍,牛吃草王山护卫一旁。上官仪带着张林业也去到处逛,现在他们两个极为要好,也没有以师徒相称,倒像兄弟,本来年纪相差不大。 张林业到了娶妻的年龄啊……徐清想到,是要给他安家立业呢,还是给他机会让他自己闯荡更好,麻烦啊,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朝不慎,树弯人鄙。 徐清稍稍想了一下这些事情,就开始了虐狗模式: “来,雪儿,吃……” “啊,雪儿,张嘴…” “雪儿,好不好吃?” “雪儿啊,你看这个灯笼,叫孔明灯” ………… 一旁众人终于明白了上官仪为什么不来同坐了,看着徐清二人一个个尬得不行,徐琪也在徐清腰间好好掐了一下以解气。倒是一旁的如像是不在乎,看着远远护卫的牛吃草,貌似别有情愫。徐清看了在眼里,记在了心里,看来如牛吃草两个人不简单啊。 徐清也不是占有欲特别强的人,没到那种有女必上,有女必得的境界,成人之美的念头在心里种下,就看他们俩的关系到了什么地步了,是不是两厢情愿的。 晚上,大家回了家,躲在瓜棚下面安安静静的看银河。刚到家的时候,一个个拿出那盆水来比较,有的自己那盆水有鞋子的影子,是得了巧,以后是个好妇人,有的却乌泱泱的是一大团,哀声叹气自己是个劳累命。不过还有晚上的瓜棚夜话,和第二的蜘蛛盒可以乞巧。仿佛总会得到好运,不会有笨手笨脚的妇人一般。 --------------------------------------------- 好吧,离十万字硬是差一点,没办法,我有强迫症哈哈,所以点作者的话吧。 其实也没啥话,还是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打赏之类的。不过大家对本书有意见,或者要纠错,只要在评论区就行了,我每会看评论的。今打赏满二十元可以加更一章啦,毕竟盖过章了,嘿嘿,下一章是牛吃草和如哈哈。 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十六章 牛吃草与小如 第四十六章 牛吃草与如 事实上男奴女婢们都处在一个比较尴尬的地位,他们身处奴籍,一般人是不愿和他们通婚的,而勾搭和自己家的同样是奴籍的人的话,就会被判为内通,那是要浸猪笼的。 大部分奴籍的人不要想有家了,男的,劳累一生忠心耿耿,再加上碰到一个好主人,有可能还能成个家,不过那样就几乎变成了主人家的附庸,比佃户还差。 如果是女婢的话更加尴尬,她们从身份上看,只能算是主人家的东西,其次还是主人家的女人,这一点让她们还必须恪守妇道!女婢们孤独一辈子还算好的,有的婢女还会被卖掉,卖给别人当妾,卖给青楼啥的,剩下的都变成老妪。 牛吃草和如算幸运儿了,因为他们遇到了徐清。 徐清楼下,如月房里: “如,你老实,你是不是喜欢牛吃草那憨货?”月略带焦急但是严肃的。 “月姐姐,你都看出来了,你不要往外好不好?”如委屈的道。 “如啊,你糊涂啊,我当然不会对外的,但是,唉……”月恨铁不成钢: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和宫里规矩一样的啊!” 在皇宫里,所有女人私通大的下场只有一个,乱棍打死。倒是后来还发明了不少工具,比如木驴。 “月姐姐,你别了,我和牛吃草断了关系就好……”如哭丧着道。 “断了?!你快,你和他到了什么地步!”月差点叫出声来,原来以为如只是单相思,而现在居然走了“关系”。 “也……也没什么……他送了我一个簪子,我给他缝了一双好鞋。”如这些的时候,分明满脸幸福。 “私相授受啊!完了,这要是给少爷知道了,就算凭少爷的好脾气,你们也没好下场……”月急了,她很是在乎这个跟她一起来的伙伴,当然她也想象不到徐清千年之后的思想。 “月姐姐,现在怎么办啊……你别吓我了,我去跟少爷坦白,我一个人承担就好……”如决然地道。 “不行,牛吃草那憨货是男人,出了事就该他承担!”月反对道,吃完抹嘴,下床提裤?没那么容易! “可…可可…可牛大哥他待我极好的啊……”恋爱的人嘛,如痴心地道。 “傻妮子!”月骂了一句,她知道如这种感觉,因为她就是这样才被赶出宫来的。 “……”如也不话了,低声哭着。 “现在只有先瞒住了,你和牛吃草早早断了关系,这样也许没事……”月最后道。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月被吓了一跳,她忘记锁门了! “好啊,你们商量好了?”徐清装作冷着脸道,他无意中听到两女房间的谈话,在门外听了好久了。 “少爷!”两女齐齐跪下道。 “少爷,念如是初犯,绕过如吧……”月道 “月,把牛吃草叫过来,全府上下都给我叫过来!”徐清斩钉截铁道。 “少爷,都是我的错,和牛大哥无关啊……”如跪着哭道。 月脑袋一片空白,完了完了,少爷动怒了,要全家过来是要当众……月木木地走出房间,心里灵光一现,对,去找荀雪儿!月走之后,徐清笑了,他低头对如道:≈qu;如,我不怪你,你等下只要这样这样……≈qu; 徐府院内,低沉的气氛,压抑的所有人喘不过气来。因为这一次,连荀雪儿的话都不管用了。当然荀雪儿也不好多劝,这可是违了妇道。 牛吃草被带过来了,他先是在人群里找到了如,如站在一旁,安然无恙,他心里稍稍一安。 如只是眼眶哭红了,不过还好,人暂时没事。 牛吃草是个憨货,他当即跪下听凭发落:“少爷……” “牛吃草,你可知错?”徐清问道。 “少爷,都是我的错,是我对如姑娘心有不轨……与如姑娘无关。”牛吃草一口硬抗下来。 “好吧,那你可知内通之罪?” “少爷,我知道,可是这不是内通啊,我和如姑娘什么都没有,只是我一个人的错……”牛吃草忙急着辩解道。 “算了,你走吧,如我也容不得她了,明日我就送她去怡红院!” “如,我对不起你啊!”牛吃草听了徐清的话,泪眼婆娑的在院子里大哭起来,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的道:“我还有点存款,少爷,我可以赎出如,我……我自己去做,龟…龟公!” 在场诸人,男默女羞。徐清打量一下牛吃草,别牛吃草虽然长得憨憨的,但是还挺壮硕,倒是会有市场啊哈哈。不只是徐清表面装作催这个提议不感兴趣的样子问道: “凭什么照你的做?我现在问你,你有多么喜欢如?” “我……特别喜欢!”牛吃草明显被这个问题难到了,不过还是回答了一句话。 “爱她吗?会变吗?” “爱!不变!” “我的不是现在,是不论如她将来是富贵还是贫贱、美丽或丑陋、年轻还是年老、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生生世世爱她不变?” “生生世世!”牛吃草不知道徐清为什么问这些,但是他还是一一作了肯定的回答!反正事已经泄露了,现在还能怎么样,争取坦白从宽不是? “那好吧,你和如定下亲吧……” “我这就……少爷?你什么?”牛吃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院子里的众人也都不敢相信。 “我,你和如定亲,怎么你不愿意啊。” “这这这……愿意!”牛吃草想这他娘的坦白从宽也太宽了吧。 “少爷……”如跪到牛吃草旁边道:“少爷他人好的很,早就同意了我们的事,刚才试探你的真心来着。” 院子里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感情今不是坏日子,今还是喜日! “少爷,您的大恩大德…我…赴汤蹈火……”牛吃草激动地话都不好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现在只是订婚,你们结婚要如满了十八岁再,要是期间我发现你对如不好,那可不得了,你这龟公当定了!”徐清来唐年余,发现了太多的失去母亲的孩子,而原因正是因为结婚太早。徐清终究无法改变这个世界,那就先从身边的人开始改变吧! 在众人对徐清做的事情集体称颂的时候,徐清宣布了几条家规,比如女子满了十八岁就可以央求主人家找夫家看了,或者有了两情相悦的也可以申请,但是男方一定要品行端正,而且还有带上聘礼。男子则要满了0岁,而且要是勤劳之人。 还有两个人结婚之后,可以在徐府周围造个房子,但是还是徐清家的奴仆不变,照样做事。而且徐清答应,如果两个人为徐家兢兢业业的工作不出大篓子,他们的后代可以免了奴籍,但还是徐家附庸不变。 至于再以后,徐清就暂时顾不到了。不过徐清忘了,他自己没有满二十,荀雪儿也没有满十八,他也要和荀雪儿结婚了。不过众下人没想徐清自己不守规矩,只当是徐清给他们立的规矩,毕竟主奴有别嘛。 第四十七章 陪荀雪儿回老家 第四十七章 陪荀雪儿回老家 从牛吃草如事件之后,徐府的气氛高涨,徐清的洗澡水都经常烫得不行,看来是使了劲儿的放柴呢。 可不知怎的,荀雪儿这几心不在焉,徐清问了几次,也没问出个所以然,用出了打屁股绝招,荀雪儿才认招,想回家看看了。 徐清回想了一下,是啊,都七个多月没回家了,也难怪。还有就是,快七月半中元了吧,回家祭拜一下父母也是应该的。于是徐清准备了一下,打算陪荀雪儿回家逛逛。 不过两个人都不想张扬,搞得跟特意回家给穷乡邻炫耀似的,只想低调的扫扫墓,顺便看一下以前对荀雪儿不错的邻居。 一架简素的马车,载着荀雪儿姐弟和徐清三人从徐府赶往卢县,驾车的是王山。牛吃草那憨货,就在家里给如做苦力呢,烧火劈柴挑水,洗衣洗碗跑腿,乐得不行,徐清也不忍心打扰他们。 荀雪儿家在洛南与卢县两界交汇之处,村子也颇大,与红山乡一般无二。村庄里荀氏居多,故叫荀家屯。 “雪儿,还有多远啊?”徐清被马车颠得头晕眼花,也不知荀雪儿她们怎么坐得下。 “徐大哥,不远了,过了那座山就是了……”荀雪儿掀开窗帘不好意思地道,她没想到徐清这么体贴的陪她来。 “那座山,怎么会跑一样……”徐清这是第六次听到那座山。 “徐大哥,最多半个时辰就到了……”荀雪儿道。 “好吧,我睡一会儿,你看荀夜羽都睡着了……”徐清看到荀夜羽倒在荀雪儿身上呼呼大睡,那个嫉妒啊,于是也就偏头抱着荀雪儿的肩膀开始眯着眼睛享受软香起来。 荀雪儿看着一大一两个人,决定整个世界都装在了这辆马车里一样,摸摸荀夜羽的头,然后在徐清额头上盖了一个章,徐清又不老实地盖了回来。 马车摇摇晃晃,半个多时辰过去,才算到了荀家屯,不过徐清被荀雪儿“照顾”的忘了时间。到荀家屯时,已经算是下午三四点了。 “少爷,荀家屯到了,下面该往哪里走啊?”王山是问少爷,其实是问荀雪儿。 荀雪儿再一次拉开窗帘,看到熟悉的一切都回到了眼前,好的坏的记忆都涌现出来,一时间忘记回答王山的话了。王山也知趣,信马由缰,慢慢的赶着车,反正入村口还是有一截直路的。 “雪儿,怎样样,这里有变化吗?”徐清闻声问道。 “没有……都和原来一样…”这次换荀雪儿靠着徐清了,马车缓缓地走,荀夜羽明显也察觉出来了,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指着车窗外面一处山坡道:“哪里我放过牛呢!咦?那不是荀二吗,伯母从不让他放牛的,今怎么来放牛了……” 徐清听了这话有些不好受,荀雪儿可真是扎扎实实受了几年苦,以后不要让她受委屈就是。想完这个,徐清又开 始庆幸起来,要不是荀雪儿她伯母,徐清可能还真遇不到这么好的女子呢。 荀雪儿一时心动,想先问问他那个弟弟,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于是叫荀夜羽带了一盒点心去请他过来。荀夜羽应声跳下马车,带着点心就撒丫子跑过去了。 马车内剩下两人相视一笑,也都下了马车,坐了这么久,要活动活动身子。王山牵着马去了旁边,喂点食喂点水。 徐清悄悄在荀雪儿耳边了一句,惹得荀雪儿红霞满飞,然后一个人跑到树后面抖抖索索减肥。话古代这种事还真是常见, 因为没什么公共厕所。甚至在大街上,还有人能找个人少的地方来一发,故而古代有个职业,叫铲shi官,和今之铲shi官颇有些相似。 不久荀夜羽领回来一个人,约莫七八岁,比荀夜羽还一岁,嘴边上还有剩下的点心沫,不过来口一句就让人想抽他: “荀姐姐,你怎么没死?” 这话一出,连马都呛到了,呃,当然也可能是王山听了这话后,把水塞到马鼻子里了。 荀雪儿不在意,她弯下腰看着眼前那个孩道:“荀二,你怎么在这放牛了,你妈呢?” “表姐,你真的没死啊,太好了,家里又有人做饭了,呜呜呜……表姐……”荀二哭丧道,倒是惹人可怜。 “怎么了,家里怎么了,你妈妈怎么了?”荀雪儿一听急了,连忙问道。 “妈妈走了……”荀二继续哭道。 “什么!伯母她……”荀雪儿顿时吓到了,她虽然恨伯母。但是徐雪儿心地善良,还没有那种置人于死地而后快的想法。 徐清安慰了一下荀雪儿,然后细细的询问了一番,才知道荀二的“走了”,其实只是回娘家了。事情是这样的,那个官司打败了之后,本来是要判为诬告的,诬告反坐其罪,但邹县令做人八面玲珑,留了一线,就打了五十大板,连着雪儿伯父也打了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听着也就三十下,不多,可是三十板子打下来,身子弱的能丢命。再加上荀家务农,没什么钱财,没什么门路,又使不了银子,三十板子打得结结实实的。这样一来,荀伯父就被打的几乎是半身不遂,买田卖地花尽了积蓄才捡回半条命来。荀雪儿那个伯母,受不了这份苦,跑回娘家去了,两个孩子都没要。荀伯父老实无用,没能要回来,只得忍着作罢。 “那……你哥哥呢?”徐清问道。 “哥哥,哥哥打短工去了。”荀二已经不哭了。 徐清叹了一口气,一个官司啊,几十板子下来,一个好好地家就变成这样了,虽……虽罪有余辜吧,但还是……荀雪儿泪眼红红地看了一眼徐清,悄悄地在徐清耳边:“徐大哥,我伯父还算好的,他在这边的田地都卖了,想必也生活不下去,你帮帮忙,看能不能在徐庄……” 荀雪儿的要求,徐清怎么会舍得拒绝,还没等荀雪儿完就点头答应了,不过是开块荒地的事情。 随后,荀二牵了牛,和徐清一路回家了。先去看了一下荀雪儿和父母一起住的老房子,伤心怀念了一阵,才回荀伯父家里。可快到门口的时候,听见荀伯父家那边传来争吵声。 “荀憨子,你可要仔细想想了,你还欠我家银子呢!”一个粗糙的声音道。许久,传来一个敦厚的声音: “欠的我自然会还,我不会让我儿子去你家的!” “你拿什么还!你儿子在家都要饿死!好好跟了他妈,改了姓,也能衣食无忧长大,还有什么算不清的帐啊!” “我荀家的骨肉……” “骨你妈的肉,你要骨肉,好啊,还钱来!” 荀二听到家门口在吵架,不忧反喜道:“嘻!舅舅来了!” 第四十八章 再来算一帐 第四十八章 再来算一帐 话徐清一路人来到荀雪儿家门附近,远远听到了家门口有争吵的声音,而荀二却高兴的大喊:舅舅来了! 徐清望向荀雪儿,荀雪儿轻声和徐清,那是伯母的兄弟,荀二的舅舅,也是强横霸道的主儿。徐清不由感叹道,不是一家人还真不进一家门,徐清庄子里七户人,没有一个这种落井下石的人。比如郑老伯,在徐家当个管家,徐清还许诺他掌管徐家土地的征税,他也最多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和徐清的关系,从不拿着自己手里的权力欺负别人,反而是别人有了困难,他都想尽办法来找徐清帮忙。 “舅舅!你怎么来了,带吃的没有?”荀二找棵树拴住牛,跑了过去。 “哎呦,外甥啊,舅舅忘记带吃的了。”二大舅道,他看见二来了,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下,眼珠子转了一圈道:“二啊,今到舅舅家里去玩好不好? 徐清和荀雪儿停了马车,远远看着,二舅舅这边三个人,荀雪儿这是三兄弟,荀雪儿伯父这边就只有一个人,还拄着棍子。 “我姑爷诶,你看你家二多乖巧,跟了你要饿瘦了呢!”二他三舅舅道:“这样,你弟弟家那几亩田我家还回来,一看行不,等二……” “不行,什么也不行……”荀伯父道:“我过几好了,打短工就行,能养不活他们?!” “爹!我回来了!咦?舅舅,你怎么又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从徐清另外一边的路走过来。徐清心想: 这就是荀老大了吧,一场戏差不多到齐了,该我们上场了?徐清看看荀雪儿,荀雪儿明白了徐清的意思,道:“那个是二的哥哥,他待我倒像亲人的。”哦,这是正派,徐清心里下了定论,按住想要上场的心思,继续看戏: “舅舅,我了,我是不会去娘那里的,我守着爹这里……”与荀二的态度不同,荀老大对舅舅们的态度不好。 “臭子,你还是为了那个臭女表子姐姐生你娘的气吧!她死了!还管你屁事!”二大舅吼道,他对这个外甥的态度也不甚友善。 “放屁!我雪儿姐姐没死!她只是走丢了!要她走丢了,也都是你们的错!”荀老大听了大舅的话,唰的一下炸了毛。 “你…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话的?!”大舅也被眼前这个十三岁的子镇住了一下。 “爹,我们进去吧,别理他们……”荀老大不和舅舅们纠缠,扶着父亲,顺便牵了二一下。 “不,我不进去,我要去舅舅家……”二却不愿意了,这话让几个舅舅眉开眼笑,胜利的道:“你看,孩子都嫌弃你家了……” “二啊,不要你那个没用的爸爸好不好?和舅舅回去,找你妈妈……” “好……”荀二脆生生的答道,虽然荀二的话是儿之言,但是还是如一记重击狠狠地打在荀伯父的心上,连着荀老大也一同露出了绝望的脸色。 “行,乖孩子。”大舅乐呵呵的道,等二长大了几岁,就能分几亩中男田了,养熟了还不就是他们家的么,嘿嘿,到时候把荀二送去做长工就可以了,原本他们就是这样计算荀老大的,不过荀老大毕竟年纪大些,懂事许多,忽悠不来。 索性大舅装作爽快地道:“算了,二我们带走了,你家老大那个畜生就不要了,你和我妹妹的事一刀两断。不过这样,钱还是要还的,还有我妹妹的嫁妆也不能少,明我再来,没钱我就把你房子卖了!”然后抱着二打算离开了。 荀家两人只是默默的听着,看着,仿佛一切都无所谓了,仿佛世界的灯火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了。 看到这里,徐清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啧啧啧……不错不错,不知荀家欠你多少钱,我帮他还了!”徐清自以为风流倜傥实则怪里怪气地走出来道:“可是不知你家,嘿嘿,女子休夫,夺人田产,强掳人子,不知该怎么向官府交代呢?” “你是谁?休管闲事!”那位大舅道,徐清穿着棉布衣衫,粗布鞋子,看起来干干净净,不过最多是富农罢了,而且这般年轻,于是他也就没放在眼里。 “我不是谁,就是爱管闲事!”徐清硬道,倒是这一声让荀伯父看了一眼徐清,就看了一眼,就差点把心跳出来。徐清这张脸,他这辈子不会忘记啊,他的屁股不就是因为诬告这个人被打烂的么,心道,他怎么来了,随便吧,反正我已经是入土的人了,就差一口气了。 “我看你是外人,再问你一次,你想清楚了,可要再多管闲事?”大舅攥紧拳头威胁到,另外两个兄弟也同样的作凶狠状。 “他不是外人”荀雪儿空灵的声音在马车上传来,只闻其声便知不凡。荀雪儿慢慢挑起窗帘,一副绝世容颜出现在车窗里头,在场几人倒吸一口冷气。 “荀姐姐!”荀老大喊道。 “荀姐姐?荀雪儿!”众人惊道:“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都不是,她是我的仙女老婆!”徐清鼻孔朝骄傲地。 “好好好,你这贱人果然是个臭女表子,还带野男人回来了!走,拉去浸猪笼!”那二舅最先反应过来。 “你敢!”徐清,荀老大,王山一齐喊道,王山更是拔出横刀来,怒目圆睁。 “你……算了,她的事,我管不了,可这欠债还钱,经地义的事,你们还想抵赖不成!” “多少?” “二两四钱,不,算上息和嫁妆,五两!” “你胡,我借你不到一两药钱,哪有这么多!你家妹妹嫁过来箱子都没有一个,几床被子就这等贵重!”荀伯父见到是荀雪儿在帮他,又活了一点血,反驳道。一两银子可以看做后世几千块吧,五两就相当于农民工一年收入,而在唐朝,一年起早贪黑,五两是绝对赚不到的。 “嘿嘿,那可由不得你,他不是要出头么,哼!” “五两就五两……”徐清着就要从口袋里摸钱,三兄弟眼睛顿时放光,他们原至少吓唬一下徐清的,没想到还真有,早知道就多要点了。正在他们后悔的时候,不料徐清道:“借条拿来,一手交银一手交货” “嘶~~本是一家人借钱,不曾打借条啊……” “那可不行,这借的钱只能等下再还了,我先给你嫁妆钱吧?” “好!四两!” “那借的钱莫不只有一两了?好吧,四两就四两”徐清完,三兄弟还是挺高兴,这一笔钱顶得大半年不干活儿啊。不料徐清又:“只是以后就没有亲家的关系了,你租用我雪儿家的田,要纳粮一半,算麦三十五石!” “我没租田” “哦?那雪儿啊,你田里自己长了麦子,这是好事啊……嘿嘿……”徐清顿了顿道:“还有,再来算一帐,你妹妹女家无故退婚” “我看你分明是来捣乱的,看拳!”大舅再也忍不住了,算来算去反而要欠钱了,怒火上涌,攥紧了钵子似的大拳头,朝徐清砸来。 ----------------------------- 秋大编辑和我,今会上客户端,客户端的读者流量可高呢,哈哈哈 多多打赏,多多支持! 第四十九章 桃源仙境 第四十九章 桃源仙境 二大舅恼羞成怒,攥紧了拳头砸向徐清,还大喊一声:看拳!不料事情不像大舅想象的发展,眼看着就要被拳头砸得头破血流的徐清,身子快速猫了下来,拿手抓住拳头用力一送,他大舅就飞射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毕竟在军队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不,徐清虽然上战场有些畏畏缩缩,但是训练什么的丝毫不敢落下,看着单薄瘦弱的徐清,衣服下却是4k纯肌肉男。一个庄汉,虽有几分力气,可格斗技巧什么的都是野路子,自然打不过徐清。 其他两位兄弟看到大哥被打了,连忙过来帮场子,不料却被王山一个人收拾了,都没近得了徐清的身。三兄弟从开战到战败只有十几息的时间,只是起来觉得慢罢了。 “你你你……你要光化日杀人不成!”那二舅看着冷冽的横刀出现在自己脖子上,不由得害怕起来。 “你们不能打我舅舅,不能打我舅舅,再打,我就叫妈妈去了!”荀二也急了。倒是荀老大和他爹一时解气得不行,不过转而又担忧起来。 “二,我们快走……”他大舅爬起来灰溜溜带着几个人要走,临走时还叫了一句撑场子的话:“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着!”徐清嘿嘿一笑,我就怕你不回来,我的帐和谁算啊。 “多谢官人……”荀老伯拜谢徐清道。 “伯父,这都是我应该的……”徐清倒是叫的亲热,然后把荀雪儿和荀夜羽请了下来。众人哭哭啼啼,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徐清插不上嘴,站在一旁听着,没办法,没地方坐。荀伯父给荀雪儿不断道歉,荀老大局促着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烧了一壶开水。 徐清打量了一下四周,当真是家徒四壁啊,除了一张床之外再无其他东西,只是房子什么的修的结实,倒是不漏风不漏雨的,隐约看得出当时的殷实。荀伯父老婆姓刘,是个大族,还有一人当了里正,里正本人倒不曾乱派赋役,只不过族里旁人都十分傲气。一人得道鸡犬升还真是不假,一个家族里多了个把里正就能牛成这样。 晚了,徐清拿了一些吃的出来,和众人一道吃了晚饭,荀伯父很是惊讶,徐清和他一个桌子吃饭(虽然没有桌子,只是在灶台上将就),还有荀雪儿和那个护卫王山居然也一齐吃,只不过大家都是站着的。 “姐姐,你和那位大哥什么关系啊……”荀老大也好奇不已。 “他是姐姐的恩人……”荀雪儿脸上一红轻声道。 “还有男人……”徐清补充道,然后他就将荀雪儿这些的事简单了一下,眼睛一转,顺便请荀伯父喝喜酒都了,不过日子以后再。 “雪儿姐姐,你……你是正室吗?”荀老大心翼翼地问。 “荀方,徐大哥待我很好,正不正室都没关系……”荀雪儿瞟了一眼徐清,却见到徐清一脸惊讶道:“荀方,你叫荀方!?你为什么不叫荀老大?” “噗嗤,徐大哥,哪有自己叫老大的,出去还不受欺负啊……” “那倒是……嘿嘿,我以为二的哥哥就是老大呢。”徐清转头对荀方道:”你姐姐是最大的……” 一夜少眠,原因是没地方睡觉,徐清和荀雪儿在马车上凑合了一晚上,最后却只是荀雪儿睡在徐清怀里了,徐清倒是没睡多久。起来,徐清和荀雪儿这是第一次过夜啊,第一次就是车震! 第二,徐清就了一下搬家的事,荀老伯思量了一下,看看大儿子,不想让他过苦日子,又想起了儿子,要是搬走了可怎么办啊,他要是受欺负了,回来都找不到家哩。于是徐清给了旁边几个邻居一点钱,让他们知道荀伯父搬家的事情,荀伯父这才下决心搬家。 处理完荀伯父的事 ,徐清就要跟着荀雪儿姐弟去扫坟,悲戚的过了一上午,下午才终于回到家里,荀伯父搬家还要两三。 “少爷,有两户人家来了,一个姓孙,是个寡妇,带着一袋炒米。一个是王陈氏,是王山的妻儿。”徐清刚踏进大门,月就报告了这件事。 “好吧,王山你去见见你妻儿吧……至于孙寡妇……”徐清看了一眼荀雪儿,发现她也是一脸疑惑,于是道:“这是我上次去河北路上救得一个可怜人,我去见见,月你让家里男丁去选个地方造三所房子吧,要安排他们落户……”徐清接着安排了郑老伯先去暂时安排她们住下,然后请村里的青年一起造房子,尽量早点,有在荒地上画了三块地,一块约莫二十亩,另外两块都是三十亩的。 唐朝是非常支持荒地开垦的,只要不侵占别人家的良田,一些个荒地,徐清圈几十亩也问题不大。等了一,荀伯父几个人来了,徐庄现在算是有了十户人家了,原来七户加上孙寡妇一家,王山一家子,荀伯父一家。 徐庄也算是人丁兴旺,发达起来了,十室之邑放在春秋时期,那是很不错的了。不过庄子里的孩明显多了很多了,徐清就请了一个老书生办了一个私塾,把庄子里的孩全抓进去,读书!那个老书生倒是个多面手,不管是算账计数,还是识字读书,甚至作点诗画样样来的,只是有样样都是个半吊子。 于是徐清一拍板,算术、识字、美术、诗文再加上体育都要上课,唐朝第一个综合性学就这样诞生了。徐清最初的目的只不过是将孩管起来,不让他们躲在暗处偷看徐清戏雪儿罢了。而这群孩能认个字,算个账的也就算不错了,以后也有一门轻松点的技术不是。 农人的房子很简单,进门就是厨房,旁边一间或者两间卧室,后面一个粮仓,还有厕所。外面用一串篱笆围起来,这就算有了前院后院了,前院里种些菜,后院养些鸡鸭,还有徐清特意要求得生猪,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农家屋了。 不过几,修的房子就可以住人了,倒是还要垒灶什么的,可以以后再来。 徐庄的一切都呈现欣欣向荣的感觉,整齐的田亩,青山绿水,一只只母鸡咯咯咯咯咯地四处闲逛,一排标准的农家院,让上官仪大发感慨:“此处真的成了桃源仙境啊!” 不过再有几,就要搬到红山乡去了,还真是让人舍不得啊,徐清想到,这里就算作我的别墅吧,每年带着荀雪儿来住上个把月,嘿嘿。 --------------------- 求打赏!求支持! 第五十章 新宅建成 第五十章 新宅建成 中元节过后几,红山乡那边来了人,请徐清过去看一下改好的房子,是不满意的地方再改一次,徐清就骑了匹马飞着就过去了。 到了红山乡“胡府”,现在应该称作“县男徐府”了,大门外好远的地方就有两队人齐整整的恭候着,徐清下了马,两个人走了过来,一个是管宣,一个是位中年大叔,可能是胡家留下来交接的人吧。 “草民杨文(下官管宣)共赢县男大人检视新房。”两人恭恭敬敬的见礼。 “好,带我四处逛逛吧……”徐清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勉强镇定的吩咐道。 其实改动的地方不是很多,走近了看,大门已经被重新装过了,门楣和门房装修一新。杨文:“爵爷,现今徐府颇大,没有下人是万万不能的,不知您有无人选啊?” “哦?想必杨先生有人喽……来听听,我手中人不多……”徐清道,杨文是胡府老人,需要一些什么人他算比徐清要清楚,也正好试一试杨文的能力和人品。 “诺,爵爷,我陪您边走边……”杨文心里稍稍一喜,决心要好好表现。他其实对胡家的贡献颇大的,这些年,胡家蒸蒸日上,都离不开他献言献策,积极筹划。只是人不如旧,还是要被压在赵管家之下,默默无闻,这次胡家换主,他打算一展抱负。 “您看,这大门处要两位门子,月钱……三钱”杨文招了招手,两个青年过来了,杨文又道:“这门子是爵爷府上客人的第一接待者,所以看门得人德行要好,长相要正,反而能力再其次,这两个人都是红山乡的孝顺孩子,但是家里却过得不好,所以我就想给他们这个门子的活儿干干。” 徐清瞧了瞧,的确不错,眼睛清澈无瑕,模样虽然瘦了点,但还算端庄,于是点了点头。继续走,绿树成荫,看里面,还有一道围墙。这倒是和从前来胡家差不多,只是整洁许多,什么都有了一点点“新”的感觉,要不是徐清来过一次,还真会以为这是全新的宅院呢。徐清心道,不愧是宫里来的巧匠! 杨文介绍道:“爵爷府,一共三层,外一层正前方是花苑草地,往右是几间客房,给生人住,往左是池塘,养着鱼,这几处地方两个人看着,老头就行”杨文完,看了看徐清,徐清笑着点点头。于是杨文,有招来两个人,两个老头,都是鳏夫。 “这外一层后面啊,就是马厩猪圈牛栏,牛要人放,孩就可以了,月钱白文,主要人喂,厨房里的人兼着就行。”照旧,杨文叫来几个人,三个机灵活泼的孩子。还有厨房几人也一起来了,是以前乡里百姓办喜宴都会请的人。居然是是一家三口,老父亲带着两个儿子。杨文他们是照顾食堂,挑水做饭洗碗全包,因为厨房有剩饭,所以也兼着喂猪。 还有马厩,杨文那家伙太宝贵,他找不来好人做。进了二门,就是砖石铺地,间杂中些树木。前面几间房子,也是客房,给高档一些的客人夜宿。后面是下人们的住房,男五人一间,女三人一间,由一堵高墙分隔,各有一所食堂,公厕。 另外就是库房什么的了,这次杨文没有安排人,只是大概要多少人而已。识趣的把库房重地啥的让徐清这个主人安排了,徐清点点头,很满意。这时许久不话的管宣吱声道: “爵爷,原来胡府的一些家具物什都换了新的,旧的放在库房里堆着呢……” “嗯嗯,好,杨文抽个时间放到草市上卖了就是……”徐清表面装作镇定无所谓的,心里却已经高兴的滴出蜜糖来了。这是公款啊,原来大用公款是这样的感觉! 然后就是内房,这倒是和徐庄那个没什么两样,原来的两座阁楼拆了成了一个。拆掉的那个阁楼按徐清的意思改成了加了火炕的那种卧室,还要书房,浴室什么的。原来有两个,明胡家主人不止一个,现在大一统了,自然最高建筑物只能有一个喽。 另外一些房子,是给伺候老爷夫人的丫头住的。徐清微缩了一下,伺候老爷?嘿嘿那种伺候……杨文介绍完徐府,有毛遂自荐,要担任徐府的管家。徐清微微想了一下,安排到: 杨文,郑老伯,刘三共同管家,三两银子一下不涉及人员调动的事可以自行决策,以上就只能建议。杨文统筹和分管集镇那边的发展,还有基础建设;郑老伯分管佃租的收和储藏;刘三管租子里的牲畜啥的,并且由他将账本和提议的交到内房。 交到内房之后,再由月荀雪儿决策,雪儿觉得不能做决定的再问徐清。另外,王山和牛吃草管护卫啥的,只听荀雪儿和徐清的。钱袋子可以交给人代理,枪杆子是一定要抓在手里的。 杨文听完之后,倒也不觉得自己权,开开心心答应了,因为他所擅长的,所想要开展发挥的,也正是徐清所交付 与他的,那些收粮收租的事儿,他还不想去做呢。倒是徐清出口成章,几息时间就将这些管事儿都安排妥当了,让杨文暗暗惊讶。 这样心的安排人员,徐清的总原则只有一个,安全稳定地做个甩手掌柜,徐清可不想上演“下克上”悲剧的主角。虽这种事情在唐朝还算少见,但先人后君子,才是处世的中庸之道。 逛完一圈,徐清心情愉悦,重新走出大门,一众工匠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瞧,看见徐清出来了,又老老实实站好。 “爵爷,房子还有什么要改得吗?”管宣问道。 “嗯……”徐清刚想不要了,却看见下面一众工匠眼睛冒光了,徐清一思考,原来根本不是问房子要不要改,是来请赏的啊,于是徐清道:“嗯,不要了,挺好的,管大人啊,上面拨的银子还有多少啊,你看着办吧?” “哎,好好好,谢谢爵爷。”管宣听了这话,心里乐开了花,上面拨银子,地方却给了许多料,又是改得旧房子,这钱还有好几百两哩! “谢谢爵爷。”一众工匠闻言也躬身道。 接着,徐清又去看了粮仓的建设,也已经开动许多了。徐清一一打赏了些东西,然后看着周围那些全部属于自己的土地,还有土地上茁壮生长的属于自己的庄稼,还有那些为我土地和庄稼工作的农人,心中多有感慨。 从一名普通大学生,到一名府兵,然后当了官,进了爵,现在成了一个这么大大的地主,如梦似幻,真是不敢相信啊。 宅子已经建好了,妹子已经撩到,那就选吉日,定良辰,发喜帖,拜地,入洞房吧! ----------------- 今家里轮到我洗衣做饭,晚了一点。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打赏!啦啦啦啦~~ 第五十一章 与荀雪儿成婚 第五十一章 与荀雪儿成婚 宅府修好了,花了几时间将家里的人和一些五件搬过去,然后将个人的房间铺好,买齐了米麦油盐,鸡鸭鱼肉,徐清一家人就开始为徐清的婚礼做准备了。 虽然徐清与荀雪儿已经在一起你侬我侬好长一段时间了,但荀雪儿毕竟是古代的,没个礼法总归是不好的,徐清打算大操大办,为她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更何况,徐清是洛南地界上地位最高的人呢! 婚礼婚礼,一个“礼”字透漏出结婚的规矩不一般的多。不像现代,盖个章,请亲戚朋友喝顿酒就完事了。在唐朝,婚礼从纳彩到宽衣睡觉打火包有好几个的步骤,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做完。 纳彩,也叫开剪,是指男家于迎娶前,将结婚日子通知女家,所以又叫“送日子”。男家将给女方的彩布、衣物送往女家,并请一儿女双全的有福之妇女,为姑娘裁衣,谓之“开剪”。 这一步骤很简单,荀伯父搬到了徐庄,送到她家就行,即便是送个彩礼,徐清也喊了四五十人敲锣打鼓热热闹闹从红山乡走到了徐庄。 然后就是问名,即男方遣媒人到女家询问女方姓名,生辰八字。取回庚贴后,卜吉合八字。徐清和荀雪儿两情相悦,人所共知,算八字的那个人也就乱算一通,再将他所知道的最好听的话全部请到出来,讨了好些赏钱。再然后就是纳吉,是男方问名、合八字后,将卜婚的吉兆通知女方,并送礼表示要订婚的礼仪,这个也叫做奠雁礼。 前面几个都是古代的规矩,到了现代,一般都是一通电话解决。做完那些有的没的象征意义颇大的事之后,就开始互送彩礼了,叫做纳征,或者纳币、纳诚。然后就是双方定下最终日期,发喜帖通知街坊四邻,然后官府中走一道程序啥的,只要不出现狗血的逃婚啥的,就基本上定了。 不过徐清这个做的就比较过分了,不论是洛南的临县的,凡是算的上地主的都发,凡是三代之内当过官的,不论品级,都请。洛南没什么厉害人物,质量不够,只好数量上来了。 再加上徐庄和红山乡的一些徐家的佃户,就有差不多八百余人要来吃席,杨文算出来之后,徐清吓了一跳,于是又把佃户们到场吃席改为送货上门,每家送点米肉点心以表心意。 十多之后,八月初一正式开始迎亲。唐朝的迎亲不像现代,男方开着车队去接,而是正好相反,女方亲自送过来。为此荀雪儿特意还要赶回徐庄,然后徐清出钱租了十二辆豪华马车,一些箱子礼物堆得满满的,惹得路人目不转睛的望着。 路边上还有几个想看笑话捣乱的人被吓傻了眼。这几个人就是荀二他舅舅们,他们得知荀雪儿成亲的消息,心道不能这么便宜了这女人。他们也不知道荀雪儿嫁了个什么人,想着最多是嫁给地主做妾了,于是就大老远跑过来想闹闹场子,混点油水什么的。 打听到了红山乡,在路上居然碰到迎亲队伍,那家伙,是锣鼓喧,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为了这句经典的没有去掉“鞭炮”)啊,就这阵势,直接把几兄弟吓朦了。 一打听是荀雪儿嫁给了爵爷,还是正室!贪心上来,惧色变少,几个人一商量,捣乱是捣不成了,混点油水的可能性大大的有啊!转忧为喜,抬起脚跟着迎亲队伍就往徐家走。 是锣鼓喧也只是个形容罢了,唐代真正流行的乐器是琵琶、芦笙,箜篌,横笛,竖琴,箫,鼓倒是也有,不过都是腰鼓。这些除了腰鼓,大多都是丝竹制作,所以称作丝竹喧才贴切,只不过喧一词有和丝竹不深相合了。 总之,是热闹得很啊。 佃户们都在家里领了米肉,没有到场,而其余的衣冠们都带着厚厚的“份子钱”到了徐府贺喜,份子钱收得多,让徐清大感欣慰啊。不过最开心的还是今晚就可以和荀雪儿洞房花烛,再也不是想入非非,而是直入非非了。 荀雪儿到了之后,拜地,敬父母,倒是徐清出了点麻烦,他不知道“徐初六”的父母是谁啊,后世的父母还没过世呢,徐清也不能弄个灵位啥的,当然从时间上讲来无所谓,但总的感觉不好。到最后,徐清把张中的牌子弄上去了,再生父母也好啊。 爵爷只有一个,不可能人人去敬一杯,大多数人还是自己在园子里游玩,吃喝。倒是徐府的饭菜让众人大感意外,不是整只鸡整只羊那种大烤大煮的菜,而是一个个盘子装着的,众人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炒菜。而且味道特别,第一次吃稍有不适,但是一回味起来食指大动,不少人狼吞虎咽,顾不得“衣冠”形象了。 在阁楼里,又是一番景象: 十几个桌,大家分桌而食,布置得典雅朴素,徐清跪坐在堂上,向着众人频频举杯。音乐温柔悦耳,众舞女在舞动着妙曼的身姿,引得人纷纷叫好。添酒加菜,你来我往,累坏了徐府的下人们,他们因此也得了几钱银的赏钱。 入夜,众人散去,一直被挡在门外,每人只领到了三斤米一斤猪肉的刘家三兄弟也无奈的走了。他们被徐府门子误以为是落下的佃户,虽然没有让人进去,可也好好地送上了米肉,至于之后几兄弟是亲戚啥的,他们都当耳边风了。脾气好素质好就该受骗么,门子想到:老爷都已经将亲戚朋友啥的都清楚了,又没你们! 深夜里,才是徐府自家人的庆祝。上官仪、张林业、荀夜羽、荀方、荀伯父、郑老伯、刘三、如、月、牛吃草、王山、杨文,还有管宣等一些较为亲密的人。他们用上了徐清安排制作的桌椅,和徐清围了一个大圆桌,再次祝贺道喜起来。 看着这一桌人,徐清回想了一下来唐岁月,差不多认识的,算得上朋友的人,都在这里了。还有简阳他们几个老兵不在,张中还在灵堂上放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想起简阳他们,两个月的“养伤期”也快到了,该动身去长安了吧? 洞房那些破事情,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也就不浪费笔墨了吧,嘿嘿,“初哥徐清的洞房故事”,打赏我就顶着风险更一章,这算是题外话。 第五十二章 上官仪告辞 第五十二章 上官仪告辞 颠鸾倒凤,翻云覆雨,一夜辛苦耕耘,摸索探秘,终得朱唇一醉,月白如凝,再回首,不初哥。 “嘤……”荀雪儿疲惫的睁开眼睛,满满幸福的看了一眼又在作弄的徐清。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由于两个人的父母都不在或者不在了,所以不用起来给长辈请安倒茶,下人们也不敢来打扰徐清。 “嘿嘿……”徐清看着荀雪儿慵懒的神色,玩心大起,捉住两只白兔子,温柔的把玩,让荀雪儿又是一阵的羞赧。昨晚上徐清发现个大秘密,原来唐朝女子也有束胸这玩意儿,那么一块布裹得紧紧的,荀雪儿明明两只圆滚滚大白兔被压成了兔子乖乖。于是徐清就把裹胸布丢的远远的,不准荀雪儿再穿起来,而且以后每早上要亲自检查! 旖旎多情的起床活动之后,徐清也不再真刀真枪的来一发,毕竟荀雪儿还是未成年少女的第一次,于是就扶着荀雪儿起床了。虽年龄上未成年,但是经过徐清的辨别鉴定,证明了荀雪儿已经在硬件上具备了所以成年女人的条件,甚至更胜一筹。 锦衣博冠,佩玉携剑,这是古代贵族男子成年的装束,徐清新婚第一,也自然要表现得和成年男子一般无二。另外,口袋里还带着些散钱,等下见到下人都要一一打赏,这算是虐单身狗的赔偿吧。 中午荀雪儿要去休息一下,徐清不想去打扰她了,就一个人跑到书房去玩。昨送过来的份子钱和礼物听很不一般呢,这可要好好数一下。 徐清打开账簿,仔细一看,发现果然比较不一般: 邹县令送明珠一颗,贺钱万;王员外送上等琴一把,贺钱万;刘富商送丫鬟一个,验明完璧;黄财主送 胡姬一位…… 徐清无语的笑到,结婚之日送这些,不怕惹到新娘么,还验明完璧,可徐清越往下看,越觉得无语。 若送女人只是惹女主人生气的话,那这个可就惹徐清不高兴了,因为居然还有送娈童一对的!娈童是什么,就是古代有龙阳之好的人所收养玩弄的少年。好一对,徐清想,我很像那种人么? 徐清把杨文叫来,又让他把那些活着的礼物都送过来,一一做了安排,比如送的丫鬟给了荀雪儿,那两个娈童就直接被徐清送到徐庄收房子去了。倒是那个胡姬,让徐清犹豫了好一会儿,徐清问她想做什么,她柔柔地软软地 想服侍老爷。徐清魂飞外,使劲掐了一把大腿,才保持了大脑清明,让她去做了丫鬟。 处理完这些杂事,徐清又和杨文讨论了好一会儿,谈了一下集市那边的发展,还有红山乡农户的情况。 下午,徐清在院子里四处晃悠呢,上官仪扭扭捏捏走了过来,道: “初六兄,我要走了……” “哦……” “我要离开了……”见徐清表情淡然,上官仪再次强调道。 “嗯……”补货徐清还是慢悠悠的看着自家的池塘,想着以后怎么在这里嘿嘿那啥么。 “我要去长安了!”上官仪急了,差点没吼到。 “……”徐清则直接无视。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幽怨的表情跃然于上官仪脸上。见此,徐清也不戏弄上官仪了,配合的问道: “为什么?” “我要去游历四方,长安是国……呃,初六兄,你太不厚道了。”上官仪继续幽怨地道。 “嘿嘿,你先去,我过半个月就来了,再去看望你就是了。”徐清只有两个月的养伤期,快没有了。 “哦……”上官仪貌似心里还藏着话。 “你还有事?”徐清也看出来了,疑惑地道,上官仪听此,眼巴巴地点点头: “嗯……你可是县男了,我还是个白丁,长安远,那个……” “你想要路费?!不行,没有!”徐清茅塞顿开,斩钉截铁地到,摆出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不给的架势。 “初六兄……”上官仪做乖弟状。 “好好好……我等下就给你,不过呢,你要带着三个人……”徐清狡黠的一笑。 “钱多就成……”上官仪倒是爽快了,他和徐清处的这些日子,学会了更多的务实,少了许多死要面子。 这三个人自然是徐清家的几个孩,张林业,荀夜羽,荀方。既然徐清已经发达了,自然这些人的教育不能再落后下去了,自己教不了,只能拜托上官大才子了。下第二的水平,自然不差。 下第一是谁?自然是徐清喽,嘿嘿。 长安,徐清也神往已久,皇帝,徐清也想看看活的了,只不过,貌似觐见皇上是不能看他老人家的脸色的。 现在武德五年,再过三四年,太子和李世民的斗争就进入白热化了,太子一时压得李世民动弹不得,逼得李世民发动政变,这就是著名的玄武门事变了。 不过,现在的徐清还关心不了那个。那种算得上改朝换代的大事,不是一个的开国县男能插手的,徐清最多最多,可以做到造福一方。 开国县男啊,一只高高在上的蚂蚁,一只可以踩死很多蚂蚁的大蚂蚁。 再过十几二十,徐清也要去长安了,不过长安毕竟是朝堂之上,稍有不慎就家破人亡的不是没有。所以徐清 还要准备一项绝对的杀器——*,甚至是火枪! 另外一个,去长安,多少要带些礼物不是?烈酒香水啥的可以开始捣鼓一点了,不过只有二十时间,不知道能做多少出来。 第二,徐清准备了五匹马,送他们离开,四匹驮人,一匹驼那一堆生活用品。那三个屁孩除了荀夜羽有点不情愿之外,其他人都表现的格外兴奋。然后徐清给了他们一人一把短剑,叮嘱他们不能随意打斗。关内的治安环境还算不错,盗匪响马极少,给他们剑也只是玩乐而已,加上君子不是要啥子文武之道么。再三嘱咐之后,徐清也放心让他们自己走了。 于是,几匹马踢踢踏踏就愈走愈远了。 第五十三章 赶集 第五十三章 赶集 红山乡逢九赶集,也就是每个月初九,十九,二十九,就有草集在红山乡摆起摊来,摆摊的地方是原来胡家的匠户佃农聚居地,大家称作红山镇。 红山镇的固定商家,就是现属徐清的匠户。有铁匠铺,各种农具啥的,他都能打,手艺娴熟,闲的时候他还打猎。有裁缝店,兼着卖布,还收平时大姑娘媳妇趁着夜光绣的荷包。有木匠店,徐清家的椅子就是他给做的,当然还要有徐清的图画。此外还有干货铺,卖鸡崽儿什么的等等七八家。 虽然和后世的步行街,商业街相比要差的太多,可毕竟是一条街啦。一条街都是我的,徐清陶醉地想着。 初九到了,徐清带着徐琪丫头出来逛集市了,他想看看他的这一条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至于其他女子,唉,徐清是带不动了。原来,荀雪儿结了婚之后,再也看不惯徐清后院一群女婢无所事事,所以每组织她们做些纳鞋,织布等等女红,越来越有当家女主人的气魄了。徐清也不在意,当甩手掌柜当的越来越滋润。 大清早,人群聚集,大部分人是来买东西的,挑葱揣蒜的,写字算卦的,各种买卖也到了集市上。徐清和徐琪为了避免大家畏手畏脚,所以换了麻布衣服混在人群里。 集市口一个桌子摆在那里,桌子上面放了碗,进集市的交一文钱,带着货物的,还要抽一点货,有的牵过来活物当场宰杀的,要送上一份好肉。当场宰杀并不是像后世一般为了示真,而是古代保鲜技术差,为了新鲜。 对于逛过洛阳大都市的徐琪来,这种全部是实用物品的集市自然看不上眼,左看右看,只对一个算卦的神棍感兴趣。 “初六,我们去看一下那个人吧?”徐琪拉拉徐清的衣角,徐清低下头疑惑问到:“那个呢?”结果徐琪拿手指在人群中一点,告诉徐清是一个道士模样的中年人:“那个头顶有只牛鼻子的人。” 徐琪不知道士是什么身份,直道是他头上发簪像牛鼻子,倒也的确不错,牛鼻子老道称呼的来源似乎也有这么一。 “那叫道士,不过这种摆摊算卦的多半是假的。”徐清喜欢道家的清净无为,逍遥自泰,后来道家逐渐神化,成了具有宗教特征的道教,徐清也还是喜欢,这就因为金老先生,古老先生的书了。 “我想去看看……”徐琪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身子拖着徐清就去了。 “好吧……”徐清也正忙着思考搞个怎样的经济模式呢,也就任由徐清拉着去了。 “这位姑娘,我已经算到你要来了……”道士神神秘秘的对徐琪,徐琪看着道士,又看看徐清。徐清歪着头没话,徐琪也不话,微微笑着看道士吐沫横飞。 “这位姑娘,灵根不凡啊,面容富贵,亦有大贵之像。若不是出生豪门,必嫁入豪门。”徐琪继续好奇看着道士,徐清继续魂归外。 “只不过,你命中似乎有一劫难,需贵人相助才是,而这贵人嘛……承惠承惠。”道士不在言语了,口称承惠,这是要钱来了。 徐清心里在想:“按这集市之所以存在,那是因为大家所需要的必需品,都在这里集散,所以导致这里全是实用物品,除了一些持家婆娘来逛逛,像徐琪这种人是一个都不会来……” “初六,牛鼻子不话了……”徐琪噘着嘴。 “那个裁缝店收荷包,然后再卖到县城去的办法似乎不错,可以多几个项目。记得以前在农村,家里闲着的妇人们都会在家编席子,貌似那个也比较简答,可以试一试。还有预定啥的,可以来了,那些个铁匠现在赶集就忙不赢,等明儿个不赶集了,就闲得上山打兔子。”徐清没注意,继续在思考。 “初六。”徐琪踢脚踩了徐清一下。 “啊,你踩我干嘛?”徐清终于注意到了徐琪,低头问她。 “谁叫你不理我……还想荀姐姐呢?”徐琪埋怨道。 “哦,道士怎么?你大富大贵,命中必有一劫?”徐清轻轻地道,语气中颇有不屑。 “咦?这位兄弟不错,我刚才观你没听我话,而现在一口道出我的谶语,莫非你也知道看相?”道士 没等徐琪话,就惊奇地道。 “呃呃……”徐清摸摸鼻子,心想这个道士还真是让人无语,拉着徐琪就要走。 “咦?你的命相好奇怪啊~居然,居然是无命之相!”道长嘴里念念有词,徐清离开了也没察觉到。道长拿着手中的八卦,一脸地不敢置信,心道:无命之相!世间三万六千多面相,还有一种超脱于外,其命运难测,而且这种人一旦对登堂入室就会有巨大的作为。 已知的两个无命之相的人——庄子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是王莽。 皇上派我寻找拯救大唐的人,莫非……莫非就在这山村里寻到了?道长不仅佩服自己起来,自己的卦象就是准,跟着卦象走就是没错的。打定主意,道人跟着徐清,暗暗想到: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这位道士并不是什么徐清认为的江湖骗子,而是享誉后世的袁罡袁真人,传他和李淳风合做的《推背图》,推测到了两千年后,不可不谓之神奇! 徐清不知道袁道长,也不知道袁道长对他有了兴趣。他和杨文仔细的讨论了一下以后的经营,然后了一下套餐出售,比如一把铁锹一百文,一把二齿锄八十文,锄头一百二十文,然后二百七十文就可以定可以订制一套,还送一斗米啥的。 一开始杨文没弄明白为什么要降价,但是经过徐清一点拨,就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所谓捆绑销售的原由。杨文还自己制订了几个套餐,徐清批了几个,然后还让杨文取消了进场税,杨文也照做了。进场税本就没几个子,还要两个人工守着,不划算…… 徐府门外: 徐府外袁罡跟了徐清一路,然后见到门子还向徐清行礼,就明白了徐清是县男府的主人,可是县男太多,姓徐的他也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 “县男?姓徐?好,贫道记住了……” 不一会儿,袁罡就速速出发,返回了长安。 ------------- 多多支持,求打赏!!!求红包!!! 第五十四章 长安 第五十四章 长安 五六时间飞赶,袁罡到了长安,没有逗留,直接就去了皇宫见李渊了。不久,袁罡出现在一间密室里,李渊和袁罡相对而坐,倒是没有很大君臣之分的感觉。 李渊看起来神色颇为激动,他对袁罡道: “袁道长,你真的确定是此人?” “没错,姓徐,县男!”袁罡使劲的点点头道。 在李渊还没坐上皇位,甚至还没有反隋之前,袁罡就给李渊算过三卦,第一卦定五年内隋乱,第二卦定李渊龙身,第三卦李建成能文,李世民能武。 五年后,三卦无不应验,隋乱起兵,李渊登上宝座,李世民给李渊南征北战,李建成辅助李渊坐镇后方,所以李渊十分信任袁罡,可以袁罡就是李渊的道衍和尚。 称帝四年之后,李渊不满足现有的一切,再次问卦袁罡,而这次问的却是国运。袁罡稍微推测一下,却看到了唐朝国运居然一分为二,大惊失色,不敢胡乱回答,起坛作法,观星绘日,丢弃掉了一辈子福禄。无奇不世界,无巧不成书,世上大能者不少,袁罡终于大致地看清唐朝运脉。 兄弟相争,血光满门,灾人祸,阴盛阳衰,龙断两截,祸乱内生,遂同汉末。 李渊倒也不愧是雄主一个,听了推断,第一反应不是认命,而是问袁罡怎么改命。袁罡答道,命已定,除非找到跳出五行命,地无命之相的人。这种人,不死不活,既死又活,几百年难出一个。李渊当机立断,让袁罡去找,虽然只是大海捞针,可不搏斗一下,谁知道呢? 从后世的电视啥的来看,李渊貌似就只是个捡漏的,靠着几个儿子特别是李世民的辛苦,而登基当了皇帝。但是历史不是胜利者书写的的么,李世民得位不正,的确也有可能将父兄都描黑一些。 李渊下令要寻找无命之相的人之后,袁罡就开始秘密地四处寻找改命之人,可下之大,去哪里呢?袁罡想,我是道士啊,算一卦吧,往东?除了潼关。往南?到了洛南。再往西?咦?这不是个山村么,还在赶集呢,唉,去看看吧。就这样,袁罡就遇到了徐清。 “洛南那个县男朕是知道的,叫徐初六,他三番两次献上新东西,也在军队中立过好几次功呢,倒是个奇怪的人才……”李渊捋捋胡子道。 “无命之相的人不可以常理去看。”袁罡道。 “起他来,再过些时日就该开了吧?” “皇上,此人是无命之相,这种相最难猜测,不可一味重用,要……”袁罡心翼翼的道。 “朕知道,我已经有三个地方让他去了。一是河北,那里初定,人心不附,让他任一刺史,可以历练政务。二是李靖那里,*厥不老实,也让徐清继续他的军队历练,三是潼关大使,评级虽低,但是可以锻炼人情俗务……”李渊完,看着袁罡,意思是让他给个建议。 “潼关险要,军中多变,刺史最好……”袁罡也不忌讳地道,他跟李渊过了,他这辈子的福禄是到头了,出了命长一些,再无什么可追求的了。李渊本就信任他,他这些话李渊也只是笑笑,当他淡泊罢了。 “嗯,那好吧,让徐初六去河北……”李渊点点头算是肯定了这个答案,他知道袁罡什么意思,潼关是长安的门户,一但出现问题,关内再无险可守,调兵遣将来不及了。而军中多变得意思是,徐清极有可能被拉拢道太子或者李世民一派,任何种情况都是李渊所不愿意看到的。 他早已经知道了太子和李世民两个人互相争斗,李世民军中威望大,长孙无忌在朝堂政务方面不简单。太子在世家大族和政务上有威望,但是齐王李祐在军中也有威望,和上太子一边的人,所以太子在军中也有势力。 可以两派在军政之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势力,反而真正属于李渊自己的势力要比两派都。作为大唐皇帝的李渊,十分不乐意。毕竟他还春秋鼎盛呢,在这个时候,你们就一个个的在争夺那些建立在他李渊尸体上的利益,问过李渊的感受么? 对于朝堂上的党争,李渊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一是因为帝王之术,二是因为下初定,必须要有这些人来维持国家运作。但是,党争也好,维持也好国家运作,都该建立在忠于皇帝一个人的基础上,多一个人也不行,哪怕是皇上的亲儿子,哪怕是太子! 李渊送走了袁罡,一个人思考着,忽然大笑道:“看来有必要提醒一下某些人,现在的大唐之主是谁了!你们想要的,都只能是我的恩赐……”李渊的雄主之态只出现了短短几秒钟,然后又表现出颓态,似乎像个安享晚年的老人。 长安街上,刚到长安的上官仪,带着三只在西市逛街: 他们年龄从大到依次是上官仪,张林业,荀方,荀夜羽,上官仪文质彬彬,气质洒脱,张林业老实又有些机灵,荀方忠厚却不显得憨笨,最的荀夜羽活泼了点。四个不同气质的人走在街上,但是其亲密程度又跟四兄弟差不多。 “哎哎哎,荀夜羽,你别乱窜~”荀方把四处瞧的荀夜羽拉住,他是荀夜羽的表兄弟,他最有责任照顾荀夜羽,这也是荀雪儿的托付。 “老伯哈,东西还给你,弟弟,不懂事~~”张林业拿着一把玉梳子还给首饰店掌柜,也不知道荀夜羽什么时候闯进去的。 “荀夜羽,我们没钱啦!买不了东西!”上官仪则护着包袱向荀夜羽道。 “姐夫不是给了很多么?”荀夜羽撇撇嘴,不明所以的问道。上官仪闻此,暗骂徐清,给个钱让荀夜羽看到干嘛: “吃饭穿衣住宿倒是不少,可你买个玉梳子干嘛,你又不是女人~” “梳子不行么,我姐姐经常给我梳头发啊……” “梳子可以,玉的不行,咦?诺诺诺,路边上有个半截儿的,你去捡回来用吧……” “哼……”荀夜羽撅着嘴哼了一声道:“长安不好,姐夫长安有好吃的,现在连个冰糖葫芦都没碰到……”冰糖葫芦在洛南才传来名声,长安只怕还没有人知道,不过等卢家做好了生意,不定冰糖葫芦就会名动京华了。只是就算这样,现在山楂还没熟啊。 “……”其他三人本着你你有理的原则,任由荀夜羽抱怨了。逛了一下,稍微感受了一下长安的繁华,就带着旅途的疲惫,找旅店去了。 在李渊雄心勃勃的时候,四兄弟投旅店休息的时候,徐清宅院某处,大门紧闭,张八十外无人敢靠近。忽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 多多支持,多多打赏! 第五十五章 准备去长安 第五十五章 准备去长安 “哈哈哈……”徐清再一次黑着脸从他的“实验室”出来,今他已经做过十八次实验了,终于将火药的制作过程掌握起来了。 作为后世工科生,徐清对火药的成分在熟悉不过,火硝,硫磺,木炭三种原料的重量比分别是15::,要是再来问,化学方程式给你都行。可是,理论上可以,不代表实际操作行啊,一年下来实验课都没几节,别做*了。所以一切都要自己摸着石头过河。 原来徐清只想着把火硝,硫磺,木炭几个东西碾碎按比例混在一起就行了,结果却成了烟雾弹,光出烟,不冒火。后来徐清才想起*要用蛋清颗粒化,才能最大限度保证燃烧的进行,容易产生爆炸。 黑火药四克就能产生很大爆炸了,徐清不敢乱用,而在唐朝没有计算“克”的称量器具,这让徐清很恼火。最后,徐清造出一个可以容纳一升水的器具,放上水,然后在弄个平称出同样重量的干燥木块。再把木块按比例切割成不同大,临时造出了一套可以算克的砝码平,虽然不太准确,但是也还好用。 颗粒化之前将三种原料混合,然后放入蛋清,搅动,连摇带晃。徐清又怕出事故,*这东西谁的准?万一脾气不好了,弄个毁容啥的也不好啊,只敢吊着十二颗心慢慢的弄。 等火药结成一点点大的颗粒,徐清称出三十克来,放到一个拳头大的陶罐里。三十克肯定填不满,徐清又放了一些棉花,棉花不仅能够填充空间,还能保持干燥,把棉花使劲压一压才把陶罐填满。徐清填满陶罐,又拿出做的引线,插进*里面,再拿一个木塞子关上口子。木塞子是两半的那种,在塞上口子之前,可以把引线先放在里面,再夹紧塞进口子。 引线很长,徐清计算过,这么长一段,大概够烧二十秒钟。这个时间够他赶到一堵厚实的砖墙后面,然后拿铜盆盖在头上,再拿块木板挡在背后,中间还够摔一跤的。虽然这么多防护措施十几次都没有体现他们的作用,徐清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放好陶罐,之后,马上回到了墙后面,做好他看似万全的准备。暗暗地在心里数着1……结果,没动静。徐清心想,运气不该这么差啊,连次次的响声都没听到。徐清也不敢伸头出去看,时候玩炮仗的时候吃过亏。某次 有个炮仗半不响的,徐清拿起来检查,结果刚拿到手上就响了。 再怎么胆,等了十分钟也敢出去看了,结果居然是没点火。 “我靠,这次白检查膀胱容量了。”徐清摇着头再去点燃,重复的做完疾跑,躲墙后面,拿盆罩头,那木板挡背。刚做完,就听到了一声前所未有的爆炸声: “砰!!!” 徐清心里一喜,拿开铜盆,结果看见屋顶有几个明晃晃的光点,然后一片瓦,摇动着要掉下来,徐清忙拿着铜盆重新挡住。 “嘿嘿,这个威力,不错了……”徐清心里一喜,将房子里打扫好,然后拿着刚才那种*剩下的半斤打算出门,想了想又拿了一种算是*的*。推开门,头发蓬乱,被烟熏得脸一半黑一半白的徐清哈哈大笑,像是闭 关多年突破化神的老道士。这当然是徐清自己想的,别人可不会这么想。徐清出了这所院子,下人们吓坏了,嚷嚷着老爷出事了, “嘿嘿嘿,下一步,做支手枪吧……”徐清自个儿乐道,没在乎别人的看法。不过手枪那东西很复杂,几时间是做不好的,所幸的是,徐清以前倒是留意燧发手枪的结构图,学工程制图的时候还画过。 “老爷,洗澡水烧好了……”话的是徐清收的那个丫鬟莹,现在她是荀雪儿的贴身侍女。 “嗯嗯,好……”徐清美滋滋的藏好怀中的*,然后就到浴室里泡澡去了。 八月秋高气爽,又快到了八月十五啊,上一次过八月十五貌似是自己封了官,和那些府兵一起在客栈大喝一顿呢。 秋,只要诗人才会悲伤。农人们都是高兴的,因为地里的麦子稻谷都快熟了,快些收了,晒好,吃新米新面,大碗汤饼,蒸饼软和和的,米饭堆得尖尖的,再拿出春夏腌着的菜,美美地喝一家人吃起来,这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没有比吃饱肚子更高兴的了! 要是最高兴的农人,还是徐庄的农人其次就是红山乡的,租子低,自己家里就可以多放开吃几了。 徐清那个些的五百石粮仓早已建好,只等着粮食进仓。因为可以折色一半,加上损耗,所以最多收八千石,挤一挤再加上徐府里面的仓库勉强还够。 其余用来折色的就还有绵布,毛皮,铜钱什么的。 徐清这次收粮没有插手,就只是看着自己的甩手掌柜制度是否完善有效。毕竟要去长安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呢。 徐清心想:这次去长安,李渊只怕会给我安个啥子实官,不然不会让我去长安见他了,指不定送到北面去打突厥,唉…… 李二和李佑上次都有拉拢的意思,不知到了长安又会对我怎么算计。徐清都有了辞官隐居,做个不闻不问,过几年玄武门之变后,再造点东西出来,再当个官的想法了、 作为穿越者,徐清从骨子里是不看好太子一党的,但也并非想站在李世民一边,而且从史料中看,李世民这边儿的人更好相处。不过,历史毕竟只是历史,他能反应真实,但那些真实都隐藏在层层叠叠的谎言之下,徐清还不知道到底改怎样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但总的来,这一次不如晚下手为强,因为不知道他来了唐朝之后对历史是否有所影响,会不会改变玄武门事变的结局、 “呼~”在浴池里的徐清深深地呼吸一下,把头埋进水里。 --------------------------- 求红包,求打赏,求包养,嘿嘿 第五十六章 蒸馏酒 第五十六章 蒸馏酒 想来想去,徐清还是觉得制作燧发火枪。首先,这种火枪制作容易,而且子弹也容易制作,铅丸甚至铁丸就行了。其次,这种火枪对于火绳枪和转轮火枪要先进的多,所以算是一种比较易得且实用的火枪了。至于每次只能发射一次,然后又需要填弹的毛病,徐清觉得多做几支就行了,到时候做个双枪王子。 燧发火枪的结构很简单,枪管,*,然后就是枪膛用来填充*和子弹。所谓燧发就是加了一块燧石,用一个击打装置让火石冒出火星,点燃火药。徐清画了枪膛,激发装置的机构分别给了很远的不同的铁匠,又画了*的结构图给木匠,都让他们用最好的料制作。铁要百炼的铁,木要五十年的硬木。 徐清订制了五十套,他倒不是想装备一个部队,而是这唐朝的工艺比较粗糙,而他这样组装的话,可能很多是不相符的。这样一下来,五十套,最多能用五套就不错了。徐清又吩咐杨文去订制一些很细很短的钉子作为组装的工具。 火枪啊火枪,至少单独面对武术高手,想程咬金那种的,就有了自保之力不是?徐清心想,万一得罪人了,甚至得罪皇帝了,只要逃出来了,马上组建一只火枪队,再拉起一只火炮队,大不了同归于尽吧。可是徐清转眼一想,组队的钱哪里来呢?哎呀,钱财啊,钱财,没有是万万不能的啊。 徐清现在虽然是县男,可他的收入大多是佃户交的粮食啊,即便是有些折色,也都是用的其他实物替代的,很少用钱的。这些他带不走啊,万一被人迫害了,这些财产全都被冻结,一万石粮食也是无用。 “偶要有一个秘密的金库!”徐清暗暗地道。 订制完火枪部件的徐清,还不能和荀雪儿去耍,还要接着去做蒸馏酒什么的。快到冬季了,这种烈酒喝起来全身暖,一定能在那群武将面前大受欢迎。 在厨房,徐清搬来十几坛酒,一个密封性很好的蒸屉,蒸屉上面凿出一个圆圆的洞。洞里通上竹管,竹管一端被消得尖尖的,这样能增大接受酒滴的面积,而又少接受水滴。蒸屉放在锅子上面,然后蒸屉与锅子接触的地方被盖上厚厚的毛巾。 两个锅,下面一个放酒,上面一个放水,酒被加热蒸发,蒸汽上升到上面锅子底下,遇冷凝结成液体,顺着锅子流到锅子最底部那个地方,然后滴入竹管,流出来。这是乡村里自己制酒的土办法,做出四十度左右的酒不成问题。再多蒸几次,可以达到五十度以上,再高就不行了,首先密封度就达不了标。 蒸酒除了密封性要好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火候。火候这个东西只要在厨房,只要是做吃的,永远是最重要的。酒精七十度左右挥发最厉害,再高就会带出多的水汽。火慢慢加热,适时地压一压火。这样很慢,但是对于这种粗糙的工具来,可以保证最大的效率。 “嗯?哪里来的酒香……” “好香啊,这酒闻着就流口水……” “让我喝上一口,我就心满意足了……” “去你的,你还喝上一口,我只要筷子头点一点就行。” “你还他,我只要靠近闻个过瘾就行!” 酒香不怕巷子深,徐清听着一众家丁在大老远闻见酒香,有的不是高兴,而是可惜。那些问道的酒香,不是从这些夹缝里逃逸出来的么?那可都是损耗啊,那么大老远都能闻到,那明损耗不啊。 蒸了一锅就,四坛子的原浆酒,蒸出来只有半坛子不到,这也太少了吧,不行,要改进工艺。一尝锅里剩下的酒渣,砸砸砸,还有不少酒味,可是为什么从竹管里流出来的都淡到不行了呢。 温度,是温度的问题,怎么有效控制温度呢? “对了,隔水加热法!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徐清一拍脑袋,想到中学化学常考的“水浴加热”。于是徐清在外面重新垒了一个灶,早上有两个锅子,水浴锅埋在灶里面,加满刚好可以浸过蒸酒锅的一半。然后一如前法,在蒸酒锅上面放上蒸屉,蒸屉上面放上一锅水,起到冷却的作用。 下面两锅之间的支撑留有孔,这个可以试探水温,以便控制。有了水浴,不像直接用火加热那种,温度一高一下,导致酒精挥发不全,而水汽冒腾得欢的状况发生。 而且蒸屉上还裹了一层薄薄的棉被,以便增加密封性。 徐清这般折腾下来,徐府上下一个个都知道了。他们都好奇这个老爷在忙活什么的,三个锅架在一起,又是棉被,又是酒坛子的,都围在一旁观看。而这蒸馏酒不像*那般机密,自家的人要是有人学会了,徐清不介意让他当个蒸馏酒“祖师爷”啥的。 先来两坛酒 ,前面剩下的锅子里的,还有蒸出来的一齐放进去,算是弄个实验。 “徐大哥,我记得你不喝酒的……”荀雪儿撑着下巴和徐清坐在一起,她现在只在徐清面前这样表现女孩形态了,其他时候都是女主人,斗士一般…… “这个酒不是我自己喝,去长安的时候送人的……”徐清笑道,摸摸荀雪儿的头。 “哦……”徐清什么就是什么,一向以此为原则的荀雪儿就不再问了,呆呆地看着徐清认真的样子。 “滴答滴答滴答……”竹管里的酒流出来了,因为被罩上了,所以只听见滴答的声音。徐清每隔十几分钟,就去看一下,闻一闻,拿手指点一点尝尝。 良久,第一个坛子就满了,不过竹管里的酒似乎意犹未尽,还在不断地滴答。徐清抱着这个大唐第一坛蒸馏酒,喜不自禁,倒了一碗,叫来牛吃草,问他喝不喝。牛吃草也在旁边看了好久,酒香早就勾起了他肚子里的蛔虫。他知道徐清几乎滴酒不沾,所以也没客气,在众人期盼羡慕的眼光下接了酒碗。然后张嘴,抬头,大饮一口,旁边看着的人也跟着牛吃草抬头,张嘴,仿佛他们也在吃一样。 “嘶~~”牛吃草灌了一大口,一开始没在意,只觉得这酒格外的香,可一到嘴里,却感到如刀在割一般,酒像看见一个温柔美丽的少女,等到了床上才发现,嚯,八块腹肌,力气比男人还大。不过牛吃草毕竟是猛汉,强压一口,驯服了这野马般烈的酒。 “好酒!”“扑通!” “牛大哥,牛大哥,少爷,牛大哥怎么了?”如见牛吃草就地倒下,慌了神,忙跑过来蹲在牛吃草醉倒的身体旁边使劲的摇,大声的喊,不过也无济于事。如委屈的看看徐清。徐清安慰她道: “只是醉了……” -------------------- 红包多多!鲜花多多! 第五十七章 燧发huo枪 第五十七章 燧发火枪 是夜,烛光如豆,荀雪儿下巴轻轻的靠在徐清的肩背上,看着徐清手里捣鼓着一些零碎玩意儿。那些零碎玩意儿就是那些订制的火枪零件,徐清慢慢的一个个配型,有的稍微大一点,一点,但是五十套的话,也能找到契合的几套。 “徐大哥,这是什么啊?”荀雪儿话的时候下巴没离开徐清的肩头,尖尖的一顶一顶的,惹得徐清一阵痒痒。 “这是火枪,明我告诉你用……”徐清停下手中的活计,摸摸荀雪儿的头。没有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也不想那些男女主角之间有着满满的爱恨情仇,甚至都没有经历过红颜男颜的阶段,就直接爱上了。对于这个一吻定情的女子,徐清没有一点那种得之太易的不珍惜,反而格外的喜欢。 爱上你,就把一切都交给你,心肺,肝胆,都清空了给你。明明爱得如火,爱得像暴风一般,却像反而春雨一般悄悄地,悄悄地催开第一朵花。 对于火枪,这个手上最大的牌,徐清并没有瞒着荀雪儿。他不怕荀雪儿对他有歹心,如果荀雪儿也起了歹心,那么 就算手里有*也是无用。荀雪儿是徐清在唐唯一的亲人,虽然暂时还只是肌肤之亲。可是在徐清的辛苦耕耘之下,再过个几个月,不就是孩子他妈了么? 徐清安享了这一刻的恩爱,然后继续拿着手里的火枪,组装起来。这第一把火枪是手枪,手枪隐藏性比较高,而且轻,可以给荀雪儿使用,他自己也可以藏在口袋里。 拿钉子,细细的捶打,将几个部件牢牢地钉在一起,还要明找个隐秘的地方放上一枪试试,才能确定是否可用。所以徐清也没继续组装剩下的了,只是刚把他们中几个合套的放在一起,剩下的歪瓜梨枣都要毁掉。 这种较为原始的枪装弹很不容易,所以一般要提前装好弹,以便随时使用。所以保险是极为重要的东西,不定那别在腰间就走了火,朝着子孙根来一发,那就贼子孙根爽了。不过,荀雪儿的两团柔软在徐清背上摩擦,某杆枪开始笔挺起来,要走火了!徐清转身看着荀雪儿,放下枪,扑了过去。 “嘿嘿嘿……雪儿,你这里怎么又变大了?”徐清暴力地扒掉荀雪儿身上那些碍眼的东东,盯着眼前的大D。还别,荀雪儿本来的底子是很不错的,只是因为裹胸布压得紧,这两团不能生长罢了。自从被徐清解放和开发之后,那是越来越丰腴。 “都是……都是徐大哥对我好……”荀雪儿捂住羞处,低着头,满身羞红的道。虽然都十多的老夫老妻了,但荀雪儿还是很害羞,这大概就是古代女子的特征吧,徐清倒是很喜欢这个。 第二,徐清悄悄带着枪和荀雪儿出去了,找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准备试试大唐第一枪的威力。 荀雪儿心脏也砰砰纸条地看着徐清捣鼓,她虽然不知道徐清那些黑色的粉子,还有铁丸是做什么的。她只知道这个东西很是牛,因为昨晚上徐清告诉了她 这个东西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而且整个唐国也只有她和徐清知道。 只见徐清打开一个圆柱状的纸包,圆柱的大刚好可以使得它在枪管里不滑出来。撕开一端,另一端不撕开,这样可以保证火药不从枪口出来。约莫四克的火药在纸包里面,徐清将纸包用铁线顶进枪管去。然后又拿出一块布,布用麻油浸过,里面装着铁弹,铁弹抹了麻油,更加容易装弹,可以让装弹很简单,也可以增加射程。 装好弹,扣上扳机,防止铁丸滑出去,在打枪的时候扳机会随着松开,这是第一道保险。第二道保险,原来的枪是没有的,徐清加了一个比枪管一点的铁管,插在枪管里面,保持有空隙,但就算火药点燃了也不能使得铁弹射出,也可以防止炸膛,大大的减少走火所带来的危害。 当然今是试试发射,就没必要那么做了。 徐清让荀雪儿站开了一些,荀雪儿却不肯走,要陪着不走远,徐清只好让这个傻妮子紧紧地捂着耳朵。 第一枪打什么好呢?徐清坏坏的瞅着前面树下面一只可怜的斑鸠在啄食,嘿嘿一笑,让你挨上史上第一枪,可是十分光荣滴。徐清深呼吸一口,瞄了一个准: “嘭!” “呀呀呀呀……”一声枪响,树林中惊恐飞出各种鸟,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空中盘旋叫喳喳。而当事人,不,当事鸟,斑鸠先生或女士,却安然若素,不紧不慢的啄着地上的食物,仿佛除了吃饱之外再无别的什么更重要了。 徐清满脸黑线,荀雪儿捂着耳朵,惊讶十分:“徐大哥,这是打雷的么!?”徐清心里暗暗地不是味,心道:哪有这么差眼神的雷公。 “还算不错吧,只是没打到自己身上,呵呵……”徐清苦笑道。 “徐大哥,你要教我这个啊,我学不会的……”荀雪儿红着脸道。徐清听此,倒是不像以前那样安慰荀雪儿,而是沉着脸道:“雪儿,这个东西你必须学……”荀雪儿第一次见徐清如此严肃,也就将这个东西的重要性提高了很多个档次,坚定的点点头。 徐清接着又实验几次,确定了这种枪的射程大概是两百米左右,误差却很大一百米之内就有两到三米的误差,基本不能靠瞄准来射击目标,靠的是运气。做完这些,徐清就地组装起其他几把枪来,虽然这个这枪的效果不尽如人意,但是徐清还是高兴的不得了,至少近战的时候可以当个暗器吧,还是一击必中且一击必死的暗器。 只不过这种枪肯定只能暂时使用,要是将来上了战场,还需要更为先进的火枪。比如德莱赛枪,米涅步枪。这些枪的射程超过五百米,精度也高,关键还是后膛装弹,可以很快速的换子弹。只是现在时间少,而徐清也不会那种枪的具体结构,所以只能做相对简单的燧发火枪,做个防身之用。 一共组装出来六把枪,徐清一一试了火,又教荀雪儿装弹,打了几枪。荀雪儿明显运气比徐清要好得多,一颗徐清老打不中的树被荀雪儿打个稀烂,徐清见此又是满头的黑线了。 却在徐清想打道回府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喊杀声。 第五十八章 黑河 第五十八章 黑河 自从隋末下大乱之后,直到贞观二年,当时的华夏才真正统一起来。在贞观二年之前,或多或少,或大或还有一些割据政权。隋乱之后,下不仅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草头王,各个大一点的诸侯还组建了许多的类似锦衣卫的特务机构。甚至还有的特务机构自成一股势力,明面的接单杀人。 那些自成一个势力的,他们有的是原隋王朝无法控制了的情报机构,有的是新建的,有的是某些诸侯被消灭遗留下的,不一而足。这些势力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权进行管理和威慑,也没有一个什么信仰的,成为了社会上很大一个毒瘤。 唐初,在稳定大部分地区之后,采取了许多招安和软化的政策,重新利用起来。对于顽固分子,则利用手中的特务进行抹杀,或者让他们自相残杀。几番计策下来,这些特务势力差不多被消灭的一干二净。除了少数,隐藏极深的,和那些 “化整为零”的。“黑河”,就是其中之一。 话徐清叫荀雪儿打完手枪,额,就是火枪哈,正打算回家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传来打斗喊杀声,还有刀剑互碰发出的“铿铿铿”的声音。徐清心里一阵慌乱,忙带着荀雪儿躲起来,又把火枪都检查了一遍,装好弹,躲在暗处悄悄打量。 徐清伸伸脑袋,趴在一个坡上远远望去,之间远处有四五人在打斗。一个人被四个人追杀,哦,不对,是一个人追杀四个人!那追的一人双手持大剑,舞的虎虎生威,如猛虎下山驱赶群狼。而那被追的四个人却明显力有不支,手中的剑比那追的人要短尺余,仔细一看还有人受伤,也许就要被斩杀于此了。 四个被追的边逃边打,不一会儿就到了徐清面前,徐清脸色一沉,拿了两把火枪给荀雪儿,自己手里拿两把,腰边还别着两把,准备随时对威胁到他和荀雪儿的人开火。只是被追的那四个人,体力跟不上了,一个人被大剑斩了一只手,倒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再也不动了。剩下的人见逃不掉了,分三个方向站开,准备决一死战。 “蠢啊,都知道分开站了,怎么就不知道分开跑啊!”徐清在心里暗骂一声,听到那持大剑的男子道:“跑啊,嘿嘿,不可一世的黑河,总算扫清了……” “宇文通!你这宇文家的狗!要打便打,要杀便杀,何必啰嗦……”三人中间一个为首的骂道。 在坡后面的徐清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的惊讶,心想道:宇文家?怎么宇文家的人还有,叫宇文通? “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赢,所谓的黑河还真哈哈哈哈……”持大剑男子 “上!”为首的那男子不再废话,怒吼一句,三个人便集体扑向宇文通。不过这个战术刚才四个人都没起作用,现在三个人就更加不行了。稍微“铿铿”了几声,宇文通拿大剑逼退两人,然后一剑劈向那个为首的男子,直接从脖子旁边劈下来,劈开到胸腔的时候抽出来。鲜血撒了一地,剩下两个人朦了一下,就这一眨眼时间,两个人也被打倒在一旁,不知死活。 “那后面的朋友,可以出来了吧。” “哪呢哪呢,我怎么没看见哪里还有人啊。额,莫非是看见我了?”徐清在坡后面碎碎念,然后被宇文通的觉察了惊到了。 宇文通舔了一下大剑上的血,看得徐清胃里酸水直翻,不过跟让他不爽的是,宇文通走了过来:“既然请不出来,那就……” “宇文通,别来无恙啊~~”徐清装着深沉的声音道。宇文通倒是被唬住了,脚步停下来了,微微思考这是哪一号人物的声音。 “你在这待着,千万别看外面……”徐清低声对荀雪儿道,他怕外面的残肢断臂吓到她。“嗯……”荀雪儿紧张的点点头,抱紧手中的两杆枪。 “哼,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两个偷香的!”宇文通眼睛里冒出血光。 “宇文通!你知道我是谁吗?”徐清站出来暴怒道,他在偷看时没有发现宇文通有远程武器,也就放心站出来了,反正手里有枪不是? “额,管你是谁?”宇文通不屑道,一个偷香的杀了就是,那女人嘛,那就要看姿色来决定要不要晚个把时杀了。 “我是开国县男,爵爷一个,你敢惹我?”徐清知道对方是穷凶极恶之徒,自己搬出爵位来并没抱什么期望对方会怕。只是这样一来,可以让宇文通更加接近自己,好开枪射击,而且也可以把自己表现的像靠爵位混饭吃的,让他降低戒备。 宇文通听了此话果然中计,连上手握着的大剑也放下了一只手,不紧不慢的向徐清走来,大笑道:“哈哈哈,杨广活着的时候,老子还是侯爷呢!既然是李渊的功臣,那正好啊……” 徐清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长长的袖子里面的手枪已经紧紧地握住,只待开火了,徐清暗暗地数着他和宇文通的距离:“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砰!”到了十步以内,威力也大,火枪精确到很高了,再近就不安全了,徐清果断地选择开火。火枪打完浓烟滚滚,只见那宇文通的左肩被削去了一半,这枪打歪了! “啊!我要杀……”宇文通又惊又怒,他不知道徐清用的什么武器,但是那种战斗的直觉突然告诉他到眼前这个男人有着无比的威胁。宇文通一只手举起大剑,就向徐清劈来,却又是一声枪响: “砰!” “……” “这次打中了吧?”徐清手里已经换下了一支腰间的枪,看着胸口一个大窟窿的宇文通,一后背的冷汗浸出来了。宇文通以一敌四的画面给了他巨大的震撼,上次战场上抢银甲盔有落下了阴影,徐清不敢轻易上前。 十几息时间过去,他壮着胆子走到宇文通的面前,二话不,“砰!”,朝着宇文通又开了一枪,把宇文通打得血肉四溅,然后把大剑踢开,把剩下的一把枪拿出来,才算把心放下。徐清定了定,捡了些柴火,打算把尸体给烧了,心使得万年船,要是有人知道了徐清有这么一件大杀器,不定就会动坏心思。 过了一会儿,熊熊的大火燃烧起来,这一点点火是没办法做到毁尸灭迹的,但是掩盖火枪的威力应该还是可以的。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而那被打倒的两个人却转醒过来,他们忍着全身十多处大大的伤口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死的不能再死的宇文通,一脸的不敢置信。再看了一眼场中唯一站立的人,齐齐跪下道: “感谢壮士救命之恩,我俩愿做牛做马!” 徐清微微一愣,他原本想一起杀人灭口的,不过心里却萌生了一个拥有自己暗势力的想法,道:“我不收废人,三后中午,在徐庄见面,在这之前,你们不能被人发现……”完,拿了那把大剑,这大剑还是很不错的。回到坡后面,和荀雪儿绕道离开了,留下还在熊熊燃烧的大火。 ---------------- 凌晨三点左右停了电,热得睡不着,担心发不了文,吓个半死,幸好今七点又来了。 第五十九章 暗河 第五十九章 暗河 两个月的时间过就过去了,出发之前,,徐清还想回自己一点建设出来的徐庄去看看。不仅是想去看看他那救了两个人,同样也是因为徐庄的土地里饱含着徐清到了唐朝的欣喜和埋藏着徐清最初的梦想,毕竟是徐清的第一份产业不是? 留下刘三,郑老伯,杨文主持家里的一切,也把他们个人的权限提高了很多,又加上如和荀伯父作为监督者,并且有一票的权力参与集体表决。事自决,缓事避免,急事从权,一月一报。 这一次出征没带如,自从她许给牛吃草之后,整就跟要飞起来似的,飘飘地。徐清和荀雪儿也没再把她当下人使唤,反正给她事做,牛吃草也会揽过去,不如直接给牛吃草做,让如自己绣些新娘的装扮。这次出远门,家里要有个贴着心子的人儿,月徐清身边缺不得,如就很合适的留下了。 带上五把枪,一把剑,一匹马,还有二十两纹银,徐清一个人去了徐庄。这次徐清没带上荀雪儿,因为荀雪儿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准备。和他一起到徐庄徐琪则年纪太,而这次去徐庄还有点危险。 熟悉的路,亲手挖过的沟渠,看过许多次的炊烟袅袅,徐清倍感亲切,在没有比在徐庄更宁静而又美妙的地方了,记得上一次上官仪是直接这里可比桃花源的。 徐清正感受着徐庄的宁静,可是警惕性也没放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上次要那两个受伤很重的“黑河”人自己来徐庄,是一举两得的计划。 第一,可以考察他们的生存能力,潜伏能力,和打听情报的能力,因为徐清当时身处偏僻之地,想要得到治疗什么的只有靠自己,而叫徐庄的地点在洛南也不止一个,三时间对于几个受伤的人来,要走遍是比较难的,一次必须走对。这些就考验了他们的一些“专业”素质,徐清想要的组建的一支专属特种兵队,这是他的暗器!第二张底牌! 第二,这也可以考验他们是否真心归附。毕竟当时徐清一人将他们好几个人都打不赢的宇文通击杀了,这个震慑力还是很大的,有可能出于形势所迫,只好立表忠心以求自保。对于这两个弟是否诚心归附,还在两可之间, 他们极有可能都没来,还有可能来了,却想对徐清下刀子,当然这是最坏的可能。 不过徐清很满意,两个人如约而来。 就在徐清到后山乱逛的时候,两个人悄悄出现了,齐齐地跪在徐清面前一丈处,对徐清拜谢道:“黑河杨信,杨成拜见爵爷,救命之恩难以为报,愿效犬马之劳……” “起来吧,我们聊聊……”徐清心里草泥马狂奔:我靠!这两货啥时候来的!老子可是侦查技能全开啊! 但是表面上的徐清还是一副“本该如此,我早就知道”的模样,继续牵着马悠闲地散步。 悠闲是装的,淡定也是装的,其实徐清乱逛也是装出来的。徐庄没什么隐藏的好地方,只有这么一个地方,不藏这里藏哪里?徐清在这里闲逛,就是专门等着他们的。倒是徐清开始佩服起自己“装”的本事了,心道爷还真是个心机by。 “是,爵爷……”虽徐清的表面都是装的,但抵不住这两个人吃徐清这一套啊。他们本就对徐清击杀宇文通十分敬佩,现在他们看到徐清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心里微微继续给徐清加分:“哇,这个爵爷不简单,不仅是武术高手,还是侦探才!” “你们那个黑河吧!”徐清看俩人没啥歹心,稍稍放下心道,但是两个人的第一句话就让徐清震惊。 “黑河的第一个主人是太子杨勇!” “太子被害之后,他的子嗣都被流放济南,黑河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后来太子长子杨俨收拢黑河,重整旗帜,发誓要为父报仇,黑河也尊他为主人,和宇文家,杨广成了死敌。” “黑河毕竟只是太子打造出来的,杨俨的领导力也不强,所以被宇文家和杨广围杀。杨俨被杀,黑河被打得七零八落,隋乱之后,才得以喘息。” “下大乱时,太子第八子杨孝实又收拢残兵败将,占了山头,自成黑河王,算是黑河的第三任主人。这时的黑河已经十分落寞了,连对手也只是一群盗贼响马。” “可即便这样,宇文家还是找上门来了。那是的宇文家已经被打败了,只是他们手下的一些暗势力还在,他们与黑河是不折不扣的死敌。他们的首领宇文通屡屡进攻黑河,黑河王也不幸……”道这里杨信杨成声泪俱下,看来那个黑河王在他们心里还不错的样子,而且黑河多年来对太子念念不忘,起来也算的忠勇了。徐清来了兴趣,问道:“黑河现在还有多少人马?” “黑河……”杨信悲戚的道:“黑河已经被打散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何不收拢起来?”徐清郁闷道。 “收不起来了,第一代的黑河只有我们了,记得当时的黑河猛人无数,我们还只能看看门的,而现在却……”杨成道:“爵爷,宇文通已死,宇文家也破败了,杨广也死了,仇已经报了,黑河没有必要存在了。” “如果我想让你们继续存在呢?”徐清心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黑河只剩下眼前这两个人,但是以其以往有的名声,也能招揽一部分人,对于自己一个人来,够用了…… “这,爵爷……我们的命是你们救的……还帮我们杀了宇文通,算是黑河的恩人了,而且黑河没有了统帅,你什么就是什么吧。”两人诚恳的道,意思是俸徐清为黑河之主。徐清倒是听了脸红,他只是自保之下杀了宇文通而已。 “只不过,你们是新的黑河!”徐清道。想要掌控黑河,必须灌输新的思想,不能让他们继续侍奉杨勇为主人了,不然是有极大风险的。 要奴役他们!首先,就要改名换姓,其次就要改祖换宗。徐清嘴忍不住翘起来了,继续道: “不,你们不叫黑河了,以后的你们叫暗河,而我是暗河的第一任主人——暗王!” 杨成杨信两个人对视一眼,哪里还不明白,当即跪下表忠心: “拜见暗王!” “好,你们算是暗河的队长吧,我立下三条规矩:第一,凡是我的命令,要毫不犹豫的完成,不折不扣。第二,暗河之人,废除跪拜礼,你们以后见我不跪,如兄弟一般!第三,凡是加入暗河的人,不得欺凌弱,不得残害百姓!”徐清完,长出一口气,树林中三个人 暗河现在加上徐清虽然只有三个人,可谁也不知道,暗河的明是有多么辉煌,暗王的名声是怎么地震动四海八荒。 --------------- 等下加更一章!!! 感谢好人哥506006,蛰伏7571946,刚哥(赵克刚),明更繁荣的大力支持! 第六十章 (第三更奉上!) 第六十章 灞源乡 古代马车的行进速度大概是十二里路每时,刨去休息和补给的时间,一能跑八十多公里。如果不惜马力,加鞭急性的话,一匹普通的马跑百二十里没问题。不过这样的话,马就会掉膘,十几才能恢复。 徐清别了暗河两人,给了二十两银子,打发他们去搜集队友。因为宇文通被徐清杀了,那一路宇文家的暗势力没了头头,杨成杨信两人最先想到的就是去挖宇文通家底去了。杨成杨信两人在“黑河”的时候,也还算个都统,宇文通他们是干不过,但是宇文通手底下那些人就比较轻松了。 家中许多事都已安排妥当,徐清没在逗留,第二就出发前往长安了。两辆马车,马夫是请的,荀雪儿月徐琪坐一辆,还有一辆放一堆杂物,还有徐清辛辛苦苦蒸馏的二十坛烈酒。另外还有三匹马,徐清和牛吃草王山两个人骑着。自从上一次和荀雪儿坐马车回了荀家屯之后,徐清再也不想坐马车赶路了,那摇摇晃晃的滋味,不知道荀 雪儿是怎么适应的。 骑马不仅可以看沿途的风景,还有利于身体,利于那部分呢?利睾…… 从洛南出发,到蓝田,再到灞桥,再到长安,一百四十多公里,要走上七八呢。赶路是不能一味的算时速的,还要恰好安排着食宿,晚上要进城,官路一时不通,还要绕弯爬山。另外,一时兴起,徐清也到处看一看,一来二去,三能走完的路程就要走上七八。 出洛南往西,不停是马蹄;翻过车岭,就是望风坑;走过九斗垅,紧爬寒婆坳;下了猫公嘴,中午饭在薄荷冲;再过摇掌山,趟过大沙沟;穿过牛头岩,夜宿灞源乡。第一最累,因为蓝田相距甚远,只能在半路歇宿。 蓝田最有名的莫过于四大名玉中的蓝田玉,其次华胥故里,蓝田直立人也很有名。 “老爷,这里是灞源乡,色已晚,不要赶路了吧?”一个马车夫道,他是徐清特意挑选的人,是一个在洛南长安这条路上走了一辈子的“老马”。 “不可以歇在其他地方吗?”徐清问。 “不能,爵爷,第二第三不好安排……”老车夫道。 “早知道就走快点,现在就到了蓝田……”牛吃草道 “不要贪快哩,路要均匀走,远着哩,暴食无好味,暴走无久力呢……”老车夫淳淳道。 “朝风不终期,骤雨不终日,孰为此呼?地,地尚不能久,况于人乎?”徐清骑在马上念到。 “徐大哥,你读的是《老子》吧?”荀雪儿探出车窗道,徐清点点头,比起儒家经典,他确实更喜欢道家学一些,《老子》在唐朝在民间也更加受欢迎。 “嗯,找个干净的院子投宿吧……”徐清也疲劳了,看看色却是不早了,裹裹披风道。深秋时节,气已经有些寒冷了,日头也落的比较早。幸运的是,路边上还有许多草,可以不用专门杀马草喂。 灞源乡和红山乡差不多大,只是这里的集镇设施比红山镇要更多一些。也许因为处在要道的原因,这里居然还有一个的旅店。除了住宿,还提供水和一些简单的食物,比如汤饼和汤饼,还有汤饼。 在家里养尊处优几个月,偶尔出来吃一次外面的食物,徐清一行人还真吃不下。叫了几碗汤饼,也就是面条,除了两个马车夫在大口吞咽之外,也就只有荀雪儿和月吃了几口。徐清和牛吃草二人撇撇嘴,心道这特么是啥,没盐味,没油星,宝宝要换…… 没办法,店了没得换。不过徐清早有准备,在马车上拿出几块肉干,和一袋瓶瓶瓶罐罐——自制的调料。 “雪儿……”徐清止住了荀雪儿口口的吃,在她碗里放了一点点调料,又撕了几块肉干在汤里泡了泡:“来,再试一下……” “徐大哥,好吃……”荀雪儿低着头满满的幸福,徐清又给月和徐琪放了调料,徐琪嚷嚷着要多点肉。这时牛吃草闻到味了,跑到徐清这里来瞧。徐清知道瞒不了,也如法炮制了几碗,一碗少也有半斤的面条,带着汤就狼吞虎咽光了。也得亏旅店没啥人,不然徐清要好好的装作不认是这俩饿死鬼了。 倒是两个人马车夫自叹自哀,吃快了,没能吃到徐清加工过的东西了。徐清也不吝啬,又给他们一人叫了一碗,两个人吃得肚子圆圆的,和瘦弱的身体其他部分好不一致。 “不好啦!不好啦!头儿发羊癫疯了!” 外面街上传来一阵嘈杂,徐清忙带着护卫出去探个究竟,稍微打听了一下,原来是刚到的一队商家。那队商人刚到灞源乡,正想投宿歇息呢,他们的商队头领却倒在地上,不停抽搐,口吐白沫。 “哎呦喂~~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个商人哭嚎道,这一声引来其他几人同样的抱怨: “头领这一倒下,这一趟可是亏了血本,长安也不要去了……” “可没了头领带路,回也回不得啊……” “对对对,别山贼劫匪的,就是那些关隘渡口的盘剥也不得了啊……” 作为行商头领的人,一般是比较有威望,有实力的人,不仅一般的山贼劫匪不会拦截,过关上渡的费用也会减免不少,旅行商人就靠这些可以得到微末的利润。 除了叫苦连的商人,还有一些人在一边对着怀抱病人的年轻男子出谋划策。 “掐人中!” “掐人中有什么用?要锤他胸口……” “这里没有医师,倒是有个婆婆会请神!” 但是那年轻男子面色死白,只是抱着人,慌乱听不见半点话,众人也不敢帮忙,只敢在旁边提建议,怕惹上人命。 徐清观察了那头领的病状,四肢抽搐,呼吸困难,白沫横飞……咦?这不是呼吸性碱中毒么。徐清以前有个同学也这样,后来每带个袋子,犯病的时候对着袋子使劲吸气。他对着袋子呼吸,可以增加二氧化碳的吸入量,从而降低血液中的碱性。可以救人一命,徐清绝不会含糊,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不怕惹这点儿事。于是找了一个陶罐,挤开人群: “让我来看看……” ---------------------- 第三更奉上,求打赏求支持!!! 第六十一章 勒索 第六十一章 勒索 徐清拿了一个陶罐,走到那头领跟前,:“让我看看……”旁边众人哗然的看着徐清,他们虽然起来身家都靠商队头领的本事,但也只是起来如此,退一万步来,即便是破产了,折本了,也比摊上人命好些。看到徐清上前,一些人悄悄离开了,连看都不想看,这可是羊癫疯啊,谁能医得好?不都靠着病人自己给撑过去么,撑过去也落个半身残疾,再也带不动商队了,看有什么用,还不如回去好好算计下一步怎么走呢。 那年轻男子抬头看着徐清道:“你是谁?”由于声音嘶哑,的声音不是很大。徐清瞥了年轻男子,想到这应该就是商队头领的亲人吧,长得面白无须,眉眼间多情如女子。但徐清也没多想,也没回答,救人要紧。徐清把陶罐罩住倒下的头领,好让呼出的二氧化碳回流。众人十分奇怪,但是徐清身边两位护卫牛高马大的守着,他们也不敢多什么,休管他人瓦上霜嘛。 那年轻男子问道: “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救人……”徐清回答道。有转眼想了一下:“我以前救过这种病……” “真的吗?”年轻男子面色略有喜色,看来是不涉江湖的人,不然不会这么容易相信徐清的话。 “嗤!这是羊癫疯,神仙才能救活!”旁边的看客们终于忍不住讥笑了,这种人哪里都不缺,先喷后看。 可惜,呼吸性碱中毒只要治疗得当,几乎跟腰酸腿疼一样,揉揉就好。一泡大号的功夫,商队头领手脚也不抽搐了,白沫也不吐了,众人看到了变化,开始眼睛放光起来。年轻男子下巴都快掉了,忙用嘶哑的声音喊爹。又有了一盏茶功夫,商队头领的眼睛恢复清明,除了无力之外,仿佛无事一般。 “这……这是巫术?”先前的喷子开始惊呼:“妖精啊,莫非是遇到了妖精?!” “大胆!这是……”听到有人骂徐清妖精,王山大怒道。 “王山,算了。”徐清摆摆手。 “谢谢……谢谢……”头领有气无力的道:“恩人,我稍会儿就去拜谢你,现在……”徐清也没想要什么,救人本是随心而动,连不要,带着护卫就要离开。 “站住,走什么走,你还不能走!”一个牙尖嘴的男子拦在徐清面前道。 “怎么?”徐清见对方语气不善,也是没什么好脸色。 “大家都知道,羊癫疯没人治得好,可你用个陶罐就治好我叔父了,这不合理啊?”牙尖嘴道。徐清看了一眼这个人,拉住想揍人的牛吃草,道:“那你怎么不合理啊?” “侄儿,不可如此!他是恩人!”商队头领被扶了起来,斥责到。 “叔父啊,你怎么这么糊涂,这是陷害啊!”牙尖嘴阴阳怪气的道:“我与你,你这急病,分明就是这子下的毒!不然他怎么治得好这羊癫疯似的病!这是毒药,他想借机勒索你呢!” 众人一看,这“戏”还没完,还有一截儿!于是重新回来当看客,人数还比之前多了,听完牙尖嘴的话之后,立马配合的远离徐清一步,仿佛徐清真会下毒一般。牙尖嘴见众人倒向他那边,得意地指着徐清道:“你有什么狡辩的吗?” “这不是羊癫疯,自然治得好,如你所,确实中毒没错……”徐清“老老实实”道,没错啊,这不是羊癫疯,是呼吸性碱中毒啊。 “哈哈,你看,他都承认了!”牙尖嘴顿时乐了,他原本只想泼点脏水给徐清,掩饰自己在叔父犯病的时候却不问不顾的行为,顺便浑水摸鱼罢了。没想到徐清居然傻到坐实了他的话,牙尖嘴开始膨胀了,开始骄傲了,开始想着摸完这一票,要吃带臊子的汤饼了! “你,你以后别再叫我叔父了,气死我了……”头领是几十年的老人精了,怎么看不透牙尖嘴的心思。 “叔父,你这是中了毒,糊涂了,他都自己承认了!”牙尖嘴指责起叔父来。 “可是……下的毒物多得很啊,你莫非被蚊子咬了也要怪我喽?这根本不是我下的毒,而且我为什么要勒索你啊?”徐清装作不解地问,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呼吸性碱中毒。 “不是勒索我,是勒索我叔父,他是有名的游商领头人,你自然是看中了他的钱财喽~”牙尖嘴大大方方道。 “他的钱很多么?”徐清撇撇嘴,古代的商人,特别是宋朝之前,能和爵爷比有钱的还真不多,除了极个别有着极高赋经商的和手里有垄断资源的人。其余的经营得好的,也最多比百姓家里要好过一些,因为经商算是旱涝保收的那种。 “……”牙尖嘴愣住了,他偷偷打量了一下徐清,难道这子还是特别有钱的那种?不像啊,除了两个护卫凶神恶煞毕竟威猛,哪有什么钱的样子,有钱人也好歹穿金戴玉的吧? “你管我叔父有没有钱,你莫非,莫非是想狮子大开口?对!你就是想狮子大开口!”牙尖嘴仿佛找到了很好的解释,嚷嚷叫到。 “王山……”徐清不想逗他了,唤了王山一声。王山听到,立马会意到了,如一只弩箭射出去,一直拳就打到了牙尖嘴脸上,牙尖嘴往后一仰,三颗牙齿就调出来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咽下去的。 “哈哈哈,爽,就喜欢这样……”王山大笑道,他早就受不了这牙尖嘴了。 “你你你,你怎么打人呢?!”旁边的人一看打起来了,还是一边倒要人命那种,才想起这戏看不下去了。 “狗急跳墙,这是狗急跳墙……”在地上打滚的牙尖嘴*到。 “对对对,把他们围起来,别让他们走了!” “绑起来!扭送官府!” “先打断腿!” 这些人只敢围着徐清,但是看见王山牛吃草手中的剑,却不敢上前,他们毕竟两手空空啊。 “送官府?送官府就好了,你们全得挨板子!”牛吃草铿锵道。 “这位,是朝廷正五品的游击将军,进京面圣的!你他会设计勒索你!?”王山朝着怒气冲冲的众人道。 朝廷命官?正五品?将军?面圣!哗……一众人的耳边嗡嗡的叫,呆若木鸡。 “五品又怎么了?比七品县太爷还要大?他能给你面子啊……”牙尖嘴捂着嘴巴道。这次众看客可不能不管了,一人一脚把他的嘴堵住。 “他污蔑朝廷命官,怎的打不得!”牛吃草趁机上去补了一脚,王山那么爽打了一拳,他也要出气。 “打得,打得……官打民,经地义的……” “那你们还围着做什么?” “哦哦哦,不围了不围了……” 众人作鸟兽散了,徐清终于清静了,长吁一口气,看着还在这里的商队头领,他羞愧与敬畏充满了整个面庞,还有他儿子,那个年轻男子扶着,地上打滚*的牙尖嘴。 “恩人,不,大人……”头领心翼翼的道。 “以后少吃酒,这是肝不好,以后遇到这病犯了,那罐子捂着呼吸就行……”徐清着,头也不回的走了,一副来无影去无踪的高人风范。可这高人风范吓坏了那头领,忙跑过来要赔罪,又摔了好一跤,徐清听见,又回去扶,好生安慰了一下他,才放心离开。 至于地上那位嘛,徐清选择了无视,当然这在外人如商队头领看来,这是大大的好人,好官了。平时得罪官员,还不弄得你半身不遂,甚至家破人亡啊。掉两颗牙齿的事,反正他以后话不利索不见得是坏事儿。 因果循环的东西徐清是不信的,那七级浮屠塔也是没必要的,救人只是随心而动,的玄乎一点,为了坚定“道心”吧。 旅途劳累,一夜无话。 第二,那年轻男子找到了徐清,羞答答的递了一个玉佩一个簪子,红霞满的跑了。徐清拿着玉佩,还不错,蓝田玉哩,可以自己带着。簪子是手工的,也吊了一个玉坠,给荀雪儿吧。只是,那他送个礼物,羞什么?莫非喜欢上哥我啦?呃,不不不……难道是男扮女装?狗血,原以为电视剧里的都是傻帽呢,男扮女装看不出,现在倒好…… 徐清回想了一下,昨色太暗,没能瞧出不同来,只是今看她跑路的姿势,倒有些和月相像。嗯,对,月羞起来就是这样跑的,嘿嘿,话为什么月会羞得跑起来啊……徐清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啊……月那丫头,原来是害羞啊?以后话不能太现代了…… 第二,继续赶路,一到蓝田,游玩一日,感受一下玉乡的气氛。只是蓝田直立人没得看了,现在还没发现呢。第五,到了灞桥,这是一个关中冲要,也是一个风景名胜啊。灞桥在唐朝时设有驿站,凡送别亲人与好友东去,多在这里分手,有的还折柳相赠,因此,此桥也曾叫做“销魂桥”,流传着“年年伤别,灞桥风雪”的词句。于是徐清再次游玩一日,倒也没想抄灞桥风雪的诗,毕竟还没下雪不是? 第七,正式到了关中,走着走着,一座寺庙出现在众人面前,走近前看——“悟真寺”。 ----------------- 这章字多,先更这一章,有时间再更第二章 多多支持! 第六十二章 青楼最低消费 第六十二章 青楼最低消费 悟真寺,是有名的净土宗祖庭之一,善导大师在这里开创过净土宗。净土宗也叫念佛宗,是将吃斋念佛作为修行方式的一个佛教分支,属于大乘佛教。净土宗人每要念阿弥陀佛十万遍以上,甚至有高僧言,临 终“至诚念10遍”就可以往生到阿弥陀佛净土。 徐清下了马,要逛逛寺院,荀雪儿也想拜拜佛,祈求一下平安。拜佛嘛。不求点什么,拜他作甚?环顾四周,这悟真寺倒是有几分“清净之地”的气氛,不像后世,香灰堆成山,一眼望去除了人还是人,没有清净,也不见佛性。摆上烧烤摊子,就分不清是佛门还是吃街了。 门口一个沙弥在扫地,秋风落叶,寺院肃清,不禁有些冷意,徐清裹裹衣服,又拿了条披风给荀雪儿披上。 “沙弥,我们想进去拜佛……”徐清微微鞠了一躬。 “施主,请……”沙弥平静的回礼,只不过没念阿弥陀佛,因为现在的净土宗还没有传播开来,佛教徒相互见礼也如平常人见礼一般。 “沙弥,你的法号叫什么?”徐清看着光头沙弥,饶有兴趣的问道。 “僧法号善导……”沙弥带着徐清一行进了大殿回答道。 “嘶,你就是善导啊,啧啧啧……”徐清听了心里嘿嘿笑,没想到净土宗一位老祖在这呢。 “施主请自便,只是*是不能去的,僧要去扫地了……”沙弥依旧平静的道。 荀雪儿去拜佛去了,徐清就在四处瞎逛。步行到一别院,听见两个和尚在扫地话: “善行,你这叶子怎么这么多,扫也扫不完!” “每年秋就会这样,叶子被风吹动了,就会落下来……” “不对,为什么秋叶子就会被风吹下来,而夏叶子就不容易吹下来呢?” “善悟,那你是怎么回事?” “是叶子自己在动,秋动的厉害,所以就落下来了……”善悟想了想道。 “善悟,叶子自己怎么会动?叶子又不是活物……明明是因为风动。”那个叫做善行的和尚反问道。 “那你怎么解释秋和夏的不同?” 两个沙弥讨论到这里,已经陷入死局了,徐清想到,这不就是旗动还是风动的翻版么?嘿嘿,装的时候到了!徐清踏进别院,缓缓道: “不是旗动,不是风动,是心在动……”两个沙弥听此言,微微一愣,陷入沉思。徐清点点头,心想不错,一位陌生人的话居然能认真思考,有求佛者的专注。 “这位施主好悟性啊……”一个老和尚出来了:“善行善悟,去倒碗水来……” “这位想必是主持了吧,未曾请教尊法号……”徐清见了一礼道。 “贫僧法号明胜……”老和尚完请徐清到屋内去坐,这里没桌椅,只能盘坐在蒲团上,或跪坐在席子上。跪坐太难受,徐清选择了蒲团,接着两个沙弥端了一碗清水过来。 “施主所的‘不是风动,不是叶动,而是心在动’之语,令贫僧茅塞顿开,自愧于几十年修佛,不比施主一语的点拨啊……” “主持过奖了,只是偶尔所悟,一切都是缘分啊……”明胜法师如此自谦,倒是让徐清不好意思起来。 完这些,老和尚明胜不在言语,开始入定起来,徐清也闭着眼睛感受这难得的一份宁静,脑海里空白一片,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看、不听,什么都不想。半晌,明胜忽然道:“施主此去长安,认清真佛则无忧。” 徐清不知道老和尚怎么知道自己的行程的,但世上奇人异士何其多,观面知人不算厉害。倒是老和尚后面那句话,有些深意,像是预测和指点,认清真佛?真佛……徐清也知道明胜这是开始告辞了,于是也不耽搁,正好荀雪儿也拜完了佛,徐清一行人就再一次奔长安去了。 太液池旁,只有李渊屏退其他人,只留下袁罡一人。袁罡拱手作揖,道: “皇上,徐初六到长安了,不过贫道得知 他另有一名,叫徐清……” “哦?这家伙倒是不急,现在才来,其他人哪个会这样?”李渊似笑非笑的道。袁罡继而问: “皇上,要不要去接他一下?” “接他,太给他面子了,递个纸条儿去吧,让他秘密的进宫。”李渊敲打着太液池边的栏杆,又想了一下:“先晾他三,看他去拜访哪些人……” “皇上高明……”袁罡沉吟道。 “你什么时候也学了这些奉承话哈哈哈……”李渊笑骂道,他知道袁罡敢真话,不会奉承别人,这次他高明,所以十分高兴。 “皇上,对*厥的战事渐渐明朗了,李靖这次打这么个大胜仗,恐怕朝野会议论纷纷啊。” “嗯……李靖是个忠臣。”李渊思考道,他的忠臣是指李靖既不站在太子一边儿,也不站在李世民一边儿,而是保持着中立,是个纯臣。 太液池中的鲤鱼散去,因为喂鱼的身影已经离开。 徐清是中午到的长安,照例,先找食宿,再去打听一下长安的长吏。徐清带着牛吃草在逛街,忽然听到一处楼传出歌声: “一蓑一笠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勾。 一拍一呼还一笑,一人独钓一江秋!” 徐清心道,我的,这是谁抄袭我的诗,太不要脸了,≈ap;……%()¥#@。一定要走上门去,揪出这个偷文贼! “大爷~~~进来玩啊~~~”站门的朝徐清喊道。 “不不不,玩就不必了,我想问问你们唱的那首诗,是谁写的?” “哦~你进来玩姐姐就告诉你啊……”那位招呼客人的“姐姐”风骚的道。 徐清没法子,只得进去,毕竟三教九流之地,才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何况我是来抓偷文贼的,嘿嘿,对我就是来抓偷文贼的: “咦?牛吃草,你到处看什么,心我告诉如哈!”徐清见牛吃草走不动道,拿手肘桶他 。 “这位姐姐,现在你可以了吧?” “好好,告诉你哦,那可是大才子写的呢,名叫初六,是另一位才子上官仪的好兄弟……” “只是,这初六大才子从未见过面,我们都猜测是上官才子谦虚,假捏的人呢!哪有才子叫初六这种名字的?” “除了这个最为精妙的《一秋》之外,这初六才子还写了一首《望岳》,一首《江南春》,一首《浪淘沙》,长安城里的各个楼,那种楼……都在唱这几首诗。” “多谢姐姐,我就不打扰了,再见再见……”徐清心里那个美啊,原来爷我已经名动长安啦。 “不行!最低消费,一两银子!” 最后,徐清被黑了一两银子出来了。 ----------------- 得空敲出来了,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打赏!!! 把以前看过的也点一下把,送我上点击榜啊,嘿嘿谢谢大家了 第六十三章 得罪刘赞? 第六十三章 得罪刘赞? 徐清从某红灯区出来之后,已经打听到了上官仪和徐清认识的几个将领所住的地方。只是相隔甚远,又是下午了,所以没去寻找,回了住处。 徐清一行人多,住客栈不方便,荀雪儿她们又是女眷,所以找了一个不大 不的空院子,也好放马车之类的大物件。 回到住处,荀雪儿问徐清: “徐大哥,我们要在长安住多长时间?”徐清偏头想想,住多久,就要看李渊是外派还是内留了。 “还不知道,看李老头子的意思……”徐清又道:“怎么了,就想家啦?” “不是,徐大哥,我想如果住久些,我们就买个宅子……” “可是我们钱不多啊,礼物都要自己做……”徐清郁闷道,他食邑的租子钱粮都没回笼,日常花销可以奢侈点,但是买房子缺少了,长安城里少也是二环不是? “徐大哥,你不知道,早在出发的时候,那些寄名的店铺掌柜就送了好几封银子的,他们的钱不过杨管家,是直接送内府的……” “哦,那有多少银子?”徐清问道,心自己的甩手掌柜也太能甩了,自家那些收入来源都不知道。 “四五百两呢,我们可以买个临街的宅,两进二层楼的,等夜羽回来了也能住的下,前面还能做点生意……”荀雪儿像个精明的妇人,在徐清的面前仔细的计算着。 “你是不是已经盘算好了?”徐清见荀雪儿如此细致的这么多,于是问道。 “嗯嗯,今我和月出去看了一下……”荀雪儿不好意思的道,毕竟这些事该让当家男人做的。 “嗯嗯,行,先在这里住几,等见了皇上再……”徐清思考后道,如果要外放的话,没必要在这里买个房子。 “徐大哥……” “嗯?” “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么……” 第二,王山跑腿去见上官仪一行人,牛吃草随着徐清去送礼。徐清坐在马车上思考,还别,这长安街道就是好,不颠簸,马车平稳, “刘赞,程咬金,秦叔宝,罗士信,咦?罗士信貌似只能去祭拜了,那就不要拿我这好酒了……其他几位,秦王李世民,齐王也要去看看,还要留几坛备用,唔……” 刘赞住在崇贤坊,徐清在敦义坊,只隔两个民坊,比住在朱雀街的程咬金那些人要近许多。崇贤坊是一般的京官居住的,敦义坊就是一般平民居住的了,徐清对这些倒也无所谓,少许多纨绔子弟,住平民坊里还舒坦一些 。 穿过叫永安的坊,然后就是延福坊,一路顺顺当当的,可走出延福坊的时候却被拦下了。一个慵懒的男子看见徐清的马车过来,带着几个人拦下,然后道: “站住!过门交钱……” “交钱?他怎么不要交钱?”牛吃草指着旁边穿梭的行人。慵懒男子道:“他们几个泥腿子,收钱能有……咳咳,不对,因为他们不是商人,行商过门要交税!” “我们不是行商,来拜访朋友的。”牛吃草回到,坐在车里的徐清不话,仔细听着动静。 “呵,你给我装,住这儿的不是那个不是大官,你能认得什么人!”慵懒男子睁大了眼睛,装作怒道。 “你要是不承认,那不如让我们搜上一搜,看有没有货物?”另外一名弟式的人尖着嗓子道。牛吃草转念一想,这规矩不对啊,进大门交税,入市交税,没听过过坊也要交税啊。于是道: “就算是行商也不用在这儿交税啊!” 那为首的男子笑道: “你看,这不是老实认了嘛!告诉你,我大哥管这一条街!你想在这做生意,就得靠我们保护。所以这税钱嘛,你也老实的交了吧。” “不交,我们不在这做生意……”牛吃草脑子明显抽了,这样一回答不就落了下风么。意思是我们确实是行商,只是不再这做生意。现在商人地位低下,刚才不知道你是商人还好,现在知道了,不就正好剽你的油么?果然,那为首的男子听了牛吃草的话,信心明显大了起来,恶狠狠道: “过路也算,不然,嘿嘿,有流氓抢了东西,可不要……” 徐清觉得再不出来帮忙,牛吃草吵不过就要动手了。长安官多且大,和后世京都差不多,扔块砖头都能打到处级,万一得罪个把,甚至洛南都回不去了。而这些人敢光化日拦路设卡,明显有人保护着。徐清掀开窗帘,义正言辞地骂到: “你们胆子也忒大了吧,这是子脚下,你们也敢私设关卡收税?!” 这话的,谁也没胆子承认,徐清算是师出有名了,即便再打了人也不那么凶险了,至少舆论在这边呢。那为首的男子也颇有机智,知道徐清话里的刀子,忙到: “你又是谁?不管你是谁,交钱就走,不交滚蛋!”这句话里将“收税”改成了“收钱”。收税的是国主,收租的是地主,收钱的就是路主了,什么是路主,“此路是我开”之主也。 “你们胆子也忒大了吧,这是子脚下,光化日,你们也敢拦路打劫?!强盗!”牛吃草学习的本领还是不,学着徐清的话改编一下骂到,引得路人纷纷开始关注这里。 “可以,兄弟们,看他们两个人能有多大能耐,还敢在这儿翻!”为首的那个男子挽起袖子,准备用强了。徐清放下窗帘,安然坐在,不在乎。刚才他看了一眼那几个拦路的人,瘦不拉几的,牛吃草让他们一只手也能打得过。 只听的马车外面,几声闷响,一阵低呼,拉车的马打几声带着鄙视的响鼻,为首那位男子就丧气的道: “啊啊,好好好,你们等着,我叫我大哥去。” “嘿嘿,孬得很,孬得很……”牛吃草拍拍手,仿佛干翻这几个人不费吹灰之力,牛吃草又向车里面问到:“少爷,前面就是崇贤坊,你要不要先问一下刘将军的府邸?” 牛吃草不在意,路人却议论纷纷,几个忠厚的老汉踌躇了一下,提醒牛吃草:“壮士,你们犯大事儿了,快走吧……” “对对对,忠武将军刘赞有个儿子刘熊,他们都是刘熊手下的狗腿子。” “快逃吧,刘将军对他这个儿子可宝贝的很呐!” “你这可等于得罪刘赞将军了!刘赞将军可是县伯爷呢!” 第六十四章 刘熊 第六十四章 刘熊 大败刘黑闼之后,论功行赏,刘赞作为后军统帅,被封了开国县伯,连儿子刘熊都被荫封了翊麾校尉。听完路人的议论,徐清大概了解了刘赞的近况,心里笑道,刘赞这人本来应该被掩埋在历史的风尘中,却多多少少因徐清而绽放了光彩,封爵拜将的。 只不过刘赞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路人口中的刘熊。这刘熊也只有十二三岁,正是爱玩的年纪 ,平日带着几个家丁到处欺负人,每惹点祸。但刘熊也只是好玩而已,别人多几句好话就糊弄过去,倒是几个狗腿子经常狐假虎威的。徐清摇摇头,谢了路人的善意的劝告,示意牛吃草继续走。路人们摇摇头,不再相劝。 “站站站……站住!”一个声音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吁……”牛吃草稳住马,头也不抬就知道是谁了,笑道:“怎么,你大哥找来了?”牛吃草也知道徐清和刘赞的关系,对方最大的依靠也不过如此,于是牛吃草也不用提防什么了在,只觉得好玩。 “对,大哥找来了!嘿嘿……”刚才趾高气昂的那男子现在一副低眉顺首的样子,转身对着一个半大子道:“刘将军,您请……看吧,就是这辆车违背您的意愿。” 徐清在车里听的糊涂,刘将军,刘赞来了?直接扒开车门帘查看,却只看到刚才那个男子,和一个半大子。那子稚声稚气地道:“我是翊麾校尉刘熊,车上的人是谁?敢不听我的话?”原来那子就是刘熊,他是翊麾校尉也勉强可以被称作将军,当然,一个伙长,在百姓嘴里也能被称作将军。不过刘熊看起来还是十分受用的,装模作样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刘赞的气质,只不过也很是滑稽。 “哈哈……”牛吃草和徐清看着刘熊这模样,顿时乐了。虽然他们原来和刘赞地位悬殊,但是总的来他们和刘赞的关系是战场兄弟,何况徐清和刘赞都是爵爷呢,这个子该叫徐清“叔叔”。 “你们,你们笑什么?”刘熊不解地问,一股子装出来的威严顿时崩塌,惹得徐清又想大笑了。不过那狗腿子却叫嚣到: “你们胆子挺大啊,敢不敬朝廷命官?!” 徐清无视狗腿子,直接问刘熊:“刘熊你父亲呢?在家吗?”刘熊听了这话,反问到:“咦?你认得我父亲吗……”徐清想和刘熊话的,只是那狗腿子又跳出来了“” “你你你,你敢直呼刘将军大名……”狗腿子指着徐清,气得手指发颤,然后又对刘熊:“刘将军,他们哪里认得刘大将军,是蒙你的呢。刘将军,快把他们送到官府,打断他们的腿!” 徐清微微一皱眉头,什么情况,我和你往日无仇,近日也无很大的怨啊,怎么如此歹毒?!徐清不高兴了,有狗腿子陪着刘熊胡闹可以,毕竟是高门大户,惹的祸也就比较的大,这也正常。而且刘赞也不是糊涂的人,只要没出大事,坏了良心性子就行了。 但是现在,不行了,这不是一个孩子般的胡闹。动辄打断人的腿,这是原则问题。因为这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了,这是横蛮霸道,欺凌弱的强盗,必须早早地将这种思想扼杀在萌芽之时! 徐清冷眼看着,他想看看刘熊是怎样处理的,刘熊: “不,不好吧,人家也没做什么啊?” 听到这句话,徐清心中稍稍好受点,毕竟刘熊还是不坏的,这就好办了。徐清:“刘将军和我也算生死兄弟和老上司吧,我今就替他儿子清理一下门户吧!”徐清跳下马车,对那狗腿子道:“你,选择一条路。一、自断一条腿,然后滚,再也别让我看见你;二、……”可徐清还没完,那狗腿子就打断徐清了: “呸!你算什么东西,你还想糊弄我!” “牛吃草,动手!”徐清沉声道,泥人也有三分火,皇帝惹毛我了也要想清楚喽!牛吃草是战场老兵,身手什么的不用,对付狗腿子这种的,可以一个打十个,。徐清也没闲着,将刘熊抄起来,横抱着,抡起巴掌朝着屁股就是一阵噼噼啪啪,跟放爆竹似的。 打得路人都吓个半死:这可是爵爷府中的儿子啊,不是路边上撒丫子跑的兔崽子们。这人特么是谁啊,打就打,疯了还是不要命了,难道是专门要绝刘家的后?!完了,快跑!等下刘伯爷来了,不把我们一起抓住?盛怒之下的人可没什么理智,对,快离开,头都不要回。 打完刘熊,徐清就后悔了。不为别的,为了那狗腿子。为什么他敢这么有恃无恐,为什么他要这样带坏刘熊,让刘熊手里不干净?就不怕刘赞千刀万剐他吗?这个人不简单!不过徐清想想之后,也释然了,打都打了,了不起吗,有风有雨来就是。 牛吃草那边也打完收工,不知结果,看牛吃草的样子,应该没死人,所以徐清也不在乎。 徐清想通了,爽快了,刘熊却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徐清撇撇嘴,没用劲儿啊。徐清自从来了唐朝之后,几个月的军营生活,让他的身体更加壮实了。而且平日也没懈怠,坚持锻炼,所以比起前世那个只知道埋头读书的,处在亚健康的徐清来,身体要好的不少。徐清把刘熊拉上车,让牛吃草驾车去了刘赞家里,有了刘熊这个指路灯,也不用问路了。 至于那个狗腿子,徐清想都没有想,只是等人稀少之后,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悄悄把他拖走了,当然这是徐清所 不知道的了。 徐清现在想的是,希望刘赞不要介意自己带个“翘嘴茶壶”去拜访他了。只不过徐清想着,只要把自己的猜想给刘赞一下,以他的机警,不会对徐清多什么的,毕竟官做到他那个位置,自然要处处提防。 要是再搞不掂,一坛子酒下去,灌得他七荤八素,记不得这事儿就好了,嘿嘿。再,徐清立了大功,刘赞也跟着受了不少好处。从这个方面讲,帮着打个儿子,多大的事儿,又没打坏哪里。什么?打坏屁股了,屁股又不要用来吃饭,打坏了也容易恢复。刘赞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为他着想,他是能明白的。 ------------------- 打赏多多!!!红包多多!!!鲜花多多!!!盖章多多!!! 第六十五章 拜访刘赞(2) 第六十五章 拜访刘赞() “忠武将军府”的匾额悬在徐清头上,徐清不明白为什么不上开国县伯的名号,毕竟爵位比官位要更加高端一些,也表示“圣宠”隆厚。其实刘熊的县伯是虚封,有名号,也有食邑,但不是实食邑,一字之差,徐清的食实邑可以住在封地,但是刘赞就只能住在京城,遥领县伯,其实只是多些官田啥的,可以多收租子罢了。但起实在的好处来,徐清的还比刘赞的略胜一筹。 一开始徐清递了一个“徐清拜上”的帖子,门子面有不屑,但是徐清从马车里拎出刘熊这家伙的时候,门子被吓得连爬打滚的进去了,也不知是报信了还是报急了。 反正,刘赞领着一大队人哗啦啦出来了。看到是徐清,顿时松了口气,朝门子蹬了脚,不好意思的丢下众人来迎接徐清了。 “初六老弟,你可吓了我一跳啊,我当时谁绑了我儿子呢!”刘赞倒也和徐清不拘礼节,走着就把刚才的心里所想出来了,大大咧咧的丝毫没有军营里那般严肃认真。徐清见此,也是微微一笑,将遇见刘熊的事儿了出来,打人的事儿和徐清的猜想也一并了。气得刘赞当即就要把刘熊再打一次,徐清忙把刘赞拦下来、 “初六老弟啊,你不知道,这朝中乱啊!”刘赞最后感叹道:“讲真的,这朝中的刀光剑影,明枪暗箭比战场上还多,唉……”刘赞气愤地完,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别那些事儿,堂堂正正做人,邪不压正嘛。”徐清打马哈眼道:“我这里有两坛好酒,想请老哥你尝尝……”刘赞一听好酒,马上来了兴致,这倒是和书上的大将一般无二,但是刘赞一看徐清,马上又失望了: “酒?你能有什么好酒……不是我 ,你的酒能比得上葡萄酿?” “嘿嘿,不看不知道,你等下喝完了不要再求我要就行了。”徐清神神秘秘的道。 “快快快……”刘赞看徐清神神秘秘,也来了兴趣,心道:莫非是什么新玩法? 就在徐清出门拿酒的时候,后院传来一声哭丧和咒骂:“哎哟喂~~~我的心肝哟~~~哪个杀的打的,老娘要活剥了他!” 接着一位妇人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手上拉着个孩儿,正是刘熊。妇人瞧见了刘赞,放开刘熊,大迈几步,揪住刘赞。刘赞一个大军汉子,居然就这样被这妇人揪住了,差点没提起来,那妇人骂道:“刘憨,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儿子被打成这样,你坐在这里思春啊!?” “什么儿子被打成这样,我教训的!不行啊?”刘赞也火了,只是话的语气由激昂道颤抖,明显显得语气不足。 “你教训的!”妇人炸了毛,朝着刘赞吼道:“你能耐了啊,敢打儿子了,明是不是要教训我啦?我≈ap;*()%¥@#……≈ap;” “你还替你儿子话,他差点让人害死!”刘赞等妇人骂累了,又将徐清遇到刘熊的是一一道出,还添油加醋了一下:“你,这孩子,该打不该打?” “刘熊!你给我站住!”原本刘熊听母亲骂父亲,听得那叫一个爽啊,可转眼间,母亲的火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老有经验的刘熊还提前感觉到了危险,想要偷偷摸摸逃走的,但是他哪里瞒得过他母亲的法眼。 一阵鸡飞狗跳安静下来,徐清在门外面腿也站累了,腰也站酸了,这才抱着两坛酒走进来打趣道: “额,刘大哥,你家还真是有个雷千金啊……” “去你子的,快拿你那酒来!” 徐清也不废话,拿了一坛,揭开封布,顿时一阵浓郁的酒香就充满的整个厅堂。 “咕嘟,哈……”刘赞瞪着眼睛看徐清手里一坛酒,仿佛是看见了一座金山。 “香不香?” “香!” “想不想喝?” “想!” “那你不拿碗来?” “要什么碗啊,你给我……”刘赞再也受不了诱惑,从徐清手里抢来酒坛子,酒到手里却不急了。先闻了一口,享受了老半,然后端起酒坛子细细地喝了一口,生怕洒出来半点。虽是细细地喝一口,但是经不住刘赞嘴大,一口喝下去平常一碗大。喝进去的时候没什么反应,但是含在口里的时候却被涨红了脸,和牛吃草喝酒一个样儿。 “呼~~~~”挣扎了好久,刘赞才咽下去,不过瞬间舒坦了,长出一口气,像是征服了一匹野马般的爽快。 “哈哈哈哈,好酒,痛快!我一身的病痛全消了一般!”刘赞是实打实从基层靠着军功和一点点运气爬上来的,所以在身上留下了不少伤疤,虽然治好了,可毕竟伤筋动骨的,还是留下隐疾。高度酒提供的酒精能让他缓解一下病痛,睡个好觉。 喝完一口酒,刘赞不忘了好好盖上酒坛,宝贝似的,然后就晕头晕脑的倒下了,这倒是比牛吃草稍微强那么一点点。 刘夫人最后送出了徐清,还封了五十两银子的谢仪,是教训他儿子教训的好,是救了他的命云云。徐清正好没零钱花,这不,回去还有上官仪一堆人等着要见面礼不是? 徐清一看色,下午了,午饭都没吃到,今又别想去朱雀大街了。于是找了间饭馆,要了一斤熟羊肉,就这自己带的调料,和牛吃草稀里糊涂补吃了一顿午饭。要不是那些调料带的足,这膻味十足的羊肉还真吃不下。至于为什么不点其他东西,答案是吃牛肉要坐牢,吃猪肉,额,除了徐庄的猪,其他地方的猪不都是吃shi的么?蔬菜,只有萝卜还有一些焉儿了的野菜,剩下的就是硬邦邦的蒸饼和清清淡淡的汤饼了。所以选来选去也只有羊肉还能吃了。 徐清想到:咦?不可以在长安办个卤煮店啊,成本低,工艺简单,那味道比这白水煮羊肉肯定要好啊,又方便自己吃,嘿嘿,不错。早上还可以卖些早点,中午晚上卖卤煮。 回到敦义坊,上官仪一伙儿已经回来了,上官仪瘦了,大吐苦水,带孩子太难了。徐清心道,那还用你,不然放着下第一才子不用,给你个下第二才子“教育”干什么?这话徐清心里想想,嘴上却不,看着张林业,荀方,荀夜羽都长得高了,胖了,话做事什么的也都能文质彬彬了,徐清倒也很是感谢上官仪了。 想个什么办法回报他呢?对了!明叫他一起去拜访朱雀街的大佬们!让他别每钻在红灯yin诗,在“上层社会”走动走动,认识点大人物。 第六十六章 送礼朱雀街(二合一) 第六十六章 送礼朱雀街(二合一) 武德五年,唐朝的第一次科举开始举办,诞生了历史上第一个有名可考的状元孙伏伽。而创办科举的隋炀帝和他选拔的进士状元们只能被淹没在历史的浪潮里了,瑕不掩瑜,隋炀帝有很多尝试是值得肯定的。 科举制,大运河,一系列举措从长远来看,都是有着不可估量的效果的。但是无论是大运河还是科举制,都或多或少冲击着一个传袭几百年的制度——九品中正制和其影响下的士族门阀制。士族们,才是反抗隋朝的中坚力量!他们想组织这一个冲击的扩大…… 但是,旧的制度,腐朽堕落的贵族,组织不了下层人民的崛起,组织不了寒门崛起!历史终究是不可避免地抛弃九品中正制,选择了科举制。 在唐初的时候,科举制度还很粗糙,方法上基本承袭了隋制,连试卷的名字都不被封住。所以考试之前,有的考生想尽办法出名,因为这样就很容易被主考选中。徐清带着上官仪一起去朱雀拜访,也是正是出于这个考虑。朝中有人,聊胜于无吧。 徐清带着一马车的烈酒,走向一众权贵的住处——朱雀街。昨看了刘赞对烈酒的反应,明这酒很是不错,至于贵重,嘿嘿,等他们知道这酒喝了就没了的话,就自然知道了。 徐清看看坐在马车里的上官仪,叹口气,摇摇头,心道:今年就是武德五年啊,不就是今年有的科举么?这家伙年纪太不,第一年的科举,龙虎云集,这家伙的学识肯定也过不了关。 “初六兄,怎么了?”上官仪也发现了徐清的不对了问到。 “过不久就要有科举了,你怎么想?”徐清想了想。 “我想考进士,只是我还想游历几年呢,再吧……”上官仪笑道,但是眉眼间却多有散漫颓废,像是不想上进,反而留恋烟尘柳巷。这可不行,徐清想到,以后还得靠着位呢!再这也是我的弟啊,不能让他堕落。于是 徐清端起“我是第一才子,你屈居第二”的架子对上官仪道: “再过几年好,进士重诗赋,游历增长见识是好的。但是熟读经典史籍,了解民间疾苦,知晓各行各业也是必须要的。其次,就要有能力将这些学识写成文章,就淘米做饭一般,要将这些“料”弄熟了。如果能写出有味有料的好文章出来,要作诗作诗,要写赋写赋,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不会差。” 徐清将八股文的一些方法告诉上官仪,希望他收收心,实在的做些学问,戒浮戒躁。徐清对上官仪来亦师亦友,所以这些话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且为避免上官仪成为书呆子,他还加了不少其他方面的要求。 八股文在近代以来,被批判的太多太多,以至于被“黑化”,仿佛八股文就是十恶不赦的残害国人的凶徒一般。其 实八股文没什么不好,要格律有格律,要经典有经典,要时文有时文。只是那些统治者,特别是满清,把八股文当作了奴役百姓的工具,才让八股文的优势被风尘淹没,让一个个本该是社会精英的学子,变得愚不可及,朽木一般。 上官仪在心里是特别崇拜徐清的,对于徐清的忠告,哪有不听的道理,老老实实的听了,答应的好好的。 朱雀大街上,徐清在思考第一家去哪里,半晌之后,还是选择了程咬金。这货要是知道徐清不先拜访他,不定就犯了愣,要拿徐清当三板斧耍了。此时的程咬金是宿国公,国公虽然挺多,但还是稍微问一下就知道地方了。 帖子递上去,门子十分惊奇的看着徐清,道:“这…这位…这位爷,你不知道这是宿国公程咬金的府邸?”徐清听了这话,还以为是门子看不起人,道:“怎的,看不起我?我可是宿国公的老战友了。”但是那门子却摇摇头道: “嘿嘿,您误会了,我那会看不起人呢,只是平时都没什么人来看国公爷,他们……”门子压低声音:“他们躲着国公还来不及呢!” 徐清笑道:“没事,我和国公交情不浅,没事儿……” “你可别后悔,嘿嘿……”门子笑着去通报了。 忽然,徐清感到一丝心悸,他出大钱买东西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难道……徐清心道不好,一拍脑袋,对牛吃草道:“牛吃草,你快把马车开到那个巷子里头,别让人看见了!”然后拿了两坛酒出来,别,这样一来,那一丝心悸的感觉却消失了。 “哈哈哈,今是怎么了,俺程咬金家里来客了!”国公府内一阵雷鸣般的声音传来,正是程咬金在大笑:“哈哈哈哈,谁这么大胆子……哦,不,谁这么给面子啊?不会是讨债的吧!” “程老哥别来无恙啊?”徐清笑道,为了给自己挣面子,这称谓早在军营里就这么喊了。程咬金是我哥,这话出去,多给力! “哈哈哈,原来是你徐子啊!”程咬金十分高兴的抱住徐清的肩膀左看右看,不是看徐清瘦了胖了,却是看徐清身边的左右。他看到只有一个书生,而书生手里只提着两个普普通通的坛子的时候,脸色忽然一沉,松开徐清道: “你来看俺就带着点东西啊,走走走……我程咬金好不容易有个客人,居然是你这么个穷酸货,老程俺不接待……” 徐清知道程咬金不是真话,一边自顾自地进门,一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那么点家当,结婚买房一件件事下来,啥都没了。” “什么?!你这子结婚啦!俺的喜酒呢……你居然,哼!看老子怎么整你!”程咬金晋级成炸毛的程咬金。徐清 知道糟了,忙从上官仪里手里拿来酒坛子道:“都在这里呢!” “啧啧,就这么一坛酒啊,这不是拜门礼吗?”程咬金不屑地道。 “这一坛是喜酒,那一坛是拜门礼……”徐清委屈地道。 “你子也太气了吧,俺程咬金好歹也是国公,你就两坛酒打发了?你以为你这酒是仙酿……” “仙酿是比不上,但是这世上也就这么几坛,不多的……”徐清又道:“刘赞将军你知道吧,一口就倒了……”程咬金听了这话,撇撇嘴: “刘赞那家伙一口喝倒了?不该啊,他虽然逊色点,不至于一口倒。你子要是敢糊弄俺,俺今舞斧子就用你了……” 程咬金嘴上不信,眼睛里却是冒出了期待的神情,心里还想挠痒痒一般。 接过徐清手里的一个坛子,揭开坛封,照旧,一阵浓郁的酒香立即传遍各个角落,钻进程咬金的鼻子,勾出酒虫子作祟。 程咬金迫不及待的端起坛子,先是尝了一口,眼光中透出一阵妙不可言的赞叹,惊喜看看徐清,然后又喝了一大口,才过瘾般的露出舒畅的表情。徐清没想到这些武将们喝酒都还这般“文雅”,不想电视剧里那般大碗干豪爽,倒得一身都是酒,喝的反倒是没多少。 又喝了几口,程咬金貌似意识到了什么,忙抱起剩下的酒,猫一样走进内房,好一会儿才出来,嘟囔道:“幸好及时藏起来了,要是被俺那个畜生儿子知道了,就没俺几口了,到时候俺还得打他一顿。”徐清心道,程咬金不愧为猛将,喝这么多也没见倒下。不过一会儿他就后悔这个结论了,有的人醉了嗜睡,有的人醉了发疯,程咬金正好处于后者。程咬金,这一次醉的特厉害…… “你现在可以你来长安为什么先看刘赞后看俺了吧?”程咬金拿着双板斧看着爬到屋顶上的徐清道。徐清双腿打颤,坐在屋顶上,他被程咬金拿着双板斧追了快半个时辰了,程咬金那家伙没事,他却腿都要跑折了,好不容易尽力一搏,窜到了房顶上。 徐清看着站在下面的程咬金,觉得此时的程咬金酒醒了大半了,于是道:“刘赞对我有提携之恩啊,又离得近,时间少,所以就去看他了……” “哦,你早嘛,累死俺了……咦?我怎么拿着斧子了,俺要砍谁来着?”程咬金把双板斧一扔,扑通坐在地上,仿佛忘记了追砍徐清的事儿。徐清只得苦笑不已,没办法,混世魔王嘛。 “对了,你来长安干什么?”混世魔王坐在地上问房顶上的徐清。 “皇上让我来见他……” “哦……啥?什么,皇上让你见他,你却到俺家来了!?你这混子……”程咬金又捡起斧头,站了起来道。见此,徐清解释道: “不是,皇上让我伤好了去见他,没具体时间……” “那也不成啊,你既然来了长安,就该第一时间去面圣的……”程咬金看着徐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徐清倒不知道这个规矩,所以也就面露愧色了。等程咬金酒醒完了,斧子让下人拿走了,这才从房顶上爬下来。最后,程咬金拉着他指点了一下,苦口婆心的告诉徐清一些潜规则啥的,这倒是让徐清对程咬金大有改观。 李靖以冷漠闭门谢客,程咬金以混账让门可罗雀,一个军神,一个魔王,都是智者啊。 徐清又陆陆续续走完其他几个将领家里,他们和徐清的关系比较浅,不像程咬金和刘赞,只算是同僚罢了。两坛烈酒做礼物送出去,个个反应都一样,先是不信邪,徐清寒酸,一尝之后就都觉得不可思议,索要无果之后就徐清不仅寒酸,而且特别抠门,非常特别极度气的那种抠门。 倒是这一路酒送出去,当场醉倒三个。而且拜访的都是国公级别的,倒也回了不少礼,嘿嘿,五六百两就当回礼钱给了徐清。还有上官仪也和每个人都认识见礼了, 只不过除了长孙无忌其他都是武将,不一定有什么用,聊胜于无吧。 至于李世民和李佑,听了程咬金的教导之后,徐清是不想去拜访了,只是让人代送礼物罢了。回到家里,刚要走进门,一个孩拿着纸条儿递到了徐清手里,随着纸条而来的还有一块古朴却带着无上高贵气质的令牌。 徐清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到: “宣徐清明日进宫共晚膳” 此外别无他物,而那个送信的孩,也是个糊涂虫,只知道送这封信能有一个黄澄澄的开元大响子儿,所以也问不出什么来,徐清大发人生感悟道:这什么破玩意儿! ---------------- 二合一章发出,求打赏哈哈。 明是我生日啦,有没有生日礼物啊啊? 第六十七章 秘密进宫 第六十七章 秘密进宫 收到了李渊送来的纸条之后,徐清好一阵思索,心情也低落,连晚上的从来不缺的“例钱”也没交。 这特么一个什么破邀请,怎么弄个破纸条儿,还是个啥都问不出的破孩儿来送。不过看这块令牌的话,这个寒酸的“诏令”应该不是假的,但是李渊好歹一个皇帝的,送个信怎么这么猥琐,召见个臣子还递纸条儿。 放开李渊怎么送信的方式,徐清还有一件事极度郁闷。信上写的是“宣徐清明日进宫共晚膳”,这“明晚”二字有些蹊跷。 因为既然是这样送信,那就要考虑书信的延迟性,邀请的时间应该写几月几号,而不是“明晚”。而且由一个破孩儿来送信,不怕丢吗,明上面送信的人肯定知道徐清的精确位置,而且一直监视着徐清的动静,徐清不喜欢这种被人摸透和监视的感觉。难道?或者……自己的人里面有奸细了? 言而总之,不论那种情况,都是不为人所乐见的。但是接了纸条儿,徐清也就不得不乖乖的照做,去“共晚膳”,只不过皇宫在哪儿,怎么走他还不知道呢,好在长安城里随便抓个人都知道去皇宫。 第二,一大早徐清就出发了。这次可是定了时间的,不像模糊不清的伤好之后,所以只能早去,不能晚去,再到了宫里还有一道道门,一条条巷呢。这次徐清就没带上官仪了,因为牛吃草都不一定能进的第一道门。 往东穿过朱雀街到达齐昌坊,再往北走,走到崇仁坊,就能看见皇城的城墙了,城墙后面是太极宫,当然现在应该还要叫大兴宫,叫太极宫是睿宗的事了。 现在的太极宫,也就是大兴宫是李渊的主要“工作区域”,大兴宫后面是广袤的皇家禁苑,算是后宫和皇帝游玩休息的地方。 徐清走之前打听了好一会儿,知道要去的是后宫,所以直奔出于前朝后宫之间的玄福门去。一路上,看着高耸的皇城城墙,一望望不到尽头,感叹道皇帝一个办公室就这么大,比起电视里头那几间租出来的殿不知道要大多少。 也许是令牌的作用,徐清一行人都被客客气气的招待了,连牛吃草也没有被晾在外面,被请到兵卒的内房好好的休息。徐清神清气爽的到处看看,兴奋啊,这特么不要交门票啊,我的,这宫女俊的啊……这李渊老头怎么还没那啥人亡啊,这倒是佩服他。 接待徐清的太监走后,徐清就开始到处逛,看着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尽眼望去只有自己一个带把的,那滋味,比掉进女子学院的澡堂还爽。皇宫大内的,徐清也不敢乱走,又回到一间房子里等了几个时辰,徐清才又见到那个接待自己的太监。看看色,才三四点钟的样子,这个时间段里,除了徐清一家子,大唐其他人家里都开始准备吃晚饭了。 穿过一道道门,走进西苑,当真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但是一亭一阁,一花一草一木皆有章法,四面看去都是一副“好画”,妙不可言。徐清怀着期待的心情,跟着太监走,能有一炷香时间吧,到了一处亭子,亭子里面摆了两个矮桌。 “这位爷儿,您就在这儿等吧,皇上已经移驾过来了,话就到……”太监恭恭敬敬的给徐清了些注意事项,貌似太监还不知道徐清的身份,完之后然后一个人走了。不一会儿,皇上驾到,然后就对着李渊行了一堆繁文缛节,幸好有太监带着徐清做,不然还真拿不下来。 徐清桌子上三个菜,一盘烤羊肉,一只整鸡,一碟马齿苋,比起李渊的是十个碗来,显得微不足道。李渊没动筷子,徐清也不敢动筷子,只敢低头观鼻,这是太监告诉徐清的所谓规矩,亭子里面寂静无声,压抑得很。 “徐初六,还是徐清?”李渊打破了安静。 “臣徐初六,也是徐清……”徐清话又偷偷看了李渊一眼,短须面微黑,一个高大的半老头儿。 “嗯,清算是雅名,倒是合你的身份……”李渊玩味的看着坐在下首,那个不敢出大气只敢斜着眼睛乱瞟的徐清,想起自己为臣时候的滋味。“徐清啊,刘黑闼败走突厥,扰动突厥来犯,你怎么看?” “李靖领兵前往,*厥不足为惧,此战必胜……”徐清自然知道*厥的这一次踢到铁板了,李靖不仅打了胜仗,更是将*厥一举剿灭了。 “哦?”李渊看着徐清信心满满的战必胜,脸上露出了些许喜容,道:“可河北人心不附,为之奈何?” “民生所依,民心所附……”徐清把“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话”改了出来答道。 “哦?若是让你治理河北,你当如何?” “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去除关税,招商引资,以补不足。” “哦?与民休息的话我倒是听了不少,那个去除关税,招商引资倒是听起来新鲜,去除关税,朝廷用度何来?”李渊颇有兴趣的问,终于不再那般严肃了。 徐清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渊要问这些,思考一下道:“关税繁重,商贾所贩卖之物常一半有余,商贾们都不肯走远。如此一来,商贾不行,则如人之血脉不通,血脉不通之处必有麻痹之症。取消关税则是打通堵塞是血液回流,滋补全身。至于关税的损失,可以该收商业增值税,如没赚十文,一文,而不是运货十石抽一石。” “唔,呵呵……没想到你还颇有政才,奇思妙想不断啊。”李渊笑笑,但是没有其他肯定徐清的话了,拿起筷子夹了一下,意思是饭前问话完毕,可以吃饭了。 徐清自然不客气,饿了半了,吃到一半,李渊了:“倒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吃饭的,朕请别的臣子吃饭,他们都只吃一口就谢恩出去了,你倒好……” “额……”徐清拿着筷子,嘴里还有没嚼烂的菜,不知道是吞下去还是吐出来,心里郁闷道:太监过这规矩吗? “你吃吧,吃不够朕这里还有,年轻就是好,吃的也多,吃得也香……”李渊看着徐清口味这么好,不由得感慨道,看着面前精美的食物,没有半点想动筷子的感觉。徐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暗等山楂熟了做些糕点送过来,能换几亩地的赏赐也好啊。 吃完饭准备抹嘴走的时候,李渊却话了: “徐清听旨,着你改任朝议大夫,明日起参加朝会,进殿议事。另,你立功颇多,原以为你只有孑然一身,所以未能尽赏。现加封你妻子洛南县君,赐翔鸾锦褾,金鸾罗十四幅,荀方、荀夜羽、张林业三人加曹参军。” 李渊一口气完,徐清目瞪口呆,果然吃饭要吃到最后,有彩蛋! -------------- 明是我破壳日,今熬夜敲出一章,先发着,明晚上再来一发 多多支持,多多打赏!!! 第六十八章 狎妓被参 第六十八章 狎妓被参 朝议大夫和游击将军一个级别,但是一个能参加“朝议”,一个只能“游击”,所以两者之间还是有比较大的差距的。朝议大夫只是五品,而五品官是不能参加朝议的,所以一般朝议大夫都只是备用,站在旁殿,也就是大殿外面,可以让皇帝随时垂询和查阅某些典籍,要得诏才能进殿。 还有另外一些得到皇帝特殊允许的人,可以“进殿”和其他大臣一起参加讨论,比如徐清。可是允许参加朝议,对徐清来不算好事。每五点起床,六点多就要进殿开会,一直开到中午吃饭,这谁受得了?憋尿也得憋死不是? 倒是荀雪儿被封了命妇,几个娃子居然也有了官身,曹参军呢,和津丞一个级别,也是局长一般的人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大晚上了,差点被巡夜的兵丁扣住。荀雪儿还在掌着灯绣花,像是一直在等徐清。看见徐清回房,荀雪儿扔了绣针,跑过来把头埋进徐清身体: “徐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嘿嘿,想我了吗?” “想……” “最想我哪里啊?” “嘤……” 在皇宫吃了羊肉,徐清下腹一直隐隐的发热,托荀雪儿浇灭了火,和她相拥在床上闲聊。荀雪儿在街上看见了什么好事,什么降价啦,一下子买了很多,什么荀夜羽又闹笑话啦云云,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徐清安静的听着怀里荀雪儿细细念叨着这些事,心道这丫头平日里没什么话,一和徐清独处,就忍不住了,一堆的事件件都想和徐清讨论一下。荀雪儿想起了什么: “徐大哥,皇上是要你待在长安还是去别的地方?不要打仗了吧?” “嗯,长安可能要待上一阵子……你可以买个房子了。”徐清知道荀雪儿惦记着房子的事情,点点荀雪儿的琼鼻。 “第一看的房子还不算好,我在延康坊和安邑坊又寻着了几所房子,等你拿主意呢。” “我拿什么主意啊,离皇宫近得,离西市近得就行。”徐清只想以后上朝容易一点,离西市近的话也好做点买卖。 “嗯,那就是延康的房子好些。”荀雪儿靠在徐清怀里点点头,徐被弄得又开始心猿意马,他道: “哦,对了,我今和一个县君女子睡了一觉……” “啊?夫君……”荀雪儿顿时泪眼蒙蒙,犹豫了一下,十分委屈地问道:“徐大哥,要把她接回来吗?” “傻瓜,就是你啊,你被皇上封了命妇,县君呢,和我一样大的官。”徐清笑道,至于三只的曹参军,徐清还没,毕竟圣旨还没下来呢。 “你最坏了……” “嘿嘿,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县君大人,让生再来一次?” ………… 五更时,打更的声音将徐清吵醒,徐清看看色,想起貌似今就要上朝了,忙穿衣起床,荀雪儿也起来给张罗着给徐清做饭。随便吃了一些,五点半出发,到坊门口等着,等了二十分钟,一通鼓响从皇宫大内而外传来,三千下过后坊门大开。 马车飞奔,又有二十多分钟,徐清到了太极宫前,此时太极宫前已经站着一堆堆的人了,各自站成一部分。大多数人都是穿着红色紫色衣服,颜色深浅不一,还有证明官身的金银鱼袋,红色的是四五品,配银鱼袋,紫色的是二三品配金鱼袋。徐清猫着头躲在人群里,因为他听到了程咬金的笑声。 承门开,唱名,奏乐,迎皇帝,装模作样的学着,该跪的时候跪,该站的时候站,该话的时候张张嘴,做个南郭先生。徐清由于官最,是站在最后面的,所以也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劲。皇帝到了之后,众人开始跳舞,没错,就是跳舞,尬舞!看着大殿上群魔乱舞,徐清一阵恶心,但也只能跟着跳了。莫非这就是启发千年之后,那些理发店,餐馆每做早操的原因? 跳过舞,一个紫袍官员——侍中,上前领了皇帝的制,喊一声:“有制:上朝!”然后众官又拜一次,随后一齐正坐在地上。倒也不全是坐地上,徐清看了一下,除了他别人屁股下面都要块垫子,徐清心里大声叫苦。不仅是有没有垫子的原因,更是因为上朝要正坐,不能盘坐,做惯了椅子的徐清,不一会儿就忍不住乱动了。 朝议,三一次。一开始,先将皇帝批阅的奏折拿出来讨论一下,该询问询问,该处理处理。如果皇帝乐意,有的可以当场拍板,草拟诏书。要是皇帝对讨论不满意,就对相关部门负责人:“散会之后来我办公室一下”。 讨论完奏折,中途休息一下,三品以上官员还有茶喝,那种茶徐清是不稀罕的。随后,就开始下一轮朝议,臣子述职,公布仓储存量,检举揭发什么的,这个过程不会很长。 由于要正襟危坐,徐清坐得腰酸背痛,两腿发麻,跟军训走了几圈鸭子步一样,朝堂上讨论什么一概不知。听到侍中:“有事禀报,无事退朝的”的时候,徐清才开始把心思收拢,这句话后面如果没有弹劾之类的奏折,那就直接退朝了。徐清也打算活动下双脚退朝,却听见堂上传来一个声音: “臣卢靖弹劾游击将军徐初六公然狎妓。” “将军徐初六狎妓!!!”朝堂上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还在问徐清是谁,有的暗自松了一口气,有的则开始破口大骂。大骂分为两种,一种是骂徐清身为将领公然狎妓,这些人是卢靖那一边儿的御史派;另外一种以程咬金为首的武将派,以问候女眷的方式回报卢靖等人。虽然对“案情”没什么帮助,但是这明显的告诉了卢靖他们,这是我们要保的人! 徐清心里草泥马狂奔,我招谁惹谁了,我狎妓?这什么话,我可是见义勇为拾金不昧五讲四美好青年,怎么会 狎妓!爷都没去过…… 徐清转念一想,慢着,不对啊……我刚来长安貌似就去了红灯区,不过我去是问路。可去妓院问路,出去谁信啊?问去芳草地怎么走? 我去过……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shi也是shi。 完了……地主的幸福生活,从此要在牢狱里度过了在妞身上磨铁棒,变成了坐穿牢底,不甘心啊! 为什么刚上一朝就要落马了!还是以这种身败名裂的方式…… ---------- 感谢: jg 69789041,懒得想名字1458718,17 K书友 5 D V 7,1 7 K书友 5 D V 7,九条鱼108556等人大力支持! 第六十九章 忆山东兄弟 第六十九章 忆山东兄弟 文武之争随时都会有,不然一个将相和的例子能流传这么长时间。唐朝也一样存在这种现象,武官的对两代政权更迭的威胁,文官对于外部侵略的无力,使得文武官员互相看不上眼。互相看不上眼才会互相掐架,这不是搞党争,这是猫和狗,生不对付,逮着机会就要给对方闹闹心,不然自己闹心。 一般来,只要不是特别亲信,弹劾四品以下的武官并不会被当做搞摩擦,武将们的反应也不是特别激烈。武将们 很清楚,他们抱团是什么后果。最近战事频发,武将们依着功勋一个个的都不鸟文官,做的那些坏事都已经一条条被参过了,没啥用,而武将们也没做什么更出格的事情。 卢靖这群御史嘴里没味,瞄准了徐清,想用来磨磨刀,练练嘴。让卢靖意外的是,看似没什么背景的徐清居然被这群武将死死护着,奇了怪了。徐清也没想到程咬金他们这么护着自己,心里暗暗感激地记下。 卢靖这群人毕竟是御史嘛,靠得就是嘴皮子吃饭,他们也不含糊,一条条罪名就加到了徐清头上。 “皇上,军人狎妓,当革职流放……” “军人狎妓是带坏军队啊,皇上,这是要毁了大唐基业啊!” “玩忽职守,纵情声乐,败坏朝廷名声,其罪当诛!” “……” 大唐比较开放,连怡红院都有官营的,所以狎妓还真算不上什么太丢脸的事,至少还真没人把你关进去教育几。但是,对于低级军官来讲,狎妓却是大大的玩忽职守,如果是战时,那更会被判定扰乱军心,是杀头的大罪。 “肃静!”李渊低低地了一句,三秒不到,朝堂上重新恢复了安静。李渊扫视了一下大殿,道:“徐初六就在殿上,何不让他一句?” “什么?!”诸位替徐清话的武将一阵惊讶,他们感激徐清送的烈酒,更感激徐清发明了马蹄铁和炒米,他们知道这两个东西对大唐的军队是什么意义。虽然并非直接的提高了武器的威力,但是间接的提高了军队的耐力,这一样可以救活无数士兵的生命,打了一辈子仗的他们没有再赚军功的欲望了,只希望少死人罢了。 所以刚才他们维护徐清,是以为徐清不在,替他挡着暗箭呢!但是现在他们得知徐清就在殿上,却不可思议起来,还对徐清生气起来,程咬金破口大骂:“徐子你在哪?你个臭娃娃,毛都没长齐,你给老子去逛妓院!?老子不打死你……” “知节……”李渊在殿上唤了一声,程咬金听见了,立即脸色一红,知道自己又咆哮朝廷了,嘿嘿一笑道:“皇上,俺也就是气不过,那子年轻,去逛逛什么的,有没出事儿,别计较了……” “宿国公,你这话可不对……”卢靖幽幽地道,他还不敢和程咬金硬碰硬。 “你再敢一句?”程咬金火又开始冒起来了。 “知节,让徐清吧……”李渊起话来倒是显得很平静,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徐清在他们吵架的时候,乘机揉好了腿,听到这句话,趋走到前面来,拜下道:“臣徐初六拜见皇上。” “嗯,初六,你和卢靖对质一下吧。” “诺!”徐清转头朝那个卢靖问道:“卢大人,我去狎妓你怎么会知道,莫不是你也去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狎妓的事自然不用我亲眼看见,何况就算我去了也无妨啊,只军人不能狎妓,没所有人都不能去啊?”卢靖蔑视着徐清,心道一个的武官,和那群横蛮不讲理的大武官一样,能有什么辩才? “呵呵,我没卢大人去不得,可军人不能狎妓是真,可也没军人不能出入那些地方啊?”徐清再一次问到。 “哼,那我问你,你找姑娘没?”卢靖不答反问到。徐清听了,仔细想了想,决定实话:“找了……” “给了银子没?”卢靖又问道。 “给了……”徐清继续实话,不是被黑了一两银子么? “找了姑娘给了银子,那你这不就是狎妓嘛!”卢靖大笑着到,转身又拱手向李渊到:“皇上,此事已定。” 徐清听了这话,狡黠的一笑,大笑道: “哈哈哈,找姑娘给银子就是狎妓,卢大人,如果你父亲给了你母亲银子,你母亲不就成了妓女吗?”这句话引爆了整个大殿,程咬金笑得前仰后翻,大声夸赞徐清好样的,并叹息自己怎么就不会这么骂人。坐在最前面的几个重臣也绷不住脸了,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卢靖旁边那几个御史大怒,呵斥道: “竖子!” “斯文扫地啊!” “朝堂之上啊,这是大不敬!” “你怎可如此……”卢靖更是气得不出话了。 趁你病,要你命,见卢靖被气到不出话,徐清自顾自道:“我去那烟柳之地,只是问问路罢了,问完了路,那姑娘最低消费一两银子,我看她可怜,就赏了一两银子,不知可否?” 卢靖听了这话,强压下怒气,道: “这……满长安的人你不问路,为何就偏偏去了那烟花巷?这不是狡辩吗?” “我只路上听见烟花巷里传来歌声,仔细一听原来是我写的诗,便有了兴趣,走得近些,顺便问了路……”徐清这一句话出来,朝堂之上又被引爆了,只不过这次换了文官们笑得前仰后翻,程咬金这边表情极度复杂,只不过是较为难看的那种。 “哈哈哈,你写的诗,撒谎都不着调了……” “忒不要脸了,那诗我知道,精品中的精品,岂是俗人写得出的?“ “就是就是,为了逃罪,这是自知罪责难逃,慌了神啊!” “这子,还真是……烧坏了头啊!”程咬金摇摇头,已经开始为徐清思考后路了。 等到笑声渐渐了,徐清道:“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这诗不是我作的?”卢靖听了,强忍着笑意,装作愤慨的道:“现在可是当着皇上的面,你莫不是想犯欺君之罪?” “唉,满长安都在传唱我写的诗,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戳破的谎言,我撒谎也没用啊……”徐清一副宝宝很委屈地道。 “额,你……”卢靖低头想了想怎么办,突然灵光一现道:“你能当庭作一首诗出来,而且质量不低于传唱的两手我就相信!” “那可不行,我的诗可是贵的很,没有银子是不作的……”徐清完,一众文官连忙要他,斥责徐清有辱斯文,哪又为了银子作诗的,这不是侮辱诗这等高雅之物吗?果然是粗鄙的武将!徐清不计较议论,又道:“我要是作出诗来,你要是硬不好,怎么办?” “有皇上的英明,满朝文武的见证,我怎能歪曲事实?”卢靖道。 “好吧,出题吧?” “皇上请……”卢靖不敢自己做主,把出题人让给了李渊。 “唔,前几日重阳节过了,徐初六,你以此为题吧。”李渊微微一思考后到。 “这个嘛……”徐清装作沉思,其实脑海里大喜,有一首绝句在徐清脑海里冒出来,不仅写得好极,而且非常符合“徐初六”应该有的经历,那就是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打定主意,徐清道:“我在山东流浪之时,也遇见过几个难兄难弟,又在山东剿过匪,军营里也有些兄弟。前几日重阳节,忽然想起山东的旧友,起来正好作了一首诗——《忆山东兄弟》” 听了徐清的话,大殿上本来没一个人相信直到耳边响起徐清朗诵的声音: “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 徐初六是流浪儿,自然到哪里都是异乡异客,而且到了佳节之时,看见家家户户团团圆圆,自然会 “倍思亲”,有了前两句的铺垫,后两句的也就没人追究细处了,一群文官,心间泪落。李渊最后对徐清的“狎妓”与否不置点评,缓缓道: “散朝! 第七十章 暗河回来了 第七十章 暗河回来了 那日徐清用《忆山东兄弟》一诗将卢靖等人的刁难击破,一时间徐清名声鹊起,朝野皆知。坊市间流传的几首诗终于有了定论,那就是文武双全的将军徐初六所作,而且又有了一首《忆山东兄弟》的“流行歌曲”在红灯区日夜吟唱。 有人声名鹊起,自然有人名声狼藉,比如卢靖。虽然没人能记住卢靖这个名字,在到徐清作诗的故事时也仅仅只是提到“一位御史”。但卢靖自己却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那些御史也都觉得自己颜面不存,一个个对徐清恨的咬牙切齿,寻思着要继续给徐清找不痛快。御史们搜肠刮肚,一份奏折不久就写出来,准备下一次的进攻。 徐清这边,众武将喜滋滋的看着第一次“讲理”把文官比下去的人,一个个既欢喜又疑惑,就差点没把徐清捧起来端详了,看看徐清哪里长得不一样了。 散了朝,没啥具体事务的各回各家,有事务的皇帝请吃中饭,然后继续工作。徐清只是个朝议大夫,虽能参加朝议,但也是个清闲极了的官,散了朝就没什么要紧事了。回家的时候,怀里还揣着一张圣旨,屁股后面还跟着一路太监,抬箱捧柜的,那是昨晚李渊许下给荀雪儿等人的封赏,而且还多了一项——给银三百购宅。 “咻!”一道白影从马车侧窗投进来,徐清身子一偏,躲了过去,定睛一看,原是一个纸卷。徐清心中渐喜,因为这是他教给杨成杨信的传信之法,用细竹做管,纸卷为信,信藏管中,在三丈外吹气,便可投射,快而且隐秘。 捡起纸卷拆开,上面写道: “暗夜无边,河流下!” 看到这八个字,徐清笑得更加惊喜了。到了家,却发现家里的人都出去逛街,自顾自进了房间。徐清看起来随意的在家里穿梭,但实际上徐清在尽力搜索周围,他有感觉,暗河的人就在周围。 “出来吧……”徐清忍不住了,轻轻地喊了一句,但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像玩捉迷藏那样吓唬别人呢。出乎意料的是,还真有两道人影唰的出现在一道墙后面,双手抱剑,面容肃穆,正是杨成杨信二人! “参加主公,我等回来复命!”二人朝徐清走来,站着行了一个抱拳礼。徐清见状不知什么话好,学刘备哭丧?学曹操大笑?学曹操吧,刘备难度较高,容易露陷。徐清一时如冯巩上身一般,喊道: “两位兄弟啊,我可想死你们啦,近日过的怎么样?” 杨成杨信两人相视一笑道:“劳主公挂念,我等幸不辱命……”徐清可以当他们是兄弟,但是他们却不敢不对徐清保持着礼貌。徐清对他们招手: “来来来,先进来喝口水……” “诺!”两人激动的从徐清手里接过清水,欢喜地大口喝着,虽然只是清水,但却是徐清亲手倒得,亲手端来的,足见主公“待我如手足”,哪能不激动呢?喝完水,徐清请他们坐,只不过他们第一次坐椅子,还不习惯,感觉如坐针毡,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适应过来之后,就大大方方靠在椅背上,看表情是舒服极了。徐清缓缓到: “你们的正事儿吧,从离开徐庄起……” “从徐庄出发之后,我等听主公的吩咐,先去抄了宇文通的老底,将他的财务产业尽皆变卖,得到的钱用来一部分用来遣散宇文通的手下,一部分用来安抚以前黑河死去的勇士,最后剩下五百多两招兵买马。” “按照主公的意思,我们招的那些人都是干干净净的,虽然也曾落草杀人,但并未做出丧尽良的事。本事也不,刀枪棍棒,刺探侦查都有人才,要是组建得当,就算放在隋末之时,也能算得上入流的势力了。” “在来之前,每个人给了十两安家费,不过只有十七八人是有家之人,其他人都是孤身寡人。有家室的人,又多给了五两路费,让他们先迁居洛南,在等主公定夺定居之地。” “分散在红山乡周围吧,不要聚集在一起……”徐清完又问道:“兄弟们一共 多少人?” “三十七人,不加上我俩……主公去看看?” “哦?先不急,我总得准备见面礼不是?”徐清嘴上这样,其实心里却想:爷身上只有三杆枪,还有一杆打不死人,不能就这么轻易去见面。再者,自己越少露面越好,因为自己可是称作暗王来着。徐清后悔啊,当时怎么就一顺口称王了呢? 一方面兄弟兄弟叫的火热,一方面却有头罩面具防备如斯,算不上徐清虚伪,而是这个世界太虚伪,虚伪到所有危险都会蒙上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 不防不行啊,自己称作暗王呢,要是让人知道了真实身份,那可不是要“火了”,而是要“着火了”。徐清道:“我的身份你们两个人知道就行了,对于别人,我的身份是最高机密,不能泄露……” “喏!”杨成杨信岂敢不听。 徐清回屋,拿了三坛烈酒,又将李渊给的三百两银子交给杨成杨信,对他们:“贪多嚼不烂,现在的暗河不要再主动招人了,先看看这群人里有没有沙子。还有,暗河的规矩你们没忘吧?”杨成杨信听此,回答到: “暗河,第一军令如山,第二情同手足,第三心怀百姓,此三条是我暗河创立之时所立下的规矩,百年不变!” “嗯嗯,不错……”徐清点点头,看来自己的精神教育做得还不错。 “主公,既然你不方便去查看所有人,那我就带几个厉害角色让您掌掌眼,怎样?”杨信提议到。 “也好,就明吧……还有地点,嗯……就去曲江池边找个地方就行。”徐清道,杨信听了点头称喏。 “主公,这个坛子里是什么?”杨成抱着三个坛子问,徐清嘿嘿一笑,:“这东西可贵呢,我送给王爷国公也才送两坛……” “这么贵?难道……”杨信拉长了声音:“是蜂蜜?!” “……”徐清回了一记白眼。 ------------ 求打赏,求鲜花!!! 第七十一章 又被弹劾 第七十一章 又被弹劾 曲江池边,一处树林中,站着一个黑袍男子,还有几人各自抱着剑站在一旁,这几人正是徐清的暗河成员。那黑袍男子带着面具,黑袍黑罩披风,正是暗河的老大,暗王徐清。 昨日徐清与杨成杨信等人约定,和暗河新成员代表见面,于是带好火枪弹药,一个人骑着马就到了曲江池边,见了杨成杨信之后,再换上衣服,将自己裹了一个全。好歹是秋凉了,不然得活活闷死在里头。 来见面的四个人,一个中年剑客,名字很sa包,叫断红尘,传以一己之力就下一个被数十名土匪抢劫村子;一个黑唇姑娘,善使毒物,江湖人称毒蝎子,当年她一人潜入那个敌对势力,一举将敌人高层全部毒死,后来便下落不明,毒蝎子的名号也就这样留下来了;一人是原来黑河遗留下的高手,名叫杨多眼,善侦查潜行;还一个敦厚大汉,魁梧高大,力气更是大的不行,居然被叫做张飞,听原名是张狗蛋,徐清倒是觉得张狗蛋更好听。 “张狗蛋,你一顿吃多少?”徐清问道,这种力量型的一般吃得都惊人。 “主公,你问这干哈?”张狗蛋竟然脸色一红,抱着手里那把看起来巧的剑,扭扭捏捏问道。杨多眼跳起来敲了一下他的大头:“你这呆子,主公问话你回答就是了,问啥问?” “哦,我一顿能吃一碗汤饼,俩干菜饼子。” “就这么些?”徐清倒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比常人却是多不了许多,算是能吃的,但算不上恐怖。 “主公,你不知道,他一顿吃得不多,但是一要吃八顿……”杨多眼补充道。 “哦~~”徐清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少吃多餐啊,这样健康,点点头道:“这才对了。” 又聊了几句,徐清发现张狗蛋是憨货,杨多眼是个话痨,断红尘则像个老和尚,偶尔几句颇有深意的话,那个毒蝎子却始终话,徐清也仅仅只听见她喊过一声主公,毒蝎子的眼里还不时露出对在场所有人的厌恶,那种对男子的厌恶。貌似,貌似是拉拉! “杨信,现在暗河里头有几个女子?” “只有毒蝎姑娘一位,主公,女子……” 杨信还想点什么,徐清忙挥手打断他的话,对毒蝎子道:“毒蝎,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于暗河里头另外组织一队人,只招女子,暂定十人,你做队长,直接听命于我。”毒蝎子听到,眼睛冒出一晃而过的光芒,简单回到:“喏。” “其余人,任杨信为营长,杨成为副营长,统帅暗河男子部队。杨多眼任侦察连连长,暂辖十人,负责侦查。断红尘为连长,暂辖十人。其余人归杨信直接统帅,暗河大战事皆决于杨信杨成,但所有人都直接受暗王的命令……”徐清用后世熟悉的几个职称,宣布一系列任命,并让他们暂时驻扎杜陵,完成整编任务。 暗河要整编,徐清要上朝。还好是三日一朝,不然每四五点起床,徐清真的要崩溃了。 一大早,徐清晕晕乎乎的起床,麻木的穿衣吃饭,弄完之后去参加来唐第二次朝会。正打算登上马车,却看见门口有一窝蚂蚁出来牵线,虽然色不太亮,但是蚂蚁一颗颗白色读卵也确实容易发现。不是蚂蚁搬家会下大雨么,徐清又折返去拿了两把雨伞。虽马车有顶,不怕雨,但是马车只能停在朱雀门外,进了朱雀门还有很长一段路,只能步行,徐清可不想被浇成落汤鸡。 徐清给牛吃草留了一把伞,自己夹着一把往承门走。一路上众人指指点点,徐清自鸣得意,嘿嘿,现在你们笑话我带伞是傻帽,等下你们就知道厉害了。不料徐清到了太极宫门口等朝时,卢靖却桀笑着走过来: “哟,这不是大才子徐大人么?带把伞准备打口水战啊,啧啧,不愧是当兵的,准备充足嘛……” “什么口水战,等下瓢泼大雨,你可别想和我共伞。”徐清不明所以,撇撇嘴。 “哼,雨大我有帽子,可徐大人你……还真是准备充分的,带伞…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传令太监来了,宣布入殿上朝。徐清也就懒得和卢靖作口舌之争,自顾自的跟着众人上朝去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徐清也就熟悉了很多,比起南郭先生要好了不少。见礼,跳舞,呼万岁,然后就是上朝议事,吵架,拍板,武官打瞌睡,文官嗡嗡叫,徐清跪坐在最后面低着头不语,心飞外。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臣弹劾朝议大夫徐初六上朝失礼。” “臣等附议。”一众御史站了出来。没等武官们炸毛,李渊微微皱眉,问刑部尚书道:“朝奏失礼,该当何罪?” “失礼于君前,可为不敬之罪,但徐大人第一次上朝难免不懂规矩,是不敬却有情可原,请皇上定夺。”刑部尚书作为高官重臣,私底下得到消息,徐清颇得圣宠,故而又把皮球踢给了李渊。 “还是让他自己一下吧……”李渊眼睛里微微冒出一点点“有戏看”的神色。 徐清本来开始活动经脉想早点下班的时候,却有听见了弹劾他的奏折,差点没当即跳出来破口大骂。一看到那群御史里赫然有卢靖,心里恍然大悟,原来卢靖的那番话……哼哼,程咬金打瞌睡你们都不管,这不是专门冲我来的么?想让我不爽,那你们可要准备好代价!徐清自知没什么失礼的,别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除了低着头心飞外,再无其他。 听到李渊话,徐清立马站到前面来了,朝李渊行个大礼,朝御史问道:“这位大人我失礼,不知我因何失礼,可有证据?” 御史们面带笑意,其中卢靖笑得最欢,听到徐清的话,一个人站了出来:“我等皆看见你在行礼的时候左顾右盼,此为失礼!” “我等皆可作证……” 徐清面露喜色,仿佛听到之音一般,众人看他如此,不仅疑惑,只听见徐清问道:“诸位大人都曾看见我左顾右盼,不会吧,哪有那么巧?” --------- 求鲜花,求打赏 第七十二章 徐大人受伤了 第七十二章 徐大人受伤了 太极宫的大殿内,徐清目光炯炯,兴奋异常,仿佛被弹劾了还只得高兴一般。但在御史们的眼里,却是死猪不怕滚水烫。 “诸位大人,不就是左顾右盼嘛,有必要扯到失礼上去吗?难道你们就能不动如山?” “哈哈,这是自然,身为臣子,自当谨受礼法,子曰:……” “停停停,圣人的我也知道,可我这不是才来上朝嘛,不懂规矩不是?圣人不也,不教而诛谓之虐嘛。” “额,那是刑部的事……”御史们一时语塞。 “可是,诸位御史大人在我之前,诸位大人谨守礼法之下,是如何看见我左顾右盼的?莫非脑后生目不成?” 哗,大殿之上寂静无声,程咬金等人阴测测的笑。几位御史脑袋里面问问作响,脸色煞白,内衣都湿透了好几层。 对啊,徐清左顾右盼是要建立在自己左顾右盼的基础上啊,这算怎么回事,自己失礼在前?知法犯法?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特么是自损至少一万啊。 “皇上,臣徐清认罪,但是臣并无冒犯之意啊,上次大朝不知规矩步骤,故而左顾右盼学习诸位大人,没想到被几位御史大人检举,臣恳求看在臣初次入朝的面上,饶了臣吧。”徐清跪下趴在地上嚎到,好一副悔恨不已的样子。 徐清打破了寂静,几位御史也反应了过来,主动认错总比出尔反尔要好,马上战战兢兢的跪下向李渊道:“臣等死罪……”。 “好了,徐清罚俸一月,你们几个罚俸半年,以后都好自为之吧……”李渊满意的看完这场闹剧,最后定了个 各打五十大板的罪,这一个月俸罚下来,徐清是肉痛了半啊。暗河那边要钱的地方多啊! “退朝!” 退朝之后,徐清被程咬金的等围住,程咬金十分高兴道:“你子不错,三番两次让那群多嘴虫吃瘪,居然还讲道理了,嘿嘿……” “此子不凡啊,将来不知道会不会和我等粗人一起啊?”秦琼在程咬金旁边道,也是面露喜色,毕竟御史吃瘪可不常见。 “秦琼大哥哪里会是粗人,大俗大雅从来不分开的……”徐清干脆将在场的几个将领一一喊了大哥,赚点面子。徐世绩开口道:“你这大哥都喊了,上次送来的酒,啧啧,再来几坛嘛……” “对对对……”众人眼里开始放光,特别是程咬金,眼睛瞪得要吃人一般。 “不瞒大哥们,那酒虽好吃,但极费粮食,我主要用来治疗刀伤剑创的,喝的倒是不多……”徐清有苦难言啊,三坛普通酒才能蒸出一坛来,刚才又被扣了工资,没钱啊! “你什么?你那酒可以治疗刀伤,如何治疗?”秦琼突然激动的抓住徐清的肩膀,问道。 “这个这个,呃,可以防止伤口溃烂,发炎,有必要时还能降温……”徐清心里一苦,哎呦喂,怎么就把这件事给招出来了。但是他环顾了一众武将,一个个都面露激动之色,比起徐清让御史吃瘪的激动多了不知道好多。 “发炎,溃烂……”秦琼低低的念叨,竟然流出了男儿泪,握住徐清肩膀的手力气又大了几分,朝着徐清嘶吼到:“你为什么不早,你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这可以救多少人的性命吗?!” “呃……”徐清双肩吃痛,又挣扎不开,幸好徐世绩稳住了秦琼,才让徐清走脱,徐世绩问道:“你的可是真的?治病能有几分把握?” “伤不及脏腑,十之八九可愈,但此法只能抑制伤口溃烂,若出血甚多……” “发炎,溃烂治好了,一半的伤兵就能活命了啊!”程咬金大喊到,激动得拿拳头砸墙,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对徐清道:“徐老弟,你把此法献出,好几万人的命就能保住了,你这个兄弟我是认定了。” “对,你们这群鸟文官记住了,谁他娘的再徐子不是,俺的斧头可要找上门了!”程咬金朝着还没走完的一些文官大吼,吓得那些人急忙离开,倒是以为紫袍金带的人颇有兴趣的看着徐清这边,走过来问:“你们得了什么好东西,也给老夫看看?” 来人正是裴寂,裴寂官人尚书省左仆射,这左仆射就跟丞相一个等级,裴寂是和李渊一起起兵的人,诸位武将也对他颇有敬意,忙按下激动稍稍见礼一下:“徐老弟研制出一种烈酒,可以治疗伤口发炎和溃烂,此法可救万人性命。” “哦?”裴寂看看徐清,道:“果然少年英雄啊,不知徐大人此法怎么施展?” “备酒数坛,蒸之又蒸,得烈酒一坛,再放入生石灰,得纯酒精一筒。用煮沸过的棉布将酒精涂抹伤口,一日一次,再敷以疗伤之药,则炎症止……”徐清将步骤变成文言的格调向裴寂简单了一下,又想到这个酒精就让诸位武将对自己如此感激,要是将止血的问题解决了,不定就可以彻底认下这群大哥,然后大树底下好乘凉,于是又道:“此法只能治疗发炎,若是大出血,还要另外的法门……” “你是,你还能治大出血!?”众人惊呼,出血发炎在这个时代基本就是判了死刑,只能对病人“想吃什么吃点什么”,徐清能治发炎已经让众人觉得不可思议,如发现新大陆一般,徐清又能治大出血,那岂不是只要不砍了头,这人都不会死了?! 徐清摊摊手,道: “伤到脏腑就回无力了……” “皇上呢?皇上在哪儿?我要带徐清去见皇上!” …… 承门外,一名太监急急忙忙跑出来,气喘吁吁也顾不得换换气,大喊到:“那个是徐大人的马夫啊?”牛吃草早早看见散了朝,却不见徐清出来,有无意中听到了些流言蜚语,什么御史啊,弹劾啊,徐大人怎么怎么啊,牛吃草慌了神,急的在门外来回转悠,听见太监的声音,急忙应到:“我是,我是……” “你是徐初六徐大人的马夫吧,快把你家大人的,急……急救箱拿出来,里面要用呢……”太监道。 “什么!?徐大人受伤了!”牛吃草不敢相信,抓住来的太监大声吼道。 “不是不是,是皇上要~”太监被抓得吃痛尖叫到。 “是皇上受伤了啊,那好,那就放心了……不对,皇上受伤了!我靠,你快把急救箱带进去。”牛吃草抓抓他的大脑袋道,然后从马车里拿出一个木箱子,上面还十分难看的用朱颜画了个“十”字。 ------------- 鲜花多多,谢谢啦! 第七十三章 洛南县伯 第七十三章 洛南县伯 西苑一处园子里,徐清长吐一口浊气,转向在场的李渊启禀到:“皇上,好了……” “好了?”李渊看着躺在地上的一名死刑犯,这可怜家伙,为了验证徐清的治疗之术,他被李渊从大牢里捞出来,特意来上一刀,被砍得血哗哗流。 徐清那车上正好有个备着的急救箱,有一筒酒精,还有一些经过徐清处理的器具,针啊,线啊,刀啊,还有一些创伤药。徐清准备了三个这种急救箱,家里一个,荀雪儿马车上一个,徐清马车上一个。没想到徐清马车上的被用来做了实验。 这个被用做实验的可怜家伙,遇到徐清算是幸运至极了,原本必死的,李渊告诉他只要他在徐清手底下活过来了那就免死,还赐田地,让他安享余生。 徐清心里也打鼓,毕竟第一次做“手术”。但是人命关啊,眼前这人被刀轻轻一划,血流不止,总不能看着他流血而死不是?硬着头皮上吧…… 时迟那时快,三下五除二,先绑住近心处,减缓血流速度,然后用酒精消一下毒,在用针线密密地缝起来,再松开绑带,血没有再流出来。然后再一次消毒,敷上药,包扎起来,硬着头皮倒也做的不紧不慢,镇定自如。 做完这些,才有了开头一幕,徐清长处一口气,:“好了……”血是止住了,众武将松开死刑犯,也得亏他们压住,不然还真不好动刀子。死刑犯坐起来了,除了脸色苍白,几乎一半的身体动不了之外,没有濒临死亡的现象。 他还自己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确定没死之后,才痛苦流涕起来,这种死里逃生太痛苦了。 “皇上,大出血是止住了,但这酒精还要涂抹,才能防止发炎,半个月之后,就能彻底脱离生命危险了……” “唉,罗士信要是……”李世绩低着头啜泣,从他的见识来看,这死刑犯十有八九死不了的。想起罗士信在打刘黑闼的时候死去,心中郁气上行。 “世绩啊,人死不能复生,要怪,你就怪这子,怪他这么晚才捣鼓出这些东西……”李渊安慰了一下李世绩,他也明白这战场上刀剑无眼,知道自己兄弟死去的滋味。一瞬,李渊露出难得一见的露出幽怨之色,看向徐清道: “吧,你想要什么?” “我……呃,臣为国……” “闭嘴,当着这些人的面,你也好意思那些虚的?”李渊指指在场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将,意思是在场的都是直爽人,无需绕弯子。李渊随后又到: “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洛南县子,实打实的封;一个是洛南县伯,赏金百两,食邑不加。” 徐清咬咬手指,觉得两个都想要,结果看到在场诸人都玩味的看着自己。呃,这难道要有什么讲究不成?徐清心里算计着得失,实封县子,能多一百亩地,一百户人家,可是那些东西都在洛南,一时收不上租的话,变不了现钱。至于多些产业给儿子,那就算了吧,那子一出生就集富二代,帅二代,官二代,穿二代于一身,还不够吗?我都嫉妒他了……至于县伯嘛,能有赏金百两,那个是一大笔钱啊。徐清让黑河停止招募,其实也并非因为怕成分不好,最大的原因还是缺钱。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养着那么一把刀子,不喂饱可不行…… 还要买宅子,做点买卖,现在用钱的地方多,五百两金子正好可解燃眉之急,并且县伯的名号出去也响亮,面子足。徐清最后扭捏道:“臣,想要那个县伯……” 听到这句话,众武将齐齐叹气到:“唉,傻子……” 实封的县子,传到下一代手上还能落个县男,虚封的县伯,到了下一代,最多继承个勋官,所以县子虽,却是长远的打算,保五代之内不落于白丁。对于古代人来,传宗接代,保证家族的繁荣是极为重要的事情,所以让他们选的话,肯定会更加倾向于后者。 徐清不明所以,还是选择了县伯…… “嘿嘿,好,那就封你为洛南县伯徐清,以后不叫徐初六了,还有黄金百两,另外你去长安找户部领个空宅子吧……”李渊又多加了徐清一所宅子,算是给傻徐清一点补偿,李渊让徐清选的时候是抱着一丝玩乐的心思的,他本来料定徐清回选第二个,却没想到…… 李渊和众武将也是好久没有这么齐的聚在一起了,有好生的聊了一会儿,可就在这时,晴空万里的上,飞快的飘一片乌云,传来闷雷阵阵,少顷,风雨大作,雷鸣电闪,在西苑的诸人难以离开,徐清更是一拍大腿,喊到:“糟 糕!我的伞还放在承门哩!” 不远处,另外一处亭子里,一个穿着道袍的人听见徐清这一声哀嚎,仔细一想,猛然一惊,右手将胡子扯了三根,左手茶杯被掀落地上,不可置信的道: “此子莫非真有经纬地的大才不可?” 话之人,便是先在一旁偷听好久的袁罡。 等待李渊身边的人都告退了,袁罡向李渊提出了自己的猜想:“皇上,你记不记得徐清,他的伞还放在承门外?” “记得,怎么了?” “皇上,徐清此人不简单!上午的时候一直晴空万里,而徐清是黎明时分到宫里来的,他把伞带到车备用上不足为奇,但是他却把伞带到了承门就好有一番比较了。徐清少也有预测风雨的能力,贫道也是做不到的,这可是经纬地的才能啊……” “袁道长不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这有什么……”李渊笑笑道,可袁罡却激动的第一次打断了李渊的话: “不,皇上,贫道的有所不同。贫道能推测的事物,基本上不能和贫道的命运有联系,而且都是几十百年的大走向,具体如气,反而不能预测……” 袁罡深得李渊信任,见袁罡如此话,转身看向远处,低沉地道:“这么来,徐子越来越有趣了……”完,李渊的眼睛里难以抑制的露出了消失好几年的雄霸之气,仿佛回到了从晋阳率兵出征的那一刹那,当然,也只有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 哈哈,想不到会加更一章吧 感谢:17 K书友f 6 p r h 7 b、jg 69789041、d s g 157三位的大力支持! 活动:从今累计,每打赏满二十,七夕那加更一章!! 第七十四章 长安的小宅子 隋亡之后,许多官宅空下了,新朝大抵的人都不愿住旧朝的房,嫌晦气,但是又不能让这么多空房烂在哪里,所以李渊下令让工部修缮一下,用来赏赐给徐清这等“官”。徐清呢,也觉得没什么,旧宅就旧宅吧,又不是第一次了,家当就那么点多,还是别充阔气了。 可是还有一个麻烦,那就是荀雪儿为了房子每出去看这看那,突然来个御赐,荀雪儿这些的工作白费了。本来她就挺自卑的,总觉得自己对徐清的帮助不大,这次有得伤心大半个月,徐清不忍心,得想个万全之策。 这一,荀雪儿扯着徐清出去逛街,是看好了几家房子,徐清只得跟着去了。心想可能正好看中官家的,那就容易办了,明着买下来,然后暗着拿着皇帝给的印信去把钱拿回来。万一荀雪儿看中别的了,那就卖了官家那套,绝对不能让荀雪儿伤心喽。 荀雪儿熟悉的找到一家房牙,看来来过不少次了。所谓房牙就是后世开遍大街巷的房产中介,不过区别在这房牙不是私营的,而公营的。当然也有私下交易,只不过就得冒着风险了,比如房子里头出过命案啊,房子来源不清啊,等等。 房牙既是官营的,也就带着“官营”都会有的怠慢。而且荀雪儿是去过好几次的人,一开始看她长得如花似玉,房牙还热热乎乎的。后来见荀雪儿只看不买,白让他跑腿,还白喝茶,就不在热乎了,毕竟长得再好看也只有他看看的份…… 可这次不一样,月直截了当的明了身份,洛南县县男,官家身份,爵爷!月还不知道徐清加了爵,只道是县男。即便这样,房牙也变得异常谄媚,和看见荀雪儿进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荀雪儿皱皱眉,撅个嘴看了看徐清。随后向房牙问道:“我昨看的那几套房子,再给徐大……再给爵爷看……” 房牙谄媚道:“嘿嘿,前几日的那几所房子,都是百姓人家买的,您既然是爵爷家,那自然不同,得重新选威武大气的。” “算了,按照以前定的看吧……”徐清瞅瞅荀雪儿,面色不佳啊,房子有老婆重要吗?没有! 房牙笑着道:“好吧,爵爷,昨看的房子里头好一点的是兴化坊的,兴化坊里朱雀街近,往东走一坊就是,离西市也只有半时辰的脚程,往北过两个坊就能瞧见皇城的墙了……” “嗯嗯,不错……”徐清点点头,却是比住在敦义坊方便不少。 “只是……”房牙一拍手道:“这么和您吧,兴化坊以前杨官家住的人多,这李官家来了之后就没落了,住的都是平头百姓,未免,未免失了爵爷的身份。”看来这房牙是心不死了,想给徐清介绍更贵的房子。若是买断,那抽头可是不少吧,有句话是不是叫什么成三破二来着,还有吃了买家再吃卖家 徐清笑着道:“平民就平民吧,咱以前不也是一个流浪儿嘛,我觉得住哪里都没关系,最重要是要住得舒畅才是最要紧的。”徐清心里还补充了一句,家人高兴才是理。 徐清的意思很明显,就别他妈给我选什么贵族社区,王牌物业,一流安保了,咱们百姓选房子住的舒服就好了。 房牙笑着道:“官人得实在,不过别看兴化坊住的都是普通人家,却有一个极大的享受呢。” 众人见房牙不由追问道:“什么享受?” 房牙嘿嘿地笑着道:“前隋这里住的达官贵族多,所以有些好去处留了下来。咱们老百姓,穷人家家的,就指望着这几个好去处玩耍呢,这兴化坊的一乐就是热汤洗澡了!” 众人这才不明所以:“你的就是泡澡啊!” “当初就是杨官家建长安城时,在这里挖出了一池温泉,泉水温暖舒适,却有些浑浊,所以叫灰汤。灰汤附近百姓洗的民汤,也有较为清澈的官家人洗的官汤。” “长安城西市东山,朱雀大街,繁华贵气不晓得多少,但能在这就近跑温泉,算是独一份,你算不算一大享受?”徐清点头道,“那兴化坊挺好的。” “好咧,”房牙也是得意一笑,总算是卖出去一间房子了,拿起一卷竹简,就带着徐清往外走道: “正好有几间官房,这就就带你们去瞧。”徐清听了“官房”二字,不由得一喜。 兴化坊现在已是落魄,早不复当年繁荣之貌,但颇有些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味道。 现在的兴化坊里的大宅子基本是住的商贾,又有好几片低矮的房子,算是平民百姓住的,只不过能住在这里的“平民百姓”也不简单,至少是吏员和一些不入流官员的住所,另外还有一些搬到“城里”住地主,算是富贵的一坊。 一路攀谈到了兴化坊,房牙也看出来了,那年轻的爵爷是个“惧内”的男人,不是拿主意的,处处依着那美貌女子,什么是什么。 徐清环顾一圈,但见白墙灰瓦,上人声鼎沸,而这几处宅院里却静悄悄的,徐清偏偏喜欢这种闹中取静的感觉,不由点了点头。道:“这兴化坊,虽比不上西市那等热闹,没有朱雀街贵气,但到了这里,却有了几分当初在徐庄住时的宁静,却又更添几分家家诗礼,户户弦歌的味道来。” 房牙知道此事可成,忙问道:“爵爷,这几处宅子你中意哪处?”徐清摊摊手,看着荀雪儿。荀雪儿微微一思考,觉得一处临街的房子不错,按照以前的规划,可以临街做点买卖。可荀雪儿忽然想到,做买卖可是下等活儿,这可是长安,徐大哥每要去上朝的,要是做起了买卖,会不会给他丢脸?于是荀雪儿指了一处半临街的宅子,大门临街比较有宽阔,但地处偏僻,又开门做不了买卖。 徐清笑了笑道:“好,就那处宅子吧!” 此宅分前后两个院子,两个院子中间夹着一个井。走进大门是照壁,过了照壁即是前院,前院挨着大街修了个倒座,左右是前厢,修了走廊,中间种了一簇梅花,多年没人打理,早就“野了”。 过了前院院门,就是采光的长方形井,井是大石板铺的,光滑溜溜的,四边修着是排水的阳沟。 井正中有一口水井,水井旁有几处青苔,探头望里一看,嘿,水是满的,还养着几尾不知哪年那月鲤鱼,甩着尾巴游来游去。 井后后院才是重点,进了后院,正西是一厅两房,正北修着楼,正南乃是厨房,正东只有一面墙,原来的墙边应当是一溜花草,所有房子都覆以青瓦,刷着白灰,虽然显得脏了一点,但还是容易看出当年的精细。 四面房子又围成了一个井,用台基垫高了,可以防潮。而屋子里属正北的楼房最好,毕竟坐南朝北才是王道,前隋住这个房子的贵人也应该住那里的。楼前面也有种着好几处盆栽,看来原主人是个很爱花的人,处处都有种花的痕迹。 看罢房子,荀雪儿和月就开始砍价了,徐清没有管,这是她们的专长。况且不管多少钱,等下都要追回来,嘿嘿嘿…… 月和荀雪儿砍价砍了一通,最后以议定价了,二百三十两三钱银子,另给九钱房牙钱,次日一手房契,一手给钱。终于敲定了价,荀雪儿像胜利的狮子一般,昂着头向徐清笑得灿烂。 第七十五章 做点小买卖(一) 第七十五章 做点买卖(一) 作为当家男人,徐清主动担起了付账的责任,个中缘由,大家是知道的。按照旧路,徐清回到了房牙的地方,好的二百两银子却没带过来,口袋里只有几两打赏用的碎银子和马车上一罐子铜钱。 “房牙,你过来……” “哎呦,爵爷!”房牙看见了徐清顿时那个喜不自禁啊。 “喏,这是给你的赏钱……”徐清拿出一锭整的银子来,放到房牙手上 。 “爵爷,这……这可感恩不尽啊~”房牙感受着手中的重量,心道爵爷夫人不在的时候,爵爷原来是个这么大方的人啊,昨好的九钱,这一锭少也有二两哩。 “爵爷,我这就给您去办交接手续,您满意了,再给钱哈?” “不急,你先拿这个公文去看看……”徐清拿出一本纸折子交到房牙手里。 “这……这是户部直下的文书!”房牙惊呼到:“原来……原来爵爷早就得了批示啊,不是买房啊,您的赏钱我不敢要了……”房牙咬着牙把银锭子拿出来。 “算了,赏钱你就拿着,除了这间房子,我还要买几套,到时候另有赏钱……”徐清也不是吝啬的人,想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个饱,徐清笑笑又道:“这间房子我是不要出钱了吧?” “爵爷,这所房子不要钱了……”房牙飞快的摸回了银锭子:“多谢爵爷看得清,的一定鞍前马后的给您办好事儿嘿嘿……” 徐清微微一沉吟,想到,办个卤肉店,然后酒厂必须建起来了。卤肉店自己折腾就行,那个酒厂是个大工程,得和别人合办,一则可以震慑宵,二则也办得快、办得大一些。至于店面,可以先买两套,一套卤肉店,一套将来作为烈酒的零售店。 “房牙,你看哪里有些铺子可以做生意的?”徐清回过神来问到。 “敢问爵爷,做些什么生意?”房牙一副尽职尽责的神情。 “一些酒食店罢了……” “要做生意嘛,自然是东西二市最佳,可东西二市有税吏,税吏您是知道的,新开的店……而且地价又贵,开酒食店得不偿失,反不如在外头。” “哦?你哪里最好?” “的不敢哪里最好,但要客流大,价钱公道的地方,的倒是有几处……”房牙做出一副使劲想的样子然后道:“这些铺子都在群贤坊……” “群贤坊东边是西市,西边是金光门,外城的人都打那里进城,北面是康之家居住的地方,比起东城那些不出来的大老爷们,他们是有钱又会出钱的人,生意都靠做在他们身上。群贤坊面对着西市的一条大街上,有好几家铺子是要转让了,爵爷是否现在去看看?” 听着房牙的头头是道,徐清也颇为相信,回到:“也好。” 到了群贤坊,徐清看看周围人来人往,热闹的很,而且往来的人面色健康,衣着什么的也光鲜,于是就知道房牙所言不虚了。看了几家铺子,都很不错,地段开阔,人流也密集,一打听,价钱也公道,两件带后院的铺子才三百两,其中还包括了房牙的抽头,各项的耗费。前面是店铺,店铺后面一个巴掌大的井,井用灰砖铺就,后面是几间简单住房和仓室,前后有走廊相连。这和徐清一开始到长安想买的房子倒是差不多,只不过如今时迁事变,计划赶不上变化。 房牙速度很快,下午的时候就把房契给办得妥妥当当,当真的4时之内啊。房子到手,接下来就要开店了,可……这铺子给谁去经营呢?徐清当然不行,荀雪儿肯定也不行,王山牛吃草可以略过,月很忙,至于上官仪和三只,现在还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徐清一拍脑袋,家里没个做事的人啊! 徐清念叨着,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也不管念没念错,反正他念出来的都算对,定定心绪,先找个烈酒经营合作伙伴吧。 选谁更好呢?用排除法吧…… 首先,刘赞,这个人和徐清关系最好。但是徐清想起刘赞貌似也只是个虚封的伯爷,现在他自己也是伯爷,找刘赞貌似起的作用不大。其次,程咬金,这个人“恶名”远扬,没人敢惹,可别人不敢惹,徐清同样不敢惹啊。而且这可是做烈酒,和程咬金合作得准亏,亏得还不止一点,因为光程咬金一家子就得喝去大半。思前想后,排出了众多又争储偏向的武将,最后只剩下一个徐世绩了。徐世绩是智将,而且在玄武门事件里算是中立的人。 思虑过后,徐清摇摇头,暗道这个谈合作的时机一定要掌握的好啊,既不显得自己势利,又要能在合作中拿大头。 搬入新的房子,里里外外都要打扫整理,徐清一家子忙不过来,还请了几个帮忙的。虽只是搬家,可新房子毕竟许久没人居住了,瓦片什么的要重新排列,还有屋子里一些蟑螂蜘蛛,老鼠蜈蚣什么的要一一请出去,各种生霉的地方要重新装饰。 徐清叫人打造一块匾额——洛南县伯,想要悄悄地给荀雪儿她们一个惊喜。想起洛南县伯的事,貌似三只的封赏还没有呢! 搬完家之后,徐清在院子里摆了一个宴,自家几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大吃,要是别的人看见了肯定会大骂这家人没规矩。只不过,当他看见洛南县伯的牌子之后,就会改口徐清礼待下人了。 “大家静一静,我有几件事要宣布……”徐清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道。一桌子人很快安静下来看着徐清。 “本来这些事是早就改的,你们知道我的记性……这第一件事,我被皇上封了洛南县伯……” “第二件事,雪儿被皇上封了洛南县君!” “第三件事,荀方张林业荀夜羽三个人被皇上封了曹参军,算是入流的官身了,喏,这是你们的官服。” 徐清一口气完,在场的人除了牛吃草无不震惊,特别是三只,半才回过神来: “什,什么?!我们的官服!?” “初六兄,你又立什么功了?!”上官仪则垂头丧气:“他们仨都有了官身,我这个冒名的师傅却还是白丁……” “徐大哥,你怎么又升官啦?”荀雪儿眼睛里星光闪闪,崇拜的看着徐清声问道。 震惊归震惊,半晌之后,最不欢喜的上官仪也高兴起来了,毕竟是自家的好事不是?三只穿着青布官服,那个美 滋滋啊,在院子里学官步摇晃着走,徐清摸摸鼻子,谁教他们当官就得这么走路的,我怎么不是这样? 一场家宴下来,人人尽欢。 第七十六章 做点小买卖(二) 第七十六章 做点买卖(二) 搬家之后,徐清将东墙那处本来养花的地方盖了一个棚,泵的严严实实的,里面开出菜地,约莫三分大,“绿菜”这玩意儿也可以提上日程了。随后,盘下的铺子也简单的打扫了一下,不过因为没有人手的原因,还只能空着。 听到风声,卢靖等人已经贬往河北去了,御史换了一茬,徐清这几次上班打卡也没人敢弹劾了,所以日子过 得还算可以。刚上完大朝,徐清正打算回家种菜呢,却被太监带到了西苑。带到西苑自然是要见皇上了,徐清自省了一下,没有发现自己做过什么好事和“好事”啊,怀着一肚子疑问。 走到李渊近处,恍然明白了,因为他看见了那个被做实验的死囚,而且那死囚现在是红光满面,完全不见当初憔悴的模样。徐清心道原来是酒精消炎法起了效果啊,又要给我什么封赏?嘿嘿…… 李渊旁边还站着李世绩,同样红光满面,好像格外兴奋似的,看来这几的酒精都是由他涂抹的,作为第一个临床医师用酒精治好发炎,那能不兴奋呢? 照旧见礼一番,繁文缛节嘛,过了好一会儿。 “徐清啊,你子捣鼓出的酒精确实见效,这家伙是走了好运……”李渊瞥了一眼旁边活蹦乱跳,死里逃生的死囚道。死囚也当即跪下,痛哭流涕,要报恩,以后一定要做好人行善云云,弄得李渊眉头一皱,被赶了下去。 “这都是皇上有德,上庇护的原因啊,子只是恰逢其会罢了……”徐清正好一个马匹奉上,李渊倒是十分受用,胡子一颤一颤的,看来十分高兴。李渊毕竟是造反得皇位,受的禅让,自称什么得命。既然是得命,那必须要有得命的征兆。可那些紫气东来,龙现于野的传言出去没人信,而且谁都能造这些谣言。可如今,这百死无生的炎症居然就治好了,这不正好就是皇上得命的原因么?这是上在庇护有德之君啊! “不过这次朕就不封赏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吧?”李渊笑着道。 “呃,知道知道,皇上有意栽培子,怕子年轻太过骄傲,而且容易招人嫉恨……”徐清也不是那种见利忘危的人,少一思考就明白了李渊的栽培之意,心里暗暗感叹,李渊对自己还算可以的,于是又加了一句:“有道是‘有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为臣改为皇上分忧,为民做事,哪里敢盯着那些功利啊。” 虽然话有些假,但是一句“有利国家生死以”的名句蹦出来不由得让李渊和李世绩刮目相看,特别是李世绩,他看向徐清的眼神由欣赏变成了敬重,虽然这种眼神让那个徐清心里毛毛的,但徐清觉得,开办酒厂的时机到了! “徐清啊,不错不错,你这么想就好了……”李渊满意地道,顿了顿又:“你也知道卢靖他们被贬了吧,虽然他们被贬不是朕的意思,哼……但是,对你也不能不做点什么啊?” 徐清心惊,难道也要贬我?!转念一想,徐清心里有十分欢喜,心道:好,太好了,快降我一级,正好不想当啥劳什子朝议大夫…… “臣明白……” “嗯,着你任太医令吧,等你将两种治疗之法传授给太医院之后,朕再重新重用你,万万要恪尽职守啊……”李渊语重心长的道。徐清瘪着嘴,嘟囔一句: “太医令是几品官?” “正七品……” “连降三级,这可过分了……我一个县伯当医生?” “可以不用上朝……” “臣叩谢隆恩……” 走出西苑,李世绩和徐清在宫中闲逛,一个国公在这,倒也没人敢不是。李世绩热切的看着徐清道: “徐老弟,你那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当真是带劲啊,不愧是有徐老弟……”徐清笑笑,酝酿着怎么酒厂的事,又听李世绩道:“徐老弟,我以前也是姓徐的,后来才被皇上赐的国姓,你要是愿意,以后你我就是拜把子兄弟了……” “世绩大哥……”徐清配合的喊了一句。 “徐老弟,以后凡是有事情要帮忙你就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 “世绩大哥,弟还真有一件事要找你帮忙。”徐清正等着这句话呢,顺口就出来了。 “好,刚的话不能收回去不是?哈哈哈……”李世绩倒也没有不悦之色,豪爽的道,徐清见此,才真的觉得李世绩这人可以深交(莫想歪了)。 “世绩大哥,我想开个酒厂,赚点钱,其次也能给酒精的提取进行预加工,酒精也能做到量产,让军队能够普及这些治疗方法……” “哦~我知道你子的算盘了,你是想借我的名吧……”李世绩也是人精,哪里不明白徐清的所想。 “不不不,世绩大哥误会了……” “哦?哪是什么,我帮不了别的啊……” “弟不止要借你的名,还要借点钱……”徐清讪讪的道,他手里的钱都要用于暗河的建设,办个卤肉店还能抽出来应付,但是办酒厂这等大投资就无能为力了。 李世绩最后给了徐清一千两,一家现成的酒作坊。只不过是生产。改造和购买第一批“原浆”也是由他给出来,而最后签约的时候,作为只有技术投资的徐清却占了七成的股份,这不得不是李世绩非常照顾徐弟了。不过李世绩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造出来的烈酒,一部分要低价供给给朝廷制作酒精,徐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烈酒是独家产业,而且味道极佳,只要一上世,肯定会风靡很广,到时候弄个精美的瓶装酒卖出去,利润肯定会大得不行,低价卖给朝廷一部分倒也没啥。 后来徐清又提议到,朝廷要的反正是酒精,用什么制酒是无所谓的,所以可以再建一个用边角料如糠秕麦麸提炼酒精的厂子,专门供给提炼酒精。 不久之后,一种叫做酒仙酿的美酒出现在徐清的店里,准备出售。这种酒仙酿只是粗粗提炼一番的蒸馏酒,和后世的农家自酿米酒差不多,比唐朝的酒更烈,却不失其香甜。这种酒徐清做过试验,大唐百姓对这种酒的接受度比较大,而更烈一点的酒反而不被人所接受。所以这种价格比较低,定的十文一斤,十文钱算得上一斗多些米。 而对于中层市场,徐清打算推出一种瓶装酒,精细的蒸馏一道,算是较为烈的酒了。至于更高层的市场,徐清就打算定点销售,反正能消费得起的也没几个人。长安权贵,按照各个的口味,选择他们最中意的酒精浓度高低,还有一些香料种类,拿订单生意。 酒香不怕巷子深,“喝酒仙酿,赛活神仙”的一句话在长安城不胫而走,至于哪里传出来的,就没人知道了。 ---------- 祝大家,七夕好运来,桃花处处开! 照例:红包多多,打赏多多,鲜花多多!!! 求七夕包养 第七十七章 做点小买卖(三) 第七十七章 做点买卖(三) 为了酒厂的事,徐清特意托人帮自己请了半个月的假,十几的忙活终于没有白费,从购料,发酵,取原浆,蒸馏,装坛,一系列工艺步骤有如流水一般的不断制作蒸馏酒。只不过现有的蒸馏酒,都是用的购买的原浆酒蒸出来的,第一批到店里来的,才二百斤。 低调的开张,徐清亲自看柜。徐清的亲自看柜可以,但可别指望他亲自做事,他只是坐在一边儿观察罢了,真正做事的还是别人。不过等乐两个时辰,硬是没人来,好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呢?徐清灵机一动,唤来二吗,告诉他:“二,你去一坛烈酒,去在大街上倒三碗,以后三每早中晚倒三碗,别人若是问起来,你就是敬酒仙。” “喏……”二应声去了,在大街上倒酒的时候还自我发挥的吼了几句秦腔,以示对“酒仙”敬重。徐清看了点点头,这酒香不怕巷子深,也得就香传出啦嘛,这一来恐怕就会有人过来问了。 “嗯?这哪里传来一阵酒香……” “对对对,我也闻到了,是打破了酒坛子?” “这酒香感觉不同,你们呢?” “这酒香好像是从远处飘来的,是什么好酒的香味能漂这么远!” “走走走,寻过去看看……” 而此时酒仙酿店门口,已经围绕着一大堆人了,人群里议论纷纷: “这么好的酒,竟然倒掉了……”一名老汉十分惋惜的看着地上那三碗酒留下的印记,咂舌道。 “倒在地上这都一刻钟哩咋还这么香!”一位男子矗在这里老半了,仿佛闻了这酒香就走不动道似的。 “呀呀呀,哈切!这味儿太香了,受不住呢。”另一个男子打了一个大喷嚏道。 人越来越多,有余钱的开始打听价格: “二,这酒怎么卖啊?” “这位客官,这酒十文一斤,今第一,只要六文钱!”二回到,这打折销售自然也是徐清让他的。蒸馏酒对于原料的要求较,但是消耗却多,一斤酒的成本少也要三文多,和原来的原浆酒相比稍贵,所以六文钱的酒也只比一般价贵一文钱。 “啧啧,这酒贵了……”有人摇摇头,不过还是有人觉得贵了也要买过了尝尝,道:“你嫌贵,我可不嫌贵,二打半斤酒,那碗装上,我现在就要尝尝……” “好嘞,马上就来~”二应声热情的去打了半斤,装了三碗,拿托盘装着,走了出来。 “快快快,让我尝尝……”男子急不可耐拿了一碗酒,一口闷下去,顿时腹中火辣辣的,口齿留香,全身仿佛被人细细的揉捏了一番,长叹一声:“好酒!”剩下两碗,他骄傲的分给了在场几个认识的人吃了,那吃了酒的人,也是齐齐称赞,“好酒!”。 “给我打一斤,不准掺水!” “我也要一斤,现钱在这儿!” “我要十斤,六十文一个子儿不少……” “你这人怎么买这么多,回去喝死你啊!” “我乐意,嘿嘿……” 有了人带头,不一会儿,二百斤的酒就卖出去一半,过了中午,原本打算卖三的酒,就只剩下二三十斤了,还没等黑,售罄的牌子就高高挂起。 “不错不错,看来是个赚钱的好门道……”徐清赏了两个二,然后回到酒厂,又激励了一番。然后和李世绩送过来的管家了一声,又安安心心做起了甩手掌柜,反正自己每在这里,出了问题也能及时处理。 酒仙酿以及开始名声鹊起,不少一般百姓家里,已经开始以喝到酒仙酿为尊了。每一大早,许多人就在这里一大早等着,一开门,不要一个时辰,就开始售罄。徐清的酒厂产量开始上来的时候,别的酒店那生意,一比一差,降价都没人买。而徐清这边,供不应求,又加了几次价,竟然一斤酒卖到二十文,这可是百分之五百的利润啊。 后来酒仙酿又和几家原浆酒的作坊谈了合作,直接购买大量原浆酒进行蒸馏加工,而原来的酒厂则变为了专门生产 供应朝廷酒精原料的酒厂,当然,这都是后话。甩手掌柜徐清,假期结束,还是要上班打卡。 太医署,不仅仅是古代的医疗机构,还是医学教育机构,始建于南北朝时期,隋唐臻于完备,唐代的太医署是已知世界历史上建立时间最早、建制规模最大的医药学校,最繁盛时,有三千多在校师生,和太学国子监也有的一比。 太医署内设有医学和药学两个部。在医学部之下又设有医科、针科、按摩科、咒禁科四科。唐代太医署不仅有明确分科,还有严格的考试制度。学生入学时“考试登用如国子监”,入学后每月、季、年都会进行考试,“博士月一试,太医令丞季一试,太常寺年终总试”。根据考试成绩好坏,有明确赏罚:“若业术过于现任官者,即听替补;其在学九年无成者,退从本色。” 太医署有太医令两个人,徐清正是其中一位。 徐清穿着青色官服,踱步进入太医署,看见太医署的人正聚集在一起奋笔疾书,不知在干什么。 “这位大人,太医署现在正在进行考核,外人不能打扰,还请见谅……”一位老者拦住徐清。 “哦?难道太医署的考核,我作为太医令不能看吗?”徐清笑着反问到,唐朝六品以下都是青布衫,没有较大区别,所以老者并不会从衣着上看出徐清的官职,徐清也不恼怒。 “大人你笑了,太医都没您这么年轻的,再太医署至今还没有太医令啊……”老者闻言也是不由笑到。 “没有太医令?不会吧……”徐清从口袋里掏出任命文书,左看右看,没错啊,是太医令啊,徐清疑惑的将文书递给老者。老者看罢,慌忙请安,朝正在考试的诸生喊:“太医令徐大人检视考场!” “什么?什么时候多了太医令?” “不知道,看那模样年轻得很啊,怎么就成了太医令呢?” “哼,不只是哪家皇亲贵胄来贴金的吧 !” “可怜我一年一考,尝遍百药,看遍百病,不及人家生的好啊!” “对对对,兄台所言有理,我等寒门子弟终究是比不过他们啊……” 徐清听到这些议论,不由得好笑,你们还真以为我是贵胄?我也想啊,这该死的老爷怎么不让我穿越到王孙侯爷身上!徐清看着那位老者,老者露出一丝微笑,明显刚才那一声“太医令来了”别有一番意味。 第七十八章 水蛭去淤血(第三更!) 第七十八章 水蛭去淤血 太医署老者轻咳两声,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了,老者很是满意点点头开始闭目养神。徐清摇摇头,一个萝卜一个坑啊,外边的萝卜向挤进去很难。他们当徐清是来贴金的,可徐清却是来受罚的,徐清心道我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徐清也不计较,正坐在上首,开始有模有样的监考起来。等了一炷香时间,一个朝官叫唤着跑了进来,他的一只眼睛被柱撞到了,那只眼肿得就像一个熟透的桃子。那朝官拉住庭中一位御医,让他看病,那御医看他穿的是绿袍,不耐烦的推开他去。其他人看见这朝官的伤势严重也纷纷推辞,更有甚者直接开赶: “我医术浅陋,恐……” “滚滚滚,在考试呢,没看见啊!?” “大的病,也等到考完试再来!” “没空!” 那朝官没办法,看见徐清坐在上首,绕过众御医,来到徐清跟前:“大人,求你救救我的眼睛,我眼睛要是瞎了,这官当不成了!”古代当官重相貌,五官不端正,四肢不健全的不能当官。徐清低头一看,患处已经发青,充满着瘀血,要是治疗不及时,定会成了半瞎子。再看庭中诸人,竟然无一人起来看病,“专心致志”的在写着卷。 徐清邹着眉头站起来到“诸位,为医者当怀父母慈悲心,当下又病人来了,你们却不治病,这还配作医生吗!”徐清的声音虽,却如当头棒喝,将庭中诸人顿时惊到了。对啊,他们最开始选择从医的时候可是抱着一腔热血要就只下百姓的,如今却为了升职加薪,弃病人于不顾,这还是医生吗。那老者也睁开眼对徐清看了看道:“不知太医令大人有何高见?” “纸上谈兵,不如临床试验,今日谁将这位大人治好了,可得第一……”徐清急促地道。 “多谢大人……”那朝官听此,心里十分感激徐清,让这么多御医看病,定能治好啊。 在场诸人也大多是饱学之士,只不过被利益蒙蔽一时,徐清那一句当头棒喝,又让治好病的人得第一,马上就开动了脑筋思考起来。虽然他们不服徐清空降成太医令,可这毕竟是正式任命的,手里的“印把子”可是实实在在的嘛。有了动力的结果是明显的,几息时间就有人想出了治疗方案: “应先除淤血,再用药敷,用药当以《神农本草经》上的……” “其他都容易,如何除淤血却是难题啊……” “嗯,没错只要除了淤血,剩下的眼疾,在坐诸位都能治疗,谁能想出……”一位年轻的御医思考到,未言之意就是,谁能除去淤血,谁就能治好这病。 在场诸人都展开急切的思考,但是伤患的地方在眼部,用针挑吧,一不心就会把眼球刺坏,太危险,不行。众人瞑思苦想,没人能想出了一个既能治疗眼病又能保住眼睛的好办法。众人看看老者,发现老者也是愁云惨淡,没有办法。又看看徐清,唉,看他干什么,难道他还能有办法?只见众人低着头。终于有人提议到: “只能冒险一试了,用针挑破吧?” “哎呦喂,你们这群庸医,要是用针挑破我还来找你们干什么!”朝官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呼造孽,可有不敢哭,一哭眼睛就疼。 “唉,老夫也只想到这个办法,眼睛这个东西太难伺候。”老者摇摇头,叹到:“你若不及时处理好眼睛,到时候淤血入脑,可就……” “太医令大人,只能用针挑之法了……治病当以救人为上,全人次之啊……”诸人道。 “嘿嘿,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让淤血出来而不伤害眼睛……”徐清想起时候看过一本册子书,上面许多故事,其中就有用水蛭吸出淤血的记载。听了徐清的话,在场诸人没一个相信的,直道是这位新太医令好玩。那朝官也绝望的不在嚎叫,心里已经开始思考辞官之后的事了,想着这工伤能不能给个安抚银子啥的。 “哼,大人,不是我您不是,这个连山老都没办法,我看你……”话的正是刚才看不惯徐清“空降”的人。 “对对对,到时候治不好放在别处,要是出了别的什么事,哼哼……” 徐清不理会他们,指着一个人道:“你,去取几条活水蛭过来,我有办法……” 那个被叫做山老的老者听了徐清的话,眼睛冒出一阵光芒,奇异的看着徐清,然后朝那个被徐清吩咐的人点点头。那人见状,飞奔出去,看来是知道哪里有水蛭的,徐清放了半颗心。 那御医又再次飞奔回来,手上已经多了几条水蛭,徐清接过水蛭,将一条水蛭放在朝官红肿的眼睛上,眨眼之间,只见那水蛭蜷曲了几下,便叮破了红肿的瘀血,吸吮起来。不一会儿,水蛭的身子越来越粗,徐清拿掉一只吸了不少血的水蛭,换了一条,三四条水蛭放过去,那眼睛旁的瘀血越来越少,快要吸完了,徐清从怀里掏出一瓶酒精,用它洗净患处。酒精涂抹上去之后,那朝官立马感到凉丝丝的,十分舒服,一会儿就轻松下来,痛觉几乎不见了。 “好了,剩下的酒交给你们了,这考试嘛,再考一次吧……” 在场诸人看见徐清用水蛭吸出了淤血,不由得对徐清的机智心生敬佩,又闻到一股酒香,心里起想起了一阵五神雷——这年轻的太医令莫不是传言研制出酒精消炎法和缝合止血法的人,这也太年轻了吧! 要最震惊的还是山老,他是听了酒精消炎法和缝合止血法的,他还亲自去看过那个病人,刀伤得很深,要是平时肯定是“想吃什么吃点什么”。但那病人却恢复的很是不错,活蹦乱跳的,山老差点惊为神迹。而他心里早就将那个发明酒精的徐大人,脑补成了白胡子飘飘,仙风道骨的老道长了。万万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太医署,这个年轻的徐大人和那个徐大人能是一个人,刚才他还在心里将拿两人的高低作比较,感叹不公来着…… 朝官眨眨眼睛,觉得已无大碍了,对徐清拱手作揖道:“大人真是妙手回春啊,谢过大人救命之恩,请受下官一拜……”徐清谦虚的摆摆手,连不敢。 有人对徐清倍感崇拜,有人对徐清感恩戴德,却还有人对徐清心生嫉妒。有个寒门子弟看徐清治好了疾病,在一旁酸溜溜的道: “哼,不过是土办法罢了,有没医术记载,治好了也是运气!” ---------- 感谢王79454649,张湖南两位大大,加更一章!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打赏多多,鲜花多多!谢谢 第七十九章 怒斥 第七十九章 怒斥 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怔,不知道是谁竟然敢在这里对太医令大放厥词,而且这个太医令还极有可能是山老口中的神医。用水蛭疗伤,不愧为化腐朽为神奇,难道他没看出来徐清“医术高明”吗?这不知道是他有勇气,还是他傻不拉几了,只是庭中诸位御医都是偏向后者的。 这个年轻御医叫叶风,是个寒门子弟,医术平平,却偏偏自命不凡,高傲得很。投了无数拜门贴之后,都石沉大海,了无音讯。无意中却又得了机缘,进入了太医署,只不过因为医术不佳,久久不得升迁,故而恨世嫉俗,整日自哀自怨。觉得凡是升了官的全都是皇权左右,豪门使力的原因,对豪门颇有些嫉妒仇恨。 今日眼前这个年轻的人,忽然空降为太医署之后,彻底暴怒了。这世道不公,这道太假! 徐清看了一下那位风凉话的叶风,面若冠玉,身材颀长,虽然穿着一身浆洗的有些发白的长衫,但却丝毫掩饰不了他那一身卓尔不群的气质,让他在人群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看,也就是仅仅看了一眼,转身向太医署里面走去,似乎对嘲讽毫不在意,于是徐清在众人眼里又多了一个宠辱不惊的标签。 可那个御医却不想这样草草过去,一声断喝,突然从人群中传出来。 “你这子,你给我站住!” 那被徐清治好的朝官和山老齐齐的怒视,而那叶风却强装淡定,摊开他手中那把折扇,上面‘海纳百川’四个俊秀飞扬的字鲜明无比,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让人无法忽视。 徐清心道:这人好讨厌,你是谁啊?就这么出言不逊。还有,你弄把破扇子在那摇什么?这九月间,很热么?还是觉得你的字写的不错能让人高看几眼?真是幼稚而又无知!想让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本来我不想让你灭亡,你却“自燃”起来。 “你就是这样和上官话的吗?”徐清不悦的问道。 此时,满脑子被妒火烧着的叶风开始兴奋起来,他要当着全太医署的面,让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皇亲贵胄,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一捅就破,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如果林驰知道他的这场反抗强权的斗争根本就是一场笑话的话,不知 我叶风……虽出身贫寒,但那又如何?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第一,太医署之内,只论本事高低,医术深浅,不论官位高低。没有本事,你就用官位压人,你心中不觉得羞愧吗?” “第二,医术是什么东西,那是传自人文始祖黄帝的玄妙之物,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也不知道你凭什么当上太医令的!还有,用水蛭治病,你能举出典籍记载吗,你能举出先贤治病的例子吗?胡乱治病,你这是无视生命!” “第三,你这样随意打断太医署的考试,让多少有才之士不得证明自己的机会,你这是破坏朝廷法度,阻碍下贤才的发展!” “第四……” 周围的人听着都快崩溃了,竟然还有第四……不得不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这个勇敢跳出来的斗士,绝大多数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这货……真是愚蠢至极啊! “行了,别第四了……”徐清抬手打断了正慷慨激昂的叶风,看着他,淡淡的道:“你谁啊?” “在下叶风!贫寒出身,怎么?你又想用官位来压我吗?我叶风可不怕你!” “呵呵。”徐清忽然淡淡一笑,对在场诸人问:“这是遇到了脑子有病的,诸位,可有妙方?” “哈哈哈哈……”在场诸人哄然大笑。 寒门出身很了不起吗?显摆什么?在场的人,都是精通望闻问切的御医,用到人际交往上,焉能看不出叶风在用寒门身份为自己加分博取同情? 一旦徐清跟他计较,那就正中了叶风的下怀,到时候,免不得传出“太医令嫉妒发怒,欺凌贫寒出身的有才之士”类似的流言。特别是皇上正在想尽办法提高寒门地位,打压豪门的档口,这种流言正好白送了那些想对付徐清的人一些把柄。 “徐清……你不敢回到我的话吗?”叶风见徐清似乎不敢直接接话,更是来了精神,他一声怒斥,扇子一叠,指着徐清道。 叶风眸子里闪过得意之色,双目逼视着徐清:“不敢回答我,你这个懦夫,你根本没有资格担任太医令,滚出太医署!” “你还有完没完了?”徐清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满脸斗志的叶风:“我压迫你?你够资格吗?你以为你是谁!” “本来我是懒得理你的,但你这样我很反感……” 徐清着,看着叶风:“第一,你下官对上官,自由礼法在此,你和我话不行礼作揖我不介意,那是你没家教。但是你却反而来冲撞我,出言不逊,你这是一个御医该有的行为吗!” “第二,你自己死读书,读死书,水蛭吸血的特点谁能不知,你没有想到用到去淤血的作用也就罢了。反而这个方法是无视人命,好大的口气,一个新的治疗之术总要有人尝试创新,还需要经过你的认可不成?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第三,你这种卑劣人,口中嫉恨权贵,心里却时时刻刻想着往上爬,日日夜夜想当你嫉妒的那种权贵!医术不堪重用,本事不济,却总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张口朝廷,闭口下,呵呵,你还真是放肆啊!” 徐清渐渐的提高了声音,用手指着叶风厉声道:“还第四……第四什么?你那点心思,还是用在如何改变你自己命运上吧!出身贫寒,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生高贵,包括我徐清,我徐清今有的一切,哪个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换来的,我这皇上亲任的太医令,你也敢否认?!”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徐洛一番话震慑当场,徐清冷冷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叶风,接着着:“高官厚禄,不是你这种人两句夸夸其次的空谈就能换来的! 如果你有志气,你就应该好好想想,想想你那贫寒的家!想想为了让你出人头地而辛苦劳作的父母家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让他们不再贫寒,让自己成为栋梁之才,为国效力,才是你真正应该做的! 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摇着一把扇子附庸风雅,整做着白日梦,更不是拿着寒门出身的噱头投机取巧,来博人眼球换取同情! 指望踩着我上位?你……有那个本事吗?” -------- 求鲜花啦! 第八十章 寒门子弟 第八十章 寒门子弟 徐清的一席话,得叶风哑口无言,得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太医令。很多原本看不起徐清的人,此时再徐清的眼神,都变得十分震惊。 皇亲贵胄,真的是寒门能够做到的吗?这位太医令,难道不是豪门大户的子弟? 叶风被得脸色苍白,体内气血翻涌,徐清的怒斥,就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让叶风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他怎么能够……怎么可以,拥有如此犀利的口才?这里的人看他的眼神怎么这么炽热。 这……这不对啊!我才是英雄! 这种眼神,应该是落在我叶风身上才对! “好,徐清,这里……是在太医署,凭的是医术高低!我叶风如何,也用不着你来教训!”叶风咬着牙,又道:“还有,我就想成为权贵,想做豪门,想做人上人!怎么了?我叶风自觉文采医术,完全是下少见,今既然话到这份上,那……我叶风,就向你提出挑战!我要和你比医术文采,你……可敢接?” 四周的人一脸震惊,看着叶风,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位寒门子弟,竟然会出这样的话来。 也有一部分人,认为叶风勇气可嘉。虽然被徐清一番犀利的话语给驳斥得体无完肤,但却依旧如此顽强的发出反击…… 徐清淡定的看着叶风,像看着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如果先前只是讨厌叶风,那么现在,已经从讨厌升级为厌恶! 看着一脸白痴叶风,徐清淡淡道:“挑战我?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挑战?你这人,还真是有病!” “哈哈哈哈,徐清,你果然没有这个勇气接受我的挑战!”叶风哈哈大笑着道:“既然如此,你果然是个懦夫,太医令你是不配当了,早早滚下来吧,别挡我的路,等我当上太医令,给你医丞吧!”周围的人全都连连摇头,叶风的医术他们是了解的,就算太医令不是徐清,他也得排在一百名以后等着。 徐清看着发狂似的叶风,不由得好笑,轻道:“太医令,这么个东西我都看不上,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太医令吗?因为皇上想给我略施薄惩,我无奈之下才当了太医令……” 叶风表情愕然,不敢相信的看着徐清,没想到他眼里的一片无法企及的空,竟然是别人眼里落脚的泥潭。他五官扭曲的看着徐清道:“不可能,你撒谎!你明明是来镀金的!你这个可恶的纨绔子弟,抢走了属于我的太医令!” 徐清看着叶风,怜悯的道:“刚刚我还在提醒你,把你那些卑劣的心思放一放,将时间花在研习医术为国效力上, 多想想怎么改变家人的生活怎么改变你自己的命运,别整YY当了权贵就怎么样,臆想权贵子弟是怎么过上位生活的, 还想当太医令?就凭你这种人?还是省省吧!回去之后好好照照镜子,认真的问问自己,评估一下你的医术,你哪一点配?” “我凭什么就不配!徐清,你今要不把话明白,我跟你没完!”叶风厉声怒喝。 扑哧…… 朝官笑了一下,和上官没完,怎么个没完法? “这位,你笑什么,你难道也是豪门里出来的,你今的病他胡乱治好了,以后可就会被他这种庸医害死!而且今你那眼睛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水蛭可是害虫!”此时的叶风已经接近疯狂了,见谁都想咬一口。 朝官面色一冷,淡淡道:“我只笑你太真了,你也别想和徐大人没完,他是上官,又有圣宠,他要真跟你一般见识,保证你连太医署的大门都出不去!” 山老也轻叹一声,看着叶风道:“我真的不想打击你” “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事实,想当太医令呢,没什么,只是你那医术嘛,确实平平……徐大人你不配,你不愿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绝没有你自己想的……那般出色!以你现在的状态,一万年也别想当上!”山老是太医署的老前辈,他的话算是让叶风彻底的崩溃了。 噗! 叶风一口鲜血喷出来,身子摇摇欲坠,看向徐清和山老的眼神,充满怨毒。 “好,好,你们这些权贵人家,沆瀣一气,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瞧不起我叶风是吧?你们都给我等着,总有一,我叶风……会让你们,刮目相看!” “啪” 徐清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叶风的脸上,叶风当即滚落在地上,徐清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冷笑道:“以后少用那种眼神看人,这里是太医署,我放你一马,要是在外面,我把你脑袋拧下来!最后,送你一句话:努力吧,爷等着你!” 事实上,叶风作为在太医署工作的人,就算职位再低,也是要比千千万万在地里刨食的农夫要强,算起来也是官宦人家,不知道多少人眼红羡慕。一个寒门之士,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是有机缘有运气了。可人啊,总不满足,总希望更上一层。 叶风被打倒在地,那折扇也掉了,上面‘海纳百川’这四个字朝上,字体浑厚而又苍劲,却给所有人一种极为讽刺的感觉。 众人议论纷纷,到: “海纳百川?呵呵,我看写上心胸狭窄倒是合适。” “我倒是觉得,写痴心妄想更好!” 徐清打完人,看着周围的一众御医到:“我,徐清,一年多以前,还是一个流浪儿,那时候我的名字是徐初六,我差点饿死在乞讨的路上,到寒门,在场的人,谁比我更寒门!?但到了今,一年多之后,当初的流浪儿,成了开国县伯,我,就是洛南县伯徐清!” 草根逆袭,正能量满满,在场的人听了,既是兴奋,又是佩服,还有一点点羞愧。叶风听了更是无地自容,匆匆爬起来跑出太医署,出门的时候还不甘心的回看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叶风的心思,本来就没有他的那么光明正大,众人也就对他没什么同情了。给朝官开了药方,又看向徐清,意思是,考试咋办? 徐清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毕竟让这群人的升职考试弄砸了不是?于是道:“下午在考一场吧,考完前十名我传授缝合止血法和酒精消炎法。”徐清心道,这样也好,早早传了治疗之法,拍屁股走人。 徐清随意的一,不料众人听了目瞪口呆,这时代手中有个技术,那就是旱涝保收传家宝啊,谁肯轻易传给外人!徐清这一,让众人不知所措,心里对徐清的敬仰又多了几分,那山老颤颤巍巍问:“徐……徐大人,我能参加考试吗?” ----------- 求红包啦! 第八十一章 暗河的一血(1) 第八十一章 暗河的一血(1) --徐清让大家重新考过一次,并且提出要传授酒精消炎法和缝合止血法。由于这条件实在是太重磅了,所以就算将前面的重考也没有人提出异议。对众人来,这个条件诱惑颇大,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触徐清的霉头,不得罪了徐清,也将太医署上下得罪光了。只有一点不满意,那就是居然前十名都能学到这两种方法,太多了,贬值不少。 如果有人掌握了这两种治疗办法,那在太医署里里外外,都会有一定地位,就算是借此机会一步登,也是有可能的。 下午的考试,徐清拍拍屁股走人了,没有再留在太医署监考,他可不想给这么多人阅卷。他虽然有些现代哦医药知识,但也仅限于一些方法窍门罢了,他对唐代的中医还是不太了解。 回家的路上,徐清想顺路去看一看自己的酒铺,驾着马车往群贤坊走过去。 酒仙酿现在已经是名声大噪,酒铺门前甚至有四五家商贩摆摊卖些零嘴,期望那些个买酒的,有余钱的人能顺便买点下酒之物。 走到酒仙酿门口,二看见了徐清,急忙迎了出来: “少爷,你快来,有人找你了……” “谁啊?”徐清下了马车问道。二从牛吃草手中接过缰绳,牵着马回答道:“坊正大人……” 徐清皱皱眉头:“他来做什么?”二回答到:“是介绍一户买家,把咱酒铺酒厂盘出去……”徐清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个坊正的企图,这是看酒仙酿赚钱,心动了。 徐清脸色一暗道:“介绍买家?哼……” 二见徐清脸色不太好,忙到:“少爷,你嘱咐过不准以权压人,我就没你的身份,那坊正来了几次,还下一次带衙役来封了店……” “嗯,你做得很好,回头去领赏……”徐清点点头,对二的做法表示赞同。唐朝的店铺侍者不叫二,叫厮,徐清觉得叫二更顺口,所以就叫二了。二是个机灵人,也实诚勤快,深得徐老板喜欢,所以徐清一直将酒仙酿交给了他打理。 徐清开酒铺的时候很是低调,没有通知一个认识的权贵来剪彩祝贺,毕竟落下人情是不好还的。可要十分隐秘其实也不隐秘,毕竟不是干什么偷偷摸摸的事,不少人要是有心知道,稍微一打听就行。 在长安行走,那就是穿梭在沼泽地,每走一步都要心心的,不然一脚踩空就陷下去出不来了。就算啥都不干,不是还有卢靖他们想要来打徐清的“杀威棒”么。 “坊正?”徐清不由得笑了笑,坊正是个不入流的吏,却管着一坊人的出行,这是鬼啊,都阎王好过,鬼难缠,今日倒要瞧上一瞧。 二领着徐清到了后院,就看到一个黄布衣的男子在会客室踱步,面有不悦之色。会客室中虽然有桌椅,但坊正不会用啊,而该有的席子蒲团却没有,所以坊正只能一直踱步。 徐清走到会客室,站在门口,坊正也肯定是看见了徐清,站在原地,仿佛在等着徐清行礼。徐清却跟不知道一样,看了几眼坊正,自顾自走到桌椅边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起来。坊正惊讶的嘴巴半开合不拢,半才气呼呼地了一个字:“你……” “我怎么?”徐清本想着,如果对方态度好一些的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徐清也就好声好气的跟他话,不过看来是行不通了。 “你一个商贾,见父母官不行礼?信不信你家铺子明日就关门?”那坊正不悦的问道。 “不信……” “我可是坊正,这一坊的父母官!你也许做生意能赚点钱,可毕竟要在这里讨生活,得罪我你知道什么后果吗?” “你个开门的吏,什么时候算得上官了?”徐清抬起头看着站在客厅中的坊正,一脸鄙夷。官和吏的分别在明朝才真正的变大,但是吏是官,在唐朝也不被人看重。 “哎哟,看不出啊,你还见过大官,吧,你认识那个县令?”坊正收起了震惊,一脸你认识谁都无所谓地问道。听了这个问题,徐清很是认真思考了一阵,回到:“洛南县令邹县令,山东那边还认识一个,却不记得名字了……” “哈哈哈,那山沟沟的县令啊,难怪会与你这商贾结识了……”坊正大笑道,笑完又:“好了,你不知礼数,我不与你计较了,明我带人来收你这铺子,准备好吧……”完转身就要走,可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没看见徐清来挽留,一时气急,拂袖而去。 明收铺子,今就该有人来给颜色看了吧,徐清喝了口水,叹了口气,上午为了叶风就生过一次气,这下午还要生气,这可对身体不好。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过去,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几个痞子围住徐清酒铺门前的一个卖吃的摊子嬉笑道: “嘿嘿嘿,你这几样菜不错,都给我拿过来了,我今要在这里吃酒……” “这妇人也不错嘛,今日收获还真不啊……” “一个妇人出来抛头露面,是寡妇吧?” “寡妇,你家住哪里啊?晚上……” 徐清走到门前一看,原来是殃及池鱼,眉头一皱。那几个痞子在妇人的摊子上拿了好些菜,妇人不敢阻止,蹲在地上低着头硝石啜泣。 “掌柜掌柜……”痞子大叫着站在酒铺门口拍门。二看看徐清,还是迎了上去,问道:“几位客官,现在的酒已经卖光了,您可以明再来!” “什么!?没酒,那你开什么酒铺……” “对,你是看不起我们啊!” “兄弟们,砸!” 这时牛吃草从蹦了出来,大吼一句:“我看谁敢?” “哟,这里白虎堂办事,你是那个堂的?”其中一个痞子自报名号。徐清一听,心道不简单,还有黑帮,眼睛里冷光乍处,心里一个想法萌生出来,暗河可以试试刀了。想到这个,徐清在心里左右权衡,想得入神,连牛吃草和几个痞子随后由骂仗升级为打架也不知道,直到牛吃草将几个痞子丢出去才回过神来。那还是痞子们嘶吼了一句: “你们给我的等着,白虎堂的怒火迟早回到!” “咦,牛吃草,你的功夫又长进啦?”徐清吃惊的看着狼狈窜走几个痞子,对牛吃草夸奖道。 “嘿嘿嘿,少爷笑了,都一盏茶功夫了……”牛吃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徐清走出门外,那个妇人还在,于是解了一串钱,打算给她。妇人抬头之时,一张算的上精致的脸出现在徐清面前,又因为这张脸被泪水洗过,显得梨花带雨,格外动人。徐清痴了一下,随机递过钱去,朝牛吃草道: “牵马,不要车,我们去城外!” 第八十二章 暗河的一血(2) 第八十二章 暗河的一血() 徐清和牛吃草到了朱雀门,正打算出城,徐清又想了想,让牛吃草回去了,要牛吃草回去告诉荀雪儿,今晚不回家来了。徐清一人一马,直奔杜陵去。 快黑时,徐清到了杜陵,寻到和杨成杨信约定的地方,一座山峰,又拿出早前藏好在这里的面具黑袍,掩饰了自己的容貌。随后,徐清在山峰上点燃三束烟火,静静地躲在一处,等着杨成杨信前来。暗河驻扎的地方比较偏僻,离这座山峰也有七八里路,幸好此时正值黄昏时候,夕阳西下,红霞满,三束黑烟扶摇直上,在这的空中格外的显眼。 “嗖嗖!” 两到黑影划过,快到几乎让人看不清,徐清也是有备之下才堪堪察觉到。看清楚来人,正是杨成杨信,徐清才现出身形来。 “主公!唤我等何事?”杨成杨信对徐清抱剑拱手。 “暗河整编得如何啦?”徐清问。 “已经按照主公的吩咐分好了,不过现在又增加了几个主动前来投靠的人,身份也已经查清楚了。”杨信 完,接着杨成又到:“我和杨信领二十人,断红尘和杨多嘴各领十人,另外毒蝎的人数我们不知道。” “嗯嗯,很好……”徐清满意的点点头:“整编的事情办得不错,另外一件事呢? 徐清原来留给了二人两个任务,一个是整编,另外一个是暗地里打听长安周围的黑道势力。早在徐清想做买卖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可能会得罪黑道势力,所以早早地给杨成杨信布置了任务,以便下手。 “这个……这个倒是有些成果,但是黑道势力大大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道调查全了没有……”杨成杨信低着头有些惭愧。 “哦?无妨,你们调查出来的黑道中有没有白虎堂一号势力?” “嗯!这个有!” “好,他们的背景,实力你们都吧?”徐清了这话心里就开始后悔,这么多黑道势力呢,怎么可能记得清楚一个白虎堂的实力和背景,不料杨信却没有半点犹豫,张张嘴就全部出来。 他道:“白虎堂手下有上百号人,在长安算中等实力,罩着一家赌场,一处散货点。平日接一些打砸的任务,威胁别人就范之类的事儿。” “嗯……其他呢,名声怎么样?”徐清心道,不就是今我这种事吗? “名声可糟了,我们打听到白虎堂的赌场专门设计圈套,骗取赌徒的财产,又继续放贷,赌徒输光了家财,又借了高利贷,还不起逼人拿房子妻子典押……常常弄得人家破人亡,总之,这白虎堂并非义匪。” 徐清听了杨信的话,心里冷哼一句,正好,本来主动去打打杀杀的,我还有点心理负担,现在可全没了。白虎堂,代表月亮消灭你! “现在的暗河,能灭了他们吗?”徐清缓缓到。 杨成杨信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同一个意思,白虎堂惹到主公了!今暗河在主公面前证明自己的机会,到了!两个人坚定的点点头: “嗯!” “定个计划吧……” “不知主公想要做到什么地步,是连根拔起,还是敲散枝叶?” “根除叶散,只不过尽量人死得少一点吧,反正树倒猢狲散,杀灭几个核心人物就行了。他们手下的场子可以收下,暗河也可以从白虎堂招一些外门看场子的人……”徐清还是心理留了一层底线。 “这个简单,十个人就行,主公,今晚上你就看好戏吧!”杨信兴奋的。 “晚上关了城门你能进去?” “额,难……” “明一大早,城门一开,就可以行动了。” 徐清在野外等到了三更,杨成杨信又回来了,通知徐清行动开始了。第一次暗杀活动,徐清隐隐有些期待了。 五更,徐清一众在延平门外等待休息,白虎堂在封邑坊,进了延平门就是。不一会儿,五更二点,三千鼓响,城门大开。徐清一路人掺杂农人里头一起进了城,直奔白虎堂驻地。 是驻地,不过也就是个赌场罢了,白赌,到了大晚上,过了半夜,把赌桌一扫,就成了大通铺。当然,这只是弟们的待遇,对于那些核心人物,是住在后宅的。不过现在,这项福利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徐清黑袍面具加身,黑袍宽大看不出徐清的体型,面具狰狞想,想不出面具底下人的模样。站在一众黑河人的中间,显得神秘可怕。 “上!”杨信简单的一声令下。 “嗖嗖嗖!”一个个黑影如鬼魅般的悄悄潜入白虎堂,白虎堂里所有人都在呼呼大睡,完全不料想,自己的一众头头即将被斩首。一刻钟,除了几声闷哼,还有几个声开门关门的声音,再无其他响动。杨信翻墙出来,丢下一个血淋淋头颅,得意的向徐清请功。 徐清看着血淋淋的头颅,在面具下的表情却凝固了,直视着因为自己一声令下就割下来的头颅,徐清忽然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即便这个白虎堂万恶不赦,弄得别人家破人亡,可他毕竟没有得罪自己啊,自己这样直接宣判 了他们的死刑,这到底是对是错。徐清内心有一个十分低沉声音在回响,“我想要什么?”。 半晌,徐清麻木的点点头,算是肯定了杨信的事,当然这在众暗河的眼里却是徐清的深不可测和沉稳表现出来的动作。 暗河的人是高兴的,除恶扬善,是暗河建立之初就被徐清贯彻下去的精神强化。灭掉白虎堂,可以算是既得了面子,又得了里子。另外,白虎堂一个早晨被灭掉的消息已经成了长安地下最劲爆的消息,而且由于白虎堂的仇敌太多,根本没人往徐清这边去想,算是幸运的事了,保持住了神秘性,这是一层很好的保护膜。 一举三得! 可只有徐清不高兴,一种罪恶感被压在头上,好半不能缓过。直到下午,徐清重新回到了酒仙酿。那个摆摊的妇人牵着一对儿女,应当是龙凤胎,来拜谢徐清的救命之恩。徐清一肚子疑惑的问了清楚,原来是那对儿女昨突发恶疾,多亏了因为徐清昨给的那一串钱,才有钱买药,不然现在也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而妇人,要不是有了那一串钱,走投无路之下,就会如她本人所想,去白虎堂的赌场,用一个寡妇的特权——赌身…… 徐清听了这个故事,那种负罪感消减不少,心里回响的那个问题,也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 开学之后,更新变少,改为一一章。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拜谢! 趁我还有几章存稿,拿红包压榨我吧!嘿嘿 第八十三章 平淡日子 第八十三章 平淡日子 日子平淡的过了十几,卤肉店也开张了,店主就是原来那个妇人,叫郑氏,一双儿女也在卤肉店生活得很好。 酒厂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富贵的人家也开始热衷于抢购“酒仙酿”,徐清也适时地推出了瓶装酒,度数更高,口感也更好。日进斗金不,一的 流水账少也有十几两,换算成后世的软妹币也有七八万一。至于卤肉店, 徐清倒是没想着赚钱,不过随着酒店生意的火爆,卤菜生意也越来越好,供不应求。 郑氏两只手忙不过来的时候,恰好徐庄来了一批人,派了一个女婢去帮忙。早在搬入新家,荀雪儿就写信到了洛南,要杨管家送些下人过来。徐清将送过来的下人安插进酒厂的各个生产线,算是一点点监督。 太医署那边,徐清教完两种治疗之法之后,并没有得到李渊的承诺,把他“捞”出去,仿佛已经忘了这一茬事了。徐清缺了几次到,发现没人注意他,于是他干脆不去了,所幸吃空饷起来,倒也乐的清闲。 转眼间,十月过,十一月,又是隆冬大雪。徐清收到了来自洛南的书信,那是一月一次的报告: “禀爵爷,洛南十月财务如下:又收租七百石,合一千二百石存库,集市收银、家具变卖、诸折色粮,得银五十八两四钱。支出……” 一封书信,能有后世“一课一练”那么厚,看起来正是要人命,不过大雪封街的时候,关在家里数钱,也颇有一番风味,别还有荀雪儿这等美人在陪么呢。 另外一件值得徐清打呼可喜可贺的是,他在东墙边上开的那三分菜地,已经出来了绿菜芽儿。每送进去一盆火,融点雪水浇着,冬季长的比较慢,但是算着也就十几吧,也能吃到了。徐清不想拿出去显摆送礼,这么好的东西就该关起门来自己好好享受,别人嘴里起泡,谁关心那个?再者,从韬光养晦的角度来,也不该时不时冒出新玩意去震惊一把世界。 三只和上官仪在一起,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就连荀夜羽也能看着大雪咏一句“寒风真的冷,大雪确实白”的烂句子。句子虽烂,可这欣赏大自然的情趣不俗,这起码值得肯定不是? 起诗文,“徐初六”可在长安被众文人封了第一才子,一时红灯区无不议论徐初六。绯闻臆想不断,甚至生出了不少连徐清都不知道的“徐初六”的故事,如徐初六与长安八大才女的故事云云。 至于徐清写的那几首是,额,抄的那几首诗,早就成了文人们早起晚睡都要欣赏一番的美作。 从春的美景“南朝四百八十寺”,到夏的凌云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再到秋登高望远,佳节倍思亲,长安的文人每日都变着法子鉴赏这几句诗,其他人写的诗,无不黯然失色。连差一点的浪淘沙,玩笑之作“十个一”,都被传抄的四处都是。 可这再好的诗,翻来变去也就那几句,难免有些枯燥。这大雪一下,美景成,众文人喉咙开始犯痒,自己又咏不出好诗,只念叨这第一才子怎么了?还不咏雪啊?更是有一些深闺中徐清的迷妹,开始担心徐初六是不是生病了。 徐清不咏雪的结果那就是长安文人找到了上官仪,因为所有第一才子诗都是从他手里传出来的。无数人央求他把第一才子请出来办诗会。而央求上官仪的结果,就是上官仪找到了徐清。 “初六兄,你就作一首咏雪的诗吧!你再不作诗,那群‘饥民’就要把我活剥啦!” “呃呃,昨那首‘大雪一片一片片,落在地上剩一片’不行?”徐清吃着炒蚕豆,吧嗒吧嗒的响。上官仪知道徐清是敷衍了事,又问: “初六兄,十一月十一日会有一个品诗会,你去不去?” “噗……那?”徐清听了差点将大蚕豆直接吞下去,这特么是过光棍节吗?。 “你答应啦?!太好了,十一月十一日!曲江池芙蓉园!”上官仪听到徐清发问,耍起心思,不等徐清完话,自顾自走了出去。徐清摇摇头,心道我现在可不是老光棍了,嘿嘿。可上官那子如此,这诗会现在是不能不去了,怎么有种直觉,又要闹事了呢?这才安生几啊…… 什么诗会,徐清不放在眼里,平淡的日子才是他想要的。 “少爷,宫里来人了……”王山急急忙忙跑进来。 “宫里?”徐清剥了一颗蚕豆扔进口里。 “对,话和刘三一个调儿~” 徐清心里打鼓,难道是没去上班被发现啦?忙赶出来一问,那太监告诉徐清,只是李渊宣他进宫,又看那太监的表情,应该不是坏事,稍微心定。收拾了一下,驾车赶往太极宫。现在徐清的房子离太极宫很近,驱车几十分钟,入朝觐见。 “臣徐清拜见吾皇陛下。”徐清跪在大殿中间,话在唐朝跪着比较容易,心理上比较容易接受,因为满座公卿,官大官,就连皇帝也是跪着呢,只不过是跪坐,但两种差别不大。所以在唐朝,“跪”仅仅是礼节罢了,跟碰杯居下一般,表示的上下的尊敬,而不是“主奴”。 李渊直起了一下身子,算是“点头”,随后到: “徐卿,朕知你奇思妙想甚多,必是学富五车的,刚才朝议有个疑问,不知你可解答?” “臣尽力……”徐清砸砸嘴,我又不是度娘。 “你,这下的东西,都是热胀冷缩,可这水遇冷结成冰,为何就变大了?”李渊十分疑惑的问徐清。 “额,这个嘛……”徐清听了心里暗暗叫苦啊,这个还要到氢键,水分子啥啥的,这怎么得清楚啊! 心思乱转,忽然灵机一动,李渊怎么会突然有了科学精神,不对啊,这个问话有深意。徐清又看看满座公卿,都是面色疑惑,难道他们没有出李渊想要的答案?这更有深意了,于是徐清想到,这水的反常现象是特殊,独一无二的啊,难道是……徐清思考之后答到: “老子,上善若水,能知自处,可知这水是了道的,自然和常物不同。万物皆愚,人类独智,得道也;兆人皆民,皇上独君,得命也,也是这个道理。” 李渊听了,果然高兴起来了,抚这个胡子点点头:“徐卿果然大才,此论是了……如此大才,不得不用。着徐清升中大夫,进内殿议事……” “内殿!”满座公卿,倒吸一口冷气。 第八十四章 中大夫 第八十四章 中大夫 中大夫,从四品下,又叫光禄大夫,掌议论一看到“掌议论”三个字,那就知道了这个官是个现职,议论嘛,对无知最高明的反驳是沉默并且微笑,那还议论个屁啊。不过这个“内殿议事”可就是程咬金也没有的权力,虽程咬金连上朝都在睡觉,內不内殿对他没用,但这项殊荣可就不得了啦。 明有内阁,清有南书房,军机处。这些机构都称之为“内朝”,比起在外的那些朝官,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伴君”左右。这些人是皇帝真正的亲信,是“简在帝心”。比起高官厚禄,大权在握这才是最安全,回报最大的好事。 也不知升徐清的官为了什么,难道真是因为马匹拍的好?徐清可不会这位单纯认为。 徐清入内殿议事,朝里朝外,一股暗流开始涌动。 而徐清被李渊暗中叫去谈了一次话,将徐清心里的嘀嘀咕给消除了。 因为李渊对徐清,过些要委任徐清为沧州刺史。徐清心头大惊,刺史,那可是市长啊,而且唐初的市长还拥有一定的军权,起来可算的半个封疆大吏呢!徐清心里虽然想要,但还是连连推辞当不得。 谁料李渊,谁你子能当刺史的?又听李渊了,你徐清官职微,威望也,所以只能使用这种方法,以示你徐清圣宠优渥,让别人不敢害你,这沧州刺史才能坐得稳。 --徐清心里却微微叫苦,这哪里是保护我啊,这是枪打出头鸟,先出头的椽子先烂。不过李渊批示了徐清,可以六日一次上朝,上朝完了还要在尚书房议事。 好吧,出头鸟就出头鸟吧,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去呗,徐清开始怀疑李渊是不是故意玩他呢,为什么要拔“我”助长呢? 要不直觉是最准的,徐清走后,袁罡出现在尚书房,和李渊相视一笑,看着徐清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徐清打马回家,远远看见家门口堵着一堆的人,这就是门庭若市的景象吧。转头,从后门进去。 “徐大哥,徐大哥,你总算回来了……”荀雪儿一脸焦急跑过来:“徐大哥,门外面的人都堵了一个时辰了!” “没事,有我呢……”徐清双手握住荀雪儿的手,发现甚是冰冷,才发现这个时代是没有手套的。 “那让他们进来吗?”荀雪儿仰着头问,这妮子结婚之后只有前面变大,个头却不见长。 “有帖子吗?”徐清带着荀雪儿进内屋问道。 “有,一大堆呢……”荀雪儿推开门指着桌子上一堆纸折子。徐清看见了,随即拿了一本精美典雅的帖子,一打开,一张纸掉了下来。帖子上面写着,某某官某某人家谁谁谁,而纸上面写的却是一大堆礼品。 “户部侍郎,民部尚书,礼部员外郎……”徐清轻轻念叨,这可不得了啊,这都是一等一的大官,怎么拜访起了我?荀雪儿这么一听,眼睛眯成了缝,自家男人交往的可都是这些大官,明自家男人棒啊,不是那个棒棒糖的棒。 “牛吃草,把里面的礼品单拿出来退回去,闭门谢客,,就我身体不适,不见客,心意都领了。” “哎,徐大哥,礼品不要可以,我想看看单子。”荀雪儿看着那些礼品单问道。 “怎么,雪儿看中了那样?别人送的可不行,我改日给你去买……”徐清以为荀雪儿是喜欢上什么了。 “不是,徐大哥,我是想看看他们那些大户人家里是送些什么礼,我们家以后也好照着这个样去送礼,总会又人情来往的不是?” “哦,雪儿真棒……”徐清听了不由一喜,刮刮荀雪儿的鼻子,把旁边的牛吃草弄得不尴不尬的,眼观鼻鼻观心。 可这一看,不得了啊,什么珍珠玛瑙都只能算次品,珊瑚宝玉都还是陪衬,田宅美婢还是零头,礼品中赫然写着“九转金丹”一粒!唐朝重道,道家变成道教之后,修仙之路就屡屡有人探索。两晋之后,到南朝四代,贵族人家只有三件事——“嗑药,喝酒,清淡”。嗑的药无不贵重的不行,一般贵族只能嗑草吃虫,真正的大贵族才能可丹药。九转金丹,只送了一粒,明这真的很贵重了。 徐清荀雪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礼品单,后悔了,为啥要打开看啊,这不是玩火么。徐清咬牙一扔,道: “牛吃草,快拿走……” “徐大哥,那个仙丹可以留下啊,我听吃了能成仙得道呢……”荀雪儿恳求的看着徐清。 “雪儿啊,仙丹这么多人吃,真正得道的你见过?那些都是骗人的,而且所有的仙丹都有毒……” “哦,那就不要了。”荀雪儿不疑有他。 离关坊门还有半个多时,色已经很暗了,又有了一位客人递了帖子,这人自称是户部尚书杜如晦,徐清问是杜如晦的谁,牛吃草,就是杜如晦。 这可不得了,大名人啊,房谋杜断,这是流传千古的人物。徐清正正衣冠,出来亲自迎接。 杜如晦见了徐清,长笑一声拱手道:“万家灯火亮,正是良辰美景,我杜如晦突然上门,是来作恶客的啊?” 徐清笑着道:“年兄这是哪里话,你来了我正好扫榻相侯。” 杜如晦笑了几声道:“你这句,我以往还可听得,眼下你为入内殿议事,整日在子眼前,出去的话都在子耳边,我可不再敢受你那礼遇了。” 杜如晦进了门,就道:“徐清,你这一次进内殿议事,朝堂上里几位宰相都夸赞你,他们托我向你道贺。” 徐清恍然,入内殿就这等厉害吗,连这等正二品三品大员甚至宰相都要托杜如晦来与自己攀交情,这令徐清顿时有几分膨胀。 压住自己膨胀的心情,面上还是很谦虚道:“怎么敢劳几位宗伯相问,我入内殿也只是议事的,有决策不了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杜如晦听了一愣,双眼一眯,满腹怀疑问道:“徐老弟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入内殿,就是连裴相那等人也要事先禀告,皇上允了才方可进去,你却可直接进去,但以后这长安城里多少人要看你脸色,你居然……” 徐清听了,继续装着不懂地问道:“什么叫多少人要看你脸色,在下不过是议事而已,还是要请教年兄其中到底有什么名堂?” 杜如晦听了道:“我这不方便与你,反正你一上任就知道了,对了,这是几位宰相托我送来的贺仪,先收下就是。” 杜如晦从袖中拿出一礼单,用两指从席上推至的徐清边上。 徐清打开礼单一看,这手面可真是不,出手就是两千两白银 两千两放在眼前。 徐清觉得有些烫手,徐清是丝毫不缺钱,工资封地加上酒厂,一算起来也有二十多两,这可是一好几万软妹币啊。只是这笔钱都是入了荀雪儿的手里,被她好好存起来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地方,徐清拿不着而已。 徐清正要拒绝,杜如晦似知他的意思,当下道:“这笔钱是户部的部费,经三省手批过的,我那衙门里还又票据的,此事就算拿到子面前,也没二话。” 徐清不由心道,这个我服,行个贿都能开个*!徐清道:“年兄,我非别的意思,我这人笨,怕帮不了什么忙,这笔钱,拿了怕是受之有愧。” 杜如晦笑道:“原来你有此担心,你这么就是太看宰相们了。两千两银子,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手指里露出的一条缝,不值一提。况且你的冰敬炭敬今年是没有了,拿这么一点还真不算什么……” 徐清知规矩如此,宰相们的钱也收的比较放心,于是也就叹了一声道:“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见徐清收了钱,杜如晦一笑,转头四顾打量了一番徐清的宅子,以及屋中摆设,然后道:“哪里是什么,桌子?桌子怎的这般高,不好用啊……” 徐清听了,又给杜如晦介绍了椅子和桌子,杜如晦一试,大呼过瘾、爽快,最后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徐清见状,送了一套,算作回礼吧。不过二手的徐清觉得有些寒酸,又去菜园子里掐了二斤苋菜,送给杜如晦,杜如晦见到苋菜,眼睛都绿了。 “这是绿菜,你用的什么地窖,怎的这般新鲜?” “不不不,这是我种下的……” “我听皇上有个温汤监能在冬种些绿菜,没想到你这里也能种出来……” “年兄参观指点一下?” 徐清邀请杜如晦入菜园看了一眼,杜如晦大呼神迹,又对徐清啧啧称赞,徐清又经纬地之才,如此改换地的事情也能做出来。马匹拍完,杜如晦也不客气,把手伸到了菜园子里面,口称想试一试冬掐菜的感觉。 这一试,又掐去了一把马齿苋。至于后来桌椅火遍长安贵族阶级,杜如晦冬时常上门掐菜,都是后话了。 --------- 这章二合一。 感谢:张湖南,秒春,文竹,九夏兄弟,沈家玉门,dsg157的大力支持。 明开始,新的一个月了,开始一一更,抱歉。 也祝大家工作顺利,学业有成。嘎嘎嘎嘎 第八十五章 长安诗会 第八十五章 长安诗会 双十一这,公作美,雪霁初晴,芙蓉园里,一众文人烹茶煮酒,高谈阔论。这一次的诗会实在鼎盛,上至官员,下到流浪诗人,再到春楼名人,连不少深闺中的女子,也带着丫鬟悄悄的进来参加。 上官仪,沈三从,高月,蕲新,号称四才子,但这还不是最主要吸引人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第一才子徐初六终于要现身了! 虽然徐初六的名声早已传遍,大家也知道徐初六是大官,可正因为如此,一般的百姓还真见不到活人,哪怕是富有名气的才子。 芙蓉园,又被划分为外园内园,外园是众人游玩之地,内园则是众文人谈诗论文的地方,除了有名气的才子之外,非豪门大户不得入内。徐清就被拦在了门外…… 沈三从自诩为第三才子,主动请缨担任内园的牙门将,迎来送往,最容易结识那些名流贵人,比上官仪担任的主宴人还要实在。徐清和荀雪儿结伴而来,沈三从见了,立即干了过来,率先施了一礼问道: “阁下可是来参加诗会的?” 徐清点点头,那沈三从又问道: “那你家父亲叔伯,都是什么官?” “额,无官……”徐清思考一下,如实回答,他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家里确实没官。那沈三从听了,重新打量了一下徐清二人,看着徐清穿着普通,却也不寒酸,看到荀雪儿之时还愣了一愣。于是沈三从思考了一下又问道: “令堂可有爵否?” 徐清笑了笑道:“也无……” 这时,沈三从的面色就有些不屑了,又问:“这个,那你有什么朋友是有名的才子?”徐清恍然一下,答道:“这个倒是有,上官仪是我朋友……” 只不过沈三从听了这句话,眼睛里倒是闪过一丝嫉色,他淡淡的道: “嗯,五才子之一,你有他写的邀请函吗?” “他没给我邀请函啊……” “这,这位兄台,您不能入内……” “我可是诗人,怎的就不能进这诗会……” “哦?还是诗人,敢问尊姓大名?”沈三从笑了,心中已经有了对徐清的鄙夷,长安的文人他几个不认识,又有几个不认识他?剩下的,那可 “我是徐初六……” “噗!”沈三从听了一下没忍住,长安不认识他的文人倒还真有一个厉害角色,那就是第一次才子徐初六了,只不过眼前这个嘛,哪有半点才子的样子,穿个皮袄,带个毡帽,是财主倒是还有人相信,沈从三撇撇嘴道: “这位兄台笑了,你还真有不要脸……” 嚯,这是什么话,徐清皱眉道:“我真是徐初六,不过我现在叫徐清…你不信算了……”有专贴向荀雪儿:“上官仪怎么这么不靠谱,雪儿,我们走……” 不料沈三从看见荀雪儿要走,不由得心里有些舍不得。荀雪儿年纪,虽然被徐清开发过了,除了身材变得成熟之外,面容眉眼间却还是清纯如处子一般。沈从三挽留道:“这位姐嘛,倒是可以进去。” 徐清听了这话,看向荀雪儿问: “雪儿,你想不想去玩?” “嗯……可是徐大哥不去,我就不去……”荀雪儿乖巧的在徐清面前点头又摇头,又给徐清掖掖衣领。看得沈三从好一阵嫉恨,也不知那子有什么好的,乡里地主一般,竟然这个美人如此听话体贴,真是好白菜让那个猪拱了 沈三从心道:不如就让那男的进去,也好在美人面前让他脸面丢尽,才子佳人才是故事的结局,到时候眼前这个美人…… 荀雪儿想去玩,徐清哪里舍得阻止。于是道:“去叫上官仪来见我,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进去了……” “徐大哥,我马上就回来……”荀雪儿幸福的看着徐清,有这么个好夫君,她可是晚上都能乐醒。沈三从见不得徐清二人的恩爱劲儿,不耐烦的道 “好了好了,看在这位姐的面子上,你也进去吧。”徐清微微惊讶一下,又听见沈三从道:“到了里面我带你们去待着,不准乱走,里面不是才子名人就是官宦子弟,你一个也得罪不起。” 徐清心里好笑,只是对这种人没必要计较,他可是爵爷,要有处变不惊的气质,嘴上也就没什么,于是徐清荀雪儿二人被带到偏僻角落,此处也有几人在烹茶,只不过比起那些中央的人,无论是衣着还是什么,明显落了好几个档次。远远的看着在中央谈笑风生的上官仪,徐清撇撇嘴,轻哼了一句,让我差点吃闭门羹,你也别想让我主动现身。 众人久等之下,不见“主唱”过来,等不及了,有人开始向上官仪提议先开始诗会,只不过也有人开始抱怨,抱怨徐初六恃才放旷,故意迟来。 芙蓉园建在曲江池边,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虽然有了太阳,但是也不见积雪融化多少,几个枝丫,几处黑点。众人开始互相吹捧,吹捧完了就要开始拿本事出来作诗,以便下一次吹捧的时候定好座次。 作诗的主题自然就离不开冬雪,上官仪微微一沉吟,有了灵感,端着茶碗,缓缓踱步,出口吟到: “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 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上官仪语落,四座寂然,品诗是要时间去回味的,少有一听到就觉得神妙的诗。少倾,有人开始叹到:“不愧是四才子之首啊,一出言,果然不俗。” “对对对,诗中志趣高雅,用词清新,此诗妙极……”蕲新回味无穷的道。 “此时在当今也只比徐初六的差了吧?” “嗯嗯,要是今日徐初六不来,这次的诗魁肯定又是游韶兄了。”高月赞叹的,自愧不如。徐清在角落里听了也是点点头,这诗不单求辞藻华丽,有点诗的样子了。 “徐大哥,这就是品诗啊,我觉得……”荀雪儿脸一红,还有半句话没出来:我觉得还不如平常话好听呢! “雪儿,还记得昨晚上教你的那首诗吗,等下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背出那首。” “嗯嗯呢,徐大哥的诗我都记得……”荀雪儿点点头。 就在徐清想继续听诗的时候,一个讨厌的声音响起: “你们都起徐初六,真的怕是今不回来了,假的我今倒是碰到一个。”沈三从完,看向徐清这边,惊讶的道:“咦?你怎么进来了,我不是不让你进来吗,你这无耐!” 第八十六章 我有了 第八十六章 我有了 一个圆锥形的毡帽,脖子被一条围巾缠绕,身上穿着一件皮袄,皮袄垂到膝盖,膝盖那里到脚是一双毛靴子,毛靴子里面是一条从脚趾到到命根的锦裤。头不戴金,腰不佩玉,活脱脱一个乡下土财主,这就是徐清的打扮。 沈三从没看向他时,众人也没人在意他,可沈三从将他给拎了出来,还他自称徐初六,众人顿时一众哄笑。徐清 看沈三从自己是不请自来,还是偷摸混进来的,不由得对沈三从颇有厌恶,心头热血一涌,面色红润起来。可这在众人眼里,却是以为他被揭穿,害起臊来。 “初六兄!你怎么在这!”上官仪的声音响起,众人听见,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只见上官仪走向那个“土财主”,远远就施了一礼道:“初六兄,是我怠慢了你啊……” “这这这……”沈三从脸面挂不住了,把第一才子拦在外面那可是出糗大了,他道:“游韶兄,你莫不是笑?” “初六兄,咦?嫂子也来了,快快快,到这边来……”上官仪无视沈三从的质问,迎着徐清二人到中间走去,荀雪儿一露面,倒是把鄙视徐清的眼神分担了好些过去。沈三从见此,脸色阴晴不定,语气有些重的道:“上官仪,你不是根本没请到徐初六吧,弄这么个冒牌货,也太假了!” “三从啊,这就是徐初六,我和他一年的好友,怎会认错,倒是你以貌取人,让初六兄差点进不来!” “你……你你是徐初六,可有证据!?”沈三从不和上官仪硬碰硬,转向徐清问道,他要捡软柿子捏。这个徐初六,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要拜倒在我沈三从的辩才之下! “哈哈哈,好笑……”徐清听了大笑回到:“你你是沈三从,可有证据?”沈三从楞了一下,冷笑道: “可笑,在场之人谁不认识我?你又要谁认识?” “我不认识你,上官认得我……”徐清指指自己,又指指上官仪。 “诸位,我上官仪以名誉保证,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徐初六!”上官仪此语一出,倒是许多人点点头,相信了他的 话,只不过心里还在嘀嘀咕咕。 “游韶!”沈三从急了眼,可也无从反驳,毕竟上官仪是四才子之首,品性才华都是所有人肯定的,他以名誉为 保。 “二位,听弟一言……”蕲新走过来劝道:“初六兄是朝廷命官,大家都知道,想必没人敢冒充吧?”蕲新又对徐清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初六兄,在下等待初六兄好久了,却不知初六兄就在眼前,实在有罪……” 众人听了蕲新的话,点点头,这话的中肯,有理有据,又不失情份。沈三从也不敢多什么,冷哼一句,瞥向边。 “言重了……”徐清回了一个礼,一边荀雪儿也跟着徐清纳万福礼。上官仪见到这般,向徐清介绍到:“这位是京华才子,蕲新……” “哎,不不不,在初六的面前,我哪里是才子……”蕲新谦和有加,在徐清心里又加了几分,蕲新又道:“初六兄,我等渴望你的新诗已久,还请……” “对对对,就让他作一首诗,看他到底是不是冒充的!”沈三从转过头来道。 “蕲新可没这个意思,他只是求诗若渴!”高月前迈一步道,比起沈三从,他还是更喜欢上官仪,上官仪徐清是,那就肯定是。他也了解蕲新,知道蕲新的话里肯定没有试探徐初六真假的意思。 果然蕲新面露尴尬之色,不好意思的看着徐清。徐清微笑道:“我今日倒是还没想到好句子,内子倒是有了一首……”徐清把荀雪儿先推出来了,荀雪儿一直自卑不是千金姐,高门大户出身,徐清就想在她身上加注才气,好让她以后在那些贵妇面前能自信一点,不受欺负。 “哦?不想嫂子也有诗才,真是一对神仙眷侣,让人好羡慕啊……”高月蕲新齐齐称赞到,只不过听了徐清称荀雪儿为内子,沈三从眼里的嫉恨之色愈加浓了。 荀雪儿看着徐清淡笑一下,若冬日里化出一丝春意,暖了人间。她道:“我哪里有什么诗才,都是徐大哥教我作的……”荀雪顿了顿,吟到: “此诗名叫《雪梅》”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在场之人闭上眼,仔细品味,一会儿,上官仪发出一声长吟:“嗯……”又:“初六兄啊,你好是偏心,嫂子都被教得有了这等诗才,你却不肯教我一句……” “嗯,好诗,此诗中的志趣精神高雅至极,嫂子真是仙子一般的人儿啊……”蕲新高月夸到。 “徐大哥……”荀雪儿听了夸奖,只是羞赧,躲在徐清背后偷偷伸伸舌头。 “哼!那也不是徐初六做出来的……”沈三从讨厌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自己没本事,居然让女人来顶,便是真的徐初六又怎么了?” “沈三从,你有本事作首好诗出来!”上官仪有些生气了。 “我……”沈三从气急了,那有什么好诗,连早先想好的那首也忘得一干二净:“我做不出,他也做不出!” “哦,有了……”徐清看上去刚从思考之中走出来:“有了,有了一首……”在场之人暗暗地笑沈三从,又期待的看向徐清。 徐清一指远处,只见两只狗,一黄一白在雪地里打滚,远处曲江池面白茫茫一片,只有几个黑点,随后听见徐清缓缓念到:“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这首千年最著名打油诗,语言浅显的不行,众人也不要乍一听,觉得俗不可耐,可转眼一品味,不由得觉得趣味盎然,纷纷笑道:“妙极妙极……” “初六兄不愧是第一才子啊,此诗用几个俗词,竟然有了无数趣意……” “嗯嗯嗯,大开大合,初六兄倒是风格多变……” “化腐朽为神奇……” 徐清笑笑,当文抄公的滋味不错,轻松简单回报多。而且徐清抄文,都是应了景的,没人能指摘出不是。徐清高兴了,沈三从自然就高兴不起来了,强到:“有趣倒是有趣,只不过 化腐朽为神奇夸得太过了吧!此诗俗不可耐,难登大雅之堂,也不像徐初六的诗风……” “咦?我又有了!”徐清不听沈三从的话,自顾自道。 第八十七章 长安瓜子贵 第八十七章 长安瓜子贵 听到徐清转眼间就有了第二首诗,心里暗暗惊讶,只听徐清道:“不过此诗却不应景,是我见曲江池这宽阔无边的雪景,联系前段时间的经历所得。”众人只无妨,徐清便念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徐清的嗓音浑厚,神情深沉,声情并茂之下,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都浮现出一副萧索孤寂的画面。 沈三从听了此诗,自觉一生都比不上徐清,乘众人都在回味无穷之时,悄悄地退出内园,不知所踪。 “老师在上,弟子蕲新见过老师!” “噗!”徐清正享受着迷住众人的那种感觉了,蕲新扑通跪下,竟是直接拜了徐清为师,徐清差点呛住。 “上官,这……”徐清睁大眼睛问上官仪。 “弟子高月,拜见老师!”蕲新的事情徐清还懵逼呢,高月又拜在了徐清脚下,引得诸位看客,好是一阵惊呼。 “啧啧啧,你们两个倒是动作快,我也想拜初六兄为师啊……”上官仪摆摆头开玩笑道:“可是我现在拜,不就是你们师弟了吗?这可不行……好在初六兄和我是兄弟,你们以后得教我师叔!” 徐清哪里敢收什么徒弟啊,扶起两个人到:“不必这样的,我何德何能啊,快起来,以后也当我做兄弟便是!” “那,那你也要叫我们作诗……” “行行行……”徐清点头道,想了想,这样只怕是敷衍不了他们,心道,王国维先生,对不起您老了。徐清站在曲江池边的栏杆后,负手而立,缓缓道: “凡是写诗,诗人必须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 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 诗人必有轻视外物之意,故能以奴仆命风月。又必有重视外物之意,故能与花鸟共忧乐。” “写诗又有两种境界,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泪眼问花,乱红飞去”,有我之境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无我之境也。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参悟前言便可入门,参破后语就有了境界,至于往后,自行探索,或奔放,或婉约,皆可自成一家,尔等谨记。” 徐清完,留下一地的目瞪口呆,带着荀雪儿,拂袖而去,看似仙人,其实慌张。徐清心道,特么我的话你们自行参悟哈,我就不负责解读了。 一处角落里,袁罡问: “裴老,你也颇懂诗文,你觉得此语如何?” “开宗立派,不算过……”裴寂目光如炬。 诗会的事情几乎瞬间火爆了全长安,大街巷,酒楼饭店,红楼柳巷纷纷围绕徐初六周边开展活动: 闺中: “徐公子,他怎么就有了妻室呢?呜呜呜呜……”一名待字闺中的女子听了故事,哭的死去活来。 “徐公子的妻室竟然这般有才华,徐公子眼光如此高,我等……”另一名女子黯然伤神,几日吃饭吃不下,睡觉睡不好。 巷: “徐大才子的名气可真足,连娃子都知道哩!”一位农妇摸摸自己儿子的头骄傲的道,因为他儿子刚才念了一首完整的诗! “我倒是觉得徐大才子写的那首黄狗是最好的!”工地里一个匠人一边干活儿,一边闲聊。 街上: “走走走,买皮袄去,还有毡帽……”一名长袍公子匆匆赶往西市。 “买哪干啥,土里土气的!”另一为少爷不解其意。 “你知道什么,长安第一才子穿的就是这个,大姑娘媳妇哪个不被这身打扮迷得死去活来,这是今年的流行款!”长袍公子急切的解释到。 一诗名气满下,满城尽穿皮袄夹,后世的文人如此感叹。 酒楼饭店: “你们不知道吧,徐才子不仅写诗一绝,还是个将军哩!” “书的,莫不是你又徐公子的故事?快来与我听!” “话徐初六脚跨一匹白马,手提一杆镔铁枪,银盔护身,那是威风八面……” “去你的,那不是赵子龙嘛!把钱给我拿回来!” 集市上: “嘿,大姑娘媳妇注意啦,这里有徐才子嗑过瓜子儿壳!”一个贩站在高处招手叫卖,路人纷纷围拢过来,问道: “哦?是真是假!” “哪能有假,我做生意,假一赔十!”贩拿出一粒来,在人群中晃了一下又道:“上面还有徐才子的口水哩,不信你看啊!” “呀,徐才子的口水,啧啧,我要了,给我五瓣瓜子壳儿!” “一百文!” 徐才赛诗会,长安瓜子贵,又有后世的诗人如此感叹。 一处暧昧的房子里头: “嗬,一帆一桨一渔舟!”上面的人。 “亚麻跌……一个渔翁一钓钩……啊啊啊……”下面的人接到。 “啊啊啊啊,姑娘你真是地一笼统,这里一个黑窟窿啊……” “公子,你的鸟呢,都飞绝了吗?” “嘿嘿嘿,一览……一览什么来着?哦!呼……” 而此时的徐清,大门紧闭,把那块刚挂上去的“洛南县伯”牌子都给收起来了,真正的关门闭客。 日子总会冲淡一切,因为未来的日子总会充满惊喜和不期而遇。 徐初六的狂潮被一场大雪给冻住,虽然以后的日子里常常还能听见议论徐初六,唱和读他的诗,但已经不那么狂热了。 另一场盛会,寒士最大的晋升阶梯,朝廷的抡才大典,唐朝开国第一次科举考试,即将在这个大雪纷纷的冬,在千年古都长安,盛大举行! 早就住在了长安的各大学子,纷纷开始互相打气,跃跃欲试。一日,徐清看来家的人渐渐少了许多,重新将“洛南县伯”的牌子挂上。不到半日,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徐清正在外院玩雪呢,顺手就开了门。只看到一名学子,穿着薄衫长袍,冻的瑟瑟发抖。但眉眼间仍不失倔强,傲骨铮铮的立在寒风之中,有如一颗古松。 那学子递过来一张同样单薄的纸,道: “学生孙伏伽,一首诗,请徐大人指点。” 徐清心里一惊,原是“头号状元”孙伏伽,赶忙迎了孙伏伽进去,热汤炭火,又给他加了一件皮裘,才和他坐下详谈。 第八十八章 头号状元 第八十八章 头号状元 猛虎不为雪低头,折身俯体嗅蔷薇。不被严寒打败的人,遇到温暖,不管怎么,还是会有所感动吧?孙伏伽被冻得迷迷糊糊,无意中才看见“洛南县伯”的牌子,于是心里一横,写了首拜门诗,管他是死是活,试着最后一次了! 此时孙伏伽坐在一间热烘烘的房里,身上披着厚厚的皮袄,脚泡在暖暖的水桶里,不禁感慨啊,爽透了。 “咕噜……”孙伏伽肚子一阵叫唤,低着头不好意思起来。徐清见状,叫下人去拿了几盘东西来吃,孙伏伽虽饿,但也吃的斯斯文文的。 好不容易吃饱了,孙伏伽脑袋里面忽然一想,咦?我是怎么进来这里的。貌似投了一首拜门诗,就被人拉了进来,又是穿衣,又是泡脚的,以前没有过啊?这是哪儿来着?好像是,洛南县伯府……这洛南县伯为何对我如此照顾,完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洛南县伯不是让我做那违法之事吧!孙伏伽心里大叫苦:这次我的一世清名要毁啦! 孙伏伽慢慢吃东西,一边观察着周围,见到下人对那皮袄男子颇为尊敬,难道那人是伯爷?不,不对,伯爷怎么会亲自见我……咦,那皮袄男子怎的一直盯着我看?看我的眼神还是那样的炙热,传言长安里头有许多青楼都有龟公,难道?莫非……我的清白耶! “孙伏伽是吧?”徐清口啖这蚕豆,问到。 “嗯咯……”孙伏伽一阵后怕怯生生回答。 “敢问尊台甫?” “吾少也贱,只有贱名,无字……” “哦?好好……”徐清笑笑道:“为何今日突然拜访,是有什么事吗?” “唉,来惭愧,我早年原本是隋朝一吏,混得倒也衣食无忧,隋亡之后便没了糊口的活计,听闻子招收寒士,我便闯了过来看看……”孙伏伽想起自己的经历,唏嘘了好半,心里想到,算了豁出去了,此人对我有救命之恩,龟公也好,杀人也好,我便做一次报了他的恩,以后的事,再吧…… “不知考试还有几?” “三日之后就是了……” “那好,你暂且住下吧,一应伙食住宿保你无忧……” “恩公,还未请教姓名……”孙伏伽心头一暖问。 “徐清……”徐清扔下两个字,出去了。 “徐清,徐清,徐清不就是长安第一才子徐初六嘛!难怪!”孙伏伽震惊之余念到:“盛名之下无虚士啊,更难得的是竟然这般亲和……” 晚间,徐清在书房拿着一块绢布剪啊剪,缝啊缝,他这些一直想给荀雪儿做个手套的,正玩得不亦乐乎呢,孙伏伽敲门进来了。 “徐大人……”孙伏伽施了一礼,徐清远远的虚扶一把,算是回礼。 “状……额,孙伏伽,来得正好,你看看我这缝的怎么样……”徐清拿了一个手套,送到孙伏伽手里。 “徐大人,在下不懂针线……”孙伏伽不敢接,心里嘀咕,不知徐清为何在弄女子的事,却又不敢疑问。 “也是,好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直接吧?”徐清拿回手套自己带上试试。孙伏伽犹豫了一下,最后问到: “我想问问徐大人,缘何救我,以前从没人肯这么优待我……” “嗯……你觉得呢?”徐清低着头玩套套,昏暗的灯光下,孙伏伽连忙摇头道: “徐大人,在下实在想不通……” 徐清邪魅的一笑,道:“孟子的怜悯之心不够吗?若是不够,那再加一条,你三日之后,必中状元!”徐清得斩钉截铁,随后又自顾自的道:“你来问这个,是怕我以后让你做违背道义的事报恩吧?” 孙伏伽发了愣,不知什么好,倒是没想到徐清他“必中状元”,再者今从进徐清门开始,所有事情仿佛如梦一般,他迷惘了。 徐清见此又道:“也没什么别的事,日后你做了大官,只希望你多为寒士发声,多为百姓做事啊……”孙伏伽这人也是有名的谏臣,也是一位严于执法的“包青”,救了孙伏伽,一时因为对他的尊重,另一方面徐清也能留下一条后路。徐清不想犯条子,只不过以后遇到了白虎堂那种事情,就有了一条“白路”可走了。 “徐大人真是君子啊……”孙伏伽听了十分感动,没想到徐清声明显赫,高官厚禄还不忘提携寒士,不由落泪:“今后在下若真能帮到徐大人,徐大人尽管开口,在下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嗯,你先住下吧,日后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话。”徐清倒是不客气的收了这份人情票子。 孙伏伽退后,徐清把玩手中的手套,觉得有点丑点,但是带着很实用,想着先做个样品吧,等下让雪儿自己再做一套精美的算了。 徐清“砰”的闯进荀雪儿的房间,想吓她一跳的,却发现荀雪儿和月在什么体己话。 “啊!”二女大叫,看清楚是徐清了,顿时腮红如霞,也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徐大哥,你吓到人了……”荀雪儿委屈的到。 “额,对不起哈哈……”徐清打了个哈哈,从怀里掏出一双手套:“雪儿,你看看这个,我给你缝的……” “噗嗤……”荀雪儿和月看着这个左歪右拐,还有不少线伸出来的东西,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我可试了好几,今才做出两个整的出来……”这次换徐清委屈了,虽然这只是样品,但是也是他的心血啊,好努力的呢。 “好了,原来徐大哥这几关在书房里头,就是为了做这么个玩意儿啊,这是做什么的啊?” “来来来,我教你带上。”徐清拿住荀雪儿的手给她套住,到:“这个带上之后,就可以保护手不被冷着了,知道了吧,你手经常冰凉冰凉的……” 一边的月看着徐清体贴的样子,眼神中不由得黯然起来,但是想起刚才荀雪儿与她的那些话,又有了三分期许,三分羞赧,默默地退出房间,任徐清二人在灯前恩爱。 了好久,荀雪儿知道了徐清的用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做了。徐清嘿嘿一笑,“呼”,吹灯!可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噗噗噗……” 一名下人在门口道: “老爷,宫里来人了,是让您连夜进宫……” “徐大哥,那你就先去吧,今我正好那个……” 第八十九章 主考官 第八十九章 主考官 据史载,隋文帝曾下诏举“贤良”,令京官五品以上,以“志行修谨”“清平干济”二科举人。隋炀帝也让官员以“孝悌有闻” “ “文才秀美”“才堪将略”“膂力骄壮”等德智体美劳十科举荐人才。 到了唐代,吏部举办科举,常设的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明算等五十多种。其中明算等科,不为人重视,秀才一科,要求很高,后来渐废。 所以,明经、进士两科便成为唐代常科的主要科目,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对这两科的认同度最大,如“王牌专业”一般。进士考时务策和诗赋、文章,明经考时务策与经义;前者难,后者易,常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话。 话徐清大晚上被李渊从卧室里拉了出来,顶着夜色进宫。抱着一肚子怨气到了太极宫,了一通废话之后,李渊最后让太监宣布了一件事: “徐清有文采,诗文极佳,诗风清丽,诗理有哲,可称宗师也。吏部科考主考病辞,经裴寂推荐,着徐清领公功考员外郎一职,主持进士科考试。” “当代宗师?主持考试?”徐清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只听见李渊亲自补充了一下:“本来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再做决定的,可裴寂把你的诗都给朕看了,十分不错,你当的这个主考。” “臣毕竟年少啊……”徐清无奈的道,这个主考的事,该怎么弄他还不知道啊。 “年少有年少的好处,朕叫了杜如晦帮你,明面上他也是主考,你大可放心……”李渊道。 “臣领旨……”徐清听了杜如晦在,心里安定下来,杜如晦可是个老干部,好干部。不知考试流程的问题解决了, 可这李渊为什么要叫我担任主考官啊,仅仅因为我诗写得好?裴寂的推荐?恐怕不那么简单…… 进士一词初见于《礼记?王制》篇,其本义为可以进受爵禄之义。进士科由吏部主持,称“权知贡举”,常科登第后,还要经吏部考试,叫选试。合格者,才能授予官职。 可这登科却是最为紧要的一步,所以进士及第也称“登龙门”。第一名曰状元或状头,其余同榜人要凑钱举行庆贺活动,以同榜少年二人,在名园探采名花,称探花使,随后,要集体到杏园参加宴会,叫探花宴。宴会以后,同到慈恩寺的大雁塔下题名以显其荣耀,所以又把中进士称为“雁塔题名”。 甭管是状元还是其他进士及第的人,都统称进士。考官作为选定排名的人,诸进士要在考官面前聆听训话,所以诸进士和考官之间算是师生的关系。 一朝进士以后都是要当官的,上百名官员都要喊你一声老师,见了面要规规矩矩行礼,那是什么一种滋味?而且和上百官员有了这一份师生情,以后就都能算作朝中一派势力了,徐清则是这一派的领头人。只要徐清不死,哪怕遭贬了,罢职了,这份情也同样有效,没人敢不认,这就是所谓的人活三分情。 另外,进士当官之后,又会提携后辈,提携的后辈一部分是要看徐清的面子,他们也算徐清一派的徒孙。所谓子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放在愚公移山里头是坚持不懈,放到官场上就是树大根深了。徐清当了主考官之后,开始变为一颗参大树的根部,李渊不会看不到这个变化的。 可,这么一份庞大政治资源,李渊为什么要给我呢?此中的真意,徐清冥思苦想,久久不能参透,李渊真要重用我?干嘛啊,他不是有两个这么能干的儿子么?自家儿子不好用吗?哼…… “哦,对了,徐子,你今晚在朕的宫里歇息吧。” “臣叩谢圣恩……” 一觉睡到大亮,伺候的太监进来了 “呀,大人怎么还在这!” “嗯?不是李老……皇上让我睡着里的吗?” “哎呀呀,平日里那些公卿被留宿的,过了子夜便在承门网扣头谢恩出去了,您倒是心宽,一觉睡到大亮……”太监忙着打扫房间,一边和徐清解释到。 “那,那没事吧?皇上会不会怪罪下来?”徐清虽不怕得罪皇帝,可也不想得罪啊。 “您是徐大人吧?唉,要是别的大人在这里一觉到亮,可徐大人却不会,您现在可是圣眷隆厚啊……” “啊哈哈,多谢公公。”徐清一摸腰包给了太监一锭银子。 “哎呦,徐大人客气啦……”太监不动声色手里银锭子,又嘀咕道:“您现在皇上眼前红人啊,这有了圣宠,就 什么都有了,宫里宫外,只要在这大唐国,没有例外的事……”太监的这话,像是给自己听的,又像是给徐清听的,不甚明白。 回到家里,徐清将孙伏伽赶了出去。考生住在主考官家里,算个什么回事?只不过徐清还给了孙伏伽一些盘缠,足以支撑半个月的食宿。 第二,另一位主考杜如晦来了,作为户部尚书,考较进士是杀鸡用牛刀。这也是因为第一次科举,诸多规矩定式 还没形成的原因,临时拼凑起来的主考团队。 杜如晦来徐清家,自然是为了这个进士科的事。徐清不了解,只是听着杜如晦安排。考试一共分为前后两场,前场三个题考时策,后场四个题考诗文,诗二首,赋一篇,诏文一篇。一首诗是事功诗,传达政令的,一首诗是写景的诗。总的题目如下: “策论一: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此语于今何用?” “策论二:四边诸匪,何以平之?” “策论三:兴民兴政兴德。” “诗二首:‘劝农诗’,‘大河’;赋一篇‘长安’;文一篇‘祭皇’。” 七个题目都是徐清和杜如晦拟定,然后让李渊给批了的,其中最重要的是前三篇策论,是对考生的为政为军韬略的考核。后面的诗赋,只是为了考核考生的修养,能力,见识罢了,可以算是附加分,或者是给韬略不足的人一些补偿。不过,科举制在唐朝发展之后,进士科诗赋的重要性还是越过了策论。 徐清大发感慨啊,在后世的时候,因为高考失误,只能读个二流大学,还有每做些零工来补贴日用。可如今,摇身一变,却成了高考命题人。不仅是命题,而且还是阅卷人,标准答案终于轮到自己了算,哈哈哈哈,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棒。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喂!”徐清唱着歌,弯着腰,在菜园子里浇水,又给温室加点火,第一次考试前这么轻松。 第九十章 进士选拔 第九十章 进士选拔 开考之日,犹如上朝一般,大清早起来,徐清眯了眯眼,穿戴好后,荀雪儿已端着一盆子来,月提着一铜壶倒下半盆热水来。 徐清用热毛巾放在盆里,再拧干将毛巾搁在脸上,待每个毛孔都舒展开了,将毛巾放下,拍了拍脸,清晨的睡意顿时消去了不少。 徐清带好翘脚内衬巾帻幞头帽,内穿黄软锦步内衣,加了一套纯棉厚罩衣,外遮绯红官袍,既是整齐,也是防寒 防风,威风八面,好一个大官模样。 荀雪儿月看了徐清都是道:“好精神啊!”徐清笑了笑,让牛吃草牵了马车,直奔长安贡院。 贡,就是通过考试选拔人才贡献给皇帝或国家的意思。唐朝的贡院不止一个,现存的还有江南,北京定州等贡院遗址。长安贡院举办的考试,是各地方贡院选拔出来的人才,加上各级官员推荐和名气较大的士子的最终考核,也称及第试。 这时候的贡院已是熙熙攘攘起来,徐清马车到后,院门一开,几个伙计,就挑着灯笼进来,殷勤地向徐清道:“徐大人,茶饭都给您老人家备好了,是在屋里吃,还是在堂里吃。” 徐清心里摇头,我是老人家啦?嘴上没计较,道:“在堂上吃吧!” 边夜色还未散去。 寒风袭来,刮得脸上如同刀割一般,这气考试,也真是够呛。要是碰到家境贫寒一点的,指不定就……唉,倒不如在三伏考试,总热不死人的。 吃完饭,厮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徐清跟在后头,迈步走到大堂上,这是要巡视考场。冷风一吹,徐清紧紧衣裳,见到杜如晦也来了,打了招呼。徐清道:“杜尚书,这气考试,难免会影响士人的思绪啊……” “徐大人可有妙法?”杜如晦也是眉头紧皱。 “嗯,不如吩咐后厨,做些热食,熬些热汤吧,也好让考生祛除寒意。” 杜如晦听了,当下让伙计去叫后厨,做了一大筐蒸饼,以及一桶刚刚烧好的鸡蛋热汤。厨子,要是少了,后厨还有,马上端过来。徐清听了点点头,看看蒸饼,心道这贡院还不错,没刁难克扣。 考生陆陆续续出现在了贡院,看见贡院又热汤热食,一个个纷纷喜颜悦色,只不过喝汤的很多,吃饼的却不多。 但见一名考生一手抓一个块蒸饼在那啃着,转眼间连吃了十几个馒头,众考生不由指指点点,摇头晃脑。那名考生见此,满脸惭愧地道:“愚弟来长安三个月,还不曾吃过如此饱,再来一碗汤……” 堂上帘子后面,徐清看了又是微微点头,心道这位考生倒也有几分执着,是个人才,不知学识如何,等下阅卷之时,先注意他一下罢。 见考生来的差不多了,徐清起身,走出帘舍,拱手道:“诸位才子,有道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今朝此试,愿诸君,共雁塔题名!” 纵是知道进士不那么容易,但大家都是喜欢听吉言的。又见是长安第一才子在这里当主考,考生们都是起身拱手,以近乎狂热的神情对徐清道:“愿得徐大人才思一分足矣!” 这时候杜如晦打着灯笼进来道:“就可以动身了。” 约莫不到后世的八点,众人抵达了贡院的正式考场,原来不知道,现在一看,哇呀呀,三千余各贡院贡士,他荐自荐,也称作领乡荐二千余人都聚集在此。不少衙门里的脚夫,一个个都聚集在这里,想要帮人提东西赚点外快,贡院门口,被挤成了一团。 五千学子,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之辈,经历了大浪淘沙来到这里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各学子没有直去贡院,先去供给所,领取炭火木柴,考试的供给,由长安府中提供。 徐清来到供给所,见炭火供给,有木柴、煤、炭、秫苇,此外还有炭盆,蜡烛可以支领,还算齐全。可徐清稍 微一听闻,原来这些东西好多都是要买的。只有炭盆,蜡烛和一斤木柴不要出钱,再想要多的,就得掏银子。那些 多余的物资,都是贡院里几个吏自己出钱购买的,好在这里大赚一笔。徐清见价格也还公道,是贵了几分,不过还算不上“宰”,也就没什么。 全场有五千多考生,参加进士科的占了一千二百多人,徐清看着手中的花名册,摸摸鼻子,这可是要刷掉一千多人啊,怎么下得去手。杜如晦见此,考诉徐清:“徐大人可知这剩下的一千人,该如何?” “额,不知,敢问杜大人……” “这前一百名,自然是荣登富贵,再过了吏部核试,将来要做官的,不必细。” “这第二个前一百名,将来就放入国子学,学制三年,再度考核,发放地方充吏,辗转几年,评价得好,入个末流的官,再几十年,运气十足,能力强的话也能当个县府之类的官后致士。虽不然,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还能置办家业,留给子孙。” “这第三个一百名嘛,又差一点,不过也还好,放到各大官员家里充当侍者,幕僚,要是能得到机缘,各大官员给他安个位置,也是荣华富贵的命。要是……额,声,要是你我有看上眼的人才,也可把他放到这里面,自己取了去……” “三百名后嘛,就无甚作用了……” 徐清看着杜如晦悠然自得的神情,暗暗咂舌:想不到这第一次的科考,就能将各种利益均衡到如此地步。道:“弟受教了……” 杜如晦老奸巨猾的一笑,拿起煮好的茶汤自饮起来。 作为主考,自然不会亲自去监考,放题。徐清坐在贡院屋子里面,安心的烤火,拿着一本架上的书读起来了,是《论语》。 话他到了唐朝之后,还真没怎么好好看书,现在一读起来,许多繁体字都要好好想起才能知道意思,又是断句,又是从左读到右的,不一会就头昏眼花,脑袋直点桌子。 杜如晦见此,不由得笑了笑。他不知道这个负有盛名的大才子,怎么读起书来这般不认真,可能大才之人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看起来无聊?看清楚徐清拿的是论语,他倒是有几个读书的疑问,想要和徐清相互印证一番,于是道: “徐大人,你是长安第一才子,我倒是有几个读《论语》疑问要请教你,不知可否?” 第九十一章 民可,使由之 第九十一章 民可,使由之 徐清猛然坐起,不好意思起来,他连句子都没读通顺,哪里还能帮人解答疑惑?此时徐清手中的《论语》正好翻到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那一页,徐清灵机一动,道:“杜大人笑了,这读书要结合自身的生活去理解才有用,也能将读的书运用出来,我是没法解答杜大人的疑惑的……” “嘶,徐大人所言甚是啊,不过……” “不过嘛,弟倒是从《论语》里面读出了一个趣味,可以 与年兄分享一番……”徐清摊开《论语》给杜如晦看。 “徐老弟既是有心得,快快与我看……” “你看这一句,该如何读?”徐清指着书上那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哦?这是平常的一句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此读,不然如何?”杜如晦疑惑的问到。 徐清见此,大笑一声:“错了错了……圣人重教化怎么会‘不可使知之’呢?” “对啊,这么一,却是不对……”杜如晦不愧是饱读诗书的士人:“难道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徐清摇摇头道:“此一句,能有六种断句之法!” “六种!?愿闻其详……”杜如晦显得很是惊讶,《论语》对于士族来,最多是开蒙就已经学了的,他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多弯弯道道。徐清缓缓将六种断句了出来: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六种断句完,徐清又将六种断句的意思也了出来,然后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杜如晦问道:“论语上一句话,就能断出如此多不同的句子,杜大人,你是户部尚书,每日定是要看无数公文的,要是下面来的公文,也是这样一番,不知……” “徐老弟啊,别了,我已然明白……”杜如晦听了徐清的话,后怕一阵,又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啊,徐大人大才,随意拈出一点,也让朝廷百姓受益无穷!” “不敢不敢……”徐清连忙摆手。 中午时候,徐清拿了一个铁壶,就着炭火煮点茶喝,只不过不是杜如晦和的那种。前些日子,徐庄的人送过来些干货,干红枣,酸枣糕什么的。 炭盆里的水壶烧的咕噜咕噜响,徐清往里面丢了些干红枣,又抓了一把枸杞,好茶都要煮一会儿。 泡好这红枣茶后,冷了一下,直接对着壶嘴喝,暖暖的,一丝丝清甜,红枣的香味顿时渗透进五脏六腑里。 红枣茶可补脾胃,在这寒冬腊月喝一壶热腾腾地香茶,倒也是难得享受。没想到监考还这么轻松,不错不错…… “徐老弟,我们出去巡视一圈吧,总得露露面不是?”杜如晦着,戴着帽子邀徐清往外走。 “也好……” 考场上静悄悄,芸芸学子手不停笔,听来都是笔尖摩纸,乍听来如春蚕食桑,沙沙有声。徐清巡视考场,也不由得 屏住了气,那些监考的官员见了主考,也只是远远行礼。再看考生们,一个个蹙眉运笔,殚精竭虑,将半生所学尽诉于纸上。 孙伏伽巡视了半场,重新走到正前之时,一名学子递上了考卷,三篇策论已经写完,而此人徐清看了一眼,正是孙伏伽!孙伏伽拿了第一篇递给徐清,两个人就地将卷看起来, 第一篇策论的题目是:“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此语于今何用…… 这其实算是一篇高考常见材料作文,材料的意思是子贡想不在使用扬来举行告朔,孔子:阿赐,你爱这羊,所以 可怜它,我却爱惜礼法,不能坏了礼法啊。然后请你认为这句话在“当代”的现实中有什么作用,字数不少于多少字云云。 而孙伏伽的论题是:“圣人之心,惟知有礼而已” ,徐清看了,心道不错,这个题选得上乘。再然后,孙伏伽写到夫告朔之礼,大礼也,何暇为饩羊惜哉。徐倩一路看下来,洋洋洒洒五百字,气势恢宏,论理精辟,还有韵律,要是读出声音来,必是朗朗上口。特别是没有什么故意显露才华的生僻字,半文盲才子徐清,能够读得明白,徐清忍不住点点头。 “徐老弟,这人的文章如何?”杜如晦看完了两片策论问。 “嗯,还不错……”徐清不知道看文章评分,只觉得孙伏伽这篇文章写得明白,读起来爽快,于是了个中等。这是杜如晦不愿意了,鄙视地看了一眼徐清道: “嗬,你是大才子,眼界也高,这文章只是不错。不过照我看来,真称得上是锦绣文章!” “哇哈哈……”徐清打哈哈掩饰了一下:“杜大人看这人的文章能排第几?” “嘘……”杜如晦做了个手势,压低了声音道:“这文章恐怕是前十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孙伏伽是哪家的人……”唐代考试不糊名,考官直接知道卷子的主人。 “哦……”徐清听了不担心,不出意外的话,历史应该不会改变。再者孙伏伽只要成了进士,那队自己就是大大的好,状不状元都是鸡肋了。 一时间,三篇策论完成,再过三考第二场诗赋。不过第一的考完之后,三之内已经大概将卷阅过了,已经入选了五百名预选的人,将着几百人的名字做成榜发出去,没上榜的人下次就不会来参加了。不过也不是强制的,如果考生愿意参加,也是可以的,只是……呵呵…… 整个考试期间,徐清只是打酱油罢了,再加上用一个“第一才子”的名气来镇场。第一次科举,前面名次的制定还 轮不到主考官左右,皇权,官僚,士族等各方势力协调下,排序才制定下来。作为主考官的徐清,只不过又有了提前知道和建议的权力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孙伏伽依然中了状元。只不过这个状元除了他本身的才华之外,还是李氏强烈要求,为了体现招纳寒士的基本方针,而选上的。除了他,前十名,就全都是贵族了。 外人不知内情,孙伏伽鲤鱼跃龙门,一鸣惊! 第九十二章 刘黑闼被斩首 第九十二章 刘黑闼被斩首 无论是中了状元,中了秀才,中了进士,中了明经博士,算士,明法,没有不高兴的,朝为田舍郎,暮登子堂,昨日还是平头老百姓一个,今日就俨然成了剥削阶级,这中飞升般的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开宴会,大摆宴席!寒门没钱?凑钱也要摆宴席! 喝酒,唱歌,写诗,把诗写到塔顶上去! 炫耀,使劲的炫耀,披霞带,挎花马,在朱雀大街上狂奔!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谁都高兴,皇族,朝廷,士族,百姓…… 大唐立国之后,发现统一的地盘越来越多,而能用的官吏太少,一旦任用本地官员,又难免再次叛乱。这第一次科举的举办,其最初的起因也正是如此,动乱的社会环境不利于经济发展,战争对士族的破坏性也比较大,举国上下需要一个相对平静的环境,所以科举制才被众人从隋朝的废墟里找出来。 一个国家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对外对内,大到战争,到一场选拔考试,都是各方势力妥协的结果。只有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一件事情,一个政策才能执行下去。当然封建时代的“大多数”是指地主阶级的比重。 正因为这次科举是符合各方势力的,而朝廷也急需这一批人才,所以这第一批士子很快就接受了任命。孙伏伽被李渊接见,并且当堂问治下策,引得无数人眼红不已。 孙伏伽也不含糊,当堂向李渊进谏三策:其一,“子有争臣,虽无道不失下”;其二,“百戏散乐,本非正声”;其三,“性相近,习相远”。孙伏伽指陈得失,吸取隋亡的教训,一条条的指责出来,无所回避,慷慨至诚,李渊深受感动,认为孙伏伽“既怀凉直,宜处宪司”,遂任命他为治书侍御史。治书处御史这个官,也就是当初卢靖所担任的那个。孙伏伽三策,后被著名的谏臣魏征,监督唐太宗实现了。 而大才子徐清,则再次提高了地位,成了百名进士的恩师,一个个都要来谢恩请求教,害的徐清忙了好一阵子。徐清一人送了二十二个字:“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下事,事事关心。”这二十二个字让孙伏伽抄了二百遍,来一个人就送一副,然后几句关心黎明,舍身为国,为官清廉之类的勉励语。 洛南县伯府,一个十七八岁的子,对着一群二十、三十七八的人,语重心长的谆谆教导,那群年级大的人,还特别真诚的聆听,半个字不肯放过,那画面,实在让人不敢直视。 教训完这群“大”学生之后,徐清真正的清闲下来了,不要上班,不要接客,不要上课,关起门来看雪。雪花一片一片一片,还唱几首没人听得懂的歌,让徐家的下人们躲在暗处偷偷笑。 一日,雪停了下来,徐清出门走走,听见长安街上大呼叫,刚以为是在对自己这个大才子,大明星发狂呢,却听见大家在喊: “刘黑闼被斩首啦!!!” “太子河北大捷!!!” “山东徐圆朗被灭啦!!!” 徐清仔细回想了一下唐初的战争,太子出征的还真不多,这个貌似是唯一一件。 武德五年九月,唐王朝还来不及对河北实施统治,刘黑闼又从突厥借兵回来,重新占领河北,还联合山东徐元朗, 号称十万兵马在山东河北一带横行。本来是又是想要李世民出征的额,但太子中允王珪、太子洗马魏征担心李世民击败刘黑闼后声望更高,遂劝李建成请求亲征,自取功名,并趁机结交山东地区豪杰,以保皇位继承权。 十一月,高祖李渊诏令李建成将兵讨刘黑闼,陕冬、大行台、山东、河南、河北各州均受其指挥,有权便宜从事。十一月二十二日,齐王李元吉派兵在魏州击败刘黑闼弟刘十善军。刘黑闼挥军南进,自相州以北州县皆响应刘黑闼,望旗而降,唯魏州总管田留安拒守。 刘黑闼久攻魏州不下,便南取元城,再回军攻魏州未果。十二月刘黑闼军陷恒州,杀唐恒州刺史王公政。十六日, 幽州大总管李艺收复廉、定二州。十七日,田留安击败刘黑闼军,俘其莘州刺史孟柱,6000将卒降唐。十八日,唐并州刺史成仁重破刘黑闼军范愿部。李建成纳魏征建议,在军事进攻同时,辅以释放囚俘,瓦解刘黑闼军。刘黑闼粮草已尽,部属多逃亡,或缚其将官降唐。 见众心涣散,又恐*内外夹击,刘黑闼遂夜逃馆陶,奈何浮桥未架好,难以渡过。随后,李建成和李元吉率大军 追至,刘黑闼命部将王胡背水列阵,自己却见桥已搭好,即过河西逃。主帅先逃,刘黑闼部军心涣散,被*击败,李建成乘胜过桥追击,刘黑闼率数百骑北亡,在洺州遇到幽州大总管李艺,刘黑闼和刘十善被斩。李建成回师山东,将徐圆朗一举击溃。 过年之前,八百里加急将捷报送至长安,朝野大惊。为什么是大惊呢?因为之前的李建成或者整个太子集团都一直没有表现出太强的军事能力,这一次的大胜,无疑证明了太子集团的能量。这一次的大胜,也将李世民最耀眼的光圈变得黯然了。你李世民有的,现在太子一样有了,而太子有的,你李世民不可能有。那就是,李建成是嫡长子! 李二集团分崩离析,一些墙头草开始往太子集团靠近,一些家族开始张望,亲李二的家族开始保持中立。这个冬,是给李世民准备的。 徐清继续关门谢客,浇水种菜,逗徐琪,戏雪儿。一边将暗河拆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由杨成带领调入长安,以便出现意外的时候保证自己手上有兵可用;另一部分由杨信 带领,直奔沧州 ,将沧州的物产民风,各大山头的情况摸清楚。 李渊当初给徐清“入内殿议事”的权力时,就提到过让徐清担任沧州刺史。即便不是沧州,但发往河北是不变的,先去摸清大概的情况也是好的。河北,乱啊,不然不会一而再的反叛,响应刘黑闼了。 第九十三章 房事有碍 第九十三章 房事有碍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管他河北乱局,任他明日何往,我且杯酒笑,笑与美人歌。 徐清是真正的地主:早晨,从床上醒来,掐弄一把身边人,丫鬟端来热水,洗脸漱口,移步餐房。早餐,一个摊鸡蛋,一碗新打下来细细熬煮的米汤。吃完抹抹嘴,看看气,气好就找个宽敞点的房子,打打拳,练练剑,军队里学来的几套拳脚,多练练,不打遍下无敌手,强身健体总是不差的。 气差,就窝在书房里读读书,总得熟悉一下繁体字不是?以后都是一州刺史了,还得看公文啊…… 中午饭之前,去烧点水,给菜园浇水,加点柴火保温,顺便掐点菜中午炒着吃。午饭过后出门走走,西市逛逛,东市瞧瞧,看见不平之事也围观一下,看不过眼了,吱会牛吃草去帮个忙。逛完街了,去自家店铺看看,弄一碗热乎乎卤肉吃,喝其他客人一起蹲在店门口迎着寒风吃。陕西人好蹲,休息的时候蹲着,吃饭的时候也蹲这。 吃完了卤肉,回到家里,和家里人一起吃晚餐,加上下人十几个,围着桌子吃,热闹得不行,冬雪夜里也不觉得寂寞无聊了。晚上工作,徐清用木炭削了一支笔,试着将后世学到的知识全部记载下来,以免将来忘记。只不过徐清在后世了解的东西太多,精通的却有没有,故而只能想起什么就写什么,今 日写首诗,明写的诗裂项相消法,后又变成了破袭战斩首战云云。总之是各种窍门,技术,统统要写下来,这些东西拿出去一个,也能让任何一个知道的富贵一辈子,徐清想着,自己用不完,留给徐清。 不久,即将过年。徐清自己给写了一副扭扭捏捏的对联,为了掩饰自己的丑字,还将丑字给弄得更丑几分,看起来是故意为之,如此一来,就有了几分艺术中“古拙”的味道。 大门上写着:“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二门上写着:“一帆风顺年年好 万事如意步步高 ”。至于福字,就不能以古拙来搪塞了,只能等上官仪来的时候让他写。 新春到,呼万岁,互道过年好。拜访亲友,也要拜访长辈。地君亲师,徐清作为一干进士和工作安排了的考生,自然也得接受这些人的拜年。凡是来的,进士,送一双手套;入国子监的,买了一百个坛子,装满了雪,就送这个了;入幕僚的,送话,送大白话勉励,几句什么“高考不能决定一切!”的话。 还又十个徐清看好的人才,虽然诗赋策论写的不好,但是通晓法理,能做“俗务”。徐清觉得这几个人能为他所用,于是一个人送了一个门生帖,意思是他们可以以徐清门生的身份上门拜访。还不错,十个人全来了,徐清勉励了他们一番,分别送了份大礼,做够生活数月的钱粮。然后和他们,再过一月,或者两月,你们老师我啊,就要外放为官了,到时候提拔他们。 处理完上门的人,又得去自己出门去拜访别的人。首先就是来春第一次大朝,自然要去恭贺皇上过年好了。这个祝贺出去还不错,按品级发放了赏赐,银鱼袋加锦袍,元宝珠玉,还给荀雪儿一套金银饰品。 散朝之后,几个尚书级别,国公级别的留下来陪皇帝吃饭,只不过里面还夹杂着一个不点——徐清。 唐朝君臣之间的感情都不错,风气也开放,喝起酒来没那么多规矩,走到这个桌子敬酒,找到那个桌子谈话。徐清为了不被程咬金教训,趁着酒还没喝多少的时候,给各位“大哥”敬完酒,就溜到了文官这边。谈谈诗和远方,阳春白雪的,文雅一些,多好,不用被三板斧追着跑,活得长久…… “哎,徐老弟,我家下人你府上有不干净的东西,还在门上贴了符咒?” “啊,不不不,没那回事啊,符咒?” “哎,徐老弟,这可不能爱面子啊……”杜如晦声:“是不是房事不顺?” “哦?房事不顺,谁呢?”李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下来,而且还耳朵 尖得不是一点,他这一嘀咕,更多的人开始看向徐清了。徐清老脸一红:“年兄啊,你可还苦我了……”杜如晦朝李渊拜了一礼,虽然李渊是玩笑的问,可也是子垂询,不得不答啊:“启禀皇上,徐清府上的大门贴了两条,红纸黑字符咒,故而由此一问,不是谁房事不顺……” “徐清,你……哈哈哈……”李渊听力大笑,红色属阳,写上咒语,贴在门外,乃是绝阴壮阳之举。李 渊止住了笑问:“徐子,是也不是?” “皇上……”徐清红着老脸刚要反驳。李渊摆摆手:“徐子啊,医者不自医,你虽然在太医署为过官,但也不要过于自信,去太医院看看吧?”。 “不不不,皇上,我那种符咒不是治病的,是祈福的……” “祈福?” “对对对,大门是迎客的地方,我想迎客的话,不如将福禄寿也当作客人,迎进家里,故而写两联吉语,用作祝词……” “这倒是听来新鲜,你写的什么?” “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徐清完,杜如晦一众人低着头思考起来,然后纷纷点头,这两句子格式很是工整,意境格局也不,难道徐清从那篇赋文里摘出来的?还是他写的新诗中的一句? 李渊问到:“只有两句?” “只有两句,门左门右各贴一句……” “嗯,听起来不错,两行诗似的,你这符咒叫什么?” “实际上不是符咒,这叫春联,写两行诗,叫对子,也叫对联……”徐清微微解释了一番春联和对子。 “那为什么有人是符咒?”李渊点点头,却又疑惑的问到。 “臣的字……”徐清面露尴尬的轻声,心里暗骂:我那古拙的字啊!一群瞎眼狗…… “哈哈哈哈,没想到名满长安的大才子,手下的一笔字居然被人看成符咒,哈哈哈,这下那些年轻气盛的人该平衡了……”李渊笑得前仰后伏,一众文官们也跟着笑起来,也不知是真笑还是假笑,亦或是冷笑。反正徐清是看不出来的,他讪讪的道: “嘿嘿嘿,有道是上给我关了一扇门,就会另外给我打开一扇光明的窗嘛,这给了我一笔臭字,就能给我许多其他才华,一边一边儿……” “嗯……你的话不错,你这份胡咧咧的本事别人是比不上的……”李渊又笑话了徐清几句,让徐清好一阵囧样。不过在别人的眼里,这是皇上对徐清谆谆教导,无意中露出了舐犊之情,不由得高看了徐清几分。 倒是在场几位深爱文字的官员,偷偷向徐清打听这对子的事,徐清随便了几对,让几个人大觉喜爱,酒也吃不下,也不招人聊了,自己躲在角落钻研去了。 ------- 第一更到~ 第九十四章 对子 第九十四章 对子 因为第一才子,和对子本身的好玩和妙滋味,这一种简单的文体在文坛里悄悄传开了,不少文人学子开始尝试自己写作,稍微得一两句,在朋友之间一炫耀,于是更多的人开始追捧对子了。 一,徐清出门逛街的时候,忽然一个学子将他认出来了,惊喜之余,抱住自己的大腿哭着喊着要徐清指点……牛吃草使出九分力气才把他从徐清的大腿上扣下来。不过这一闹,更多的人看见了徐清,而且眼神里充满着某些狂热。徐清拍了一下牛吃草的肩膀,低呼一声“跑!”,然后也不管什么了,撒丫子开跑。 跑到家门口,完了,门口已经被堵上了。转到后门,后门也堵上了。 “今日我不等到徐老,我不吃饭!” “哼,就算等到黑,被坊正抓去也甘心!” “徐老,你就出来见见人吧,我等你等到海枯石烂……” 徐清惊讶于自己变成“徐老”的同时,知道自己没地方逃了,干脆现出身来,清了清嗓门,喊到:“明芙蓉园里讲课,传授对联之法……” “我没听错吧,传授神妙的对联之法,这……” “哇塞,那是徐老活人啊,看起来好年轻哦```” “快,去摸一把!” 也不知谁有了个这么损人的提议,轻声一,一呼百应,釜山行… 得亏这群人不是崇拜徐清的武艺,来的都是一群斯斯文文的书生,虽有些狂热,但也还讲道理,至少留下了徐清的雏菊之身不是? “牛吃草,咱家的马怎么秃了?”徐清奇怪地看着裸奔着的,那一团肉肉。 至于学子们,早已经奔走呼号,走街串巷,比拜年还积极地将徐清授课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巷。 到了第二,芙蓉园春雪未消,余寒尤利,每走出数十步,总有一阵刮脸的俸“呼啦啦”吹过,刮得人只想钻回家里。好的上课,徐清自然不会不认账,顶着一阵寒风,到了芙蓉园。 芙蓉园很大,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上课,不过不用担心,徐清一下马车,立即见到了上官仪迎了过来: “初六兄,你越来越不仗义了,开坛授课也不通知我,还好长安学界如此积极……” “我我是被迫的,你肯原谅我吗?” “我当然选择原谅你啦!” “额,还吧,你为什么到了这里……” “我作为徐大才子的义弟,此等盛会当然要由我操办啦,不然你以为你能弄得好?整整四千五百人呢!” “瓦特!?”徐清一脸吃惊的看着上官仪道:“要不要这么厉害,四千五百人!?” “瓦特是什么?” “别管那些细节,你咋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进士一百人是你门生,老师授课自然要来,蕲新高月一众人,参加进士科考试的,由于冬雪大,那些没考上的没有回家,所以大多数也来了。再加上其他科目,国子学,各家族族学,长安旁边几个县……” “我的……”徐清一拍脑门。 “哦,还不算那些不识字,但是带着孩子过来沾光的百姓……”上官仪像是想起什么的到。 “进去吧,挺冷的,冻到孩子们就不好了……”徐清裹裹大衣,心道:爷以前连班会都没发过言,如今要在四千多人面前讲课?就是想想,哎呦,都有些尿急啊…… 芙蓉园一处极宽敞的大场地,中间设一高台,高台前面坐着三个人,蕲新,高月,孙伏伽。从内而外分别是进士,各科博士,国子学学生,各族学学生和各诗人文士,最外是围观群众。高台上,上面摆着至圣先师和太上老君两个老头子的画像,还有一座香台,水果祚肉一应俱全。徐清震惊之时,上官仪对徐清耳语道:“等下按照我吩咐的做就行了……” “我喜欢你大声喊出来,不要憋着…” “一定,一定让你兴奋起来……” “……” 上官仪带着徐清走上高台,清清嗓子,喊道:“祭!” 蕲新和高月,一人捧香,一人捧酒,送给徐清。徐清自知用意,点燃香,给地和两位先师烧香,敬酒。如果不知道做一件事,那就装作会做的样子,反正大多数人同样不会。 果然,徐清偷偷打量下方坐着的人,只看见一双双渴望求知的眼神,徐清心里不住赞叹,又这么一大群如此孜孜不倦求学的人,唐朝不愧是文运最强的朝代。徐清简单做了一些礼法的事,上官仪喝到:“拜!”这次是上官仪领着众人先朝先师拜了三下,又朝徐清拜了三下,算是行的拜师礼。 徐清在台上咳了咳,台下的人忙把毛笔化开,拿出纸笔来。为了防止风吹纸,不少人选择了竹简,而墨水早就是在家里磨好带过来的。 “诗词,终究是末道,本为了陶冶情操,静心养性,陶冶情操。静心养心在于能治国安民,事事功也。故,在场之人,于国不忠、邪淫暴虐、心术不正和懒惰之人请离场。”徐清抖抖索索完,顿了顿扫视台下,哇,好多人头……深呼吸,深呼吸,有到: “心正之人,乃知大雅大俗,大是大非。圣贤平下之道,治国之法,齐家之术,知道市井机巧之术,无不可学也。学则裨益终生,终无虞。子曰:‘不学诗,何以言’。学了诗句之后,行操于是华雅,言语于是文明……”着着,徐清胡咧咧得越来越过瘾,有了一吐为快,刹不住车的味道: “如要作诗,腹中须有万册书,眼见万山万水,上知朝堂,下知黎明百姓,不然写出诗来都是辞藻堆砌,味同爵蜡。心中有了见识,才能下笔,下笔之前的事,我帮不了你们,一切靠自己……” “今日传授的是下笔落字之法,称作‘韵经’,乃是我苦思三三夜所得,全文如下……” “唰!”听到正戏来了,众学子提起毛笔,尖起耳朵听。 “咳咳……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中。 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河对汉,绿对红。雨伯对雷公。烟楼对雪洞,月殿对宫。云叆叇,日曈曚。腊屐对渔篷。过星似箭,吐魄月如弓。驿旅客逢梅子…… ……桂若,海外树都咸。但得恢恢存利刃,何须咄咄达空函。彩凤知音,乐典后夔须九奏;金人守口,圣如尼父亦三缄。” …… ------ 第二更到! 感谢:17K书友N0J87N、匿名1080149484、17K书友sy5yzy、(*^ワ^*)585191、17K书友8VLUJU9、17K书友ln0r和从头就,,,,铁对本书的钱钱支持和鼓励。 第九十五章 好营生 第九十五章 好营生 芙蓉园授课,徐清诵下六千四百六十八字的《笠翁对韵》,也就是如今的《韵经》,一时文坛大震,将《韵经》和“诗书礼易春秋五经”并列,成为第六经,又被叫做了《徐子》,徐清也正式被称作了徐夫子。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徐清没想到后世被老师逼着背下的笠翁对韵,今日竟然将他推为文坛之首,而“徐夫子”倒有些后怕了,木秀于林嘛。也没想到,当时一时想出的脱身之计,竟然变成了捆仙绳,一把将自己捆住。名气大噪,家里也不得安宁,送礼的,求学的,哭着喊着要签名的,守着躲着狗仔偷窥的……应有尽有,数不胜数…… 关门躲清净也躲不成了,徐清急了眼,干脆,爷上班打卡去,就不信你们能把我堵在宫里…… 徐清本就是来上班打卡的,于是来得比较早,和平日里上朝一个时间。刚在承门下马车,一个个太监笑眯眯的迎过来。 “徐大人,你来得正好,皇上叫我去喊你参加春祭大典呢!” 徐清抿抿嘴,问:“往哪里去?” “太庙,咱家带你去啊?” 走到太庙,远远望去,在场的人和那日过年的宴会一般,只不过多了一些皇族。太监带着徐清站定位置,李渊在最前面瞟见了徐清,清清嗓子,吩咐到:“开始吧……”徐清咂舌不已,这个李渊看来对自己很是看重啊,唉,使劲干吧,和老皇上交好了,三年之内没人敢动我。 不一会儿,五声鼓响,太庙祠门大开了。众人起来,堂上堂下、门里门外、两廊都点了灯烛,庭燎也点起来,香气缭绕。主祭的博士,亚献的先生,三献文士,齐齐站了出来,都是穷经皓首的大儒,其次就是大赞,司麾,司祝,司尊,司玉,司帛,司稷,司馔各三位。 众位司礼人员请完,诸臣跟着大赞一齐请出二门外。李渊一家子在里面和他祖上几代隔空对话,祈祷保 佑大唐繁盛,这套程序走完,接着祭鼓发了三通,礼部尚书箫禹领着一班司球的、司琴的、司瑟的、司管的、司鼗鼓的、司吾攵的、司笙的、司镛的、司箫的、司编钟的、司编罄的和六六三十六个佾舞的孩子,立在堂上堂下。 立定之后,箫禹赞道:“执事者,各司其事!”语毕,这些司乐的,都将乐器拿在手里。再赞:“排班。”司麾的引着司尊的、司玉的入了位,立在丹墀东边;引司祝的上殿,立在祝版跟前;引司稷的、司馔的也入了位,立在丹墀西边。司麾捧了麾,也立在西边众人下。箫禹赞:“奏乐。”堂上堂下乐声俱起。又赞:“迎神。”童子各捧香烛,向门外躬身迎接。 “乐止。” 堂上堂下一齐止了。 随后舆洗完毕,主祭博士走上香案前,又奏迎神之乐,领着众人跪下,一起拜了神位。那三十六个孩子手持龠、翟,齐上来舞。乐舞已毕。再献上酒,玉,五谷,熟食…… 迎神送神,一堆的礼仪将跪在地上的徐清看得眼花缭乱,腰酸背痛。礼毕,最后一人分一条祚肉,也就是腊肉,徐清一看,还有一把掌宽的肥肉。也不敢不要,因为在场的官员都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徐清也拿着宽大的官袍擤擤鼻涕,抹抹干干的眼睛,低低的嚎几句,撇撇嘴装不下去了,直接拿着袖子“包头痛哭”。闹得旁边真哭的人很是不好意思,后来还纷纷安慰他,皇恩浩荡,难以报答云云。 祭祀完毕,徐清被请入内殿议事。到了尚书房,看见在场之人,除了所谓的凌烟阁功臣,还有刘赞也在。 李渊随后走进来了,一进来就让大家不行礼,十分快速的道:“河北的战局已经完全结束了,这次要尽快派官员前往收拢民心,诸位可有良策?” “禀皇上,突厥贼心不死,当重点防卫幽州一代……”李世绩启禀到。 “防守个屁,让俺带三万精兵去灭了那群蛮子!”程咬金却不以为意,不过众人听了他的话,只当是耳边风。 “皇上,幽州是河北门户,可让太子留兵数万分别驻守……如此便尽得幽州地利了。”李世绩缓缓道来,不愧是高宗所依仗的“长城”。 李渊听了点点头,又问道:“地利得了,那人和呢?”,只不过李渊问完话,冷笑的看着徐清。徐清被看得皮痒痒了,回到: “一年薄赋税以兴农事,修水利,开仓放粮,使无饥馑;二年修法度,除盗贼,明德行,使民有秩序;三年兴教化,广施恩德,开科取士,立信于民,使民无反心。如此三年,民心尽得……” “哒、哒、哒、哒……”李渊有下没下的敲着桌面,尚书房里静得难以描述。 “唉,你子啊,朕本以为想让你学学他们本事……”李渊指了指在场诸人,:“没想到你子还一套一套的,算了,你去当你的沧州刺史吧……” 徐清听了这话,暗暗使劲,记下了在场那些大臣的名字:李孝恭,程咬金,李世绩,杜如晦,高士廉,箫禹,段志全,等等十几人。徐清再笨,现在也知道了李渊的意思,这是李渊想要把他培养成后继的大臣啊,今这一次议事,就是让他认“亲戚”的! 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是李渊真正的嫡系!难怪,难怪李渊被逼退位之后还能活的那么滋润,原来是李二根本不敢动他啊,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半都在这站着呢!那一个都是跺跺脚都要颤抖的国公级别,徐清同样也想不清程咬金在这干嘛,他不是李世民的铁杆吗?但见程咬金对需求眨眨眼睛,似乎明白什么了,老狐狸在狐狸身边安插一个眼线倒也得过去,只是,程咬金这眼线也太强了些。 当然,还有一旁的县伯刘赞,徐清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正疑惑呢,听到李渊道:“刘赞,朕任命你为冀南大总管,总领冀南八州二万兵马与政务!” “臣领旨……”徐清和刘赞纷纷郑重的应到。 河北,山东……冀南……沧州…… 难道,李渊是让我去和河北山东世族去斗法?我勒个去,这可不是好营生!不对,士族,那不是很有钱的那一部分吗?而且我的顶头上司,还是刘赞老哥,嘿嘿嘿,好营生,好营生……徐清脑海翻滚,眼里冒出了狼一般的红光。 又等了几日,正式的文书发了下来,一口气将冀南八州的刺史全部安上了人。徐清开始收拾在长安的细软,选个吉日,像一条河流,奔东而去! ----- 第三更! 感谢:dsg157、沈家玉门的花花支持!花花送我上点击榜,嘿嘿。 第九十六章 回洛南看看 第九十六章 回洛南看看 长安的外郭城越来越远,渐渐的成了一条线,徐清的马车摇摇晃晃往东南方向去了。马车旁边,王山和牛吃草各带着一百府兵,这是李渊为了保护在河北官员特意授予的。 长安的一系列产业,都交给了荀方管辖,不过具体的事物由那个二管理。徐清给荀方在国子学里面要了一个名额,留在长安求学,学什么不管……还有张林业,表现出比较不俗的军事素养,被徐清带在身边习兵法,荀夜羽就交给他姐姐带着了。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上官仪一个人游学去了,不想带着三只。徐清也没办法,毕竟已经让上官仪带了这么久了。 河北烂摊子,徐清眉头不展。事情起来简单,第一年兴农,第二年立法,第三年教化,但如何做,徐清就不知道了。苦苦思考不得其道,徐清长叹一口气,算了,到地方在看吧。 这次去沧州上任,徐清还要顺路回洛南看看。 二百人的护卫里头还有四十骑兵,这是李渊特意给他的。旌旗猎猎,军列齐整,可为浩浩荡荡,一路向洛南奔去。六时间,徐清进入洛南地带。 走在洛南的土地上,四方望去,高柳夹提, 土膏微润, 一望空阔, 徐清心情大好,纵马狂奔,若脱笼之鹄。山峦田野仿佛被晴雪洗了一番, 娟然如拭, 鲜妍明媚, 柳条将舒未舒, 柔梢披风,麦田浅鬣寸许。 听下雨之后问到的泥土芳香其实只是放线菌分泌的粘液罢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徐清身上肯定一堆的放线菌了,因为徐清一到徐庄,来不及进屋,就捧着一把泥土使劲闻,也不嫌邋遢,躺在田野上仰望空,就差没打滚了。这都是我的土地,嘿嘿…… 听闻徐清回来了,杨文刘三郑老伯沐浴更衣,盛装相迎,还有如老远就飞奔,奔向牛吃草的怀抱。寒暄之后,和众人吃了一顿宴,杀了四头羊,四只猪,整治起来,送给了军队里的二百人。 休息了一,徐清又开始想怎么治理沧州了。兴农啊,使无饥馑啊,怎么办啊,没有头绪……徐清忽然一拍手,心道:第一年是兴农,为什么不问问农民该怎么办!徐清找到郑老伯,明了来意之后,只见郑老伯思考一下问: “老爷,若是让普通农家没有饥馑,只要“三有三无”就能做的……” “三有三无,怎么?”徐清见郑老伯心有成竹的样子顿时乐了,看来是问对了人,不过又马上起了疑惑:“三有三无,难道有了粮食不行吗?” “哦哦哦,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郑老伯笑笑道:“有了粮食自然没有饥馑,可这粮食总会吃完的,而我的意思是怎么让农户安心种地,永远不缺粮……” “好吧,你细细来……”徐清也不话了,安心听郑老伯讲。 “老爷,你还记得你来徐庄的时候吧,你第一件事就是打井,从那之后的几次收获,徐庄的地无一不是丰收……所以啊,这第一个“有”,就是有水,有了水庄稼才能长得壮,颗粒才会饱满……而且有了水,庄子里干什么都方便。” “第二个“有”,就是有肥,第三个“有”,就是有农具。没了肥,地里种不出东西,只能长草。没了农具,田里的活不好干,种的地就少,这样一来,收的粮食就少。这朝廷的税是按人头收的,这一个人能种的地越多,那就自己得的粮就多,一来二去,不仅能吃得饱,还能换些布匹棉花,温饱就解决了。” “而这“三无”嘛,排在第一是“无役”,这个役不是的朝廷摊派的正役,是官府下的杂役,这种杂 役,一摊就是半个月,要是赶上农忙时节,地里的活全干不了了,只能补种,收获的粮食远远不如……第二的是“无匪”,这个匪不单单指土匪,还指恶地主……” “老爷你仁义,为庄户们着想,收的租子很少。要是佃户赶上不好的主家,收了粮,还伸手要绢,要棉,要钱,完了之后各种短工,地里的东西要收去一半甚至更多。这在丰年还是个半饥半饱,要是遇到饥年,就得……” “老爷为徐庄修了渠道,池塘,现在的徐庄旱涝无忧……所以还有一个无,也是水……” 徐清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郑老伯却没有要完的意思,又道: “老爷,我多一句嘴,徐庄原来其实是没有的,是流亡到这里建起来的,没被官府认定之前,都是黑户,整日提心吊胆的。后来官府定下了户籍,才能安心的种地……” 徐清听完郑老伯的话,心中对沧州的事情稍微有了思绪,招收流民屯田,修水利,制作农具,禁止摊派杂役,以工代役…… “少爷,卢家的人来了,是有事相求……”刘三找到了徐清道。 “卢家?”徐清撇撇嘴,不过还是接见了。 来人正是要了冰糖葫芦秘方去的卢适,徐清原以为有了糖葫芦之后,卢适能赚不少私房钱,正是春风得意的,不过一见面却发现卢适比起上次见面又老了十岁不止。卢适一进门,扑通跪下,完全没有作为一家大户主人的意识,悲戚道:“爵爷,草民是恬不知耻来求帮忙的……” “帮忙?你怎么了……” “卢靖是我大哥……” “哦,原来如此,你又怎么要我帮忙?” “爵爷,卢靖被外放之后,整日想着要升官回朝,把家底都卖了去送礼,现在我卢家……”卢适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那我怎么帮你……”徐清摊摊手,我也没办法啊,要钱,我没有,要我帮卢靖升官,想都别想。 “爵爷,我经营卢家老家数十年,还挣下了份私房,我想寄名到您手底下……还有,我想替我儿子谋个出路,他本就不受家里器重,如今卢家破败了,将来更是没有着落,爵爷……” “寄名的事你去找刘三,要是产业正当,寄过来也无所谓,至于你儿子的差事,我写个信吧。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嘿嘿,爵爷,你这次莫不是要去河北当父母官?”卢适道。徐清赴河北上任本来就不是很隐秘,卢适知道也不奇怪,徐清问: “那又如何?” “我家田宅以无,可我手里还有一堆无用的农具,可以帮爵爷……” “一些农具,那我也没必要帮你啊……” “不是一些,是足够三千户流民所用!” “三千户?”徐清心动了,红山乡才五百户呢,就这么大片地方了,六个红山乡,那是一个县了,这的确能安抚不少流民。徐清道:“好,我帮你了……对了,卢靖是贬往哪里当官了?” “沧州,海兴县县丞……” 第九十七章 南皮 第九十七章 南皮 呆在红山乡和徐庄,比长安有一个好,那就是食材多样,充足且新鲜。徐清每日腌些菜,做着新菜,三只跟着吃得欢喜。由于荀方留在了长安,现在的三只已经变成了张林业荀夜羽再加上徐琪了。 此去河北,少也要三年,洛南这边的事情可就要安排好了。牛吃草和如是肯定拆不开了,徐清只得相信杨文三个人,让他们照料自己的封地。 又抽空去了一趟红山镇,看着那一整条都属于自己的街。看完之后,徐清叹息,这次见了一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三年,对于一条商业街来,变化会有多大呢? 不过,看着眼前的这条街,已经比离开之前繁华不少,多了一些“没用”的商店,赶集的时候更加火爆,平时也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客人。只是这一整条街火爆时候的收入,还不及长安酒厂的一半。 趟过一条河,徐清穿着农夫的粗布衣,徒步走在泥巴路上,提溜这半斤酒,一尾刚刚在河里面捕到的鱼,身边一头驴拉着车走过。空气中飘着肥腻的尘土和空气,远远望去,三个刚刚放学的孩童,七岁左右,一人用草绳绑着个大老鼠,一边走,一边吹着鼻涕气泡炫耀着什么。 徐清建了两家免费的学校,加上低赋税,才让这些孩从繁重的农活儿中走出来。要不然,春往农田里运粪肥,夏铲地拉犁杖,秋收粮食,冬拉烧柴,一堆季节性大活儿,和挑水洗衣,喂猪喂鸡,晒干菜糊窗缝,擦屋子扫院子等的活儿要把他们的背脊累弯,身子累瘪。 不过这些枯燥的活儿,若是看着别人做,倒也颇有趣味。徐清就不止一次看着徐庄的孩儿得空干活儿,把地里的蚯蚓挖出来藏好,把木柴里肥美的白虫子揪出来喂给鸡吃…… 童趣…… 在汗流如洗,顶着太阳的背上寻找诗意,是一种罪过。不过这种犯罪的日子是过不长久的,徐清拖沓几,处理了一些琐事,扬鞭去了河北。 徐清给卢适三个儿子都给写了推荐信,卢适为了感谢徐清,又想尽办法弄出五百户的农具。整整三十辆车,从洛南出发…… 徐清暗笑,幸好李渊老头子给了四十骑,可以拉着这些大车,不然红山乡还真凑不出那么多骡子、驴,至于出钱去买,徐清摇摇头,我去河北可是去赚世家钱的,还不想出一分钱的本! 出洛南,是洛宁宜阳,在洛阳玩了一,过黄河,是温县新乡安阳,在邯郸停了一,再然后是邢台巨鹿南宫,在滏阳河边停了一下,没人知道是为什么。 只有徐清知道,这特么是衡水中学的地方啊。 又往东北方走了几路,到了沧州地界。徐清问了一下路人,路人遥指一下,道:“那里就是沧州南皮县……”徐清沉吟一下,然王山押着物资绕道泊头,直奔沧县。自己则带着几名护卫,还有荀雪儿牛吃草等人,扮作过路商旅前往南皮投宿。 调查情报是目的之一,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暗河! 南皮看起来很不起眼,不时听到街上的人在抱怨日用品的价格,不过数量还算合理的商品在街上出售,总算是不缺货的。人来人往,当地居民对徐清一伙人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偶尔看见几辆手推车,还有遗弃的房子、商店,还有乞丐和野狗一起蹲在角落…… 徐清牵着马,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 “哎呦,客官,我给您牵马~”一名身穿土黄色布衫的厮从门槛上站了起来。 “还有多少客房?”徐清问。 “哎呦,这都是您的人啦~啧啧……”厮点点头,对着徐清身后数了数十多个人呢。 “这几个人,不算多啊~” “哦,客官您进来,我们这能住的下,我和你细……”厮不忘拉客。徐清听了,觉得看的三两家客栈里这家最干净,住下也无妨…… “客官,一看您就是老远来的,您不知道这里打过几场打仗,谁敢出来做生意,商旅都给打没了……唉……” “这仗我是知道的,不是刘黑闼叛乱嘛……” “对对对,就是那个畜牲,好端端带着突厥人过来!” “这么,你也不喜欢他咯?” “喜不喜欢?谁喜欢,喜欢谁?我们只是老百姓,只希望吃饱饭……”厮愤愤的地到。 “那怎么如此多的人帮着刘黑闼打仗?” “嗬,客官,声,还不是那些世家!李卢二崔,四个大姓,两个支持刘黑闼!”厮压低了声音在徐清面前声的。 “哪两个?” “听是,赵郡李氏,范阳卢氏……具体为什么,我们也弄不清楚……” 徐清听了揉揉头,这两家一个在幽州境内,一个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反正沧州没有那种巨无霸大族就是。 “客官,晚饭吃点什么?”二问到。 “你们有些什么,带我看看……” 走到厨房,二乐呵呵的给徐清介绍,腊鱼腊肉倒是挺多,新鲜的鱼肉却没有。徐清忽然眼见腊肉动了一下,走近一看,一个生命在腊肉里翻滚,不由得一阵反胃,问二道:“你你你,你这腊肉里面生蛆啦!” 二眼疾手快,掐住腊肉里的肥蛆,一扯,往外一扔,道:“这那里是蛆 啊,这是肉芽,客官……” “好了好了,我不吃这里的菜,你出去买几只鸡鸭鱼,好好整治一下……”徐清拿了两串钱给二,二应声屁颠屁颠出去了。 吃了晚饭,徐清想办法要去联络暗河,半夜之时,偷偷地在一面墙上,写下“暗夜无边,河流下”八个大字。心道:自己找他们是找不到了,只能等杨成杨信来找我了。第二,杨成找来了,他是 徐清留在长安那一部分,这一次的旅途,他们也在三十里外游荡,护卫。徐清吩咐杨成去寻找杨信,并约定在沧县汇合。 徐清接着打听了一下南皮的风土人情,官府行为,发现南皮县官倒是和洛南邹县令颇为相似,是一个县的大族,乡望推举的县令。奉行的政策也和邹县令想,民不告官不究,不求有功,只求无过,贪点钱,倒算不上鱼肉百姓。 沧州有四县,黄骅,海兴,南皮,沧县,治所沧县,沧县也最广。黄骅,海兴临海,与南皮之间还有一座盐山,有个盐山镇,是沧县的地盘。徐清问清了路,便带着一路人,向治所沧县行去…… 第九十八章 黄家小姐 第九十八章 黄家姐 --徐清离了南皮,往沧县去上任刺史,正在行进途中,远远听见有喊杀的声音。徐清心中一凛,面色如水沉的打马快走,前去查看。牛吃草留下两个护卫,也跟着徐清去了。荀雪儿等人也是知道了出现了意外,找来刀剑,警惕起来。荀雪儿更是暗中摸摸一把上膛的火枪。 --徐清下马疾行,伏在灌木丛中,终于瞧见了喊杀之处的动静。五六十名盗匪,围着一个只有二三十人的商队打劫。那商队中间只有一个女子在指挥战斗,面对着凶悍的盗匪,女子指挥着十几个家兵竟然丝毫不见紊乱,井井有条,盗匪难以攻入马车附近。徐清心中万般思量: “帮还是不帮?” “救还是不救?” 如果盗匪不是在徐清行进的路上,那好,你做你的梁山好汉,我过我的桥大道,咱不干扰你。可盗匪挡在路前面,绕也绕不开,本来他人屋上霜,成了自家门前雪,不想帮也得帮了。而且万一让他们再前面得逞了,难免又会对徐清这里起歹心,到时候就不能保证护得荀雪儿她们周全了。 权衡利弊,思虑周全,徐清决定出手帮忙。 五六十名盗匪全是步兵,虽然人多且强悍,但徐清这边是几名真正从军队中下来的骑兵,对战步兵,是以一当十毫不为过。思量之时,盗匪已经瞅出了家兵们的破绽,那女将渐渐有些不支。徐清见此,朝牛吃草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准备进攻。 为了让突袭更具威慑性,徐清等人尽量隐蔽起来,悄悄地靠近,而那群盗匪,眼里只剩下商队,那还有人顾得了身后?徐清等人隐藏在最后一处坡之后,和牛吃草打了个手势,翻身上马,爬上坡,喝到:“杀!” “铿!”三名骑兵抽出寒光凛凛的剑,双腿一夹马腹,驱动着胯下的军马冲了过去,牛吃草徐清稍慢一些,也抽出宝剑杀将过去。 “噔噔噔噔噔……”马蹄把泥巴踢得飞窜。 众盗匪一看,嚯!骑兵!呵呵,那又怎么,还不是人少?分出二十余人朝徐清这边杀来。徐清心里暗骂一声,这群乡巴佬,不知道骑兵有多厉害吗?徐清计划着等骑兵一处,盗匪能被惊吓到,没想到这群人居然不怕,反而愣头愣脑的杀过来。不过,这一分兵,那商队的压力也减少不少。 军马的冲击力不同凡响,徐清五人带着惯性对着盗匪的身上一顶,最前面跑得快的盗匪顿时翻倒在地,徐清等人顺势用剑一劈,盗匪不死即伤。而徐清等人,触之即走,毫不逗留。盗匪追马匹不上,白白丢了五名兄弟,气得哇哇大叫,从地上捡起石头,想要进行远程打击。 可等到反应过来扔出石头的时候,徐清等人已经在老远的地方了。徐清走脱之后,又折向那商队边上的盗匪杀过去。 “噔噔噔噔噔……”又是一阵急促地马蹄响起,那女子见徐清到来,顺势配合的指挥着家兵反攻,想要和徐清来一个两面夹攻。那分出去的一部分盗贼反过来营救,似乎想要来个反包围。 谁料徐清带着骑兵打了个擦边球,从边上杀死数人再一次扬长而去,留下一堆无可奈何的盗匪气得大跳。那女子指挥着家兵乘机夺了盗匪几人的性命,此时盗匪以经丧失了十几个人。 两番冲击之下,马匹已经开始喘粗气,徐清知道,再冲击一次,应该马匹的战斗力就会大大下降。所谓三鼓气竭,便和这个相似。于是徐清命令骑兵拿出机括*,慢慢的驱马向前,那群盗匪再次掩杀过来,似乎要报仇的样子。徐清看准了时候,发动机括,弩箭“咻”的破空而去,由于盗匪站的比较近,弩箭一到,也不好躲闪,又是五名盗匪受伤倒地,至少是无法战斗了。 剩下的盗匪终于意识到了眼前这五个人的威力,心中怯意大起,踌躇着想要不要继续和这几个人战斗呢。徐清见盗匪磨磨蹭蹭,心中大喜,再一次装好弩箭,又发射了一次。趁你病要你命,所谓敌疲我打正是时候。又有四个盗匪应声倒下,徐清也乘机发动了一次冲击! 时迟那时快,骑兵眨眼就到,几个盗匪慌忙逃窜,将后背露给了徐清,骑兵过去,留下伏尸满地。而商队那边,本来女子指挥着家兵就能和五六十盗匪战个不分上下,现在盗匪只剩下一半,也士气大振,配合着徐清的骑兵,将剩下盗贼杀个一干二净。 --徐清指挥着将剩下那些嗷嗷叫的盗匪“解决痛苦”,又抓住了几个还算“完好”的俘虏。 “多谢公子搭救,女子不胜感激!”那女子拱手称谢。 “你叫什么,哪里人,怎的一个女子到这荒山野岭来?”徐清一边拴住马匹,一边让牛吃草回去看看荀雪儿那边有没有事,听到了女子的感谢回了一句到,只是回头看见那女子的时候,不由得暗暗惊讶,好一个飒爽英姿的美人儿! “在下黄诗梅,沧县人氏……”黄诗梅答道,对徐清的惊艳直接无视。 “唔,那边有几个俘虏,你不去问问?”徐清提议到,黄诗梅听了不话,和徐清走到了那几个俘虏面前。 “饶命啊,饶命黄姐……” “你们知道我是谁?”黄诗梅怒容一现,俏脸由于激动故而泛红,加上战斗之时脸庞上还有些微汗,好似一朵出水的莲花,让徐清又是惊艳了好一番。 “黄姐啊,是沧县的夏公子让我们来的,你要报仇去找他,饶了我们吧?”盗匪慌不择言,直接将主 顾给抖搂出来了。 “这夏公子又是何人?”徐清轻声问,心道这莫不是情杀? “夏家,是沧州的一个大族……”黄诗梅黯然道。 “那他为何要这般来派人……” “公子,此事与你无关……”徐清刚想问问清楚,没想到这黄诗梅竟然一口打断,让徐清尴了个尬,黄诗梅也觉得自己鲁莽了,不好意思地道:“公子的大恩,女子无以为报,现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好感谢的,若是公子到了沧县,可稍稍打听一下黄家,我自当倾尽家财报答公子。” “额,好吧……”徐清摇头道,心想怎么就又是空头支票呢?沧县黄家,我记住了…… 回到自家队伍里,荀雪儿等人也安然无恙,徐清稍稍心定了一下。就在这时,牛吃草大吼一声:“贼子休走!”便翻身上马,拿刀持弩,疾驰着向一处密林奔去…… 第九十九章 马尼德 第九十九章 马尼德 那时,牛吃草大喊一声“贼子休走”便策马狂奔,半盏茶功夫捉回来捉回来一个人,到了徐清面前,重重地将人丢在地上,道:“少爷,这人鬼鬼祟祟,怕是那群盗贼望风的人。” “咳咳咳,不不不,我不是盗贼……”那个被捉的汉子忍住二楼从马上被丢下来的痛楚,委屈地喊到。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鬼鬼祟祟?!”徐清问道。 “我是游商,我叫马尼德,是被那些盗匪打劫俘虏的,这次他们‘干活’,让我也来,我不敢杀人,所以才躲起来的。”马尼德道,徐清听了这话,又看看他的装扮,不同于盗匪穿的生皮外套游牧甲,他穿的是做工上乘的麻布衣,于是相信了半分,又问: “你是哪里人,被掳上山多久了?” “六零九个时辰……”马尼德回到:“只不过,我没有户籍……” “嗯……”徐清点点头,觉得马尼德能出准确的日期,那就是度日如年的表现,不过他也没完全相信马尼德,问道:“你怎么会没有户籍?” “我母亲是高丽人,我父亲是中原人,所以……”马尼德低着头道。徐清心中明了,原是两国通婚的。 “那你经商卖些什么?”徐清拿了一些食物给马尼德吃,他看起来有些饿得不行了。 “那可多了,我在中原各地都有倒卖货物……”马尼德吃着蒸饼,起了经商的事,一下子止不住:“我从江南买下丝布,买到中原,在中原又换了茶叶,米麦卖给草原人,换了一大批马匹牲畜,赶到河北,边走变卖,到了沧州,在盐山将剩下的牲畜都换成了盐,正想南下的时候,谁想那群护卫!哼,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们暗中联系了盗匪,将我的一堆货物钱财全部抢了去……”马尼德越越伤心,徐清连忙止住了他: “不知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唉……”马尼德听了只是叹气,徐清见此,心中微微思量,今后的沧州的确需要一个精干的商业人才,眼前这个人似乎不错。于是道:“你若无处去,我倒是给你一个地方……” “何处?!”马尼德一听,来了精神。 “我给你五两银子的盘缠和一封信,你去长安,找酒仙酿的荀方,他自会安排你做事的……”徐清想了想又补充到“你用酒仙酿做本,一年之后,再到沧州来,我要看见满满当当的货物……” 完,徐清当即写下信件,又以刺史的名义写下了一条路引,合着一捧碎银子递给了马尼德。 “刺……刺史大人?”马尼德看清楚了手中的路引,不可思议的看着徐清,一时愣住了。回过神来,赶忙下拜,只是徐清以及上马远走了。 平原路上,一望无边,马车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进入到了沧县地界。打听清楚了路线,徐清一行人往沧州城奔去。 沧州的治所在沧县,所以沧县县城也是沧州的州城,刺史府和县衙同在沧州城。沧州城作为刺史府所在地,是沧州一州最为发达的地方,高大的城墙,宽广的街面,比起南皮还是要好上许多。 沧州城旁边的田地和果园充满了活力,看上去还很新的水渠明农民在耕种之余,还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来干这些活计。走进城里,人和动物都健康强壮,不少地方在建造新的房子,铁匠铺门前最为火热,杂货铺满满当当的货物,种类和价格都比较不错,还有许多人聚集在这里打短工。 看着这个沧州城,徐清不由欣喜,看来还是个不错的地方,虽然最多能和长安的一条街想比,但是也远远超出了徐清的期望。 --徐清在沧州城乱逛的时候,前面一辆马车迎了过来,街道并不宽敞,而那马车却跑起来跟飞似的。引得路人纷纷避让。徐清眉头一皱,没来得及避让,好在牛吃草和几个护卫奋力上前,将马车拦了下来。 “大胆,哪里来的刁民,爷的马车也敢拦!?”一名华服青年下了马车,推开车夫,不由分的骂道。 “狗屁,我不把你拦下,你就要撞上来了!”牛吃草不客气的回到。 “你知道我是谁吗?”那青年看见了徐清的马车在路中间,的确如此,不由得心虚,但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反而是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 “哎呀呀,这不是长史大人府中的公子吗?” “你的,莫非是夏浩?” “正是此人,快走快走,这人惹不得……” 徐清听了路人的话,想起今路遇盗匪,盗匪交代的那个夏家,冷哼一下,问:“你是谁啊?” “哈哈,来沧州的,连此处几座神你都搞不清?我是夏家公子,夏浩,我父亲是长史,你知不知道?”夏浩大笑到:“快快与本公子赔礼道歉,不然有你好看!” “哦,知道了,可我不道歉,那又怎样?”徐清嘴角挂着微笑问道。 “你,你不知死活!”夏浩斥到:“我夏家在沧州就是,你敢逆否?” “夏家这片,有了你这种败家子,那也会侧漏啊……” “我?败家子?谁不知道我夏浩在河北,那是文采武功第一,你子才是败家子吧?”夏浩鄙视的看着徐清。 “牛吃草,在南皮那个黄姐,被盗贼……那盗贼有位夏公子……”徐清不理他,自顾自的和牛吃草话,没想到夏浩听了一半,打断到:“你胡什么!” “哦?嘿嘿……”徐清心里有了主意,那个盗贼抢劫应该和眼前这位差不多。 此时,一队捕快赶了过来,嚷嚷道:“谁在闹事啊?” “哎呦,这不是夏公子吗?”捕快头子谄媚的向夏浩鞠躬,夏浩顿时抬起头,鼻孔对着徐清篾笑。捕快见此,自知是徐清这边得罪了夏浩,他吼道: “你是谁,走,和我去县衙走一趟!”捕快就要拿住徐清邀功,牛吃草等护卫怒目圆睁,青筋暴起,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当街打斗了,一群围观的百姓,纷纷四散不敢再看戏了。那群捕快脸面挂不住,以前都是他们拔刀吓人,今却是被吓到了,可还别,是挺吓人的。 “你你你,你敢造反不成!?”夏浩一时站不住脚,靠在马车上结结巴巴道。 “把我官服拿来……”徐清转头对着马车里的月道。月捧出官服,徐清当街套在外面,官服加身,威风凛凛,看得在场之人心惊胆战。 县令才穿的是青色袍子,眼前这个人却穿的红色,那比县令还要大许多呢!捕快们暗暗心惊,今是碰到神仙打架了! 还好这时,又有一道声音响起: “沧州长史,夏大人到……” 第一百章 新官上任 第一百章 新官上任 正在剑拔弩张,徐清官袍加身正要大发神威之时,那远处抬着一个轿子,轿夫大喊:“沧州长史,夏大人到~~~”徐清冷眼一撇,找来了一张圣旨,见那长史出轿子时,郎声念到:“沧州长史夏褚接旨~~” “圣旨?真的假的?”捕快们声议论。那夏褚站在原地和徐清对视,夏浩突然站起来喝到:“众位捕快,此人假传圣旨,冒充朝廷官员,快快捉住他!” --夏浩喊得声嘶力竭,那知中捕快却不为所动。哪能动手呢?牛吃草手中的机括弩是摆样子的吗? --徐清和夏褚对视着,徐清不忙不慌,倒是夏褚看着徐清有恃无恐的样子,开始有些后怕起来。 “逆子,还不跪下!”夏褚疾走几步,对着徐清这位手持圣旨的“使”,忽然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做出臣子该有的样子,跪下口称接旨。夏浩见此,也脸色阴沉的跪下,这一跪,呼啦啦这条街就跪了下去。徐清念到:“沧州长史夏褚,在任期间政绩显著,特晋为山东滕州刺史,即刻上任不得有误,钦此。” “臣叩谢皇恩……”夏褚听了圣旨,是升官,不由得面色多了几分真的欢喜。 “夏大人,恭喜啦?”徐清笑着。 “敢问使是?” “我是新上任的沧州刺史……” 徐清和夏褚双双无视夏浩,将刚才的是心照不宣,就此暗暗揭过,至于真揭过还是假揭过那就不为人知了。后来才知道,他们父子两人正准备出城回老家,夏浩走得快,夏褚走得慢 故而有次一遇。只不过徐清想不通一件事,一位市级干部,出门居然没有护卫,难道是因为民风淳朴?呵呵…… 沧州刺史府里: “奉承运皇帝,敕曰:徐清文思敏达,武功卓越,实股肱之任臣也,特命使持节沧州诸军事沧州刺史,钦哉!” 徐清绯服加冠,在台上念了圣旨,又将金印、鱼符示意给众州官看看。刺史之下有别驾、长史、司马等官,称为上佐官,他们没有职权,朝廷往往以其品高俸厚安置闲散官员。但是如果刺史缺员,上佐官可以代理州事。 刺史之下还有司功、司仓、司户、司法、司兵、司田等曹参军,负责处理各方面的政务,由录事参军事统领。这些官称为判司,具有实权。州之下,有县令,县令之下有佐助之官县丞,有分判众曹、催征租赋的县尉,有掌管文书簿计的主簿等官。 现在徐清当了刺史,原来一个别驾回京述职,一个长史调往山东,所以现在徐清一上任就能够掌握实权,不会有所谓的二虎相争的情况出现。当然,这个实权还是要打折扣的,毕竟这群州官不是自己亲选的。 徐清正襟危坐在上首,面带微笑,一副我是个好上司的模样。 “诸位参军,今日我受朝廷派遣,当了本州刺史,今后与诸位共事,还要劳烦诸位了……” “不敢不敢,刺史大人年轻有为,让我等羞愧难当啊……” “对对对,今后刺史大人有事尽管吩咐,我等尽效犬马之劳!” “本官新上任,不知沧州人口多少,物产几何?”徐清问到。 “启禀刺史,下官司户赵严,沧州四县一万二千四百八十户,合四万六千七百五十三丁……”一名青衫男子主动上报。 “在下司田慈元,沧州地广六十四万顷,山……” “在下司兵……” 听完各司的汇报,终于稍微了解到了下沧州的基本情况,可以一个字“穷”,两个字“穷苦”,四个字“一穷二白”。 不百姓是不是衣食不足,就官府来看,那是穷的叮当响的。以沧州的户口人丁来算,一年的租庸调,粗粗的估计,也要收粮十万石以上,再从县里收到州里来,也能有七万石粮食。可州官,沧州现有的存粮才四千石,给州兵的口粮也才堪堪够两个月。徐清问为什么这么少,州官的理由是,战乱频发,匪徒横行,收不上来粮。 不对,徐清越想越不对劲,河北大战他是知道的,刘黑闼一直在洺水那一带活动,这里是刘黑闼的后方,相对来是很稳定的一个地方。可收不上来税,是个怎么回事?难道因为匪寇横行?这是屁话…… 徐清心里五味杂陈,面上还带着微笑。然后跟着又检阅了一千州兵,武器还算齐备,士气也还可用,但马却没有一匹。在河北这片地上,军队没马基本和打家劫舍的盗匪没区别。统领叫齐泰,他这一千人是太子留下的,剿灭刘黑闼后,让他们驻扎在此防守。检阅了州兵之后,又要巡视刺史府。 话沧州虽然穷点,这刺史府却不穷酸,是沧州城里另起的一座城,是盖中盖的好东西。墙高墙宽和真的城池没什么两样,城里头还有一座可以驻扎三百人的军营,各房司吏都在这里办公。 下午,王山带着的兵马也到了沧县,徐清安排他们带着二百兵马驻扎进内城,一应岗位都由这些人接手,几十车农具也放在自己手上,没有交给司库。 晚上,徐清将州府里的账册查阅了一下,不过由于收入甚少,且改旗易帜得比较频繁,所以账务也就只要寥寥几笔。 --徐清心道:这就好,本来还想抓几个污吏的,现在帐也没得看,别人拿了多少也查不出了。徐清冷哼一句,这个沧州还真是一滩烂泥啊。 徐清冷静下来,想到当务之急就是将军粮凑齐,因为库房里的粮食还不够州兵撑到下次收粮,他可不想引起军队哗变。在尚书房的时候,徐清跟李渊的是先除饥寒,再除盗匪,可徐清现在看,这个是要换个个儿了。 “你们不是盗匪多了收不上粮食吗?我就出兵剿匪,在看看你们用什么理由来阻止夏粮的征税……”徐清一个人念念到,想起让子弹飞里面,张麻子进城第一件事,就是剿匪。 对于徐清来,出兵剿匪,一则以战养兵,二则能威慑群。其次,因为州兵不是本地人,是李建成留下的部队,应该能够为徐清所用,不会出现太多的阳奉阴违。不过,这剿匪一事,还要等暗河来了再。 末了,荀雪儿端来一碗羹汤,给徐清好好的捏捏肩膀,恩爱了一下。 另外一边,沧州本地的一众官僚豪绅也开始纷纷聚集,各种讨论这位新来的一把手,最后下了定论,若是徐清维持现状,那好办,让他当个顺意的刺史,若是徐清想要破坏现状,那就给他使绊子。 不过,沧州本地的豪绅,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些人看到徐清,是看到了威胁;而有的人,看到徐清,是看到了机会。大势力想维持现状不假,中等势力想更上一层楼也真…… 沧州,一时风云变幻,暗流涌动。 -------- (第一卷,徐清地主,完) 第一章 剿匪(1) 第一章 剿匪(1) 沧州新刺史的消息几乎瞬间传遍了整个沧州,不论这些人对新刺史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都在第一时间带着礼物带着祝贺前来刺史府探探究竟。 首先,是沧州四个县的县令,自然是第一个来拜访的。南皮县令姚余,一个精明的不行的老头;海兴县令汪毅,正直严谨,刚而外露,中年男人模样;黄骅县令詹增,城府颇深,看不出性格;还一个沧县县令,邵登,也是一个老头,比起南皮县县令的精明,这个人更多的是圆滑。四个县令,汪毅和詹增不是本地人。 --徐清看着眼前这四个人,听完他们的汇报,得知他们也才上任不久,县里的情况和州里一样,一穷二白,匪徒横行。最富的是沧县,最穷的却是海兴。沧县南皮的县令,是本地的乡望出来的,海兴黄骅县令是上面调过来的,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海兴县令汪毅是被贬而来。看他那个宁折不屈的迂腐劲儿,肯定是个得罪上司的主。 过午,四个县令又单独和徐清见了一面。沧县县令邵登送了一对玉璧,一副银器餐具,一驾马车。海兴县令汪毅,则是上陈了一副折子,上面只写了一件事——剿匪。此事和徐清的计划不谋而合,故而徐清留着他多谈了一会儿。而且海兴县有个老伙计卢靖,他的近况,让徐清很是感兴趣,结果汪毅:“一个伪君子罢了……” --姚余送礼之外,还把自家子弟给推荐了三五个,想要徐清帮帮忙。詹增也上了一个折子,的事情也是剿匪,不过他却透露了一个秘密:沧州的匪徒,是大族的私兵!徐清心中了了,想起税收一事,所谓的匪徒横行,扰乱收税,莫非是这些世家大族将税收回家里去了? 会见过了县令们,又来了一群管家,当是沧州各大家族吧。看看礼品的价值,沧州共有三大家族,夏、邵、黄家,这三家在沧州城的势力颇大,在沧州全境的势力也不,另外还有姚家在南皮的势力也堪称第一。此外,还有数十家家族。这群管家只是来问候一下的,邀请徐清参加一个接风会。 刺史作为高官,不同于县令们,每要坐堂办公,只要将送上来的公务一一处理了就行。另外,发布一些总的政策方针,让县令们去执行。 打定主意要剿匪,自然就要掌握军队了,徐清将齐泰叫过来,问了一下州兵的情况。齐泰是个直爽汉子,他一千州兵最多只有三百才能算得上中上,余下七百,都是中下的兵,单兵对战盗匪还会有些力不足。只不过这些兵毕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算是老兵,行为举止很不错,令行禁止,排兵布阵的还算通晓,遇到战斗不会慌乱。 --徐清看齐泰的样子,觉得此人的心性不错,对于徐清这个新刺史,那是非常的尊敬,完全不见其他那些人装出来的尊敬,实则不服的表情。不过徐清也没因此完全相信齐泰,将他手下的兵,分出来四百,交给牛吃草和王山训练。牛吃草和王山各带三百兵,一个驻扎在外城,一个驻扎在内城,相互呼应。 劳累了一,见了各种人,徐清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截纸条儿——“暗夜无边,河流下”。 静夜悄悄,一间破屋里头,徐清面具黑袍加身,旁边围绕着杨成,和许久未见的杨信等人。徐清询问了杨信这些的动态,杨信暗河夺下了一个山头,站住了脚跟,而且周围的势力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沧州地界的盗匪,合起来差不多有七八千人,有的是自己建立的,有的是世家养的私兵。养私兵的目的,一开始是为了应付乱局,到了后来,政府的机构被破坏掉了,这些世家一心动,这些私兵就成了威胁百姓的好东西。 据暗河的调查,近三年的沧州的赋税,是全部落进了世家的口袋里! 三年的赋税啊,那群世家可真是肥得流水啊!徐清暗暗想到,又听见了杨信,沧州的田地差不多一半落进了世家的口袋里。虽然名义上还是算作别人的,但那些写在户口本上的农户全是空户,实际控制田地的人却是世家。世家拿着这些田地,招收黑户,黑户不用给官府交税,于是地里的收获几乎全部进了世家的口袋!而真正交税的人却是空户,官府也没地方收税,一来二去,沧州几乎就被三十户世家把住了命脉。 --暗河汇报完后,徐清下了“摸清敌情,制造混乱”的八字方针。他让杨成杨信继续对沧州各种盗匪的所在地,实力进行调查统计,另外,调查清楚哪些山头是私兵,哪些是盗匪。在调查之时,还要对各个山头的盗匪用些离间之计,让盗匪们的心不在同一个地方,如果有可能,也可以当一把盗匪,做做劫富济贫的好事!比如绑架绑架夏公子…… 暗河的成员,无不是下大乱时期留下来的人,个个是大浪淘沙后的金子,对付盗匪,是儿科的事情了。 徐清透过面具黑黝黝的眼洞,望着沧州城的城发愣。身后的杨成杨信,断红尘,杨多眼等人静默不言。 “对了,还有一件事,黄诗梅你们知道吗?” 杨成杨信相视一眼坏笑的道:“主公,难道你……” “我只是好奇她和夏家的事……” “哦,主公……”杨信笑意未尽,但也点点头:“那黄家乃是沧州三大家族之一,黄诗梅是黄家嫡女。近年来,黄家在官面上没什么建树,家里得状况也是愈来愈差,隐隐的被其他两大家族排挤。” “黄家几次挣扎,不过作用不大。黄家家族的人丁也开始凋零,有影响力的老一辈越来越少,而嫡系后代只有一个男孩,才四岁,继承不了家业。所以黄家虽然还是三大家族之一,不过已经是外墙中干,后继无力了。” “而起黄诗梅,那也是个奇女子,生的乖巧,还能操持家业,这几年的黄家,几乎都是由她打理。”杨信一口气完,仿佛是自己的故事一样。徐清十分佩服杨信的这个本事,凡是徐清想问的情报,他几乎都能得详细。徐清点点头,又问: “那她和夏家是怎么回事?” “夏褚瞧上了黄家,夏浩瞧上了黄诗梅,想要借联姻将黄家的产业纳入囊中。黄家肯定不愿意啊,故而屡次刁难黄诗梅。黄诗梅脾气一来,将刁难他的夏浩偷偷打个半身不遂,半年下不来床,故而夏浩怀恨在心。前几日听黄家姐还遇到了盗匪,那群盗匪就是夏浩喊过去的,只是不知道谁将那黄诗梅给救了下来……” “唉,这黄诗梅若是个男子,那也是重振黄家家风的人物啊!对了,主公,那黄家是唯一没有将私兵变成盗匪的家族之一,他们家上百家兵,都被安置在庄子里头。” 面具之下,徐清微微一笑,心道这个妞还不错。另外,黄家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好了,今的事就商量到这里,那个八字方针你们要贯彻落实,每七都要向我汇报一次。还有,千万、尽量不要暴露暗河的存在。”由于面具的阻隔,徐清的声音显得机械冷冰,第一次听见的人肯定会起鸡皮疙瘩。不过对于徐清来,声音的变化,也是很好的一层保护。 暗河的人,除了几个队长,剩下的人都不知道徐清的真实存在。平时做事,没有为什么,没有怎么做,只有一些零散的任务下发,然后完成。除了杨成杨信,没有人能从这些琐碎的事情中分析出来明显的目标。 一张蜘蛛网由徐清开始蔓延,布满整个沧州! 卧室里: “我的雪儿,我回来啦,嘿嘿嘿……”徐清摸索着向荀雪儿走去。 “徐大哥,今……今不行,葵……”衬着一点点月光,也能看得出她脸红红。 “呀,你还没睡着?”徐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没想到荀雪儿还在等着她。 “睡不着啊,疼得慌……”荀雪儿着,又是一阵绞痛,疼的她捂着肚子,躬起身子。 “哎呦 ,你等下,我去弄点热水……”徐清跑出去烧点热水,又放了点蜜糖,端回来,趁热给荀雪儿喝了一碗。 “徐大哥,雪儿今没办法伺候你了……”荀雪儿躺在徐清怀里,紧紧地抱着徐清,仿佛抱紧了就能肚子不疼了似的。 “没事,我自己有手有脚,要你伺候干吗?”徐清意味深长的道,结婚之前必备技能课一点么忘啊。可荀雪儿听不懂啊,她直道是荀雪儿没理解那个“伺候”的意思,又:“徐大哥,不是那个伺候……” “哪个伺候啊?”徐清坏坏的笑。 “哎呀徐大哥,你坏……”荀雪儿掐了掐徐清道:“徐大哥,我听别的爵爷家里都有许多美妾的,雪儿也想给你物色一个……” 嗯?陷阱?该怎么回答……徐清道:“额,你为什么这么想?我有你就够啦……” “这样就可以有人在我身体不适的时候,伺候雪儿的大爵爷了……”荀雪儿的语气诚心诚意,不假思索的地道。 ----- 今起,每一章字数加一千! 第二章 剿匪(2) 第二章 剿匪() 晨起鸡鸣,校场上传来士兵操练的声音,徐清悄悄起了床,穿了铠甲,往军营走去。先到了内城的军营,牛吃草正在对新来的二百士兵进行整合。徐清铠甲罩身,虽然面容年轻,也显得好不英武。 见到徐清来了,牛吃草作了个结束的手势,校场上二百人马上排行列队站好了,等待训话。牛吃草将徐清请上高台,自己走下去了,站在二百士兵前面,对着徐清单膝跪下,吼道:“参见刺史大人。”那群士兵一看,哪里还不明白,也是跟着单膝跪下,齐声喊道: “参见刺史大人!” --徐清官位全称叫做“使持节沧州诸军事沧州刺史”,简称才是“刺史”。全称中的“使持节沧州诸军事”并非虚言,也就是沧州的一应地方兵,包括州兵,驿站兵,杂务兵,仓管兵,徐清对其有完全的指挥权和管理权。但是对于驻扎在沧州的府兵,那就没有权力调动了,只是名义上对其有管辖权。调动十人以上,那就要流三年的。 看着跪在前方的几百人,徐清故意迟钝了三秒,道:“起来吧……” “唰……”几百人站了起来,趁机伸着头望,看看这个站在高台上的刺史是个什么模样。 “再过三,举办一次全军比武,十后,再有一次战斗演习,大家开始准备吧!”徐清看着下面麻木的表情,拍拍头,又补充道:“全军比武,人人参加,选出十名勇士,加为队正,再选三十名伙长。全军演习,选拔营长……明白了吗?” “……”徐清语毕,校场上议论纷纷: “什么?比武选队正,这没听过啊……” “那个刺史看着模样,年纪不大哈?” “你们看他年纪干嘛,年纪大不大,当了刺史,那都是星宿!” “还有营长呢,也是选出来的?” --牛吃草有些明白了徐清的想法,对着身后吼道:“吵什么吵,快训练,三后选个队正不好啊!”一时校场上静得落针可闻。 --徐清站在台上摸摸鼻子,心想:他们不该大喊“明白了”的吗,怎么是个这样的反应,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军训教官都是骗人的……徐清摇摇头,徐清走下高台,道:“各位兄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声兄弟,校场再次热闹起来,大家交头接耳,终于有人开始问了:“此时大人,俺张三,是张家村的,俺想问这个比武是个什么东西啊?”张三完,旁边的人拍拍他的肩膀,纷纷点头看着徐清,希望他解答。 “比武分为两项,格斗和射箭,格斗的规则是,站在台上接受挑战,赢得最多的人当队正。射箭就是射靶,十人一组,选出最优。”徐清再一看众人,还是一个麻木的表情:“好吧,就是打架贼厉害的,射箭贼准的十个人,能当队正。” 这么一,大家就都明白了,打架厉害的,射箭厉害的就可以当队正,不少人咧嘴一笑:“这个好,这个好……” “那原来的队正呢?”有人猫在队伍里问到。 “原来的队正继续当队正,不变!”徐清回答到,顿时许多人松了口,纷纷支持这个比武了。 随后,徐清转悠了另外两处校场,也传达了要比武和演习的命令,和齐泰王山也都商量了具体操作。沧州 匪徒私兵有七八千人,而徐清手上只有一千多兵,想要剿匪,靠这点兵力是远远不够的。选出十个队正,差不多就能凑出三千人的部队了,一比二,而且是各个击破,这样一来,对战起来就有把握了。 下午,自然是受邀参加接风会了。地方不远,就在沧州城内的沧县县衙里头,邵登再次拜了一百桌,邀请各界人士参加,沧州有头有脸的没有不来的,前任长史别驾也在座,可为衣冠云集。 接风会嘛,自然是吹牛打屁,互相捧场,又互相拆台了。在一拆一捧之间,沧州人士对徐清这位新任有了自己的看法: 年轻有为,城府很深,背景颇大…… 本来想压压徐清威风的一些人,也感觉到了这个新任刺史,当真是一身的刺,压恐怕是压不得,棘手的很啊。 接风会表面宾主尽欢,实则各怀鬼胎,暗流涌动。宴会结束之后,就到了各家家长八仙渡海各显其能的时候了。首先,三大家族都来送了大礼,比起先前差遣管家送过来的好得不知多少。倒是黄诗梅没有来,黄家来的还是个老头子。老头子问:“家有女初长成,不知可否服侍刺史大人?” 除了黄家之外,还有几十个中家族,也无故多出了许多“女”,“义女”,“侄女”之类的,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齯齿,居然信誓旦旦自己有个年方十四的亲生女,徐清只道你老身体不错,七十岁还能“下地干活”。 奈何徐清油盐不进,一个个联姻的请求都被拒绝了,害的这些人好一阵无趣,不过一个的逸闻开始在沧州流传——新来的刺史大人,惧内!为什么惧内?不知道,反正他连妾也不敢娶,除了他老婆不准之外,还有别的可能?那还不是惧内……唐代严禁一夫多妻,但是并未限制一夫多妾,只不过也有道德约束,那就是取妾必须满足一些条件,比如必须得到大妇的点头…故而一般家里,除非大妇不能生育,绝不可能娶妾的。 --徐清听到了流言,心道还好,幸好不是传言我有龙阳之好,断背之癖。惧内就惧内吧…… 河北少山,但却多林,盗匪什么都驻扎在一个个密林里头。沧州城外有个野猪林,野猪林中有个野猪帮,二百余人,是自成一派的盗匪,但是平时也接世家大族的“活儿”干。一日,夏浩派了人找上了野猪帮,送了好大一封银子,商量着对徐清展开一个什么计划。 事情是这样的,徐清刚来的时候就和夏浩杠上了,虽然后来得知徐清是刺史之后不敢有所动作,但依旧怀恨在心。夏浩的父亲夏褚,要去山东滕州上任刺史,走之前嘱咐家人,要在那边安顿好了,安排妥当了之后再把夏家这些人接过去。 这本来是中规中矩的计划,可夏浩却不愿意。他自认为是河北第一才子,心道去了山东就不能当第一才子了,挣扎之下,狠心决定把徐清给暗暗除掉,至少要把他吓到不敢留在沧州,然后再动用夏家的力量,就能将夏褚调回沧州,继续当他的第一才子。另外,徐清比他年轻有为,徐清不给他面子,徐清长得比他高,多种因素之下,夏浩心中有了与徐清势不两立的意识。 虚荣如风,嫉妒如火,风助火势,夏浩心中燃起熊熊大火: “一定要除掉徐清,他是个什么东西,也能比我夏浩更厉害?” “还有黄家妞,上次没能捉住你,这次连你也要得到!” “全是我的,黄家,沧州,河北!” --夏褚前脚走,夏浩后脚就搜寻了野猪帮,计划除掉徐清。这种事干得不少,套路价钱也不用细……几后,一队五十多人的队伍悄悄潜入沧州城边,伺机而动。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刚出发,野猪帮寨子门口,有一道黑影穿梭于林中,转瞬不见。 徐州城边上一处校场,临时搭建了十个擂台,另外一边,做出了三十个靶子,一千二百人聚集在此,火热朝,摩拳擦掌。 --徐清一道令下,一千二百人奔向擂台,貌似都不愿意去比那个射箭。不一会儿,擂台上站上了人,接受挑战。倒是没人扭扭捏捏,一个个 积极的不行。哪能不积极呢,队正啊,是从九品的官了,从此之后上了一个阶级。这对于庄家汉出生的士兵们,那可是一个大大的诱惑,从此以后见了里正都可以不用打招呼了! 负责记录成绩的是原来的队正,至于徐清就在各个擂台边上转悠监督。除了监督之外,后世来的徐清知道:好将军都是从士兵里面发现的,徐清想发现一个薛仁贵式的人物呢。 可惜,徐清没有找到薛仁贵,上台挑战的人,有一回合就败落的,也有坚持两三回合的,没有发现更厉害的。不少灰溜溜失败的人,又转头跑向射箭比赛的场地,貌似射箭只是他们的第二志愿。射箭的比赛比较容易,先是五十步,选最优,然后每次增加五十步再选最优,直到选出最后十名。 巡视几圈,徐清便高坐台上,扇着蒲扇,等待结果。这晚春的阳光还是不错的,晒了半日太阳,徐清背上已经沁出不少汗液了,而擂台上,最后一对汉子搏斗完成,靶场也没人射箭了。众队正,和齐泰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成绩,将最后的人选给确定下来了。 ----- 感谢,星空只有你,17k书友AAEE,PR78GFZ,NYH7GN,晓燕姐姐,圭早,qdjssj,伤心耗子等大大的支持! 另外,我行我素同学,虽然没猜对我的专业,但是只有你回答啦【伤心】,所以留个联系方式吧? 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全军一千二百人再次集合,选出来的四十个兵士站在台上接受崇拜。徐清命令搏斗的前七名,射箭的前三名跪下,当即授予了他们队正的称号。另外三十人,分别授予了伙长一职,并且给每个队正分配了三人、徐清语重心长,泪眼汪汪,带着殷切的期望,嘱咐他们要将队伍带好,把革命的希望带出来,要让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额,画风不对? 第一章 剿匪(1) 第一章 剿匪(1)(此章重复,请跳读) 沧州新刺史的消息几乎瞬间传遍了整个沧州,不论这些人对新刺史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都在第一时间带着礼物带着祝贺前来刺史府探探究竟。 首先,是沧州四个县的县令,自然是第一个来拜访的。南皮县令姚余,一个精明的不行的老头;海兴县令汪毅,正直严谨,刚而外露,中年男人模样;黄骅县令詹增,城府颇深,看不出性格;还一个沧县县令,邵登,也是一个老头,比起南皮县县令的精明,这个人更多的是圆滑。四个县令,汪毅和詹增不是本地人。 --徐清看着眼前这四个人,听完他们的汇报,得知他们也才上任不久,县里的情况和州里一样,一穷二白,匪徒横行。最富的是沧县,最穷的却是海兴。沧县南皮的县令,是本地的乡望出来的,海兴黄骅县令是上面调过来的,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海兴县令汪毅是被贬而来。看他那个宁折不屈的迂腐劲儿,肯定是个得罪上司的主。 过午,四个县令又单独和徐清见了一面。沧县县令邵登送了一对玉璧,一副银器餐具,一驾马车。海兴县令汪毅,则是上陈了一副折子,上面只写了一件事——剿匪。此事和徐清的计划不谋而合,故而徐清留着他多谈了一会儿。而且海兴县有个老伙计卢靖,他的近况,让徐清很是感兴趣,结果汪毅:“一个伪君子罢了……” --姚余送礼之外,还把自家子弟给推荐了三五个,想要徐清帮帮忙。詹增也上了一个折子,的事情也是剿匪,不过他却透露了一个秘密:沧州的匪徒,是大族的私兵!徐清心中了了,想起税收一事,所谓的匪徒横行,扰乱收税,莫非是这些世家大族将税收回家里去了? 会见过了县令们,又来了一群管家,当是沧州各大家族吧。看看礼品的价值,沧州共有三大家族,夏、邵、黄家,这三家在沧州城的势力颇大,在沧州全境的势力也不,另外还有姚家在南皮的势力也堪称第一。此外,还有数十家家族。这群管家只是来问候一下的,邀请徐清参加一个接风会。 刺史作为高官,不同于县令们,每要坐堂办公,只要将送上来的公务一一处理了就行。另外,发布一些总的政策方针,让县令们去执行。 打定主意要剿匪,自然就要掌握军队了,徐清将齐泰叫过来,问了一下州兵的情况。齐泰是个直爽汉子,他一千州兵最多只有三百才能算得上中上,余下七百,都是中下的兵,单兵对战盗匪还会有些力不足。只不过这些兵毕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算是老兵,行为举止很不错,令行禁止,排兵布阵的还算通晓,遇到战斗不会慌乱。 --徐清看齐泰的样子,觉得此人的心性不错,对于徐清这个新刺史,那是非常的尊敬,完全不见其他那些人装出来的尊敬,实则不服的表情。不过徐清也没因此完全相信齐泰,将他手下的兵,分出来四百,交给牛吃草和王山训练。牛吃草和王山各带三百兵,一个驻扎在外城,一个驻扎在内城,相互呼应。 劳累了一,见了各种人,徐清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截纸条儿——“暗夜无边,河流下”。 静夜悄悄,一间破屋里头,徐清面具黑袍加身,旁边围绕着杨成,和许久未见的杨信等人。徐清询问了杨信这些的动态,杨信暗河夺下了一个山头,站住了脚跟,而且周围的势力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沧州地界的盗匪,合起来差不多有七八千人,有的是自己建立的,有的是世家养的私兵。养私兵的目的,一开始是为了应付乱局,到了后来,政府的机构被破坏掉了,这些世家一心动,这些私兵就成了威胁百姓的好东西。 据暗河的调查,近三年的沧州的赋税,是全部落进了世家的口袋里! 三年的赋税啊,那群世家可真是肥得流水啊!徐清暗暗想到,又听见了杨信,沧州的田地差不多一半落进了世家的口袋里。虽然名义上还是算作别人的,但那些写在户口本上的农户全是空户,实际控制田地的人却是世家。世家拿着这些田地,招收黑户,黑户不用给官府交税,于是地里的收获几乎全部进了世家的口袋!而真正交税的人却是空户,官府也没地方收税,一来二去,沧州几乎就被三十户世家把住了命脉。 --暗河汇报完后,徐清下了“摸清敌情,制造混乱”的八字方针。他让杨成杨信继续对沧州各种盗匪的所在地,实力进行调查统计,另外,调查清楚哪些山头是私兵,哪些是盗匪。在调查之时,还要对各个山头的盗匪用些离间之计,让盗匪们的心不在同一个地方,如果有可能,也可以当一把盗匪,做做劫富济贫的好事!比如绑架绑架夏公子…… 暗河的成员,无不是下大乱时期留下来的人,个个是大浪淘沙后的金子,对付盗匪,是儿科的事情了。 徐清透过面具黑黝黝的眼洞,望着沧州城的城发愣。身后的杨成杨信,断红尘,杨多眼等人静默不言。 “对了,还有一件事,黄诗梅你们知道吗?” 杨成杨信相视一眼坏笑的道:“主公,难道你……” “我只是好奇她和夏家的事……” “哦,主公……”杨信笑意未尽,但也点点头:“那黄家乃是沧州三大家族之一,黄诗梅是黄家嫡女。近年来,黄家在官面上没什么建树,家里得状况也是愈来愈差,隐隐的被其他两大家族排挤。” “黄家几次挣扎,不过作用不大。黄家家族的人丁也开始凋零,有影响力的老一辈越来越少,而嫡系后代只有一个男孩,才四岁,继承不了家业。所以黄家虽然还是三大家族之一,不过已经是外墙中干,后继无力了。” “而起黄诗梅,那也是个奇女子,生的乖巧,还能操持家业,这几年的黄家,几乎都是由她打理。”杨信一口气完,仿佛是自己的故事一样。徐清十分佩服杨信的这个本事,凡是徐清想问的情报,他几乎都能得详细。徐清点点头,又问: “那她和夏家是怎么回事?” “夏褚瞧上了黄家,夏浩瞧上了黄诗梅,想要借联姻将黄家的产业纳入囊中。黄家肯定不愿意啊,故而屡次刁难黄诗梅。黄诗梅脾气一来,将刁难他的夏浩偷偷打个半身不遂,半年下不来床,故而夏浩怀恨在心。前几日听黄家姐还遇到了盗匪,那群盗匪就是夏浩喊过去的,只是不知道谁将那黄诗梅给救了下来……” “唉,这黄诗梅若是个男子,那也是重振黄家家风的人物啊!对了,主公,那黄家是唯一没有将私兵变成盗匪的家族之一,他们家上百家兵,都被安置在庄子里头。” 面具之下,徐清微微一笑,心道这个妞还不错。另外,黄家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好了,今的事就商量到这里,那个八字方针你们要贯彻落实,每七都要向我汇报一次。还有,千万、尽量不要暴露暗河的存在。”由于面具的阻隔,徐清的声音显得机械冷冰,第一次听见的人肯定会起鸡皮疙瘩。不过对于徐清来,声音的变化,也是很好的一层保护。 暗河的人,除了几个队长,剩下的人都不知道徐清的真实存在。平时做事,没有为什么,没有怎么做,只有一些零散的任务下发,然后完成。除了杨成杨信,没有人能从这些琐碎的事情中分析出来明显的目标。 一张蜘蛛网由徐清开始蔓延,布满整个沧州! 卧室里: “我的雪儿,我回来啦,嘿嘿嘿……”徐清摸索着向荀雪儿走去。 “徐大哥,今……今不行,葵……”衬着一点点月光,也能看得出她脸红红。 “呀,你还没睡着?”徐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没想到荀雪儿还在等着她。 “睡不着啊,疼得慌……”荀雪儿着,又是一阵绞痛,疼的她捂着肚子,躬起身子。 “哎呦 ,你等下,我去弄点热水……”徐清跑出去烧点热水,又放了点蜜糖,端回来,趁热给荀雪儿喝了一碗。 “徐大哥,雪儿今没办法伺候你了……”荀雪儿躺在徐清怀里,紧紧地抱着徐清,仿佛抱紧了就能肚子不疼了似的。 “没事,我自己有手有脚,要你伺候干吗?”徐清意味深长的道,结婚之前必备技能课一点么忘啊。可荀雪儿听不懂啊,她直道是荀雪儿没理解那个“伺候”的意思,又:“徐大哥,不是那个伺候……” “哪个伺候啊?”徐清坏坏的笑。 “哎呀徐大哥,你坏……”荀雪儿掐了掐徐清道:“徐大哥,我听别的爵爷家里都有许多美妾的,雪儿也想给你物色一个……” 嗯?陷阱?该怎么回答……徐清道:“额,你为什么这么想?我有你就够啦……” “这样就可以有人在我身体不适的时候,伺候雪儿的大爵爷了……”荀雪儿的语气诚心诚意,不假思索的地道。 ----- 今起,每一章字数加一千! 第三章 剿匪(3) 第三章 剿匪() “刺史令:牛吃草、王山、齐泰为营长,各统兵五百,辖队正三人。不足者准予招募补齐。新增队正十人,各统兵一百五十人,辖伙长三人,新兵招募补齐。” “刺史令:沧州州兵甚少,现募兵二千人,入募者,家免粮四石,无户籍者发钱二百。有战斗经验,武术功底者优先。” 两道徐清签发的手令从沧州城发出,一道发往三个军营,一道发往各县张贴,另有一骑,带着徐清的命令前往冀南,向刘赞通通气。 此令一下,哗然一片,各房州官急匆匆前来探风。徐清只是匪徒大多,生怕怕,要招些兵马守住沧州城。各房州官听了,大松一口气,偷偷的将徐清的意思传达给外面的人,外面某些人听了,也是大松一口气。 募兵令刚下,各个新晋的队正迅速占领沧州城的街口,没抢到位置的,出城占领各个入城的道路。拉大旗,敲大鼓,往各个地方宣传当兵好光荣。在有了徐清的严厉警告之下,没人敢拉壮丁。 实际上,也不用去拉壮丁。开张第一,刚打开旗子,招兵地点就被挤爆了,仔仔细细按照要求,也选了九百人。徐清大手一挥,拿了三两银子,卖猪买米,大吃一顿。下车饺子上车面,先让新兵吃饱了,好让他们安心。至于住处,原来的沧州城就有几处军营,容纳五六千人不成问题。被褥草席,衣服鞋子,兵器甲具一应军用物品倒是个麻烦事情,这些东西可不是几两银子能办到的。 于是,徐清又下了一道秘密点的命令:老兵十训练,十之后参加一次秘密演习。 嘿嘿,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徐清心想早晚喝那群盗匪有一战,不如先吃你一口,让自己吃饱了,养肥了,在和你掰腕子。不过这第一口是有讲究的,第一不能动世家的私兵,第二要有江湖规矩,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虽第二条是狗屁,但也不能不当回事,没个理由就动刀子,会让剩余的盗匪忌惮,连在一起就不好了。可这怎么才能让盗匪来惹到我呢?徐清冥思苦想啊,心道:难道真的要用那个理由吗? 老子看你不惯!怎的,打你怎的!? 傍晚,徐清视察完齐泰的训练场地,带着几个亲兵,正准备进城呢。一个男子从城里跑了过来,跪在徐清马前哭丧道:“刺史大人,刺史大人,快救救乡亲们,有强盗那边上掳人!”男子完,指着一处城外的密林。徐清拨马就要去救人,一名亲兵拦下了徐清道: “刺史大人,不可去,色太暗不安全!” --徐清又拨回马头,问道:“你具体经过!” “我们是黄家村来的村民,带着我们村的一些物产道沧州城来买卖,色晚了,我们就带着剩下的东西回去,谁想到刚出门一里路就遇到强人,将乡亲们捉去了,我是走得慢才逃了出来。”男子声泪俱下,倒不像是假的,又补充到:“盗匪只有十几人,求刺史大人救我百姓!” --徐清听了,当即带着四个亲兵骑马去了男子所指的地方,男子迅速跟了上来。走到一处密林边上,果然,里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似乎还在教训不听话的俘虏。徐清准备查看之时,谁料异变突生,那名报信的男子走到徐清五步之内,暴起一跃,手中的匕首直刺徐清的喉咙! “大胆!”一名亲兵反应较快,抽出刀来就要抵挡,奈何那个刺客身手快了一步,匕首已经近在徐清眼前了。可是同时,一声弩箭破空的声音传来: “咻!” 只见徐清用手一拨,那名刺客的身子软弱无力的飞向一边,倒在地上,血流不止,背上还插了一支血红的弩箭,那个匕首也仅仅在徐清身上碰了一下,连外衣都没能刺破。 空气安静了十息时间,徐清几名护卫长出一口气,差点没从马下摔下来。 “刺史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竟然早有准备,只不过吓死我等也!” “不知刺史大人怎么发现蹊跷的?” “破绽甚多啊……”徐清冷笑到:“其一,此人从城中跑出,却遇袭之处在城外,我就开始怀疑了。其二,我来沧州,在百姓面前露面不多,我今又没穿官服,没几个能认出我,何况几十里外的农夫?此时我已经肯定了他的身份有假,只不过我想看一出好戏罢了。其三……” “徐大人明察秋毫……”几位亲兵心中佩服不已,嘴上适时送上一个马屁。 “刺史大人,快回城吧,色太晚了……”一名亲兵心有余悸的道。 --徐清却是摇摇头,指着那处密林:“恐怕回不去了,你们看……” 话音刚落,几名盗匪从密林中走了出来,狞笑着道:“你倒是个聪明人,可惜沧州的刺史不能是个聪明人……” “哦?你们是那个山头的?” “哈哈哈,毛孩充老成,还想哄猪爷我。”那个自称猪爷的人问道:“告诉你!河北的绿林不叫山头,叫林子……你该问我是那片林子的,嘿嘿……” “那,那猪你们是那个林子的?”徐清特意把“爷”字去掉。 “野猪帮,咦?不对,你叫我什么!?”猪爷明显怒了,虽然他们野猪帮个个自称“猪爷”,但是“猪爷”和“猪”是不同的,特别是被人称作“猪”,只不过要徐清比较的话,他会,猪多可爱啊,那是你们这种凶神恶煞的人能比? “口误,口误,猪他爷爷不是?你孙子是猪?认的,还是生的?啧啧啧……”徐清讥讽到,至于讥讽的勇气,就在于他看见了一棵树上悄悄呲牙笑的杨信,只不过杨信隐藏的极深,露面的时间极短,那个角度也正好让徐清能够看到。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子,以前也有不少人这般嘲笑我,大大的官也有,可他们都死了,我却活着……”此时的猪爷却反而镇定下来了,颇有些自我欣赏的感叹到。 “就凭你这几个人?”徐清指着猪爷旁边这几个人,嗤笑道。的确,看周围色和环境,是喊破喉咙和喊“破喉咙”都没用的。要是来的人多一点,就算徐清骑着马马,也十有八九能把徐清留在这里,可惜杨信的哪一张脸,的确给了徐清极大的信心。 --猪爷听了,忽然颇为豪爽的大笑一声,朝后面的招招手,道一句:“兄弟们,都出来吧!” “出来吧!” “出来呀,怎么还不出来?” --猪爷找了几次手,见没人出现,不由得心里大惊,几个带出来的弟却动动鼻子惊到:“猪爷,有血腥味!”猪爷听了惊怒交加,准备回到林子查看一番的时候,又是一声弩箭破空的声音传来: “咻!” 把背后露给敌人,也不知这个所谓的猪爷是怎么活到今的。将“趁你病,要你命”精神贯彻落实到底的徐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对着猪爷就是一发。手下几个亲兵,也跟着徐清发射了一支弩箭,然后打马上前,抽刀断颈,向猪爷一伙人杀去。到这个时候还让“刺史大人”动手的话,那他们这个护卫就别当了,兵也别当了,找块粪球自杀算了。 结束战斗只在瞬间,徐清饶有兴趣的去密林查看了一下。不看便罢,一看却把徐清吓了一跳,五十多具尸体,横躺在密林中间,默默的流淌着鲜血,仿佛空气都要红了一般,有的从脖子处被割了脉,有的脑袋上插在弩箭……徐清惊讶的是,一时杀了这么多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安静无声的?因为徐清在密林之外,那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啊!几名亲兵也不明所以,不过看徐清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道是徐清神机妙算,崇拜至极。 只不过后来,杨信告诉徐清,其实很简单。先派遣几个人装作盗匪的样子,悄悄的潜近盗匪的背后。另外林子里面再潜伏着弩手十名,每人手持三把弩,待到潜伏之人悄悄将后面一些盗匪割了颈脉之后,一齐发射弩箭,三弩连动,杀敌于转瞬之间。 而且日暮时分,林鸟归巢,百虫鸣叫,一些弩箭和闷哼的声音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徐清听了仍然是后怕,于是安排几个善察之人在身边,凡是出门必穿软甲云云,当然这是后话。 沧州几处地方,世族头子聚集在一起: “刺史遇袭?盗匪干的?是真是假?” “千真万确!” “那,是死是活?” “是活……” “那还好,明日去慰问一下?” “是哪片林子干的?” “看现场痕迹,应当是野猪林错不了。” “野猪林?谁家的私兵啊!” “嘘……年兄慎言。” “唉,都不是,不是谁家的私兵!” “那群人,太嚣张了,这是……” 卧室里头: “徐大哥,你没事吧?呜呜呜……” “雪儿,我没事……” “不行,你脱了衣服让我看看!” “额,好好好……” 军营里头: “什么?!刺史大人遇袭!” “你们干什么吃的!少爷啊,你的恩老牛报答不了了,啊啊啊啊!” “老牛,你先别急,刺史受伤没有?” “没有……” “那还好,不然,哼哼。不行,这个营长我老牛不当了,我还是去守在少爷身边当护卫……”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第四章 剿匪(4) 第四章 剿匪(4) 在确定徐刺史被袭事件的真实之后,沧州的倒是意见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对策划,组织,实施这场事件的人和组织,表示强烈的谴责。 沧州世族面对沧州权力结构变化的唯一期盼就是,稳定、保持现状。锅里的粥,按老办法分,锅底下的柴,按老办法烧。可这么一搅和,就是吧这个稳态给打破了,让新刺史得了一个大的,无法拒绝的理由去做一件事,剿匪! 可,盗匪里面很多世家养的私兵啊! 这群世家大族,就靠着这些私兵维持着在沧州地界的座序,可这一剿匪,谁能知道是什么结果?世家们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可不敢将徐清除掉以了结事端。要在刺史被盗匪袭击之前,若是徐清伤害到了他们的利益,暗暗除掉刺史,大家众口一词,掩盖过去,倒也是个有可能实现的办法。 但刺史被袭可是个大的事,早就已经传遍了全城,是掩藏不住的。就算费劲千辛万苦把徐清除掉了,也只会引来朝廷派兵剿匪,到时候结果一样难看。况且,还有那么多的人期盼着沧州地界,来一次大洗牌呢! 众人只是一边急得团团转,一边咒骂这个背后之人,但是没人能够想出个两全的办法。终于,有人提出来: “两全之美无法做到,莫若放弃一全,想个一全为美的办法?” “你是,伤十指不如断一指?”一名大族之人道,此话一出,众人灵光一闪,有人喜,有人y忧,一名族的人道: “哼,你们想弃卒保车,难道不怕我们来个鱼死网破?” “别价啊,老弟,这个野猪帮不算我们的人,这种林子在沧州大大也有不少吧?把他们弄出去,让刺史大人消消火……”那名大族之人笑着道:“而且那群人本来就不服我们的管教,每年还要许多钱粮去送给他们,除掉了,也对我们有益无害啊?” “哦?老哥当真是老成谋事啊!” “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只不过为了彻底洗清我等的嫌疑,还要给刺史大人送上些许军费才好,众位可能答应?”那人向在场之人询问,目光却最终落在了“夏、邵”两家代表的脸上,二位代表点点头,表示可以。在场之人顿时将心放了下来,塌了,夏邵两家能顶一会儿! 计划传出去之后,始作俑者夏浩大发雷霆,将家里的下人统统拿做了出气筒好事一番责难,愈来愈对徐清憎恨了,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憎恨是怎么来的。也许,是因为徐清的到来,将他几十年顺风顺水的少爷生活给打断了吧? 而徐清,从遇袭之后,一直待在刺史府等!等沧州那群头脸上门!本来剿匪一事还没个好点的理由,而现在却是师出有名了,徐清心里还有些感激那群袭击他的盗匪了,或者盗匪后面那位人。正名的事,徐清已经做到了,剩下的顺言,就得看他们配不配合,主动不主动了。 等了半日,果然夏邵黄三家连着十几家的代表一齐找到了徐清,表示了慰问之后,先对邪恶的盗匪林贼表示了一番谴责,接着痛哭流涕,当真的痛哭流涕啊,多年来沧州饱受匪患的迫害,民不聊生。然后义正言辞的请徐清出面剿匪,并且给了徐清一个名单,上面罗列了十几处盗贼的名单。 --徐清配合的表示震惊:沧州的盗匪原来有这么多!?本刺史一定要为沧州百姓主持公道,剿灭了这群无法无的盗贼!可惜…… “刺史大人无需为军费担忧,我等大族凑齐了五百两白银,两千石粮食,还有自家一些护卫的军备,一起交给刺史大人,助力刺史大人剿匪。” “哈哈哈,诸位乡绅真是深明大义啊,有了此番助力,本刺史必能得胜而归!”徐清原本只打算要点粮食的,没想到这群老狐狸倒是识时务。徐清打开单子一看,那军备居然有了皮甲刀剑,槊枪弓箭,要是按照府兵的标准配置——横刀+弓箭+枪,也能装备八百人,要是分开装备,两千人也能勉勉强强。 于是徐清又道:“此番剿匪成功之后,我写上奏折,上表朝廷,给诸位加封爵位,请皇上给诸位家里送 上‘首善’的牌匾!名流千古!” “刺史大人言重了,维护本乡治安本是我等大族的责任,义不容辞啊……”诸位大族之人压住内心的激动,他们原本只想给徐清消消火,落个安稳,没想到徐清了还能加爵赐匾,面子里子全能得到。 与此同时,野猪林中: 猪大爷看着猪二爷的尸体沉默不语,猪三爷在哪里咆哮:“大哥,二哥就这么死了,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我们能做什么 ?你二哥最为机智,都落个这般下场……”猪大爷哀声叹气:“那位刺史大人不简单啊……” “都是黄家,要不是他们刺史是个毛孩儿,二哥也不会如此啊……” “对,猪三,你把寨子里的弟兄都叫上,我们去吧黄家劫了,为二哥报仇!”猪大爷省明柿子要捡软的捏的道理,知道沧州刺史是个硬骨头,只得将寨子里的怒火烧到主顾身上,因为主顾的信息报告错误,才导致的行动失败。 野猪林近二百人风风火火跑下山去,直奔黄家的庄园里。 而夏浩,听了一位心腹的报告之后,嘴上的怒气全消,笑意更甚,十息时间过去,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那名心腹,正是去野猪帮商量“活儿”的人,他跟夏浩,他去野猪帮商量的时候,是以黄家的名义,而非夏家,而此时他料定,野猪帮的人肯定在去报复黄家的路上了。 黄家庄园一旦被劫掠,黄家几十年的积蓄就会毁于一旦。这样一来,黄家必然血气大损,不复往日,夏 家就可以趁机吞并之。吞并黄家,邵家也会屈服,那么沧州就是夏家一家独大了。夏浩想着吞并黄家之后的爽快,想起把黄诗梅狠狠压在身下的滋味吧,不由得痴呆起来。 在古代,地主愿意住在城里,因为城里比较安全。但是较大的地主却更愿意住在乡下的庄子,乡下宽 敞自由,能让他们安置一大家子人,而且他们自己手上有护卫,不用怕盗匪袭扰。 野猪帮怒气冲冲向黄家,夏公子得意洋洋望未来的时候,徐清手上上出现了一个纸卷。 “二百匪往袭黄家” 不一会儿,齐泰牛吃草各自集结起手下五百士兵,徐清带着四十名骑兵,整装待发。一场力量不对等,信息不对等的战斗即将打响。 黄家庄园,黄诗梅一个人待在书房,面前一大堆信件、账务让她不得不守住寂寞,十六七岁也不见个婆家。还别,整个黄家没个能做事的人,全家的事情都压在黄诗梅身上,是个人看了都心疼。 “姐,该休息了……”一名丫鬟探进书房提醒到。 --黄诗梅听了,看看窗外色,伸伸懒腰,不知为何,心里出现了一个怪怪的感觉,而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却将那个怪怪的感觉一扫而空。那个身影,正好是那救下她们商队的那个男子——徐清。身形壮实,眼神深邃,骑着马像有如兵下凡。至于面貌长得寒碜,那是可以忽略的,正所谓粗柳簸萁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黄诗梅想着想着,不由得呆了。 “姐?今是练剑还是弹琴?”丫鬟再一次进来提醒到。黄诗梅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脸色一红,慌忙:“啊?哦,练剑吧……” 可丫鬟又问: “姐,自从那你回来之后,总是发呆,是不是不舒服啊?” “你这妮子,管得倒挺多……”黄诗梅笑骂一句,那她回来之后,并没有将遇袭的事情告诉家里人,而是严锁消息,希望暗中调查。 “是不是,姐有了意中人?!”丫鬟笑嘻嘻的道,一副你不好好交代、我就不放过你的架势。 “妮子,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哈?”黄诗梅伸手掏丫鬟的胳肢窝,丫鬟躲避不及,反抗式的也闹黄诗梅的胳肢窝,顿时两女打笑在一团。 “好了好了姐,别闹了,练剑去吧……”毕竟丫鬟年纪比黄诗梅,只得连连求饶。 “哼,妮子……”黄诗梅哼哼两句,表示胜利,却听见外头传来一些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个下人老远就喊到:“姐,不好了,庄子里来了匪,几百人呢!” “什么?!几百人?!”丫鬟吓了一跳,黄诗梅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不过几年处理黄家事务的经验告诉她,一定要镇定,她吩咐到:“集合家兵,把庄子里的汉子都集结起来,战斗!” “姐,有几百盗匪呢!不能去,我们走吧!”丫鬟急得跳起来。 “不,黄家的底子都在庄子里头,不能走!”黄诗梅接着对丫鬟到:“乖,你去让家里的女眷们离开,抱着少爷偷偷去沧州城,城里边黄家还有些底子,一定要保证少爷的安全。” 黄家的庄子很大,从盗匪进入的地方,离黄家中心地带还有不少距离。黄诗梅将一家的下人护卫集结完毕之后,看见不远处横冲直上的黑烟! 黑烟之下: 烧!杀!抢!掠! ———— ———— 今918,勿忘国耻,振兴中华 第五章 剿匪 (5) 第五章 剿匪(5) 野猪帮作为沧县地面上数得着的帮派,不仅人数不少,其恶名也传播甚广。野猪帮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其恶心,凶狠倒在其次。广为人所知的传言还属“食婴”一事: 有传言,野猪帮初建之时,无恶不作,常掳掠女子,举寨上下共之以泄欲。女子不死,怀胎数月之后,孕象显现,方止其辱。以人便伺之,使其产下婴儿,洗刷干净,烹其母子,食之。 此时虽然是传言,但沧县地面上的人,大多耳熟能详,谈之色变。这个传言流传开来之后,没人再敢招惹野猪帮,周边乡村更是主动送上粮米以求平安。 黄家庄园外围,庄户的聚集地,一座座房子被点燃,风助火势,一条条黑烟直冲云霄。一袋袋粮食,一头头牲畜被抢夺,来不及逃离的村民被杀死,半大的孩子坐在地上哭嚎,被人一脚踩过去,在地上翻滚,又被人踩上去,直到成了一具冰冷的、糜烂的尸体。 哭嚎,淫笑,破碎,怒吼,悲号…… 这不是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黄诗梅看着远处的黑烟越来越多,心中焦急,骑着一匹驽马,带着五十个家兵,赶往事发地点。 “住手!”黄诗梅勒住马,怒出一声断喝。不过烧房子的大火同样发出呼啸的声音,哔哔啵啵直响,一面围墙哄然倒下,也将黄诗梅的一声怒吼给淹没了。 人间惨相充斥在黄诗梅的眼睛里,黄诗梅瞬间懵逼了。作为大姐的她,虽然执掌黄家大事务几年了,修炼出来的心性仍然不能丝毫抵挡,面前人间惨相带来的负能量冲击。黄诗梅嘴唇发白,血色全无…… “哎呀,这里有个美妞啊……”猪大爷远远看见了黄诗梅,又看见黄诗梅边上的家兵,哪里还不明白是黄家主人来了,吩咐手下聚集,狞笑着向黄诗梅走过来。黄诗梅看见猪大爷那张显得特别丑陋的脸,不由得一激灵,醒过神来,回看一眼,家兵基本到齐,不由分大吼一句: “杀!” “哎呦,这妞烈的啊……”猪大爷听了黄诗梅的话,笑了笑向后面的人到:“这个妞不错,烈性的很,捉回去和弟兄们一起享用!上吧!” “哇呀呀……”一众匪徒怪叫这冲上去,和冲上来的五十家兵撞到一起。看着自家五十家兵和近百人厮 杀,黄诗梅柳叶眉皱到一起,心里差不多开始后悔起来。看了一眼对方的人,黄诗梅心里一惊,不对, 不是来的人又几百人吗?怎么只有这么一点点,还有人?后面!黄诗梅迅速看了一眼身后,果然,又有近百人已经悄悄进入到了一百步之内。黄诗梅后背全湿,刚才专注于前面的战斗,没注意后面,要是 再晚一下发现,那就全糟了。黄诗梅从前面撤下十人,放到后面,将整个部队变成防御阵型,可惜刚才那几下战斗,自家的家兵已经丧了近十人。 想起那,黄诗梅用十几人对战五六十人的盗匪,也能堪堪一战,坚持到徐清来临。那完全是因为黄诗梅一方完全处于防御状态,而现在,两边都是进攻一方,一比二的人数之下,黄诗梅家兵一触碰就落下了十条人命,而盗匪一边才伤了几个人罢了。 黄诗梅责怪自己鲁莽了,带着剩下的三十家兵,窜到一处没被点燃的院子里头,靠着半人高的围墙展开了防御战。盗匪围住院子,不断向里面投掷石块,里面的人也不时回敬一二。猪大爷一声吼:“全都给我上!” 一种盗匪不在丢石块,乌泱泱拿着兵器冲了上去! 五十对战两百! 看着家兵接连又倒下几个,黄诗梅脸色凝重,知道了此战必败,也无心指挥了。败则受辱,黄诗梅不会等到那一刻,她缓缓抽出手中的精致巧的宝剑,架在了脖颈上,最后一刻,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那个英武的男子,嘴边喃喃到:“我承认好了,你是我的意中人! ” 黄诗梅也不知是不是幻觉,耳边响起了那日被救之时“噔噔噔噔噔”的马蹄声,睁眼一看,却是自家家兵又倒下五六个,剩下的几乎已经挡不住盗匪闯进院子。黄诗梅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又闭上眼睛,将宝剑架到脖子上,正准备拉动之时,一个家兵大叫:“援兵来了!是骑兵!” “噔噔噔噔噔”的马蹄声越来越响,黄诗梅再一次睁眼,看着奔腾的战马,热泪盈眶! 来的援兵,正是徐清一行人!徐清带着四十骑兵先行,已经到达了黄家庄园。徐清发现了盗匪正在围攻 一个院子,当即下令进攻。徐清一队人,先拉开了*,放了一阵弩箭。然后变队成为楔形,顺着院子前面的空旷地坪冲了过去。 一阵弩箭,一次冲杀,盗匪由于是被偷袭,又站的比较密,当即留下几十条性命,而且士气大跌,慌乱起来,端不知兵哪里降下! 猪大爷也心惊胆战,他是知道骑兵的威力的,对战自己这几十人,以一对十不成问题。他思考了一下,知道不仅眼下这个院子打不下,自己的命也可能要丢在这里。挥动手,向着村民聚集地里面退去,哪里有很多房子,可以坚持一下,以便看情况有所变动。 这么一撤,盗匪乱哄哄的人踩人,那些受伤的盗匪也没人管。徐清趁机打马而回,再一次发动了攻击,又是一轮冲击下去,盗匪又丢了几十条命。追击一下,徐清见房子越来越密,止住了马蹄,带回部队,他也清楚骑兵一旦丧失机动性是什么结果。用不着冒风险,反正身后不还是有一千步兵么? 黄诗梅带着剩下的伤兵,追了过来,可看清楚援兵那一刻,特别是看清徐清的脸那一刻,脸色一变,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形成了。“怎么这么巧,又是他救的我,莫非,这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戏?”黄诗梅一开始倒是期待那个英武身影来救她,确定了这个事实之后,却又担忧起来。她担心徐清是为了得到她,或者她的黄家,特意演了这一出贼喊捉贼,英雄救美的戏。 “难道上一次也是……”黄诗梅心中滴血,执掌黄家给了她镇定自若,也给了她不的疑心。虽然眼前那个“英雄”不一定是演出来的,但疑心让她还是十分伤心。 盗匪暂时退守,徐清这边也开始休整部队,刚才也有好几人受了伤的。黄诗梅走过来行了一个男儿礼,道:“多谢公子搭救。”不过面色颇有不善,谁知徐清看都没看她,一边低着头帮伤兵处理起伤口,一边回了一句:“保境安民,剿灭盗匪乃本刺史的责任,黄姐不必言谢。” 黄诗梅听了,一下子被徐清话里的大信息给弄得晕乎乎一阵子,反应不过来。待到徐清笑意盈盈的站 在她面前时,她才重新清醒,低着头满脸羞红的到:“你,你是刺史啊……”这下就得通了,传言 刺史已经有了婚配,自然是因为人好才发兵来救。英武,善良,我黄诗梅相中的人怎么能差呢?黄诗梅怪自己没能一开始微笑,一点都不淑女,担心起来是不是在徐清面前有了坏印象。可转念一想,心中失落的道: 可是,他有了妻子啊,唉…… “怎么,不信啊,你看这是我的鱼符……”看着眼前刚才还冷漠的不行的,而现在又跟女子一般害羞的黄诗梅,徐清好笑,解下腰间的鱼袋递给黄诗梅道。黄诗梅哪里敢接,再一次行了礼,行的是女子的万福礼。 刚行完礼,黄诗梅女孩般嗔到:“你怎么来的这么晚,盗匪杀了好多人,你个坏刺史!”可话一完,黄诗梅就后悔了,心道对方可是救了我的刺史啊!而我,却使起性子了…… “啊哈哈,是我的错,如今只能报仇了……”徐清一阵无语,刚才还是迷妹的,现在又责怪起来了。 黄诗梅低着头轻声嗯了一声,看着居然徐清不生气,反而老实认错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泛起阵阵涟漪,耳边嗡嗡的响。谁不愿意自己的心上人更加优秀,更加厉害,更加体贴,更加脾气好呢?虽然心上人终究是别人的枕边人,可,黄诗梅还是十分乐于看到徐清这短短时间里宠着她的性子。 “徐大人,盗匪派出人来了,要和你谈判……”一名骑兵下了马,对徐清禀到。 “谈判?不谈!”徐清也知道野猪帮的恶性,对于这圈丧失人性的人没得谈,徐清又令下:“分出十骑,监视他们,一旦发现他们出来,就给我杀!剩下的人给我用弩箭招呼他们!” 徐清对部下吩咐完,又对黄诗梅:“你带家兵退到后面去,收集跑散的村民……”徐清话,黄诗梅哪里会不听,只不过她吩咐完家兵去做事之后,自己却留了下来。徐清要赶她走,不安全,她却指着自己那匹马,倔强着抬着头注视徐清,意思是我有马,能跑的掉…… 盗匪守在房子里面,被弩箭压着不敢动,一旦冲出来,又有骑兵冲击。虽然还有百二十人,但却毫无用处,只能待在被他们烧得只剩断壁残垣房子后面喘息,绝望的回视一辈子…… 一辈子?哪有一辈子,不过是昨一般罢了。 杀人,杀不同的人,也被人杀; 抢劫,抢不同的村子,也被别到盗匪枪; 吃,带人血的蒸饼,喝,带着*的酒浆。 十几年?一罢了…… 只不过当回忆拉到童年,父母亲人的面容再一次清晰起来,心中唯一存在的“人性”被激活了,断墙之中传来呜呜的哭声。 ----- 想不到今会加更吧,啦啦啦啦,求一波打赏! 第六章 剿匪(6) 第六章 剿匪(6) 残阳如血。 太阳的余晖,将断壁残垣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部分盗匪们躲在影子里面,低声啜泣。 在外面的徐清等人也隐隐能够听到,一个个露出黯然的色彩,在场的人都知道被围住的盗匪罪无可赦,但他们仰望,仰望生命的力量,能够在最后一刻唤醒人性的死根,向生命,致敬! 唉,一声叹息也许就是致敬最好的方法吧? 村子里面逃离出去的人陆续回来了,一些外围的人找到了自家人的尸体,流着泪,嘴巴张得奇大,却哭不出一点声音。除了村民低着头收拾烧毁的房屋的声音,抱着尸体摩挲的声音,整个场面静的可怕。 静,也许是对生命的另外一种致敬吧? 色悄悄暗了下去,徐清担心敌人逃跑,又派出去十个骑兵,加紧巡逻。幸运的是,或者对于徐清这边幸运的是,齐泰牛吃草赶来了!一千步兵直接将盗匪们围个水泄不通。包围圈形成不久,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却是猪大爷。 猪大爷走了出来,向徐清这边喊话:“狗官,你敢杀我?!” “射箭!”徐清二话不,向全军发出攻击的命令。一千步兵都是府兵装备,人人都配有弓箭,这一千支箭下去,真如雨一般,猪大爷见此,慌忙逃到断墙之后,堪堪得了一条命。 “狗官,我告诉你,你敢杀我,沧州同道都会为我报仇的!” “在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要是还有半点人性,就杀了那个猪大爷,出来投降!我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不然挫骨扬灰,叫你们下地狱!”徐清倒是没给他们留什么生机,就算留了,旁边的黄诗梅手中的宝剑,也会试着捅他一捅。下地狱,徐清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阎王的概念,但是有佛教的话,地狱一定会有的。 断墙之后,盗匪们一个个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猪大爷,从前他们是末流盗匪,吃剩的,喝剩的,干最脏的活。今反正是要死的,不如死之前为自己报仇,为自己赎一点罪。猪大爷慌了,用咆哮掩饰他的慌张: “你们看什么看,没听到他要杀你们吗?” “你们好大的胆子啊,敢杀我?!” “啊!” “留个全尸就让你们这般听话!?” “我杀……啊!” 在外面的徐清只能听到这几个声音,然后一个人头就被人扔了出来,正是猪大爷。随后,一众盗匪走了出来,徐清提着马槊,打马向前,问道: “尔等之中,有没有杀过一人的吗?” 茫然…… “尔等里面,有入野猪帮少于三个月的吗?” 没有…… “尔等之间,也有救过人的吗?” 这次不一样了,几个人站了出来,如果盗匪们抬头看得话,定是知道几个人 的身份,正是平日里为虎作伥的猪三爷和其手下,还有几个猪大爷的亲信,但众匪低着头,毫无发现。徐清倒是发现了蹊跷,面前几人没有半点悔悟的神情,反而 怒气冲冲的样子。徐清打算喝住了几人,没想到异变突生: “狗官,拿命来!”上前的几个人持着利刃,拿出搏命的架势,他们这是要给猪大爷报仇,齐齐向徐清奔来。 “大胆!”齐泰牛吃草黄诗梅齐声喝到,拿着武器打马向前。而其余将士也是紧张的不行,却没办法射箭支援。 因为徐清离猪三爷只有几十步,猪三爷等人又跑得快,瞬间就到了徐清面前。徐清扯动马缰,不退反进,双腿一夹马腹,马跑起来,接着马的速度,徐清提起马槊向前一挥: “铿!” “呲!” 一名盗匪应声倒下,徐清翻身下马,将马横在他和盗匪之间 ,靠着马匹的阻挡,拖延了几秒钟,快速向后退去。此时牛吃草和齐泰 也到了,拿起武器 ,砰砰将盗匪砍倒几个。黄诗梅走到徐清一侧,想要给他护卫一番。猪三爷见势不妙,对着徐清顺势将手中的柴刀甩了出去,一记飞刀向徐清奔去。 “不要!”黄诗梅几乎是滚下马匹,将身体横在徐清面前,想要为徐清挡住这一个飞刀。谁料徐清反身将黄诗梅抱到后面,挥动马槊,一个漂亮的回马枪,将飞刀打下,然后对躺在自己怀里的美妞到: “傻妮子,我有铠甲……” “嗯……” 没了武器的猪三爷被齐泰一刀砍下头颅,血溅三丈!结果了那几个打算算计徐清的盗匪之后,牛吃草下令对着剩下的盗匪放箭,数百支箭如雨下,盗匪全部毙命。 “你还不打算放开吗?”徐清看着一只手臂就能抱动的黄诗梅到。 “啊……”黄诗梅脸红红的起来了,纠结的捏着衣角,生怕徐清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徐清心里笑笑,貌似在这个场合之下弹琴爱不好吧……随后下令收集尸体,该烧的烧,该埋的埋,该哭丧的哭丧,该愤恨的愤恨,徐清不管了。 “黄姐……”“刺史大人……”徐清和黄诗梅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叫我大哥吧……”徐清提议到。 “那,你要叫我诗梅?”黄诗梅低着头到,也许只有才徐清面前才能露出女子的面容吧。 “好,诗梅……”徐清点点头,又问:“你知道这群盗贼为什么来吗?” “我猜……也许是夏家动的手……唉,我黄家没落了,放在八年前,我家还有二百家兵呢!”黄诗梅眼神中黯然之色一闪而过。 “不会吧,夏家敢如此公然……”徐清怀疑的道,不过黄诗梅打断他: “刺史……徐大哥,听你被袭击了,是真的是假的?” “真的……”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和夏浩有过冲突?” “哦?为何这么问?” “我黄家和野猪帮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一着,定是有人从中挑拨……而野猪帮最近只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袭击刺史失败……” 聪明如黄诗梅,一下子从诸多事之中找出了联系,可徐清还是不理解。 “那和他夏浩又有什么关系?” “他这个人睚眦必报,袭击你的人定是他请去的,而他用的是黄家的名义,因此不论成败与否,一旦泄露,都能让黄家顶住这个罪名,承接来自官府或者野猪帮的怒火,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徐清思考了许久,还是到:“只不过没有证据啊……”事实上夏家或者夏浩和徐清的冲突也就刚开始到沧州的时候发生了一次,自那以后 ,夏家对徐清那是恭恭敬敬的,不论是真是假,在徐清这边看,总是守规矩的。因此,徐清太会将这次袭击直接怀疑到夏家身上。 “哼,你不相信我?”黄诗梅干脆耍起了性子。 “额,我相信你的话,但是没有证据啊……”徐清犹豫了,的确极有可能是夏浩所做的,但徐清后世带来的思维惯性,让他不得不注意一下。 “这种事情那会让人留下证据,夏浩又不是草包……”黄诗梅幽怨的瞟了一眼徐清,气鼓鼓的。徐清看黄诗梅萌萌的样子,也不好反驳了,苦笑一声,点点头。 二百盗匪,连土匪头子都是用的大号柴刀,就可以想象其穷得多么叮当响了。徐清倒也不嫌弃,搜刮一下,倒卖一下也能换点钱不是?不过盗匪们身上的甲具那就不敢要了,一把火烧了个精光。那些生皮甲,破烂不,还特么的臭,穿着走出去能熏到一里地外。 刀已出鞘,不饮足血,是不会收回的。 修整片刻,徐清下达了扫清沧县地面盗匪的命令。第一个目标就是野猪林,野猪帮几乎倾巢而出,只留了几个守门的盗贼而已。几乎兵不血刃,野猪帮就被徐清打下来了。搜刮一番,搜出三百石粮,几十两银子。银子被徐清发下去犒劳了,三百石粮食合着一些还能使用的器具,分出五十个兵,送到沧州城。 接着带着剩下的士兵赶往下一个地点,散兵杀哨兵,股偷袭夺门,放火之后,大队压上的步骤。一夜之间,连下三寨,伤兵和掠夺的物资被送回沧州城,又从沧州城里面补充了一队新兵过来。 三疯狂的出击,沧县面上能动的盗匪,被徐清一扫而空。由于出击的比较快速,所有盗匪都没能做出有效的准备,徐清这边的损失比较,只有十几个阵亡,百多人的伤兵罢了,而且由于徐清的治疗,这些伤兵也能活下来。徐清的声望在军队里也暴增: 身先士卒、待人和善、亲自为伤兵治疗、妙手回春的神技,一个个名词加到了徐清头上,让士兵们崇拜不已、唯他命是从。 徐清调来六百新兵,补充兵马之后,牛吃草和齐泰带领八百兵,分别开往黄骅和南皮讨伐盗匪,另外,徐清打算用以战代练的方式锤炼新兵。能够提高军队力量的只有两个东西,令行禁止的纪律,不怕死的血性,新兵的队列和纪律已经差不多练熟了,拉出去打一仗,见见血才是真的。 徐清手里还有王山的五百老兵,另有七百新兵,可以随时支援 两边,或者开往海兴县除匪。沧州四县之中,海兴最穷,盗匪也最少,差不多都是股的,这种练兵最好。 第七章 剿匪(7) 第七章 剿匪(7) 沧县盐山旁边有一处贼窝,其寨子刚好处在沧县和海兴的交界之处。盐山产盐,故而多商队常过往于此,因此也正好让这处贼窝大赚其财,富得不行。商队常常主动贡献出过路费以求自保,盗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白拿钱粮,故而这个贼窝称作“白帮”。 白帮的势力颇大,全寨上下近四百多人,和府兵一个装备。寨墙,别人用的木桩子,他们用的土砖石块,放在沧州地界的匪徒里头,也是一个字——“土豪!”。白帮自己也认为自己力量不,对世族颇为不敬,故而在世族们递上来的名单里,白帮名列第一…… 近日来,沧州地界的盗匪屡屡被击破,盗匪人人自危之时,白帮也提高了守寨的力量。巡逻的人数,增加了一倍,寨门和寨墙重新修缮,刀磨光,枪擦亮,寨中的弓箭的数量也是激增。整守在寨子里面,等着官军上门。可等了十几日,连官军的影子也见不着,不由得泄了气。于是又开始蠢蠢欲动,下山“收账”去了。 白帮的强大不仅仅在于他自身的强大,更是在于他和很多同道中人交往不浅。沧县、黄骅、海兴、南皮四个县,剿灭之后剩下的盗匪,还来不及被剿灭的实力的盗匪,五之内,几乎全部集结到了白帮周围。只有几个有先见之名的中等盗匪,能够有口气跟白帮提议“结盟”一事,其他的盗匪,或硬或软的被白帮收纳进去了。 现在的白帮,盗匪加起来有一千二百余人,这还没算上将来未来的盗匪。一场决战即将在白帮周围打响!可惜,众盗匪慌忙抱团取暖,而预计的寒冬却没有来临。那么,这位吓破沧州“匪界”的徐刺史,去哪里了呢? 徐清,忙着绑票呢! 一夜里,杨成杨信扛着一个麻袋悄悄走进徐清书房,打开一看,竟然是夏浩那名联系野猪帮的亲信!野猪帮作为沧州城外一个比较大的贼窝,杨成杨信自然早就监视上了,徐清那次遇袭的事也多亏了这个监视,暗河才能过来帮忙。 遇袭之后,暗河就开始调查是谁在幕后谋害徐清。寻找蛛丝马迹,顺藤摸瓜之下,竟然找到了夏家,叫那名监视野猪帮的人来看了一下,于是找到了这名夏浩亲信。 拷问之下,这名亲信就将如何谋害,如何嫁祸,徐清的命值多少钱一起给了出来。杨成杨信不敢轻举妄动,直接将着亲信捉来询问徐清。 徐清照样听了那亲信的话,却一脚揣在夏浩那名亲信的身上,暴怒到: “狗日的王八蛋,老子才值五十两!?” “刺史大人,饶命啊,的贪墨了三十两……”那人跪在地上请饶,徐清坐下,气喘不已,喝了口水愤愤的道:“八十两也想买爷的命,那也忒抠门了,这次得让夏浩那子涨涨记性不可……” “你,你的脑袋值多少银子?”徐清踢了踢下面那人道。 “人的脑袋不值银子……” “不值钱,拿出去砍了喂狗……” “哎哎哎,人脑袋虽然不值钱,但是人脑袋里有一个消息却值钱得很啊!” “夏浩经常去这些地方……”夏浩那名亲信将夏浩的行踪娓娓道来,希望得到徐清的饶恕。 “哦,不错不错,这条消息很是值钱,可消息我已经拿到了,你的脑袋不值钱了!”徐清恶狠狠地到。那人听了,脸色一白,身子一抖,一阵骚气从裆部传来,竟然屎尿齐流。徐清赶紧把他赶了出去,道:“你的消息要是假的,我将你的头卸下来,要是真的嘛,夏家不会放过你,嘿嘿,我倒是可以给你点钱,让你安度余生……”徐清完,心道,爷就是心好。转头对隐藏起来的杨成杨信问:“你们,夏浩的脑袋值多少银子?” “八百两……” “靠,那不是我的十倍!哼,看在钱的面子上,不和他计较了,你们想个办法给他绑回来!” “绑的时候留哪家的痕迹?” “白帮……” “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夏浩能请盗匪袭击我,我也能请人绑绑架,八百两?再加八千石粮,五百口好刀,三百匹布,才对得起你夏公子的身份! 等了一,夏公子被花式捆绑着,丢在徐清面前。由于夏浩的眼睛被蒙上了,徐清也不怕被他看见,拿着一条马鞭嘿嘿的笑。 “你要干什么?别靠近我……啊啊啊……” “我是夏浩,夏家公子,你敢打我?啊啊啊啊……” “啊,别脱……” “壮士,我家里有娈童,长得贼俊了,我用过,挺好的……还有没用过的,壮士,我都送给你?” 徐清打算扒了夏浩裤子打的,听了这话,停住了,恶……这话的信息量貌似有点大?夏家公子有龙阳之好?嚯……这个消息恐怕能卖钱吧?徐清把鞭子一扔,也不打了,瓮声瓮气的:“好个夏公子,你们这群大族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玩的好啊!” 夏浩一听,不是劫色,长吁一口气回到:“不知夏家有何得罪之处?” “你夏家资助钱粮给官兵,将沧州地面上的绿林好汉打了个遍,你可之罪?!” “哎呀呀,山大哥饶命,我也不想资助那个狗官啊,我和他一向不和!” “还敢狡辩!”徐清听骂他,再一次挥动了手中的马鞭。 “大哥大哥,我给你钱,赎罪行吗?” “那得看你给多少了……” “大哥你多少给多少,我不减一个子儿……” “当真?” “当真!” “好,夏公子果然爽快,单子已经写好了,你摁个手印吧,我好送给你家人……” “好嘞,多谢山大哥……事成之后定要给那个徐狗官……哎呦,我多嘴我多嘴……” “你这几就住在这里吧,我会安排几个,额,壮汉伺候你的……” 家中嫡长子被绑!这可不得了,看着单子上面的手印,还有徐清从夏浩身上搜来的信物,夏家高层急得团团转。夏浩被绑让人如此担心,不仅仅因为他是嫡长子,更是因为他父亲是夏家的顶梁柱,一旦有失,夏家的势力就会一落千丈。 先交钱,赎回来才是正道,夏家高层不久就达成了一致共识。为什么?因为绑架夏浩的是白帮!以前的 白帮,夏家就无法保证能靠自家打赢,而现在的白帮更是有了千二百人,夏家更是无法打赢了,何况还有人质在对方手里。可一看赎金,傻了眼: “银千两,粮万石,布五百,送至盐山官道,大呼上供,自有人来接。”徐清将赎金微微调整了一下,五百口好刀去掉了,打赢了白帮,什么都有了,不缺那个。而这么多东西送到白帮,既有了嫁祸的意思,也有离间白帮内部的意思。 “简直是……”夏家一位长老看了赎金,直接晕了过去。 “哎呦,哪里来这么多钱啊……” “借吧?” 夏家手忙脚乱,穷尽手里的力量,又四处借了一些,凑齐了钱粮布匹,装了整整八十两大车,押着送往盐山。 故而,白帮诸盗匪等了十几,没有等到徐清的官军,却等来了一笔大的财富。 八十辆大车! “收还是不收?” “接还是不接?” “傻还是不傻?咱们做什么的?不就是求财的吗?送上来还不要?” “收了这笔钱,咱也就金盆洗手了,看见路人再也不抢,点的村子我看都不看……” 财富,让人动心的,一大笔横财出现在白帮的面前是,结盟开始出现动摇。不患寡而患不均,当以前紧巴巴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你吃肉没错,我也有口汤喝。而一旦富裕起来,这种差距就会显得格外明显,你吃山珍海味,我他娘的还喝当年那口汤,哪能不嫉妒呢? 白帮得了钱财,夏浩捂着谷道回了夏家,在人看来,白帮还真是守信用! 可出了大血的夏家,算得上是亏损严重,整个家族也是精疲力竭,族里人对这位未来的主家人。掌舵者夏浩也有了很明显的抵触。另外一方面,他们也从心底里也有了对盗匪的仇恨,主动找上徐清,要求讨伐白帮诸匪。先前白帮手中有人质,不敢声张,只能什么是什么,现在牌在我的手里,哼哼……要是就这么吃了闷亏,我夏家的面子何在? “咳咳,打,倒也不是不能打,但怎么个打法,拿多少人打,打不打得赢,这是个问题……” “刺史大人,您的威名沧州地界谁人不知?您一定战无不胜的……” “唉,这打仗嘛,都靠这粮草充沛,将士用命……” “粮草我夏家提供三千石,将士,我夏家出一百人家兵!” 徐清暗暗心惊,还这么阔气呢,夏家不简单。转念一想,也是,沧州三年的粮税都让世家给吞下去了,作为三大家族的夏家,自然是钱少粮多了。 “好吧,既然白帮如此嚣张,百姓反应如此强烈,我,沧州刺史徐清,深受皇恩,自当奋勇讨贼,还黎民百姓以太平,还沧州之地以安宁!”徐清包含慷慨之情的喊到。 “明日,起沧州马步军两千,进攻白帮!” “刺史大人为百姓谋福祉,实乃我沧州一境之万幸……” “好,好……”徐清不好意思笑了笑。 这一仗,定要赚他个盆满钵满。 第八章 剿匪(8) 第八章 剿匪(8) 白帮的寨子建在一个矮矮的山上,这座山山颇有些崎岖,加上白寨的坚固,颇有一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山上到处是石疙瘩,没有多少黄土,因此这座山也叫做疙瘩山。由于环境的原因,白帮寨子四周方圆一里,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只有些许野草。徐清到此看了地形,也道强攻不行 ,只能智取。 智取的话,按照以前的格式,那就是:先暗杀散布在寨子周围放哨的盗匪,然后大军悄悄潜伏靠近,另外派股军队潜入放火以制造混乱,趁势夺取大门,大军杀进去,结束战斗。这一套打法几乎成了定式,而且在前半个月的剿匪战役中很是管用。可现在却不行…… 其一,白寨外面空旷,无法静谧无声的除掉哨兵。其二,即便是趁着夜黑风高除掉放哨的了,也很难在里面制造混乱。因为里面的房子几乎是砖瓦结构,很难烧起来。至于烧粮草,徐清算了,那都是爷我的!其三,盗匪人数众多,千二百人,即便是混乱起来了也是一股很大的力量,自己这方必然是死伤惨重,这不是徐清所希望看到的。 所以徐清否定了前式,下令驻扎围寨。疙瘩山多石,其水必然缺少,不妨当一次司马懿围街亭,渴死他们,只要他们把不住了,出来觅战,那就有了把握利用阵型的优势降下损伤率击溃盗匪。徐清安排人不断袭扰在寨子外面放哨的盗匪,使得其不得不放弃在外巡视,全部退回寨中驻守。 果不其然,围了几日,寨中的盗匪头子没了水喝,终于按耐不住了,派了百多人下山寻水。由于寨子外面的盗匪已经被徐清打回里面去了,所以他们对寨子外面的敌情一无所知。战战兢兢的下山取水,去的时候没事,回来的时候却糟糕了,齐泰带着五百人等着他们呢! 只射箭,不厮杀,众盗匪吃了几千支箭后,留下七八十条命,带着几桶水回去了。十几桶水哪里够用,到了晚上,盗匪头子又叫人下山寻水。可这一次,齐泰的军队没有出现,仿佛上一次是偶然碰见的一般。 可哪里知道,这是徐清的计策。整座疙瘩山都在徐清的严密监控之下,哪里有盗匪寻水,他是一清二白,但是他想利用赌徒效应,也就是让盗匪心里认为可以赌上一赌还能取回水。从而让盗匪不断派人下山取水,趁机击杀其有生力量,又不至于逼的盗匪轰然下山拼命。这当的是一个温水煮青蛙的好计策! 可惜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雨开始下了起来。不仅解决了白帮众匪的缺水的问题,还让徐清这边的士气开始低落起来,因为徐清这边住的可是帐篷啊! 盗匪寨墙上灯火通明,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连只老鼠爬过去也会发现。 “为之奈何?”徐清自问到,一方面叹息疙瘩山的难攻,一方面叹息自己身边没有个计谋之士。 “牛吃草,齐泰,你们各带一通鼓手,每晚上在拿出拗口击鼓呐喊,作进攻之态,但见敌人出来查看了,你们立即退回来。” 疲敌之计?也许是其中的一个想法吧,只不过徐清的第一想法是看着疙瘩山上每次换岗都会增添许多柴火,又想起里面千多人,恐怕柴火耗费不,由此生了一个让他增加柴火耗费的计策,进而想到了疲敌之计。 正所谓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徐清开始着手分化敌人内部了。前几日的几次交锋,杀了大概 一百多人,可以从装备上看得出,出来取水的盗匪不是原来白帮的人,一定是新加入的,或者结盟的人。如此不平衡,恐怕里面怨念不吧? “告曰:此番征讨,原为夏家报仇,只打白帮一伙。其余诸绿林,既往不咎,假若自行出寨承诺不缴不杀,身上财物一应不取。若有从良只愿,可官拜校尉,领兵如前。持节沧州诸军事沧州刺史徐清,告慰。” 一封书信,谢了二百份,待到寨中盗匪被齐泰牛吃草扰得疲惫不堪之时,全部射入寨中。面已经揉好了,酵母粉也下了,就等着发酵吧…… “混账!这是离间之计!”白老大看着手中的书信怒气颇大的道。白老二也跟着劝在场其他人道:“诸位不要轻信,这是官军的计策,你们一旦出去,必遭迫害……” “白老大放心,我等岂不知官军狡诈?”一位联盟的头目摆摆手,坦然的。 “这种东西,也能骗得了我们?我们不就是干这些出来的吗?哈哈哈哈……”。另外一个头目不屑的讲,讲完了还将手中的那封信给扔到火堆里,噗呲一下烧没了。 可惜人嘴两张皮,人心似海深,手中的信烧没了,可那心里的信还在不断重现: “招安……”“不缴不杀……”“财物一应不取!” “财物一应不取!” “财物一应不取!” “官拜校尉!”“领兵如前” 信上的内容不赌的在诸匪的心中出现,哪怕白帮老大不断咆哮,也无法将心中那个念想去掉: 将白帮的那一大笔钱夺走!出去!从良!官拜校尉!带着手下的弟安度余生!买田买宅,住到城里去!再也不用打打杀杀! 出来落草不都是逼不得已吗?不都是求口饭吃吗?现在有更好的机会!干不干?干! 信投了进去三,徐清等到了想要的东西——疙瘩山上乱了!而且乱得不止一点,简直就是崩地裂的乱。 徐清的信被射进去之后,众盗匪看见了信上有一个“财物一应不取”的条件。于是一些加盟进来的帮派蠢蠢欲动,对白帮的一大笔钱垂涎不已,想着要偷袭夺取之后下山投奔徐清,可惜事发之前,他们之间由于分利不均,出了内鬼,将计划告诉给了白帮的首领。从而引发了白帮对寨子里的大清扫, 白帮联盟800VS联盟叛军00。 联盟里的叛军之后,白帮自己又开始出现矛盾了。因为寨子里的人数一减再减,火并之后甚至只剩下不到七百人了,这让白帮一些人感到了危机,知道了这些的战斗失败的几率很大,所以白帮一些中层的人员开始另谋出路。 再一次火并! 白帮中层人员联系自己的亲信,加上一些外面新来的盗匪,发动了对白帮盗匪头子的进攻。 白帮头子500 VS 白帮叛军 00。白帮头子,胜! 不愧为经营了白帮这么多年的人物,两场火并都是以白帮头子的胜利而告终,再一次清洗了寨子之后,寨子里面只剩下了三百多人可战之人。就算用上夏家送过来的三百家兵也就够用了。 让疙瘩山从千余人到三百人,徐清做的只不过是一封书信罢了。一封书信杀敌千人,徐清顿时被传为卧龙在世。徐清听了笑了笑,心道:我特么也没想到啊!徐清原本想,能够招安个一百人,起了冲突死个一百人,那对战起来也就差不多三比一了,可没想到,哇哈哈哈哈…… 感慨啊,想当初当个兵在山东打王黑虎的时候可没这么简单。当初王黑虎的人呢有两千余众,若不是他傻了吧唧的来偷袭,而是靠着山寨坚守,那刘赞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呢。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徐清对着自家两千兵下了命令:三更起床,四更造饭,吃完就进攻! 现在徐清手里的兵,基本是经历过一次战斗的兵了。见过血,就是老兵……此外,还有一部分招安来的,一些落草不满三个月,或者完全是被掳上山的盗匪,都被徐清选了出来充做州兵,数量不多,也才一百人不到。 州兵和府兵不同,府兵则是征召军,按照一定的规律和需求参加训练,务农,征召。府兵参加的是征讨割据势力和敌对国家这样的任务,平时也是负责守边的一部分人。这种制度既能节省军费,也能在短时间建立大量军队。而州兵是常备军,负责维护州里的治安和一般的守备任务,其性质更多是武警部队。一般来,府兵多而强,州兵少而弱。 可徐清手下的这群州兵不少也不弱,三千人,装备士气都和府兵不分上下。虽白帮剩余的人,都有了府兵的装备,但没有府兵的士气,所以打下现在的疙瘩山,可以是轻轻松松的了。 蒙蒙亮,疙瘩山上一队队士兵如潮水一般,静悄悄的涌上了白帮寨子。白帮寨子由于缺少柴火,而且人员疲惫,所以放哨的人稀松的不行,远没了以前的阵势。 这下可以用老办法了,股潜入,夺下大门,大军杀入。齐泰牛吃草带着兵杀进去,至于徐清来到的时候,就只需要骑着马,慢悠悠踏入白帮寨子了。白帮头子的尸体被丢在路边上,苍蝇知道的最早,已经成了一团黑雾。 一千三百多两银子,一万五千石粮食,原封不动的五百匹布,刀具装备足以再招五百新兵。还有夏家留下的八十两大车,和拉车的马匹,一齐被徐清运回了沧州城。至于夏家的东西,不对,那是脏物,要交公滴…… 如果有人能够思考的开阔一些,徐清剿灭白帮,就是假道伐虢的翻版。 第九章 流民(1)(第三更!) 疙瘩山一战,沧州地界的力量格局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首先是盗匪数量减少,由原来近八千人,下降到了四千多人。剩下的盗匪,除了一些零散的流寇,就只剩下海兴县一些寨子了。 州兵方面,几次战斗下来,功绩凸显的队正被提升为营长,加封了都尉,其他有功绩的将领也有了不少奖赏。又招了好几百新兵,徐清手中的军队正式成型:牛吃草王山齐泰和新营长楚江,各领七百五十人,刚好三千人。徐清还往海兴南皮黄骅三个县派了一个伙长,领二百新兵,驻扎在县城进行训练。最后,徐清手里还千有拼万凑出来的的一百骑兵! 近四千人,就算和全沧州世家干上了,也不会落於下风。不徐清还有一个价值千金的暗河在手,暗杀刺探,什么都能干。这次整个剿匪战争暗河功不可没,缴获了近三千两银子,徐清直接给了暗河一千两用于购买武器装备和奖赏。终于,有把握动动所谓的世家了。 起世家,他们的力量格局变化也大。 夏家挣了面子,徐清给他们在刘赞那里讨了一块匾额,虽不是皇上封地,但也是封疆大吏送的不是?而且夏浩也被授予了破虏校尉一个散官。面子挣足了,可里子却丢了不少,元气大伤也没错。首先家里对夏浩的怨言越来越多,就因为他的破事,家里到处凑钱,完了他还能得了个校尉当当,谁心里舒服?其次,因为凑钱的原因,夏家不得不抛售了一些产业。没了钱可以挣,但抛了产业,就是杀鸡取卵,伤筋动骨了不是? 黄家丢了面子,野猪帮打进黄家庄园,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黄家颜面大损,走到哪儿都要被人调侃一番。房子烧了可以再建,人死不能复生但世家大族最不缺人,可以,黄家的里子没有遭受的很大的冲击。至于三大家族之一的邵家,在这次沧州剿匪的战役里面受到的伤害最。故而,现在沧州家族的排名发生了变化,成了邵家第一,黄家第二,夏家第三。 “邵家?嘿嘿……”徐清一双贼溜的眼睛盯着邵家的情报,嘴上泛起了笑容。 “刺史大人,黄家姐求见……”一名护卫进门到。徐清听了淡淡一笑,回到:“让她进来吧。”话音刚落,之间黄诗梅急匆匆跑进来,道: “刺史……徐大哥,我弟弟,我弟弟丢了!” “什么?弟弟丢了,有线索吗?”徐清不会想到是她弟乱走丢的,而想到肯定另有隐情。 “不知道,那野猪帮来,我让弟弟躲到沧州城里来了,可我问遍沧州的黄家铺子,全都没看见……”黄诗梅的样子像是要哭了,她苦苦撑住黄家,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弟弟能够长大成人,接替她掌管黄家,这是支撑她的唯一信念,而现在…… “那,那你弟弟是和谁到沧州城来的?总不会他一个人走来的吧?”徐清问道。 “我的一个贴身丫鬟……”黄诗梅怔怔的回到。 “她也不见了?” “也不见了……”黄诗梅蹲在地上把头埋进双臂里哭泣。徐清起身拿手拍拍黄诗梅,道:“好了,别哭了,哭也没用……我帮你找……” “哇……呜呜呜呜……”黄诗梅听了徐清的话,反而冲过来抱住徐清,在徐清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徐清好生安慰了她一下,再让她回想了一下,想要找出一点线索。黄诗梅想了想没有线索,更加绝望了,徐清问她道: “难道又是夏家?” “不,我感觉不是夏家,夏家除了夏浩是疯子,其他人不会这样……” “唉,两个人在沧州城丢了,我去问问邵登吧?” “徐大哥,只怕,就是邵家……”黄诗梅心翼翼的出了一个猜想。 “为什么?” “邵家是沧州唯一一个有过暗势力的家族……”黄诗梅睁开红通通的眼睛道。 “有过?唔……” 徐清当然不会蠢到去问为什么是“有过”了,而是心道这个邵家真是深藏不露啊。暗势力的唯一作用是为了战争做准备,邵家以前还能参与战争啊…也许战争之后,邵家是不赚钱的一方,养不起了暗势力,也有可能邵家是为了掩藏下自己的势力。 杨多眼受到徐清的召唤,在沧州城外一处亭子谈话: “邵家有个暗势力,你知道吗?”徐清带着面具,语气平淡之中带着冷酷。 “暗势力,邵家那个算不上暗势力,主公……”杨多眼笑着道。 “哦?怎么……” “邵家那个所谓暗势力只能算得上情报机构吧,是李密手下分出的一个指头罢了。” “调查他们,找出黄家嫡子,灭了他们。”徐清冷冷地吩咐到,显得不容置疑。杨多眼听了点点头: “喏……” 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种生活的确是挺刺激的,但徐清也想休息一下,黄家那个事交给暗河去做就行了。而徐清想做的,是去看看他在沧州的职田呢! 按照唐朝的规格,徐清作为四品刺史,是拥有七百亩职田的。这七百亩职田的税,完全由徐清制定,想定多少就定多少,想要他们种什么就种什么。七百亩地,少也有十几户人家吧? 徐清和荀雪儿同骑一匹枣红大马,一上一下有规律的颠簸着,荀雪儿的翘臀在徐清面前摩擦摩擦,害的徐清恨不得就地来一次马震。抱着荀雪儿,徐清道: “雪儿,我出去打仗这几苦了你了……” “徐大哥,你疼我吗?” “当然了,我不疼你疼谁啊?” “那……徐大哥,让我去做马车吧?” “为啥?和我一起骑马不好吗,我抱着你……” “雪儿……雪儿那里疼……”荀雪儿着回头幽怨的看了一下徐清,噘着嘴那下巴指指自己的大凶器。 “哦,我明白,你下去吧……”徐清忘了这个时代没有专门托住凶器的那种衣服,荀雪儿也很久不裹胸了,自然受不了一上一下的颠簸。至于马车上的颠簸,那是一左一右的,不会疼,而且徐清看来,荀雪儿疼是一方面原因,羞才是真的原因。 起裹胸,徐清发现月的东西貌似也有所改善,不知道是不是荀雪儿告诉了月“自由”的好处呢。 听着马车吱呀吱呀的响,一处繁荣的庄子出现在徐清面前。瓜架豆苗将道路两旁变得绿茵茵的,透过间隙,可以看得见田地里有许多人在劳作。由于这里的地都是徐清的职田,所以地里的活儿都是大家一起干,集体劳作。徐清赶在这个时候来,也是因为此时夏粮刚收完,正是种秋粮的时候了。看着农夫们弓着背在地里忙活,徐清很好奇他们再种什么。 这次下乡,徐清足足带了三十个骑兵护卫,没办法,谁叫荀雪儿也来了呢?三十多匹高头大马在乡间陌路上穿梭而过,吓得有些地里劳作的农夫赶紧溜走了,徐清想找个人问路都没办法。徐清一马当先,驱马走远了,捉住了一个半大子,装作坏坏的样子道:“子,快把你们领头人捉来,不然我吃了你……” “呜哇哇……” “别哭了行吧,咯,这里有麦芽糖,你吃不吃?” “好,我去帮你叫管事的来……” 半大子拿了糖,瞬间止住了哭声,飞快的奔走了。不一会儿,一个大块肌肉男露着上半身骂骂咧咧走出来了: “他娘的谁啊,这里是官家的地方,不是谁都能来的!” “你是管事的?” “有事快,有屁快放!” 忍住了怒火,徐清道:“我是刺史大人派来收夏粮的,你把收的夏粮拿出来一半吧?” “啧啧啧,唬我?收粮不见你一辆车?”那大汉也不是好摆平的,不屑的回答徐清到。 “粮食本该你们送到刺史府上,还要让我来车接不成!”徐清反问道。 “嘶,理是这个理,可惜夏粮没有……” “就算刺史不在,官田也有人耕种,三分麦三分豆四分稻,何为没有?” “我是管事你是管事?我没有就没有……” “若是没有粮食,那你这个管事就算渎职,杖责八十!”徐清拿出官威出来大声道。 “就凭你?”那男子抖抖身上的大块肉不屑的看着马上的徐清问道。 “难不成我还怕你一个官奴!?”种植官田的大多数是官奴,这群人几乎免费为官家种田,生死之权都在官员手里。 “放你的狗屁,你叫我什么?大爷我邵本五,邵家的人,你家刺史大人见到邵家还要行礼呢,你算个什么!”邵本五听到有人喊他官奴,不由得大怒道。徐清一听这话,大笑:“哈哈哈哈,邵家侵占官田,好大的胆子啊。” “别乱话,我邵家怎么会侵占官田呢?是帮助管理官田……” “那粮食呢?” “没有……” 一看那大汉一副死不承认的劲儿,徐清知道有鬼,道: “那我可搜查了……” “就凭你?” “不是,不凭我,你看……”徐清指着“噔噔噔”出现的马队,一个个胸甲干净,头盔善良,整齐划一的护卫在马车两旁,缓缓走来。再看那大汉,脸色煞白,大晴的居然瑟瑟发抖起来。 第十章 流民(2) 第十章 流民() 三十把明晃晃的横刀,寒光乍泄,早就把邵本五吓得瑟瑟发抖,丝毫没有之前的气势了。徐清稍稍逼问之下,邵本五马上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事。 州官官田有三千亩,全部在沧县的地面中。邵登当上县令之后,将空闲出来的一千多亩官田尽皆分配给自家子弟,这第一季的夏粮全都被他家的子弟给拿了。徐清当了刺史之后,也不知怎的,官田的事,邵登仿佛不记得了,也没准备把屁股擦干净。 徐清还真得把邵登从县令的位子弄下去,不仅贪墨官田,而且贪墨的还是上司的,撤你的职怎么了?这放在法理还是人情上都得通。弄倒邵登,也算是让邵家损失不。只可惜,邵家的掌门人还不是邵登,而是一位前朝的刺史,邵景,邵登的大哥。 比起邵景,邵登的圆滑简直是孩子过家家。邵景那个圆滑的功底,才称得上老祖级别,老奸巨猾正是形容他的此语。听他掌权的时候,别沧州地界,就是河北,他也是一不二的人物。即便这样,邵景在河北还能够交友广泛,一个个掰着手指算,河北的豪杰,他排在第六个。 近年来,邵景是深居简出,如老僧修行,只不过凡是邵家有危机,只要他动动嘴皮子,立马迎刃而解,没有例外。 总之,得罪不起邵景,而得罪不起邵景的时候,一定不能惹恼邵家。 但有传言,邵景老头子身体不行了…… 官场上,人情场中,直道是人在,情就在,哪怕你无权无势了,那份旧情总得算数,没人能就此揭过。这看起来很温暖,但是还有另一面,那就是,人死,情就断,哪怕是亲儿子,嫡孙儿,也可以不卖你半分面子。邵景不行了,邵家的顶梁柱要没了……当然这些课不是能从邵本五的口中能知道的,这是暗河手里得到的情报。 看着刺史七百亩官田中间一座的院子,精致巧,像是新修的,徐清问跪在地上的邵本五:“这个院子你是的?” “不不不,这是用刺史大人的钱建造的……我只是帮刺史大人打理这里的……”邵本五虽然用了一点自己的银子,但他哪里敢承认是自己的,只得苦着脸道。 “好吧,既然这样,你也算做的不错,放心,工钱照算……”徐清拿出纸笔,当即写下一张交接书,给了那个邵本五三十两银子算是安慰他了。邵本五收拾了 一些东西之后,灰溜溜的跑了,连场地都没带着徐清熟悉一下。 不带就不带吧,我自己转悠。 官田就是好啊,尽眼望去全是上等地,低下头来,也没有半点杂色。徐清自己找到了村民的聚居地,看见七八十口人,好几头牛,看起来都强壮健康,鸡鸭也满地跑。只不过当地居民看徐清的样子颇有些警惕,不是对于生人的那种戒备,而是,对于已知的仇人那样?徐清不明白他们的眼神,下了马,走到一名看起来年纪大的村民面前问道:“老大爷,这个庄子有管事的吗?” “管事的不是刚被你赶走了吗?”老村民面无表情的回到。 “额,他不算管事的,他是邵家派来的,我问的是官田管事的,有吗?” “俺啊,不知道……”老村民着拍拍屁股走到屋里去了。 徐清就纳闷了,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害怕邵家报复不成?合着我还给他们带来了麻烦啊…徐清虽然得罪不起邵景,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算报复吧要是邵家真的这般蛮横,我也不怕…… “你,是不是来收税的?!” 徐清抬头一看,原是刚才在外面碰到的那个半大子,半大子用手指着徐清,一脸的不善。 “兔崽子,你敢偷闲不干活,让你爹回来教训死你……”一个中年妇人将半大子给打了回去,眼神中不住的对徐清带着怨恨。 “你吧,交多少?”一个中年男人见徐清站在那里不走,站起身来,咬咬牙道。周围的村民,也停下手中的活计,注意的听着徐清这边。只不过,徐清听了这话,才从发呆中清醒过来,问道:“什么交多少?” “夏粮都是麦子……”中年男人不耐烦的道。可徐清听不明白啊,又问:“夏粮啊,夏粮不是收过了吗?” “嗤……”村民嗤笑一声,那中年男人歪着嘴到:“别装蒜了……” 徐清哪里知道,从河北战事完结,到现在,仅仅四五个月不到的时间里,这官田已经换了好几茬管事了。一开始是州官代管,交了一次粮,后来又到了沧县代管,又交了一次粮,两次交粮把往年的一干存粮弄得一干二净,刚收了夏粮,邵本五又来了,夏粮又去了一半。 种官田的虽然是官奴,种出来的粮食都算是官家的,但他们也要吃饭啊,所以一般来,官家会给他们留下足够的口粮。稍好一点的,他们就吃得饱,过年还要钱发,稍怀一点的,就不饥不饱撑着。 三次换管事,官田生产的粮食都差不多已经被搬空了,几乎只剩下口粮,但官奴们也忍了。但如今交了粮不到两个月,又来了一个管事,这不得不让他们警惕起来,再交粮,再交粮就得饿死人了。 “什么装蒜?” “装什么蒜?” 这话是谈不下去了,徐清只得承诺到:“额,放心吧,夏粮已经收了,我就不会再收了……” 一听这话,周围的人耳朵差不多拉长了半尺,中年男人眼睛也放出光芒,马上又狐疑的问: “当真?” 徐清没有回答,反而问到: “你们上次交的多少粮?” 那男子听了,仿佛早知如此的一般,叹了一口气,眼中的光芒彻底消失了。问交了多少,前面三个管事也是这样问的,结果都回答不够,再交一些。这次恐怕又是这样,不过中年男子还是老实回答到:“上次交了一半……” 徐清又问:“够吃吗?” 中年男子长叹一口气,道:“还够,再交就要饿肚子了…… 谁料徐清却:“放开吃吧,不够去那座官仓里拿……” “老…老爷,这…” “唉,这样吧,以后你们种官粮,每家每户按人头包田地,无论年产几何,纳粮三分……” 中年男子一听,算计了一下,压住了面上的喜悦,问到:“老爷,这恐怕不妥吧,没这个规矩啊…” “放心,三年之内不变。”徐清心想三年刺史,这七百亩地的规矩,总在自己手里定的。 明显庄子里的人都听见了这句话,长出一口气,面上美滋滋的,心想终于盼到了一个好主家。中年男子气宇轩扬地走到家门口,仿佛在炫耀他和徐清了这么多话,他问出的新种田规矩。见着了自家婆姨,踢了一脚:“还站着,做事去,去给老爷煮俩鸡蛋!” 又有几个人怯生生的在问:“主家,庄子里黑户也能放开吃?” 徐清转头一看,见一家三口,穿的破破烂烂似乞丐,一个孩瘦的皮包骨,肚子却出奇的大,一看就是饥民。徐清皱皱眉,那一家三口眼神瞬间落寞了,徐清马上到:“你们也能吃,给劲吃没事……” 三口人听了,希望重现在他们的眼睛里,那个女子摸摸自己的孩子,不住的留下了眼泪。徐清心里暖暖,问:“村子里有多少黑户?” “也不多,才十几人,都是闻着食气来的,做点零工糊口。”那名转身进去的老者又走了出来,回答到,也不再面无表情了。起黑户,有了十几个人靠近了徐清,满脸的不好意思。 徐清看了看他们,一个个憔悴得不行。这些黑户没有户口,远走他乡,不受地方官接待,居无定所,食无定餐。徐清道:“唔……这样吧,所有黑户都去县衙给登记了,就在这里安家吧,能住得下吗?” “那敢情好啊,反正村子里的人种不了这些地,有些户都空了……”村子里的人远远的回应。 “空户?”徐清问那个老者。 “对啊,根本没人,但是户口册上有实实在在登记了的……” “唔……” 徐清心里开始计较,要展开一次人口普查,把空户都给销掉。 “对了,起黑户,前几不是来了一队姐弟吗,怪可怜的,啥都不会做……”一个妇人把自己手里的麦麸喂给鸡吃了,拍拍手道。 “姐弟?!” 难道是黄诗梅他弟弟和那个婢女? “对哩,在那边……”妇人一指,在村子的边缘有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徐清走进去一看,看见了一男一女,像姐弟一般,看穿着不像是富贵人家的人,不过徐清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也许他们的衣服被抢走了也不一定呢,于是问道: “是黄家的人吗?” “你是?”那女子护着自己的那个男孩,警惕的问到。 “我是沧州刺史,徐清,黄姐认得我的……”徐清解下鱼符,晃了晃。 那女子见了,身子一软,翻白眼晕了过去,留下那个啥也不知的男孩,哇哇大哭。 第十一章 流民(3)(第五更,求打赏! 第十一章 流民() 那野猪帮袭击黄家庄园的时候,黄诗梅让贴身婢女香带着她的弟弟黄琦去沧州城避难。可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没想到在路边上又碰到了强人打劫。香和黄琦两个人被抢了个精光,连衣服都被抢了去。幸好香发育的不是很全,强人心里不忍,留了一线,才免于了被那啥。 穿着单衣走到沧州城,又碰到了人牙子,三两句话把他俩忽悠得云里雾里,被带到了城外一处山村。差点被卖了才猛然发现,偷偷逃了出来,运气倒是不错,逃了一撞见过路的流民加入了进去,靠着流民的接济到了官田附近,留了下来不走了。 一个婢女,一个公子,香和黄琦走到城外那是两眼一抹黑啊,哪里分得清东南西北,又不敢乱走了,帮着村里人手提肩抬的,每能吃些汤水过活。 直到碰到徐清,并且看见了鱼符之后,香才松了气,一时激动昏了过去。救醒香,听着香了这几日流浪的故事,徐清倒是松了一口气,不是邵家,不是邵家那就好办。不过徐清还是意识到了两个严重的问题:流民和流寇。 流民和流寇其实就是一个东西,流民不想流浪了,就定居下来,成了流寇。流寇混不下去了,也会金盆洗手,成为流民。那先有流民还是先有流寇呢? 先有饥民…… 灾,或者人祸,总能将农民土地里的果实夺走,造成一大堆的饥民。没有粮食吃,就挖野菜,挖完路边上的,就去远处。野菜越挖越远,远到回不了家。那就继续向前走下去吧,除了县,就成了流民。原来的那一户人家,就成了空户。 运气好一点的,走到一处野林子,发现地方不错,有山有水,土地也还不错。最主要的是,没有官府管着,可以不用交税。于是,在地上挖个洞,盖上茅草定居下来,靠着采集打猎,先开个荒。熬到第二年,粮食收获了,日子就好过了。 再过几年,地已经种熟了,各家也不住地洞有了矮房子了,税吏按时出现。搜刮一笔,在户口册上画画几笔,于是成了白户,像徐庄就是一个例子。直到下一个灾人祸,直到下一个温饱无依的时候,或者几年以后,或者几代以后。 运气稍差的流民,瞧见了哪家地主老爷缺人手,去帮两工,卖力气让地主老爷赏识到了,那就留下来当个短工。也在地上挖个洞,在洞上盖茅草,于是就定居下来了,成了黑户。这种黑户久而久之,就成了地主老爷的附庸。 这一部分黑户,由于交给地主的粮食要比官府少,有没有许多皂吏盘剥欺压,所以这一部分的人是最多的。 运气再差一些,就是最差的了,成了流寇,拦路打劫,刀口舔血。 无论哪种流民,都会产生很多空户,空户没有人,收不上税,但是他们的田地里却诡异的长出了粮食。为什么?因为地主老爷们养的附庸在帮种地。 附庸,是黑户,种地不交税。空户,占着土地却交不了税。如此,官府的税收就越来越少,地主越来越多。朝廷受不了,改革,改革失败,造反,改革成功,中兴。秦以后,大中华的王朝的兴衰,无不是由土地在掌握着。 徐清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招收流民,清理空户,看来是要摆上议程了。可是该怎样下手呢?这可是在动世家们的命根子,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要是引起了世族们的暴动该怎么办? 有道是一口吃不成胖子,从长计议吧,莫若先从邵家下手,将世族们的台柱子给扳倒。 徐清将黄琦两人送回黄家,黄诗梅好一阵感谢,但绝口不提徐清喜欢听的哪一类话,如以身相许。邵本五那个人貌似也消失不见了,徐清也就住着这个宅子,和荀雪儿在乡下好好住了几,算是度假吧。 度完假,回到沧州城,徐清第一件事把邵登叫来问话。 请了坐,看了茶,徐清脸色平静的问到: “邵县令,我官田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话音一落,邵登直起身子,长揖道: “下官死罪……” 直接理由不认错,那是新手,不懂人情。只认错,不辩解,那是老手,但却奴性。先认错,再理由,那才是妙手,邵登看起来战战兢兢的到: “下官却是存了私心,想为自家子弟谋个职务,没想到他胆大包,竟敢如此!” 一见如此,徐清也就不邵家侵占官田了,只这个人不好,用人失当。徐清长叹一声: “唉,你找的什么人啊!” “请大人降罪……”邵登行个稽首礼请罪。都主动请罪了,根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规矩,徐清也不能对邵登怎么样。何况就算邵家硬着头抵抗徐清,徐清也只能先忍一忍。既然邵登给面子,徐清转移了话题:“算了,那件事我不想追究了,我们来流民的事吧?” “流民?”邵登明知故问。 “沧州流民已经开始泛滥了,流民变匪,可不是事啊……”徐清回来的时候特意却沧州城四处逛了逛,发现乞丐成群,这是他下乡之前所没看到的。 邵登思考了一下到: “不如派兵驱逐如何?” 徐清长笑一声:“驱逐?那倒是省事……不过我为子牧民一方,自当安民为上,驱逐不可啊……” “徐大人心怀慈悲,但沧州并无田地给他们啊……”邵登疑惑地问道。 徐清眼中精光一闪,嘴里道出一句:“沧县不是又许多空户吗?” 邵登听了,身子一颤,警惕之色一抹而过,马上又恢复如常了,邵登看着徐清问: “大人如何得知?” “哦?不是刚剿灭了盗匪吗?我想上山落草的人必定成了空户吧,至于哪里知道的,我也是道听途的,难道是假的?”徐清如此到。邵登听了,心里稍稍安定一下,摇摇头: “假到不假,生老病死嘛,空户总会有的,大人的意思是把空户的田地分给流民耕种?” 徐清敲敲桌子,道: “可以这样,也可以让流民自行垦荒,许多黑户也就可以进行注册登户……” 流民,空户,黑户,这位刺史大人要干什么?难道真要搅动沧州?邵登心里嘀咕,嘴上不愿意的到: “这事情太过繁杂,难啊……有的黑户在大林子里头,有的空户空了许久,也不知是死是活,总之,额,太复杂……” “不不不,我又不是要现在就弄完,只要等到秋收的时候,能够正常交粮就可以了。” 原来刺史是担心秋粮征收不利啊,邵登心里想到,不行,还需要再探一探口风,邵登问: “那此时不知交给谁负责?” “你一个县父母在此,还能交给谁呢?”徐清嘿嘿一笑,又到:“沧州四县,每个县要安排一千户流民,黑户注册和空户清理都由各县自行负责,到时候报个数就行了。” 邵登一听是县里负责,心道大可放心了。如果清理空户是交给徐清的亲信来负责,那么就要警惕徐清是真的搅动沧州了。但是交给了县里负责,那情况就好得很。至少可以确定,徐清不想在这个事情上面管太多,可能是一时起意,而下面做做样子也就可以了。 稍微让清理出白多户空户,上册几十家黑户,就可以了。而且许多世家都养了附庸,让他们的户籍合法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于多出来粮税,一点点啦~~~ 只不过那个流民的事情徐清很是上心,还规定了完成数量。邵登也没在意,清理出的空户,让自家附庸占着。至于流民,随便划一块野地,让他们自己去改造吧。为表示负责,邵登再一次开口问道: “徐大人,下官还有一事……” “请。” “安排流民需要农具,不知……” “前番剿匪,缴获的武器里面许多农具,还有我上任之前有人送我足够几千户用的农具,好几车呢,不用担心……”徐清回答道,那些农具放在手里,只能生锈,还不如发下去呢。 “那,下官领命……” 每县一千户流民,那就是四千户啊,多大一批人,现在赶紧开出农田,还能赶在下雪之前收上一点点粮食来。如果不收税的话,可以坚持到下一个收获季节。 黑户和空户的事,徐清只是想摸一摸老虎的屁股,探一探世族们的底线。一点一点的摸上去,反正自己又不亏损什么。等到世族们的底线被徐清冒犯到,再想和徐清开战的时候,已经被徐清放了一大盆血。 一道清理户口和接受流民的政令从刺史府发出,看着政令标题的时候,让人好是一阵惊慌,但看到内容的时候,一个个的都放下心来了、 事实证明,聪明人总会有两个。一个敌人,一个朋友。所有世族都无视徐清这道政令的时候,一个世族之人洞若观火,看出了蹊跷。 而这个人却是,黄家大姐黄诗梅。黄诗拿着手上那份抄录来的政令,悄悄叫了轿子,前往刺史府。 ----- 爆更16万字!第五更求打赏!!! 第十二章 流民(4) 第十二章 流民(4) 刺史府,乃是一州的心脏。刺史持节,代子牧民、巡视,是沧州的一片。故而刺史府,就是长安皇宫的缩减版,县衙,又是刺史府的缩减版。子前殿后宫,民间就是前庭后院。子有六部,刺史就有六司,县衙就有六房,连最下面的一处驿站还有六班呢!从上到下,权力一步步减,面子架子一样不落,叫做有模有样。甭管哪个地方再穷,也要把县衙修的像样子,这就是官僚主义。 沧州刺史府,也是修的不错。前面,坐北朝南一处大堂,乃是刺史会见上官,接圣旨,开大会,或者面见一些重要的地方人士,一般不用。大堂右边稍后,一处内堂,是刺史处理日常事务,见人物的地方。 大堂左边,坐东朝西,是六司和书吏 的的办事房。后面,是一处食堂,供各司首和书吏吃饭,食堂内部,又分内外,外面四菜一汤,一个荤菜,里面八冷八热,想吃啥有啥。 六房办事房对面,是衙役皂吏门子巡拦一些杂事人的住处。又有一处食堂,只有咸菜窝头,五才吃一次荤菜。 前面是公,后面是私,诺大个后宅,都是刺史一个人办公用的。有美池,有假山,回廊亭,应有尽有。起来,数次遭遇战火,而此处的刺史府仍然不毁,还要感谢前面几任伪刺史和代刺史的修缮了。 唐律规定,刺史可以住在刺史府,但没规定刺史的家人可以住进来,历史上就有不让家人住刺史府的清官留名,但徐清显然不缺那一个名字了。 刺史府内院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秘密会见客人。黄家姐和徐清就在内院里的一间密室谈话,黄诗梅洋洋得意,徐清咬牙切齿。 “如此,就可以软刀子割肉,未遇其敌,先减其力,徐刺史好计谋,女子佩服!可惜……”黄诗梅将徐清这几的政令一一联系起来分析,一语将徐清的计较道破。徐清心里一惊,暗暗佩服了一下黄诗梅,好个美妞!要是个男的,还真算是一个对手啊…… 可惜,这是个女的,还是个美妞,如此孤男寡女之下……徐清心里歪心思飞转:要不要用我的大鸟征服她?!先“野蛮”其体魄,再“文明”其精神!还是先奸后杀?貌似都不吃亏啊……徐清歪着脑袋想,眼中一丝对淫邪闪过。被黄诗梅捕捉到了,一脸紧张地看着徐清。 ——徐清见此,眼中恢复清明, “黄姐,前几我才救了你弟弟啊,你难道就这么报恩的?” “徐刺史笑了,女子哪里敢不敬刺史,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将此事桶出去……” “哦,你是来作交易的,吧什么条件……”徐清点点头,手一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黄诗梅听了“交易”二字,柳眉倒竖激动道:“不!不是交易,是合作……”不过转眼,黄诗梅意识到了失态,脸色微红但气势不减,又到:“我确实有几个条件,但是不能算作交易……” “黄姐,你不是要我……”徐清扣住衣领惊讶到,一副就要咬舌自尽的架势。 ——黄诗梅一愣,秀脸红遍,娇嗔道:“你……你也是一州刺史,竟如此不顾斯文面子!” “哎呀,生怕怕嘛……”徐清厚着脸皮卖萌道。黄诗梅不禁噗嗤一笑,又叹口气道:“徐大哥,我有三个条件,你可以考虑一下……” “唔……你先……” “第一,不能动黄家的附庸,我黄家也保证不会再增加附庸了……” “第二,盐山的盐,我黄家要占七成……” “第三……你先考虑前两条,第三条我待会儿……” ——黄诗梅完,低着头,偷偷地打量徐清,只见徐清微微一笑,道:“第二条随便你,我答应了,第一条嘛,我不答应……” 黄诗梅急道:“为什么?” 徐清缓缓:“人无信不立,事无信不行,一旦我开始清理沧州一大帮子世族,那就要干到底,地均用于民,税尽入其仓,一个人,一粒米也要查清楚……”其实,徐清这话也是吓唬人的,水至清则无鱼他怎能不知?徐清心里的想法是,大世族必须清理,地主可以当过。猪,要养肥了再宰…… “这,徐大哥,那些附庸可是我们的命脉啊,一旦附庸没了,那还成什么世族?”黄诗梅悲伤地到,她实在无法平衡心上人和肩上担。 “诗书传家,礼仪子孙,才是大家世族,可传承百世而不衰……田宅传家,法外子孙,只是塚中枯骨罢了。”徐清来唐这么久,也学了不少文绉绉的话。 “唉,我岂能不知,可黄家也不是我一个人了才算啊……” “我倒是能给你们黄家场大富贵,你信我吗?” “徐大哥,我……”黄诗梅犹豫的到。 “我知道你不信……”徐清见此,笑了一声,又道:“沧州产盐,贩抵塞外,可得牛马。贩抵蜀中,可得锦绣。南下江南,西去洛阳长安,可得绵帛、粮食、西域来物。若是由全部运回沧州,那别整个沧州,就是河北山东的货物都是我们了算,那利润有多大?” 唐朝时,海水晒盐不发达,还只是用的矿盐,煮卤水制盐,产量极低,价格也高,同样的利润也大。 “可……”黄诗梅怀疑的到。 “我知道你想什么,无非是官吏剥削,路边强汉罢了,那我,我亲自带兵护商呢?或者,我发出五百州兵护商,请了一封皇命呢?” “皇命?!” “喏……”徐清在身后面找出一张黄帛,扔给黄诗梅。黄诗梅接了,打开一看,嘴巴睁得大大的,合不拢来,只见上面写的是: “奉承运皇帝,敕曰:……” 敕曰之后,就是空白一片,最下面还盖了一个玉玺印,有着“受命于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这字迹,这玺印,这黄帛,端的是一张八成真的圣旨! 为什么是八成呢?因为黄诗梅根本不信!她只是听过圣旨的模样,没见过,就算见过,也不相信徐清有一张空白圣旨,这可是无价之宝啊!她担心地看着徐清,声音颤抖的问到:“徐……徐大哥,你……你敢私做圣旨?!” “哪能呢,我胆子的很,这是李老头子给我的……”徐清心里苦笑,这是他临走之前,答应李渊两年之后每年供应朝廷和塞北军队全部食言才换来的,算起来,这是他和封建皇权签订的第一份不平等条约呢! ——黄诗梅彻底震惊了,徐清刚才叫皇上什么?李老头子!这明什么?徐清和皇上的关系十分密切,到了忘年之交的地步,恩宠无加!连一张代表着最高权力的圣旨也能“讨”来,不论多么狼狈的“讨”,总该是拿到手了,普之下还有别人吗?没有! 徐清最大的依仗不是哪个世家大族,不是哪个高官公也,是皇上!大唐的主人,而且也指日可待成为整个中华的主人!黄诗梅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都错了…… “怎么,傻妞?哥厉不厉害?” “好了,我相信你……”黄诗梅不再怀疑,因为她听徐清的,看徐清做的,无一不是灭九族的事情,绝不会拿出来吹牛,也绝不会为了沧州的这些世家而这样的谎言。何况,话是从心上人嘴里出来的!不会有假的…… “诗梅……其实我的计策不是软刀子割肉,我那叫做温水煮青蛙……”徐清将“黄姐”换成“诗梅”,为了缓和气氛了个无关痛痒的话。 “哦?温水煮青蛙?” “咳咳,你不知道吧,如果将一只青蛙放在有水锅里,慢慢的加热,而那只青蛙却感觉不到水温的变化,一直呆在水里,知道被煮熟死去……”徐清恶狠狠的道,想要吓一吓黄诗梅。 没想到黄诗梅笑了笑,期待地到: “徐大哥懂得真多,我回去就要试一试……” “额,青蛙是益虫,还是不要残害它们了吧……”徐清尴尬的笑了一下,又道:“你的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哼,不告诉你了……”黄诗梅嘴巴一翘,撒起娇来,又直勾勾看着徐清道:“你想不想知道?” 女人心,海底针,徐清要是猜的到,上辈子就不会是单身狗了。徐清只认为黄诗梅要钱要地,没往其他方面想,本着少一点算一点的原则,徐清回到:“不不不,不想知道,了我也不同意,我都给你们一场富贵了!” “哼!”听了这话,黄诗梅齐哼哼的站起来,转身就走,嘴里念叨一句“大傻瓜……”走到门口,看见了荀雪儿推门进来,她知道这是徐清夫人,行了一个万福,继续气冲冲的出去了。走远了,黄诗梅回看了一眼荀雪儿,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徐清对着荀雪儿做了一个“我什么都没做”的表情,外加一个“怪我咯”的表情。荀雪儿问了一下整个经过,徐清对荀雪儿毫无保留全了,除了调戏那一段。荀雪儿听了,“噗嗤”一笑,道: “徐大哥对着男女之事却不通晓……” “怎么?” “让雪儿看……”荀雪儿顿了顿:“那个黄姐的第三个条件恐怕是……” ”要嫁给徐大哥你呢!” 第十三章 流民(5) 第十三章 流民(5) 安置流民的政令一下,沧州的流民一下子多了起来。由于丈量土地,登记造册一堆事情没能够完成,流民也一下子不能够妥善安置,只能搭个简单的棚子,由州县出粮食,办个施粥厂赈济着。 刚刚发下赈济粮食不到两日,一名吏员慌张跑来,流民闹事了,将施粥厂给砸了……徐清思考一下,难道,是赈济粮的用词不对? 朝自古以来好面子,就算是贫苦人家也不例外。要是某年收成不好了,一家人粮食吃没了,等着别人接济。但是,待到地主送过来粮食的时候,必须借的,有借有还,要是接济,立马翻脸,救命的粮食也不要了…… 徐清出了府门时,外头已调了一队官兵,又见到沧县县令邵登赶了过来。相互了解了一下情况,都麻烦,二人一并往流民安置地匆匆而去。 安置地地头是在一处河滩边上,现在闹事已是结束,徐清走在前面,但见两三百名老百姓被衙役看押着,这些老百姓在如狼似虎衙役看视下,无助地哭泣着。还有五六十名青壮,赤着上身被五花大绑,跪在河滩上。 虽然是青壮,但这些人脸色多是赤肿,眼窝深陷,红果的身子都是瘦干干的,一旁官差喝道:“哭什么哭?刺史大人来了,尔等还不快跪!” 那边两三百名百姓都是朝身穿绯袍的徐清跪下叩头,然后口呼冤枉,喊冤之声震。徐清沉声道:“尔等喊够了没有?”徐清一语即出,河滩上下鸦雀无声。 “有何冤情?你来!”徐清点了一名被五花大绑,面相老实的瘦汉子。这大汉见徐清一身绯色官袍,其他官员连县太爷也他在面前战战兢兢的样子,心底惧得十分,颤栗得不出话。 “还有没有会话的?”徐清不满地道。众百姓你望我,我望你,这才推了一老者道:“刺史大人,草民等都是幽州屏风拗人,前些日子糟了匪祸,全拗屋子没有了一间,草民虽逃得性命,但儿子媳妇都给掳走了,剩下我糟老头子一个人,地里庄稼少了,仓里一粒米都没留下……” 一旁邵登见了这老生的戏份来了,不耐烦催促道:“这些没要紧的话,就不要啰嗦了。” 老者擦干泪叩头道:“是,草民啰嗦。刺史大人,这招收流民,粥铺施粥乃刺史赐给的恩德,但你看这施得是什么粥?麦糠麸皮也就罢了,草根树皮我也忍了,那石子,沙子,糯米土也是人吃得?” ——徐清微微皱眉,又听老者到:“刺史大人,人在寒风里站了一日,等得浑身都没劲了,方领到一碗粥,但粥里的米,老朽数了数,连十粒……十粒米都不到。” 众位被绑缚着的汉子又是齐齐喊冤:“草民等实在没有办法,活不下去了。” ——徐清闻言道:“将粥锅端来!” 两名官兵将粥厂的粥锅抬来。这粥锅初看官兵抬起甚沉的样子,徐清还觉得颇为疑惑,但待放在面前时,徐清再一看眼,大缸里只是一锅混浊液体,粥米不知何处。 一旁邵登拿起勺子往粥锅里一搅,竟还没搅出什么能吃的东西来。也徐清起身,亲自取过勺子,在锅底中才沉沉一捞,才捞出满满一勺‘实物’来。但见勺子里都是树皮草根,而黄米不到半勺,比砂土还少! “粥厂司吏何在?”七名鼻青脸肿的官吏,一排跪在徐清面前。 “你是哪个衙门的史?”徐清指着一个老吏问道。 那老吏员叩了头道:“回刺史大人的话,人在沧县户房任吏,从前隋起,至今十一年。” 南北朝朝廷更替的快,但是一帮子文官不会变,前隋到现在,沧县几经易手,县令换了几个,但各房的吏员却不变。 “十一年,也是衙门里老人,当知贪污朝廷赈灾粮何等下场,竟敢知法犯法?”徐清拿出官威喝到。老吏员额上冒汗道:“刺史大人,人冤枉。人虽只是一名吏,但也是知道什么是良心的。” “这往赈灾粮里掺沙掺土,乃是朝廷习规。若真是干干净净的白米,如何入饥民之口。人实没有贪污啊,请刺史大人明察。” ——徐清听了恍然,这吏员所却实如此,粥厂免费施粥,若都是白花花的大米,别流民,就是平常百姓也人人都想来吃。可是官员又如何分辩哪个是饥民,哪个又不是饥民?一视同仁,那么一点赈灾粮马上吃光。 所以官员想到一个办法,掺入贱粮,再往粮里掺沙。真正的饥民哪里管你粥里有沙无沙,有饭吃不饿死就好,如此可以筛除掉来混吃混喝之人。 话是这么,可规矩到了最后,都成了底层官吏名正言顺贪污赈灾粮的辞。徐清点头道:“看来你还实心用事。” 老吏员叩头道:“为朝廷办事,人不敢马虎。” 正是徐清要原谅他诗,不料邵登却道:“给本县拿一把筷子来!” 满场闻言,无不脸色剧变,纷纷道:“县令大人饶命,饶命啊!”邵登不理会,等着衙役从百姓手里收来一把筷子,然后一把掷进粥锅里,但见筷子噗地一声, 轻而易举地扎进‘粥’中,然后尽数浮在‘粥’上。 吏员等无不面色如土。邵登冷笑道:“我不管你掺了沙石是不是哪个什么朝廷习规定,但本县却知道,粥厂施粥,以筷为准。” “筷子浮起,人头落地!” ——邵登的话重重的击在众人心头,吏员等人低着头,似乎已经死了一般。徐清倒是疑惑的不行,这个邵登什么时候变成酷吏了?这些吏员都是他的手下啊,他这么做,不怕失了人心吗? “诸位百姓,都是我的过错,是我御下不严,今后的粥,再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邵登又转向徐清,跪在徐清面前到: “刺史大人,下官御下不严,请刺史大人责罚……” “县令大人真是好官啊~”一众百姓感动的到。 若是别人来了,不定也会被面前这个官民鱼水情感动得稀里哗啦,但让熟悉邵登为人和看多了新闻联播的徐清看来,不喾是一场幼稚的作秀罢了,徐清心里道:邵登,你想收买百姓还是干什么别的事情?徐清一扫百姓中间,有几个人看起来有些突兀,虽然衣衫破破烂烂,但掩饰不了面色健康。原来邵登老子是为了在流民里头安插自己的人,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了? “邵县令不必如此,往后的沧县还要靠邵县令维持着呢,本官岂可为了几个污吏断自己的手脚……”徐清回答到,又对那些吏员道:“尔等革去吏员资格,充入奴籍!”不管怎样,这群污吏总是不可饶恕的。 一阵闹哄哄之后。徐清对着在场的百姓道:“今后的粥要插筷子不到,不再有一粒故意掺杂的沙粒……” “刺史大人……”邵登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敢相信徐清会出这样的承诺,徐清哪里来的粮食?! “但是,以后的粥,也不免费施舍。建造屋舍,修建城墙,搭桥铺路,开荒造田,凡是想吃粮的,全都要干活满五个时辰且完成任务,不干活不干完不给饭……” “什么?!吃你这破粥还要给干活儿!” “谁?!” ——徐清眼睛急转,盯见了那话的人,是那群没有被捆着的百姓中间一位,徐清指着他让官兵捉来。见那汉子跪在面前,问到:“你是谁?本刺史的话你不服?” 那汉子眼珠子斜瞟,理直气壮的问到:“自古以来施粥就是白吃,到你这里就变规矩了?!” “哦?刚才吃沙土粥你不敢坏规矩,现在要干活了你敢了?”徐清蔑笑的到,完,不给那汉子反驳的机会,喝到:“左右,将他衣服给扒了,军棍伺候!” 那汉子衣服被扒了,满身壮肉显现出来,比起徐清还壮硕几分,那有半点饥民的样子,徐清见大家看清楚了又:“咦?还敢假装饥民,骗取官粮……” “刺史大人,就是他,叫我们砸了施粥厂的!”还未松绑的人里头传出一个声音。徐清听了大怒,冒充饥民是懒,被人安插进来是被人操纵,尚可得过去一点。而现在却是唯恐下不乱的怂恿生事者,指使他人作乱,自己安居一旁,其豺狼般的心,丑恶无比。 也不管打狗看不看主人了,徐清喝到:“推远了,枭首示众!”那汉子的悲嚎怒骂瞬间而止,徐清虎目一转看着这些百姓,到:“今后的粥,我会亲自查看,再有贪墨者,动乱者,一律斩首。再有,干活吃粮,等到丈量完了地,再分田上户,想要白吃的,沧州不留,请走……” 徐清这些的时候,一边打量着邵登,却看见他一脸平静,心道一身,好个老狐狸! 更让徐清佩服的是,邵登还十分愧疚的道:“下官之地教化颓废,才致如此,请刺史责罚……” 难道,此事和邵家无关? 第十四章 流民(6) 第十四章 流民(6) 大棒加萝卜,流民们老实的不行。一部分修筑城墙,更多的人则是开垦安置区。开垦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能赶上下一次的秋收,让安置下来了的流民能够良好的进入到自给自足的循环中。 另外三县,也都跟着沧县的步伐走,由于以工代赈执行得比较早,没有出现流民暴乱的事情。当然,也有普通百姓混在流民中间的,但是他们也卖力气干活儿,不是白吃饭,所以徐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安闲了几,又出了一桩子事。沧州城内,粮价飞涨,传言刺史府给流民吃大白米饭,导致粮食被买光了,所以粮价飞涨…… 只有一家粮栈还能按照平价卖粮,哪家?黄家……为什么黄家能够按平价出粮?不知道,只知道有一黄家姐气冲冲的从刺史府出来。并且有人,从未见过黄家姐这么失态,一定是吃了大亏导致的! 于是又有传言了,沧州诸位世族被刺史逼着卖粮,只有黄家没有遵从刺史的意愿。所以黄家还有余粮,但是黄家从此要被刺史敌视了。其他家族没有粮,所以粮价愈来愈高。 ——徐清自然知道这是谣言,因为他从没向世族买过一粒大米,更不用逼着别人卖了。但出去没人信啊,不然你为什么粮栈粮缺价涨? 是谁在造谣生事? 上一次流民闹事,就是有人在怂恿的原因。徐清暗中让暗河跟踪那几个剩下的吃白饭的汉子,想要调查了一下,却所获颇少。 只知那几个汉子不是沧州之人,似乎真的只是吃白饭的。徐清下令以工代赈之后,他们马上出了沧州,朝着河南方向而去。暗河跟出了沧州,又跟了四十里,没见他们有返回之意,也就没注意了…… 沧县县令邵登递上折子来,称“民怨沸腾”。 看了折子,徐清冷笑一声,民怨沸腾?沧州城买米吃饭的不过五百户,加上城外,也最多八百户。这点人还算不上民怨沸腾……粮栈的大头,是来往的客商。 型商队的人数也有五六十人,人吃马嚼的,一粮食的耗费也颇大。商队行进速度又慢,从此至彼,往往十多,他们便要在粮栈中一次补充满。故而一旦粮栈粮价高,影响最大的就数他们了…… 幸好,城内买米的人少,商队也不多,粮价飞涨,但黄家的粮食还是平价,所以对沧州城的实际破坏力有限。破坏最大的,是徐清的在沧州的名望。 条条传言指向徐清,只道徐清牺牲沧州自家人,讨好外来人,厚此薄彼,肥水外流。徐清支了一个信给黄诗梅,让她按着市价将黄家的粮价涨上去。徐清知道,黄诗梅是为他担着责任呢。徐清不需要这点事她来帮忙,他还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在世家里面当内应呢…… 一时间,黄家粮价涨的和市价一般高。城内几百户人家要看就要断炊,气氛低沉…… 于此同时,暗河开始在各处安排眼线,严密监视有无人聚众闹事。 黄诗梅递了一封信来,各世族本来是没有意识到徐清政令中暗藏有带毒针头的,除了黄诗梅。但之后,徐清安排流民以工代赈之后,又有一人看出来了,而且他将这个想法一把捅了出来。 世家之人也不是傻子,这一提醒,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是软刀子割肉。 各个世家聚集在一起,商量怎么和徐清掰手腕。结果就商量出来这么个先坏了徐清名声,再限制徐清权力以保证自己利益的主意。 信的末尾,黄诗梅笔迹稍草,写了一句,“原来青蛙真的不会跳出来”。至于桶出来的那个人是谁,黄诗梅就没提到了,想来她也是不知道的。 有人察觉出那几封政令的危险,本就是情理之中,温水煮青蛙的这种计策本就不甚高明。之前世家没有重视徐清,所以不担心徐清做的事会有什么深意,徐清也就利用这一点,想能割下几两肉就几两肉吧。 如今,既然已经被察觉到了,是想掰手腕了,那就那就掰手腕吧…… 遍查沧州上下官吏,找出和世家关系密切的几个,反正他们也不干净,很容易就找了一些证据,全部被徐清下狱。沧县之外的几县,还要押回沧州…… 尽起沧州兵马,近四千人,白风风火火出称,在几个世族庄园边上散一散步,喊一喊口号,搞搞军演,而且还是真刀真枪的“实弹”演练。 另外,一道政令发出: “凡是新增的户口,不论是流民还是黑户,今明两年每丁纳粮半石,杂税全免。旧的户口,今年两年每丁纳粮一石,杂税同样全免……” 最后,收买了一些市井之人,对谣言进行反攻。散播,世族想要提高粮价挤走为国为民好刺史的言论,虽然这种言论让徐清自己都起了不少鸡皮疙瘩,但为了掰腕子,鸡皮疙瘩算什么? 谣言是止不住的,打不完的,不如主动掌握造谣的权力,把握谣言的动向,让他利于自己这一方。 官场,市井,武力,减税,徐清几乎就是全面向世族开战了! ——徐清发出了挑战,世族敢接着吗? 民不与官斗,这是徐清拥有的优势,有了这个优势,徐清对付世家就是俯视,几乎做什么都名正言顺,别人不敢明着面反对抵制。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世族的优势。世家势力,在沧州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舆论导向几乎被他们垄断。 针尖对麦芒,沧州的气氛压得更低了。乌云滚滚,闷雷阵阵…… 起来,徐清和世族本身之间还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来自后世的知识,让他知道了世家土地兼并的巨大危害,所以才选择清理空户的。其次,他揣摩到了李渊放他来此,有对付世家的一个意思,所以他才决定对付世家的。 总之,他和世家之间的战争是必然的,不可调和的,既是徐清所代表的寒门对世族的阶级斗争,也是徐清身负的皇命,也就是中央对地方的集权斗争。不然,他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跟世族掰什么手腕? 几次军演,几乎让沧州世族人人自危。一些家族开始将家人和钱财送往沧州之外,他们身家不多,属于那种能从渔网里面滤过去的鱼。 但几个大家族还是和徐清僵持着,他们并不认为徐清能够动用州兵对付他们。粮价居高不下不,接着其他油盐酱醋茶也在涨价,这一下波及的范围就更大了…… 买米吃的少,那是因为许多人自家有种,可必需的油盐酱醋不是每家人都生产啊。要不怎么“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呢,徐清和世族的斗争让沧州百姓白白受几罪。 现在才是民怨沸腾…… 邵家里,邵景卧于病榻上,奄奄一息。 “大哥,徐清还没有动静,看来他是没了后招……”邵登在一旁持汤握罐,低着头看着病榻上的邵景到。 “咳咳……”邵景咳嗽了一下,缓缓气,声若蚊音的道:“这个新刺史啊,不是一般人……” “大哥,我明白……”邵登帮邵景掖掖被子,点点头出去了。 刚走到门口,一名厮走来了。邵登见了他,微微皱眉,这是他的一名心腹。带他转身到了一处角落,厮凑到邵登耳边:“刚刚刺史下令,取消沧州境内过关关税,商人到沧州贩卖都不用缴税了!” ——邵登听了这话,倒吸一口冷气,心道:他还敢这么做!? 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我就疯狂,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润,我就不顾一切了。沧州的商品价格那么高,至少会引得外面的商队疯狂了吧! 以前的商队,除了有背景极强的头领之外,不会超过三个县去贩卖货物。有道是“过三县,倒亏钱”,走了太长的路,就意味着官吏剥削的更加严重。 而现在徐清取消了沧州关税,那无疑会让利润平白又增加了一大截!本来沧州外的商人秉承着你的地盘你做主的态度,不插手沧州地界的斗争。但这个情况下嘛…… 利润啊,商人不就是追求利润的吗,管那么多潜规则干嘛?徐清政令一下,整个冀南的商人,开始蠢蠢欲动…… 邵登也意识到了这个,他又折返会邵景病房,苦着脸向老狐狸请教。邵景听了徐清的政令,也是微微一惊:“登啊,你忘了,咳咳咳……商人除了怕抽成,还怕打劫啊,邵家养的那些个人,咳咳咳……” “哦,大哥,打劫商队,何不直接……”邵登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登啊,换一个刺史绝非好事咳咳咳……我们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刺史,眼下这个,*好了就行咳咳咳……” “大哥,我明白了……”邵登点点头。 “登你记住,若是不能将刺史掌握在邵家手里,那也可以毁掉……”邵景难得一次露出野心来,完咳嗽不止,仿佛刚才那句话抽空了他的精力。邵登见此,帮邵景顺顺气,再一次出去了。 沧县边境,刀口寨里,寨主刀口王聚集起五百喽喽,出了寨子,直奔沧州西界去…… 第十五章 流民 (7) 第十五章 流民(7) 刀口寨后山,有一处山洞,看似是存放杂物的地方,可若细细查看,会发现有人长期生活的痕迹。 往里走,乱堆着些布满灰尘、蛛丝的旧朽家具,另一边堆着些树根枝桠,显得杂乱无章,破烂不堪。再往深处,黑洞洞的,仿佛是通往地狱一般! 刀口寨盗匪私兵出寨之后,三十名暗河成员悄悄潜伏进来,守在洞口附近。不一会儿,负责给刀口寨传信的那人走了过来,正是邵登老头子的那名亲信。他左看右看,做贼似的…… “唰!” 一把寒光逼人的匕首放到了那传信的脖子上,匕首的主人正是杨多眼。杨多眼轻声道:“老实点……” “啊?” “砰!” 那传信的不老实,刚想发声,被杨多眼一把打晕。杨多眼拖着那亲信,回了一处林子里面,一扔,到了杨信脚下。 见那传信的昏迷不行,一名暗河成员咧嘴一笑,脱了鞋子,拿脚往他鼻子边上凑了凑。 “哈嚏!”传信的一个打喷嚏打出来,人也醒了,环看周围,只见十余人盯着他看。杨成,杨信,断红尘,毒蝎子,杨多眼,五个暗河头头全部到齐,暗河,几乎全员出动! “哥,,你来干什么?”毒蝎子媚笑一声,身若无骨的“晃悠”的走到了传信那人面前,吐吐舌头,就要朝他脸上舔去。本是妩媚至极的动作,但见毒蝎子舌头上一条黑线逐渐变大,竟爬出一条手指大的蜈蚣,张着毒牙做咬人之式。 在场之人,出了断红尘一脸平静,其余暗河之人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好一个毒蝎子! 暗河之人都是如此,就别那送信的哥了,他向后用手爬了几下,一脸惊恐道:“你你你们,别别别乱来,我我我我可是邵家的人……” 毒蝎子噗嗤一笑,那条蜈蚣消失不见,只剩下毒蝎子黝黑的嘴唇,那嘴唇张开,吐出几个字:“姐姐找的就是邵家,那里面的情况……” “不,我可是邵家的……” “哎呦,姐姐想和你亲热一番了……”毒蝎子再次媚笑道。 “咕嘟……”送信人强吞一口口水,把到了嗓子眼的心给咽下去,道:“我我……” “山洞里共有十个子洞,九死一生,从左至右,第七个是生!” “行数十丈,到了里面,会有一面墙,上面有九九八十一盏灯,点燃横四竖八一盏,就能点燃三十六盏明灯,有一个刀字显现出来,如此就会有人来接了……” “那里面有多少人啊?” “十八男人,还有女人不知数……” “女人?” “供供供他们……” “够了!”毒蝎子回过神来,明白了女人的用处,一个山洞里藏着军队,可是要保证他们的“娱乐”啊。毒蝎子眼中的嫉恨一闪而过,媚态再生,朝着那送信人强吻过去,那送信人竟然挣扎不过,只得任由毒蝎子施为。 众人在惊奇毒蝎子饥不择食之时,见毒蝎子松开了送信人,送信人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十几息时间,送信人脑袋顶上钻出来五六条蜈蚣,满身的*,脖子处钻出来两只蜘蛛,拳头大,满身鲜血…… 毒蝎子一肚子毒虫!这是在场之人意识到的事情,一阵咽口水的声音。 “他的能信吗?”毒蝎子看看断红尘,断红尘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眼神深邃若能洞察万物。 见断红尘点头了,杨成杨信也眼睛一亮吩咐到:“十人在外放哨,我们俩各带十人潜入,行动……” 按照送信人的话,杨成杨信心翼翼的进入洞内,先见到了十个子洞,数了第七个,杨多眼率先进入,探索了一番之后,果然安全,后续几人鱼贯而入。 杨多眼一个人点燃了横四竖八一盏灯,嚯的一下,一瞬间,三十六盏明灯一下跟着亮了,果然一个大大的刀字。杨成吩咐众人埋伏起来,他也不知道这个刀字到底是什么信号,还是心为上…… 不一会儿,出来一人,看不清面相,长得比较矮。 “呦,你是谁?往常送信的不是你啊……” “以前那个死了,来不了了……”杨多眼如实。 “哦,行吧,你进来……”那个人话没完,拿手摸了摸脖子,拿手一看,一手的鲜血。一脸惊讶,晃了晃,倒了下去,一只蜘蛛悄然爬出来……杨多眼撇撇嘴,道: “现在好了,怎么进去?” 意思是问毒蝎子,现在领路的人死了,等下怎么走。 “跟着女子,就行了……”毒蝎子面作委屈的道,看起来楚楚可怜,但在场之人没一个这样觉得。杀人于无形之中,还装可怜? ——毒蝎子一人在前,跟着一条蜈蚣,众人跟着毒蝎子…… 一后,邵家大宅里: 昏暗的屋子里,有着更加阴暗的脸色。邵家能够有权限接触到暗势力的几个人都在这里了,邵景也难得一见没有躺着,被邵登扶着,靠坐在一旁。邵景干瘪的嘴唇动了动:“也就是,全部没了?邵家养了这么久的一把利刃,还没见血,就全没了?” ——邵景的语气听起来有自责,有自嘲。 “难道,是有人泄露了?”邵登环看了屋子里的人,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话,在场之人都是邵家老人,根子都埋在邵家,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你泄露了,又有谁能将他们灭了,又不留一丝痕迹呢?”邵景发问。 屋子里再一次寂静无声。 “把刀口寨的人撤回来吧,不能再有损失了……” “唉,难道,真的要沦为鱼肉了吗?”邵登不甘心的道。撤回了刀口寨,邵家也就没什么后招了,等于向徐清认输,接着粮价也会应声下跌,就再也没有能威胁和动摇徐清的东西了。 “只能从长计议了……” 沧州西境,一队队商人拉着马队进入沧州,大路旁边,密林丛生,十步之外,就看不到里面了。商队头领紧张兮兮,这种两州交界之处,没官家管辖,最容易出事。 刀口寨数百人摒气凝声,悄悄埋伏,真打算收网的时候,寨主突然下令撤退。众人不解,到了嘴边的肉,为啥不啃一口?寨主匆匆扔下一句,官军在来的路上,强行带着手下离开了。 别他手下不明所以,就是他也不明所以,可上面来的人,一定要撤,他也就必须遵从了。毕竟他这个寨主没了背后的人撑腰,早就是个死无葬身之地了。 路上那队商人,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脱了杀身之祸。离开了林区,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大松一口气,跃马高歌!速度行至沧州城,将所带的货物全部倾销掉,大赚其财! 又有几,外来的商队越来越多,沧州本地的商人见市场没了,抵不住压力,纷纷开始降价,降到比平时还低,只求抢回外商占领的市场,只有几家粮栈还维持着高价。 刺史府内,邵登逢迎着徐清,递上了一个帖子,道:“徐刺史,在下大哥明日大寿,宴请刺史大人赏光……” “哦?一定,本府一定亲自前去祝寿……”徐清也笑容可掬的回到。外人见到的是上下级之间和谐有加,殊不知徐清和邵登一柱香时间达成了个刺史和世家的临时协议。 一,世家的商品不在攀高价格,按照市场行情定价。清理出一部分空户,放出一部分附庸,补交一部分的粮税。 二,刺史这边,不能再加紧对世家附庸和沧州空户的清理,对外来商人要重新加政税收。 邵家作为世族暂时的头头,的话还是可以相信的,徐清也非常同意啊,能削弱你的力量就行,至于协议,哈哈哈……你见过山姆大叔吗? 最后,邵登借着邵景的寿宴,邀请徐清去“商讨具体事宜”,全沧州的刺史都来的那种。徐清想了想,现在他和世家的关系只有一层皮没有拉破了,去会不会有危险?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了,而且是亲自去,暗河和火枪的力量让他觉得不论什么危险都能挺过去…… ——邵登出去没多久,沧州粮价,世家最后的坚持,瞬间崩溃。先是邵家的粮栈的价格,一下掉回去了,也比“冷战”之前要低不少。其他几家粮栈,见到邵家的粮价掉了,松了口气,粮价也跟着掉了。 城内百姓欢呼雀跃,拿着所有的钱,全部换成了粮食,有道是“手里有粮,心中不慌”,百姓唯一的期盼,无非是衣食无忧,温饱而已。至于粮价一高一低背后的东西他们是永远不会知道的,他们只能对着句感谢。当然,前几,他们也是同样如此,对着咒骂的。 关于粮价的那一件事,仿佛就此消失了,路边酒楼讨论的也变成了别的,五花八门。可是徐清还有一件事不明白,那就是黄诗梅所的那个看破徐清计策的人,到底是谁? 只可惜,所有的线索也跟着舆论的导向,不知飘向了何方,彻底埋藏在了时间里,仿佛大雪封山。 一,徐清端坐在书房里,忽然觉得旁边有些异样,猛然一回头,只觉得心惊片刻,似乎看见一颗毒蛇的眼睛,滋溜~~又消失不见…… 第十六章 流民(8) 第十六章 流民(8) 好在古代人重面子,就算是夏,也要穿的密密的衣服,不然徐清手持四杆火枪还真不知道放在哪里。 赴宴,徐清仿佛察觉到了危险,可又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他派王山提五百兵守住刺史府,杨成带着十个暗河在刺史府周围巡视,保护荀雪儿等家人。又让牛吃草带五百兵驻扎在宴会的周围,杨信带着暗河成员在一旁监视,潜伏,随时准备接应。 枪,装的是散弹,散弹打不死人,但是能打伤一片。 其实徐清也不想搞得这么严肃认真的,不就吃个饭嘛,然后吹牛打屁,可他好几次察觉到了有人用恶毒的眼神盯着他看,可他又查不出是谁,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总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样子。 作为贵宾,徐清应该是晚到的,以显尊贵。到了邵家大宅,十几个僮仆迎出来,拿着酒,拂尘,花瓣,穿着统一的贺寿服,先用酒扫路,再跳一段迎宾舞,至于什么舞,徐清也看不懂,最后撒上花瓣,请徐清的尊足踏上,表示蓬荜生辉。 令徐清惊讶的是,邵景居然出来迎接他了,只不过被人抬着出来的。其他人,大官员,各世族家主,跟在后头也出来了。 看着面前那个穿着喜庆,但精神颓废的老头,徐清躬身见礼。之后,邵景躺着强行做了个半揖还之,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徐清,然后道: “刺史乃京里的大官,此番能来沧州为官。本地的官绅百姓如久旱盼甘霖。以后我邵家多多仰仗刺史大人了。” 这话的,徐清心里鄙视了一下,肃然道:“老刺史言重了,下官武官出身,没有任地方官的经历。在此为官一任,要多向老刺史,以及列位高绅贵士请益才是。” ——邵景闻言,抬起干枯的手抚须微笑,他是一任刺史出身,而且也做的不错,倒也当得这一番话。 但是邵景之外的其他人,却不敢当这句话,纷纷口称不敢。邵登见大家没了话,脸上堆满了客套的笑意,伸手道:“刺史大人,内堂请。”徐清一步不动,推让道:“还是老刺史先请。” 徐清点了点头,示意下人抬着他率先迈步,徐清没有立即跟在邵景身后,而是顿了顿看一眼周围,但见其余人一并笑道:“刺史大人先请。”徐清笑了笑,跟着邵景身后迈步跨过仪门,其余人这才按照各种潜规则、次序跟着徐清从仪门进入。 ——徐清被带着等穿过正堂,来至后堂。这里早设下席位,众人各居座次。邵景一家之主的席子,乃居中背北面南的正坐,东侧放了一盘空席,同样面南。除此之外,其余下面两排坐席左右对坐,由邵景至远。 邵景请着右手,对侧面向南的椅子道:“刺史大人请坐。”徐清道:“不敢不敢,本刺史乃是客,不敢坐主位……” “刺史此言差矣,刺史乃沧州父母,在哪儿都是主人……” 于是推让一阵,二人折衷。徐清依旧坐在邵景身侧,但是位子从原来向南改为向西。其实这并非是折衷,而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所谓“贵族”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位序坐定,就是定下了府衙里的尊卑上下,下面众人前来参拜,祝寿。 三巡过后,大家自行啄饮,不必细。而所谓商讨“具体事宜”,是不会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讨论的,就算拿到大厅广众之下,在场之人也没几个有发言资格的。 一些蒸菜烤菜,弄得也不是很精细,最多比路边上的那些个酒楼好一些,所以徐清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了。不多时,邵景邀请徐清内堂议事。徐清走后,后堂里的众人停下交谈,看着徐清的背影似乎颇有深意。 ——徐清走到内堂,却发现只有邵家几个人,心道不好。但徐清也不动声色,跟着邵景的,额,步辇?一种算是担架样子的东西吧。 又到了一处僻静的园子里,终于停下来了。待到下人们都离开了,邵景开口到:“徐刺史,你大意了……” “哦,我知道啊……”徐清手已经摸到了袖里的火枪,一脸平静。 “啪啪……”邵登见状,没有含糊,直接发了暗号。五人手持利剑,翻墙而入。 “这五人,算是邵家剩下的高手了,供奉了好几年,没想到在今用上了……”跟着邵景进来的几个邵家人,护住邵景,看着徐清好似看见了猎物一般。 “就凭他们?” “徐刺史出身武官,有些自恃也是能理解的,可不知徐刺史能否一人打得过五个以一敌十的高手呢?” 以一敌十,算得上将官的标准了,若徐清对上了,一个都打不过。徐清笑了笑道:“你邵家倒也看得起我,吧,什么条件?” “刺史大人果然聪明……”邵登拱拱手,又道:“邵家的想法不多,只要刺史大人安心当刺史就行了……” 安心当刺史,言下之意,沧州一切事物都不管,任由邵家等大族施为。 “唔……就不知你邵家想没想过,今这件事失败之后怎么办……” “邵家只做稳赢的事……” 这话听了,徐清心里好笑,在场之人,以他现在的枪法,三枪也能勉强干翻。不过他面上装作无奈,后悔,摊摊手道: “好吧,我答应你们……” 反正是口头承诺,算是缓兵之计,出去变卦就是了。这个缓兵之计是个计中计,极容易让邵家看破,从而让邵景生出轻视。 “哈哈,刺史大人,口头答应可不行,借您鱼符一用……”邵景在护卫之后笑了笑,意思是一应文书他已经准备好了。 “哦,那我有一个疑问,只要你们告诉我了,我马上答应……”徐清想起了那个两次造谣生事的人。 “呵呵,刺史大人有问,我等必有答……”邵登笑笑,刀光剑影被隐藏在这一言一语之中。 “挑起你们粮价飞涨的人,是谁?” 邵家人听了,微微一怔,回到:“只是一封书信,不知是谁……” “哦,好吧,既然这样,你们的事情,我不答应……”徐清面露狠色,率先动手,先对那五名高手开了两枪,散子弹伤害面大,五名“高手”顿时全身都是洞洞,失去了战斗能力,不可能再有人验证他们的武力值了。 另一边,邵家人见徐清发出雷鸣般的声音,又见五名“高手”瞬间倒在地上打滚,大为惊骇!看要怪一般的看着徐清,只见徐清又掏出两把短木棍,嘿呦的枪口对着他们,两束烟随着爆炸声腾空而起,那五个高手的遭遇就到了他们身上。 只剩下邵登邵景两个老头子,瘫在地上,屎尿齐流!不多时,邵景口吐白沫,一口气若游丝的气,顿时断了…… 约莫三十多分钟之后,邵登和徐清重新出现在内堂宴会上。一个愁眉苦脸,一个得意洋洋,不过和世族们的期望恰恰相反的是,那个的得意洋洋,老的愁眉苦脸,而且不知为何,还换了一件衣服。 可众人还是不甘心啊,明知故问道:“邵县令为何这般……” “唉,我长兄过世了……”邵登哭丧着道,这是刚才和徐清讨论好了的。 邵景死了!满座哗然…… 震惊归震惊,众人还是利索的将寿宴变成追悼会,一边做状悲嚎,一边暗自讨论。又有一名下人走出来对徐清到:“家主走了,二老爷伤心过度,随大老爷去了……” 众人再次震惊,邵家一大一狐狸双双毙命,怎么回事?看着台上悲伤不已的徐清,一个个想到:大狐狸的死,全是因为眼前那个徐刺史……他们可不会相信是什么意外什么悲伤过度之内的话! 这是什么能量!邵家从此不振了…… 以前全沧州都想做的事情,现在已经实现了,可却不是他们所想要的了。各怀鬼胎的恸哭一番,低着头散去了。 原来徐清和邵登的条件是这样的,将邵景的死亡定为自杀之后,邵登再自杀,以求徐清放过邵家一马。虽然徐清不一定会兑现,但这是邵家唯一的机会了,不答应也得答应。 如此,大狐狸双双毙命,邵家龙头被斩,从此低调应付起来。至于邵家的刀口寨,也脱离了邵家的控制,“自由自在”起来。 所谓商议具体事宜,也就是世家和官家之间的谈判,也因二邵的毙命,被搁置一旁。 沧县县令的位子空出来了,徐清不可能再让世族的人担任,写了一封信给刘赞,让刘赞派了人过来补缺,人叫秦时,乃是武德五年进士一个,还算是徐清的门生。 自此,沧州的势力再次发生大动。原来看似颓废的黄家,从世族中脱颖而出,成了新的老大。夏家仍旧没能缓过来劲,南皮余家暂居榜眼。由于黄家和徐清关系还算不错,所以两边的斗争暂时停止下来。 没了地方势力的阻隔,安置流民一事,也顺利的开展下去了,四千余户流民被安置下来,农具什么的徐清这里也有,不用另外打造。 登记造册,分田分地真忙! 空户和黑户一事,大家心有默契的谁也不,谁也不动,暂时的被无视了。 —————— 今有点晚,盗版太多了,特此申明,17k网首发,支持正版! 正版富贵万代,盗版病死全家! 第十七章 余震(1) 第十七章 余震(1) 传承百年,五代为官才算世族。夏、黄两家是沧州的新秀,邵、余两家才是沧州世族中的老牌。邵家更是老大哥,不论祖上还是如今,都不曾衰落。 老大哥的瞬间缩水,和当年某联解体一般,不喾是一个100级的大地震。大震虽平,余震不断…… 只不过,在黄家求稳,夏家求安的情况下,没人带头作乱,显得平静无波…… 刺史府里,出现了一个的任命——张林业被授予左司戈,负责刺史府的岗哨、巡检,领百人。张林业本就被授予过散官,是有官身的人,而且和牛吃草等人学了不少武技傍身,任命他做这个司戈倒也合适。 在这之前,刺史府的岗哨、巡检,都是由牛吃草和王山二人负责。现在认命张林业,不是不信任他们两个人,而是徐清手里就这两员跟着来的大将,每次出去总要留下一个保护家人,徐清觉得用着别扭。你想啊,打个架总是让人一只手,怎么打得爽快? 虽然还有齐泰,可那毕竟是太子留下来的人不是?用着总觉得隔了一层膜不,还欠人家人情。徐清远离朝堂不用管那些事情不假,可徐清总是在官场的,对于有可能联系到站队的事情需要谨慎再谨慎…… ——张林业的一百人,全部都从带来的老兵里面选拔,全都是经历过血和糖衣的考验的,徐清还打算对他们先进行一下专业的保安训练。比起战场厮杀,保安更加注重要发现隐患的能力,而且有着一定的伺候别人的能力。还有最重要的——忠诚,死忠是最好不过的。 还没将张林业的部队训练出来的时候,“轰隆隆”,冒出来一个余震,是邵家没办法控制的那个刀口寨,出走沧州,人间蒸发,不知去向。 和所有蒸汽一样,终究变成水珠会落下来。只不过了几,一千多新流民聚集到了沧州城边。 这批新流民和往常的不一样,从面上看去,一般无二,破烂可怜。但这群流民一来,那就是嚷嚷着要入住沧州,跟走亲戚一般自热,丝毫不见作为流民的自卑感。其中更是有一些流民,一到沧州城就开始了闹事,五六十人一群,在沧州城里呼啸而过,弄得沧州城里鸡犬不宁。 一开始,流民还只是成群结队招摇过市,到后来,就开始偷东西,甚至明着抢吃的……沧州城的治安急剧下降,秦时派衙役捉了满了牢房,可后来,流民居然公然反抗衙役。 ——秦时没了法,来请徐清。徐清听了秦时报告之后,不用问暗河也明白了,是刀口寨的人混在里面。至于目的是什么,谁指使的,就不得而知了。但这些刀口寨的人,足足好几百人啊,要恶心一下徐清几乎是必然的了。 麻烦的是,这一千流民之中,有真有假,徐清分不清楚啊。加上徐清心子儿软,不想对真流民动手,不然让一众兵丁去全给捉了就行,容易的很!可现在,唉…… 不能一棒子全打死,那就杀鸡儆猴吧。捉住几个闹得欢的,在菜市口直接以乱党给枭了首。人头落地,人血冲,倒也确实吓住了一帮子人。 吓住还不行,徐清又让兵丁将流民尽数赶出沧州城,安排了一个临时的驻扎地,派人登记造册,稳住流民的心。剩下的事,那就是施展火眼金睛,把妖怪给找出来了。 ——徐清灵机一动,三百多盗匪混在流民里,以我现在的实力,应该能够轻松应付,不急。还有,刀口寨神秘出走,现在又混在流民里面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急冲冲的去解决流民的事,而是召集沧州的诸位官吏,共同商议。众人要是能提出有效的意见,那自然是好事,徐清的真正意图,是借此机会检验一下身边官吏的纯度。 刺史府大堂,难得一次的聚集升堂议事。徐清坐于正前方,从脸色上看不出任何东西。众司官员心里忐忑,以为徐清要旧事重提。听见简单的介绍了城外流民的情况之后,稍稍安心,有一句没一句讨论起来。 只不过大多人提出的徐清都觉得是废话,杀光他们啊,当作乱民驱逐出境啊,全部贬为官奴云云。徐清摇摇头,看见秦时忽然来了灵机,然后见他拱手道:“刺史大人,城外流民甚多,真假不辩,下官以为,若是有家室的,必是真流民……” “善……”徐清张口了一个字,再一次沉默不语。徐清心里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学生不错的,想出了一个较为可行的办法。 “司户赵田启禀刺史,下官以为,城外流民可以按照秦县令的办法分离出一部分,再将老弱分离出来,余下之人可以派往修补城墙……” “唔……”徐清点点头,一个字没,心里计较着得失,让流民修补城墙,的确有可能筛选出真假,可里面有好几百的盗匪啊,要是他们修城墙的时候,引入同党就完了。沧州地面的私兵盗匪还有数千人呢! “不可,流民之祸在于乱,不可使其近重地……”司田慈元抽出两根干枯的手指,摇了一摇。徐清不置可否,转而询问其他事情,如教化啊,诉讼啊,等等。不过徐清没有问空户的事情,让大家暗暗松了一口气,最后徐清又回到了城外流民一事。 “暂时先分离一部分吧……”徐清到,盗贼人多,能分离出一部分百姓有利于筛选剩下的,于是对慈元赵田二人道:“此事麻烦二位了……” 慈元赵田微微一惊,错愕互相看了看,对徐清:“喏……”慈元完,想起什么,对拱手道:“下官斗胆,请兵丁百人以震慑乱民。” “允了……” 其他官员也跟着告了退,剩下秦时一人,秦时不敢再坐在席上,忙起来执弟子礼,恭恭敬敬站在徐清面前。徐清不由哑然,秦时此人二十七八总有的,但因为是徐清选中他的进士,他也不得不恭恭敬敬执弟子礼。幸好徐清还有一个“文宗”的派头,不然秦时也不会服气的吧。 “秦时啊,来沧州好几了,我们也没叙叙旧,这个沧县县令当的还顺吧?”徐清“和蔼”的对秦时道。 “学生自觉勤恳,还算顺利……”秦时这话,要是放在清朝,那就是自大得不行了。在上官面前,在老师面前,什么叫“自觉勤恳”?就该自己“浑浑噩噩”,然后老老实实请教。不过此时毕竟是唐朝嘛,没那么奴性,秦时的话在徐清耳中也只是自信罢了。 徐清点点脑袋,道:“你看沧州之政,当何以为之?” “回老师,学生以为当重农抑商,劝工商,归田值桑,才是固本之道……” 自远古开始,大中华的政治家就以重农抑商作为强国的不二法门,有几个重视商业的理论如《管子》,也被埋没在高阁书海中了。徐清微微一笑,又问:“固本之道,何为国本?” “民以食为,食从农来,农业为国本……”秦时很疑惑,他不知道徐清问这个干嘛,农业是国本不是普皆知的吗? “诚然,温饱由务农而来,农业之重的确关乎国本,但从前朝代代代重农,为何又代代衰亡?” “这……难道国本是君主?” “厉王暴,其国不灭,又是为何?献帝有贤名,曹氏继其国,何为?” “那,那国本就是枢臣……” “哈哈,也不是,也是,君主,枢臣,农业都是国本,却不是唯一的国本……”徐清顿了顿,秦时了然,这是老师要传授知了,于是执礼愈恭,听着徐清道:“若是想要将诸多国本统一来,就只有一个——人。人是水,国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以人为本方能开创盛世……” “大禹为民治水,得下,文王交界华、夏、诸夷,革商命,秦还地于庶民,庶民亦加爵,故而一统……”徐清从古至今,将重视人民才能胜利的一番话总结出来,比起之前政治家宣传的朦胧的所谓“正义”,更能切实,也更加轮廓明显…… “孔曰爱人,孟云同乐,就是这样啊……凡盛世,百业必兴盛,不独兴农;臣民皆守法礼,忠孝之人名声不显……” 徐清能这么多道道,不是他学识渊博,而是后世各种碎片知识,快餐文化,让他各行百业,诸子百家都知道点,若是深究,那徐清还不如清朝一个中不了秀才的老童生。鉴于此,徐清趁着秦时出神之后悄悄溜了出去。 希望这一番话能够让这个唐朝学子,有所启发吧,也算是徐清播下了一颗种子了。 下次,下次就给他商业…… 出了大堂的徐清,走到了沧州城城墙上巡视。沧州城墙高三丈有余,的大部分地方都只能容纳两个人同行,只有几处塔楼才宽敞得可以站几十人,还可以放弩车。 站在一处塔楼上,看着城外那处临时的流民安置区。慈元和赵田正在带着兵丁在一一清理真假流民。清理出百多人有家室的流民的时候,流民里面出现一阵骚动。 “官兵杀人啦!” “杀人偿命!” “让狗官以命抵命!” 十七k网首发,支持正版! 九月爆更周开始啦!多多支持! 第十八章 余震(2) 第十八章 余震() 一队官兵提着长枪,排着军列正在流民堆里巡视,看见一个老妪摇摇晃晃倒向官兵的队伍,一名官兵眼疾手快,出列扶住稳了她。本是军民鱼水情的一幕好戏,可此时异变突生,那军士的长枪不知为何,脱了手,直挺挺刺向老妪,一下子刺了个对穿! 待到那军士拿回长枪的时候,老妪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长枪血淋淋,那军士脑袋一片空白,人群中也是寂静无声,直盯着那军士手中的长枪。 “官兵杀人啦~” “偿命啊!” 那枪头的速度之快,或者被人摆弄之快,站在城楼上的徐清也始料未及,几乎就和枪头自己有了意识一般。不可能那个军士自己主动杀人的,在场的流民上千人,惹急了能把他踩成肉泥。 流民躁动不已,慈元指挥部队集合,一二百汉子也聚集起来,和部队对峙起来。有人大喊一句:“杀狗官!” 躁动的流民仿佛有了共同的目标,不是真是假,都对慈元赵田等人怒目而视。假的流民自然别有用心,真的流民自然也有他们的愤怒,饥饿,劳累,流浪到了沧洲,还要被杀戮,这是为什么?老不公! 一时安置区负面情绪瞬间暴涨,流民指着慈元这边的人怒骂不止,开始有了肢体冲突不断,徐清挥挥手,牛吃草领了八百兵出去维持局面了。徐清虽然没有看见枪头是谁拨动的,但是他站在城墙上盯住了那军士旁边的流民,看见一人在混乱中悄悄离开中心地带。 看清楚模样了,徐清带俩兵丁,趁着牛吃草包围流民的时候一把捉住。那汉子眼珠一转,一惊,一白,嘴角渗透出鲜血。徐清眼睛直勾勾瞪着他,只见他抽搐两下就没了气。 死士!这是一个死士! 用翻江倒海来形容徐清的内心好不为过,沧州的水越来越深了。首先是家家户户养私兵,现在连朝中那些贵族才会有的死士都出来了,沧州一地,徐清真的能够压制住吗?真的像徐清所想的那样,邵家没落了,其他人不足为虑吗? 还有隐藏得很深的猎人,或者,很大的猎物……徐清看着流民们在军刀之下老实起来了,眼睛横扫过去,毫无所获。徐清自己也暗笑,在这里扫一眼哪里会找得到呢? 那老妪的死,总要有交代的……那军士本想扶着老妪的,哪想到还要背这么大一个黑锅。徐清知道真相,也不愿意处罚,可流民们认定了“眼见为实”,如果判军士无罪的话,又恐出现流民闹事…… 幸好,冤死的老妪,还只是黑户,和奴籍无二,杀死的话本就不用是死罪。徐清给了军士八十鞭,当场打完,安定民心,暗地里送去许多疗养钱粮好生安慰。 折返回府,荀雪儿眼睛红通通的找到徐清,声音嘶哑地道: “徐大哥,夜羽和琪妹妹不见了……” 荀夜羽徐琪失踪了! ——徐清面沉如水,心里似冰的凉:“敢动我家人的,不死不休!”徐清一面安慰荀雪儿,她可不能再出什么伤心过度的事情了。 荀夜羽失踪了,徐清的感触还不是很大,一来荀夜羽有个姐姐,还有其他家人,二来荀夜羽不比徐琪,是徐清初来唐朝遇到的第一个至今为止算是“家人”的人。 想起当初买驴的时候,看见徐琪瘦得跟鸡崽儿一样,还被人牙子教训,一时心疼将她一起买了下来。本想着能有个女佣的,到后来发现徐琪比徐清还一窍不通,啥都不会,索信就一直当成了妹妹带着。 昨还在徐清书房闹得欢呢,嚷嚷着要学写字,学了几次还不会,徐清骂了一句“笨丫头”,气得徐琪徐琪咬了徐清胳膊一大口,牙印儿现在还在呢…… 如今,牙印的作者却不在了。徐清一想这个,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火又蹭了出来,全身骨头得咯咯作响。更让徐清不爽的是,他空有一身力气,却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啊。 回忆总是伴着悔意,难怪两个词谐音。 折返回了刺史府,徐清见到了牛吃草王山齐泰都在,压住了怒火,了一个字: “查……” 别看王山牛吃草手下好几百人,但他们并非吃的朝廷俸禄。理论上他们是徐清的家将,感情上他们也是徐清的家人。他们知道了荀夜羽徐琪失踪,一样的愤怒,一样的紧张。徐清只了一个查字,他们便领兵去了。 线索?方向?还要那个干什么,把沧州城翻个底朝就行了! “雪儿,你仔细,夜羽徐琪是怎么丢的?”徐清看着忧心忡忡的荀雪儿。 “徐大哥,唉……”荀雪儿一脸自责,徐清捧捧她的俏脸,荀雪儿继续道:“夜羽和琪妹妹在院子里玩耍,不知怎么,到了那座假山之后,只听见‘轰隆’响了一下,我跑出来看,就看见琪妹妹他们不见了……唉……”荀雪儿忍住了眼泪,低声完,眼睛忧伤地看着徐清。 见徐清若有所思,“假山”“轰隆一声”,难道是,密道?这特么太狗血了吧,自己后院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密道?!徐清想着一阵后怕,立即招来下人,打算挖了假山一探究竟。 到了假山那里一看,徐清明白了一些。假山就放在徐清书房外面,平日里他就在书房办公,而书房外面的院子就是徐琪两个屁孩玩的地方。也就是,如果徐清一直呆在书房办公,那就不可能有机会下手…… 流民,调虎离山……不为人知的密道……刺史府里面……刺史府是谁修建的? 思考一下,徐清急急地直接下令挖开假山,他没有耐心再去破解什么机关。还好这个假山比较,只有三块巨石而已,先挖空一边,在用绳子绑上,众人有力,也只是轰隆一下,就将巨石拉倒了…… 第一块巨石倒了,露出来的是地面,第二块巨石倒了,才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露出来。果然有密道,徐清虽然心中早有预计,但还是吓了一下,毕竟是卧榻之处嘛。 洞口不大,初极狭,才能通人。进入洞口,下行五六尺,打起火把一看,没有任何痕迹,看来徐琪等人是被迷晕了的,不可能会被杀。那个杀手会傻不拉几的潜伏进来就为了结果两个孩? 大着胆子往前探索,密道很短,只走了约莫一里路,就看见前面宽敞起来了,那火把一照明,是一个圆洞,跟一间房子一般。往上看,一个盖子。徐清没打开,他知道这是到了刺史府外面,上面的人肯定早就走了。 吓!徐清一拍脑袋,感觉让人去封锁大门,虽然凶手可能早走了,但他还抱着一丝希望。 刺史府外,牛吃草王山早就已经将整个沧州城铁索城楼了,大街上一家家的搜索。 民家、店铺、厕所,上到楼顶,下到地窖,外到大门后面,内到女眷梳妆台……关了门的踢开,在吃饭的掀掉,在拉屎的堵住,在造人的扯下来……不论是贵族家,是平民户,是青楼,还是酒楼,都得到了牛吃草王山的清扫。 虽然“兵祸”蔓延甚广,但是这一波兵丁貌似在找东西,东西不抢也不砸,出门的时候还自己带上,礼貌得很!平民百姓自然无虞,反而乐的清闲,看着兵丁们来来往往…… 只不过世族们的家里,可就一个个郁闷至极……女眷内房闯进了外面的男人,真是有辱斯文啊! 刺史府里,徐清走出密道,由于密道里封闭,空气不流通,徐清脑袋有点晕乎乎,用力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这一晕一醒,徐清理清了一下思路,睁开眼,眼睛是红的…… 沧州城城门继续封锁,牛吃草等人重新被徐清找回来,马上又从刺史府发出两队人马。一队牛吃草带着去将各世族家里的人全部捉来,管你是无辜不无辜……要是我徐琪夜羽受到伤害了,就准备拿沧州世族的命换吧! 另一队人马,齐泰带着,赶往南皮余家,徐清调查得知,这一座刺史府最先的修建者,就是余家! 沧州平静了几之后,再一次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问,刺史怎么了? 黄家族议上,一个老头子拍着桌子大吼: “这个刺史是疯了吗?你看看,这里就是讨好他的结果!” 族议的上首位空了,黄诗梅坐在旁坐,她知道这是有人趁机向她发难呢……黄诗梅轻声道:“可伯父不了解情况啊,徐刺史的妹妹失踪了,不心冲撞了伯父的房中事,也是……” “哼……难道他丢了个妹妹,就要将沧州城翻过来翻过去?难道沧州城是他的玩物不成!” “徐刺史救了黄家一次,又帮黄家找回了嫡子,欠他的人情总要还的,望伯父看到大局……”黄诗梅表面上平静,其实她也替徐清担心起来了,黄家这一边她能压住,可,其他世族……可是爱面子得很啊! 菜市口,十口油锅架上,锅里的油被烧的翻滚,似乎要被点燃了似的,厮连忙撤下了些柴火。十名沧州城杀猪的好手立在一旁,头上系着鸡血歃过的红巾,还有数十名犯人跪在一旁。 兵丁重重围住了菜市口,徐清绯服加冠,面色冷酷的坐着…… 第十九章 余震(3) 第十九章 余震() 菜市口人头攒动,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围观群众的身上发出。陆续,一个个世族能管事的都被“请”来,哭嚎者有之,怒骂者有之,装冷酷者有之……唯有黄诗梅,还能安然坐着轿子,踏着莲步,坐在离徐清最近的位置…… 请世家来做什么?观刑!昨,徐清让暗河“专业人士”在城外流民里面找出几个头目,又用举报他人可获得赦免的一个条件,换了众假流民竞相举报…… 结果就是,所谓刀口寨假扮的流民,他们自己早就不耐烦这种为别人卖命的活计了,一个个相互举报,人人自危,又推出来几个“幕后之人”,是真是假,徐清不知道。也许半真半假,但总有几个真家伙就是了。 “诸位,昨日家妹和妻弟失踪了,经查,与某世家大族有关啊,更有线索,指向消失已久的刀口寨……” “你那是污蔑,就算和世族有关……”一个世族的人喊到,但看着兵丁的怒容声音越来越,他不敢,有人胆子大,接着他的话道:“就算和世族有关,沧州世族多的很,难道和我们都有关,而且你徐刺史也没资格把我们捉来吧!” “哦?捉来,得罪了,我是叫手下去请诸位的……” “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那人到。 “可以……”徐清点点头,又向牛吃草看了一眼。请君入瓮,哪能让你再走出去呢?牛吃草会了意,他动了动手,在场兵丁瞬间煞气逼出,刀出鞘,箭搭弓,长枪林立,见此场景,谁还敢走?没人会用自己的脑袋试刀锋的,一个个老实的待了下来,反应慢的,连个座儿都没有。 徐清站起来,踱步到:“诸位应该也知道家妹的事情了,据查,和诸位之中某些人有关,而且证据确凿,和沧州余匪刀口寨有莫大关系,行刑台上十三人便是……” 证据确凿?徐清一个证据也没有,有的只是直觉,和暗河的细微调查……幸好也没人在这个时候犯愣,问徐清要证据。徐清接着道:“佛,人死入地狱,又地狱十八层,有十八大酷刑,今我借了两种,滚油锅和刀山片肉……” 众人皆是看向行刑台上的十口大油锅,齐齐整整的屠夫行头,不禁一寒。 “你们,招还是不招?” “狗官,要杀要剐请便!” “爷爷做鬼不放过你,来生还要绝你子孙!” 徐清面无表情,冷冷道:“行刑吧……”闻言,牛吃草亲自动手,带着兵丁,将一个倒霉鬼拉出来,拿铁叉子叉住,二话不,扔进油锅里,前后不过十几秒中。不论是看客还是犯人,一个个都没准备…… 那人被扔进了油锅,油锅里马上泛起白花,哔哔啪啪地响。那人在油锅里打了一个滚,全身表皮立即炸的金黄,发出地狱才有的嚎叫。 还没死,那人站了起来,想要爬出来,又被牛吃草叉了进去……如此反复了三次,那下了油锅的人才不动弹了。比起血肉,嚎叫,死亡更加恐怖的是,在场之人都闻到了一阵浓郁的肉香,肉香里还夹杂着一丝丝煮屎的味道,连兵丁也忍不住呕吐起来。牛吃草同样急急地下了台,一边干呕去了…… 黄诗梅看着徐清依旧面无表情,心里微微颤动,这是一个怎样冷酷的人?!可……可他以前不是这样啊,他在我面前……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黄诗梅到现在才发现,她对徐清的了解,是那么的少,更加她害怕的是,如果她和徐清现在还是敌人的话,那是面对一个怎样深不可测有凶狠的敌人! 徐清心里也不好受,他转而看向那些跪在行刑台上的那十二个人,眼里的怒火又开始燃烧。 阴谋诡计朝我来,中了你的计,算我本事不够,敢朝我家人来,那我特么也就不想做人了。 徐清道:“你们招,还是不招?” 静…… “不话,行刑吧!” 这一声语毕,在场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刚才那真的是地狱才会有的事情啊!而现在,又开始了! 又一个倒霉鬼被拉了出来,不仅他被拉出来了,他肚子里的掩攒物也被“拉”出来了……徐清指着另一边的屠夫们,点点头,意思是换一种玩法。 一名杀猪屠夫,他自己也紧张,拿着寸宽的尖刀,手抖的不行,他杀猪可以闭着眼睛,人刀合一,可杀人嘛,没经验啊。刀子一上一下,找不准从哪里下手,就好像去医院打针,看见的那种新护士瞄不准血管,比直接一刀来的更吓人。 不是每个人都属于硬汉的……所有的人躲在城墙后面都能是无敌英雄,一旦面临真的危险,膝盖总是容易放软。 “我!我!”刀子还没到身上,那个倒霉鬼就被屠夫的“销魂刀法”给吓的不轻,加上之前那个下油锅的给了他许多震惊,口头一松,就要招出来。 “是,是……啊,啊……”那人由于紧张,竟然呼吸急促起来,倒在地上,屠夫靠近了探探气时,已经死了。 被吓死了!是怕死?怕凌迟,他既然已经招了,就能逃离一死,又还有什么怕呢?他看见了什么! 徐清心道真是灯下黑啊,一个隐秘的手势打出: “暗夜无边,河流下” 暗河,出动! 众看客不会想到徐清那一步,只是震惊于徐清的酷刑直接吓死一人,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别人掐着自己,自己还觉得痛的话,那群世家之人肯定要祈祷自己赶快醒来了。 另一边,暗河使劲搜索,徐清平静地宣布行刑继续!也不知为什么,接下来的几个都硬气得很,连着炸了两个,剖了一人,看得徐清自己都受不了了才有人招出来几个字:“余……余家……刀口寨是余家让回来的……” 余家,徐清早有预计,藏得很深啊! “剩下的人先关起来吧……”徐清转头一看,眼神所过之处无不低头,只有黄诗梅对视了一眼,徐清接着道:“诸位作证,余家与盗匪勾结,祸乱百姓,现封锁余家上下,查清为恶之人再放……” 兵士适时的拿开了武器,众世族如蒙大赦,仓惶而逃,怕稍有不及就要重回梦魇。黄诗梅回看了一眼徐清,见徐清颓废的盘膝而坐,心疼地挣扎一下,还是走了。 不多时,一个纸条凭空出现在徐清手里,上面写着:“无所获”,徐清眼瞳又大变。暗河查不到的人,会有多强呢?难道…… “老爷,少爷回来啦……”一名刺史府下人跑来了,在徐清旁边低声到。徐清听了猛然起身,疑惑到: “什么,你是夜羽?” “是是是,少爷回来啦!”下人点点头。 徐清又问: “他怎么回来的,有没有受伤?!姐呢?” “老爷,姐没回来,少爷安然无恙,怎么回来的他却不,要见到您才……” “走!回府!” 徐清火急火燎回了刺史府,见到了荀夜羽,从荀夜羽的嘴里得知了他们的情况。 被掳之前的事情,荀夜羽记不清了。他只知道,他和徐琪醒来之后,就到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屋子里,用荀夜羽的话就是,好大好香的房子里。 两个人都没受到伤害,但后来徐琪被带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徐琪给了荀夜羽一封信,嘱托了几句,一定让荀夜羽给徐清带回来。之后荀夜羽就被别人送到了刺史府附近,怎么送过来的他也搞不清楚,东西南北乱指一通,荀夜羽,他一开始是在一朵云下面…… 得知徐琪安全无恙之后,徐清心里安了一安。打开信来读:“兄兄,琪好的,不年,琪去远的?方了,如回来,加兄兄……”信的后面是一堆徐清看不懂的文字,信的最后:“上文,兄不懂,以后再看。琪有六百七十二枚?,一一枚,?无则归。” 这封信肯定是徐琪写的,因为满满的是徐清恶搞的痕迹。兄和哥哥是一个意思,徐琪学了之后就喊徐清兄兄,如果按照人话翻译这封信就是——我很好,不要挂念,我要是能回来,就嫁给哥哥你,……,写一段话,哥哥现在看不懂,以后再看。我现在有哥哥每给的一枚钱,攒了六百多了,一枚钱算一,钱没了,我就回来了…… “傻丫头片子啊……”徐清苦笑着摇摇头,他原来想到过徐琪身份不简单,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简单……上面那一段他看不懂的文字,显然不是汉字,徐琪啊,是外国人啊……可,看徐琪的样子,又和中原人一般无二,那徐琪到底是哪里的呢? 不对,信里有夹层!徐琪的信的末尾,纸张明显厚度较大,心翼翼打开一看,夹层里又有一封信。信上前四个字就让徐清惊下得不行:“参见暗河王……” 接着看下去: “……明日晚间运来亭一叙——断红尘” 断红尘!难怪了,难怪暗河好几次的搜索都查不出一点东西,原来真正的“敌人”在暗河这里。可,断红尘,他和徐琪是什么关系?他潜伏在暗河这么久的目的是什么?是敌是友还是过客? 第二十章 余震(4) 第二十章 余震(4) 北魏孝文帝时期,孝文帝为了巩固统治,制定了严格的士族制度,“士”是官位,“族”是世族。世族根据等级享受政治经济特权,通过仕宦途径和婚姻关系来维护门阀制度,形成封闭性集团。 世族所居官都是被认为“清显”的职位,一般不理政事。地方世族,能当上长史别驾之类的,也就算一州之内的大拿了。而刺史一职,大多是外地的人担任,并且由中央委派而来的。要是能在家乡附近当上一任,那该官家族就算地方上的“巨鳄”了。 余家和邵家都是这样的巨鳄,只不过余家的刺史“去世已久”,其影响力远不如邵景在世的“退休刺史”。但是,余家还担任过沧州较早一次的长史,沧州刺史府就是那个时候大改一次的。 怂恿流民闹事的,是邵家,“掳走”徐琪的却是断红尘,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徐清不确定断红尘是“掳走”还是“带走”徐琪的。徐清也不知道,余家和断红尘又有什么联系,还是一切都是巧合?毕竟穿越这种事情都能落在徐清身上,也就没什么巧合是不能接受的了。 齐泰已经带着兵去余家“做客”了,徐清带齐了火枪,去面见断红尘。根据现有的情况,断红尘还没有跟暗河割断关系,而且他也没有在暗河里面发展什么势力。身为队长,除了带兵的时候能多几句话,其他时间都是孤独无声。 运来亭,传离别之时在运来亭折柳,能给双方送好运。断红尘看着面前黑袍面具加身的徐清,道:“徐刺史,还有必要这样?” “好吧,这也怪热的……”徐清脱下面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本来也想不到暗河王和徐刺史会是同一个人,但如果有了这个想法,再联系暗河近期的动向在一起,也就差不多能猜到了……” “徐琪怎么样了?”徐清问:“我不会因为你是暗河的人,就将徐琪轻易交给你的,她是我的家人……” “正因为如此,你才有可能站在这里而不是一具尸体躺着……”断红尘稍稍微笑,只是以前没见过断红尘微笑显得有些别扭。见徐清不话,断红尘自顾自补充了几句: “她不叫徐琪,她是渤海国公主,宝琪兰……”断红尘又道:“我是宝琪兰的父亲,渤海国王族,没有姓氏……” “两个王族,又怎么到这里来的?”徐清问了一句,断红尘打开了话匣子。 总结来,靺鞨在中原经历五胡乱华之后趁势崛起,在辽东一代建立了一个的王国。靺鞨族在游牧时代,是五个汗王共治,后来才一王独大,领导靺鞨人打下好大一片土地,后来也是这一支建立的渤海国。 传了几世,渤海国开始兴旺发达,向西学习中原文化,接受中原流民,向东积极的拓展土地,一时国力强盛,威震今的东北地和高丽一带。盛极而衰,地域扩张得太快,遇到了突厥和新罗等强大敌人,加上中原进入统一起来,人口开始稳定不在迁移,渤海国后劲不足。 外忧总是伴着内患,早已消失的所为其余四王,又冒出来一个个的后人,提出所谓重新五王共治。四王勾结外人,将国王推翻,渤海国一分为五,瞬间回到解放前。 而断红尘,是原来那位最强国王的后代,渤海国的继承者,至少是五王之一。但,新的四王毕竟是造的反,想要巩固自己造反的正义性,又怎么会对断红尘这一脉斩草不出根呢? 四面围攻,断红尘的国很快就支撑不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老国王只能倾尽全力,护住自己的子孙后代,以求来日能够复仇。所幸,他的一个儿子断红尘得了老的照顾,逃了出来…… 断红尘只身逃出,可谓妻离子散,一无所有。到了中原之后,成了一个行侠仗义的游侠。生活让他变得坚强不屈,生活,也让他变得沉默冷酷。如他现在的名字,断了红尘一般。 而徐琪和断红尘的相认也是传奇的,只是因为断红尘无意中听到徐琪了几句靺鞨贵族语而已。加上徐琪面貌相似,又对断红尘有些印象,所以断红尘几乎马上就断定了徐琪的身份。至于徐琪或者宝琪兰怎么逃出来的,就不为人知了。 听完断红尘的话,徐清似乎看了一场史诗大片一般。反应过来,徐清问:“那余家呢?” “余家就是余家,与我无关……” “哦……”这就放心了,要是余家还和徐琪有点关系,徐清就不好下手了,妞可是很互短的。 想起断红尘还是暗河的成员,徐清不知道他是留下来还是走,也不知道徐琪要去哪里。于是徐清又道:“接下来,你去哪里?” “回渤海,去辽东,报仇,复国……”断红尘话之时,眼中照常没有情绪露出。 “复国之后,徐琪当王,靺鞨不分嫡长男女,都能继承家业,这是我觉得唯一比中原好的地方……” 只是徐清听了,不同意啊,这不是带着徐琪回狼窝虎穴吗,徐清急道:“你要报仇,你带着徐琪干嘛!当王也不行,她还太,你不能让徐琪跟着!” 徐清见断红尘依旧无所动,又:“你应该知道这会很危险……” 谁知断红尘斩钉截铁,眼中难得的一丝愤怒露出:“杀父之仇,灭国之恨!” “可徐琪,唉……你来找我,是想要帮助的吧?” “暗河王,徐刺史……”断红尘道:“的确如此,我本以为绝了后的,复了国也没人继承,没想到遇到了宝琪兰……” 荀夜羽安全了,徐琪暂时也无恙,徐清心里原本被怒火掩盖的扣地主心思又起来了,打断道:“这点条件,你想我会答应帮你?我可是唐国的官……” “靺鞨五国若是统一,国势重回,南下可与唐国攻高丽,北上可牵制突厥东胡……”断红尘以为徐清提起唐国,以为是要以唐国利益为重,没想到徐清再一次打断:“不不不,我的不是那个……” “我的是,我能得到什么……” “额,我发现现在还不全认识你啊,暗河王?”断红尘接着慷慨道:“无他,若徐刺史有朝一日在中原遇到了陷害,只管来渤海!” “这个条件还算可以,那你复国之后,渤海百姓能得到什么?” “实非相瞒,四王叛乱之后,丢弃了中原文化,又要开始居无定所的游牧了,没有游牧的遭到了洗劫,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我若复国,要重新借鉴中原文化,让百姓好过……” “好,最后一个,徐琪愿意跟着你去吗?” “事实上,复国的想法徐琪提出来,我才重新展开复国大业的……”断红尘显得十分无奈地。 “什么?”徐清盯着断红尘,想要找出哪怕一丝恨意。 “宝琪兰,她的母亲……” 徐清顿时明白了,徐琪的母亲肯定被四王杀害了,她也要报仇。徐琪如亲妹,她母似我母,此仇不包不行。既然徐琪也愿意,于国于民都有莫大利益,于己来多了一条可靠的的后路,一石这么多鸟,还能不答应?徐清于是道 “那我怎么支持你?” “一队暗河,五百两,年后还要银子。” 徐清咬咬牙,点头到:“好,我可以答应你,那,我可以再见一次宝琪兰?” “呼,也好……” 见了徐琪最后一面,徐清心里的顾虑消失的一干二净,和她谈了好一阵子话。但徐清知道,徐琪比较随他的性格,认准了的东西,就是不撒手,复国报仇,徐琪该怎么该怎么,劝不回。就连徐清问徐琪那段靺鞨文什么意思的时候得到的也是徐琪断然拒绝:“哼~就不告诉你~~” 徐琪荀夜羽失踪事件总算告一段落了,回首整个事件,徐清觉得家人那一块的保护实在太弱了,要尽快将张林业手下的兵给选拔、训练出来。其次,徐清发现:“完了闯的祸颇有些大啊!” 滚油锅,凌迟二刑罚,至少能让徐清多一笔“残暴”的评价,这个无所谓,放在一边了。驱动兵丁扰乱百姓,闯进人家后院、女眷内房,甚至恐吓世族衣冠,这些可都是大忌! 面子,面子……人为什么一定要争个高下?还不就是为了面子?世族们最有用的是面子,出门在外,威风得很,凡是有权有势的,都认你这个“面子”三分。可谓面子越大,手眼越通,故而世族最为看重的也就是面子。 钱没了可以再挣,房子没了可以再建,老婆没了可以再娶,面子没了?再从地上捡起来就有灰,让人耻笑一辈子的……对于世族来,这能忍吗? “这能忍吗!”一名世族老头子大怒,排着桌子吼,如果不是衣服太繁杂,差点没跳起来。 “对,不能忍,一定要给那个子一点点颜色!” “唉,我们也只能在这里发发牢骚,你们难道还能有什么办法?” “对啊,他手下可是有三千多人兵马,咱手里的私兵比较散,打不赢他的……” “可,若是聚集起来呢?” “那就更加给了他口实,让他先下手为强,在聚集之前,一一消灭我们。” 一间秘密大厅里面,世族各家代表距离在一起,照常对徐清远程批斗,却又没办法“治理徐清”。忽然一个人提议道:“弟以为,可以先来一个调虎离山,再来一个釜底抽薪!” 看清楚了,是海兴县丞卢靖! 第二十一章 余震(5) 第二十一章 余震(5) 浑了,浊了,乱了,被搅动了,这就是沧州这一滩水。黄家带领其他家族和刺史默认达成的临时停战协议已经开始变得灼热,转眼间,就要化为灰烬。 徐清不知道世家们在背后算计他,他在想,是直接摊牌,还是再用一次缓兵之计呢,重新回到温水状态慢慢来? 徐清纠结的时候,长安来人了。来的人还顺路带来刘赞的一封信,确切的,是一封信,一纸处罚单。那一封信,是刘赞暗中给徐清的私信。 在信里面,刘赞夸徐清做得非常好。刘赞本人是冀南大总管,也被那群世家弄得撑不开手,伸不了腿,被束缚的紧。现在徐清在沧州搞的火热,打了世族一个大耳刮子,让他好不爽快。 那个处罚单的风格完全不同,虽然也是出于刘赞之手,但一开口就是严厉斥责,大骂徐清扰乱百姓,有损朝廷颜面,然后给徐清罚了三个月的俸银,以观后效。 徐清微微一笑,三月俸银,意思,反正整个刺史府都算我的,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面上看来,刘赞是对徐清打“八十大板”,可实际上却是对徐清十分支持的。徐清不禁想到,远有皇权支持,近有老铁压阵,要是还不能大发一笔,咳咳,大干一场改革事业,那就誓不为人了! 长安来的四个人,分别是燕苦,赵璐,魏冼,韩子棒(从齐泰开始,以齐楚秦燕赵魏韩战国七雄为姓,好记吧?),这四个人,是选进士没选上来的,但他们在俗务一方面颇有能力,而被徐清选出来的人。 徐清选出来十人左右,作为自己的门生,给了门生贴,约定好沧州见,没想到只来了四个人。不过也罢,毕竟沧州太远,“穷山恶水”嘛。另外京官外放,从来都不被看好。徐清大笔一挥,将四个人安排到了刺史府的一些关键职位,只差一个借口,就可以将原来的人架空了,甚至搬空。 四个人之中,只有一个韩子棒徐清不喜欢,你看那个名字,呵呵哒。只不过韩子棒在算才一方面比较有才,算得上唐朝人里面的佼佼者,徐清也没矫情,派他去户房任职,以便为将来的清理空户做准备。 至于应对世家,徐清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通过黄家,释放出所谓的歉意,能有多大的效果就不所谓了。关键在另一方面——招练团结兵。 团结兵,也叫土团、民团,是除了州兵之外,地方政府可以大规模组建的兵员。团结兵十个良户选一丁,介于府兵和雇佣兵之间,算得上民兵一类的。在役之时,只发给身粮酱菜,免赋税。 平时在家务农,允许持有弓箭,地方遇到事情了,可以参与地方的防守任务,也可以随时听从刺史的征召。十户一人,算是比较重的比例了,沧州百姓肯定会有埋怨。 比例轻了,也没什么用,再按照户口抽人,又要经过层层官府,质量肯定不能保证。所以徐清决定,干脆,征召志愿兵。打着团结兵的旗号,让除了沧县之外的三县驻兵自主招收五百团结兵。 团结兵是民兵,只要没有紧急的战事,很多时间都在家务农,不耽误农事还免收赋税,故而比起府兵,许多人更愿意当团结兵。如今秋粮已经全部下地了,可以趁着农闲好好搞搞集体训练。 一旦三县招满五百团结兵,那就有了抵御一般盗匪袭击的能力,就算沧州地界所有世族的私兵一起动乱,也不会让徐清手尾难顾。 孙子曰:“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意思是,善于用兵的人,一开始就要先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然后才能抓住敌人的弱点予以痛击。 团结兵练成了,世家手里的私兵对徐清的威胁基本就清零了。枪杆子里出政权,私兵没了威胁,世家在沧州的影响力也就一落千丈。等到徐清真正的剿灭了私兵盗匪,百姓也就不鸟世家的威逼利诱,转而鸟官府的威逼利诱了。 可惜,世家们没有让徐清有机会、有时间那样去做。招收团结兵的命令一下,还没开始招收,沧州就开始了大乱。盗匪成群结队,重新出现在各大村庄祸害,在道路上架卡,更有甚者,在县城边上集结,骚扰县城。 刺史府里,又有两封信出现在徐清的案头: “沧州盗匪全部出动,动向不明,原因不明。” “调虎离山,釜底抽薪,不可轻动。” 前一封信是暗河递过来的,后一封信字体娟丽,女子所书,是黄诗梅送来的。 “哼……”徐清重重的将手中的信拍在桌子上,长呼一口气道:“一次收拾了也好……” “徐大哥,怎么了?”荀雪儿端着一碗人参汤出来,用汤勺舀了一勺,喂给徐清。 “没什么,一些人捣乱……”徐清从来不和荀雪儿谈论公事,喝了一口,顺势将荀雪儿揽在怀里,一只手到处动。 刺史府里有个库房,里面有好些以前留下来人参药材,徐清能吃到荀雪儿精细整治的补汤,补药,一个个晚上精神得不行,g邦硬。 这一碗参汤下肚,徐清的邪火又开始上浮,眼睛直冒绿光。要是以前,荀雪儿也会忍着羞赧让徐清索要一番,可现在,她摸摸自己的腹,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徐大哥,这个月的葵没来……” 徐清听了,脑袋里面一炸,手中的“活儿”迅速停了下来,惊道:“葵没来……什么?!你……” 葵就是月事,月事不来,那不就是怀孕了? 荀雪儿点点头,微笑不语。徐清乐了,心里邪火尽消,赶紧抱着荀雪儿,把脸很纯洁的贴近荀雪儿的肚子,要听胎动。 荀雪儿银铃般的笑了一声,道:“徐大哥,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真啊,我上传的还能有假!”徐清撇撇嘴,贴在荀雪儿肚子边上听得很有一番滋味。里面,可就是一个的生命啊。而且那个生命身上缓缓流动的是我身上血液! “上传?” “对啊,我上传了好几个G呢!” “徐大哥尽些雪儿听不懂的话……” “别你了,没人能听得懂我的话。”徐清感受着荀雪儿身体里面生命的气息,感慨无限。 孩子!血脉!繁衍! 传递基因,也许是所有生物的原始欲望。这个欲望,让徐清更加强烈的感觉到了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贯穿了徐清的全身,更有一种顿悟的感觉在徐清脑海中冲撞。 原来的徐清,潜意识里就把穿越到唐朝当作的是一场梦,虽然梦境很真实,但徐清还是觉得总有一会突然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周围的一切都会消失,然后重新变成原来一无所有的苦逼学生。这种落差是会让窒息的…… 徐清今才顿悟,这特么就是生活,从来都不是梦!现代,回不去了!明白了这个,徐清心里一股莫名的通畅,暗暗发誓: 买房子,买大房子!做地主,做大地主!挣一份庞大的家业,生一群的儿子,家大业大容易让孩子变成纨绔子弟?!没事,纨绔就纨绔,老子就是要把儿子们都宠坏了! 去吧,我的蝌蚪们,你们再也不用在被窝里挣扎,在墙壁上扭动,和手上的汗液一起生活,去变成人吧! 占领这个世界! 豪言壮语充满了徐清的内心,一下子又消失不见,被徐清深埋。 “雪儿,我爱你……”徐清感慨的道。 “徐大哥……”荀雪儿放下参汤,依偎在徐清旁边。 徐清也不话,吻了一下荀雪儿的额头,心里道:“世家们啊,又有一个对付你们的理由了,我得靠你们给我儿子挣一份产业啊……” 各地盗匪袭击的报告迅速传到了徐清案头,县城告急,请求徐清派兵扫匪。开始两,徐清只各县组织人手自行防守。第三,才让驻扎在各县的州兵协助防守。第四,盗匪围攻海兴县,县令汪毅带着壮丁抵御,却被流矢击中,不幸遇难。 海兴县县令身死,海兴县危在旦夕! 徐清大怒,发兵剿匪。由于齐泰领着一部分兵去了南皮控制余家上下,徐清手里只有三千余人马。不过徐清还是集结了全部人马,大有一个和盗匪拼个你死我活之势。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徐刺史是个好官,不顾危险也要就海兴百姓于水火。 一切的一切,都按照世家预计的一般发展,徐清忍不住了。沧州地面的各种私兵凑齐了五千人,三千人攻打海兴,海兴县令死了之后,三千人埋伏在沧县和海兴之间,埋伏支援部队,这就算做调虎离山之计。 另外两千人,绕路埋伏在沧县,等待徐清带兵出城之后,占领沧州城,捉住徐清的家人,逼其就范。如此,便是卢靖提出来的釜底抽薪一计。 这两个计策一经提出,几乎是全部世族一致赞同。这个刺史,他们实在忍受不了了,一定要除之而后快!而卢靖,也要趁着这个机会,将那个“严”上司汪毅除掉,顺势上位。 还有,最重要的,他和徐清之间的那个大仇,要趁此机会一次报了。 第二十二章 余震(6) 第二十二章 余震(6) 大清早,当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沧州城内的兵营已经站立着一排排的士兵了。角号一响,三千人马的军阵开始缓缓流动,朝着沧州城外开去。 军队出去之后,城门大关,外面的人进不来,一个个进城赶集的村民吃了闭门羹。里面的人想出去,可以,从城墙上吊着个篮子,您坐“电梯”下去。 沧州城中,有一处大街,叫沧南街。进了城门不远就是,若再往里走,弯弯绕绕一里路就是刺史府。此时的沧南街,堆放着许多草料。这是徐清各处征集来的马草,为了方便运输,堆在大街两旁,几乎一条街都是。 王山,带五队州兵,也就是七百五十人,作为前军,牛吃草和新晋的营正楚江,也各带五队作为左右军,徐清自己带了三百亲兵,一百骑兵算作中军。中军人数随少,但有骑兵压阵,战斗力最为强大。 如果用一个比喻,那就是徐清这两千多人,向狂风暴雨一般直扑海兴县。无论是世家,还是普通百姓,几乎全部相信徐清带兵去救海兴县了,做足了样子。只有一个人是不信的,那个人是黄诗梅。 海兴县,汪毅的尸体本来是被摆放在棺材里供人吊唁的。但恰恰相反,汪毅躺着的棺材旁边,高歌艳舞,推杯换盏好不欢乐。 “卢县丞,哦,不不不,现在该叫卢县令了,卢县令请满饮此杯……”一名富态老头子笑着道。他口中的卢县令,自然就是卢靖了。汪毅死后,他这个县丞就代理了县令一职。 卢靖心里十分受用“卢县令”的称呼,压住暗喜。摇摇头,回敬道:“不不不,员外先请……” “一起一起……”胖老头喝了一口,大为高兴啊。那个烦人的汪毅终于死了,而这个代理县令是个很懂事的人,都海兴县的世族们同呼吸一口气的啊。更让人高兴的是,那个同样烦人的徐刺史也快要命丧黄泉了。 一杯饮罢,歌舞起,有人问卢靖道:“卢县令今后如何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在海兴安度晚年喽……”卢靖抚抚胡须,嘴上这么,心里却道:这么个县城也就得下我?等我捞够了银子,转身就去长安,不,洛阳,捐个官当就行。 在场之人听了,都道:“最好不过了” “来,为卢县令浮一大白……” “喝!” 酒过半酣,一名厮带来一封书信,卢靖取来看了,展开给在场之人看,上面写的是徐清带兵来海兴支援,卢靖口:“徐子离死,又近了一步!” “哈哈哈,我等百年衣冠,岂是他那种寒门能够撼动毫分的?”胖老头嗤笑道。 众人听了,都附和道:“不错,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谁也不知道,棺材里的汪毅,死不瞑目…… 汪毅之死,完全不是盗匪所为。 事情是这样的,汪毅因为刚正得罪上司,一贬八千里到了海兴县任一名县令。汪毅到时,立刻意识到海兴甚至河北这边最大的危害是世家,于是他就开始针对世家默定的一些陋规展开改革。 海兴县穷,世族力量不大,于是他的改革没有遭到特别明显的抵抗。由于汪毅只是个县令,能量不大,他的上司也还是世家,故而海兴这些世家们也只是对汪毅阳奉阴违罢了。直到沧州刺史出现,徐清来了…… 徐清的一些政令和措施让汪毅受到了极大鼓舞,加紧了改革的进程,海兴县世家很是郁闷,招架不过,找到了同样郁闷的海兴县县丞,卢靖。 卢靖自从被贬之后,屡屡不得意。他以前是言官,鸡蛋上找缝最拿手,但对俗务一窍不通,又摊上了汪毅这么个刚正严厉的上司,更是一肚子不爽。 一来二去,前因后果,汪毅就和海兴地方势力搭上了关系。等到徐清大闹沧州城,整个沧州世家不爽徐清的时候,适时地策划了“调虎离山,釜底抽薪”一个计划。 先组织私兵围攻海兴,然后暗杀汪毅,以此引诱徐清率兵而来,用伏兵将徐清击溃,另有一队人马控制沧州城。 如此,卢靖当上县令开始捞钱,世族们也除掉心腹大患,两全其美。 汪毅惨死,徐清正在惨死的路上,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可卢靖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跟女生来大姨妈之前一样,有种奇怪的感觉,总有什么不对。 不放心,卢靖罢了酒宴,亲自到了埋藏伏兵的山坳口,检查一番。 伏兵都是世家养的私兵,不论是战斗力还是装备都要比徐清之前剿灭的土匪要强上几分。但他们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也就是内部四分五裂,互不相信。导致没有互信的原因,一是因为世家之间本来就有恩怨,二是因为没一个能压制矛盾的领袖。战友之间如果没有了高度互信,还能谈什么携手并肩呢? 这些私兵看起来强大,那是因为有徐清一只老虎在此,如果徐清这只老虎走了,那他们之间的矛盾也就会进一步激化。往常各自呆在山头,隔空对骂,可如今见了面,还能只是对骂吗? 徐清针对此,打算来一个连环计。 世族伏兵的斥候将徐清部队的动向一一汇总起来送到卢靖手上,卢靖焦急的分析信息。带着一把剑在伏阵里走来走去,颇有一番文人带武的英气。有一份情报到了卢靖手里: “官兵前三十里扎营” 卢靖皱皱眉头,不敢置信看看色,色还不晚啊,怎么就扎营了呢?心中疑惑不解,只以为徐清是谨慎,不敢贸然前进。吩咐手下加强戒备,继续侦探。 卢靖不知道的是,徐清军营里煮好了两顿饭,一顿吃了,一顿埋在锅里热着…… 另外一路世族私兵,也已经悄悄进入到了沧县境内,到沧州城要看只有八个时辰脚程了。这一对私兵明显更加团结,看那带兵的,竟然是夏家大公子,夏浩…… 夏家是三大家族之一,其大公子带路,威慑力不言而喻,故而这群私兵比较老实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本来夏浩作为夏家嫡子,是不被允许参与到此的,万一失败,还有最后一层遮面纱不是?但经不住夏浩一哭二闹三上吊啊,他在家里老老实实待了一个月,翅膀早就发痒得不行了,于是夏家也就派他来了。 夏浩看了一下自己带的队伍,好一阵自我佩服,心道我夏浩不愧为河北第一,文的不差,这武的嘛,一来就行。 “张叔,我看这带兵也挺容易的嘛……”夏浩愉悦地道。 这位张叔,是退伍老兵,夏家派来协助夏浩的,。他听了夏浩的话,心里不屑,面上还是点点头:“少爷赋异禀,将来文成武就不在话下啊……” 夏浩听了大笑:“哈哈哈,张叔是个实诚人,不像别人,都我下第一,出将入相呢……我哪里有那么厉害?” 张叔心里大汗,回到:“下第一却是有些不实,毕竟没有和他们比过不是?河北第一是肯定的啦……” “唔,没错,下次我要游览下,和下人争一争高低!”夏浩的豪言壮语,给别人听了还以为是有大本事的人呢。张叔听了无话可,又不敢得罪,只道:“少爷,前面林子密,我去查看一番。” 夏浩看看前面,哪有什么密林,就是一个土坡罢了,正疑惑了,只见张叔一骑绝尘只留下了一个背影。夏浩再笨也明白了张叔的意思一个厌恶的表情直接浮现在脸上。不过转瞬间,被一个邪淫的表情取代,只听见他喃喃道: “这个徐清,运气可真好啊……啧啧啧,特别是这子艳福不浅,他老婆,他那个婢女,那个妹妹,哎呦,想想滋味就美,就不知道他都享用过几次了。对了,还有他身边那个姓牛的壮士!啧啧啧……” 夏浩竟然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只听他又: “无所谓,今公子我都要一个个试一次,不,三个一起试……憋了一个月了,今我要重振雄风!” 完,夏浩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瓶子,脸上的邪笑更甚了。 夏浩这一路,足足两千人,直奔沧州城。五个时辰,到了半夜,夏浩离沧州城只有七里路,张叔把他叫了住: “少爷,我们行军这么久了,休息一下吧……” 夏浩却不见丝毫疲惫,回到:“休息?沧州城近在眼前,休息干什么,给我继续走……” 张叔知道夏浩是二愣子,解释道:“现在是晚上,又接近沧州城,怕埋伏啊……” 夏浩执拗不变:“沧州城留守的人不超过三百人,拿什么伏击我们?赶到沧州城,立即攻城!” 见道理了没用,张叔又打感情牌:“少爷,不好吧,兄弟们都累了,有没做准备……” 谁知这话一出,夏浩一口口水吐出来: “呸,什么兄弟,你们这群人就是我家养的狗,还敢和我称兄弟,马上攻城!” 虽然是张叔和夏浩的对话,可还是有不少人听见了,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张叔强压住内心的愤怒,沉声道: “少爷!” 夏浩见张叔还想话,拿出了终极必杀技:“你还敢违反命令,难不成忘了我夏家的威力?!” “好吧,攻城……”张叔无奈啊,夏家他是不敢得罪的只得答应。他想,这一次应该能成,毕竟城里只有几百人,就算伤亡大一点……唉,人家都不把我当人看啊!这一次活儿干完,一定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走他乡,反正也有不少积蓄了…… 夏浩这边里连夜打算攻打沧州城,卢靖手里却收到了一份令人震惊的情报: “官军消失不见,留下空营一座!” ———— 想了想,爆更还是不如细水长流的好,毕竟我要是扑街混全勤的男人,从今起,一两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用kb支持,嘿嘿,因为代金券不统计销售量,而销售量不足,就影响全勤…… 星空没有云,在此拜谢。 第二十三章 余震(7) 第二十三章 余震(7) 月明星稀之时,夏浩一队两千人摸索到了沧州城门口。派出股部队打探,竟然发现城门无人镇守,回来报告给夏浩。 “嘻!城门无人镇守,快快攻进去……”夏浩听了大喜过望,连忙催动手下人攻城。 “少爷,不可……” 夏浩回头一看,面色不爽,原来又是张叔,夏浩道:“怎么?你怕了不成?” “少爷,城门无人镇守,恐怕有诈……”张叔出了他的忧虑。 “大半夜的,谁会来守城门,要是我我也不守。”夏浩回到。 听了这话,张叔一阵冷汗,心道你个公子爷肯定是搂着娇妾睡大觉了,可兵丁不是那样啊。可他也不好再反驳了,只好沉默,不断暗示自己心心再心。一旦发现不对,立马远遁。 “大家伙儿,给我冲进去,进去之后,任你们抢劫!”夏浩这是激励众喽喽,发动了最后的动员了,众喽喽开始兴奋,嗷嗷的叫。张叔听了大惊,不是怕喽喽们乱叫被城中守兵发现,而是担心夏浩的那个激励士气的话。 进城乱抢得轻松,可城中店铺有大半是各个世家的店铺啊,手下这两千人马可分不清是非,这一乱抢,夏家在沧州可就没了立足之地!也就是,这次攻城无论成败,夏家在沧州都将除名! 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夏浩的话已经传遍了在场所有人,张叔也没想能劝回来。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走,快走,早走早好! “上吧!”夏浩大喊一声,看着近在眼前的沧州城仿佛已经攻下了一般。 “哇呀呀呀呀……”两千人的私兵喽喽,朝着城门口涌去。只剩下张叔的一部分亲信,还有一些较为聪明的人只肯慢慢走,落在了队伍最后。张叔还在纠结,走还是不走,他想看看城门口的战斗情况再。 异常顺利…… 沧州城没有护城河,众喽喽直接冲到了城口面前,刀砍斧劈。城门是厚木制作的,不是很坚固,又没人镇守,和别的攻城战相比,沧州城城门几乎算得上瞬间崩溃。 众喽喽涌入沧州城,夏浩大喜,把手中的瓶子打开一,倒进嘴里,用手指使劲点了一点。然后夏浩骑着马,撞开手下兵卒,直接穿过沧南街。而张叔在城门崩塌那一刻,趁着月光看清了门后面的样子,转身就走。 为什么?城门只有一道! 城门一般是有三道的,少也有两道。众所周知,城门那里是一条短巷子,有一前一后,一内一外,两道门。有条件的,中间还有一道铁闸门。但现在只有一道门关上,后面两道都开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城内的人根本不想守城,留这一道内门不关,难道是请客的?不!是请君入瓮,关门打狗的架势! 张叔是老兵,军事素养还是比较有的,这个局他一眼看破了,所以转身就走。凡是进城的人,都不可能出来了…… 其余人就不同了,他们是土里面刨食的,受了灾人祸才上山当土匪的,大部分人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的私兵身份。有了一个没了防护的沧州城在面前,哪里来会想其他的? 夏浩就更不用了,二货一个,骑着大马,目不斜视的穿过了沧南街,速度之快,无人能及。 大部分人进了沧州城,月亮虽然比较明亮,但毕竟是黑夜里,众喽喽又没进过沧州城,人生地不熟,一时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不久,他们就察觉街道上堆积了不少干燥的马草,正当他们疑惑不解之时,“砰”的一声响,城门内门关闭了,城头上人头攒动。 “埋伏!”众喽喽哪里还不明白,一个声音大喊了出来。众喽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耳边传来弓箭破空的声音: “咻咻咻……” 街道两旁的房顶上也冒出来不少人,一照面,直接搭弓射箭。上百喽喽应声而倒,混乱中,街道上的马草被人推翻不少,房顶上的射手将弓箭变成了火矢,一轮射下去,眨眼之间,一整条街变成了一片火海。 火海中的众喽喽挣扎,逃跑,被火烧到的在地上翻滚,也有一部分开始反击。奈何火光明亮,众喽喽在宽敞的街道上有如活靶子一般,还未能拔刀出来,又有几百人被箭射中,栽倒在地。 马草干燥,烧得很快,将二百私兵点燃之后,也式微下去。如此一来就有了七百余人失去了战斗能力,剩下的私兵一起退回城门口,又遭到了城门上的弓箭招呼。 接着,四面八方官兵一齐奔了出来,肉搏战开始! 刺史府门外,夏浩一人一马驰来,刚一下马,揉揉下体被药物刺激硬起来的毛毛虫,一阵酥爽,差点没让夏浩原地“缴械”。 夏浩朝着大门走去,旁边跳出三个兵丁,不由分,臭袜子一塞,麻袋一套,就把夏浩捆了,不一会儿送到了徐清面前。 其实世家私兵的动向,徐清全都知道,哪怕没有黄诗梅的提醒,暗河一样会打探出来。 于是徐清特意在离卢靖埋伏地点三十里的地方扎下了营,晚上煮了两顿饭,吃了一顿,全营睡觉休息,还有一顿温着。半夜起来,再吃一顿,星夜赶回来沧州城,等待夏浩这一支兵。 虚晃一枪,再化被伏为埋伏,化劣势为优势。早早放好的马草也是做此准备的。一切的一切,在徐清前几的“蛰伏”时就已经安排好了,可以,在世家们联合起来搞破坏之后一,就已经落入了徐清布置的大口袋。 猎物所看到的,往往是布局者希望他看到的。 “呜呜呜……” 夏浩被臭袜子熏的晕过去,又熏醒来,像一条受到惊吓蜈蚣一样,在麻袋里扭动。当然,夏浩也有可能是受不了药物的刺激而扭动的…… 解开麻袋,夏浩血红的眼睛露出来,看见了绯服加冠的徐清,立刻怒道:“徐清,快把我放了,再送上你家的女人,不然……” “不然怎的?” “你家的女人可不是我一个人享用了,外面两千人等着呢!”夏浩恶狠狠地道。 “唔……”徐清倒是不被这话所激怒,反而是,他越看夏浩越觉得可爱,好大一座金山啊!要知道,上一次徐清绑了夏浩,可是赚了一笔巨款,夏家差点没榨光了,这一次,再榨一榨?夏家不可能只有那点底蕴吧,他不是还有个去了山东当刺史的老爹么? “你,你不怕?”夏浩见了徐清的热切的眼神,以为徐清要对他“索取一番”,但夏浩没有失望,反而腹开始燥热,终于最后一道防线崩溃了:“徐刺史,没想到……好吧,是我误会你了,外面的人我叫他们离开……” “……徐刺史,你一定要轻一点……” “额……”徐清激灵一下,从思考中醒过来:“夏公子,你觉得你的项上人头值多少钱?” 咦?这话似曾相识,一个月前…… “你!”夏浩听了心里怨恨再起,他受了一个月苦,不都是拜之前那个绑架所赐? “你就是之前那人,是也不是?” 徐清微笑着不回答,表示默认,没等夏浩再次话,他吩咐手下人道:“这子吃了药,在他身上找出来,全喂给他吃了……” “不,不,我会死的,我死了你怎么拿我做人质?!” 徐清坏坏一笑,继续吩咐道:“东巷王二娘家有头母猪,发了草,一直没找到种猪,牵过来,陪陪夏公子……” “我要杀了你!”夏浩直扑徐清,可他怎么能伤到徐清,徐清一脚把他踢飞,径直走了出去。不久,一头肥壮的花猪被牵了过来。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听到夏浩的咒骂,过了一会儿,就慢慢传来粗喘气声和花猪哼哼的声音。 徐清则到了沧南街。 沧南街两旁,几乎所有的居民都被吓了个半死。本来熟睡的他们,被突然吵醒,起初以为盗匪进了城,急忙藏住家,后来又以为走了水,祈祷不要烧到自家房子。后来,就只听见门外的喊打喊杀,要死要活…… 约莫办个时辰,门外重新静悄悄了,只听见一些马蹄声,和拖尸体的声音……到底谁赢了?他们不知道,也不敢看,蒙着面,呼唤老。 马蹄声,自然是徐清的一队人喽。 “启禀刺史,此战杀敌二千,伤亡五百,伤员已经得到医治,还有二百兄弟断了气的。” “按定额抚恤吧……” 有战必有伤亡,避免不了的,阻止不了的。若真要组织这种伤亡,唯一的办法,是付出更大的伤亡。唉,慈不掌兵,徐清能做的,只能是善后了。 “喏!” 海兴县与沧县交界处,那个埋藏伏兵的山坳里,徐清不战而逃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伏阵,众人大气一松。有人拍拍旁边人的肩膀,以示庆祝,但旁边那人却骂道:“你敢动我?” “我,我动你咋地!” “你再动我一个指头试试?” “试试就试试,动了,你咋地?” “哎呦,兄弟们,这子敢动我!” “抄家伙!” …… 所为世族联军,伏兵大阵顿时乱做一团,一开始还是分成两边打,然后就是三打,四打,直到混合乱战。 卢靖制止不了,也知大势已去,回到县衙卷了钱财,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 还有一件大事忘了,感谢【梦九夏】为本书创建百度词条。 第二十四章 余震(8) 第二十四章 余震(8) 三千伏兵大乱,有如发生了“夜惊”一般,死的死伤的伤,战斗力全无。一亮,四散而去,有的重新归田为农,有的三五成群偷摸抢劫,倒是徐清落了个轻闲,不费吹灰之力,世家兵力威胁消弥于无形之中。 充分发挥“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精神,徐清命令牛吃草,王山,楚江三路军队出击,剿灭较为大股的流匪。另外命令驻扎在南皮守住余家的齐泰将余家上下给绑了,押送到刺史府里来。 沧州世族,全部惶惶不安。一点的还好,趁着徐清还没清洗,大肆抛售手中的定产,飘往他地落根生存。大一点的家族就不行了,他们家的人太多,在沧州的底子太深,走,也走不掉的…… 徐清亲自带兵,到海兴县走了一趟,以串通盗匪,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将海兴世族一网打尽,再热热闹闹的为汪毅举报了个葬礼,安顿好他的家人。对于这种刚正的官员,徐清是不喜欢近之的,但徐清依然深深地敬之。 另外,徐清认命长安来的四人之一盐苦为海兴县县令,至于任命权力,无所谓啦,再请示刘赞就是,朝廷那边也不怕有人找不快。 至于其他世族,徐清好像忘了一样…… 可徐清怎么会忘呢?他只是没想到用怎么样的好理由,可以将世族们安安静静的“宰杀”罢了。串通盗贼?世族们完全可以推出几个替罪羊。通通杀了?徐清的胆子还没大到那个地步。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杀鸡儆猴才是好办法。杀鸡,这一次要杀两个,才能配得上徐清的“震怒”。两只鸡,一只由余家,另一只是夏家。余、夏两家是大家,杀一个抵十个,肥得啊……即能赚钱,又能给出足够的威慑力。 但是这一次,只有威慑还远远不够,所以余、夏这两只鸡还要杀的有技巧。 徐清与世族的斗争,不过是因为三个方面:1、清理空户、黑户,遏制土地兼并。、缩减世族的官员,拿掉世族的印把子,枪杆子。、改变地方上“知有世族,不知有朝廷”的现象。 所以对余家,徐清决定处理掉余家的直系,和官场上的人脉。将剩下的余家人,迁移到另外的地方,按人头画一块地,让他们重新建立一个徐家村。原来余家所在地的黑户全部注册,沧州城,南皮各处余家的店铺全部没收,最后拿出一些遣散费给店铺里打工的。 地没了,势没了,钱没了,店没了,连根拔起!余家一之内,沦为平民。 对于那样被清理出来的直系,徐清冠以串通盗贼的罪名,该杀的杀,改流的流……女眷们,充足官奴,余家下人,变成部曲。 而夏家,徐清不打算这样大张旗鼓的干,他打算在夏浩身上做文章。毕竟,夏家还有一个在山东的刺史呢,几乎随时可以在官场上报复徐清。 明着不行,暗着来,反正沧州现在是徐清的下! 十几前,夏家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事情发生:夏家家主夏禇回来了……不是去了山东吗,怎么回来了? 原来,夏禇接了圣旨赶赴山东上任,到了山东,发现自己上任的那个州已经有了刺史,进刺史府询问,又收到了一个旨意,让夏禇进京。那个时候,夏禇就心里明白,是被算计了。 先升夏禇的官,只不过是要将他调离沧州罢了,一旦调离了,哪里还会让他当官?夏禇心里知道,又不敢不听旨意,硬着头皮去了长安。到了长安,被安排了个上朝议事的散官,当真的是“一清二白”,夏禇当不下去,告病还乡了。 夏禇暗地里回到家,严守自己失势的消息,除了几个最亲密的人知道,其他人就连暗河也不知道。可纸包不住火,夏家其他人渐渐的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不是直系嫡系的夏家人开始准备后路。 “五千两,二十万石,换夏浩人头”夏家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念完手中纸条上的字,神色麻木:“诸位,想想办法吧……” “……”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夕阳之悲,莫过于此吧? 许久许久,那位老人终于明白到了在场之人的意思,长叹一声:“夏家,终于走到末路了吗?” “老叔公,没办法啊,我们……”一名夏家管事道:“我们不能为了一个夏家败家子,把夏家都给葬送了啊……” 又是沉默,夏老叔公再一次哀叹:“也只能让我这把老骨头去丢老脸了……” 夏老叔公勉强凑了八百两银子,准备好了夏家最大的让步,拜访徐清。可笑的是,威风八面的三大家族之一,竟然凑齐八百两银子还要卖掉家里的妾、娈童。 最终,为了要回夏浩一条命,夏老叔公清空了夏家部曲,变卖家财,带着夏家人集体迁出了沧州地界。只是还有一部分不愿意迁走,也就是那部分夏家非嫡系的人,他们没必要迁走,想他们这种人,反正也得不到夏家的庇护,在哪里都一样。 降维打击! 余、夏两家,一个根断,一个远走,剩下来的早已不能称为世家,最多最多,能称作大族。徐清也不含糊,划给他们的荒地都是比较肥沃的。原来依附余、黄两家的家族,要么就随他们出走,要么就转而投靠黄家。 沧州势力去了几乎三分之二,徐清收住了“虎牙”。因为除了剩下的鱼虾,就是黄家了。空出来的市场,闲置起来的店铺几乎全部被黄家收入囊中,其中当然有徐清和黄诗梅关系的作用了。 只剩下十个店铺,徐清没有让给黄家,而是暂时关门,而他要用这十个店铺有什么大用?暂时按下不表。 黄家得了大利好,自然要有所表示了,带着剩下的世族一一将隐藏的户口人口全部给清理出来。徐清简单统计统计,吓了一跳,空户六千四百余户,黑户出来一万零七百余户。 什么概念?之前徐清到沧州之时,账面上的户口也不过一万多户的样子,现在清理出来一半是空的,也就是官家手里只有六千多户实户,还收不上一粒米。世族掌握的附庸,却占了整个沧州的大半,这又是什么概念? 钱啊!这群世家该富得流多少油?! 让徐清失望的是,世家掌握的人口虽多,手里的钱却实在可怜。因为收的租子基本都是粮食,他们又不肯降一点点价,就算开粮栈也换不来多少银钱。再加上战争的消耗,世家用钱也捉襟见肘。 没收那么多粮食,徐清放在手里没什么用,堆满了沧州城里有的仓库,再按一文钱一斗,全部卖了,有多少卖多少! 市价粮食,少的时候要四文钱五文钱一斗,一文钱一斗出来简直是白给。 抢购!有多热闹?第一,当场挤伤三个汉子……有了这个低价粮,秋收之前,再也不用扣扣嗦嗦了。不用担心吃的,可以做多少别的事情?房子终于可以修补了,终于可以计划买一只猪养一养了,还要再孵一窝鸡崽儿…… 就连沧州城里的乞儿也用自己平时藏在肚脐眼的一枚铜钱换了满满一大斗粮食。 徐清无本生意,大赚一笔,也得了沧州民心。黄家收购市场,如日中。百姓们乐得吃饱了饭,终于有了户口。沧州内外,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至于消失的大批世族,谁还记得? 沧州徐清也全部掌握了在手里。南皮老县令余姚被徐清撤了之后,变成了赵璐,沧县县令是秦时,海兴县令燕苦。沧州四县,三个县被徐清的门生管理,白了,那都是自家人。只有黄骅县令詹增能官居原职,没有收到沧州乱的冲击。 没了人捣乱之后,刺史要做的事情实在少,徐清干脆放下刺史的事,军队交给牛吃草等人,政务交给自家几个门生,开始专心陪荀雪儿。只是荀雪儿怀孕了,徐清年轻力壮,精力旺盛,一时没地方发泄,憋的难受,只能打打手枪。 孕妇期间的女人,特别敏感,听孕妇的嗅觉听觉是其他时期的好几倍。这不?荀雪儿也发现了徐清的异样……荀雪儿决心一下,一个“陷害”徐清的计划开始启动。 六月末,沧州上下被治理得有条不紊,民无讼,市无争,牛吃草和如的婚礼终于提上了议程。徐清在沧州城里拣了一处宅子,不是什么豪宅,但也干净宽敞,住着两口绝对够,足够有地方给他们折腾。关键是,离刺史府较近。 徐清作为牛吃草如两个人的“主子”,自然要办一个热热闹闹婚礼了,再者,这是也徐清到沧州以来第二个大喜事,而且这个喜事不用徐清心翼翼的捧着看。 喝,大喝一顿,喝到酩酊大醉,喝到旋地转……这也是徐清第一次自愿的喝醉吧。 宴会归来,徐清在大门口撒了一泡大尿,跌跌撞撞回到卧室,剩下的理智提醒他荀雪儿身子有孕,又跌跌撞撞回到了书房。往被窝一钻,咦?不对…… 软的,香的,熟悉的香味?记不起是谁了……好香,好软,好滑…… 不行,忍不住了! 第二十五章 诡运(1) 第二十五章 诡运(1) 清晨,阳光早早的溜进了徐清的书房。徐清懒腰一伸,在床上打算打几个滚的,却发现旁边有个人,滚不动。 “咦?月,这么早就来啦,我还不想起床……” “我的手,怎么在……” “月,你怎么在我床上?” “呀!我把你上啦?!”徐清脑袋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好,月也羞赧不知事,干脆埋在被子里躲猫猫。 这一动作倒是让徐清吓了一跳,忙道:“月,你别想不开被子里面是憋不死人的……哦,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月,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我对你负责……”徐清心里后悔,也庆幸身在古代,不然又是三年起步…… 月耳边只有嗡嗡声,听不见徐清的话,继续埋在被子里不肯动弹,因为,她和徐清还是一丝没着的窝着啊。 “月,你句话……”徐清见月没动静,轻悄悄掀开了被头,月又吓了一跳,像一只受伤的兔子一样,颤抖着、半带自哀,半带可怜的看着徐清。 月生得本就清新可人,似出水莲花,这一可怜兮兮的样子跃然脸上,看得徐清“食指”大动。 “月,你……”徐清温柔地着,理一理月的头发,月顺势拥在徐清胸膛,紧紧抱住徐清。 在接近徐清身体那一刻,月感受到了徐清身上那一根“烧火棍”,火一样烫人的棍子!月娇躯一震,她昨晚上可领教了那烧火棍的厉害!不过,月没有后退,而是坚定的迎上去,紧接着…… 徐清差点yu火烧身,爽快一下子后,连忙后退,道:“月,你是愿意的?” “月,只想服侍少爷……” 又撩我,她又撩我,想起月初次见面之时,比徐清还大上几岁,可如今徐清成熟愈加,月却比起当初还要“鲜嫩”。呃,多不多汁儿,就不得而知了,昨喝醉了,哪里记得半点? 扭捏了一柱香光景,徐清穿上了衣服,坐在床边,如果有一根烟,一口槟榔就更妙了。徐清问月:“月,是昨晚上,还是今早上?” “少爷,是昨晚上。”月属于偏理性的女子,徐清这一坨烫炭离开之后,她的羞赧也就少了许多,起话来也声音大不少。 “晚上,你晚上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徐清想了想,惊讶的道:“是雪儿,雪儿让你来的?” “嗯嗯,是夫人让我来的……”月见徐清面色不是高兴的样子,紧张补充:“少爷,你不要怪荀妹妹,她都是为了少爷舒坦呢。” “这个事,你们计划多久了?” “少爷还记得上次你突然闯进来,看见我和夫人体己话吗?” “那个时候你们就……好吧,她怎么想到让你,让你……”徐清不好出口了,月听了也明白,道:“月在那之前,就喜欢上了少爷……” 徐清摸摸下巴,我有那么吸引人吗?又听月喃喃: “荀妹妹发觉了,没我责怪,却和我白了,她,她让我准备好了,以备不时之需……” 月语毕,徐清心里自是了然,两个女人的选择和计划,全部是因为对徐清真真的爱,不是宫斗剧里面那些“李代桃僵”,“移花接木”,“借机上位”的片段。徐清感慨啊,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想清楚这些,徐清装作生气的样子,拍了一下床边,道:“你们两个干瞒我,我要惩罚你们两个,雪儿身子不便,月……” “你准备承受我无边的怒火吧!” “啊……少爷,怜惜……” 事后,徐清把二女叫到一起,好好的教导了她们一些相亲相爱的话,家和万事兴的道理。没想到二女莞尔一笑,,早就知道了。徐清于是大感放心,高高兴兴的拿了钱赏了刺史府上下,又亲自下厨给二女好好的整治了些补汤,营养满满,修复损伤…… 后院起火,萧蔷之祸远比外在的那些威胁要强的多,破坏性也大的多。有了荀雪儿和月的治理,刺史府井然有序,加上张林业的一队人马也选拔出来了,安全也得到了保证。 左右无事,徐清就想到处去逛一逛,瞧一瞧自己治下的百姓如何生活,过得怎样,而且这个想法愈来愈强烈。 七月,乞巧一过,徐清终于下定决心,要巡视沧州一圈。单素衣,草帽,骑头老驴,徐清穿得像一个乡间地主。牛吃草是农夫、长工打扮,牵着驴走在前面。 去哪儿?先去海兴看看吧……海兴是沧州最贫困的县,怎样让海兴富裕起来呢?徐清想借此机会找到答案。 骑驴入海兴,遇到了一群孩童追着蚱蜢跑,一边跑一边唱读道:“两人友,三人师。余粮有,盗匪驱。水满田肥鸡鸭跑,青苗争高年景好!” 初听之下,徐清便明白了儿歌里的意味,“两人”“余”,是徐,“水”和“青”是清,加起来就是徐清了。如果第一首儿歌还有牵强附会的意思的话,那么下一首,就肯定是徐清了。 又听见那群儿童唱道: “徐公子,是宿星 下凡来,把田均 肚饱力足安耕田 家家户户机杵声” 这几句话一出,牛吃草也明白了, 是徐清来了之后,吃得饱了,力气也足,耕完田地还能做些别的手工活儿,牛吃草咧嘴一笑:“少爷,他们在唱你呢!” 徐清倍感欣慰,这就是民心啊,看来我做的事情还是有作用的。这也许就是成就感吧? 可这些儿歌是谁传唱的?难道是百姓有感而发,徐清摇摇头,心道沧州这些地方还是有人才的。 在被几首儿歌刺激了一下后,徐清忽然这个刺史当得挺有味道的,于是愈加有兴趣去思考如何开发海兴了。 围着几的打探下来,徐清瞧出来了一些端倪。 农业社会嘛,制约经济发展的无非就是土地,种粮食不能多产,那个地区就会穷。徐庄在没有徐清的大改造之前,也是贫困得不行,一旦修了渠,挖了井,立即改换地。 海兴海兴,依海而兴,有了这个名,却不副那实。 海兴由于近海,境内三分之一的土地是滩涂,还有三分之一的土地是盐碱地,剩下的可耕之地不多,还是比较贫瘠的土地。从而出产就少得可怜,果腹也很勉强。 那有人问,怎么不搬迁出去呢?要知道,在后世,还有些贫困村庄的人,有许多“乡土情节”的人,穷到穿开裆裤也不肯迁移。 徐清想的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海兴面对着这么一大片富饶的海洋,就算是靠着捞海货也不必如此贫困啊。 只是徐清不知道,因为交通和保鲜技术不行的,加上下海风险太大,宋以前,华夏古代海洋渔业一直不发达,偶尔有几个渔夫,也只是比弃民好不了多少。 思量片刻,徐清觉得,海兴县的出路还是要从海洋上找。因为有一种安全易得的东西,在这一片海取之不尽,且利润颇高。 骑着驴,徐清慢慢行近海边。 事实上,徐清还是挺激动的。来唐之前,他还没见过真正的大海呢…… 看电视里面,那个海边:细沙碧浪,阔远无边,咸风徐徐……捡贝壳,拾海螺,听海的呼唤!多美…… 可……徐清问清了路线,跟着指引到海边一看,傻了眼:“牛吃草,你看见海了吗?” “没有……”牛吃草摇摇头。 “你给了那指路人多少钱?” “五文钱……” “一文钱就行了,你给这么多干嘛,钱多啦?” “不是你让我多给的吗,还……还什么就当作门……门票啥的……” “昂,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徐清无奈,骑着驴左看右看,除了一片浓茂的森林,哪里有一丝海的样子?连水都没有……看不见,徐清静下来听,果然,有几分海浪拍击的声音。徐清忽然想起来了人与自然还是贝爷求生里面过,海边通常是有一大片红树林的,面前这些树应该就是类似的。 徐清走了五六里,艰难的找到一处海崖,爬了上去,往东一眺望,是海! 没有徐徐风,细细浪,只有波涛汹涌,白浪滔,卷起来,有如千堆雪,拍击海岸。 目极之处竟然有一渔船,张帆撒网,与这大海斗得正凶,丝毫不肯屈服。 壮美啊! 白浪滔落幽燕,秦皇岛外打鱼船。 片帆流知向谁边?一片汪洋都不见…… 秦皇魏武同临此,挥鞭碣石有遗篇。 …… “唉……”徐清本来想抄抄伟人诗词的,还改编了一下,却没想到中气不足,才气不济,最后一联久久念不出来。有倒是有几句,可那股气势,远不能比上前文半点。 毕竟,伟人要做的,是改换地的大事,徐清想做的,只不过是想好好活下去,顺便做点改换地的事情…… “少爷,下去吧,这里风大……” “唔,我们去海兴县县城,我有办法了。”徐清心想,只有一个办法了,伐林造盐田。不仅为了海兴百姓考虑,也为了那一张空白圣旨所欠下的债。 “少爷做的,都是大事,嘿嘿……”牛吃草憨憨的笑。走到崖下,徐清看见,栓住的驴旁边站了一个斗笠渔翁。 “喂,兀那渔翁,干嘛呢?”牛吃草以为有人偷驴,急忙喝到。 “牛将军勿惊,老儿是找刺史大人的……”那斗笠翁嘶哑着声音到。 徐清面色一沉,手已经摸到了怀中的火枪,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第二十六章 诡运(2) 第二十六章 诡运() 红树林旁边,徐清与斗笠翁对视着,各自都想对方先转移视线。徐清看着斗笠翁的面庞,有着久经风雨的痕迹。发了一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斗笠翁听了,露出一抹笑意,答到: “闻其言语,晓其为人,刺史在崖上诵诗,老儿无疑听到了,知沧州地界,只有刺史大人能有此气魄了……” 虽得了奉承,徐清也没因此放下戒备,冷冷道:“有何贵干?” “无他,见一见刺史大人罢了……”斗笠翁又:“徐刺史,黄骅县出了一件怪事,不知徐刺史能否解开呢?” “你是谁啊!”牛吃草不客气的到:“你也敢对刺史做的事指手画脚?” 斗笠翁不在意的道: “徐刺史若是能解开此迷,老儿送上一份大礼!” 完话,斗笠翁“嗖”的一下离开了,在红树林里行走如履平地。徐清再想问,也没了机会,只能带着疑惑回了海兴。 “老板,看看盐……”徐清走到自家盐店里面,把肩上的褡裢一甩,铜钱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盐作为商品,从商鞅那里开始,就差不多都是国家专营,可在隋朝之后,到安史之乱之前,短时间的成了私商能运营的了。 店伙计听了声音,瞟了一眼徐清,心道:哪里的乡下土包子!徐清钱袋哗哗响是没错,但店伙计也知道,徐清这种“乡下人”最不好相与,买头蒜,非要搭上条葱,买斤肉,非要一页肺…… 店伙计有气无力,皮笑肉不笑道: “这位客官,这里买盐概无送品……” “这样啊,我还打算买个百十斤盐的呢,既然如此,我去他处……”徐清转身就走,我是贪你拿点零搭的吗?徐清进了进这家店,纯粹是因为门牌上吊了一个木牌,木牌上写了一个黄字罢了。 “客官留步……”店伙计砸舌,几斤几两盐,送不出东西,可百十斤盐可又不同,那可算得大宗交易。店伙计着实重新认真打看了一下徐清的服饰,心道看不出嘛,人不可貌相,可店伙计的眼光又下移到了徐清的褡裢上。 “不是不送东西吗,我去别的送东西的店还不行?”徐清回过头来,褡裢里的铜钱再一次清脆的响动了一下。 “客官哪里话,羊毛出在羊身上,别的店送东西,还不是价格就高了许多?”店伙计眼珠直溜溜转道:“再了,交易不送礼,交情送千金啊,我家掌柜可是好客之人呢……” “唔,先看看盐,再见你掌柜……” “好嘞……”店伙计拿出来一排木盒子,从浅色到深色五六样儿盐。伙计开始介绍了:“这是精白盐,是用来泡茶的,沧州原来那样世族们都爱吃,这呢,是粗白盐,煮菜吃的……” “这些盐,都不是我想要的,还有其他吗?”徐清一个个看了,摇摇头。 “这最后一样,是海盐,苦人家才吃,只要二文钱一斤,富人家都是买去给马舔食的……”店伙计指着一袋盐,黑乎乎的,连盒子都没有。他话里的意思是,穷人都不吃,你这地主老爷吃的话,太掉面子了。 “这马,为啥子要吃盐?”可徐清的注意了显然不在面子上,只是好奇马吃盐的事情。 这时,门外面传来几声驴叫,店伙计心里不仅笑了几声徐清,只有驴没有马,自然不明白马要吃盐,笑着解释道:“马吃了盐,力气大呢……” “哦,那,那就先来二十斤黑的!”徐清往袋里一摸,大手一排,四十大钱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摆在桌上。 “哎呀,我客官,这海盐可不好吃,卖也不好卖啊…… “这盐我拿去喂驴不行吗?钱又不少你的!”徐清反问到。 “额,客官,我给您包上……”店伙计收了钱,不声不响落了一子儿在自己口袋里。留意了一下徐清的样子,觉得以前没见过这路商人啊,买这么多盐干什么?伙计不解,也没在意,正所谓活久见,怪人怪事多了去,伙计躲在柜子后面,开始幸幸福福数私房钱了。 只不过伙计从此以后,逢人便一个故事。故事里头,有一个一个地主,家里每次吃饭都不放盐,为了看得更清楚,于是要买黑色的盐,以便看清楚。此故事一,总能博得众人一笑。当然,这些“民”的趣事,不是徐清能知道的。 银货两清,徐清不计较店伙计之前的不敬,他可还急着改进海盐呢…… 早在黄帝的时候,就开始了海水煮盐,那样做出来的盐量少杂质多,后来才知道了晒盐。 可以往晒盐制海盐的方法太土,就是在大潮过后,用钯子钯海水浸过的沙土,在烈日下暴晒。等沙土上有白色的颗粒出现,盐工们将沙土再用海水冲,冲出来的就是卤水。 然后将这一部分卤水用竹席什么的过滤一下,再煮干,结成一团团黑物,就是所谓的海盐了。 这样的盐有黑乎乎的,味道差,远不如内陆的盐。海水制盐一直没有得到推广的,也不能用作商品销售,只能稍稍让贫苦人家解解燃眉之急罢了。 保证海盐的质量,最重要的是过滤这一步。记得初中化学,就有过滤粗盐,徐清要做的,就是改进过滤这一步了。 走到县衙,为了给燕苦这个县令面子,只从后门进入。燕苦也明白,徐清这次来,是检查“作业”的,或者布置“作业”的。见了燕苦,简单寒暄了一下师生之情,徐清直入正题,让燕苦抬来几口大锅架上。 大锅架好了,只见徐清每个锅里放了约莫两斤海盐,倒了一桶水,锅下面再烧了一把火,搅动搅动,海盐就在水里慢慢化开了。 盐溶解到了水里,而眼里的杂志却在锅底慢慢沉淀,形成了一层细细的底垢将水倒出来静置。 “燕苦啊,你到海兴十几了,当如何治理?”徐清是燕苦的老师又是上司,可以直呼其名。 “老师,苦以为,海兴地力,不宜生产,可海洋里物产丰富,只要能建造一处船坞,再组织渔民打捞,制作成为干货,销售到邻县,就能改善不少生活……”燕苦恭恭敬敬的回答。 “哦?”徐清听了十分高兴,难得有睁开眼向海洋看的人,徐清试探道:“可,农业乃治国之本,你做那些可是旁门左道啊……” “老师,恕学生直言,凡是利国利民之法,皆为国本民生,不以农商为别。” “哈哈哈哈……”徐清拍手大笑,看得燕苦一愣,徐清解释道:“将来发扬光大为师学问的,就是你燕苦啊!” 听了这话,燕苦受宠若惊,赶忙跪下:“老师……” “起来起来,你刚才的那个用海货致富之路还有瑕疵,譬如,建造船坞的人力物力何来,你可有办法?” 燕苦叹了口气,摇摇头:“学生惭愧……” 徐清不话,将静置的盐水拿了出来,放入洗净的大锅里。之前放盐水的桶子里,因为温度的降低,竟然又析出了一层薄薄的尘泥。 “老师的,莫非是海盐?”燕苦嘟嘟囔囔,想不清徐清把海盐煮来煮去干什么。 徐清用手指蘸蘸锅里的盐水,尝一尝,品了一下,心道还不错,至少尝不出杂味了。 加大火煮开盐水,改用火,锅里的水渐渐蒸干,一些的白色晶体开始越来越多。徐清用木棍慢慢搅动,不然盐糊了。搅了半,燕苦也想上来试试。 盐晶体越来越多,把火灭了,靠着锅里剩余的热量将水蒸干。 “老师,这海盐,原来还可以变白啊……”燕苦看着锅里一层白盐,惊叹不已。拿手指蹭下来一点,尝尝道:“味道,这味道和粗白盐不相上下……” “如此,能致富否?” “老师真如神仙下凡,学生有幸,受教了……” “哈哈哈,万物有道自在其中也……”徐清谦虚有加。 其实后世有更为先进的晒盐之法,奈何徐清不会啊。所以只能使用这种较为低效的办法了,微微一算,不过是耗费了些许柴火,而且一个熟练工人也至少能管五锅。再加上黑盐变白盐,重量减少的损失,和黑盐本身的价格,一斤白盐的成本不过三文钱。但若卖出去,马上能卖到十文,若是运到缺盐地区,十几文也是有的。 师生两人探讨了好一会儿,关于海盐纯化的推广,量产。徐清给燕苦下达了一个指标,年前日产五百斤! 这么大的产量,等到马尼德回来,就可以装上一大袋子了。等到他的商路打个大圈,经济效应马上就会显现。而且,盐山那边的盐作坊全部被黄家垄断,徐清直接可以拿到三成产量或收益。两边加起来,还皇帝老子的账,就有底气了。 忙完海盐这边,徐清心里头大畅,想起那斗笠翁的话,十分好奇。 黄骅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里的县令不像其余三县的,都是徐清门生,地君亲师,一家人的关系。那个詹增,徐清也有感觉看不透的样子。 徐清让牛吃草回沧县调了八百兵丁,安放在黄骅旁边以防万一,自己则骑着毛驴去了。 第二十七章 诡运(3) 第二十七章 诡运() 黄骅县也沿海,但黄骅的情况就要比海兴好许多了。沿着海岸,走到黄骅,渐渐的可以看见茂密的红树林慢慢减少,变成徐清原本想象中的那种沙海岸。 沙地上,农民种着成片的瓜或者萝卜,郁郁葱葱的。海面平静,有人架着长长的海桥在上面钓鱼。徐清拍拍胯下的毛驴,自言自语:骑着驴看海,倒有一副混搭的美感。这黄骅,才是建立港湾的地方啊…… 进入黄骅县城,听了百姓议论: “今县老爷开堂视事哩……” “又过了十了?这日子过得可快……” “待会儿大家去瞅瞅热闹?” “好啊,不过,这次轮到你留守摊子啦……” 徐清暗笑,古代重愚民,诉讼少被当做民风淳朴的表现。又加上县令在地方的权力极大,有的官员就干脆一个月不开堂,以此来“平减讼诉”,以显得“教化有方”。如此,即便无半点功绩,也能在吏部的册子上评个“中”字,以保禄位。 由于县令开堂视民事的时候不多,故而每一次开堂,总会有不少堆积起来的事情要判决。一有冤怨在大堂上摆出来,互相争辩,你来我往之下,必然有不少平时听不到的家长里短,家中丑事要泄露出来。看热闹,也就是看这些隐私,偶尔邻里间唠嗑,以用在长时间枯燥的生活中调剂味道。 “青大老爷啊,人王五,告赵六偷我骡子……” “你……你胡,那骡子我养了三年,怎么就是你的了?” “你养了三年就养了三年,你问问骡子,看他答不答应?” “那你问他答不答应?!” 两人要看就要叉腰骂街了,围观群众面露期待之色,只是詹增在上面拍了一惊堂木,道: “肃静!” “大老爷……” “王五,你告赵六盗骡可有证据?” “禀大老爷,人有人证,乃是王五的妻子!”王五跪着道。 围观群众听了,低低地呼了一声:“哦?” 赵六的妻子给王五作证,此中真意……难道? 赵六斥道:“王五,你好不要脸,我的老婆,怎么会给你作证?!” “你老婆人可明白了,知道偷盗要吃板子,大义灭亲呗!”王五不给赵六话的机会,对詹增道:“请大老爷明察……” “唔,先请证人……”詹增话完,一个夫人哭哭啼啼被带了上来了道:“我,我家那头骡子,的确……的确是偷来的……” “贱人,姓王的给了你什么好处!” “哼,你这没用的家伙……”那妇人看了赵六一眼,又嫌弃的转过头去。 “哦?”人群里又一次齐声低呼。 “看吧……”王五昂昂头:“大老爷,人勤勤恳恳做田,实打实攒下钱,买头替力的畜牲,而那赵六,好吃懒做惯了,乡里都知晓的事……” 王五絮絮叨叨诉了自己的辛苦付出,围观群众听了开始责骂赵六懒惰偷盗,要打他八十板子! 徐清挤进来一撇,摇摇头,种田的人,腿上没毛,皮肤黝黑。看这两处地方,应该是赵六辛勤劳作,王五好吃懒做才是。 台上的詹增正要让赵六吃点苦头的,忽的瞧见了围观人群中一个冒着光圈的草帽,为何扎眼?因为草帽下面就是他的顶头上司,沧州刺史徐清。燕苦心里道:他来这里做什么?为何又这副打扮?难道…… “县老爷啊,那骡子身上一根毛我都清楚,腚上有个痣我都知道……”赵六的情真意切,又有人开始相信他的话了。 詹增无心审案:“两边皆有理,日后再审……” “县令大人,我有一计可断真假……”徐清前走一步。 “大胆,何人扰乱公堂?”衙役头子指着徐清斥到。 围观群众也惊呼:“呀……” 他们不认得沧州刺史,燕苦可认识,詹增摆摆手,喝退衙役头子,道:“集民之智,善哉……” “县令大人,我有一法可断真假……”徐清重新道,不料又被打断。 “你懂什么,毛都没长齐!”王五看看徐清不屑道。 这可是骂了刺史,詹增忍住骂人的冲动:“阁下尽管吧……” 徐清长揖一下道:“在下自会和骡子话,只要把那头驴牵过来,我一问它便知道了。” “哦?阁下真奇人也……”詹增是会演戏之人,装作一副才见过徐清的样子。 “胡八道,那有会骡子话的,你又不是骡子精。” “我是驴精嘿嘿……”徐清嘀咕一声。 “哥,那骡子还在家里呢……”赵六回道。 “远不远?” “不远,出城不到一里路……” “县令大人可否移尊步,往去一观?”徐清笑意盈盈。 詹增哪里会不是,大笑道:“哈哈哈,本县正好无事,正好观此奇事!” 詹增坐着二人抬轿子,徐清骑着毛驴,半柱香时间,被领到了几所房子旁边。县老爷可难得出来一次,这一下看热闹的更多了。 赵六牵来一头骡子,健壮有力,众看客见了,议论纷纷,羡慕不已,都道:“好骡子,养的不错……” 官员用马,百姓才用驴和骡子,这样一来,骡子和驴自然在百姓中间有着一些家底的象征,想当初,徐清初到徐庄的时候才有一头驴呢…… “阁下如何审这畜牲?”詹增伸手一请,这在百姓眼里,那是徐清有着莫大荣誉。 “看好了……”徐清起了开腔,寻根棍子,指着骡子骂:“你个畜牲,你家主人养你养的如此好,你竟然给你主人带来官司,,你家主人是谁?” 骡子不话,也不了话,茫然的看着周围扎堆的人。看着那些扎堆的人,用手指指着它嘴巴开开合合,发出“哈哈哈”的声音。还有一个人拿根棍子指着它声音好大的喊: “不?你这畜牲,好不知羞耻,竟然忘恩负义,是不是想害死那男人,寻找下家?!” 众人听了,都明白了,这是指桑骂槐,骂的是赵六妻子害自己丈夫,哪怕是不是什么“大义”,她的作为都让人不舒服。赵六妻子听了也明白,气呼呼撞回了家里。 “你再若不肯招来,我就抽你个遍体鳞伤,让你下辈子畜牲都做不成!” 徐清完,骡子继续茫然,赵六面露心疼之色,嘴巴微张了一个:“别打……”却没了下文,徐清看见了这一个细节,心道这一下赵六为真主人的几率就大太多了。 “啪!啪!啪!”三棍子劈下去,骡子吃痛,叫了一声,急步走到赵六身边,那鼻子蹭赵六,好像再:“主人,他们人多欺负我,我只是个几百斤的孩子啊,呜呜呜……” 赵六摸摸骡子的大头,一人一骡似父子一般,看客们纷纷点头。而另一边的王五见此情行,暗道不好,拔腿就跑,众人见了顿时肯定了王五是假的那个,大喊捉住他。詹增手下眼疾手快扑了上去,诬告反坐其罪,詹增当即判王五五十大板,赵六与其妻和离。 看客们齐呼:“大老爷万岁……” 唐朝,万岁这个词暂时还不算给皇帝的专用词,只是百姓们表达庆贺的祝词罢了。 事后,詹增好好奉承了一下徐清的,什么明察秋毫啦,什么千古明判啦,三分真七分假,徐清笑一笑不以为意。 詹增见此,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还真是那点点贪被发现了?唉,我詹增这次要臭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詹县令,最近县里有无怪事发生?”徐清问道。 詹增想了想,想不出徐清话里的陷阱,老老实实回到:“禀刺史,县内鸡毛蒜皮的民斗有许多,但,能的上怪事的,却没有……” “没有?”徐清郁闷了一下,心里直呼大受其骗,是被忽悠了。好容易稳定了一下情绪,徐清按例询问了黄骅的各种情况,提出了一些建议。至于詹增所担心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徐清一句话没提,这让詹增大大放心。 詹增不是徐清的门生,怎样治理,徐清也没什么可以教他的,最后徐清提到了在黄骅建造一个船坞或者港口,再进行捕捞,制干货的计划,詹增仔仔细细记下徐清的一词一句。 其实制作干货还只是其中一个目标,徐清想要的目标是,以沧州为基地,在东北亚建立海上商路,继而建立海上霸权。 徐清的大目标是要在东洋岛国赚一笔大钱。 要知道,古代华夏铜贱银贵,而东洋岛国却银贵铜贱。如果在中原赚了铜钱,再和倭人换银子,那个差价是不可估量的。 再现在几个岛还是四分五裂的,到女帝时,才有统一的政权。所以有条件的话,还可以直接冲过去给岛国换一换地…… 这个计划,只是在徐清心里多浮现了一下。徐清不认为他一个人就能完成如此大的改变,最多种下一些因吧。 徐清与詹增吃了一顿便饭,正吃着詹增亲煮茶的时候,门外一个脚步声由远至近。 “老爷,不好了,出命案了!” “黄家……黄家盐铺掌柜,他睡在房间里,门窗紧缩,没想到却死在里面……” 密室杀人! 难道,那个所谓的难题现在才出来? 第二十八章 诡运(4) 第二十八章 诡运(4) 黄骅县城东双塔街,有一家黄家开的盐铺,掌柜伙计三个人吃饭住宿都在那里。 一夕,有两老道士叩门借宿。唐朝崇道教,那盐铺掌柜没有多想,打扫了一间客房,恭恭敬敬的留他们住宿了。 次日至晚,不少人过来买盐,可惜盐铺门敲不开,大喊也没人应。邻人越墙入视,竟然五个人,连同道士和盐铺掌柜皆断了气,而一物不失。道士行囊中藏数十金,亦具在。 最怪的是,五个人晚上睡得房间也同样关的紧闭,如果是大门关了还能越墙而入的话,那内房可就没得墙翻了。那内房五个人怎么死的?莫非是有了鬼神? 街上管事大骇,百姓尽皆自危,惶惶不安。管事报了上来,这才有了詹增和徐清吃饭之后那一幕。 徐清和詹增来验,一伙计言他是第一个见到内房死尸的人。徐清一看,竟然是海兴那个卖盐的伙计。徐清问:“你不是在海兴吗,到黄骅来做什么?” “哎呦,是你,买十多斤海盐的人!”那伙计惊奇地指着徐清道:“你买了海盐之后,第二,县令大人居然也要海盐,一开口就是几百斤,海兴那边没那么多存货,掌柜的让我来黄骅这边调……” 詹增看看徐清,徐清点点头,表示确有其事。两家店铺同样是黄家的铺子,相互调货,也确实是正常的。 那伙计接着了:“我到了这里,却敲不开门,喊不出人,翻进去一看,就发现了这些人都死了……” “你翻墙进去就看见了他们?那怎么又内房的门窗是紧闭的?” “不不不,我漏了,是关着门窗的,我撞开的……” 徐清瞅了瞅,没发现伙计有什么异色,应该去看看尸体才好。 伙计麻利儿的又翻墙进去,打开大门。徐清詹增往视之,则五尸重叠在焉。 然仵作检验之后,道皆无伤。詹增愁眉苦脸道: “一物不失,则非盗。年皆衰老,则非奸。邂逅留宿,则非仇。身无寸伤,则非杀。门扃不启,五人何以同死?事出情理之外,非鬼神莫能为之。吾能鞫人,不能鞫鬼。人无可鞫,惟当以疑案结耳。” 完,看着徐清,意思是,不是劫财劫色,也不是报仇,死的很怪,是猛鬼杀人,我无能为力了,只能当作疑案匆匆了结,你看怎样? 徐清作为根正苗红的唯物主义者,自然不相信鬼神之事,所以继续让仵作检查尸体。进一步检查之后,发现五具尸体全部大便失禁,这是为何? “县老爷,这……这些人是被活活吓死的啊……” 仵作话一出,周围空气骤然冷了几分似的,鬼神的想法在众人心里愈加浓厚了。 “可这鬼,怎么连道士也能杀?” “厉鬼,绝对是厉鬼,几百年修炼成精的厉鬼!” 真是越想越怕,越怕越想,连从不暴露自己情绪的詹增也不禁有了几分异样。 吓死?什么东西那么可怕?徐清想起当初给世家们“表演”两大酷刑的时候,就吓死过一个人。当初以为是断红尘做的,但后来断红尘却不曾提起,难道真的还有别人? “为什么不能是中毒啊?”徐清问,因为有些神经毒素也能致使大便失禁。 “你看这五人,嘴唇面容红润,哪里是中毒能导致的?” 徐清一看,由于这几人刚起不久,嘴唇看起来是挺红润,跟樱桃儿似的,的确不像中毒。 慢着……什么?樱桃!樱桃红……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死者嘴唇不会呈现发紫发黑的现象,而是相反,正是如樱桃一般的红色。 一氧化碳,唐朝有么? 一氧化碳俗称煤气,如果用煤在缺氧环境燃烧,就能粗制一些煤气。把煤气制作好了之后,装在密封性好的盒子里,让人吸入,就能造成死亡。 徐清亲自检查了其他地方,用针扎破皮肤,流出来的血液也同样是樱桃红色,徐清徐清愈加肯定了一氧化碳中毒的猜想。 可是,谁会制作煤气?又是怎么进入房子里,让这五人毫无察觉,又毫无抵抗的吸入一氧化碳?徐清百思不得其解…… “咳咳……”詹增见徐清陷入沉思,一时半会出不来,又不好把他刺史的身份叫破,所以只能干咳几声。 “哦哦,詹县令,不知附近几个县有没有生产煤的地方?” 可詹增不解其意:“什么?煤是什么……” 徐清一拍脑袋道:“或曰石炭……” “据我所知,沧州境内,无石炭产地。”詹增十分肯定的道,又问:“难道和石炭有什么关系?” “哦!对了……”徐清没话,仵作反而大呼道:“这两个人是中了石炭的毒,中此毒者面唇反而红润!” 仵作搓着手,像看金子一般的看了几眼徐清道:“伙子,你很不错,和我学验尸吧,这九死二十七毒三十八伤我一个不落全告诉你!” “不不不,我怕死人……”徐清连忙摇头,害的仵作好一阵可惜。 徐清很是奇怪,沧州之内没有产煤的地方,难道是用木炭制作的一氧化碳?这范围就大了…… “唉,入土为安吧?”徐清嘴上如此,但心里却想到了暗河。 自从断红尘带领一队人出去执行“特殊任务”之后,暗河一直在搜集和监视沧州剩下的一些残余势力,希望能有机会一些线索吧。 道士……黄家……盐铺…… “莫非有什么联系?” 徐清想起道士都是有“身份证”的,忙叫人去找,可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死活没有发现两个道士的镀牒。这两个道士,是野的……野道士如乱絮,没办法顺藤摸瓜,有一条线索断了…… 断案本就不是徐清的长处,断个驴还能装装逼,可密室杀人嘛徐清表是他密室逃脱的玩不过。 五个人冤死,徐清也没办法,只能照常入土为安了。至于引起的民众恐慌,徐清只是将责任推到两个野道士身上,他们上了道士所谓“修仙”的当,误吸石炭而死。 草草结了案,只是徐清掩人耳目和安抚民心的手法而已。以徐清身份的高度,几千盗匪消弥于他的一声令下,他看这一个五人惨死案,也不过比苍蝇的死重要一些罢了。 所有人都在一张张蛛网上,总有一张可以让你丧命。 一个的苍蝇之死,也许不足以让徐清注意,可这只苍蝇处在的那张蛛网却引起了徐清的注意。 盐,这种硬通货一样的存在,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该给予最高的关注。 以安全为重,暗河与徐清的联络点只有在沧县有一个。徐清从黄骅回到沧县,立即通知暗河去展开调查。 另一边,徐清觉得拜访一下黄家大姐。徐清有种直觉,黄家大规模占领盐山的时候肯定出了大事。 黄家庄园,黄诗梅搭弓练箭,一脸怒容。可那箭矢却很顽皮,连靶边都碰不着。越是射不中靶,黄诗梅就越气愤,干脆把那饰金镶玉的秀弓给一把扔在地上。 “姐,有人要见你……”一名婢女启禀道。 “不见!谁也不见,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黄诗梅气鼓鼓的,煞是可爱。 “哈哈哈,黄大姐可“气势逼人”啊,不知谁惹着你了?”徐清自顾自闯了进来,爽朗一笑。 “你这人……” “你退下!” 婢女刚想呵斥徐清,没想到反被黄诗梅呵斥了,怔怔的不话。木了木,脚一蹬,气呼呼转头去了。 四下无人,黄诗梅踢开脚下的弓,看着穿得破破烂烂的,噗嗤一笑又马上绷紧了脸道:“你来干什么,也来看我笑话了?” 徐清不回答,低声唤了一句:“诗梅……” 没想到黄诗梅却激动坏了,一时忘了男女有别,扑过来抱在徐清怀里,跟个猫似的喵了一声:“徐大哥……” 徐清心里大汗,他可刚收了一个月,现在又有一个投怀送抱的,怎么得了?不过…… 赚点便宜?嗯!就赚赚便宜:“诗梅啊,你抱紧点,别松开 啊……” “徐大哥怎么办啊,黄家那群忘恩负义的人,要把我卖了呜呜呜……”黄诗梅没意识到徐清话里的坏,一边还一边哭了起来。 “额,怎么会,黄家不是还靠你撑腰吗?”徐清抚着黄诗梅的背安慰道。 “现在沧州没了和黄家匹敌的人,我就被他们架空了,我连弟弟都见不着了,呜呜呜……” 徐清一想也是,一群男人哪里容得下一个女人指手画脚。 “诗梅啊,你也不啦,嫁个好人家也好啊……” 黄诗梅听了这话,柳眉倒竖,瞪了一下徐清,手却不松开徐清的“蛮腰”,继续抱着道:“要是好人家,哼,好人家,也就罢了,可……唉,可他们要把我嫁给我表哥,一个花花少爷,厚颜无耻到极点的人!” “这……诗梅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好好生个猴子,哦不,孩子……”徐清话没到一半,黄诗梅踮起脚尖,朝着徐清脖子下方到肩膀那里,一口咬了下去。 黄诗梅喝了一声:“我咬死你!” 这一咬,差点疼死了徐清,徐清挣扎不来,又不舍得打伤到,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扭在了一起。 扭在一起不要紧,可又恰好被匆匆赶来的黄诗梅表哥看见了,从他的角度看,正好像徐清抱着黄诗梅“强吻”。 “哇哇哇,你敢非礼我的女人!?” 第二十九章 诡运(5) 第二十九章 诡运(5) 黄诗梅听见他表哥的声音,才松开徐清,嘴角还带了一点点血迹,徐清捂着脖子退了几步。徐清这一退,黄诗梅他表哥却恰好看见了黄诗梅嘴角上的血迹,这一下他怒火攻心: 禽兽啊!畜牲啊!强吻就罢了,还咬别人!我表妹,我自己都摸不到她的手手!你却…… “我要杀了你!”黄诗梅她表哥老远就抡起拳头,朝着徐清砸了过来。 “误会啊误会……”徐清脖子边的痛楚让他使不上劲儿,只能用“缓兵之计”了。 别人却不想放过他:“去死吧!” 可徐清也不是吃醋的,身子一晃,脚一撩,黄诗梅他表哥就摔了一个狗吃屎,喝到:“你还来?!” “你别凶,土包子,等黄家的人来了!”黄诗梅她表哥只敢威胁,不敢再上。 黄诗梅叉着手,看着徐清,笑了一声,徐清吓了一跳,指着黄诗梅道:“你别凶,母老虎,等下黄家啊呸……等下看我怎么教训你!”徐清完做了一个龙爪手的样子,只敢威胁不敢再上。 她表哥听见徐清威胁黄诗梅,不由得英雄气概顿生:“表妹,别担心,我保护你!” “刘万金!你别来,臭人渣!别靠近我,嫌弃!”黄诗梅着做了一个厌恶的表情。 一时三方对峙,不一话…… “咳咳,我觉得,我有一个建设性意见……”徐清弱弱地道,其余两人看着他,徐清又道:“我们来一个三方会谈,暂时搁置矛盾好不好?” 谁知黄诗梅媚态突显,柔柔地转动腰肢,春风十里一般笑了一声,欢喜地道:“徐大哥,瞧你的,我都是你的人了,还有什么谈不谈的,都听你的了啦……” 黄诗梅完,徐清和刘万金顿时石化,木然不动,黄诗梅趁此机会接近了徐清,鸟依人的靠在了徐清胸膛上,掂掂脚,脑袋一伸: “啵~” 黄诗梅一只手掐了掐徐清,徐清心领神会,知道黄诗梅要他帮忙呢,可,这是别人家家事啊,帮,还是不帮? 刘万金看着徐清那张脸,完全不像十分享受的样子,反而是挣扎纠结一般的表情,心里大呼禽兽,怒意更甚了……一下子心里又想到,原来表妹喜欢用强的啊,强吻一次就这般听话了!可惜啊,后悔啊,女人心啊…… “哼,子,放开我表妹,和他一刀两断,我放你离开,还给你一百两银子……”刘万金上下打量了徐清,全身上下没一丝娟,一块玉,簪子也是木头做的,以为徐清只是哪里来的乡下地主。心想,一百两,能买下他全家了,他能不心动? “这……”徐清看看怀里鸟般听话美人儿,又抬头想了想,道:“一百两?不换!” “五百两!”刘万金大手一挥道,只等徐清答应了伤了黄诗梅的心,他再趁机而入,银子?别想了! “我娶了诗梅,黄家该给我多少嫁妆啊,五百两够吗?”徐清一副精打细算的样子。 “呃……”刘万金一时无语,他来和黄家联姻不就是带着“经济目的”的吗?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有个这么漂亮的表妹,不愿意来,可一见了黄诗梅才知道他赚了大的便宜。 “哼,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 “强龙不压地头蛇,斗不过,我还躲得过嘛……”徐清一副美人我要定了的架势,又对怀中的黄诗梅道:“诗梅,你我两情相悦,就是不要那么多嫁妆也罢,你我私奔吧!” 黄诗梅知道徐清在演戏,可她多么希望这是真的!所以黄诗梅一个劲儿点头…… “这……”刘万金哑口无言,私奔的话都出来了,黄诗梅还答应了,这表妹喜欢用强到这个地步?! “子,我表妹千金之躯,嘿,你就算变卖了全家,你能养活她么?!” “咳咳,诗梅……”徐清轻轻松开黄诗梅,诵到: “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带发间,从今不再受那俗务苦。 夫妻双双把家还,我耕田来你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 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 徐清一篇《仙配》让黄诗梅感动不已,恨不得马上就把徐清的衣服撕开,给他生个孩子,然后私奔到一个山村,真的去过耕田织布的生活:“徐大哥……我答应你……” 叮!刘万金受到一万点伤害…… “你们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刘万金怒吼。 “我的好侄儿啊,是谁敢不把你放在眼里?”一个老头踏着官步,带了一众七八个随从,一股威严无比的气势。 看见老头儿,刘万金大喜过望,这次带他来联姻的就是他们刘家老二,他的叔叔。刘万金指着徐清对老头儿道:“叔!是他,是他,就是他……” “不不不,我不是哪吒?”徐清连忙摆手。 “嗯?”老头不懂徐清的话,就要摆出一副蔑视徐清的样子,鼻孔朝,可无论他怎么昂头,看起来也只是在仰视徐清。没办法啊,矮徐清一个办多头呢!别的长得高的人,都会主动弯腰曲膝,徐清不这样做,他也就没办法了。 一交手,落了下风,没面子,老头挥手道:“打断手脚,扔出去!” “我看谁敢?”黄诗梅英气逼人,拾起弓来,腰间一支箭拔了出来。 老头想不到黄诗梅这么护着他,打量了一下徐清:“哦?”转眼看着黄诗梅:“女娃,你家大人已经将你许配给我刘家了,只差礼仪,你最好不要在这得罪我,刘家家规可是很严的!” “什么?许配了!”黄诗梅一阵无力感,徐清忙扶住她。 “没错,还把盐山那多余的三成做了嫁妆!” “哈哈哈,太好了,子,我要玩死你,还有表妹……”刘万金恶狠狠威胁道,那老头听到了,只是无所谓一般。 “徐大哥,那三成是好了给你的,我对不起你……”黄诗梅已经绝望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唐朝的女子再如何自由开放,也终究抵不过封建礼教的层层压迫。 “好一个黄家!竟然都是这种忘恩负义之徒!”徐清也真的生气了,为黄诗梅不平,也为了黄家此举伤害了他的利益,盐山三成的盐产量!现在,他倒是真的想管一管了,没有黄诗梅的黄家,和其他世家也一样…… “哼,无知儿!”老头不屑的道。 “这事,我管了,黄家那群人,我要一个个收拾了!” “就凭你?哈哈哈……”刘万金等人笑得前仰后翻。 “看来,你们是不知道我是谁了……”徐清冷冷地道。 “不知道,那有怎样?呃……”老头想继续鄙视徐清的,却看见徐清手里吊着一个鱼袋,银的! “沧州刺史?”老头也算见多识广的人物,哪里不认得这银鱼袋,沧州可能有的,就只有沧州刺史! “看来你还是知道一点东西的嘛……”徐清点点头。这时刘万金也震惊了,刺史?沧州刺史?就是那个将沧州大世族一网打尽,弄得世族四散而逃的沧州刺史徐清!完了我刚才得罪他了,我的身份在这个恶魔眼里,可毫无作用啊…… 还是老头比较镇定,反驳道:“刺史又怎样?你还能干涉男婚女嫁?” 徐清坏笑一下,他想要收拾世家还不简单,哪个世家没点龌龊的事情? “男婚女嫁我管不了,可黄家一些龌龊之事,比如吞下盐山……我有一万种理由让黄家下地狱,你觉得他们会为你刘家承受我的这种怒火吗?” “你……那我,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老头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就要在这里杀了徐清。可徐清道: “你以为你这几个人比邵家那些人要强吗?” 对啊,邵家,多么强势一个家族,徐清单刀赴会,还弄得一大一俩狐狸双双死亡,坊间传言,是徐清一人将邵家高手击杀了个遍!沧州世族大变,老头也听到过类似传言,虽然不敢相信,但他也不敢动手…… 再一次看看徐清,除了那一身不成样子的衣服,还特别的年轻,一看就是来沧州镀金的。镀金的嘛……老头又生一计: “我刘家在朝廷也有些势力,你难道不怕我刘家在朝廷里动手脚,让你这刺史当不成了?” “不怕……”徐清淡然地道:“要是你刘家让我当不成了刺史,那我还要感谢你呢!” “你以为我想当这么个破刺史,我放着好好的县伯不当,来当刺史?我图什么……” 吓,县伯! 这眼前的年轻人是县伯!县伯可是爵位,和官位的尊贵相比又上了一个阶级,就算是一个的县男,刘家也不曾有过…… 再了,都县伯了还镀什么金?这么年轻的县伯,肯定是大家族的后代,得罪不起的…… 老头根本没有怀疑徐清的话是否有假,几十年摸爬滚打,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深深的看了一眼徐清,强压下愤怒,拉着已经震惊的不行的刘万金灰溜溜走了,直接出了沧州,与黄家不辞而别…… “诗梅,你写个名单吧……” 第三十章 诡运(6) 第三十章 诡运(6) 在徐清的干预下,黄家得到了一次大的清洗,那些不服从黄诗梅管理的,全部该流的流,该迁的迁,还有不服的,打板子! 倒是有一个老头子,哭着喊着骂黄诗梅招来野男人,要害了黄家上下。徐清让暗河一调查,倒是查出来不少这老头子变卖黄家祖产,私拿黄家出产的证据。 整个一个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娼女盗的家伙。证据一摆,名声俱碎,年纪大受不了这种打击,一病不起…… 自此,黄家再无一人敢不服从黄诗梅了。谁手里干净?身败名裂,不如忍气吞声…… 而徐清想调查的那件事也已经有了些许眉目……问题出在,还是余家。 原本的余家在沧州排名并不靠前,但是,余家却在盐山的占有比例却是最大的,至于为什么,谁也调查不出来。 只知道,余家其他产业被一一崩溃之后,盐山这边岿然不动,丝毫不受打击的样子。 当时,正好是黄诗梅被架空的那一段时间。黄家那群老头子手中终于有了权力,很是目中无人,一口气连抢带骗把盐山上的余家人全部赶走了。 黄诗梅重新管上事了,才发现这几下来,黄家的各处店铺亏损了大半,到处都有人闹事,闹事还不算什么,还发生了许多怪事。 比如,黄家鱼铺买的鱼,肚子里有纸条,写着:黄家在,旱三年。再,有人买了一匹白布,刚想裁件衣服的,却突然变得血红一片……云云。 那个密室杀人案,也已经被有心人捏造成了恶鬼事件,徐清的那招安抚人心一点用都没有。 总之,黄家现在在沧州百姓的眼里,已经成了受诅咒的东西,沾上黄家,就会霉运不断。 症结在此,那就对症下药!封锁全境,严查造谣生事的,抓住一批人,日夜连审!这不过是造势罢了,显得徐清势必追查到底一样。 暗夜无边,河流下! 暗河各个成员如追风箭一般,沿着各种不为人知的暗线摸索下去…… 可惜,刘赞一封信并着长安一封诏书,压在了徐清头上。 刘赞信里只有八个字,乃是:“事关枢争,不可再动。” 那封诏书就比较耐人寻味了:“制曰,徐清在沧州推行暴政,有辱衣冠,因多御史声讨,故而责徐清罚全俸禄三月,望其斟酌行事。” 罚俸就罚俸吧,原因是什么?是有人声讨徐清,不是因为徐清有辱衣冠。完了没让徐清反思其过,而且“斟酌”,斟酌个屁啊…… 两封书信,透漏了几个信息,徐清这边发生的事,或者黄家做的事,惹到了一位大佬。而这位大佬呢,也想借此机会能搞一搞运动,所以刘赞告诉徐清,事关枢争,不可再动。 徐清苦笑不已,这是惹到谁了?朝廷上的人,差不多他都认识,虽然一个个都是跺脚震下的人物,但是他们还只是一个人…… 真正的力量,是党派!这一次,应该是惹到了*,或者二爷党……是谁,徐清也搞不清楚,但是,别人都惹到头上来了,特别是还让徐清蒙受如此“巨大”的经济损失,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管你是谁,这次都要咬你一口…… 将已经捉到的几个造谣生事的人推出去,在菜市口让他们招认造谣的事实。招完了,并上暗河捉住的一个比较大的人物,一刀断头,血溅三丈! 这样,不知道是不是算交了打卷呢?只不过,那个神秘的斗笠翁,一直没有再出现了。 一个巡视,徐清仔细了解了沧州各地的情况,发现沧州的情况其实也还不错。至少,在那一次粮食大甩卖之后,各地的百姓吃饭的问题是暂时解决了。 海兴开始用建造盐场,只要几十口锅,搭个棚子,关键的是需要隐秘。不过,海边人少,徐清派了几百人去围守,还有暗河监视,暂时的隐秘性应该可以保证。如果将来扩大了生产,人手多了,就不一定隐藏得住了。 黄骅也开始组织人口建造船坞,这个工程比较大,暂时只能建造渔船停靠的港口。 回到沧州城,继续陪荀雪儿和月两人过日子。刺史府住的腻了,回乡下住一住。养些鸡鸭,生下来鸡蛋,用糖水煮了,刺史府上下几十个人都能吃到一个。 徐清得空去田里走走,看着秋粮慢慢变成熟,稻麦开始抽穗,风徐徐吹来,满鼻子的清香。 稻田里养着螃蟹,稻根边的害虫被吃个精光。等到秋来了,螃蟹开始肥了,官农们全部捉了,的可以腌着吃,大的蒸一蒸,或者烤一烤放在汤面里吃。以前的贵人们,富人们都不吃这个,这是属于穷人的福利。 可徐清一来,就把他们的福利抢了。姜葱炒花蟹,爆炒香蟹,螃蟹紫菜粥,闲聊蟹……徐清本来是不会做的螃蟹的,可是经不住有这么多原料让徐清实验啊……几十次之后,也把螃蟹的做法给摸索出来了。可惜,没有辣椒…… “徐大哥,今吃什么?”荀雪儿每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了。不是孕妇胃口不好,看见荤腥都会反胃吗?怎么只见荀雪儿越吃越多啊…… 一张嘴张口要吃的还不行,另一张嘴也被徐清养刁钻了。月对徐清做的菜评头论足,全没有了之前连徐清进厨房都要反对的架势。 休闲无岁月,一晃十几。 黄家,黄诗梅与家中几人商议一件大的事: “诗梅啊,你可要想清楚了……”一名老者忧心忡忡,他是黄家剩下不多的“老干部”。 “我已经想清楚了,黄家确实是不需要我了……”黄诗梅眼神坚定:“以前我气不过那群老头子忘恩负义,才要和他们斗一斗的……” “那,诗梅,容伯伯再问一句,那个徐清有什么好的啊?你要知道,他已经有了妻子……” “你嫁过去,他家里,他大妇,能容得下你吗?” 黄诗梅听了不以为意,自信满满的道:“哼,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父母,他妻子不过是和农家女罢了,到时候我还收拾不了她?” “那他也不是世族子弟喽?”那老者听了这话,更是把徐清看得更低了,南北朝以来,多重文轻武,老者又道:“而且他也不过是一介武夫,姐你文武双全,恐怕……” 徐清在长安有文宗之称,可到了河北,就几乎没人知道了。 “这……”黄诗梅听了这个,倒是有些犹豫了,她心里的确希望徐清能文能武的。 “姐啊,你不用急着嫁人的……” 黄诗梅想起那徐清念的那首《仙配》,虽然诗不是诗,赋不是赋,可韵律齐整,别走一番风味。她道:“不,徐大哥一定不是鲁莽武夫,我要去探他一探……” “姐,你……”老者也不反对了,这个黄诗梅一不二,他再反对,恐怕就要去颐养年了。 第二,徐清在林子里捉鸟玩的时候,黄诗梅在徐清身后蹦了出来,唰的一刀,把徐清手里的斑鸠给判了死刑。 徐清一手的鸟血,横着眼睛看黄诗梅,却叫她十分欢喜,道:“徐大哥,你以鸟为题,淫一句诗好不好?” 徐清不好意思了,擦擦手上的鸟血,结结巴巴地念::“呃,这个,独……独……坐空房呃手作妻,此……此事羞与外人提……” 徐清不敢再念问道:“这个算吗?” 聪明多识如黄诗梅,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徐清念的的歪诗,鼻子一哼,道:“徐大哥,你耍流氓!” 不过黄诗梅转头一想,难道这是徐清在暗示什么? 第三,徐清在菜园子里摘菜,黄诗梅又跳了出来。 “徐大哥!” “哎呦喂,徐大姐你怎么又来了?”徐清下了一跳,叉着腰差点没骂出来。 “怎么又来了,这话什么意思?”黄诗梅着,挥一挥手中的一根长棒,徐清见了忙道: “呃呃呃,君子动口不动手……”这话一出,黄诗梅用牙齿咬了咬,意思是,上次我动口,你不是也……徐清摸摸脖子那里,一阵恶寒: “好吧,你连口也不准动!” 黄诗梅灿然一笑,把手中那长棒展开,原来是一副山水画。 “徐大哥,你帮我题个诗吗?” 徐清一看,原来是一副山水画,山水之间颇有股超脱气质,徐清于是道:“奈何无墨……” “走,去你家!” “额,你一个女孩子,去我家,不好吧?” “怎么,徐大哥还惧内不成?” “呵呵,你个女娃子都不怕,我还能怕?” 到了家里,徐清去书房题字,黄诗梅去拜访荀雪儿。 徐清在画上写到: “山就是山,水就是水 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山又是山,水又是水” 写完了,徐清大呼过瘾,难怪乾隆爷总爱在名画上乱涂乱改。 “汉字,好句……”徐清自我欣赏一下,黄诗梅也见过荀雪儿回来了,面色不喜,似乎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走进来,看见徐清那笔臭字,一下子怒火外露:“哼,你这么敷衍我,不理你了……” 拿起画,气冲冲出去了,留下徐清一愣。一会儿,荀雪儿也来了,见到徐清道: “徐大哥,诗梅,她和我明白了,要嫁给你为妾,可我和她了月的事……她……” 第三十一章 诡运(7) 第三十一章 诡运(7) “花心大萝卜!”黄诗梅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死徐清,臭徐清!红漆夜壶!”红漆喜庆,夜壶刷红漆,却只能盛脏污,意思是浪费了一个好好的面子。 黄诗梅这是在生徐清的气呢。一方面,怪徐清敷衍她,他给徐清题字的那副山水画是她最得意的一副,可被徐清草草题上了那么几个臭字。 更让黄诗梅生气不已的是,徐清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对荀雪儿也忠心不二,可他除了荀雪儿,居然还有了其他女人,把自己的婢女嘿搞上了,还要给个名分,这个婢女也就是月了。 嫁给徐清,就算是做妾,黄诗梅也就忍了,她知道徐清身份其实是高贵的,除此之外,她也真的中意徐清。可现在,黄诗梅连三都不算了,这是她不能忍的,气到处乱撒,荀雪儿也不放过:“这个荀雪儿,果然是个农家女,自己男人都管不住!” 黄诗梅又想起了那荀雪儿的话,觉得自己错怪荀雪儿了。 荀雪儿:“诗梅,你喜欢徐大哥,我早知道的,你想嫁给他,我也知道……只要徐大哥愿意,我就同意,你做大妇也可以……” “再也不想理你了……”黄诗梅悲伤地道,完折了一根树枝,一片片叶子扯下来: “理你,不理你,理你,不理你……” 数落叶,数落叶,话数落一词是不是这样来的?没将手中枝条叶子扯尽,黄诗梅就停了下来,将纸条扔在一旁。抛硬币也许做不出一个好的决定,但是它能让你知道心中所想。黄诗梅怕,怕最后那一片叶子数出来是“不理”。 手上又没事了,呆了半,一个婢女走过来道: “姐,有客来了,从长安来的……” 黄诗梅听了,立马回过神来,神色一变,一副当家人的气势俨然而出。黄诗梅整了一整自己的仪表: 头梳双环望仙髻, 金簪倒插,另有一支鸟雀衔珠金玉钗,斜插在一头乌黑秀发里,宝珠随步行摇颤,倍增韵致。耳边,一朵精致花梳别于发上。 两笔山眉平添黄诗梅一股子英气,面颊太阳穴处两道红色的月牙形斜红,又让她多了几分妩媚。 此时节,气尚炎热,黄诗梅只穿一件素洁齐胸襦裙,虽齐胸,但和外露毫无关系,照样裹得严严实实,只不过是将裙带系到了腰部以上,这种齐胸襦裙显得黄诗梅显得十分飘逸。襦裙外再披了一个“半臂”,也就是短袖一般的东西。 裙子下,雪白的脚腕,踏着一双木屐,屐于夏季赤足着用,为民间女子所喜,如李白诗云:“屐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 要去会客,黄诗梅换了一双蒲草精致编织的草履。 “诗梅,近来可好?”一位翩翩公子,面容比女人还要俊俏几分。摇着纸扇,一副满腹诗书的样子。 “欧阳镇东?”黄诗梅面色一冷,欧阳镇东她是认得的,世族嘛,就算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家,也要互相攀一攀。这欧阳镇东她见过几面,是个书生,家族也算一州中的头头。只不过按照黄诗梅她的性格来,相比徐清“能武不能文”的这种类型,她更讨厌这些能文不能武的,对欧阳镇东的态度也就可想而知了。黄诗梅毫无热情的道:“欧阳公子何事?” “哈哈,诗梅啊,你还是一点没变……”欧阳镇东倒也不生气,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道:“诗梅,我知道你文武皆通,为兄有本书送给你做礼物吧……” “哦?欧阳公子送书?”黄诗梅倒有了兴趣,书在唐朝价格确实有些高,可是,送人也太寒碜了吧。不过,黄诗梅反而有了兴趣。 见黄诗梅脸色终于不在漠然,欧阳镇东愈加兴奋了:“我前不久,游历长安,恰好遇到了长安一代文宗开坛授课,有幸远远地听了……” 其实吧,欧阳镇东是去长安考进士去了,可惜,名落孙山,只能成是游历。黄诗梅点点头,欧阳镇东继续: “那人饱受长安士子书生追捧,大雪纷飞之日,亦有人苦苦研读他的诗词文章,被人敬为‘徐子’,而他竟然年不满二十……” 这是黄诗梅兴趣越大了,文废柴她不喜欢,可文宗级别又是一个情况了,武道要求也能降低,黄诗梅问道:“莫非这一本书就是徐子所著?” “嗯,没错,徐子一篇对韵,可写尽了下八斗之才啊……” 谢灵运下才共十斗,他一斗,曹植八斗,下人共分一斗。黄诗梅点点头,心里对那本书期待高了不少: “欧阳公子的礼物我收下了,请问找女子可有什么事?” “的确有事相求,来惭愧……”欧阳镇东面露尴尬之色:“诗梅,你也知道,我饱读诗书,可身无一技,家里寄钱也还要不少时间……” “哦,你我两家世交已久,欧阳兄暂且住下吧,一应食宿尽管使唤下人……”黄诗梅终于面露一丝笑意,欧阳镇东知道再无他话,也就识趣退下了,只是心里还有些惊艳于黄诗梅那一抹淡笑。 黄诗梅拿起那本书,轻轻拈开第一页,就是徐清写的望岳一诗。这首望岳,气势磅礴一下子把黄诗梅吸引住了…… 话徐清离开长安之后,还引起了好一阵骚乱。京官外放,文宗去当刺史,这不是被贬了吗?长安士子眼看自己的“恩师”被贬了,一个个的痛心不已…… 上书,奔走,搞大串联……最后却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徐清是主动请命去河北的。 为什么? 为救河北百姓于水火! 我不信,好好的长安不待,清要的官不当,去河北? 不信,那好……你难道不知徐子的“宁为百夫长,不作一书生”吗?这都没读过,还是徐子门生! 如此,徐清的名声又大躁了一下。就上次,朝中御史参徐清“有辱衣冠”那事,虽然李渊发下诏书惩罚了徐清,可不到三,那些御史也一一得到了弹劾! 原因就是士子们不愿意,他们不相信“日夜操劳”“夙兴夜寐”“为国为民”的徐夫子会做这种暴虐之事,再一次四处奔走,御史们便被以“民愤”的理由被弹劾了。 《徐子》也是在长安那群徐清的学生自己出资印制出来的,意外的事,本来他们是抱着亏本的想法印书,可没想到最后还大赚一笔。 这些事远在长安,身处河北的徐清不知道罢了。 黄家大宅内,黄诗梅正好也翻到了“宁为百夫长,不作一书生”那一句,不禁拍案大喊:“好,好诗!”丝毫没有作为闺中姐的觉悟。 黄诗梅细细地读,半日过去,翻到了最后一面,本以为没了的,可黄诗梅在最后一面却看见了一张“徐子尊相”的图画。 这一幅画一看就出自大家,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画的正是徐清哪开坛讲学,在坛上大吐口水的画面。只不过因为时代和印刷的原因,画面仍然是粗糙的。 “咦?这怎么和徐大哥有些相似!?”黄诗梅也通画技,竟然瞧出来了画中的神韵很像徐清,她心里惊讶的比较:不到二十岁,长安,徐子……难道,真是徐大哥? 黄诗梅感觉上认定了徐清就是“徐子”,可理智让她不敢相信:“徐大哥有如此文才,这……” 嘀咕着,黄诗梅忙找出来徐清题过字的那一副山水画,看着徐清那笔臭字,一脸嫌弃。忍住嫌弃,黄诗梅读了下去: “山是山,水是水 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山又是山,水又是水” “这字的确丑,可这三句话,却颇有些禅意,是什么意思呢?两句话中间那个又蝌蚪是什么意思……”黄诗梅即便是聪慧,也参不透徐清的意思。 可是现在,黄诗梅心里几乎已经认定了徐清就是“徐子”,只差当面认定了。 黄诗梅摇摇头,她实在不好意思去找徐清了。上一次朝着徐清和荀雪儿摆了脸色,发了脾气,算是得罪了将来的两大“上司”了。 本来黄诗梅的得失感还不多,可看了徐清的书,她彻底倾心于徐清了。 越是爱得深沉,就越是患得患失。 如今之计,也只有让家中长辈出面了。可黄家那群老头子本就不愿意看着黄诗梅嫁给徐清做妾,又哪里会帮她呢? 一来二去没有法子,这责任嘛,又重新回到了徐清头上: “死徐清,坏徐清,花心大萝卜!都怪你,都是你的错!再也……再也不叫你大哥了……” 刺史官田的庄子里,徐清左拥右抱,懒洋洋在树底下歇凉,鼻子一痒: “哈嚏!” “哈嚏!” “哈嚏!” 连打三声喷嚏。荀雪儿掩嘴一笑,似乎有些深意的道:“徐大哥,有道是‘一声嫌,二声厌,三声情丝绵绵有三千’,看来是有姑娘思念你了……” “哦?难道是他?”徐清疑惑,头却伏了下去,贴在荀雪儿肚子上仔细听胎,月见此,也跟着徐清一起伏了下去,也贴着听。 “月,你听什么?”徐清问。 “我,我和雪儿学一学……” “改让你也怀一个,不,就今吧?” 第三十二章 诡运(8) 第三十二章 诡运(8) “哼,我在这里生闷气,他在家里左拥右抱,太可恶了……”黄诗梅不去见徐清,却叫人打听徐清的近况。得知徐清一三顿,一顿三碗,还有两大美人一左一右服侍喂汤加菜,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而她黄诗梅,却只能一整唉声叹气,半碗饭吃不下,还要见一些她压根不想理的人,比如欧阳镇东。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黄诗梅写了一封信,约了徐清到一处僻远的野外会面,徐清家里她是暂时不会再去了,免得吃醋嘛。再一个,她也知道只要徐清待她好,妻与妾,只不过是一个不重要的名分。 凡是在华夏,名位永远不会和实际利益有成正比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关系”。所以古代的圣人啊,反复强调,不要看重虚名,就是这个意思吧。 徐清收到邀请,不敢自作主张,请示完大老婆又请示老婆,大老婆都: “诗梅是个好同志!可以接收进我们组织!” 徐清这才准备了一下,微微思考,也觉得黄诗梅这个女同志很不错,如果有缘的话,是可以收纳入房,若是无缘,也不能叫她伤了心。如果黄诗梅成了刘万金那种人的妻子,徐清也会大呼可惜的。 既然是约会,牛吃草等人也就没有同来,反正沧州境内那个势力敢惹怒徐清和黄家了。只不过,徐清还是带了三把火枪,一把中看不中用的文剑。剑是武器中的君子,凡是贵族成年男子出行没有不带一把的,换句话,就是流行。 黄诗梅选的的地方,比徐清想象的还偏僻,方圆五六里没有人烟。走过几个弯口,七八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处亭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鲜有人迹的地方修建一座亭子。 亭子左边是一片密林,一座山,另一边,一马平川,目极之处,是苍茫的山。 黄诗梅依着亭边,呆呆的望着远方,显瘦的身子让人忍不住好好抱在怀里疼爱一番。 你在楼下看风景,有人站在楼上看你…… 近了,徐清观察到亭子周围的杂草已经被修整好了,干干净净,看来黄诗梅使了不少劲。黄诗梅好似没有发觉到徐清的靠近,徐清就一直站着,看着黄诗梅的背影。 “你还要等多久才准备和我话?”黄诗梅转过头来,已经是泪眼汪汪,眼睛红了一圈,她一直等着徐清先开口话的。 徐清心里感慨万千,他从没想过黄诗梅居然会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他还是低估了古代女子对爱情的认真啊。这一感慨,徐清原本想好的一些开场白,全都不出口了。 “我不知道什么……”徐清摇摇头,走到黄诗梅身边,也看向远远的山岚,一只手负在背后,一只手扶着那把文剑。 黄诗梅抬起头来,直愣愣看着徐清的眼睛:“你讨厌我了?” “唉……”徐清不敢看她。 “叹什么气,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告诉我!”黄诗梅不放过徐清,掰过徐清的肩膀,让徐清直视到她,她觉得现在徐清是不是徐子,有没有文采,有没有背景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她要一个答案。 黄诗梅本就是一个女将式的人,这一用力,竟然让徐清双肩疼痛不已。这一来,徐清愈加不知道什么了,干脆顺势一抱,把黄诗梅拥进怀里,唤了一声: “诗梅……” “现在知道什么了?”黄诗梅脸贴在徐清胸膛上,使劲闻着徐清身上满满的阳刚之气。 “疼……” “就这个啊!”黄诗梅一拳砸在徐清身上,她的拳头可不是和棉花一样,那可是实打实的带着武力呢! “我我心疼,看着这个样子,我心疼……”徐清感受着黄诗梅身体的香软,不仅想到,荀雪儿不过是一个吻定的情,月更不用,恐怕早就瞄上了徐清,怀里的这位也没有穷追苦打,就得到了一片芳心,古代的女子真是好泡啊……可是,若不是有徐清有本事,恐怕这几人都不会遇到吧?三妻四妾的,三妻已经到手,不能再多了,真的不能再多了…… “真的,有多疼?” 这个问题和“你有多爱我一样”,是不能用语言回答的,徐清一个深吻回应了黄诗梅的款款情话,黄诗梅初此品尝这等滋味,一时间身子酥软火热起来。 “徐大哥,这……这里没人,要不我们在这里生孩子吧?” 吓,徐清心里大汗,这是要来野炊?黄诗梅果然是女中豪杰!徐清是老手了,自然还没有被这几个深吻给弄大魂迷意乱,还清醒的很。忽然,徐清耳朵隐隐察觉到了一种异样而熟悉熟悉的声音,他松开黄诗梅往地上一趴,耳朵贴在地面上。 他在军队中和程咬金等将领学过一招,可以靠听地来判断敌军人数,若是骑兵,几乎百发百中。 而徐清察觉到的那一丝异样而熟悉的声音,正是马蹄声! “六个?七个?”徐清技艺不太娴熟,只能听个大概,六七匹马,可能也有十匹马,急速地朝着徐清这边奔来。 骑兵,整个沧州也就在徐清手上能有百多人了。百姓家里,商队也有马匹,不过那都是驽马,驮马,跑不起来,这么飞奔地马匹,必然是战马…… 可战马又从哪里来的呢?骑兵又来干什么了呢? 徐清手下的部队,纪律严明,断不会在徐清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五个人以上的调动,骑兵更是不可能。难道是出现紧急情况了?那也不用这么多人来报信啊…… 徐清有很强的感觉,那些骑兵是来要他命的! 是谁要害我?黄诗梅?她邀请我来的这破地方! 徐清的思考不过一瞬,想到这个,徐清暴起身子来,虎目一瞪看着黄诗梅,只见她若受伤鹿一般手足无措:“徐大哥,你怎么了……” 黄诗梅以为自己做的不好,心里道:我刚才是不是太杨花了?徐大哥不喜欢,他一定认为我…… 黄诗梅表情有愧疚,有后悔,有被杀,徐清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这几秒钟耽搁,徐清来的那条路上出现了一队骑兵。 徐清回头一看,马上数出来有十一个!而且,是突厥人! “徐大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错了……”黄诗梅还沉浸在自己的愧疚中,不知道危险以至。 徐清心里一横,一把扛起黄诗梅,就朝亭子左方的密林子里面钻了进去。黄诗梅身体还没从酥软状态回过神来,也就任由徐清抱着了。徐清想,如果真是黄诗梅要害他,他手里也有了人质,如果不是,那也不能留下黄诗梅不管不是? 骑兵转瞬就到了,到了林子旁边还放了一轮羽箭,果然是下杀手的! 好在徐清也钻到了林子里头,身形快速移动,与黄诗梅一起在丛林里消失不见。 徐清有三把枪,没带子弹,装的也是实弹,不是散弹,就算百发百中,也最多打中三个人,如果对方只有六七个人,还有一战之力。可现在,十一个!徐清只能进入到林子里,暂避锋芒了。 林子虽然密,但是也只能挡住马,几个突厥人把马栓住,一行人想也不想就钻入了林子里。显然他们也颇等跟踪之法,寻着徐清留下的痕迹,穷追不舍。 徐清跑了一段路,黄诗梅也回过神来了,知道徐清不是要带她到林子里干活儿,而是在逃命。 她急切地道:“徐大哥,快放我下来,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追上……” 徐清一咬牙,算了,信了她,赌一把!放下黄诗梅,徐清终于有空整理掩盖一下自己走过的路了。黄诗梅也不简单,随手布置了一些似真似假的迷阵。 不久,徐清发现一个山洞,手里掏出一把火枪,钻进了进去。山洞里漆黑一片,徐清在洞口掩饰一番,无法从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况。 徐清适应了一下黑暗,打量山洞,暗叫不好,这个洞很,远不如他从外面看到的那样幽深。 只能祈祷追兵没看到洞口了。徐清抱着黄诗梅,伏在洞里面,却刚好是个上下体位。 “该死,有反应了……”徐清骂了一下徐清,刚才在亭子那里都没这么没出息。黄诗梅也发现了徐清气喘如牛,一个邦邦硬的棍子顶着她,她哪里不知道这是徐清的男人气概实体化了。 徐清这一闹,紧张兮兮的逃命变得旖旎得不行。 追兵没有放过徐清,还是追了上来。而且也发现了他们追击的猎物的痕迹,在这里消失不见,开始四处寻找起来。危险时刻,徐清的听觉变得十分灵敏。 脚步声,一步步接近了。 徐清手臂上一痛,用手一摸,原来是一只蜘蛛。捏起来,徐清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毒蛛,不然就要冤死了。 “蜘蛛啊,算了,我今在劫难逃,反正要去地狱了,就不杀生了,放你一条命……” 徐清那着蜘蛛往外一扔…… 几十息时间,蜘蛛拉过来一张已经织好了一半的蛛网,刚才徐清打扰到它了,差点断了…… 徐清看着蛛网,心里生出一个想法,要是蛛网织好了,那追的人还会进来吗? “大哥,那边有个洞!” 第三十二章 诡运(9) 第三十三章 诡运(9) “老大,那里有个山洞……” “哪呢?” 徐清闻声,也顾不得对黄诗梅保密了,拿出来一把火枪。不管怎样,总要反抗一下不?徐清悲哀啊,刚混的风生水起,居然就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殒命,雪儿她们怎么办啊……还有我那没出世的孩子,唉…… 都怪黄诗梅! 徐清想着,使劲压了一压身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一压,黄诗梅果然有了感觉,强忍着不发出声来。 徐清再一抬头,那张蛛网已经结了一大半,还剩下个洞没有织上。 “谁去看看……”一个粗犷的声音想起。 “让三儿去?” “怎么又是我,让九儿去!” “别嚷嚷了,一起去。” “老大英明……” 脚步越来越近,那张蛛网也接近完美。 突然,一声怪叫: “啊~” “什么?有人?”一众追兵被吓个半死,那当老大的却大笑: “哈哈哈,你们这群胆鬼,你看,洞口有一张蛛网,里面肯定没人……” 众喽喽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 徐清也道:“吓死爷了……” 待到再也听不见外面的动静,洞内二人都是长呼一口浊气。这山洞,那蜘蛛,总算救了他们一命。 “黄诗梅,你看你把我害的……”徐清坐在地上,抱怨黄诗梅到。 “对不起啦……”黄诗梅揉揉被徐清压得麻木了的地方,委屈地道。 徐清回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黄诗梅有可疑的地方,应该不是她主谋的,可这次会面知道的人不多,徐清这边也就大老婆知道,那么问题就还是出在黄诗梅那边,徐清问到: “诗梅,这次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黄诗梅低着头道:“那……那可就多了……马车夫,一打婢女,修补亭子的泥水匠……”黄诗梅越声音越,她也知道是她这边出了岔子,这个岔子还差点害死她的徐大哥。 见她这个样子,徐清也只是无奈,长叹一声:“唉……休息一下,再等一会儿我们出去……” 黄诗梅点点头,环顾一下四周,哪里有地方可以休息?刚才是逃命,才没心思管山洞里的环境,趴在地上。可现在一看,哪里还敢休息,洞顶倒挂着几只蝙蝠,地面上软瘫瘫的泥巴,里面不知道掺了多少粪便,还有蛇褪下的死皮,六寸长的蜈蚣…… “唉,可现在又不好出去啊,他们刚走不久,很有可能会折返回来……”徐清懂得黄诗梅的犹豫,还好洞顶比较高,可以站着。 黄诗梅眼睛一亮,指着一个稍有光泽的不明物体道:“咦,徐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徐清顺着黄诗梅手指你看,即便是暗黑一片的山洞,也能若隐若现的看见微弱的金色光芒。 “金子?” “宝贝!” 徐清在心里惊叹,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徐清要上前查看,却被黄诗梅拉住了,回头一看,见她一个劲的摇头。 “怎么了?” “徐大哥,我有不好的感觉,别去看吧……” “唔,好吧。” 女人的直觉是可怕的,有很多不可思议的,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如母子连心。大的宝贝,对徐清来讲,没有他一条命重要。话是这么,等到徐清走出困境之后,他还是对这个未探明的物件恋恋不舍,这种感觉,叫做强迫症。 徐清把心思放到了追他们的那一队突厥人身上,他们到底是谁? 要他们是突厥人吧,可 他们的中原话,要他们是中原人,可他们的服装完全不像正常人。唐朝杀马特?还是上一次的暗河反击遭到了报复? 一照面就下杀手,目的性极强,追击技能加满了点,专业性极强,有战马可骑,其培养造价肯定不菲。这样一队人,沧州会有多少? 完了,荀雪儿她们! 徐清一想起荀雪儿她们会有危险,也就顾不得等待了,带着黄诗梅一步三看出了山洞,绕着奇行八折路,出林子而去。 一定要没事,不然,我的怒火,不是有人能够承受的!徐清心里在呼喊。 快走出林子之时,一声马鸣传到徐清耳边,徐清暗道倒霉,撞到刀口上了。原来,徐清又回到了扛着黄诗梅钻进来的那个地方,那一队突厥人的马正好拴在这里。 马在这里,肯定会有人留守,有多少人? 徐清牵着黄诗梅的手,在灌木里慢慢前进,朝着马群一看,只有一个人! 徐清想都没想,也不管有没有其他暗哨了,松开黄诗梅,掏出火枪,奔走几步,靠近了一点,见那留守的人发现了他,果断开枪! “砰!” 一颗铁丸穿透那留守之人的头颅,由于铁丸不规则,进入头颅之后运动也不规则,那留守之七窍流血。 徐清松了口气,不想后世的狙击手,专门大头,以求一击毙命。用这种土式火枪,可不能瞄准了头,只能瞄准身子开火。打中头,只能这一枪打歪了,真正的歪打正着。 徐清以为无事之时,黄诗梅却大喊:“徐大哥,心!” 原来真有一个暗哨! 黄诗梅虽惊讶于徐清手中可以发出雷声,发出火光的武器,可她毕竟是女中豪杰式的人物,自然不会干看着,她一直观察着周围,帮徐清预警。 黄诗梅和一只弩箭同时飞向徐清,一个是要徐清的命,一个是要救徐清的命…… “嗖!” “徐大哥,心!” 面临危险,徐清早就调整为战斗模式了,反应也比平常嘻嘻哈哈的徐清要敏捷不少。见到黄诗梅要替他挡箭,徐清掏出又一把火枪,一个驴打滚,绊倒飞扑过来的黄诗梅,让弩箭落空,一只手在这一滚之后果断开火。 “砰!” “傻丫头……” 上一次打野猪帮的时候,黄诗梅就想这样救他的,上一次没有救成,这一次又落了空。 “傻丫头,你就这么想报了我那救命之恩?”徐清见一枪打中,坏笑一下对黄诗梅到。他的事,是第一次见黄诗梅的那次,他带五六个亲兵解了黄诗梅的盗匪之围。 可就在这时,一个让人后脑皮发麻的声音响起: “嗖!” 枪打中了,但是那人没死! 这时候,黄诗梅把徐清一翻,压在身下,袖中一把匕首抽出,顺着弩箭箭头一击: “铿!” 弩箭应声而飞,再一次没有击中目标。黄诗梅在徐清身上单手一撑,身子跃起,走到那暗哨旁边,连捅几刀,结束了那人的生命。 起来慢,其实这两条命的消失也不过电光火石一般,几十息罢了。 徐清也不客气,将拴在这里的马匹全部给放了,然后忍着恶心,将两颗子弹找到,一颗射出来了,一颗还在人肚子里头。 留下两匹马,徐清和黄诗梅一人一匹,飞奔回家。 回家一看,月带着荀雪儿在门口晒干菜呢。徐清提着的一万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黄诗梅骑着马跟在徐清身后,不敢露面瞧荀雪儿二人。走近了,荀雪儿笑了一声道:“徐大哥,看来雪儿又多了一个姐妹了……” 完,荀雪儿眼里一半爱恋,三分不舍,还有一分欣慰,一分徐清看不懂的颜色。 荀雪儿得客气,黄诗梅也不好再端着架子,也微笑一下道:“徐夫人……” 一边的月打趣道:“还叫徐夫人?” 黄诗梅看看徐清,见徐清点点头,羞赧唤到:“二位姐姐好……” 月道:“我可不敢做姐姐,我只是少爷的婢女……” 徐清听了,身形一转,跳到月背后,拍了一下她的翘P:“再过几,把你们一起娶进来,不分高低,不分彼此,我待你们都一样的,知道了吗……” 徐清完,看了一下三人,三人都互相看了看,点点头,算是正式接纳了对方。 荀雪儿体贴,月是徐清的神算子,内相一般的存在,黄诗梅算是徐清的女将了吧?嘿嘿…… 徐清看着眼前三女能和谐相处,十分宽慰,人生如此,做男人如此,还想有什么其他要求呢?也难怪将相和能够成为美谈吧…… 不过,徐清想起远在辽东靺鞨的地方,还有一个萝莉公主要嫁给他,不由得一阵头疼。 美好的时光最让人忘记伤痛,特别是美女环绕的这一类,效果更加明显,刚刚不久过去的虎口脱险,已经被徐清抛到了脑后。 洗个澡,换件衣服,端一盘洗净青枣,好好休息一下。黄诗梅留了下来,和荀雪儿他们一起服侍徐清,早早的熟悉一下“业务”。 傍晚时分,徐清看着如血的夕阳,心道,莫非哪里有了血光之灾不成?又是哪场大战结束啊,想不起了…… 徐清的问题,马上有了答案。 远远的空上,映衬着血红的夕阳,一道乌黑的黑烟冲而起,显得格外刺眼,接着,又一道黑烟,在然后,又是一道! 三道黑烟,是徐清给暗河的信号。一般来,只有徐清联系到暗河的时候才会用到,除非暗河出现了巨大的危险或者伤害,才会主动发出联系信号。 而且,这是三道黑烟! 一道黑烟,首领阵亡,两道黑烟,人数减半,三道黑烟…… 灭顶之灾! 第三十四章 诡运(10) 第三十四章 诡运(10) 暗河出问题了,沧州地界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刺史府?哪里只能吓住平民百姓…… 徐清想去营救暗河,却又不敢放下荀雪儿等人。 两难之下,徐清让驻扎在附近张林业一队人马调来,先护送荀雪儿等人去黄家。黄诗梅在黄家经营多年,对黄家上下应该熟悉情况,去那里,相对来应该算比较安全的。 另外,徐清快马回到沧州城,带着骑兵营赶往暗河驻扎地,哪怕手中有枪有弹,他也不会自负到单身去救…… 另外,通知牛吃草,王山,楚江,齐泰带齐所有徐清能够调动的部队,成包围态势合拢在暗河驻扎地周围。 希望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 世家俱灭之后,有不少零散私兵转而投入州兵,加上招收的团结兵,沧州的州兵又进一步扩充不少,整整五千马步军! 暗河到了现在,可不仅仅是徐清的兄弟了,那是徐清的乾坤圈风火轮,左膀右臂,眼鼻耳舌一般的存在。有了暗河,徐清才有了三头六臂。 暗河还能够发出三道黑烟,明杨成杨信还在,暂时还没有到达全军覆灭的程度。徐清心里只想一个,无论来人是谁,或者背后的人是谁,都要将进攻暗河的人,通通留下! 州兵如潮水一般涌出沧州城,近一个半时辰急行军,就已经初步的展开了包围阵型。徐清带的骑兵速度更快,不惜马力的走,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暗河驻扎地——暗营: 营地外围,一百多个人站立在那里,一块黑巾遮挡着他们的面容,眼中乍出冷光。手中横刀斜持,不少人的刀口上都残留着鲜血。地上横着竖着躺了不少尸体,有暗河的人,也有不明身份的。 看来,已经经历过一场大战了…… 狡兔三窟,暗营深处,杨成杨信带着剩下的十多个人暂时躲避了起来,总算保留住了火种不灭。这个地方很隐秘,易守难攻,只是空间狭,经不住用火一烧。 “杨成,我们不该发信号的……”杨信沉声道:“主公见了黑烟,马不停蹄赶来,恐怕带的人不多啊……” 杨成长叹一声:“唉,我也想不到啊,居然惹到的是这么个大家伙!” 暗营外围一百多人,装备精良,所佩戴的横刀,比暗河佩戴的长三到五寸,弓箭手几乎全是神箭手,百发百中。装备和人员素质上的差异,使得暗河与他们刚一接触,没有五回合,就落于下风。还是杨成杨信急流勇退,才保住手中的力量。 另外,还有毒蝎子的人外出不在,断红尘的人去了靺鞨。此消彼长,人数也不足,以暗河现在的力量,对上来犯之人,不喾是鸡蛋比石头。 “如今之计,莫若突围,哪怕有一个人出去了,能给主公报信,也是好的啊……”杨成摸着下巴,一脸决然之色。 杨信却摇摇头,忧心忡忡道:“不妥,这是白白送了弟兄们的性命。” “杨信,你别忘了,我们的命还是主公救的呢!”杨成提高了声音,引得在场其他人开始注意了。两人之中,杨成多勇,杨信多智。 杨信听了,急急地回到:“你以为我怕了?你想想,就凭我们能冲得出去?还不如留下来,等主公一来,两面夹击或许还有转机,要知道,当初宇文通以一敌十没压力,也不是主公的对手!” 在场其他人听了,面色微微有些激动,他们平日里极少知道暗河王的消息,现在听到不可一世的宇文通也打不赢暗河王,不由得对现在的绝境有了些许希望。 杨成长叹一声道:“双拳难敌四手啊……” “我猜,主公一定带了他的一百骑兵而来……”杨信眯着眼睛,目光如炬。 众人听了,眼睛中的希望愈加多了,骑兵对战步兵,那是生的压制。 可惜,他们好像等不到徐清的到来了,外面的人,放火烧寨了! 徐清带队接近到了五里多时,速度就慢了下来。他虽愤怒,却并未疯狂。能让暗河感到灭顶之灾的势力,哪里会让徐清懈怠呢?慢下来行军,既可以让马匹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又可以不让奔腾马蹄声暴露自己,保证骑兵的“突”和“疾”的优势。 事不尽如人意,走到二里路的时候,徐清远远看见暗营火光冲! 暗营不是在什么山上驻扎,不存在佯攻俯冲的问题,徐清挥刀向前,喝到: “冲!” 作为将帅,徐清一马当先跑在前面。 暗营旁边: “报,一里外发现上百骑兵!” “撤!”那为首的人想也没想,低沉地道。 一里远是多少?就是五百米。五百米远,人要跑多久?一分钟,最多两三分钟,马就更不用了……人能撤得走吗? 可是那首领毫无犹豫,直接了当,下令撤退。语音一落,一百多人也毫无犹豫,立即如鬼魅一般四散开来。 这是化整为零的战术,只要等到脱离了追击,就会汇合到预订地点,哪怕失去了少部分力量,也对大局无碍。使用这种战术的,恐怕只有家大业大的人才舍得吧? 若是一百步兵,对上一百骑兵,任你步兵单兵素质再强,只要骑兵不是病秧子,那也要冲得你七荤八素。可单兵作战,徐清还真不敢用手下的骑兵散开去追。 等到徐清追到,已经只看见四散而逃的背影,还有一个人远远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不住的轻蔑。 徐清强忍住怒火,提醒自己道:“救人重要……” “八十骑集结待命,剩下的四处寻找活口!”徐清吼叫到。 “杨成!” “杨信!” “活着给我答应一声,死了给老子还魂!” “暗河还有人吗?!” 徐清一个人在各处角落寻找,喊一声没人回应,喊两声,三声,直到徐清喉咙嘶哑,还是没人回应。徐清欲哭无泪,甚至忘了自己还身处熊熊大火中间。 “啪嗒!” “主公心!” 一根横梁被火烧断,就要砸在徐清头上的时候,杨成杨信齐齐跳出,一记飞踢将落下的横梁提走。徐清大喜,却一话不,看着杨成杨信身后的暗河成员鱼贯而出,激动得不出话,忙赶出了危险区域道: “还有其他人吗?” “……” “嗯?怎么不话……”徐清见大家都沉默不语,心里一沉。 “……” “杨多眼呢?张狗蛋呢?毒蝎子呢?!” “主公,我等无能……”杨成杨信跪了下来。 “起来!忘了规矩?”徐清红着眼睛大吼。 暗河的规矩是见面不跪。 徐清这一吼,杨成杨信慢慢站起来低着头啜泣道:“狗蛋被乱箭射死了,杨老爹被砍了头,毒蝎子外出未归,暂时还没有消息。” 这次换徐清沉默了。 许久许久,徐清道:“他们是谁?” “主公,这次遇到了铁板,兄弟们恐怕要白死了!”杨成哭丧着道。 “放心吧,这一次,就是公在捣乱,我也要斗他一斗!”徐清补充了一句:“你们是我兄弟,如我手足,敢伤我兄弟者,冒犯我家人者,虽远必诛,虽强比灭!” “主公!” 在场的暗河齐声感动道,暗河的规矩和精神虽然早就在他们心里形成反射,可那只是训练得来的,毕竟没有见过真的不是? 可现在,暗河王,神秘中的暗河王,在他们面前,他们是兄弟,是家人,冒犯他们的人,虽远必诛! 他们不是徐清手里的一张冷冰冰的棋子,也不是简单的杀人机器,是有血有肉的人了! 有血有肉,信念才会无坚不摧……徐清这一次没有再带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派出骑兵,给牛吃草四人发出合围缩拢的命令,为避免被截住,每个人分十批送出。 牛吃草等人差不多形成了合围状态,剩下的只要修补缺口足矣。四散的那群人,应该还没跳出包围圈就会遇到迎面而来的合围部队。 剩下的骑兵,由徐清带领着,在包围圈里游走,见一个杀一个。而暗河成员,他们带着徐清的信物去执行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去黄诗梅和徐清见面的那个亭子,搜捕追击徐清的那一队人。徐清有感觉,围攻暗河的人,都是硬茬子,即便是捉住了也撬不开嘴。 包围的部队里,都是三人一组,一人拿着弓箭,一个拿着长枪,还一个拿着横刀。两组之间不超过三十米,两两相望,一旦有事,立即靠拢。徐清手下的州兵虽然比不上特别训练出来的杀手,但也不弱,从远程武器到,近身格斗,不一击必中,三击之下,也能让人死的不能再死。 包围圈越来越,撞上包围圈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大多数的人都没有选择突围,而是另择出路。哪里容得他们找到一个细缝儿? 不久,那些人都意识到了危险,开始在包围圈里聚集。所以徐清这边,带着骑兵队乱撞,也收获不,只是一个活口都捉不到。 现在最怕的,就是狗急跳墙了,怕他们集结起来朝一个点冲击那包围圈可受不了这一冲击。可他们四散而逃,又没人指挥,狗急了,却跳不起来…… 网愈来愈,已经看见网里的鱼儿不时跃出水面。 第三十五章 言商(1) 第三十五章 言商(1) 寂静的山岭下,耸动着一个个人影,还有摇曳着的火把,无声,连空气都凝住了,只有暗夜无边…… 最后的敌人已经聚集在眼前这座岭上,无处可逃,只等徐清下令进攻了。 可徐清却下令,在岭下驻扎休息,因为他已经累了,士兵也累了,马也累了。虽然凭着人数上的优势在,山上的敌人是不堪一击的,可徐清不想因此付出更大的牺牲。谁的命不是命呢? 徐清一晚上没睡着,第二,才蒙蒙亮的时候,徐清下令,放火烧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放火烧了暗营,徐清不玩玩火攻?那可就输了气势。况且,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证实了对方应该是一营死士,留不下一个活口,与其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像蚂蚁一样进攻,不如一把火烧他个精光。 火势蔓延的很快,比初生的太阳更红…… 简单的吧,山上的人忍不住火势蔓延,置之死地而后生,发动过几次突围,可还是都被徐清指挥用箭射了回去。最后对方首领想和徐清鱼死网破,带着本来就不多的人冲击徐清所在的中帐,可惜只是不自量力。 战斗,赢得毫无悬念,只是徐清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快意恩仇,执掌生杀夺予,实际上是要背负很大的压力的。还有一个东西让徐清高兴不起来,那头领人物死之前,远远地给徐清留下了话: “你敢用官军对付我们,坏了大规矩!等着上面的人,暴怒吧!” 徐清很郁闷啊,到底得罪谁了?动用官军,又怎么坏了规矩? 从上次黄家盐铺的那个谋杀案,到现在为暗河报仇,徐清面对的是一个对手,可是,徐清连对手到底是谁都搞不清楚。拍了一地的苍蝇,却不见背后的猛虎,关键是苍蝇还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早知道,就不管黄家那劳什子事情了…… 暗河回来之后,带回来一个确切消息,徐清得罪的人,来自长安,但却没有更具体的消息了。又是一个断了的线索,徐清心里挠痒一般,也没无可奈何。 暗河大受损失,急需补充血液,徐清就直接把他们安排进了军队,让他们暗中去搜集可以培养的人手。另一边,徐清也“老实”了不少,没有再四处乱窜。重新打造了一批火枪,给荀雪儿她们三女装备好,以防万一。 暗营那一战,应该是给了对方大大的损伤,日子似乎平静了下来…… 一个月过后,田里的粮食开始收割,金灿灿的田野一点点被镰刀蚕食,留下一个个的秸秆堆和黑色肥沃的土地。秸秆放在田里晒一晒,可以拿回家补房顶,垫床铺,还能做柴火。 洛南有人过来了,带过来许多徐清田里的出产,还有几十头大白猪。这可把徐清乐坏了又有半年多没吃猪肉了,外面的那些吃shi长大的猪,哪里敢吃? 丰收的季节,家家都有余产,可家家也有不足,就要用多余的,去换不足的。所以一到收获的季节,商人就开始活动了。用工业产品,从农民手中换回来农产品,又转手买给手工业者,要是运到缺粮的地方一倒,马上就是几倍的利润。 徐清抽的税非常低,基本只够徐清上交国库和发工资的。盗匪没了,不用交保护费,加上今年收获还算不错,百姓家里终于能过一个安详幸福的年了,连猪肉也变得紧俏起来了。从隋末,到今年徐清来沧州,沧州百姓算得上过第一个肥年了,百姓为了感谢徐清,这一年秋出生的孩子,都被冠以徐姓。 流民也有粮食获得,肚里不缺食,就会想其他改善生活的事。流民们自发的组织起来盖房子,铺桥修路,最重要的是,盖了一座庙——徐刺史庙。 徐清听了这件事,他乐呵呵的换了平民衣服去徐刺史庙看看他自己的神像。却只看见一个大腹便便,长须刚目的猥琐中年男人像,合着百姓心中的好官都长这副模样? 这种个人崇拜是要不得的,不实惠啊……徐清不客气的在神坛上拿了一个大苹果大吃起来,结果被庙祝那扫帚追了出来,这还不算完,出了徐刺史庙,庙祝招呼过路之人一起追徐清,要不是徐清跑得快进了沧州城,不然还真得被愤怒的“信徒”给削平了。 在徐清和世家商业战的那几,徐清发布了一个政令:沧州境内免过路税。可在商业战结束,甚至世家灭绝之后,徐清一直“忘记”把政令收回。这导致沧州城内的商队与日俱增,好有一副摩肩接踵的繁荣迹象。 徐清站在城墙上看着一队队的货物运进沧州城,又一队队运出去,口水那个流啊…… 如此多的商人啊,那一的流水账该有多少?稍微抽一点点,那又会有多少钱?虽然抽的税是进了公家的账上,可整个沧州不都是在徐清手上么,想拿多少拿多少。 实物税徐清是不会重新收的,那个东西收益少又让商人望而却步,一旦开征,沧州城繁荣的景象就会如泡沫一般快速消失。徐清要收的,是增值税…… 以前的税收制度是,一斗米运过来,不管你卖多少钱,反正进城就抽十分之一。十分之一是给朝廷的,还有税吏的辛苦费另算,去茶水,脚路费,耗损,虫鼠费各种明目。这种税收制度对商人来是很不合理的,赚了钱还好,可以补上税收那一块的损失,可假若没赚到钱,就那抽的这几次税,就得让商队亏到吐血。所以以前的商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轻易不肯出手货物。 而徐清要征收的增值税则不同,举同样的例子,一斗米成本十文钱,二十文卖出去,那就收一文钱税。也就是,如果一趟跑商没赚到钱,好歹还能原原本本收回来货物,不用抽掉十分之一。这一来,商人的风险就大大降低了,凡是手里有货,不都来沧州先看看? 可是,怎么收税?谁来收税? 这一个制度需要两个方面能配合自如。一方面是商人要配合,如果他们将账目弄虚作假,明明利润十文钱,他硬一文钱,这税就收不上来。当然,徐清可以官方查账,可那挨不住许多的商人联合起来对抗啊,最终,又会走到官商对立一条老路上去。 另一方面,就是税吏的素质了。阎王易过,鬼难缠,税吏就是鬼,如果他们阳奉阴违,对下巧立名目,对上隐瞒私报,照样的又会一如从前。 制度未定,人才先行,先办一个招聘会吧! 一张大红纸贴在菜市口的布告牌上,红纸两边站立了两个威武雄壮的士兵。过路的人一看,咦?是红纸,是喜事!难道又要减税了?赶紧凑了过来……华夏自古爱从众,不一会儿,布告牌下面就人头攒动,密不透风了,哪怕在场的人没几个看得懂布告牌上的东西。 “挤挤……挤挤……让我先看看……”一名瘦插缝儿伙计挤进来,拍拍胸脯,站到前面自豪地看着道:“我认字,给大家读一读……” “哎呦,看不出啊,你还识字?”一个人带着疑问地道。 “我这叫真人不露相……”瘦伙计念道:“招……长一人,二人,干……五十人,一百人!” “就,就这个?我看那好些个字呢……” 瘦伙计黄脸腾的就红了,他曾经帮着掌柜管过几帐,他一看布告牌上挺多数字,马上跳了出来,可布告牌上的字他只认得数字啊,其他那些字他哪里认得,只得灰溜溜下来了。 又见围观群众混乱了一番,人群里有人道:“张书生来了,他识字,让他看看……”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人拿着纸扇悠然自得,闭目养神。众人心里暗骂一声,你要我们让路,一句话不就完了吗,装什么高深?只不过众人还是凑出了一条空道,让那书生趾高气昂的到了布告牌下。那书生摇了一摇头,看着布告牌念: “招聘:刺史府新建商税司,招司长一人,副司二人,干事五十人,巡街一百人。即日起,有意者十日内到刺史府面试,择优录取。特,无人不可……” 众人听了砸舌,一个进城售米的老农开口道: “这,这刺史府招长工?” 如今田里粮食收了,他正想干点零活儿贴补家用呢。另一个老农听了,也是眼睛一亮: “听这新刺史是个大好人,连流民干活也给大白米饭吃,要是他招长工,那工钱该不会短的!” 一个屠夫大笑一声:“哈哈哈,你这两个糊涂老倌,刺史大人是招税吏呢……” 那书生听了,做模做样点点头:“然也……” “嘿嘿……而且啊,好像还没有条件,你这两个老倌去当当官?” “不敢不敢……”那两个老农连忙摇头。他们口不敢,其他人心里却暗自计较,哪怕是当个巡街那不也是铁饭碗,吃皇粮?光宗耀祖啊!这次一次招一百人,我难道比别人差? 那书生却一脸不屑:“呔,税吏罢了,哪里能算官员?但税吏好歹也是朝廷中人,怎可谁都能去,这刺史糊涂啊,有辱斯文!” 书生完,飘然而去…… 第三十六章 言商(2) 第三十六章 言商() 建立商税司,无条件招聘人员,徐清的这一封政令一下,沧州各方反应不同,差不多分为了两派。 一派,以沧州的书生为代表。徐清招人不设条件,一下子让他们自诩高贵的读书人身份给弄成了一文不值,这让他们极度不满,联合起来对徐清展开口诛笔伐,徐清坏了朝廷的抡才规矩,坏了下的根本。 在那些读书人眼里,士农工商,他们才是下根本,其次才是做田扒粪的、打铁锯木的和行商的。既然是根本,缺了谁都不能缺了他们。 这个等级观念在,他们在哪里都不容许这个被破坏。进城要读书人先进,吃饭要读书人先吃,总要高人一头,先人一步才舒服。你要问他为什么,他要:孔子讲的“先进于礼乐,君子也”,我们读书人要当君子,自然就要处处为先了。孔子的理论,就被读书人如此运用于实践了。 另外一派,就是普通百姓了。徐清的减税,低价粮每个政令都为他赢得了巨大的人气,徐清是个好领导的观念深入人心。别是招人去吃铁饭碗了,就是徐清在外面振臂一呼,也会有成千上百的人相应徐清。 只不过有的人认为自己没什么才能,帮不上刺史的忙,才没有那么热衷于这次“招工”,也就是徐清的招聘会。 毕竟是“铁饭碗”也,还是有不少人眼巴巴盯着的。司长副司,他们不敢期望,干事巡街还是能觊觎一下的。 四就是其中之一。 四是老四的儿子,长的高高壮壮的,人也机灵,会算数。本来四是在酒楼跑腿的伙计,无意中看到徐清的布告,心动之下回家和老四一合计,老四举双手赞同,于是就决定来试一试了。 四换了一件半新半旧的麻布衣,缩着脖子瞅门口那威猛的卫兵,在沧州内城门口“路过”了好几次,一拍腿,一咬牙,才走了进去。 四不知道的是,他一进门,他的身后立即引来了无数眼光。原来是所有人都不想做第一人! 进了门之后,见那卫兵没有动作,才长出一口气,背后湿成一片。 四抬头一看,是两张牌子,左边写着:“干事”,右边的是“巡街”。四想到,干事招五十人,巡街招一百人。而且四不知道干事是啥子,至于巡街,四听名字就知道是巡逻街面的。 “好,先试试巡街吧?”四心里道。迈开腿就朝右边的走廊走过去。 四进大门那一刻,就有一个厮飞奔进内院,大喊道:“有人来了,刺史大人,有人来了!” “噗……” 徐清正吃桂花糕呢,听见有人来应聘,激动得桂花糕从鼻子里喷出来。那能不激动?从吃了早饭开始等,都老半了……看来他还是轻视了封建等级的压力。 四走到后堂面试地点之时,徐清已经整理好了仪容仪表,端坐在上位。四见了,毫不犹豫跪了下来,道:“草民四,拜见大老爷……” “唔,你为什么要应聘巡街啊?”徐清自有官威。 四紧张的不行,抖抖索索道:“草民……草民不知……” 徐清摇摇头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可有一长?” “民会算数……”四答到。 “哦?我考你一题……”徐清摸着下巴微微思考一下道:“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 “哈哈,有趣……”题目一出,四展开思考,竟连紧张也忘了:“兔有十二,鸡有二三,如何?” “嗯,不错,还有一题……”徐清又问到:“今有木,不知长短引绳度之,余绳四尺五寸,屈绳量之,不足一尺,木长几何?” “这……”四沉吟一下肯定地到:“绳长十一尺,木长六又五寸也……” “好……”徐清满意的点点头,难得有人“不务正业”学习算术。徐清继续提问,不过这次徐清不再问算术了,他问:“你为什么想当巡街啊?” “草民……草民想挣一份好活儿,不用被别人呼来使去。” “我和你,巡街一职就是维护沧州治安的,不论风吹日晒,都要在街上巡逻,你还愿意?” “恕草民直言,还要工钱够就行。”四咬咬牙道,做田扒粪哪个不是风里来雨里去?可那个又比得上吃皇粮倍有面子? “哈哈哈,放心,一年十二两,月禄米五石!”徐清直接摆出来了工资待遇。 “吓!月禄米五石?”四差点没蹦上房顶。 五石米,六百斤!一年能吃多少米?一吃一斤也不过三百多斤,这一个月就挣出一年口粮来了,哪能不干?绝对要干啊,累死了也要干……什么?还有十二两银子!一两银子能换千余开元通宝,五钱一斗米,那是多少?四下意识的把徐清给出来的待遇换算成粮食,可他发现,他已经激动得完全数不清一二三了,看着徐清一个劲儿的点头,意思是他肯干。 徐清却没有四他期待中的点头,而是道:“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有一个马车司机,驾车技术很好。一,他发现一块头儿般大的金子放在悬崖边上,却只能驾车去取。如果你是那位马车夫,你会怎么样做?” 这可是某佛学院的题。 四忐忑的道:“草民不会驾车啊……” “假设你会驾车,而且很会驾车,怎样?” 四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草民不去,那可是悬崖哩,马也有失蹄之时,金子没命重要!” “好,我现在拜你沧州商税司副司,从九品职,干得好一年后擢正九品。” “九……九品,九品官?我?”四眼睛瞪的比牛眼睛还大。他本就只准备混个巡街,以后也好管上一片街,出去倍有面子。可现在,却成了官!有品级的官!四家往上十八代也不曾出过半个官啊…… “嗯……”徐清微微点颔。 四连忙跪了下来,感激涕零的道:“大人恩情草民比当大谢,敢问大人是?” “沧州刺史徐清!” 四听了猛然抬头,注视徐清三秒钟,翻白眼晕了过去。 “快来人~掐人中!” 一柱香时间后,四已经换了一身绿袍官服,头戴青色僕头,出现在内城门口。少年英俊挺拔,官服稍一点显得修身。外面等候的人见了,齐齐看过来,有人惊呼道:“那不是,刚才进去的那子吗,他怎么穿上官老爷的衣服了!” “嘿,心话,不要命啦!”又一人站了出来提醒到,有官袍加身,就是一根木头也有三分威慑力。 四环顾一下门外众人,强忍住两腿打颤道:“承蒙刺史大人恩惠,在下以一介草民之身,忝位副司,诸位有应聘巡街,就和我来吧……” “什么?他真的当上了官!”众人悲呼,可惜自己没有第一个进去,若是第一个进去,现在肯定就是他们当官了。悲呼没用,另一个副司被徐清内定了,也就是徐清的门生——韩子棒。 徐清对韩子棒和四只有三个要求,第一不能收受贿赂,第二不能有所歧视,巡街要身强力壮,干事要会算术,但技能越多的,肯定越先录取。第三,宁滥勿缺,平等归平等,到是偷鸡摸狗,坐吃山空的人,徐清是不会要的。 将招聘会的事甩在一边,徐清也不得闲,还要去一趟黄家。 黄诗梅和徐清的事情基本上是定下了,只不过还没有对外宣布。话徐清作为县伯爷,倒是有几个“配额”的合法妻妾,不用像普通百姓一样取俩老婆还要偷偷摸摸,瞒过海。 带几个骑兵随从,踢踢踏踏到了黄家庄园,徐清四处打量,枯藤老树,桥流水,上一次野猪帮在这里烧杀抢掠的痕迹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只不过从当地人的眼神里,还是看到了对外来生人的恐惧和警惕。 徐清穿得华贵,也比较面熟的样子,所以黄家下人没有过来阻拦,徐清得以径直去了后院找黄诗梅。 穿巷过门,找到黄诗梅的那座院子,正打算进去呢,一个声音在徐清身后响起: “站住,你是何人,敢在后院乱窜?” 徐清回头一看,见一翩翩佳公子,折扇纶巾,诗书华气,面如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真一个潘安似的美男子!原是寄居黄家的欧阳镇东…… 徐清心里暗骂欧阳镇东伪娘,嘴上也不客气道:“我乱窜,你又是谁,你在这里干嘛呢?!” “哈哈哈,我是黄家大姐的表哥,你待如何?”欧阳镇东确实长的美,这一哈哈大笑,竟然让徐清也失神几分。徐清忙自掐了一把腰间软肉,暗道这男的怎么还有魅惑一般的功夫? “我也是黄家大姐的表哥,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这话应该我来问才是,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靠,你新来的吧!” “我……你是假的吧……” “你才是假的……” “诗梅来了,让她评评理,揭穿你这乱闯后院的登徒浪子!” “哈哈哈,以后我还要穿她后庭呢,后院算什么?” 徐清回头,见黄诗梅微笑着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书,伸开双臂,就要抱过来…… 第三十七章 言商(3) 第三十七章 言商() 黄诗梅笑魇如花,如春风十里一般,张开了双臂就要抱过来,欧阳镇东以为黄诗梅要投怀送抱呢,惊下巴差点掉地上。 “表妹,你……好吧,虽然我知道不应该,但是……咦?” 欧阳镇东只看见黄诗梅掠过他的身边,一下扑到了徐清身上,像猫似的那头蹭一蹭徐清的下巴糯糯的唤了一声:“徐大哥……”此时的黄诗梅,女英之气尽消,掌权之威全没,看得欧阳镇东失了神。 倒是徐清一身鸡皮疙瘩…… “诗梅,我今来找你有事……” “哼,你啊你,没事就不会来找我一下?”黄诗梅幽怨的表情近在徐清的嘴边眼前,这让徐清好一阵鸡冻。 “我不是忙么,等你……”徐清话没完,黄诗梅捂住徐清嘴巴,微微一摇头道:“我都知道……”徐清了然,原来是有外人在此,不便多枕边话。不过徐清又奇怪了,那男子不是黄诗梅表哥吗?怎么让黄诗梅这般见外,难道又是刘万金式的人物? 欧阳镇东此时已经清醒过来,他眉头紧皱道:“干嘛呢,干嘛呢,干嘛呢?诗梅啊,不是我你……” “我不要你管。”黄诗梅转过头对欧阳镇东冷冷地道,原来那股黄家女主人的气势再一次显现出来。 “呃……”徐清和欧阳镇东都是无语了一下。徐清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故事啊,刘邦娶吕雉洞房的时候,对吕雉过这样一番话: “雉儿,以后,遇到难事了,你可以哭,但只能在我面前哭,不能在别人面前哭;遇到烦心事了,你也可以生气,但你只能在别人面前生气,不准在我面前生气。” 如今徐清才明白个中滋味。 有人喜有人悲,冰火双标准,欧阳镇东可感受的是寒冰那一重。他见黄诗梅惹不起,自然就要威胁徐清了,他道:“子,你这般没有体统,要是被黄家长辈知道了,这种怒火可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欧阳镇东来了沧州十多,自然也知道黄家如今在沧州如日中,无人能比了。 黄诗梅看看徐清一头黑线,正要开口驳斥欧阳镇东,徐清却大笑一声道:“哈哈哈,沧州还有我徐刺史不能惹的人?”以前黄诗梅和他没有关系,他且帮她辱退了刘万金,现在黄诗梅已经差不多扶正了,那还不主动维护?黄诗梅满意的笑了笑,鼻子轻轻一哼,带着徐清进了自己那幢院,留下呆若木鸡的欧阳镇东。 “徐刺史,那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啊!” 入了内院,黄诗梅的院子简素有加,没有什么特别的闺房气氛。这与唐初崇道的风气十分符合,当然,崇道的人也分许多种,有及时行乐的,有狷狂不羁的,有炼丹磕药的,有远遁山林和,还有道在人心,随遇而安的,各有不同,甚至完全相反。 黄诗梅放下手中的书,特意把封面盖在下面,跑进了房里拿什么东西招待徐清了。徐清自顾自走过去,拿起书一看——《徐子》。随便翻了一页,靠,这不是笠翁对韵吗?不对,这不是爷写的韵经吗…… “哎呀,徐大哥,乱动人家东西!”黄诗梅放下一套器具,忙把徐清手中的那本《徐子》给抢了过来。 “哼哼,徐刺史原来对诗词也颇有研究啊?”欧阳镇东一脸阴鹫的走了进来。 “额,不敢不敢……”徐清忙摇头,他是文抄公,哪里真的对诗词有研究? “别谦虚了,徐刺史,你看看这本《徐子》写得如何?你和徐夫子可是本家,又和他年级相仿……”欧阳镇东没有将徐刺史和徐子联系起来,倒是想用徐子的年轻有为讽刺一下徐清。 “这本啊,嘿嘿……一般一般,不过如此……”徐清笑一笑回到,不都是的谦虚使人进步么? “你,你什么?”欧阳镇东惊怒交加,憋了半,阴笑到:“徐刺史什么出身?” “府兵一个……” “哈哈,果然如此,诗梅,原来徐刺史乃是府兵啊,害得我还和他讨论诗文呢!”欧阳镇东转头瞧了一眼黄诗梅,却发现黄诗梅一脸鄙夷的眼神。呃,不应该是和我一起笑的吗,最差也是不高兴啊,怎么…… “这本《徐子》,就是徐大哥的文集,徐大哥这是谦虚呢!”黄诗梅满是骄傲的笑着注视徐清。 “不不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徐子,徐清?不对,徐子的名字其三个字!” “可是徐初六三字?吾少也贱,名甚俗也,不想阁下亦知……”徐清文邹邹的样子引得黄诗梅笑意盎然。 “不不不,我不信,你怎么可能,一个府兵,怎么可能写出这文章来!”欧阳镇东失了神,嘴里胡乱念叨,落寞地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诗梅,他是你表哥?”徐清看着欧阳镇东的背影,似乎觉得有些熟悉,可仔细一想,却又在脑海中搜寻不到那人。 “算不上,见过几次,前几才从长安来的,没有盘缠才寄居黄家。”黄诗梅将桌上的器具摆开,原来是一套茶具。 “长安?”徐清点点头,又坏坏地问到:“诗梅啊,你觉得你表哥长得怎么样?” “不男不女,恶心死了……”黄诗梅不着眼的笑了笑,将手中的茶具玩的飞快。 徐清心里了然,这才是了,河北是燕赵之地,女子多半喜欢豪旷男子,欧阳镇东一副奶油生模样,在这里不吃香。这倒是可惜了,若是放到后世,不定也是男神般的人了。徐清摸摸自己的脸,这些日子过来,他终于弄清了他模样的等级的好听点——平正。的不好听点,就是……还算是个人吧。不帅不丑,不阴柔,也不英武,五官端正,老实巴交中带了一丝猥琐,平凡中夹杂了不少龌龊。 唐时的茶多制成茶饼,饮用前先碾末,再予烹点。《茶经》上煎茶,就是在茶壶中煮水,水沸之后,量出茶末从中心投下,随即用竹搅动,俟沫饽涨满面,再按口味放入葱姜蒜,盐胡椒等调料品,甚至豆子大米,随后便酌入碗中饮用。 所谓茶汤,就是这样喝的,即便到了后世,还有许多地方喝茶的时候,喜欢放“盐姜”,更有益阳擂茶,豆子茶。 徐清在唐朝这边也喝过,后世的什么味道他不知道,但这里的茶汤嘛,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徐清见黄诗梅将茶壶、茶托、茶碗、茶瓶、茶碾、茶罗等茶具侍弄得行云流水一般。茶水煮好,三枚寸方的木炭刚好烧完…… “徐大哥,大才子,尝尝我煮的茶吧……”黄诗梅满意的拿了一碗,将茶碗举到了额头处,恭恭敬敬就奉到了徐清眼前,这就是有名的举案齐眉了。只不过她还不熟悉操作,差点把碗直接推到了徐清身上。 “嗯……不错。”徐清面上表现的十分享受,其实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出,酸苦涩咸齐聚一堂,一股怪味儿直冲鼻腔,就跟第一次吃芥末一样。 黄诗梅听了徐清的话,眼中自信之光一闪道:“真的吗,再来一碗……” “放一放,等下再喝。”徐清连忙摇头:“我是要和你件正事的呢……” “我知道,不就是要黄家联合沧州周围的商人建一个商会吗?” “你知道?”徐清的确是想让黄家主导一个商会,以便知道市场行情,以免商人乱改价格来逃税避税。 “没想到吧?”黄诗梅狡黠的一笑。 “啧啧,没想到,诗梅你真是冰雪聪明啊!”徐清的确从心底里想夸黄诗梅。 “哎呀,大才子,比上你家里那位雪儿如何?”黄诗梅拖着下巴,眨眨眼。 “这,人家怀上孩子了,这个你暂时还比不了……”徐清知道黄诗梅是一直想“转正”的,她毕竟是世族嫡女嘛,不过徐清却想维稳,所以爆了一个猛料。正妻以有子,那就雷打不动了。 “什么?怀上了!哼……”黄诗梅果然嘴一撅,不高兴了。 “嗯咯,别生气哈,过几我就让你也怀上,不,你们不能一起怀上,不然谁来伺候我?” “谁稀罕伺候你了……” “哈哈哈,换我来伺候你好不好?”徐清着,拿起茶具,想要喝一个泡茶。 谁知黄诗梅却不愿意,拦住徐清道:“不要,这让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没什么,我家里一日三餐都是我做……” 黄诗梅听了这话,眼睛瞪的贼大,似乎看见了石狮子上飞似的。 煮水,泡茶,喝茶,听茶道钻研至极,也就剩下了这三个最为本真的东西。 泡好了茶,徐清看见了熟悉青色茶汤,给黄诗梅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一口下肚,咂咂嘴,还不错。 虽没有后世的炒茶清香,也有些醇厚吧。 “这……这也许就是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吧?”黄诗梅想起了徐清题的三行字问道, “不是,这是泡茶,然后喝茶……” 与聪明人话,话只要一半,与聪明人做事,事只要做三分。徐清想建立商会,只和黄诗梅提了一下加入商会税减半,州兵护送之类的一些简单的政策,黄诗梅立即心领神会,办事去了。 难怪当官的都要挑个好秘书!还是美女的…… 第三十八章 言商(4) 第三十八章 言商(4) 新的税收商税是这样收的: 商队进城,先让干事检查商队,将货物的数量登记上,马匹骡子需要交一文钱治安税。收上来的治安税,徐清用来请几个拾粪老头,打扫完街上的粪球,他对满街黄白之物的景象实在是深恶痛绝。 登记完了货物之后,发一个牌子,而且这牌子不能丢,没有这个不准出城。丢了也还可以补办,只不过要交上账簿核对。 商队可以选择是否进行实名注册,如果实名注册了,那以后进城只需要将货物账簿交上来,不再检查了。而且拥有一块永久性的出城令牌,优先进城出城。如此一来,就可以节省出许多时间,先机即商机,不耽误买卖。还可以让持此令牌的商人,倍有面子。 买卖的时候,会有巡街的维持市场秩序,相当于城管。也会有一队干事巡街,负责检查价格,以便等会儿出城的时候收税。 进城走南门,出城走东门,南门登记的账单,半个时辰内发到东门。 等到出城之时,再检查一次货物,少了的就算卖出去的。再和干事们统计到的价格一合计,算出应该缴纳的税额。 可是,要是商人不进城呢?不进城,我在外面完成交易,你凭什么收我税?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下有偏法,上亦有邪门。对付企图在城外交易以逃避缴税的商人,前人就有许多办法,何况徐清? 出城之时,徐清再发一块令牌,持此令牌,沧州境内畅通无阻,一文钱不再收。若是没有此令牌,那就得检查检查,顺便再补交一次税款了…… 对于单纯想过路的,也至少需要在各县打好文牒。 若是还有人想投机,绕过关口城郭,翻山越岭,徐清也有办法。商队一般来比较庞大,不易隐藏,两支商队想要完成交易想要隐藏,更是难上加难,只要被徐清的城外巡街发现了,立即以聚众闹事捉起来! 要是有人在账簿上动手脚怎么办? 敢欺瞒官府,简直罪恶滔!下狱,没收全部财产,并处罚金…… 徐清如此雄心勃勃要建立新的商税制度,不单单为了给自己创收,还为了用这一个的支点,撬动整个华夏的历史走向。 农业,也许让人安安分分,醇厚朴实,却难以抬起头来看世界。唯有商业,才能让人迸发出冒险精神,探索欲望。如果历史上一定要有一次残酷的殖民运动,那就让被殖民的土地,全部在华夏之外吧! 另外还有,凡是加入沧州商会的,都减免一半的税收。减免的一半,也不会回到商人手里,而是缴纳入了商会。 这一笔钱,算是保障金,若是哪家商队在外遇到了灾人祸,损失惨重,就可以动用这一笔钱接济一二,让人过得体面。其次,这一笔钱还可以给商人们提供一些额外的服务,如免费马草什么的。 反正这一笔钱也是该交的税,交给谁不是交,还能从中得到不少甜头,何乐而不为? 为了活络商业,对于那种出售余产的农,徐清选择免税。一则能够收聚民心,二来也能让农夫们生产的“原料”价格降低。 同样的,加入商会的商队,也有他们应该遵循的义务,比如所有商品的价格都只能根据商会的规矩来定云云。这些事情,徐清不用操心,自有黄诗梅去主持。 因岗而设人,徐清招五十干事百人巡街,都是有计划了。 干事的分配,进城十人,出城十人,街上统计十人,海兴黄骅南皮三县各五人,还有五人随时替补。 海兴黄骅南皮三县暂时还不会按照新的税收制度来收税,驻扎五个干事,也不过是初步将商税和其他税区分开来。 百人巡街,进城十人,出城十人,城内三十,城外三十,还有二十应急。 若是放在以前,收的商税还不够养活这百五十人呢。即便是如今,按照徐清统计的理想税收,也才堪堪够这才五十人的用度。 眼光要放长远啊! 第一新税收制度实行,徐清站在城门楼子上观看。进城的时候,稍有阻滞,但商人们也没多话,不过是登记检查而已,以前盗匪猖獗的时候,也要检查的。以前检查的时候,总要被人揩油。而这一次不一样,商人们主动送上东西,那检查的人却道: “不要,我们是有纪律的……” 城门上的徐清数了一上午,确定不会再有商队的时候,止住了傻笑。除去那些附近村庄来兜售农产品的“个体户”,剩下有骡子有车的商队,大大竟然有二十余队!徐清完全想不到他的免税政策会让这么多商人齐聚沧州。 一支商队差不多是由五六个商人凑在一起的,正所谓一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唐朝行商的也差不多是如此打算。一次远行,不算路上人吃马嚼,纯利润总要五六两。也就是,徐清一,靠着收税,也差不多会有五六十两到上百两银子的进账。 如果你把这话和徐清,徐清会板起脸反驳道:“这都是公家的,什么进不进账……”不过徐清心里却是乐得开花的,一五十两,一年就有一万八两啊!我偷拿一点,就拿个零头,八千两,不过分吧? 重新收税之后,商人数量肯定会减少许多,这一万八千两,就要打一个对折。再加上还有淡季一,还有徐清的一些减税制度,一万八千两收上来,肯定就是对折对折再对折了,有个三千两就算是大吉了。 税收在徐清眼里,其实是头,真正的大头是徐清的商队——远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马尼德。 “等赚够了钱,就去黄家提亲,把黄诗梅月正式按上名分……”徐清掰着手指数钱的时候,一个厮来报: “东城门那边,商人闹起来了!” 徐清火速带了人赶往事发地点。为了让这类纠纷处理得更加专业和测试商税司的应变能力,这一次徐清没有带自己的亲兵卫,而是选择带手下的那几十“城管”。 巡街着盔甲,持短棒,十人一队,队长才有一把横刀,比民兵还要低一级。 徐清驰往东门,远远看商队的旗号,应该有三四队人马。城门半开,守门的巡街和干事不肯放行,那些被堵在里面的人埋怨顿生。徐清刚停脚,韩子棒和四就来了,朝徐清施了一礼,面露惭愧。徐清回了一揖,道:“不用多,事为先……”韩子棒和四互相看了一眼,再施一礼,支开人群,找两方主事人去了。徐清带的几十巡街也和徐清道了一句话,跟上去了。 “安静,听我,我是商税司副司,尔等有话,都和我吧……”四站在前面,大声呼喊到,几不见,四已经隐隐有了官威。 “大老爷,沧州不是不收税吗?怎么又突然开始收税了……” 此事徐清早对四他们有交代,理由是,赋税乃国家之本,不可久废。其实徐清在新税收制度实行之前,也想过公布一下的,可想到现在信息流通太弱,即便是公示了也没多少人看,所以就直接实行了。 “赋税乃国家之本,岂能久废?前些日子,沧州粮价飞涨,刺史体恤沧州百姓,才免了商税以促进外来商粮的。”四本回到。 “那也应该和我们一声啊,这一声不响就重新收税,哪里受得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语气里饱含不满之情。 韩子棒听了大怒,喝到: “放肆,刺史大人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刺史大人想要收税还得请教你不成?” 那人果然老实了,道:“人不敢……” 四接着:“哼,莫是十价抽一了,就是收你一半,又能如何?” 在沧州这片地,确实是徐清抽多少,就抽多少,没有人敢不是。就算抽得太多,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风评,因为徐清总有一个借口——重农抑商。当然,徐清是不会这么干的。 可那些商人不知道啊,他们畏惧的道:“人知错……这……这就缴税……” “可这新税如何征收,我们不懂啊……”一名老商队头领道,几十年带商队的经历,也没有听过“十价抽一”是什么东西。 四清清嗓子: “好吧,我和大家一下……” 四和韩子棒都通算法,韩子棒略胜一筹,但韩子棒老成一些,四干练一些。所以四带巡街人员,以便处理应急事务。韩子棒带干事,以精巧统计,防止有人在账簿上动歪心思。 徐清悄悄在众人身后听了四对“十价抽一”的解释,微微点头,四的话,语句通俗,条理清晰,意思明白,就是孩童也能听得懂。 果然,在场之人都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都新税收制度好。可又有一个人问了: “二位老爷,新的税收制度我都懂,意思是只要卖出货物,取得利润,就得交抽税是吧?” 四和韩子棒一起道: “然也……” “那俺们都是从沧州进货,没有卖出去货物,是不是就不要交了呢?” 徐清听了,心道糟糕,这个情况他根本没想到! 第三十九章 言商(5) 第三十九章 言商(5) 进货收不收税?四和韩子棒悄悄撇了一眼徐清。徐清一咬牙,对二人摇摇头,意思是不要收税了。 进货的人虽然也是商队,可他们在沧州城内的这一次交易,也算是“买家”,而不是“卖家”。理论上不能收税。可 问题在于,他们进货的对象是那些经过徐清免税的那些附近村庄的农户。农户免了税,他们卖的东西自然就价格低,低价进货,和别人一样的价卖出去,这价格差,赚得就多了。 赚得多了,徐清却一毛钱捞不着,这是徐清恨的牙痒痒的事。可徐清不能再一次不教而诛了,于是忍着肉痛,摇摇头…… 四看了徐清的动作,眼中思考之色一闪,试探性的道:“暂时不收税……” 徐清大悦,赞赏的点点头,若是直接的不收税,徐清要是以后缺钱了,要想收税了,那岂不是言而无信?暂时不收税,也就是不定将来就收税了,不算言而无信。 “四同志做事,我是很放心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沧州原料进价低,赚头大,徐清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机会的。徐清想到的,还是黄家…… “凡是进城兜售货物的村民,必须到制定地点摆放;凡是想要在沧州进货的,必须加入沧州商会;非沧州商队,想要加入沧州商会的,必须缴纳一定摊额。” 不到三,徐清就将此三条政令下达到了沧州各地。 挑明了回护黄家。 沧州之内的商队,基本上已经被黄家垄断,徐清政令的意思就是,除了黄家之外,其他的人都需要交钱,才能在沧州进低价货。这个钱也不是入会就交,而是登记进货数量,按照卖出去的增值税来交。不过,总的来,还是要比在其他地方进货要赚头大。 为商嘛,舍才能得大。 商税司运转如常,发生过几次事也被四和韩子棒三下五除二摆平。徐清又无事可做起来…… 平静得久了,可徐清感觉总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果然,徐清的感觉对了。一,一骑绝尘,送来一大包文件,和上司的命令。 之所以成是上司,那是因为刘赞被调走了。调走的原因无他,唐与突厥终于再一次互相看不过眼了,只不过还没有酿成战争。刘赞领军北上,缓解防守压力,留下冀南副总管代理行事。 刘赞给徐清的信里交代了,要徐清好好配合这副总管,有什么听什么,吩咐什么就得照做。只不过,刘赞的署名却暴露出一丝别的意味。他的“刘赞”二字是横着写的。 古代文字书写习惯是由上至下,由右至左。签名的话,就是从上到下竖着签,而刘赞的却是由右至左签的。刘赞不是那种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莽将,恰恰相反,刘赞是难得的类似文将式的人物。这样的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难道是故意为之? 我国传统戏曲中的生行当中有一个叫“翎子生”的角儿,其头冠上的两根翎子,上下翻舞起来,包含着种种“戏语”。 翎子一豁,暗送出喜悦、惊恐、忧虑等信息。 到了官场上,“豁翎子”意思得到了引申,把人们之间的暗示称为“翎子”,其中,“豁翎子”一方常常通过某种言行向对方暗示想表达的信息,如对方会意,就叫“接翎子”。 两个人的交流常常就在“你一豁”“我一接”中暗中传送。这便是华夏长达两千年的官僚政治衍生出来的一种政治亚文化。 “乌纱略戴心情变,黄阁旋登面目新。” 一圈人都圈内话,入了官场,自然就得官话。 如果话是门艺术,那官场话就是这门艺术登峰造极的产物。 一般来,话不能得太多、不能得太快、不能得太满、不能得太明白。保持一份神秘感,让下属多揣摩自己的心思。 教者效也,上为之,下效之,一来二去,就成了特定的官场话。久而久之,“兰室”成了“鲍室”,艺术成了陋规。 一些官场新人总是要“吃过几次亏”,才会被前辈“一语点醒梦中人”。徐清有幸,早早的了解过一些,刘赞奇怪签名打的暗语徐清也明白,这里面藏着的门道是: “横着写”表示的是“不一定要办”或“搁置不办”,“竖着写”则表示“贯彻到底”。 刘赞不太中意他那位贰佐官啊……也是,封疆大吏一把手和二把手要是太合得来,就该李渊不放心了。 只不过这位副总管似乎后台不够硬啊,刘赞调防幽州,也没让他扶正,只是让他代属冀南事务。这位代理总管,叫刘墨。徐清歪头想了想,没有印象,无论是后世的记忆,还是从徐清现在的社交圈去寻找,都没听过,看来也是个籍籍无名的人。只是不知道这位刘墨新掌权,会不会烧三把火呢? 地方事务,无非军政二事,刘赞带走了军队,那刘墨总要在政事上做出一番绩效来。 刘赞和徐清的“亲密关系”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就算刘墨知道了,也对徐清有害物质。 翻来送过来的那一堆文书,徐清心里暗骂,这副管事掌权三把火,第一把火烧到了积压下来的讼事纠纷上。 这是沧州大换血之前,所积的近两个月讼事卷宗,徐清草草过目后,这卷宗竟有六十卷之多!其中有户役,贼情,婚姻,继立,债负等等之事。 事多,其实还不是徐清郁闷的原因。徐清郁闷的是,这么多卷宗为何从冀南管事那里发下来。 一问才知道,在唐朝时,军民讼词皆至下而上陈告。但是各分守道,还有一道中主理刑名的按察司,都可以接百姓讼词。 接是可以接,但不可以亲自审理,需发往州县。至于州县,也不是什么案子都审理,一般民事都由乡间宗老裁断,有一句话叫“清官不断家务事”,就是如此。 一般只有大案要案疑难案,这才交给州县审理。徐清看这么多卷宗,不由郁闷问到:“难道这地方知县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伺候在一旁刑房司吏,向徐清了其中的情由。要这积攒的讼事,还是和之前过的地方官考评有关。地方重教化,以平静无波,百姓和睦为妙。若一个地方老百姓好讼,就被称为健讼之地,吏部评价官员就会治理出满地刁民。 还有很多地方州县,都将四月至八月定为息讼期,理由时这段时间为农忙之时,尔等老百姓应该安心种田。为了不打扰农事,咱们州县不接民间讼状,名为息讼养农。 老百姓有了冤情,又没地方发泄,一怒之下,就越级上控。徐清眼前这一堆的文书中,就有豪强侵占民田的,有的是打死人的案件…… “唉,前任那些人,居然还给我留下了这么多烂摊子……”徐清想骂人,却发现该骂的人早已经走的走,死的死了。 烂摊子已经摆在面前了,不收拾不行了,徐清叹了一口气对刑房司吏道:“三日之后,你将这些案件涉及的被告原告都喊过来吧……” “都……都喊过来?”刑房司吏不明所以。 “怎么?”徐清抬起头,只见刑房司吏猜想着惊问道: “刺史大人,你是要一审完这些案子?” 六十卷,可不是简单的六十件案子,而是上百件!一审百案,谁听过? “别问了,我怎么,你就怎么做吧……”徐清不回答,淡淡的了一句,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徐清开口道:“记得把四县的县令也请过来……” “喏……”刑房司吏强行忍住心中排山倒海的好奇,应声出去办事了。 桌上卷宗虽多,徐清再看之下,却觉得每个都可以轻松审理。他虽不是福尔摩斯,但他在后世毕竟是正牌工科大学生,逻辑和思维不是唐朝人能够比得上的。 这些卷宗,大多数是民事纠纷,有几个杀人案,也和剿灭的土匪有莫大关系。这些案子自然没办法再审,抚恤一下受害者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民事案件,徐清看了微微一笑:这都是白送经验啊~~ 三之后,海兴县令燕苦,沧县县令秦时,南皮县令赵璐,黄骅县令詹增齐聚沧州城,刺史府。四人各自饮茶叙旧,他们也已经了知道徐清是想要一审理六十卷案子。燕苦等三人是徐清的门生,自不用,是抱着学习的心理来的。詹增则是徐清的粉丝,完全来看徐清表演的…… 徐清要“一审百案”的消息也传到了百姓耳边,刺史府外,人头云集。 日上三竿,时当正午,徐清才缓缓而来。一通鼓响,衙役们拿水火棍在外维持好了秩序,徐清道了一句: “开始吧……” 班房里,众多原告在这里等待传唤。 让他们奇怪的是,以往哪些嚣张跋扈的衙役们,今日却一个个都是十分和蔼客气。以往递状纸给他们一笔钱通融,但今日这些人是一文不收,主动送都不要。 事出如此有异,难道有妖?众百姓心里也忐忑。一个孩儿昂着头问他头发花白的爷爷: “爷爷,徐刺史他是个好官吗?” 第四十章 初入草原(1) 第四十章 初入草原(1) 公堂之上,徐清道了一句开始,两名吏捧着六十多卷卷宗放到徐清旁边。两个大木盘,被堆得尖尖的,满满的。徐清抚了一下那些卷宗,然后朝同在堂内的四个县令拱手道: “诸位,这里是本州百姓越级上访积累的诉讼,沧州四县都有。这些讼事都在诸位上任之前积下,这次叫诸位过来,也是想便宜将这些杂事一并处理了……” 四人齐道:“谨遵刺史大人差遣。” 徐清二话不,摸来一卷宗,由于这些卷宗徐清已经看过两次,比较熟悉,所以他一目十行看完一卷,对堂下伺候的刑房司吏道: “把南皮县苦主张三、李四带上来……”不一会儿,堂下来了两名百姓,上前跪下,道:“人张三李四拜见父母老爷。” 徐清仿佛没管堂下两个苦主,继续拿起一卷卷宗读了起来,口里发话问:“你邻居李四抢你之木仓,有何凭证?” 张三当下开口诉案件,徐清一面听,一面继续拿起手中的卷宗飞快的浏览,寻找巧破之法。张三完案件,李四正要分辩,徐清却止住问道:“你们二人用这木仓盛什么?” 张三道:“装菜籽。” 李四道:“装谷子。” 二人完,徐清毫不犹豫的道:“汝二人之话,不知真假,待我将木仓审上一审。把木仓带上来,打二十大板!” 众人听了,先是一惊,再是心里暗笑。那刑房司吏也愣了,提醒道:“禀大人,木……木仓不是人……” “我怎会不知?带上来,打板子!”徐清不容置疑地道。 三两衙役把木仓抬了上来,拿起水火棍几通板子就噼里啪啦打在木仓之上,在场之人无不好奇,这刺史大人干嘛呢? 只见徐清目不转睛看卷宗,看也不看堂下那出怪戏。打完了二十棍,徐清问:“仓中有何物?” 堂下衙役上前一看,回禀道:“仓中有菜籽……” “好,此案以定,木仓判给张三。” 众人此时已经明悟,打木仓只是为了将木仓缝隙里的夹藏敲出来,以辩其主何人。对徐清转瞬即想出此法,不由得心里大叫佩服。 徐清手中又有一个案子,王五有个儿子,早年过继出去给了赵家,而现在,王五又想把儿子收回去了。 王五生恩大于养恩,理应让儿子认祖归宗,而赵六养恩大于生恩,十多年养育之恩,早就化清水为浓血了,理应儿子归赵家,且此子已经不认识王五了,也不愿认这个突然出来的生父。 两人各自道完苦情,各自不服,先是互相指责,后来竟然当堂吵起架来。徐清眉头一皱,喝到:“来人!先将此二人拖下去杖六十。” 衙役们作势要拉二人下去,王五赵六顿时吓得噤若寒蝉,忙跪了下来道:“老爷饶命……” 徐清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衙役见了,退了下去,徐清这才道:“依古法,过继子弟只可在本宗五服之内,若有收养异姓子弟者,送养者,养者皆杖六十。” 王五赵六听了都是大惧,一并跪下道:“此民不知,求老父母饶命,替我们二人裁断,只要不受杖责,如何我们都听。” 徐清当下继续翻看剩余的卷宗,一边口中判到:“例载归宗,姓难乱也,赵六收养异姓子弟,已是违律在先,本不正焉言末正,怎能以生恩养恩论之,判子归王五……”王五赵六二人对视一眼,只能领判。 至于旁边四位县令再一次给了徐清一个大大的“服”。詹增尤其是,别人不清楚此案的风险,他作为官场前辈,他是心知肚明的。争子案,事关伦常,十分难判,一个弄不好老百姓骂,御史听到了也要问责。 但徐清一句话摆平二人,断案更是合情合理,更难得是片刻间作出决定,这不得不让人极度佩服。 众人看徐清手书判词,眼睛不停,口中发落,耳边听判,断案无有任何失当之处。任何疑难的案子,到了徐清口中,三言两语立解。 就算被告人是已经消失的盗匪,还是出走的世族,徐清也能安抚一下原告,判一个原告能接受的结果。 恩威并施,张弛有度。但见徐清每审一案后,听判的老百姓无不心悦诚服,连连叩头而去。 詹增等人唯有惊奇,徐刺史真乃奇才!三国演义中庞统决案,也不过如此吧…… 不消多久,但见徐清公案旁如山高的卷宗,如冰融雪化般消解,最后余下几卷,徐清抬头一看,色尚早。门外的百姓们早已经看得目瞪口呆,双腿都已经站的麻木,也不肯稍移一步。 最后一个案子审完,众百姓齐齐跪下,呼道: “万岁,青大老爷!” 徐清微笑一下,摇摇头心道还好唐朝时候,“万岁”一词不算皇帝专用,不然就真要出大事了。 案子审完了,可审案子的影响还在继续传播。随着从沧州一队队出去的商队,“沧州刺史日审百案”的故事被绘声绘色的散播到河北各地。而且,传得越远,就越传奇,都徐清是星宿下凡,能上问庭,下寻地府,手下三千鬼差察人间,八百仙巡导清明。 不然,怎么能一断一个准,一判一个服呢? 百姓们把徐清捧得高高的,自然就有人不高兴了。刘墨听了手下一人的禀报之后,重重的将手中的笔拍在桌子上: “哼,一个黄毛儿,也敢玩弄刑法,简直是扰乱地方教化!” 刘墨是贰佐官代属正印事,所谓名不正言不顺,他也是憋着委屈的。本想趁着开张三把火,赚一些名气,证明自己的,却没想到这风头都被徐清抢了去,根本就没百姓想到他的功劳。 没赚到风头也就罢了,他这一个“挖坟”行为还得罪了不少下属,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让他恼火得不行…… 主子不爽,狗子自然要出歪主意给主子消气了:“刘大人,要不要发文去……” 他的意思是要发文责难徐清。一文责难,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可能就升官难望了,政治污点嘛…… “唉~他总归做了实事的,还是我先提出来的,要是我责他不周,未免让冀南同僚笑话。”刘墨也是官场老人,贪名好利却也头脑清醒,知道不好凭此事朝徐清发难,徐清现在在百姓心中可大有声望啊。 狗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幽北局势紧张起来,兵员增加,食盐已是不足,上面摊派下来的份额不少,既然徐刺史这么能干……” 刘墨微微眯眼,思考道:“你是……” 狗子接着上面的话,继续道:“可以让徐刺史去办这件事,上面只要五千斤,咱们可以问他要一万斤,如此一来……” 刘墨听了眼前一亮,要一万斤,交五千斤,还有五千落在他手里,五千斤盐,那可是宝贝啊,刘墨又问道:“可他能凑出难么多盐吗?” “大人有所不知,沧州地界有一处盐山!若是凑不齐,不正好让大人你……” “有个盐山?!那正好……他能学庞统审案,我看他能不能再学诸葛亮借箭!”刘墨恶狠狠地道。五千斤盐的份额,搁在刘墨手里也的确很难完成,沧州有盐山,如此一事,不推卸给徐清,还能推卸给谁? 一万斤白盐!五时间!看徐清怎么借的来! 以前盐山的产量,一也不过百斤,加上销量展开不了,沧州的存量也就三千斤。按照这个数据,五时间四千斤都凑不齐! 凑不齐就是渎职,渎职就得被罚,如此一来,刘墨就有了机会借徐清上位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刘墨的命令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徐清也无力拒绝。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这话放在同是徐清的身上,竟然也同样印验。当然,前提是徐清真的像刘墨心中所想的那般普通。 可这难的盐供任务,放在徐清身上,不和凑齐一万斤泥巴一样简单? 海盐的生产早已进入了量产阶段,日产五百斤,一直在攒着呢。为什么攒着?一则不想和黄家争利,二则欠李渊的盐,总要想办法攒起来还了不是? 沧州商队有所增加之后,徐清才放出一部分以稳定盐价,如今还有六千多斤放在库房里头。加上盐山的产量,徐清白得了三成,一万斤的数,只消一时间运筹,就能凑得齐。 问题是,徐清这一次送的盐,算不算在李渊的账上呢? 恰如此,徐清接到了刘墨发来的文书时,就是如此想的。纠结了半之后,那送信之人要徐清给个回信,是徐清若有难处,可让他回报副总管大人。 徐清暗笑,一万斤盐,放在别的地方简直就是下了死手,回报有用的话,就根本不会全部摊派在他头上了。 也不知道,这个素未蒙面的副总管大人为何对徐清如此。 总之,这件事徐清想接也得接,不想接也得接。徐清沉吟一下,对那求回信的人道: “你回禀刘大人,就一万斤盐没问题,我三之内必送到……” “什么?三?” “军情瞬息万变,前线缺盐,容不得耽搁,三盐不齐,我立即辞官!” 第四十一章 初入草原(2) 第四十一章 初入草原() 色昏沉,刘墨在官居府里处理杂事,忽然一通脚步声由远至近: “刘大人,大好事啊~” 刘墨抬头一看来人,自知是给徐清送信的人回来了,低沉问到: “哦?那子如何?” “刘大人,那子,三之后,盐凑不齐,就主动辞官!” “三!你确定没听错?”刘墨猛得站起身来道:“怎么可能!” “这不正好么?刘大人,我看那子,本就不愿为官啊……” 刘墨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才吐出一句话:“什么不愿为官,我看那位徐刺史是要陷我于不义啊~” “这……” “三凑齐一万斤盐,人力能做到否?那子立此誓言,就是让官场上的人都看到我在逼迫他啊,如此陷我于不义。”刘墨猜想到。也难怪刘墨能猜一万种徐清可用的诡计,也猜不到徐清能凑齐一万斤盐。 “那子诡诈如此,为之奈何?” “后生嘛,聪明是聪明,可还缺了一味老练……”刘墨抚一抚长须笑到:“他此计,不过是依着此事人力不可为,又强加于他一身而博取同情罢了,如果我不逼他,反而为他求情如何?” “哦?这要是误了军期……” 刘墨却毫无犹豫地到:“误了军期才好,到时候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让刘赞去收拾他,我也落个爱护下属的名声……” “东翁妙计……”狗子知道主子拿了主意,自然要奉承一番了。此计妙与不妙,就没人知道了。 一过去了,两又过去了,刘墨正打算提笔写下文书宽慰徐清的时候厮来报: “徐刺史亲自押送一万斤盐,已经到了三十里外!” 刘墨听了大惊,以为耳朵出了问题,反复询问之后,才确定了徐清真是押着一万斤盐来了。 可他想破脑袋也还是想不通,徐清到底怎么变出来这一万斤盐的! 买?哪里来那么多钱?莫不是徐清把沧州盐行给全部抢了?抢也抢不来这么多啊! 从沧州到这里,可要走个一两,现在徐清已经带着盐在三十里外了,也就是,徐清一时间就把盐准备好了…… 难道,这个徐刺史真的有神仙法门? 不可能,难道……海盐,对!一定是海盐!能够凑出来这么大数量的盐,一定是海盐。这位徐刺史是打擦边球呢,想要以次充好!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啊…… “嘿嘿,一万斤盐,质量不好,可是要折色的……”刘墨暗暗地道。 要真按照往常的价格,十斤海盐还比不上半斤白盐。这样一折色,徐清的万斤白盐,就缩水成了五百斤了,看他怎么交代。 等了几个时辰,徐清一行到了外郭郊,刘墨听了厮传的话,整整衣衫,一副忠厚长者就要提点后辈的样子,带了手下人去迎接徐清了。 那么徐清为何亲自来了?他想去草原逛一逛…… 沧州去幽州,不过半月时间,往半月,回半月,留半月,过年之前还能回到沧州。 他写了一份密奏送到了长安,和李渊好好算了一下这第一批盐,算是清了帐。 而且他亲自押着盐,不怕被沿途官员截留,能尽数送到前线,算是对前线将士负责了,毕竟徐清是府兵出身,香火之情啊。 正是秋末牛羊大肥之时,还能和塞外人交易一番,换个千余头牛羊回来。 出门这么久,徐清也不太放心家里的,就着牛吃草等人尽数布置在沧州城周围,保卫荀雪儿等人。荀雪儿也不放心徐清,就拜托黄诗梅随徐清走一趟了…… 一准备,第二就出发了。上百辆大车,合着护送部队,足足两千人,乌泱泱一长毛线。 行至河间,也就是暂时的冀南总管治所,徐清派人去报告了刘墨,要换取文书。 刘墨本不需要出门迎接徐清的,可他惊讶之下,一时忘了这一茬,带着总管府内一干官员,站在河间城外。明白过来之后,已经进退两难了。还好,徐清来得比较快。 只留五百民夫押运,千众卫队驻扎远处,没有露面。徐清远远就瞧见了刘墨等人,一马当先,走到河间城边。对于这个刘墨,徐清是不太感冒的,一万斤盐都能全派在他头上,加上刘赞的暗示,刘墨在徐清心里还能是什么好鸟? “下官徐清,应命将一万斤盐送到了……”徐清下了马,朝着为首那官员拱手,却不拜。 “大胆,见了上官,岂有不拜之礼?”一名与刘墨同行的官员指着徐清喝到。 徐清撇了一眼那人,暗暗地把他移到了黑名单。刘墨不过是从四品上,徐清也是从四品下,刘墨随是上官,却也不过比徐清大一级罢了。官场上,大一品才算大,大一级还真不算。况且,徐清还是开国县伯,这刘墨算个什么东西? 徐清于是理直气壮道:“我乃开国县伯,诸位恐怕受不住我的拜见吧?” “你……”那人听了,也不好反驳,比较有爵此有官不知尊贵了多少。 “好了,徐刺史为本道解决了个大问题,诸位就不要在细枝末节上难为他了……”刘墨话,看不出心情好坏。徐清却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意思:这个徐清,不懂礼数,该拜的不拜,看在他辛苦的份上,不要计较细枝末节了。诸位,要为难他,就打他七寸要害! 果然有人心领神会,对徐清道:“徐刺史一日备齐万斤盐,我等佩服,可这盐也有好有坏,徐刺史当心下面人以次充好啊……” 刘墨不动声色的看了那发声的人一眼,点点头。打自己家孩子,打别人家狗,这是官场过招。 “敢问何等盐为好,何等盐为次?” “斗水两盐,不见泥沙者可……” 这个条件,能要得到徐清?徐清大笑道:“哈哈哈,刘大人以为如何?” “本官同意……”刘墨也点点头,军队里吃盐,没有泥沙即可。 “好,请诸位往视!”徐清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刘墨心里重新震惊了,这海盐可是不干净,徐清能有如此自信,是在装,还是真有其实? 真相马上揭露…… 盐,雪白的盐,虽然只打开一包了,反射出的光芒也让人眼花……这盐,若是有人还质量不好,恐怕就真有晴霹雳砸人了。 刘墨一阵眩晕,心道,这才是后生可畏啊。他对徐清道:“徐刺史真是厉害啊,不知老朽可能帮上徐刺史一二?” “刘大人过誉了,下官只为了讨一纸过关文书。” “好好好,立刻办理……”刘墨回过神来,突然想起这一万斤大白盐里,他能扣住一半,不由得转悲为喜:“来人,去把这些盐接管了,给徐刺史备一桌好酒!” “不不不,刘大人,这一批盐,需要我亲自押送至幽州……” “什么?”刘墨听了脸色一沉。 徐清好不退让,强调到:“我,这一批盐,我要亲自押送……” 徐清话完,马上有官员跳出来,对徐清道:“不可,徐刺史身为一方主事,岂可轻易远行?” 徐清轻笑一声:“呵呵……那敢问现在河间驻地可还有半点兵将可以外派?如此巨大的一笔盐,若是被盗匪抢去了,在场诸位的乌纱帽可保得住?” 刘墨却挥手喝到:“胡,冀南全境,乾坤朗朗,民风淳朴,哪里有什么盗匪!再了,我们没兵,徐刺史手中莫非就能拿的出兵将?” 徐清暗笑,沧州盗匪厉害成那个样子,难道其他州县就干净?明明乱成了一锅粥,却还要那块遮羞布盖着。徐清一根手指头伸出来: “不多,一千马步军在三里之外……” “简直胡闹!十兵出境形同造反!” 唐朝兵纪确实如此,调动府兵需要中央派来的虎符,而州兵则需要一道总管的授权,徐清要的文书,就是这个了。 “这不是就到副总管您这里请文书了嘛……” “我不会给你的!” “不给就不给,我先去了幽州,问刘大总管讨要一张就是,事急从权,朝廷怪罪我,我就推给刘大人你……”徐清一副你爱给不给,我反正要去的样子。 在刘墨看来,就是一副臭脸,他大怒道:“来人,此人私自调动兵员,以成乱贼,将此乱贼抓起来!” 跟着刘墨的一干衙役动了,就要捉住徐清。徐清退一步,不急不缓的道: “刘大人确定?” 此时,他身后那些运盐的民夫,突然爆出一阵凶狠的气息,这几百民夫,竟然是战场上受伤退下来的老兵! 两边对峙,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这要一打起来,可就是闹出了大的笑话了。一名官员忙出来做好人,劝住双方,刘墨虽然生气,也知道事情严重,对徐清道: “你是非去不可了?” “非去不可……” 亮亮肌肉好话,不到一柱香时间,刘墨就写好了文书,盖了公印,就送到了徐清手上。徐清看了一下,没什么毛病,于是赞赏了一下刘墨的一笔好字,带着手下就出了河间,留下一地愤愤不平,却又毫无办法的河间官员。 “哼,看你回来之后,沧州是怎样的翻地覆……”刘墨望着徐清车队的背影,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 上推荐了,p端大图,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十二章 初入草原——到幽州 第四十二章 初入草原——到幽州 幽州,治所在蓟县,案《禹贡》冀州之域,舜置十二牧,则其一也。《春秋元命包》云:“箕星散为幽州,分为燕国。”北方太阴,故以幽冥为号。 幽州的范围大致包括今河北北部及辽宁一带。隋时为涿郡,唐时复幽州的称谓,军事地位十分突出,东边是高丽、渤海,北方是突厥、羯人。炀帝在涿郡筑临朔宫,大业七年三征高丽,都以涿郡为基地,集结兵马、军器、粮储。 幽州还是河北平原北端陆路交通的枢纽。隋大业四年,开永济渠,引沁水南通黄河,北达涿郡;七年,炀帝乘龙舟自江都经黄河入永济渠,至涿郡,繁忙的时候,有“舳舻相次千余里”的景象。幽州是运河的终点,于是又成为北方水陆交通的中心。 据房山云居寺石经题记,安史之乱前幽州城内有白米行、屠行、油行、五熟行、果子行、炭行、生铁行、磨行、丝帛行等,五花八门,可见当时幽州商业和手工业之盛。 有了徐清的镇路,一行人没收到半点阻挠和剥削,出奇顺利的就到达了幽州: 远处的黝黑的土地果露着,秸秆堆一个两个,路边一颗颗老树散落,有孩和花狗一起追逐,徐清的车队在这条官道上走过,发出吱呀吱呀的车轮声。 “诗梅,瞧,那里就是幽州!”徐清站在山坡上,马鞭一指,豪气冲。 “才十一就到了呢,徐大哥……”黄诗梅穿了一身女铠,也是英姿飒爽。 “还要一才到蕲县。”徐清微笑道,黄诗梅点点头,与徐清并骑而走。 “驻守蕲县的,似乎是卫国公、李靖大将军,徐大哥知道吗?”黄诗梅提醒到。 “李靖啊,这个人我认得,熟人……”徐清微微一想,他与李靖不过一面之缘罢了。 黄诗梅倒是十分佩服徐清,认得那么多大人物:“徐大哥,你认得他?他可是好厉害的人物呢……” 徐清只是点点头,笑而不语,轻轻一夹马腹,马匹立即跑起来,黄诗梅也就跟上了。再有两,徐清一行也就到了蕲县。 幽州治所虽在蕲县,军营却还要向北走不少路。徐清把文书,鱼符给了留守官员一看,问了详细地址,又走了一,才到交付盐的地方,也就是李靖镇守的军营。 首先刘赞出来接见,一见押运官是徐清,先是一喜,后是一忧,问徐清道: “难道是刘墨那货挤兑你来的?” 徐清就把前前后后、想明白的想不明白的事情,都给了一遍。刘赞听了,心中了然,冷冷地道: “那刘墨,是个贪名之人,你抢了他的风头,自然是要怼你的了。” 不过得罪了也就得罪了,还真没人当回事。刘赞继续请徐清道:“先去见一下李靖将军吧,你以前见过的。对了,这一次,你要心应付……” “为何?”徐清问道,刘赞却不言语了,只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清。 中帐,两边文吏武将站立,李靖面沉如水端坐在上首。如果问李靖面色为何如此不好,那有人就要了,十之内,已经杀了三批押运官了!今这一批,不知运气如何了…… 为何杀押运官?所运的物资,数量有缺,日期太晚,成色太次,都杀……押运官的死亡率,竟要比前线士兵还要高。因为运物资的开始,就要被扣去一成到三成,还要掺沙子,和泥巴。层层削掉一点,运到前线,就只剩下该要的物资三成不到了。 唐初还好,政治清明,不过即便是这样,也经不住一路上的损耗,押运官自己又没钱补上这一层差额,故而少的少,次的次,碰上李靖这等治军极严的将领,就难逃一死了。 徐清不解刘赞话里的意思,忐忑的进了中帐,先是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大声道: “下官沧州刺史徐清,奉命押解万斤食盐来此,现交付军令。” 在场之人一阵骚乱,刺史亲自押解?那可不得了……看这人年轻如此,莫非是被人当猴耍了? 李靖眉头一皱,也想到了这个,加上徐清他认得,不由得问到:“你一介刺史,应该镇守州县,何以来当这押送官?” “军资事关重大,我恐沿途有乱贼污吏,故而亲自带兵押送。” 众人一听,点头称赞这子心赤。李靖却不动,问道:“也就是,你这一批盐保质保量了?” “保质保量……”徐清回答得斩钉截铁。 “主簿,看一下这一次要交付多少盐?”李靖偏头一边道。 “五千斤,黄盐以上!”主簿沉吟一下道。 “徐清,你听清楚了?”李靖再一次看向徐清。 “这……”徐清懵逼了,不是一万斤吗,怎么只剩下五千斤了?难怪刘墨那子不愿意让我来押送…… 李靖见此,心里一沉,可徐清毕竟在朝中有些影响力,他也有些投鼠忌器。治军严肃,不代表就不懂人情世故。李靖温声道:“怎么?不足还是太次?” 徐清摇摇头:“都不是……下官,下官带来了一万斤盐,都是白盐!” 在场之人听了,无不大睁其眼,李靖更是惊道:“你,你可知军中无戏言?” “断无戏言!” 十息时间,徐清领着李靖一帐人匆匆赶往车队停下的地方。这些物资没有李靖的验收,谁也不能私自送进去。 “来,打开一袋看看……”李靖隔三丈远,就朝送盐的民夫喊到。那些民夫看看徐清,徐清点点头,他们才去拉了一包出来。用刀一划,哗啦啦的白盐顺势流到了地上,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李靖却一皱眉头发了怒,急道:“败家玩意儿,就不知道拿手接着啊!” “白盐啊,不是黄盐啊,这可是大户人家都要精打细算吃的白盐啊!”李靖激动不已,用手指蘸一蘸,直接送到嘴里,品了一品,道:“好盐!” 众人也跟上去尝了尝,各自称赞了一番。李靖拍拍手,将地上的盐拈起来,这才站起来,对徐清道:“你子做了件大好事啊!” “过誉了,不过是些许盐罢了……”徐清连忙摇头。 “只不过是盐?你还真是得轻易……”李靖眼中放出一阵光芒:“有了这等好盐,可以让将士们吃好些还只是事……”李靖话一半,却止住了声。 又是话一半,刘赞刚才就话一半,李靖又是,怎么这群武将一个个的都学了文人那一套弯弯绕? “咦?你这群民夫哪里找来的,不简单啊。”李靖突然扫了一眼那些原本毫不起眼的民夫,凭他的虎眼,只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民夫眼神的不一样。 他们看着军营,完全没有丝毫畏惧感…… 要知道,别的百姓看见了军营,可是恨不得绕路走呢! “他们都是退下来的伤兵,老兵……” “你就这么白养着他们?”李靖眼神中一丝怜悯闪过,马上又不见。 “我找了块荒地划给他们,他们也能做做简单的农活儿,总算不会饿肚子,秋收之后,无事可做,带他们来送这一趟……”徐清淡淡地道。 “不错,你子有情有义,徐老弟没错……”李靖面露一丝喜色,是那种看自己人的喜色。众人也都是称赞徐清人不错。 “徐世绩大哥?”徐清问到。 “哼,不这个了……”李靖道:“你子来,恐怕不是为了送这些盐吧?” “哈哈哈,弟还想在这看看塞外风光呢!”徐清挠挠头,不动声色攀上了交情。 得了李靖的允许,徐清便放护送的一千余人和那些民夫回去了,只留下了三十骑兵,放开手在幽州玩了。 李靖得知徐清带了女人来之后,好好奚落了一下徐清,笑骂他因私废公。不过最后,还特意给徐清划了一块静谧的地方过日子。 有人比较了唐宋二朝的战争胜率,发现宋朝的胜率远远高于唐朝,由此得出来唐不如宋的结论。本来,历史是进步的,拿两个朝代相比,好比拿三岁儿与青年壮年比一般。从军事上来讲,终唐一代,没有修建过抵御外族的长城。为什么不用修?因为没必要……如此,就可见唐朝军事之强了。 现在李靖驻守在此,一半是依着以前留下来的城墙,一半靠自己扎营守卫。房间有限,徐清这等闲杂人等只能搭帐篷。好在帐篷本是军用物资,拣一拣,还有一些不错的。 徐清黄诗梅在李靖划的那块地方简单住了下来,中间扎的是徐清黄诗梅的大帐,旁边扎着的是那三十骑兵的。 每日伙食,一人米一斤,咸菜二两,都有军中的人送过来。吃这些,徐清肯定是吃不惯的不过主要目的是旅游的徐清,怎么会亏待自己呢?带来的一车风干肉,熏鱼,应有尽有,每大开野餐。 一晃三日过去了,周围的景象也看了个尽,徐清又有了无聊感。想起了那一万斤盐,本只要一半的,李靖也就还留给了徐清一千斤。这一千斤盐,就在徐清手里只能再运回去,与其运回去…… 对了,不如出塞去看看? 第四十三章 初入草原——狼 第四十三章 初入草原——狼 每年牛羊入圈前,突厥人都会先驱赶牛羊南下,换取一批过冬用的物资。关内的人,也需要估摸着余货,去买来一只羊,或者几家人凑钱去买只牛犊子,好喂大了耕田。这种大型交易,一年之中有好几次,开春一次,入夏一次,秋末一次,每次都差不多要持续十半个月。 地点则不一定,有的在塞外,有的又在关内的城池,全看当年双边的关系如何。关系不好,就只能在塞外交易,如同今年一样。 徐清黄诗梅穿了商人服饰,带了几十护卫和一百斤盐,就往塞外的草市过去了。 出塞往北走了十余里,景色才大变。之前一路走过来,四处都还有一丛丛的落叶林,而这里却是一望无际的黄草。由于放牧的原因,草大多数都被啃得只剩下短短一截。一阵风刮过来,风吹得尘土飞扬。 “唉……”徐清叹了一口气。 “徐大哥,怎么了?”黄诗梅察觉到徐清有一丝失望的神情,不由得关心地问到。 “我原以为,这大草原,该是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却没想,只有这黄沙尘飞……”徐清拿了块纱巾盖着脸,也给黄诗梅拿了一块。 黄诗梅笑了一声:“不是还有苍苍、野茫茫可以看吗?” “嘿嘿,还有你啊~” 又走了一会儿,徐清一队人碰上了另外一队过来买货的人,一打听,是去买耕牛的,而且这是第三次来了,熟路。不多时,一个凌乱搭着各色各类帐篷的临时集市,映入眼前。 “牛嘞~二匹布就给换嘞~” “皮子啊,好皮子啊,大家来看一看喽~” “有奶干卖喽!百钱不换,只认白盐!” 这里是边境交易,不认货币,大多数都是以物易物。徐清听到有人要拿奶干换盐,不由得来了兴趣,正要前去看,没想到一个人趁护卫不注意,钻到了徐清身边:“这位贵客,我这里有个好货,可有兴趣一观?” 徐清止住正要上前驱赶的护卫,道:“听你流利的汉语,不似塞外人啊~” “贵人看得不错,人就是燕赵人氏……”那人自报家门,不过燕赵之地,可就广了,了也白。 “哦?既是汉人,你的好货该卖给胡人啊,何以问我?”徐清不由得好奇了,难道他看起来想胡人。 “贵人有所不知,这好货可不是胡人会卖的,我也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得到啊……” “哦?你能到,我就不能?非得让你左手进,右手出,白赚去许多钱!” “嘿嘿,不是我驳了您的面子,这货,你也能得到,可不愿废那功夫罢了……” “莫非是偷盗来的!” “呔,莫高声,这可不能被人知道了……”那人打起了香火情这张牌:“我又不盗汉人的,盗胡人的有何不可,他们还能抢杀我们呢!” 这便是“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的理论了。徐清不言语,那人又道:“买卖成不成,看过货再不迟……” 走到稍微偏僻一些的地方,那人掏出一块布卷,打开了给徐清一看,黄诗梅也凑过去看,却只一眼,就羞红了脸。 什么东西? 拳头大,三尺三,有如大蛇一般,原是一条粗壮的“牛鞭”。牛鞭也名牛冲。 难怪让黄诗梅一眼看红了脸。 “这位哥,怎么,不好意思了?还是自叹不如了?放心放心,这畜牲玩意儿,都这么长……”那人见黄诗梅红了脸,不由打趣了一下。黄诗梅转过头去,不肯理他,原因是,那人把黄诗梅认成了男子。哪怕黄诗梅自己的确着的男装。就要拽着徐清走,那人却拦住了徐清,道: “贵人,这货好不好?” 徐清心里一动,他不知道这牛冲的具体功效,可也听闻过期强大的增补功能啊。 “好是好,可也不算稀奇吧?”徐清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想要压一压价。徐清的话也没错,牛冲虽不多,可在后世也能常常听见人吃这玩意儿。 “吓,你莫要诈我了,关内不许杀牛,胡人又不肯杀公牛,这牛冲,可不是寻常人能得到的……” “算了,不要了……”徐清转身要走,那人又慌忙擒住徐清,道:“只要十二两,这个是没交过母牛的公牛冲!” 这是牛的悲哀啊,徐清心里暗道。不过还是没有在再转头回去,这牛冲吃与不吃,对他无甚大碍,他可是有一库房的滋补佳品呢。再者,这牛冲如此难得,这不知名人物如何得到的,恐怕也是次品,不想他得难么好的。 徐清带着黄诗梅回到了那卖奶干的人面前,却发现那人的货已经全部换了出去。再转了一下,徐清心中一个灵感蹦出来,以物换物,那不是可以……徐清对黄诗梅: “我给你变个魔术,你好好看着……” “魔术?”黄诗梅不解。 “换个法,我今要无中生有……”徐清摇头晃脑的道。 “怎么可能,徐大哥笑了……”黄诗梅不信,众护卫也是摇头。却见徐清提溜了一袋盐,打了一个怪怪的指法,“啪嗒”一响,然后就跑的去了一个大棚子处。 “这毛皮怎么换?”徐清问道, “盐,铁具,大米,南边的什么我都换……” “盐怎么换?” “一张整的,五两盐,我有二十张。” 五两盐,一张皮,徐清忍住了对价格的惊讶,皱着眉头道:“五两?有点贵……” “要是你盐好的话,四两也成!” “好,这一袋盐八斤重,你看看如何?” “嘶~白盐!好,我全换了!” 徐清换了二十张皮,又走到一个汉人的棚子里,几番压价,换了十五匹布。继续交易,走到一个胡人的棚子,换了十八头牛,五头羊…… 只见徐清换来换去,老半下来,已经是盆满钵满,还要不断的叫护卫去搬东西才拿的下,再回到黄诗梅这里,已经牵了十只大羊,五六头母牛,还有皮子,羊毛,奶干,布匹,黄盐应有尽有。 黄诗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却又见到了徐清第一次交换那个胡人走到徐清身边,道: “这位贵客,刚才看见了难么好的盐,一时激动,一下把毛皮都换了,唉……我还要换些其他过冬物品的,没了皮子,也不敢拿出这些盐出去……” “所以你想换回去?” “贵客,我……” “没事,换回去吧,这里有黄盐,你可以拿白盐多换些……” 那胡商听了,感激涕零,把白盐完完整整的还了回来,直接在徐清这里换了许多黄盐,布匹等物资。至此,徐清拿出去的一袋白盐,又回到了手上,还有不少牛羊特产,真可谓“无中生有”。 黄诗梅和手下那些护卫,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在刚才换东西的时候,徐清打听到了,草原更深处,还有一个更大的交换市场。哪里的物品多,而且成色都好。 的确,经徐清到处打量,这里的牛羊,大多数都是比较瘦弱的。那想马匹这种贵重一些的牲畜,竟然见也见不到。 想起家里的荀雪儿徐清决定再往北去看一看,买几头奶牛,活着产奶的羊,带回沧州。好给她补补身子。于是,徐清带着护卫继续深入草原了。如今两边的关系虽然不睦,好在年景好,两边百姓之间的矛盾还,比较安全。 若是草原遭了雪灾,牛羊冻死了,才会展现出两边关系恶的那一面。那时,别深入草原了,你让徐清出塞走一走,你看他答不答应…… 渐渐暗了,凉风起,月光泄,显得凄清极了。黄诗梅咳嗽一下,徐清才从欣赏风景的境界中出来,吩咐手下护卫,找地方扎营休息。 吃了晚饭,看落日余晖,洁净的空,月亮已经出来了,又过了一会儿,星光闪耀。 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人是有道理的,此时徐清就看到了星空上有前世过往,今生散遇的所有人的面孔。 有一首诗,徐清在心里常: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徐清孤身在大唐,恐怕陈子昂那份“地悠悠独怆然”的滋味,也就徐清能体会最深了。 徐清混的是不错,风生水起。可是,他却很孤独。那种有人陪伴就能缓解的孤独,只是无聊,只是寂寞。哪怕有美女环绕,官爵加身,家大业大,也缓解不了徐清的那种孤独。 徐清的孤独,是无话可。 所以,孤独的人,最怕安静…… 凉飕飕的夜风,带来一丝声音,初听之下,不过去风划过地面的呼啸,徐清没太在意。可他身边的护卫就不同了,一名有经验的老兵,低低地唤了一句: “心,周围有狼!” 徐清闻言,也就尖着耳朵去仔细听,原来那夜风带来的声音,竟然是狼嚎! 一声,两声,三声…… 徐清色耳朵快炸了,他感觉到,上百只狼正在唤月。那上百只狼,正在徐清可以肉耳听见的地方活动…… 狼一般不吃人,可徐清队里的那些牛马,正是狼群喜爱的食物,恐怖的是,狼群有嗜杀的特性。 想起狰狞的狼,当真是毛骨悚然。 第四十四章 姓耶律的男人 第四十四章 姓耶律的人 有狼在侧,徐清一行人不敢再休息了。那老兵,徐清他们暂时还处在下风向,可以趁机远遁。只要到了突厥部落,就能得到安全。以防万一,徐清悄悄拿出枪来,装上散弹,事实证明,这散弹的效用比一颗铁丸的那种更加好。 走了四五里路,徐清一行的马匹渐渐显露不安。正要打探的时候,远处人影一动,定睛一看,只见两三骑手奔逃过来。再一看,五六十只恶狼在那几个骑手之后追咬。 “该死!”徐清暗骂一声,因为那骑手引着狼群向他们奔来了。 就在徐清思考的一瞬间,一匹奔逃的马力气不足,被狼咬上,转瞬间,就被撕咬成烂肉一摊,剩下的狼继续追击骑手。 “所有人下马,车推上前隔成一堵墙,人围成一圈,把牲畜围在中间,架弩!” 他知道,在狼群的面前,马匹如同兔子一般无用,骑兵发挥不出作用。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徐清最后还是决定搏一搏的,毕竟徐清还是有三十护卫的*的呢。若是不搏,反而逃跑的话,更会激发狼群的野性,难免被追上几个。白白牺牲同伴,还不如用弓弩招呼它们一下,好靠着威慑之力,让狼群退去。 “不要射箭,不要射箭!”那狂逃中的俩人大喊,生怕徐清等人误射道他们。徐清却不理,面沉如水喝到: “放!” “嗖!嗖!嗖!” 弩箭随着徐清的一声断喝,破空而去。趁着月光,徐清手下这些护卫还是尽量瞄准了狼,没让那两人扎成刺猬。可狼群就不能幸免了,一排弩箭下去,就倒翻了七八头狼。只不过这七八头狼的死亡激发了狼群的暴怒,一阵令人胆战心惊的狼嚎,仿佛卷起了一阵风似的,呼啸而来。 “放!”徐清再一次下令。 “嗖!嗖!嗖!” 狼群靠得近了,徐清这边就瞄得更加准,又是一排弩箭下去,十几头狼狈射翻在地。那逃亡的二人二马一笨半丈高,越入徐清用马车围成的矮墙之内,徐清暗道一声“好马!”,紧接着就又要应付随着马匹后面而来的狼群了。 本次出寨只带了横刀*,没有长枪马槊,故而狼群接近之后,只能贴身近战。十几人上前抽到砍狼,十几人互住徐清和黄诗梅,在后面瞅准机会放弩箭。眼看狼越来越多,徐清哪里看的下自己兄弟被狼撕咬,喝了一声带着手下人就冲上去帮忙了。黄诗梅也不是林妹妹式的女子,顿时也英气勃发,跟着徐清上前砍狼。 有道是野物都怕人声,徐清等人士气一涨,拿出不要命的气势,一边击砍,一边哇呀呀大叫,狼群渐渐不支。狼群稍稍退了,两边对峙之下,徐清又令人把弩箭架上,放了一排。也不知是不是伤了头狼,只听得狼群又是一阵嚎叫,埋着脑袋遁走了。不过它们显然是不服气的,因为到了远处,徐清还能看见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狼的眼睛。 狼血的腥味蔓延开来,为避免招惹更多的狼追过来,徐清让人带着手下一阵狂奔,差不多十余里才停下来。 也不知到了哪里,让人看过了四周,确定暂时无碍之后,徐清让大家休息一下。徐清突然想起了让那两人,一看,居然还在他们队里。于是让人“请”来,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叽里呱啦噶里他摸他哭……”两人指手画脚了一阵徐清听不懂的鸟语。 徐清却冷笑一声:“少装蒜了,刚才你们被狼群追的时候,不就是的汉语?” “这……”那年轻一点的男子缓缓道:“我是罗处可汗之子,耶律白……” “可汗之子?那为什么被狼群追着跑?”对于这个将祸水引来的人,徐清可没有什么好气。 “唉,来话长……”耶律白回头看了一眼仅剩的一名伙伴,不仅悲从中来,就要大哭出来,徐清怕狼群跟着过来,忙阻止了他,忽然又心里一动: “咦?你你叫什么?” “耶律白……”那男子苦笑一声,以为徐清还在怀疑他的身份:“我是罗处可汗的私生子,我的母亲是东边的大贺氏。” “耶律啊~这个姓不多……”徐清还想确认一下心里那个才想,故意装作满腹怀疑的样子。 耶律白摇摇头:“不多?呵呵,举世也就只有我姓这个吧?” 徐清大笑:“哈哈哈……这个姓氏将来必定要发扬光大啊!” 耶律氏啊,那可是叱咤亚欧的一族人,徐清还在打算要不要绝了这一支人呢 ,毕竟后世的中原大地就被这一群人给攻下了。 不过想了想,两个种族必然会有冲突交融,存在即是合理,没了耶律,将来还是会有椰果,椰子等等。五胡乱华,未必不是兴华,从大局看来,对双方种族的进化,都有着促进的作用。 冲突,是取长补短最快的时候,虽然有些野蛮、血腥。你看那古今中外,从来没有纯血人干的过混血人的事。对于历史上的那些民族冲突,徐清也还是抱着比较理性的态度的。 当然,如果从忠义的角度出发,又应该带着另外一种态度了。再者,现在的中原,可是有徐清这尊坐镇,即便是会有民族交融,也一定会是和平的,而不是血腥的。 耶律白不懂徐清的话,只是自哀道:“我如今是到处流浪,部落都没有,哪里会有什么后代呢?” “你是可汗之子,而且突厥人没有这个嫡庶之分啊,为何沦落至此?”徐清问道。 “平常人家是没有嫡庶分别,怀就坏在我是可汗之子……” “哦~”徐清恍然,又是一个可怜生在帝王家:“我看你汉话讲的不错,不如去关内混个将军?” “不去,我是要立志要当可汗王的男人!”耶律白忽然雄心壮志起来,可惜腰间无一把好刀,身边无一个好将,甚至看起来有些好笑。 “好吧,你我相见便是有缘,我为你算上一卦,归你母亲那个部族,必有大用!这里是一些牛羊,我全部赠与你充当盘缠!” 耶律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你……” “收下吧,若是来日我与困境,还望你帮助一二……” “不知阁下何人……” “大名徐清……” 种善因,得善果,徐清不知道,他用手中没什么大用的一些牛羊,种下的这一善因,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将给徐清带来一场大的机缘,让他脱离险境。 耶律白是土生土长的草原人,自然知道方位,临走之时给徐清指了一下,往东一个时辰,往北两个时辰,就能到达一处繁盛的集市。 一不心,救了个王子。徐清只是大呼可惜,怎么运气就那么差呢,要是就个草原公主该多好?也好在这茫茫草原播播种嘛…… 交替休息,一亮,就按照耶律白指的路线,往东走了一个时辰,往北再走了两个时辰。完了之后,还是荒无人烟,难道耶律白瞎指?不,只是因为草原马比徐清的马跑得快,耶律白用的是他们的速度计算的。 瞎转了几圈,徐清才找到那个集市。一看,果然繁华不少,不仅一个个帐篷搭得整齐多了,各种货物也成色极佳,还有零散的突厥武士骑马巡逻,维护治安。进去第一逛,听见不少人都在谈论昨晚上有商队被狼群袭击,甚至还有不少部落遭了狼灾,损失很大,看来最近是狼群频繁出动的时候了。 这个集市,各种商品都分了类别摆放,不像之前的那个那样混乱,这一次徐清想要“无中生有”是不可能了,只得老老实实砍价。徐清手中一百斤白盐几乎是被疯抢了出去,牛羊肉奶买了个满 ,只不过徐清一直想买的好马却被突厥人死死扣住,不允许卖。 “回关喽~~想要搭伙的速来~”集市上一个男声响起,不少汉商忙伸头去看。最近狼群众多,要组成大队才安全一些,徐清听了也想去问问,却又听见那人到:“入本团的要交五文钱一个人,三文钱一个牲畜,拉车加十文,有意者速来……” 所谓本团,就是几个大的商队合在一起,互相支持,然后吸引剩下的商队依附过来,好收些外快。徐清这里有三十多人马,好友牛羊二十多,车子也有七八辆。 这一算下来,半两银子就没了。这还只是徐清这种不专业的商队,车少,牲畜少,一些其他的商队可就不同了,要一两多银子才入得了团。这自然就有人不满意了,道:“不去不去,这么多银子,怎么不去抢啊!” “对对对,我们自己凑个团,不比去那里差!” 那开始招人的男子却反讽道:“你们几个铁公鸡,当真是要钱不要命,就你们那几个人,还不够狼群塞牙缝的呢!” 这话一出,有人就犹豫不定了。命是最大的本钱,若是没了命,挣多少钱也是枉然,而且入大团也确实安全些,一部分人忍痛割肉,入了大团。但是商人又是趋利的,有的人也选择了铤而走险,自己拉了几个商凑团。 徐清好纠结,哪儿更好玩一些呢? 第四十五章 回程风波 第四十五章 回程风波 就在徐清不知道选哪个好玩的时候,黄诗梅悄悄地拉一拉徐清的衣袖,神秘地道:“徐大哥,那一个商团为首的和刚才大商团招人的那两人之间又猫腻。” “哦?你怎么知道的……”徐清话一出口,就后悔了,黄诗梅在黄家掌权之人,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 “这个,这个徐大哥你就别问了,反正那两个人有猫腻……”黄诗梅诚心道。 “那你,我是加入哪个好呢?”徐清问黄诗梅,在这方面她比较拿手。 黄诗梅沉吟一下:“选的,一旦出事,也能应付得了……” 对于徐清来,那个大团看起来有些欺客,加入之难免不好做人吗,团更加自由,于是也就加入了团。团不需交什么保费,几个头领互相认了一下,互相暗比较了一下实力,最后选了其中老成的一位为首,称他都管,让他帮着赶马队挑夫。而那都管,正是黄诗梅的有猫腻的一人,唤做李均。 徐清不动声色,在队里以后辈自居,处处谦让,让众人起了照顾之心,倒也处得和谐。只不过有了黄诗梅的告诫之后,徐清手下吃饭喝水,都不与别人一个锅。 过了半日,徐清这些人里面发现了一个商人,总是躲着自己。抓住了时机,徐清上前一擒,却发现是之前向 徐清兜售牛冲的那个人,没想到在这里也碰见了他。那人,牛冲卖不出去,只能再深入草原寻找顾客了。而现在,已经用那牛冲换了不少货物,要赶回关内了。这话得合情合理,徐清也就没多问了。 此时正是十月半气,虽是晴明得好,只是颇为寒冷,土地被冻的硬邦邦的,大风刮得呜呜吹,十分难行。李均带着这一行人要趁着大雪封路之前赶回关内,只得在路途上紧赶慢赶。自离了那集市,端的只是每五更起床,趁早蒙蒙亮便赶路,日中马累了时便歇。 徐清先前来的时候一顿乱窜,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离边关多远,这次回程走了三四日,竟然还不见边关的影子。不仅徐清,其他人也心生疑惑。李均知道后解释这里狼少,大家认他年长,就信了他的。 人家少,行客又稀,一站站都是荒路。白就已经很冷了,李均却要申牌起身,辰时才歇。申牌起身,这是夜里赶路。夜里更加寒冷,还要赶路,让众人叫苦不迭。除了徐清,剩下的商人都有许多货物,担子又重,无有一个稍轻,气冷,脚被风一吹,冻得行不得路,见着坡便要去躲风歇息。 李均不肯歇息,赶着催促要他们继续走,那些夫子如若停住,轻则痛骂,重则藤条便打,逼赶要行。几个商人自己虽只背些包裹行李,也心疼手下被李均打骂。 稍加劝惜,李均却连着其他头领一齐教训道:“你们好不晓事!我是这条路上的常客,十多年来,你们不替我打这夫子,却在背后也慢慢地挨。这路上不是耍处!” 一个商人道:“不是我们要慢走,其实冷了,四肢行不动,因此落后。前日只是趁亮要走,还不这么受冻,如今怎地暗夜里要行?正是好歹不均匀!” 李均道:“你这般话,却似放屁!前日行的须是好地面;如今正是两国交界,尴尬去处,马贼游荡的地方,不夜里赶过去?谁敢大白的走?” 几个商人惊呼,怎么到了马贼的地盘了,依着李均是前辈,口里不言,肚中寻思:“这厮不值得便骂人!” 李均提了朴刀,拿着藤条,老当益壮自去赶那些挑担的夫子,十分负责的样子,众人真就不好坏话了。几个商人拿披风一裹,坐在马上等得徐清走到面前来,有两个商人告诉道:“李家那老厮强杀,直这般会做大老!” 徐清道:“他是老商了,这一路要靠他带路,就不要和他闹别拗了,这两日也看他不顺言,只是我不做声,权且再耐他几吧。”两个商人道:“相公你也只是懂得人情话儿,你那群手下个个骑马,自不知我等的不易,自做个主便了。”徐清只是又劝道:“且耐他一耐。” 又一,行到辰牌时分,也就是早上,寻得一个矮坡里歇了。那上百个夫子早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个个都叹声嘘气,对自家雇主道:“我们不幸做了这趟夫子,情知道被差出来。这般冰似冷的气,又挑着重担;这两日 又不拣白暖时节赶路,动不动老大藤条打就过来。都是一般父母生出来的皮肉,我们就凭什么这么的苦!” 那些商人听了,也是心里不舒服,忙道:“你们不要抱怨了,等回到蕲县时,我自赏你。”有了赏钱许诺,众挑夫子才道:“若是似主顾您这样看待我们,并不敢怨怅。” 一齐睡觉,过了白,色快暗下去的时候,众人起来,都要趁着还有一点点光起身赶路去。李均却跳起来喝道:“你们要到那里去!都去睡了,不要理会!”众挑夫道:“趁早不走,夜里冷时走不得,却打我们!” 李均大骂道:“你们知道得甚么!”也不理由,拿了藤条要打。众挑夫忍气吞声,只得睡了。当夜直到申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饭走。一路上赶打着,不许投坡处歇。那上百挑夫子口里喃喃呐呐地怨怅。商人们也在徐清面前絮絮聒聒地搬口,徐清听了就劝几句,也不着意,他手下众人都有马匹,衣服也十分暖和,不似挑夫们那般苦楚。 似此又行了半个晚上,那些个夫子没一个不怨怅李均。半夜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饭,当然对众人来,这是午饭。 一轮冷月当,却无一丝温度,风刮的特别的大,十分寒冷。那挑夫们思量要把火继续燃起来取暖,这夜里烧火,容易招来危险,李均自然不让他们去。挑夫子们不听话,李均拿着藤条打将来,喝道:“快走!教你去生活!” 吃了饭,又要赶路,众挑夫子看那时,冷风不可当,冻得脚疼,走不得。众挑夫子道:“这般气冷,兀的不冷杀人!”李均再一次喝着挑夫子道:“快走!赶过前面去,就让你们歇息。”李均只是前面,却没是哪里。正行之间,前面有不少断木横在地上,众人见了,都奔了过去,歇下担仗,都要生下一堆火暖和暖和。 李均道:“苦也,这里是甚么去处,你们却在这里生火取暖,起来,快走!”众挑夫子道:“你便剁做我七八段,也是去不得了!”李均拿起藤条,劈头劈脑打去。打得这个起来,那个睡倒,那个起来,这个又倒下。 这李均打那挑夫子,众商人头领见了,道:“老都管!端的冷了走不得!休见他罪过!”李均道:“诸位,你们 不知。这里正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地名叫做黄泥冈,闲常太平时节,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休道是这般光景。谁敢在这里烧火,不是自取灭亡吗!” 商人们听李均了,便道:“这几句话,我见你好几遍了,只管把这话来惊吓人!可你是的强人在哪里,毛都没有!”完这话,众头领自顾自坐下来道: “我自坐一坐了走,你自去赶你的人他先走。”李均拿着藤条无可奈何,也只能作罢,冒个险,让他们烧火取暖。 此时,黄诗梅紧张兮兮把徐清拉到一边,对徐清道:“徐大哥,恐怕我们是中了计了。” “怎么?”徐清不解,这个李均都管虽然严厉了一些,但的确做的很负责啊,不像是坏人。 “你不觉得我们走的时间太长了吗?”黄诗梅提醒到。 这倒是了,时间过长的问题徐清也早就发现了,不过还谈不上质疑,徐清点点头,示意黄诗梅继续。只听见她:“徐大哥,恐怕我们是遇到了燕赵地界常有的打劫办法——迷大虫。” “这是个什么东西?”徐清对唐朝的一些“土办法”的确不太了解。黄诗梅向徐清缓缓解释到: “那大团商人,故意提高入团的价,逼得一些商自己凑团行路。而这些团里头,会安排一个看似德高望重的老人,一般会被推举为都管。这都管带着这些商到处转悠,故意让他们身心疲惫,再用一些手法,把商杀掉,夺其财物商品。” “可是这里有上百号人啊,他们怎么可以做到掩人耳目?” “下药就行,而且这百多人,要么就被野狼吃掉,要么就被突厥人买了去,反正再也回不来了,好似被大虫吃了一般,故而叫做迷大虫。” “这着实可恶,不如我们悄悄溜了?”盗亦有道,拿人钱财,就不伤人性命,这种叫迷大虫的盗匪,竟然让人财命双空,简直是穷凶极恶。 “虽然我不肯定这次是迷大虫,但假如是的话,这周围肯定还有他们的人……”黄诗梅沉吟一下,十分有把握地继续道:“待会儿,会有人提出来喝酒暖身子,你看着吧,无论如何,别让我们的人吃酒。” 第四十六章 果然有人要吃酒 第四十六章 果然有人要吃酒 众人生火取暖,正舒服的时候,众人听见李均在和其他商人争吵,仔细听去,原来是李均在和其他商人在商量行程的问题: 李均拿着藤条,挥得直响喝道:“一个不走的吃俺二十棍!”众商人一齐道:“都管,挑夫们提着百十斤担子,须不比你空手走的。你端的不把人当人!便是暖和气,也得照顾他们一下。你好不知疼痒!只顾逞强!” “你们这畜生要怄死俺了!打死你们!”李均骂着,拿起藤条,就要劈脸打去。 那些商人躲过这一鞭子,喝道:“老货,且住,你听我!我们几个无一不是走南闯北的人,见过的商人没有一千 也有八百,不是我口脏,量你是个老前辈,抬举你做个都管,比得芥菜子大的职位,你也配在我们面前逞能!别 我们也是商队头领,便是一个脚夫,也合依我劝一劝!只顾把我们打,把我们当成什么看了?” 李均道:“诸位,你还是年青人,哪里知道这塞外路途上千难万难!”有商人道:“四川、两广这种地方我们也曾去来,没见你这样卖弄的!”李均道:“如今须不比太平时节,这塞外之地,也不必四川、两广啊……”商人们却道:“你这话该剜口割舌!今日下怎地不太平?” 李均却待要回言,只听见另一处火堆旁边有人道:“若是黑夜赶路,就得温一壶酒让大家暖暖身子。”众人也寻声看过去时,只见那里一字儿摆着七辆推车儿,十一个人,在那里烤火,一个鬓边老大一搭朱砂记,拿着一条朴刀,这十一人也是一队商人,早就面熟了的。 拿起朴刀,李均喝道:“你等莫不是歹人伙细,让我们吃酒糊涂,好夺货物?”那十一人道:“你颠倒问!你带着我们七转八转,还不见边关,你莫不是歹人?我等是本经纪,那里有钱与你!”李均不作这些无用的争辩,问道:“你等且哪里来的人?” 那十一人回道:“早过,我等兄弟几人是山东人,贩枣子出塞外去。”李均点头道:“原来如此,也是一般的客人。”那十一人道:“诸位请几个枣子了去。”李均道:“不必。” 提了朴刀,再回商人这边来,李均把朴刀插在地上,也烤起火来。 没半盏茶功夫,众人又想要吃酒了,有一个汉子就道: “我桶子里还有白酒。” 有人继续问道:“多少钱一桶?”那汉子道:“五十文足钱。”众挑夫子商量道:“我们又冷又渴,何不买些烫来吃?活活经骨……”正要在那里凑钱,李均见了,喝道:“你们又做甚么?”众人道:“买碗酒吃。”李均调过朴刀杆便打,骂道:“你们不听俺的言语,胡乱便要买酒吃!好大胆!” 挑夫子回道:“我们自凑钱买酒吃,干你甚事?也来打人!” 李均劝道:“你理会得甚么!到来只顾吃嘴!全不晓得路途上的勾当艰难!多少好汉被蒙汗药麻翻了!” 那挑酒的汉子看着李均冷笑道:“你这客官好不晓事!早是我不卖与你吃,却出这般没气力的话来!” 这边闹着,那伙贩枣子的客人走过来道:“你们做甚么闹?”挑酒的汉子回道:“我把酒拿出来卖给别人吃,烫了在此暖身。他众人要问我买些吃,我又不曾卖与都管。这个都管道我酒里有甚么蒙汗药。你道好笑么?出这般话来!” 那十一个客人道:“原来是如此,一声也不打紧。我们正想酒来暖身,既是他们疑心,且卖一桶与我们吃。” 那挑酒的汉子道:“不卖!不卖!” 这十一个客人道:“你这鸟汉子也不晓事!我们须不曾您,反正是你也要挑回关内,便卖些与我们,打甚么不紧?” 那挑酒的汉子便道:“卖一桶与你不争,只是被他们的不好。又没碗瓢舀吃。”那十一个人道:“你这汉子忒认真!便了一声,打甚么不紧?我们自有椰瓢在这里。” 只见分出两个人去车子前取出两个椰瓢来,一个捧出一大捧枣子来。十一个人立在桶边,开了桶盖,轮替换着舀那酒,又放在热水里烫一烫,把枣子过口。 无一时,半桶酒都吃了。吃酒的十一个人道:“正不曾问得你多少价钱?”那汉道:“我一贯不价,五十足钱一桶。” 吃酒的那几人道:“五十便依你五十,半桶算你二十五,饶我们一瓢吃可行?” 那挑酒的汉道:“饶不得,做定的价钱!”一个客人把钱给他,一个客人便去揭开桶盖,兜了一瓢,拿上便吃,挑酒的汉子看见了,抢来劈手夺住,望桶里一倾,便盖了桶盖,将瓢望地下一丢,口里道:“你这客人好不君子相!戴头识脸的,也这般罗唣!” 这么一趟酒香飘开,众挑夫子和商人见了,心内痒起来,都待要吃,看着李均道:“都管,那卖枣子的客人买他半桶吃了,我们胡乱也买他这剩下的吃,润一润喉也好,老爷方便!” 李均于是道:“既然大家这么了,就吃些酒吧,热热身子,便起来赶路了。” 众挑夫子听了这话,凑了二 十五文足钱,来买酒吃。那卖酒的汉子道:“不卖了!不卖了!这酒里有蒙汗药在里头!” 众挑夫子陪着笑,道:“大哥,值得便还言语?” 那卖酒的汉子还道:“不卖了!休缠!” 这边吃过酒的,贩枣子的客人劝道:“你这个鸟汉子,你也忒认真!”那挑酒的汉子道:“没事讨别人疑心做甚么?” 完也把桶放下,那些挑夫子变开了桶盖,借来这椰瓢,先烫了一碗给李均,他摆了一副臭脸,放在一边不肯吃。有各自给雇主舀了一碗,雇主们一饮而尽。卖枣的几人快意地道:“就送这几个枣子与你们过酒。” 众挑夫一发上,那桶酒登时吃尽了。不一会儿,只见这众军汉个人头重脚轻,一个个面面厮觑,都软倒了。那卖枣子的人推出这七辆推车儿,眼中冒出狼一般的光芒,那有胎记的汉子对“李均”道:“李老头子,宝刀未老啊……” “那是那是,李老伯可是我行泰山啊……”话之人,正是那挑酒的汉子,如果徐清在这,肯定就认得,这是那个向他卖牛冲的人。 李老头子道:“这酒不多,他们软不了多久,且收拾完他们再话。” 正打算要把在场的人收拾好的时候,却有人发现了异样。 “不对,那年轻商人呢?” 可惜,回答他的只是一阵无情的弩箭迸发的声响: “嗖!嗖!嗖!” 这些弩箭的主人,自然就是徐清手下的人了。早在有人提议要吃酒取暖的时候,徐清就悄悄命令手下该隐退的隐退,该装晕的装晕,一个个把弩箭架上。 而且,众人争酒的那一刻,早就被躲在暗处的徐清瞧了个清楚。 原来拿出的那一桶酒,本是好酒。十一个人先吃了半,让人死心塌地以为这桶酒没问题。又有人故意兜了半瓢吃,却被挑酒的那人,劈落在桶子里,妙处就在于此。劈落下的那一个瓢里,已经藏了蒙汗药,劈在桶里,药便全倾在酒里了。众人再吃,便中了奸计。 那些歹人一发现异样,徐清便发动袭击,那群歹人不过二十人,这一阵箭雨过后,只剩下了几个人。徐清等人一拥而上,把众歹人的命取了,其中就包括那卖牛冲的,李老头子等人。徐清看见卖牛冲的人也是其中之一,想起来上次他兜售牛冲的场景,心道,幸好没买,可能那就是一个钓鱼的鱼饵了! 不过真相,似乎已经随这些人的死亡被永远掩盖在了烟尘里。 剩下的人慢慢转醒,一个个唏嘘不已,对徐清千恩万谢。那些歹人的货物,自然就落到了徐清手里。徐清一数,竟然有几百两上等纯银。 此地不宜久留,徐清重新带着这些商人遁走了。路线什么的其实不打紧,一直往南走就可以了。不过走了十余里,就已经可以看到定居边塞的人家了。问了路之后,边城不过在西边五六里的地方罢了。 事实证明,李老头子一直在带着他们在附近转圈。事实也证明,听老婆大人的话,的确没错。这次要不是黄诗梅察言观色,可能徐清也就做了大草原的肥料了。 这次出草原,徐清最重要的收获不是买了很多廉价牛羊。最重要的收获是,他知道了两边百姓,在底下是很友 好的。只不过有一些政治投机者,还有一些游荡在边关的寇匪,在不断损害双边互信。既然两边老百姓都是很友好的,又是相互需要的,那么合作共赢就是有可能的了。 徐清早早让马尼德去做的大商路,就是建立在这基础上。一旦商路建立起来了,两边百姓,互取所需,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态势,那战争怎么还会被提上议程呢? 听起来,和某某联播似的了…… 徐清回到边城,正打算入城之时,却碰见了那个所谓的“大团”。 第四十七章 商人运粮 第四十七章 商人运粮 到了边城关前,徐清本是可以走后门进关的,不过看见先前那个所谓的大团,不由得一阵心疑。按照黄诗梅的描述,这个迷大虫的法,还有两套红黑脸。 李均打骂挑夫,卖枣儿挑酒的宽慰众人,这算是一对儿红黑脸。还有一对红黑脸,是在徐清离开集市的那里,大团提高保费,逼的徐清周围那些团不得不抱团。 如此来,那这组建大团的人,和“李均”等人还有些龌龊之事。这等边匪,不仅穷凶极恶,还挑拨离间,徐清既然遇上了,那还真得管上一管。先探探情况吧…… “呦呦呦,这干人竟也完好回来了,真是走了大运!”一个大团里的商人看见徐清等人,阴阳怪气的到。他们出的钱多得多,可也不过是完好回了关内。 “不,你们看,还是少了几十人了,那姓李的都管呢?”有人瞅出来异样。 “哈哈哈,这才对了,不然我们的钱不是白给了?” “看他们那狼狈样,我们算是花钱落个安闲罢…… 徐清一行人被李均带得团团转,如今看来,的确有些狼狈。而大团的人走得慢,也安全,所以还精神焕发。两相对比,那些当初后悔加入大团的人,一个个庆幸起来。 徐清不理这帮幸灾乐祸啊人,却听见人群中一声冷哼,闻声看去,是一开始招团的那男人。他见到徐清看他,不由得缩了缩脑袋,可这愈加让徐清产生了怀疑。徐清道:“诸位商友,我等不幸,遇到了燕赵地区流传已久的‘迷大虫’,此种贼寇陷阱,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吧?” “吓,迷大虫?!”众人听了,不再嬉笑,凝住气,屏住神,仔细听徐清故事。他们这些人,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盗匪,可传中的迷大虫,却是只闻其声不见真事。可现在有了一个逃脱出来的人,哪里还会放过这一次“学习”的机会。 徐清就将全部过程原原本本的给大家了一次,只不过恰到好处的将那大团负责人和“李均”他们之间的关系给漏掉了。什么是恰到好处呢?就是刚好让众人隐隐猜出来,又不会肯定的那一个点。 众人听了,被徐清的急智所折服,都道出门在外不能吃别人的东西。学到了经验,众人连忙对徐清道谢。不过没人将心中那一丝猜想出来,只是入了关,交完税匆匆地离开了。没能让这些商人检举,徐清摇摇头,也暂时没了办法。寻思了好半会儿,大团的商队差不多,徐清才准备入城。 “活物交钱,死物抽成,粮秣二十抽一,其他十抽一。”关将看到有商队接近,高声喝道,旁边稀稀落落站着的巡检兵也眼前一亮,忙一齐拦住徐清喝到:“官过商检民查!”意思是,官军的车队自由通过,商人和百姓过路要检查。 所谓检查,不过是趁机勒索罢了,徐清这一队的商人简单应付了一句:“行商。”交过了茶水钱,跑路钱,弯腰费,商人们一个个才去交皇粮正供,一个接着一个入关而去。轮到了徐清,却被官将亲自拦下了: “站住!” “哦?看这个……”徐清是想拿出他的那个“后门通行证”的,却没想到那官将一脸正气喝到:“大胆,竟敢行贿本官!” “不不不,误会了……”徐清忙摆手。 “大胆,你算什么鸟东西!岂有本官误会的时候?”那关将鼻孔朝,看都不看徐清一眼。 “启禀大人,这人和通缉的马贼好相似啊!”一名兵指着布告牌上的画像喊道。 “咦?不错,我怎么要行贿本官的呢,原是马贼这等歹人!” 徐清也看了一眼那画像,络腮胡,邋遢脸,牛鼻子,俩下巴,不用和徐清香不香了,就那画像哪里能算得上人的样子? “看什么看,那画像和你如此相像,没有半点错了!”关将一招手:“来人,把他们给绑了!” “我看谁敢!”徐清怒了,他长得不好看可以,居然他长得像这画像上的妖怪,那可就不能忍了。况且,这等边关要地,竟然还有这种无法无的关将,那还了得? 语音刚落,徐清手下几十护卫*齐刷刷拿了出来,指着守关的那些兵丁,一阵冷寒之势,裹挟着寒风,仿佛冻住了时间三秒钟。此时关将的内心是崩溃的,本想徐清不过是普通过关商人,那个人给了不少银子,陷害了也就陷害了,只要没出人命,不会有很大的事情。可这弩箭,却昭示着眼前这些人的迥然不同。 唐朝民众可以持刀枪,但是弓弩却是严禁的,有这些*的,决然不是普通人。不是王公贵胄,那就是马贼盗匪,而徐清从关外而来,自然就被默认成了马贼。 真的马贼! 关将回过神来,屁滚尿流一溜烟跑到明事鼓处,一通乱敲: “马贼扣关啦,马贼打进来啦!” 这一通鼓下去,众兵丁也慌忙退了去,守住大门。徐清看了点点头,这关将虽然有些糊涂,但也还不是吃白饭的,至少没带着这些兵丁逃走。看在这个的面子上,徐清决定饶他一命。 军队这一部杀人机器是可怕的,特别是有李靖这么一个神一般的将领镇守的时候。关将一通明事鼓下来,关口守军动了。 不过三十息时间,城墙上冒出来一丛丛的人头,强弓已经似满月,只等徐清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了。不过徐清这边只不过是拿出了*,还没进攻,他们也就不敢先开打。在他们眼里,城下那一波人绝不会是什么马贼,反而是关内出去玩耍的贵胄更有可能。不先动手,总是没错的。 城门砰的一下关上了,不一会儿,吱呀一声又打开了,奔出来一千骑兵,左边五百,右边五百,死死围住了徐清一行人。再过一会儿,一名虎将走了出来,看见徐清,先是一愣,然后疑惑的问:“怎么是你?” “此中多有怪事,待见了大管事再。”徐清拱手道:“先把那关将捉住,那是个歹人。” 关将也在一侧,听了徐清的话,正欲分辨,却被那虎将的手下给绑了个结实。 徐清运来不辞辛苦亲自送来万斤白盐的事情早已经悄悄流传开来,别这虎将认得徐清,就是不认得,只要 徐清拿出鱼符一示意,这些兵丁也会听从徐清的话。不错,徐清在军中没有半点职务,这些兵丁也会听徐清的命令,随只限于跑个腿儿,抓个人之类的活儿,但也反映了权力不与职务大有关的现状。 误会一场,一干“冒”出来的马步军,又重新像冒出来一样神奇的,消失不见,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倒是徐清完整无虞进城的那一刻吓破了一人的胆子。 徐清见了李靖,又将他的遭遇了一通,李靖迅速吩咐人去捉拿,不一会儿,就将那大团的几个头头给捉住拿回来。一拷问,便真是黄诗梅所猜想的那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狼狈为奸。 当徐清问及为何关将如此不堪的时候,李靖只回了一句话: “外松内紧。” 原是如此,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倒是徐清太纠结于毫末了。 “徐老弟啊,该回去了,马上大雪就要来了,恐怕又有许多百姓家里要过不了冬了……”李靖话得直,没半点客气。 “不瞒老哥哥,今年我治下还算丰肥,只要不是大灾,也还可保无虞。”徐清自夸了一句也不是想做赖客,于是又道:“我本也想马上回去的,可还有一事要和老哥哥一下。” 李靖苦笑一声:“吧,才见你这么做客的……” “老哥哥可知为何这押运的物资都缺斤少两,以次充好的情况?” “我如何不知,只怪路上盘剥的太厉……”李靖以为徐清是要劝他不杀押运官,便又道:“我也不想杀那许多押官,奈何没有他法啊……” “常闻百姓家里若是摊上了这押运的职务,如得不死,比杀猪庆贺,刑罚如此厉害,还是次次押运都要缺次,是为何?”徐清做大侃之势:“以害止,不如以利动,去其叶,不如刨其根……” “如何以利动?其根又在何处?” “运之事弊于关隘,若是过关不抽检,那损失要少十之二三,若是物资不从官仓发出,成色便要好上许多。” “愿闻其法……” “弟以为,莫若使商人运送物资,使其能得免税……” 商人运粮的办法,是明人提出来的,商人每往边境送多少粮食,那就可以获得相应比的盐的贩卖权。别看仅仅是盐的贩卖权,这可让许多商人趋之若鹜。 唐朝盐不是*,所以徐清提出,商人每运多少粮食到边境,就免多少的关税。这就叫以利动。而且商人运的粮食,不是从官家仓发出,而是自行收购,运到边境之后,再按照平价收购。如此一来,就形成了双向选择。运送物资的可以选择是否要送,接受物资的也可以选择是否要接受。 这样一来,成色问题就解决了。 第四十八章 沧州别驾 第四十八章 沧州别驾 成色的问题解决了,那沿途关隘盘剥呢? 徐清也有办法,他直道:“商人活动,本就不该地方管辖,设商税司,凡是给边关运粮的,都有牌子免税……”徐清搬出来的,是他在沧州弄得那一套办法,只不过转换了一下对象罢了。 李靖是军神一般的人物,就算不太懂徐清所的办法,但凭那股子料敌于先的直觉,他也知道了徐清所办法的好处。可是涉及到关隘,税收等等许多制度,即便是位高如李靖,也不敢乱指,于是李靖道:“太难……太难……” “弟莽撞了,但此法却是可行,或可取弟一二言用之。”徐清本就没期望李靖能够全盘接受这种办法,他只希望能有一半运用出来。就算一半,那也对如今的押运之弊大有裨益。 “会考虑的……”李靖回了一句,他的这句话这不是那种敷衍式的考虑,而是实实在在的在想办法,不多久,第一批商人——押商,从长安出发,做了实验。再之后一年,两年,这种押商,就愈来愈多起来。二三十之后,边关的物资源源不断的被运抵,而且质量伤了一大截。这都是李靖在使劲的原因啊…… 且徐清与李靖刘赞他们别后,上路行了数日,时遇隆冬气,彤云密布,朔风紧起,不时,又见纷纷扬扬,下着满大雪。行不到十余里,只见满地如银。 如此美景,徐清心里十分欢喜,提了一杆铁枪,下了马,打开架子舞了起来。枪花并这大风大雪,似要与这地争斗一般。 金人完颜亮有篇词,名叫百字令,单题着大雪,其气势如现在徐清的豪气: 丁震怒,掀翻银海,散乱珠箔。六出奇花飞滚滚,平填了山中丘壑。皓虎颠狂,素麟猖獗,掣断珍珠索。玉龙酣战,鳞甲满飘落。 谁念万里关山,征夫僵立,缟带旗脚。色映戈矛,光摇剑戟,杀气横戎幕。貔虎豪雄,偏裨英勇,共与谈兵略。 须拚一醉,看取碧空寥廓。 舞完了枪,众人齐声道好,徐清大感舒畅,重新上马赶路。 气冷得紧切,渐渐晚了,雪大封着路,实在难走。 忽的,远远望见枕溪靠塘一个酒店,被雪漫漫地压着。但见银迷草舍,玉映茅檐。数十株老树杈,三五处窗关闭。疏荆篱落,浑如腻粉轻铺;黄土绕墙,却似铅华布就。千团柳絮飘帘幕,万片鹅毛舞酒旗。 徐清见了大喜,带着人奔入那酒店里来。揭开芦帘,拂身入去,倒侧身看时,都是座头。手下们安顿了马车牲畜, 各自拣一处坐下,倚了衮刀,解放包裹,抬了毡笠,把腰刀也挂了。 只见一个酒保端来一盆热水,叫众人擦了把脸,问道:“客官打多少酒?” 徐清道:“先每座儿取两角酒来。” 酒保将个桶儿打两角酒,将来放在徐清的座儿旁边,又每座儿添了个炉子,好烫酒来吃。 徐清又问道:“有甚么下酒?” 酒保道:“有生熟肉、肥鹅、嫩鸡。” 徐清道:“先每人切只熟鸡来。”在坐除了黄诗梅,都是大汉,吃得多,一只鸡的确不算什么,只担心这酒店有没有那么多嫩鸡。酒保去不多时,将来铺下一大盘切好煮熟的鸡,数盘菜蔬,放个大碗,一面筛酒。 这里的酒不错,甜甜的,淡淡的,徐清本不吃酒的,也干下去了三四碗酒,只见店里一个人背叉着手,走出来在门前看雪。 那人问酒保道:“甚么人吃酒?” 徐清看那人时,头戴深檐暖帽,身穿羊皮袄,脚着一双窄靴,身材短,貌相老实,双拳骨脸,三叉黄须,只把头来摸着看雪。 酒保也不知徐清身份,只是摇头道不知。徐清以为这是店主人,便上前长揖一下:“在下徐清,过路客商。” “贵客勿多礼,我等乡里人,不懂那些……”那店主人简单回了一下礼,又看向门外的大雪,不住的哀伤叹息。 “瑞雪兆丰年啊,店家为何这般忧伤?”徐清好奇的问道。 “什么瑞雪兆丰年,不过是冻死许多人罢了。”那店主人喃喃地念:“富豪之家,向的是兽炭红炉,穿的是绵衣絮袄。手拈梅花,唱道国家祥瑞,不念贫民些,吃不饱穿不暖,要在这大寒夜抱着取暖。” 酒保听了这话,也在一边道:“要是我,巴不得不下一丝雪呢……这雪啊,都是恶雪,哪里有什么瑞雪!” “此言差矣,我看冀南那沧州之地,下的就是瑞雪……”角落里,一个酒客缓缓道。 “怎么?”酒保店家齐齐问到。 那酒客半醉半醒,正是话多的时候,他道:“你们不知,那里有个徐刺史,仁义得很,收流民,减粮税,只要踏实做了田的,没有吃不饱的。” 徐清退回了座位,和黄诗梅对视一眼,静静地听。那酒保道:“那便是极好的了……” “我和你们,那徐刺史是星宿下凡,一能审一百场案子哩!”那酒客打开了话匣子,把徐清日审百案的传奇故事在这里重新了一遍。 酒保听了嘟囔一句:“这可奇了,我们这县太爷,一也断不出一个……” 众人笑一笑,只有那酒客却伤了神,叹了口气道: “唉,可惜啊……” 店主人不明白,问道:“有这等好官,应该是万幸啊,怎么可惜了呢?” “可惜就可惜在这好官身上了,好人总是让人嫉恨啊。”酒客作势,又要大谈一番,众人倾耳过去: “徐刺史弄了个商税司,让沧州好是繁华了一下,什么货都便宜,又有日短百案这等传奇,徐刺史在百姓心中被捧得犹如神明一般。” “可这冀南大总管刘墨却是个人,他容不得手下人比他还厉害,派了个别驾给沧州。这别驾一到沧州,立即把商 税司给取消了,一众商人都被关在了沧州。而且徐刺史的许多制度都被取消了,免了的税,竟然要补收!” 店主人拍了一下手掌,道声可惜,然后问: “那徐刺史不做声?” 酒客落寞地道: “徐刺史不知去了哪里,一个月不见人了,百姓们都他被坏官给锁起来了。” 徐清在一边听着,本来挺高兴的,听到后面,却越来越面沉。暗道,这个刘墨真是好手段啊,连别驾这种高官也能安排就安排。幸好现在不过一个月,形成的破坏还不够。加上四县县令都是徐清的人,这个所谓的别驾下的命令也恐怕没人听吧。 酒足饭饱,徐清等人以最快的速度驰回沧州。到最后,徐清让黄诗梅带着这些护卫还有牲畜慢慢走,自己单骑回了沧州。 男人嘛,都是有占有欲的。沧州现在,如同徐清卧榻之地,岂容他人在那里指手画脚,乱使绊子。 先回了乡下那个官田的庄子,和荀雪儿月温存了一下。然后发信召来牛吃草等人,左右一问,果然如同猜想的一般。这位降别驾的话,没一个人听,只是商税司被强制关闭了,阻滞了大批商队在此,怨言颇大。而且这别驾要重新加征免掉的税,让沧州百姓忧心忡忡,不得心安。 “这别驾什么来头?” “是刘墨的一个不出五服的亲戚,叫刘义……” “刘家,这刘墨刘义,和刘万金家里有什么关系?” “主公知道刘万金?这刘万金正是他刘家嫡子啊!” “原来如此。” 找到了冤的头,债的主,徐清就可以有的放矢,不用像上次那样不顾一起的顺藤追击,最后得罪自己惹不起的人。这个的刘家,还是可以动一动的。 徐清回到刺史府,大手一挥,把一个月来刘义做的决定全部废止。商税司重新办事,粮税不再补收。此令一下,沧州城内欢颜如沸,百姓纷纷上街庆贺“徐刺史出现了”。 发了令之后,徐清等了半日,果然正主就来了。 刘义气冲冲来到徐清公事堂,指着徐清的鼻子就骂道: “竖子,你敢废了我的政令!?” 徐清被气得不行,这是恶人先告状啊,明明是他先废了徐清定下的规矩,现在却把怪罪起徐清来了。而且一进来就 大喊大叫,和疯子一般,徐清怒极反笑:“哈哈哈……来人,把这个乱闯官府的人叉出去棍棒打死!” 门外护卫应声闯进来,把刘义一把叉住。刘义此时穿的不是官服,又没佩戴符印,若不是穿得冠冕富丽极了,怕是徐清这公事堂都踏不进来。此时徐清他是乱民闯进来的,要乱棍打死,也的确合理合法。 “我是别驾,竖子你敢杀我?!”刘义大骂,挣扎,可惜徐清的护卫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你也知道你是别驾,就这么和上官话的!?”徐清也怕把这个所谓的别驾给打死,毕竟也是一州大员不是?故而止住了护卫,只是喝骂。 刘义挣脱了护卫的钳制,啐了一口: “呸!你个毛孩儿算什么上官?我不放在眼里,我可是刘家的人!” 听闻此话,护卫们皆是大怒,徐清却反而冷静了下来。这个刘义这般疯狂,难道是特意惹怒我,另有目的? 第四十九章 不过是贱民罢了 第四十九章 不过是贱民罢了 闹到最后,刘义还是被打了。只是徐清让手下留了一丝力气,二十军棍,直把刘义的屁股打得开花,晕了过去,虽没死,却也去了半条性命。 在徐清眼里,刘义不过是条疯狗罢了,不值得费许多心思。虽然这条疯狗极有可能是别人故意放出来咬人的,甚至这疯狗一旦被人打了,它背后的主人一定还会跳出来“索赔”。 但如果忍着不打,这条疯狗就会一直时不时出来咬人,咬不到人,那就吓人,反正是让人不爽的。 一不做二不休,徐清心道,管他三七二十一,打了再。就算有人借此机会要讹上徐清,徐清也有堂堂正正的理由撇清责任。 冲撞上官,咆哮公堂,这样被打了,也是只是白打。闹到哪里去,恐怕别人不会过火了,只会打得好。毕竟僭越犯上之事,在封建时代,看得尤为重要。 事实也证明,刘义只是个疯老头罢了。 其疯癫程度,让他背后那个人——冀南副总管刘墨,也大呼所托非人。 打掉的牙,可不能轻易吞下肚子,刘墨虽然知道这徐清打刘义,打得有理有据,但他还是厚着脸皮,发文过来责难徐清。 并在文书上写: “到我办公室来谈一谈!” 刘墨不敢到沧州来动徐清,只敢让徐清到他的地盘上去。只要徐清到了他的地盘,那还不是他了算?总要给徐清安个什么罪名的……如果不去,那更加给了刘墨动徐清的借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墨要收拾徐清,徐清也没干等着。对刘墨这种瑕疵必报的人,只有 将他一棒子打没了,才制得住他的一次次使坏。 暗夜无边,河流下。 暗河在受了大创之后,被徐清安排进了沧州州兵里头。悄悄地物色可用之才,可植之木,到了如今,又开始有了生气。而且这些选出来的雏儿,不似以前召集的江湖人士那般难训,纪律性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还有一部分暗河没有并入州兵,那就是毒蝎子手下一干女兵。起先毒蝎子带着这些女兵出去特训,才在暗河遭逢大难的时候没办法及时帮忙。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毒蝎子一队人得到了最大的发展,如今算是徐清手中最厉害的宝刃了。 徐清发动暗河,开始搜集刘墨的各种龌龊之事的证据,然后把证据送到了北境刘赞的手中。而他自己,则慢慢的挨日子,黄诗梅等人将牛羊牲畜运回来之后,徐清还抽时间研制了一下牛羊奶的除腥工艺。一挨一,挨到最后期限,徐清才缓缓动身。 十一月中,大雪更甚,徐清骑不了马,改换乘车。徐清出门,不太吃外面的伙食,故而还有一车要专放徐清的吃食,有还要一车专门放做饭取暖的火炭等物,不可不谓娇贵。 行近河间野郊,忽闻远处哭声凄切,徐清解开绑车帘的绳子正欲查看,冷风便夹着雪如刀子一般刮了进来。忍着寒冷,徐清正欲查看,外面车夫停了车,抖抖斗笠上的积雪,对徐清道: “大人,那边雪压塌了屋子,恐怕要冻死人啊……” 正所谓什么主人,就有养的什么下人,徐清宅心仁厚,其府上赶车的也好、护卫也好、便是打柴挑水的都淳朴有加。马车夫听见了远处哭声凄切,自动了恻隐之心,求徐清怜悯那塌了房子的人家。 即使是别人不,徐清见了这等事情,也是要帮助一二的。于是吩咐手下把车子赶了过去。 马车夫撑开了大伞,帮徐清挡住风雪。徐清冒着腰,在风雪里穿行一下,找到了那家人。只见那四周的土墙只剩下了三堵,一屋顶的茅草全部给吹得四零八落,房架倒塌在一边。 一家子人躲在剩下的三堵墙那里,冻得瑟瑟发抖,这种气,若不是徐清遇到了,恐怕就要活活在这里冻死了。那一家子人躲在墙角,也发现了徐清等人,面对外人,也不哭了,只是不住恐惧的眼神。 “大人,唉,这么可怜,要不施些粥米吧……” 大雪弥漫,能见度低,徐清环看四周,找不到还有其他人家。于是走到那“房子”里头,喊了一句: “有男人在家吗?” “男人出去做工了,还没回来……” 原来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塌了房子,难怪只能躲在这里嚎哭。徐清身边的马车夫招了招手: “出来吧,到我们车上坐,不然要被冻死了。” 哪些人扭扭捏捏出来了,徐清一看,这隆冬时节,竟然还是穿着单衣,三孩和一女人。徐清把他们迎进马车,生了一盆炭火,给他们取暖。马车夫看看色,发现已经是不早了,请了徐清的意思,去清理出一块平地搭帐篷过夜。 三个孩烤着暖和的炭火,脸色红扑扑的,不一会儿,都躺在那女人身上睡着了。徐清轻声问:“怎么这还要出去做工?” “没粮……”女人怯怯地回答,对徐清这种衣服穿了三件的人十分恐惧。 “粮呢,今年可无灾……” “俺们没户口,粮交了七成……”女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七成?”徐清也惊了一下,就算是黑户也不用交这么多啊。那些税吏把黑户的税粮放到自己口袋里,但是为了来年继续收,他们根本不会收得太过分。 “都怪那副总管……”那女人着看看徐清的脸色,发现徐清在仔细听,于是继续道:“若不是他强力要求河间县令要交满十万石,那些税吏对我们也只抽四成粮的,家里墙早破了。而且那副总管还养了许多狗,把百姓们的耕牛谎称病牛宰了喂狗,唉……” 那女人话没个章程,一顿乱,一会这里,一会儿又那里,前言后语风马牛不相及。只不过从她的话里来看,这刘墨还真是个酷吏贪官,杀耕牛喂狗,百姓却在家里挨饿受冻。 不多时,那家人的男人回来了,看着塌了的房子,哭了一阵。徐清的人找到了他,让他们一家人相聚了,一齐吃了晚饭,又给了些钱米,让他们一家子往沧州去投奔活路。 第二,徐清再上路时,手中已经握着了许多刘墨的各种证据,还有一个刘赞已带人回冀南的消息。短短几里路,徐清竟然又见到了不少在寒风中忍饥挨饿的人。 入了河间城,徐清径直去了总管府,排衙后,徐清向刘墨道:“副总管,不知唤下官来何事?” 刘墨听徐清对他的称谓了带了一个“副”字,于是冷冷地道:“沧州别驾上告,你欺辱下官,可有此事?” 徐清笑着道:“怎是欺辱,那是教训一下下属罢了、” 刘墨对一旁师爷道:“你去把刘义的文书拿来……” 师爷称是一声,经过徐清时也不行礼,白了一眼即离去。 刘墨坐定道:“别驾这等大人,你也敢教训就教训,而且本官怎么记得,是你乱改别驾下发的政令?” 徐清冷笑道:“那依刘大人的意思,我这个正印官还驳回不料贰佐官的话喽?” 那师爷端了文书过来,直接给徐清甩了脸色,正眼不瞧地道:“刘大人的文书里你重末轻本,与民争利,他才改了你的政令,没想到你却蛮狠不讲理,还打了他军棍,几近晕死。” 刘墨问道:“是也不是?” 徐清冷笑道:“一面之词,刘大人倒是信得快!” “那你建商税司,免过路税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刘墨喝到。 “没错,这是真事!”徐清点点头。 “哼,商人都是见利忘义之徒,你徐刺史却给他们大行方便之门,此间是否有龌龊交易!从实招来!”刘墨一拍矮桌喝到。 “不收过路税,但收增价税,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你也好问,我听你沧州城商人趋之若鹜,如此见利忘义之徒聚集在哪里,你沧州怕是早已经民不聊生了吧!” 徐清听了哈哈大笑,这个刘墨倒是个颠倒黑白的好手。河间城边,不过十里的地方就有人人差点冻死,他却沧州民不聊生,真是不知羞耻。徐清道:“你我沧州民不聊生,不知你治所在的河间如何?” “自然是欣欣向荣,家家欢欣了……”刘墨抚须到。 “呔,我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徐清暴怒:“你去城外看看,有多少人埋藏在寒风之中!就本官这一路走来,就有了五六家塌了房屋还没饭吃的人家!” 哪知刘墨却振振有词:“哼,一群贱民罢了,本官不将他们往外赶就不错了。” “汝为一道总管,当替朝廷安民守正,如今看见流民在外,不思安抚,反而加重征粮是什么意思?圣人的博爱,你学到哪里去了!” “什么?你怎么……”刘墨自觉失语,忙改口道:“哪里有加征粮,徐刺史你得了失心疯了吧!” “好好……你没有,你敢出去找百姓当面对质否!” “你你你疯了,本官事物繁忙,哪里有那许多时间去管这等末流事?”刘墨指着徐清,气得发抖:“再者,想要接济流民,哪里来钱,哪里来米。你真是站着话不腰疼!” 第五十章 徐清失心疯 第五十章 徐清失心疯 起没钱,徐清愈加气愤了,摆开手中暗河收集的证据大声道: “你将耕牛谎报为病牛宰杀喂狗,要撒出去多少钱?” “在河间城北私修的百十间狗屋子,又修了多少钱?” “还有那每犬皆雇有狗奴吃喝喂养,这役银又是多少钱?” 徐清几句话一,全堂都是色变。这些事情府衙吏员,不少人都是知道。刘墨爱犬如命,故而下面的官员为了巴结他,将这些狗伺候得比人都好。但这些事大家心底明白,却没一个人敢在刘墨面前道一句的。 刘墨怒道:“徐清你什么糊涂话,这些斗犬都是本官养来警卫防贼的。” 一旁的师爷也是赔笑道:“徐刺史,你误会了,这些犬的确是为了防贼的。” 徐清冷笑道:“养狗充作警犬?这等话,也只有尺厚的脸皮才得出罢。刘墨,我劝你一句,别以为你能在这冀南就能一手遮。” 徐清此话,刘墨听了沉默起来,不敢回应,暗自思来,这徐清到底有什么底气在我的地盘这般猖狂?对了,这可是我的地盘!刘墨握紧了拳头,却见徐清又看向在场其他吏员道:“尔等助纣为虐,万事奉上,作恶更盛,将来朝廷追究,你们也一并要将这牢房坐穿。” 吏员们也是心底愧疚,被徐清得无言以对。 至于刘墨,则面色狰狞大叫道:“快来人,来人,这徐清失心疯了,胡言乱语,将他拿下。” 众衙役皂隶一并涌进堂来,徐清本是军队里混过的人,虎目一瞪更是吓人,接着他一句斥下:“哪个敢乱动?” 众衙役皂隶见徐清的威风,竟皆不敢上前,退后三步。 徐清走到刘墨面前道:“而今事已至此,本官劝你一句,极早将你之事向大总管上禀,自请发落。” 刘墨闻言上下打量林延潮,陡然大笑道:“本官养了几条狗而已,哪里是罪?倒是你今日咆哮公堂,不将我这上官放在眼底。本官一本参上,看看是谁乌纱不保。” 徐清不语,刘墨便顿了顿斥道: “哼,乳臭未干儿,意气用事,你以为吵几句,就能将本官扳倒吗?你以为是你钦差?有王命旗牌,可斩本官?”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大叫道:“冀南大总管刘赞回来了!” 外头有来客? 刘墨心底一凛,怎么可能,那刘赞不是去了幽州吗?怎么来就来了。难道是眼前这个子的能量?心道怎么可能……众人也是诧异,也心问这徐清有什么本事,能把刘赞请回来。若是他真有这个能量,那今帮谁的腔,还有考虑一番。 不管怎样,刘墨想快刀斩乱麻,掏出早已经写好了的文书,盖了印章快速道:“传总管之令,徐清受惊得了癔症,免去他一切差事,先将他押起,请医生好生医治。” 徐清总算也见识到刘墨这等扭转乾坤的本领,自道真是望尘莫及。 刘墨此时还大公无私地道:“徐刺史,你咆哮公堂,顶撞上官,欺辱下属的事本官会上禀朝廷,若真是疯病的原因,本官自当替你求情,不会让你受冤枉的。” 一个敦厚响亮声音在门外响起: “谁要将徐刺史治罪?” 众人向门口看去,就在这时,一个绯服官袍,金带大官,排众来至正堂前。这人正是从幽州赶回来的冀南正印总管,刘赞。 刘赞看了一眼同样穿着绯袍的徐清,点点头,又看看台上,明知故问道:“谁要将徐刺史治罪?” 面对正印官,刘墨也只能暂时收拢了先前的蛮横态度,起身来,请刘赞上座:“总管大人请,不知为何突然回冀南了?” “我回冀南,难道要告诉你不成?”刘赞坐在正堂上,皱着眉头道。 “额,下官多嘴……”刘墨低着头,老实得很。 “刚才在门外听徐刺史得了癔症,徐刺史,是真的吗?”刘赞把刘墨晾在一旁,对徐清问道。 刘墨却抢着回答道:“正是,这徐刺史刚才还疯了似的在堂上咆哮,前几差点把别驾给打死呢!” “我问你了吗?”刘赞不乐意的道。 “喏……”刘墨退到一旁,让徐清话。 徐清郎声道:“总管,下官参劾冀南道副总管刘墨三大罪……” 徐清一语即出,满堂皆惊!官员间参劾都是奏章互扔,但是面对面站出来打脸的,这等事还是少见。 刘墨惊怒交加,半响后侧头看了徐清一眼,但见徐清大声道。 “其罪一,勒逼地方,暴戾虐民!” “其罪三,挪用公帑,扈养狗奴!” “其罪三,颠倒黑白,栽赃同僚!” 徐清袖中取出了奏疏,亲自奉上道:“下官所禀之事,在奏章中内详,请总管过目。”徐清哪里有什么奏章,不过是把暗河搜集的证据给了刘赞罢了。回身时目视刘墨片刻,然后袖袍一拂,满堂生风! 刘墨额头青筋爆出咆哮道:“徐清,你我份属同僚,你为何如此歹毒,要致我于死地?” 徐清正色道:“我与刘大人无怨无仇,但我等为官,当以苍生为念。” 的确,在未来河间之前,徐清最多是想让刘墨吃吃苦头,还没想到要一把将他置于死地。可看到河间百姓生计如此艰难,一时心比石坚,定要将这刘墨一害彻底除去才放心。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刘墨自付在河间也经营了这么许久,不怕徐清这三大罪的弹劾,于是冷笑道:“你想要扳倒本官,没那么容易。” “那我扳不扳得倒你呢?”刘赞同样冷笑着到。 “哼……”刘墨冷哼一下,已经明白了徐清刘赞这真的是联手在整他呢,于是也就和刘赞也撕破了脸皮:“不是我,你就是正印官又如何?我是四品大员,没有朝廷的命令,你有权力处置我?再了,你有什么证据……” 刘赞拿出徐清搜集的那些证据,还没等他仔细查看,一名将领来至正堂外面道:“启禀将军,末将已将本府各个官仓封锁住,盘问之后比对帐本,查得倒卖官财六千余两……” 刘墨一听这个,直接瘫软了下去,原徐清在这里和他吵架,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要另一边的人去查仓库。 刘赞大怒道:“没想到我才出去几个月,你就能捞这么多银子,哼,就凭这倒卖官财一事,本官就可剥去你的职位!” “来人!”刘赞一声断喝:“剥去刘墨官服,暂时停用所有印符,收押起来!” 刘赞是老牌正牌的大总管,他发了话,没人敢不听,等于已经将刘墨身上的老虎皮拔去。昔日威风赫赫不可一世的刘墨,现在看来如风中残烛一般了。 人的衣,树的皮,一身官服谁舍得脱下,刚要去脱刘墨官服之时,他却要狗急跳墙,喝道:“谁敢动手!没有上命,本官仍是暂代冀南总管,谁敢动手!” 刘赞也不是好惹的,他冷笑道:“本官面前还敢张狂,你既然不愿脱官服,就拿绳子直接捆起来!” 堂下要去绑刘墨的衙役,是刘赞从幽州带来的兵丁,刀枪箭矢都不曾为惧,哪里会怕刘墨的恐吓,于是看向刘墨道:“刘大人,事已至此,就不要作徒劳之事了,否则大堂之上,旧属眼前,这面子就不好看了。” 刘墨瞪着刘赞,又瞪着徐清,也只回无力,只可秋后算账,当堂道:“今日之事,本官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这二人,你就等着劾本吧!” 完重重拂袖,自行脱去官服官帽,然后昂然离去。身后的那几个兵丁,忙赶上去,将他收押起来。 徐清想起那师爷为虎作伥的模样,又上前道:“总管,刘墨的那个师爷,也是走狗,干尽伤害理之事,请总管大人将其一并拿问。” 在场的吏员听了,心道:打倒了刘墨也就算了,还要将这蚊子也拍灭了,简直是睚眦必报啊! 这师爷里得罪了徐清,也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但眼下就被下徐清整治,这莫非是报仇不隔夜? 那师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徐清道:“你这是公报私仇,你与刘大人有私怨,害他也要害我。” “一派胡言!”徐清正色道:“我与你从未见过,为何要害你,你这血口喷人,污蔑上官,那是罪上加罪,请总管明鉴。” 师爷此刻急红了眼,整个人飞身朝林延潮扑来骂道:“老子死也要拉你垫背!”奈何他手无缚鸡之力,徐清稍稍退一旁,自有衙役将他拦住。 这官员当堂动手打人,简直成了笑话。 在场之人无不掩面道:“这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至此,刘墨与徐清之间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至少已经不关徐清的事了。只不过,徐清从此又多了一个“瑕疵必报”的标签,冀南官场,无人再敢惹徐清。刘赞走后,朝廷派来了一个平正的总管,也是个恪守中庸之辈,于徐清没什么影响就是了。 回到沧州,窝在家里,看门外连下了半个月大雪,出也出不得,别人进又进不来。没有绿菜可吃,只能每吃枣子补充维生素,嘴里已经长出了泡。 忽的有一,门外的积雪被人清出了条路。 第五十一章 马尼德回来 第五十一章 马尼德回来 三前,一大队商人行到了沧州地界。有多大?两辆货车相隔不三步步长,竟然绵延二三里路。七八百辆各色货车车,如推车,有骡车,有牛车等。每辆车上插着一个同色的旗,代表这这七八百辆车,都属于一个人。 这商队为首有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锦帽貂裘,迎风踏雪,正是徐清先前所遇到的商人——马尼德。 自离了徐清之后,马尼德便试着往长安行去,十几跋山涉水,凭着徐清的信物见到了荀方。清了来意,荀方便带他去了酒坊尝了一尝火爆长安的酒仙酿。马尼德尝罢,大声赞叹,如此佳酿,若是云出塞外,一坛子可以换一匹骏马!一坛子酒仙酿在长安不过卖一两多,可一匹马,就是在塞外也要五六两足银。 马尼德瞅出了其中巨大的商机,又用徐清的亲笔信,打着官家的旗号,便带出了几车的酒仙酿,准备大干一场。出长安的时候,不过五辆骡车…… 从长安出发,往酒泉一去,由于一路上又徐大刺史的官文护驾,连关税都免了不少。一到塞外,酒仙酿果然大受欢迎,竟然还要比马尼德的期望值还要高不少。塞外多酋长,都惊酒仙酿为仙家美酒,每一坛酒,就给换了一群牛羊,换到最后,还有不少补差价的银钱。要知道,在草原,银子可不常见。 得了大便宜,马尼德又往西走了很远,换回来不少西域产品,香料,葡萄干等等稀奇物品。再回长安时,带出去的酒仙酿竟然还有一车! 在长安,马尼德将换回来的塞外之物,变成银钱。进了不少长安生产的工具,又买了不少车辆,一齐运到了四川。到四川,用这些牛羊,西域之物,长安工具,又换蜀锦。顺流而下,过湖广,到江南,一日千里。 钱换成货,货换成钱,低价入,高价出,由于马尼德每一次进的货都要留下十分之一不卖出去,在江末上岸之后,已经是五六百辆大车辆了。 再北上,闯淮河,过齐鲁,渡黄河,来到沧州之时,便是大雪纷飞之日,总算是完成了和徐清的承诺了。 到了沧州,又是不同。一开始,马尼德发现这里的商队明显多一些。要知道,平日里,这大雪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商队。除非,除非这沧州有大商机……其实吧,马尼德这次还真想错了,他看见的那些商队,不过是被刘义他们一闹,而留下来的商队罢了。 进入城之后,马尼德才“恍然大悟”,沧州商队的数量多,原来是因为这里的关税已经全部免了。马尼德大于徐清竟然敢如此逆时而行,公然重视商业。 可免了这些税,官府可就少了一大笔收入了,这些钱,徐清从哪里补足呢? 不过马上,马尼德就知道了徐清的办法,也就是增值税。增值税到了民间,叫法已经有了不同,有的人叫抽价法,有的人叫做增价税,有的叫差税法,不一而足。但名万千,法不变,徐清改收的增值税,得到了商人们巨大的拥护。 马尼德最为精明,当然看得出这种新的税法里的奥妙。这种新的税法,把税收的成本和商业的风险间接的分出了一部分买家,不再让商人那么畏手畏脚了。到了沧州城,马尼德按照普通商人那般走了一套程序,每走一步,都不住的惊叹设计这套规矩的人,也就是他的恩人,徐清。 在这一路上,马尼德格外的运气好,经常能赚到平日的好几倍利润。钱多了之后,他也想过要卷这钱货跑路的,可一忍着,两忍着,忍过了那一把冲动,看着钱越来越多,马尼德反而不在意了。一股子在商业上证明自己的欲望,蓬勃生长! 卖了大部分货物,马尼德打听到了徐清乡下的庄子,带了剩下的各地特产,就来交差了。 趁着徐清还在和爷荀雪儿大被同眠之时,马尼德把徐清门外的雪都清理掉了。由于没看见徐清家里炊烟升起,马尼德知道徐清还没起床,不忍打扰,于是恭恭敬敬立在门外。 老不怜惜人,雪照样的下,不多时,马尼德的身上已经积了一层白雪。马尼德的下人想要把他叫回去,奈何马尼德这次十分执拗,完全没了商人的理智,坚持不进马车躲风雪。 徐清起床,照常要刷牙,站在屋里面,往门外一看,十分好奇地道: “咦?谁在这里弄个雪人?” 再过了一会儿,徐清睡意消失了,又一看: “吓,这莫不是个人吧!” 徐清忙叫下人把外面那个“雪人”扛了进来,若不是马尼德自己低低的了句,“草民马尼德拜见刺史”,徐清肯定不认得他了。完之后,马尼德就睡过去了。 持汤沃灌,让马尼德转醒回暖之后,徐清才定睛看了清楚他。商人不允许穿绢,于是商人们就转而在皮草上下手。此时的马尼德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獐皮窄靴,比起徐清还要富气半分,与当初徐清救下的那个瘦弱男子完全不同,也难怪徐清认不出。 “草民马尼德拜见刺史大人……”马尼德要翻身起来给徐清行礼。被 徐清一把拦住: “勿多礼,你怎么在门外傻站着啊,不知道敲门进来。” “我怕打扰刺史大人睡觉……”马尼德愧疚万分。 “还叫刺史大人呢?”徐清鄙视的看了一眼马尼德,让他不要那么生分。 “主……主公?”马尼德猜了一个称呼。 “叫我老板吧,哦不,老总吧!”徐清完,自己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老总?” “哎!” 几之后,沧州城里的百姓之间,多了一个可以用来教训子弟的故事,这个故事的名称叫做“徐门立雪”。 马尼德的到来,总算是给了徐清在这无聊的冬季一些调剂。徐清帮他在沧州城落了户,并且帮他加入了沧州商会,经过徐清的操作,马尼德一下成了沧州商会外跑的总负责人,负责在全唐各地行商。 此事完了,又重归寂静。雪,继续一丝不苟的下。 荀雪儿的肚子,也一大起来了,现在走路都已经要人扶着了。徐清看那肚子的规模,心道,莫不是我一枪打中了两个? 月,也在徐清日日夜夜的滋润之下,变得愈加成熟诱人。好在徐清每次做事,都会留那么一线,给月“逞一逞口舌之利”的机会,所以月还没怀上。不然,徐清又要开始过“独坐空房”的生活了。 日子平淡,没有娱乐,徐清便上午看书,下午给荀雪儿月讲故事,从孔雀东南飞,讲到西厢记,再到红楼梦,每个故事总让她们感动的死去活来。 晚上,徐清总要架一口锅,将些新鲜的牛羊肉切得薄薄的,和大家一起涮来吃。这火锅,也是徐清无聊至极之时才研究出来的,粗陋得很。唐朝没法只做铁皮,只有灌注法,所以徐清这火锅的铁壁很厚,温度控制不是很灵敏。 荀雪儿已经见不得荤腥,只能每吃萝卜,炖煮蒸炒,徐清绞尽脑汁让她的萝卜大餐尽可能不腻歪。 幸好马尼德从西域带回来几斤葡萄干,这可是好东西。维,糖分各种微元素都有,徐清一家子一人一吃个一把,嘴里的泡就好得差不多了。 就这般过日子…… 一紧挨着一,马上就是除夕,接着就是元旦,又是一年过去了。 正月里来是新春,黄家,马尼德,牛吃草等人,各县县令,刺史府上下官吏,全来给徐清拜年。开宴喝酒,赋诗送礼,忙了一个月。 开春之后,麦田青青,柳条将舒未舒之际,这正是万物生长,百姓兴作的好时候。身为一州刺史,按规矩,徐清是要写个劝农诗啥的。 劝课农桑,为地方官员政务第一事,对于一个千年农耕文明的国度,劝农之事有多么重要自是不用多提。 别庶民要以这农事过活,即便是上到子,也要每年种一次田,也就是籍田礼。为了劝课农桑,不久,发布一条政令——劝农书。 这劝农书,既是法令也是教化。诗经里有云:“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攘其左右,尝其旨否。禾易长亩,终善且有。曾孙不怒,农夫克敏”,这里的一事,就是周成王劝农。 再好的政策,也会被玩坏,而流于形式。后来的劝农书,都忽略了真正劝勉农事的本意。不少官员所作的劝农文,只为了显摆自己的文采,只注重文辞华美,甚至堆砌词藻,读来佶屈聱牙,普通百姓一句也读不懂。就这种劝农文,贴在布告牌上,看的人还不比看旁边那通缉犯的人多。 徐清写的劝农文,不过是用向郑老伯请教的种田经验,再加上自己后世所知的一些先进技巧写成的。 “兴农之事,在田,在水,在人……” 一方面鼓励大家兴修水利,用以防备旱涝,一方面勉励大家要勤劳致富。平凡朴实的语句,毫无华章之气,句句却言之有事。 可是,就在大家备战春耕时,海兴却出了大乱子。 第五十二章 驱逐鳄鱼 第五十二章 驱逐鳄鱼 海兴自徐清去过之后,燕苦便按照徐清的安排,大力发展海盐业。海边的制盐作坊是开了又开,扩了又扩,这几次扩张之下,惹到了寄居海边的咸水鳄,好几家海盐作坊的人被鳄鱼咬了。 海边之人,对这种庞然恶兽,敬若神明,以为是制作海盐激怒了他。这种谣言一传十,十传百,不久,大家就全都相信了。盐也不做了,人心惶惶,还把制好的盐倒回海里,以此希望平息鳄鱼的怒火。 于此同时,又有几个普通民众在海边被鳄鱼吃了,跑过来报案。其实,鳄鱼之害,早就有了,只不过海边人少,没几个人注意罢了。 最近鳄鱼袭人的事件频发,又有谣言乱窜,似乎百姓有些躁动不安起来。可海兴县令燕苦也对鳄鱼束手无策,可他手下有个吏,急中生智,提议道:“百姓鳄鱼是神明,可我们沧州刺史也是神明吗?若是惹毛了海里那位,不如请岸上那位去情,他们都是神仙,该有一份情谊啊……” 百姓们听了,皆言此法不错,燕苦左右没有更好的主意,也就来请徐清这位“陆地神仙”了。 请神还得去庙里。 燕苦带着百姓去徐刺史庙祭拜一番,以此安抚人心,暗中却派人和徐清道明了情况。 徐清知道后,好是一阵无语,摇摇头,封建迷信可害人不浅啊…… 鳄鱼伤人,多半也是因为人类进犯了它们的领地,影响了它们的生存。真要论起道理来,这个恶人,只能算人类。可海兴要发展啊,百姓要致富啊,就只能暂时牺牲一下大自然了,反正唐朝的时候不存在物种危机。 鳄鱼不除,百姓对海洋的恐惧便加深一层。越是对海洋充满恐惧,那就越发现不了海洋的财富。徐清决定要下大力气,除掉这一威胁。 想当初辜鸿铭不剪辫子,常被人笑话,他却解释:“你们头顶上的辫子除掉了,可你们心里的辫子却还留着,我正好相反。” 徐清既要除掉海边的鳄鱼,也要除掉百姓心中的鳄鱼。既然如此,徐清倒想好好利用一番这封建迷信的作用了。 百姓们认为到徐刺史庙祭拜,是有很大作用的。因为第二,刺史府就下发了文书,要在海边开坛作法,驱祭鳄鱼。 要知道,普通百姓一般连县太爷都见不着面,别比县太爷高那么多级的刺史了。除了上次徐清主动开堂审案,基本上徐大刺史如闺中女子一般,没人见过。 徐刺史庙真灵! 从今往后三个月,徐刺史庙香火鼎盛,远超沧州境内其他庙宇,自不用提絮。 选个良辰吉日,带了八百标兵,摆个土墩祭坛,布着三牲,点上香烛。徐清面前摆了一卷娟布,上面写得是驱逐鳄鱼的檄文。 八百标兵,各个着盛装,绑红带,持弓箭。海边往后二三里,站着一干虔诚的百姓,观看徐清起坛施法。 徐清左手捏莲花指,右手便结不动明王印,一身青色宽道袍,装模作样,在祭坛上面端坐。当然,这些装B的动作,只不过是忽悠广大的普通百姓罢了。 忽的,徐清站起来了,拿起祭坛上的那一卷檄文,先是念到: “恶溪!恶溪!徐某到这里来做刺史,为的是保土庇民。你们却在此祸害百姓。如今姑念你们无知,不加惩处,只限你们在三之内,带同族类出海,远走岛国,去吃岛国的人吧,听那里的人常在松下嘿咻的。三不走就五走,五不走就七走。七不走,便要严处!” 恶溪是普通百姓对鳄鱼的称谓,徐清这段话也是给普通百姓的。徐清每一句,他身后的八百标兵便重复一句,这一下,更在身后的一干百姓就听得清楚了。徐清完,他们也齐呼道: “恶溪快走,恶溪快走!” 在场观看的还有不少书生,于是徐清又向祷告了一会儿,这才展开手中的那一卷檄文,念到: “昔先王既有下,烈山泽,罔绳扌蜀刃,以除虫蛇恶物;为民害者,驱而出之。四海之外。及后王德薄,不能远有,则江汉之间,尚皆弃之,以与蛮夷楚越,况沧州海之间,去京师万里哉?…… 今子嗣唐位,神圣慈武。四海之外,六合之内,皆抚…… 鳄鱼!其不可与刺史杂处此土也!刺史受子命,守此土,治此民;而……傲子之命吏,不听其言,不徙以避之,与冥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皆可杀。刺史则选材技吏民,操强弓毒矢,以与,鳄鱼从事,必尽杀乃止。其无悔! 百姓们听完,皆是心道,原来神仙们话吵架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念完檄文,徐清接着下令,让手下八百标同放三箭,以示对鳄鱼加以惩。最后,杀了一头猪,一只羊丢进了海里,以示对鳄鱼的安抚。众人又呼万岁,大声喊道: “恶溪快走,恶溪快走!” 从此之后,人们把徐清祭鳄鱼的地方叫做“清埔”,海边以后开通了一个渡口,叫“清渡“,又叫”鳄渡”,还把面前那一片大海叫做“徐海”,旁边一座山叫做“徐山”。当然,这时后话。 现在徐清在乎的是,仪式做了之后,怎么真正除掉鳄鱼。檄文上的,鳄鱼七不走,就要严加惩处,也就是,百姓要在七之后,再也见不到鳄鱼了。 放狠话是吓不到鳄鱼的,徐清只得带着放箭,下套,甚至放火烧了红树林,沿着海边一路清理过去,见鳄鱼便杀。鳄鱼虽凶猛,但那也是对于几个 人类来,如果遇到了一群人,凶狠如鳄鱼那也只是盘中餐罢了。 生活环境被徐清破坏了,鳄鱼也被徐清杀个一干二净,起来和就和抄家灭族一般。 鳄鱼消失不见,徐清这个事件被后世的史学家称作“徐刺史平鳄鱼”,徐清辛辛苦苦捕杀了七鳄鱼,却只是被史学家成:“徐刺史祭鳄,祷告海神,鳄尽东迁也。” 要影响最为广泛的,还是徐清抄,哦,不,写的那一篇《祭鳄檄文》。加上徐清先前颁布的那一篇《劝农书》,两篇文章,都是用的朴实之字句,毫无辞藻堆砌之感,却有朗朗上口,读起来让人愉悦。不少文人都发现了徐清文中的妙处,但又抓不住其中的诀窍,模仿了几篇,只是四不像。 但还有一部分人呢,只徐清写的东西不过是下里巴人,比不上那些华丽辞赋那般阳春白雪。还有一派人,是中间派,主张徐清的这篇文章大俗大雅,雅者见其俗,俗者也能见其雅。三方各执一词,各不相让。 为此,两边的人还举行过辩论: “……” “所以宋玉其曲弥高,其和弥寡,他圣人之行,瑰意琦行,超然独处,世俗之民,又安知之所为。”一名学子举了先秦典故的例子,如此到。 另一位学子笑着道:“我明白了,这位年兄,你想在老百姓眼底,下里巴人最好,在士人眼底阳阿薤露最好,而在高手家眼中阳春白雪最好?” 那第一个学子便道:“然也,于世俗之人眼底,阳春白雪奏得再好,他们也不能领悟,那么如此曲子文章再妙与他们何用?如《祭鳄檄文》《劝农书》两文,语言朴素,言之有事,百姓看得懂,如何不好?” 另一个老书生站起来反驳道:“错了,错了,以你们之见,下里巴人读的人多,文章就好,那柳巷那些市井风月之文,读者甚多,那不是下第一妙的文章?” 意思是大家都爱看h文,怎么高考不考h文?老书生接着道:“文章之事,是为了传达圣训,教化民众,怎么可以用平俗之词呢?那还谈什么教化?” 一个年轻书生却不同意,立即站起来驳道:“谈及教化,那些诗词歌赋,辞藻虽然华丽,可普通百姓哪里看得懂?就算没有下里巴人,百姓不会由阳春白雪而知礼乐,倒不如循序渐进,由下里巴人而及礼乐。” 老书生听了,连忙摇头:“文章之道岂能媚俗于读者,受惑于吹捧者众也。此非以文教化之道。” 又站起来一个学子,止住众人口舌,却道:“诸君之言都差矣,文章须要雅俗共赏,故而应是在阳阿薤露中取……” 此话中肯,有人同意道:“还是阳阿薤露最好,雅者不厌其俗,俗者能见其雅。” 这人话完,立即又有人出来反对,当的是你唱罢,我登场,唇枪舌剑不断。 如此辩论之下,沧州的书生学子,各自努力在自己支持的那一种文风中坚持笔耕不辍,五年,十年,终于下笔成熟,冒出了不少可圈可点的好文章。 将这些文章拿出来一看,有的豪气,有的华丽,有的清奇,有的朴实,但篇篇文章都或多或少有一股子相同的气象,再和徐清的几篇文章一比,后人都恍然大悟。这些沧州文章,都受到了徐清的影响。于是,就将写这些文章的人,都称作“沧州学派”。 而驱逐完鳄鱼沧州学派老祖宗,也就是徐清,正在急慌慌的忙一件极大的事情。 第五十三章章 徐小清出生 第五十三章 徐清出生 正是傍晚时分,一声婴儿啼哭从徐清家里传来,一个新生命诞生了! 徐清在井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终于如释重负。不一会儿,月跑出来了,对徐清道:“母子平安!”徐清提脚就要迈进产房,月忙拦下:“里面还没扫邪,男人不能进去。” 自徐清除鳄鱼刚一回来,荀雪儿的肚子就一阵痛。徐清怕荀雪儿要生了,一口气把周围五十里能找到的稳婆全部喊过来了,日夜看顾。 孩子已经被乳母抱了过去睡着了,徐清守在荀雪儿旁边,看着疲惫至极的她,轻轻唤:“雪儿……”荀雪儿枕着徐清的手,眯着眼睛休息了半日,问道: “徐郎,孩子怎么样了?是男是女?” 荀雪儿得知黄诗梅也是称徐清为“徐大哥”之后,就换了一个称谓——“徐郎”,徐郎也是徐大哥的意思,更准确一点,是徐大帅哥。 徐清听了一愣,心道不好,他还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呢!他扭捏地道:“这……” “徐郎,哪有你这么当父亲的……”荀雪儿笑骂了一句,半是嗔怪,半是欢喜。男人爱她比爱孩子多一分,对于他妻子的身份开,不该是欢喜么。 荀雪儿看着徐清的脸,请求道:“去,抱孩子来看看……” 徐清听了,一溜烟儿跑了出去,但要抱孩子的时候,却又纠结了半。为什么?因为他不知道怎么个抱孩子啊!和乳母学了半,捧心肝儿似的捧到了荀雪儿面前。 荀雪儿强撑起来,接过孩子,幸福的吻了一下。不过徐清看那孩子,却长的皱巴巴的,还有些丑丑的。 “雪儿,怎么这么的孩子就有毛啊?” “……”荀雪儿白眼。 “雪儿,你怎么这孩子长得像我,还是像你?” “……”荀雪儿笑一笑。 “雪儿,你看他长的那般模样,就叫狗蛋如何?” “……”荀雪儿哼了一声。 “雪儿,是男孩还是女孩?”徐清终于关心到了性别的问题上。 “是儿子呢……”荀雪儿也话了,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莫过于以生男为荣。 “吓,怎么就是儿子了呢……” 薛定谔的猫,你不去打开盒子,永远不知道猫的死活。徐清知道了是男孩之后,他才发现比起男孩,反而是喜欢女儿多一点。 “男孩不好吗?”荀雪儿反问一句。 “不不不,我只是男孩要是长得像我,不如女孩长得像你……”徐清忙解释到。 荀雪儿噗嗤一笑,不过转眼觉得徐清没有夸她生个好宝宝,便是不依,轻轻咬了一口徐清。徐清也回应了一口,然后道:“雪儿,你给他取个什么名字的好?” “你是父亲,自然你来取,可以先取乳名,正名可以以后再取。” “就暂时叫你一秋吧!”与此同时,另一个平行世界,北京某胡同,一个编辑打了和大大的喷嚏。 孩子睡得沉,二人没法逗弄,便陪着一齐休息了。 新晋父母欢乐多,一切关于孩子的事,徐清荀雪儿二人都感到好奇。好在乳母经验丰富,不然依着徐清的毛手毛脚,还真有可能养不大这孩子。 不久,徐清有了孩子的消息传遍了沧州。各级官吏,四方豪右,皆来道贺。 草长莺飞二月,真正的春来了。 徐清当初和李渊的是,温饱之后明法度,兴教化。如今温饱已经暂时无虞,除掉了沧州盗匪和世族之后,普通百姓不偷不抢,根本用不着明法度。常有一些民事纠纷却不是明法度能做消除的。于是兴教化就提上了日程。 以前的官府,眉毛鼻子一把抓,民政,刑律,国土,教化,全归县太爷一个人掌管。这自然不行。要知道,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认知是不同的,即便是圣人,一碗水也难以端平。县太爷一个人管这么多事,不是轻视了民政,就是轻视了刑律,反正管不到全面。 所以,要做事情,还得专人专事,责任到人,这也是徐清之前设立商税司的目的之一。 少年智,则国智,教育事业,关乎千秋万代,徐清不敢怠慢。气一好起来,便要筹备建立学校的事情了。 教育大计,教师为本。徐清决定先建立教育局,招聘教师。 “告示:刺史牧民,使其有温饱,明法度,知礼法。上知有君父朝廷,下知有父母兄弟,忠孝悌义,智美体劳云云。今建教育局一所统管四县教化,再建学校二十八所,每县咦人口分多寡。再募教师六十,吃住朝廷供给,给官身。” “告示:沧州四县原有私塾,皆需登记在册,每年考核,如有滥竽充数,误人子弟者,立即惩处。” “告示:新建学校,学费书本一律官府供给,凡八岁童,皆可入学。” 一次三份告示贴出去,响应者如云。上一次招募干事巡街就要不少人自叹脚步太慢,没有选上,这一次,哪怕是挤破脑袋也要去混一个官身回来。只可惜,这次招的是教师。一些掏粪,做田的来应聘,奈何他们自己一字不识。只能是悲戚而去。 还有一个教育局局长,徐清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选择内定,给了长安来的四个人中的魏冼。他没有考上进士,只不过是因为开国第一次科举龙虎过多罢了,并不能他不优秀。 徐清办学校,不是为了培养一个个穷经皓首考进士的书生,仅仅只是为了传播文化知识,其次为了培养一些长于俗务的人才。毕竟,将来的沧州,徐清是想打造成为东部经济中心的。 每个学校配备两个教师,一个授句读书经,一个教算术体劳。从六岁入学,读书四载,能背的下《论语》,算得出鸡兔同笼便可,重要的是识个字。选其优秀者加以培养,再读百家经书,世俗百技。至于体育和劳动,徐清想了想还是算了,那些孩,那个不是下水捉鱼,上树掏鸟的好手? 教师的选拔,教算术的,徐清打算从商税司里直接调三十个干事过来,授经书的也不愁,反正在沧州徐清还是有一票粉丝的。那些书生,虽比不上魏冼这种长安来的,但教一个娃娃总是够的。 教师招聘会上,徐清见过了一个个学子,初步查看了一下他们的秉性。至于考证他们的真才实学,徐清照样甩手给魏冼。 魏冼领命,一番贴经墨义,一番写诗赋词,搞得热热闹闹的选出来四十书生,有老有的,不过大多数都是贫寒子弟。 人有了,那场地呢?校舍什么的,可以回收以前那些世族留下来的大房子 。桌子就简单的弄个木板板,椅子 也不用,直接坐地上。条件差一点,好在可以不用雨淋日晒。 除此之外,徐清还想亲自弄出一本给孩童开蒙用的教材。如果单用《论语》的话,太过于单一,而且圣人的东西,传了那么久,一句话有各种解释。所以,相比较于论语,徐清更加中意于他时候背过的一篇三字韵文——《弟子规》。 《弟子规》三字一句,易学易记,文中穿插了相关文史知识、成语典故。可以是一本顶三本,治标又治本。只可惜徐清现在有一半已经背诵不出了,而且背出来的那一些其中有些典故,唐朝人读不明白,需要大改一下。 最需要头疼的事情,是印刷术。 徐清在沧州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现在沧州的书籍全部都是手抄本,没有一个人会印刷术。徐清记得宋朝毕昇发明了活字印刷术,但是这个雕版印刷术的发明时间却不知道。 没有现成的,徐清就只得自己探索了。 对于中文来,特别在唐朝这个时候,活字印刷的成本几乎和雕版印刷差不多。徐清决定还是暂时采用雕版印刷的好。 唐初的印刷之术虽没得到发展,大门刻印之术却有千年传承。由传国玉玺便可知,早在秦汉之时,刻印之术就已成熟了。刻板的过程有点象刻印章的过程,只不过刻的字多了,印的过程与印章相反。印章是印在上,纸在下,印刷是纸在上,板在下。 找来了工匠,徐清准备了结实的松木,让写字的方家认真写上了首短诗,准备刻板。纸比较薄,反过来可以透过纸张看见字,字是反的。刻板上刻印的,便是这反字。 徐清令刻工用不同形式的刻刀将木版上的反体字墨迹刻成凸起的阳文,同时将木版上其余空白部分剔除,使之凹陷。板面所刻出的字约凸出版面两颗米的宽度。刻完了,用热水冲洗雕好的板,洗去木屑等,这便成了。 刻工技艺精湛,一首短诗下来,竟然一笔不错。徐清迫不及待在刻板上刷上一层墨汁,再拿厚厚的宣纸往上面一盖,拍了拍,等稍微干了,心翼翼的揭下来。 拿出来一看,一个个字清晰可见,的确可用。印一张可不行,再刷墨,再贴纸,直到四十多张,出了问题。开始印出来的字还清晰可见,可到后来,这些字却变得臃肿起来……徐清准备再研究一下的时候,黄骅县快马送来一个坏消息: 海上来贼,寇略民众! 第五十四章 辽东来的船 第五十四章 辽东来的船 翻来那告急文书来读,徐清胆战心惊: “海上忽来三只大船,下来千余贼寇,屠烧数村,掠其女子粮食,复入大海” 海上来贼,莫非是倭寇?可现在哪里来的倭寇,还是棒子?没听唐朝也有来自海上的威胁啊,怎么回事……不过那告急文书上写的有三只大船,千余贼寇,想必是有目击者的。 到底是什么人,能制作能乘几百人的大船,行驶到沧州边上闹事。徐清第一想到的,是谁能建造如此大的船? 华夏的造船业算发展不错的,汉朝的时候,便有能乘坐上百士兵的大楼船。到了三国时期,更加不得了,造船业发达的东吴,能造出最大的上下五层,可载000名战士的大船。当时的吴国,还可以从海路志愿远在辽东的公孙氏。由此可见当时船只之远航能力。吴国在灭亡时,被晋朝俘获的官船就有5000多艘,可见造船业之盛。 到南朝时,江南已发展到能建造1000吨的大船。为了提高航行速度,特别是大科学家祖冲之,造出了装有桨轮的船舶,利用人力以脚踏车轮的方式推动船的前进,史书上记载他≈qu;又造千里船,于新亭江试之,日行百余里≈qu;,称为≈qu;车船≈qu;。 到隋朝时,隋炀帝未来了要到扬州一游,命官吏督造龙舟及杂船数十艘。他本人乘坐的大龙舟,高45尺,长00尺,上层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竟有多达10个房间。由此可见,几百人乘坐的大船是有条件造出来的。 可隋末大乱,一直到了唐初之时,百业凋敝,这海盗怎么可能造出来?徐清不解,调集了三千精兵,驻扎近海地区,以备海贼再来。而他自己,则带着护卫和黄骅县令詹增一起去调查一二 被洗劫过的村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还残留着各种烧焦、血液的痕迹,海风一吹,呼呼的响,仿佛冤魂在这里四处游荡。 詹增找来目击者,原是个老渔翁。老渔翁,那日他在远处钓海,幸免遇难。贼人渐退的时候,才敢出来查看,看见大船三艘,轲几十叶,贼人千余如潮水一般退往海里。半日不到,海面上的大船只已经消失。当初詹增赶过来,只剩下了烧毁的村庄。 这老渔翁只记得清船和许多许多海贼,问他那些海贼的衣着装备,老渔翁便不清了。隐约知道来者穿着破烂,有斧子之类的武器。 徐清再到旁边村庄,问遍了所有老人,都从没见过没听过有什么海盗。 这就奇怪了,这群海贼忽然而来,有快速离去,所为何事?牛吃草是老兵,他出了一个猜想: “这群人尽数洗劫了村里的粮食,想必缺粮。现在春末,差不多是青黄不接之际,村里粮食肯定不多。如此,那些海贼获得的粮食必定不能长久,不过几,极有可能再一次上岸。” “此话有理,可这大船日行百里,下次上岸,也许就不在沧州了。”詹增也是才想到。 徐清巴不得他不出现了,可一想好几个村子的人就这么被那群海贼杀的杀,掠的掠,心里又不甘心,他道: “海兴沿海多红树林,宽有数里,海贼不会上岸。要是上岸,海贼仍然会选择黄骅。如果海贼逃离,北上到了辽东,那里不是我唐土,南下则去山东等地。无论再劫掠哪个州县,都是我大唐的损失……” 徐清沉吟一下,让詹增代笔按他的意思写下通告文书,派骑兵加急,通告沿海州县,有一帮海贼沿海劫掠。 沧州境内,徐清将三千人分兵驻扎,互成拱卫支援之势,又掉黄骅,海兴二县的团结兵,巡逻警备。这般如临大敌,徐清既是不爽也是无奈。他手里要是有个几艘大船就好了,出海直接干他一仗。 三过去,没等到海贼上岸。徐清倒是等到了一个来自辽东靺鞨人和徐琪寄过来的书信。 这封书信,在各种问候关心之后,将这三船海贼的身份给破了,原是徐琪和断红尘在辽东灭了一个国,夺回了一块地方,而那国君主则开了大船,逃亡海外。 可一个国,怎么会有那么先进的三艘大船?徐琪的信上也有提到。这些战船,竟然还是当初杨广三征高丽时落下的。 徐清得知这三艘大船竟然几乎是无主物之后,不住的可惜,期望那些船可以重新在沧州上岸才好。这几下来,他早已经拟订了好几种应敌计略,只消那些海贼一露面,便可全数歼灭。这船嘛,自然也能够归徐某人了。 如果有了这等大船,便可在海里四处耍得。 也许是徐清的念想太厉害,一傍晚,骑哨骤至: 禀刺史,海贼来了! 徐清欢喜得跳起来,对来人道:“计划行事!” 徐清这边都已经得到了报告,你不用早在海边布防驻扎的牛吃草等人了。 海边的村庄,早已经被清理干净,换成五百兵丁藏于海边村庄,乃是伏兵。另有五百兵丁佯装成村民,在海贼上岸之时,缓缓后退,这是诱敌深入。 只等海贼上岸,自有人先凿沉其船,让海贼逃无可逃,坐等被杀。另外,徐清还寻找了不少摇撸好手,带着另外的兵丁乘渔船,摇入大海,夺下大船。 海边的战斗,如徐清所设想的差不多了,赢得毫无悬念。海贼上岸,看见逃跑的村民,要去追,结果被伏在村庄里的兵丁和佯装的兵丁两面夹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海贼的武器大多数都是短柄斧之类的,有没防具,几轮箭雨下去,就是一半的人躺下。 这一边战斗,徐清管都没管,径直去参加了那夺大船的行列之中。 “刺史大人,请上船……”一名兵士将徐清扶上一只半蓬渔船。渔船里头,还有六个军士,都拿着船桨。 “快上船,马上出发!”徐清一声令下,在场兵丁三步并作两步走,上了船,甩开膀子就开划。 划到近处,只见那船五六米高,随着海水上下浮摇。船上的人,基本都上了岸,剩下既没有戒备,又开不动大船,色较暗,让徐清钻了一个好空子。 五六米,不过是爬个二楼罢了。在后世读中学的时候,外面通宵完了,还要爬上三楼哩…… 屏气凝神,上了大船,徐清脚下忽然一滑: “呦!” “砰!” “刺史心!” 兵士来不及护住,徐清只得摔了个狗吃屎。徐清翻过身来,定睛去看自己踩了什么,竟然是一坨人粪。再环顾船上,还不止一处,当得是一步一个*啊。这船即便是得到了,恐怕也要画不少时间清理这些人造“缓存”吧。 这些海贼胆子也忒大了,这甲板上居然一人无有。知道徐清把一层二层的人杀的杀,捉的捉才意识到有外敌。起来,不过是单纯的杀戮罢了。徐清暗骂:一点也不刺激! 哀莫大于心死,那国之君,成了亡国之君,想必已经心死了吧? 一番偷袭砍杀,平淡无奇,不需多。 三条大船陆续拿下,夺下那主船之时,还缴获了一堆的金银珠宝,想是那国之君慌乱之时带出来的。只不过徐清没有找到那国国君,不然捉住送给徐琪也好。后来从俘虏的口中得知,早在几前船上就发生了叛乱,他们的国君早已尸沉大海。 发笔财,徐清嫌弃不刺激的郁闷一扫而空。海边村庄被掠去的妇女,虽被救了出来,但…… 唉…… 斩获有功,且是斩获的外敌,徐清就上报朝廷,给手下州兵将领捞了个不大不的名誉。 如此海贼之战,只算插曲罢了。三艘大船被徐清开了回来,置于一旁。等到以后,也可以招募水手,去大海里逛一逛。 现在的任务,是把雕版印刷术给弄出来。 上一次印刷虽然成功了,但是刻板的使用率不高,十几次之后,总会出现一些字体臃肿。 徐清实验了几次,才发现原来是松木吸水膨胀。多印几次之后,松木吸许多墨汁,也同样的膨胀起来,从而使字变得臃肿。徐清也试过重新晒干,但字也不会变回原来那般,而是变得更扭曲了。 难道是木头的问题? 徐清换了几种木头进行实验,却发现只有松木还能印到四十多张,其他的木头连这个四十张也印不了。 松木吸水膨胀,若是事先将其泡湿,那是不是就不会膨胀了?没错,的确不会膨胀了,但印出来的字,却是漆黑一片,鬼画桃符。 再一次实验失败,徐清落魄地走在回书房的路上,重重地叹一口气:“唉……” 忽的人影闪动,直奔徐清背后而来! 一个勉强算得上粗犷的声音响起: “呔,交出命,大爷饶你不死?” 徐清吓了一跳,不过转瞬便明白了,这是黄诗梅在嘶着喉咙和他闹呢…… “交出命还绕我不死?哪有你这么笨的贼?”徐清转手一摸,将黄诗梅抱入怀中,使劲揉捏一把,道:“不如,让大爷我教教你怎么打劫吧?” “坏人,劫财还是劫色?” “不多求,只劫你一身衣裳,如何?” 第五十五章 有乃父之风 第五十五章 有乃父之风 “你敢吗?荀姐姐看着呢……”黄诗梅一脸坏笑。 “哪呢哪呢?”徐清一听见荀雪儿再侧,忙松开黄诗梅。不怕别的,就怕荀雪儿见了有那个啥产后忧郁症就大大的不好了。 “哼,胆鬼……”黄诗梅一指,荀雪儿便从窗边露出一半脸颊。 “吧,你来干甚,别想蹭我家饭吃了!”徐清想起刚开春的时候,黄诗梅过来,吃的又巨多,吃不下的还要全部打包带走。 “才不是,我可是来看宝宝的,谁稀罕你那点吃食?”黄诗梅双脚一登,便进了荀雪儿在的那间房子。 想起徐清,徐清便也心里一动,跟着去了。进屋一看,月也在,只是不见荀雪儿手里的孩。 “雪儿,一秋呢?”徐清拉着荀雪儿的手,一边把手上印出来的几件成功品,放到桌子上。 “刚睡着……”荀雪儿一脸疲惫:“他一醒来,就得带着他到处走走逛逛,不依他就哭,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东西……” “都婴儿的目光一日长一拃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月插了一句。 “咱家宅子大嘛……”徐清傻傻的笑,黄诗梅见没人理她,无趣得紧,拿起徐清放桌上的几张印刷品来看,一边道: “让我来看看徐大才子有何作品啊,我记得徐才子的字,可是古拙的很啊……” “不不不,我的字的确臭,不是古拙……”徐清着,老脸一红,倒是诚实,这些事情本就没必要撒谎,月满则亏嘛,有个缺点不是坏事。徐清接着道:“这字是请方家写的,诗是我写的……”徐清完,老脸又是一红,其实诗也是他抄出来的。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黄诗梅念完,在座之人具是点点头。清秀品,雅致如水,的确不错。 “只是这诗有什么不同?”荀雪儿问道:“向前徐郎写诗,都不写出来的,这次怎么非要请方家题写上?” “咦?”不等徐清话,黄诗梅惊了一句。 “这些字……”黄诗梅继续道:“这些字,怎么如此相似,不,不是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 大家都问:“怎么,一个人写的,难道就不可以不一样吗?” 黄诗梅答道:“不,不会的,当初王羲之醉酒之下写出兰亭集序,可酒醒之后再写,却再也写不出兰亭集序初本那般样子,可知一个人写字,也是写不出同样的两个字的……” “这些字,写了几十张,竟然气势,格调,一笔不错,这是怎么做到的?”黄诗梅看着徐清,不住的疑问。同时月和荀雪儿也同时看向徐清,希望他老实交代。 如此三堂会审,徐清哪敢再卖什么关子,绕什么圈子,便老实地从印章的原理出发,给众女深入浅出的讲解了一番雕版印刷术的道理。聪明贤惠如三女,一听就知如此法子可大用于文章的传播。徐清点点头,一人给了一个摸头杀,意思是孺子可教也。 再过一会儿,又得吃饭了,三女将一脸黑线的徐清赶了出去整治果蔬鱼肉。徐清委屈落泪,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三个老婆难得罪。一抹眼泪,心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再过几农奴翻身把尔等仨女就是干! 荀雪儿正在坐月子,吃得要营养,但是又得清淡。徐清有时候炖一只整鸡,有时候又花点时间把整鸡切成片,熬些酱汁儿蘸着吃,有时候 时间还要充足,干脆切成丝儿半成饭。其他东西,如牛羊肉,都要清淡可口,差点没将徐清的厨艺掏空。 “菜来了~”徐清学二一般高声喊:“今吃的是,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 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 ,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肚儿 ,晾肉,香肠,什锦苏盘, 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罐儿野鸡~” “哇哇哇……”黄诗梅听见徐清报的菜名,兴奋得一蹦三尺高,全没点女孩家家的样子,可等徐清端上桌来,却只看见泥巴团四个,脸一黑,对徐清道:“徐大刺史怎么吃土啊?” 其余二女也皆是不明白,看着徐清,徐清叉着腰道:“别嫌弃,等下你们吃完肯定是不够滴……” 完,徐清也不等三女再反驳,用火钳仔细敲开一个泥巴团。刚一敲开,里面露出来了一层绿油油趁着春刚长出来的新鲜荷叶,一阵荷香扑鼻而来 。再行打开一些,一阵鸡肉的芬香,四散开来,在场四人皆是口水连吞,眼神被这泥团勾住。 “此乃一品叫花鸡是也……”徐清在三女的眼神下用刀将鸡切开,摆了三个盘子,每个放一份,请三女尝一尝。 三女互相望了一眼,黄诗梅不敢动,月也不敢动,荀雪儿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道:“徐郎先吃一片……” 平日里,若是三女单独和徐清相处,肯定是大大方方吃了,甚至还会和徐清抢着吃,因为她们知道徐清喜欢她们不拘束的样子。可现在三女都在,就不同了吗,特别是有个“外人”黄诗梅在此,荀雪儿二人自要显得有教养,不能坏了夫妻的“规矩”。先夹一片给徐清,以示伺候夫君。黄诗梅做为第三个,也不能先吃,要尊奉大妇。 徐清吃了一片,自觉还不错,咸淡适中,荷香扑鼻,还有其他味料让鸡肉更是鲜美无边。徐清吃完,荀雪儿才吃一片,荀雪儿吃完,月和黄诗梅才动筷子。月黄诗梅都是后来者,不分尊卑。 对于这些动作,徐清看在眼里,只是默不作声。三女做到这样,他已是非常满意了。 三只鸡下肚,三女连个饱嗝都不打,还看着徐清要吃的。都男人最喜欢听的是“我要”,最怕听到的却是“我还要”,荀雪儿要喂奶吃得多,徐清理解,黄诗梅不喂奶不怀娃为什么要吃如此多,徐清就不理解了。 第四只鸡吃完,黄诗梅抹抹嘴,吐了一句话:“这个泥巴蒸鸡,不错~” 徐清黑着脸道:“您老吃得开心,就是的我福气……” “嗯嗯呢,这个态度不错……”黄诗梅一拍肚子一笑,好似一个恶地主。 饭后,徐清醒来了,哇哇的哭。徐大清过去安慰,徐清却不给面子,一泡大补的童子尿给徐清来了个颜射。三女笑得乱颤,都道:“这孩子,有乃父之风……” 有乃父之风?怎么,徐清不解,看了一眼荀雪儿和月,却发现她们两个脸色一红,发觉到自己漏了什么,忙又带着徐清在宅子里到处逛去了。留下依旧一脸茫然的徐清和坏笑地黄诗梅。 徐清将脸洗了,清理掉自家儿子这大补的童子尿,坐下来呷了一口茶问道: “诗梅,你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啊?” “徐大哥,我想邀你去外面玩~”黄诗梅诧异片刻,乖巧下来,对徐清道。 “不去……”徐清直截了当拒绝了。 “为什么?”黄诗梅急了。 “你不记得上一次出去了?”徐清撇撇嘴,上次出去就是亡命丛林,他可记忆犹新。 “不不不,这次不会的……”黄诗梅道:“这次我们带些护卫过去……” “去哪儿?” “我们去打猎!” “不去……”徐清再一次直截了当拒绝。 “为什么?” “我怕野猪啊,蛇啊,獐子,我都怕,不去打猎。” 黄诗梅听了,知道徐清是开玩笑,也装作生气的样子,转过去不理徐清,不过三息,黄诗梅道:“你不去,我就只能和那个欧阳镇东一起去了……” 徐清继续不话,黄诗梅见此,眼神魅色一闪,撩腿坐到了徐清身上,糯糯的道:“徐大哥,就陪女子去一去嘛,伦家需要你嘛~” 一旦女人开始色诱,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只能暂时答应,不然,就等着至少半个世纪的冷战吧。徐清终于点点头,黄诗梅欢呼雀跃,对着啵唧一下。 得了这等便宜了,徐清却摇摇头,道:“想让我去嘛,可是可以,不过你要付出一点什么……” “坏人,你要干什么?”黄诗梅坐在徐清腿上,顺势在徐清耳边轻轻的 ,完,还在徐清耳边轻轻的嗬了一口气。 徐清拍拍黄诗梅屁股,也在她的耳边轻轻的道:“我想……我想问一下,刚才雪儿他们怎么那个样子,那一句‘有乃父之风’是什么意思啊 ?” “哼,原来是问这个……”黄诗梅白了徐清一眼,站了起来道:“不告诉你……” “那我不去了……”徐清二郎腿一翘,也是头偏向一边。 “哎呀,那种事情,怎么好出来嘛……”黄诗梅秀脚急得直蹬。 “什么事情不好,都快要老夫老妻了。”徐清不肯放过这次机会。 “雪儿…和月…,你…有一次,唉……”黄诗梅脸色如朝霞结结巴巴地道:“…你有一次,行周公之礼的时候,弄到他们脸上了……” 吓,原来“有乃父之风”竟然是这么个意思,难怪黄诗梅也要三缄其口,徐清愈加好奇荀雪儿三女一起的体己话了。 第五十六章 三妻(1) 第五十六章 三妻(1) “怎么会到脸上?”黄诗梅弃了羞涩,昂着头问,反正这种事以后免不了,不如早早地有心理准备 “你凑过来,我和你仔细……”徐清口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直闹得黄诗梅脖子也红透,才作罢。房中之术,在这个时候可是修仙大军的首选法门。 约定好了打猎的地点,两人话别。 第二,徐清在护卫里选了几个都打猎的人,和黄诗梅相见,一起上山。不过见到黄诗梅的时候,徐清发现她有些不高兴。再一看,黄诗梅队伍里,恍然大悟,原来欧阳镇东也在。只不过欧阳镇东这一次老实多了,看见徐清,也只是默不作声。 这次打猎,两队人马十二人,没什么很大排场,用的方法也只是挖陷阱之类的。当然,挖陷阱这也是最简单,最安全的一种打猎方式。 不需要很多人,也不需要很多的装备,就算是最普通的百姓也可以。 黄诗梅挑选的几个护卫,也都是老猎人。一看这些人,就知道他们常在这一片山里打猎,有了这些熟悉环境的人,徐清的心放了一半。 华夏重家传,一间屋子,一亩水田是家传,一本书,一支笔,一句话也能算家传,还有传职务的,哪怕一个门子, 一个衙役,也讲究父辞子继。而这山上一条猎物多的路线,也是老猎人们的祖辈传下的。老猎人在这,徐清选得几个打猎好手,一点忙都帮不上,只是低着头走。 老猎人们一路观察每一片叶子,每一根藤条,越走越深。是打猎,徐清和黄诗梅不过是观看罢了,脏活苦活儿都是别人做。 上山不骑马,徐清手拄着一根木棍,走得腰腿酸疼无比。徐清的体质可算不错的,他都走得如此狼狈,其他人却只是微微喘气,没什么大碍,就连欧阳镇东一个文士也是如此。徐清暗暗惊讶古代人的身体,一边暗暗打量着那些五花八门捕猎陷阱。 不同的陷阱,针对不同的猎物。对于狍子来,有一种相当简单的夹子: 拿一根长竹筒打通,在底部上面点位置打几个洞,然后用油脂把竹筒内壁抹的光滑。寻到狍子常出没的地方附近,放一点食物在底部,兔子闻到了竹筒里的食物,就会钻进竹筒里面,可却只能看到吃不到。当他们无奈想要退出来的时候,却会发现,进去容易出来却很难,狭窄的竹筒本来就空间很,尤其是里面抹上了油脂后,狍子会在里面打滑,很难出来。 还有一种更强力一些的夹子,则是捕野猪的。铁制成的钳子,摸得锋利,野猪一踩进去,就能把猪蹄给夹断。 正在徐清偷偷学师的时候,一名老猎人止住了众人的脚步,低低的呼道: “有猎物!” 终于发现了第一个猎物!徐清心里顿时感觉到欣喜,俯下身子。徐清帮不上忙,就让猎人们先上。老猎人们拨开一丛丛树木,便见到了一个硕大的动物在哪里哼哼唧唧,徐清见了,吓了一跳,竟然是一头巨大的公野猪! 那野猪被铁夹子钳制住了腿,可仅仅只是被夹住了,并未伤到它的腿。一旦让它挣脱了,这被惹怒的野猪,可是比黑瞎子和大虫更凶! 徐清心里的欣喜一扫而空,悄悄摸住腰上别着的火枪,作势把黄诗梅护在身后。 眼前的这只野猪很大,黑乎乎的起码有三百斤。还好夹中它是专门对付它的大架子,要不然徐清等人可就撞到了枪口上。野猪看见徐清等人,暴怒不已,虽被夹子夹住了,也在哪里横冲直撞。绑住夹子的是棵粗壮的树,暂时还容不得野猪撼动一分。 总不能等野猪精疲力竭啊,谁知道那家伙精力有多旺盛? 徐清问:“那现在怎么办?” “杀死它。”一个老猎人眼中迸发一股狠劲儿,徐清和黄诗梅退后一段,欧阳镇东也退回一点,然后其余九人一齐搭弓,准备合剂将野猪杀死。。 徐清带的人,都是个弓手,有一把军队里配备给他们的上好强弓。九人各自取出一支箭,对着了那只不停嚎叫的野猪。同时一声低沉弓弦振动声响起,箭呼啸而出。 “嗖!” 徐清看那野猪,竟然好几支箭被野猪身上的“厚盔甲”弹开了,毫发无伤。剩下的箭,也只不过扎到了浅浅一层罢了。老猎人脸色一沉,道:“扎它眼珠!” 九人点点头,知道野猪其他地方都坚硬无比,要攻,就攻其弱点。于是九人再一次搭起羽箭,运足了气,找准机会,一齐放出。嗖! 弓箭声响,几乎同时,野猪一声惨叫,摔倒在地。再定睛细看,野猪的两支眼珠上都插着羽箭,还有那鼻子上,竟然也贯穿了一支。 “好!”徐清不禁叫了一声。 野猪眼睛受伤了,血流不止,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不动弹了。 “动手,咱们得抓紧时间了,时间一久,万一狼和老虎闻到血腥味过来,就麻烦了。”老猎人招呼在场其他人一起动手宰猪。 山林中,不论是独行的虎还是成群结队的狼,都是猎人不敢硬惹的动物。 这只野猪太大,因此不方便直接抬着下山。老猎人打算就地宰割,然后把一些不要的内脏等扔掉,切割成几大块后,大家分别带走。 “一二三,用力!” 一群人,抓猪脚的抓猪脚,抓猪耳的抓猪耳朵,徐清力气最,却也要去凑热闹。猎人们不敢拒绝,徐清于是光荣的得了一个扯猪尾巴的任务。几人合力,将那大野猪抬到了树木稀疏点的林区,猎人们掏出一把短尖刀就要给这大野猪放血。 徐清看着那猪血哗啦啦流,不由得可惜,连忙叫住了他。 “这也太浪费了,大家把水壳都来拿过来,把猪血接起来。” “猪血太腥了,不好吃。” 那是你不会吃,徐清心里鄙视了他一回,猪血岂会不好吃。猪血不仅好吃,做起来也简单。 接下刚宰杀的猪新鲜猪血,加点盐摇匀让它凝固,然后吃的时候,再过一些水,水开了,猪血颜色变了,就可以捞出来,用冷水冲一下,就成了极好的血豆腐。煮着、炖着都是极方便也极好吃的。 见徐清坚持,大家还是拿出来一个装吃水的葫芦,递给了徐清。徐清收集了剩下的一些猪血,趁着血还热着,徐清连忙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盐包,放了不少。完了,才让猎人们继续。 众人都是打过猎的好手,杀猪的速度也不慢。却见他们直接把猪的两个前蹄吊起来,然后合力把猪挂到了一棵树干上。然后一刀捅进了猪颈,从上而下,准确的捅到了猪的各个柔软地方。 满肚着的心肝肠肺一下子都出来了,猎人们一把抱着这些又要扔掉。徐清一见,连忙又大喊不可。家猪不能吃,那是因为家猪吃得太恶心,这些野猪可不比家猪。而且,这野猪在后世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啊。后世一只真正的野猪肚,可是能做上五盘菜,一盘还要七八百哩。浪费不得,浪费不得…… 这只野猪是公猪,猎人们再剖析完了之后,把那根猪冲给抽了出来,恭恭敬敬给了徐清。这个徐清反而不在意了,送给了那些猎人们。 为了快速处理干净,野猪的毛也不刮了,内脏也只是清理掉了食物残渣,没有精细的处理。有了这等收获 ,徐清一行人也不贪心了,走另一条布置了陷阱的道路退出山林。 不走老路,也是山林里打猎的法则。因为人走过的路,会留下气息,若是走老路的话,容易遇到一些掠食动物。从收益的角度来,走老路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出了山林,寻回马匹,徐清给了众猎人不少赏钱,再让他们把野猪送到家里。自己则带着黄诗梅在旷野上骑马游玩,当然,还有一直跟在身后的欧阳镇东。 欧阳镇东虽然没惹徐清,可徐清还对他颇有意见:你丫的那么大,那么闪亮一个电灯泡,能不能有所自觉? “诗梅?怎么突然想到,要和我出来打猎玩?”徐清问道,打猎一般是在秋末冬初,这个时候打猎,是不常见的。 “没什么,就是闷得慌,想出来走走罢了……”黄诗梅摸着坐下的骏马嘀咕到。 “不会吧,这荒郊野外的,有什么好逛的?”徐清摇摇头,对黄诗梅:“有什么事你就吧……” “徐大哥,你喜欢我吗?”黄诗梅忽的泪眼婆娑。 “喜欢啊,你这是怎么了……”徐清最见不得女孩子流泪,手忙脚乱。 “那你为什么迟迟不来提亲?”黄诗梅噙着眼泪,对徐清诘问道:“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去服族中长辈?我一个女孩子,去你家,你还要我怎么个暗示法?” 徐清恍然,原是这般。也是,自从上次黄诗梅提过之后,徐清便将这提亲的事情忘了。一方面是因为,他和黄诗梅你来我往h段子,已和老夫老妻一般了,竟忘了两人还不是一家人。第二方面也因为徐清有了经验,不似娶荀雪儿那般猴急了。 徐清头偏一旁: “那欧阳公子,你跟着来做什么?” 第五十七章 三妻(2) 第五十七章 三妻() 徐清的意思是,我和诗梅两个人私相授受的话了,你欧阳镇东还杵在这干嘛?当电灯泡也就罢了,还是个傻不拉几的电灯泡。关键是欧阳镇东那肌肤雪白雪白的,晃得徐清不能装作看不见他。 “徐清……”欧阳镇东看了一眼徐清,道:“我今来,只为和你一句话……” “请教了。”徐清拱手。 “来日方长,你我之间的较量,不会停下……”欧阳镇东转而又对黄诗梅:“表妹,我走了。” 欧阳镇东轻提马缰,转身快马走了。徐清看着那背影,脑海中再一次闪过一丝熟悉的味道,那种味道在第一次看见欧阳镇东的时候也出现过。这一次比上次的还清晰一分,熟悉中,似乎还夹带着一丝危险? “这人有病不是?”徐清嘀咕一句。 “他自从知道了你是徐大才子之后,整日茶饭不思,定要做一首诗出来和你比比,这可惜……”黄诗梅看徐清疑惑的样子,解释了一句。 “你不生我气啦?”徐清问了一句。 “哼……” “好了,明,我亲自上门去提亲。” 古代女子等待提亲的时候是十分敏感的,君不见诗云:“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 不见复关,泣涕涟涟。 既见复关,载笑载言。”之语? 这种事情,女孩子期望越快越好,所以徐清明就去,不是虚言。 “哪有男人亲自上门提亲的,你羞不羞?”黄诗梅嗔怪一句。 商量好了各种礼仪细节,两人换同乘一马,再次行走在路上,以是再次言笑晏晏。走不多时,徐清一拍脑袋问黄诗梅:“诗梅,那个欧阳镇东有孪生兄弟吗?” “没有……” 徐清为什么这么问?他忽然将那次暗河被袭,看到的那黑衣人首领背影和欧阳镇东的背影结合起来了!当时,那个黑衣人首领轻蔑的回看了一眼徐清,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和欧阳镇东的眼睛十分相似。徐清心里大骇,刚才要是欧阳镇东背后偷袭,不定徐清已经成了孤魂野鬼了。可是为什么欧阳镇东不动徐清?还要出那么一番话,徐清久思不得其解。 这些猜想,徐清都埋在心里,未和黄诗梅。 打了一头野猪,黄诗梅当然不会放过徐清。回到了徐清家中,让他速速整治起来。 一头野猪,能做成多少道菜? 就算是身为后世的徐清,也不清楚,因为能做成的菜实在是太多了。就是同一个部位,都能随便做出十几道不重样的菜式。唐朝时候,华夏不吃猪肉,可在后世华夏的各大菜系,猪肉菜式却占据了大半江山。 一头野猪三百斤,除了不要的那些,还有二百多斤。徐清一个人肯定是玩不转的了,徐清指挥着下人把猪肚、猪肠进一步清理干净,把内壁粘膜给撕掉,再用谷糠放在大锅里干炒去味。 另一边请了一个屠夫,将运回来的大块猪肉去掉猪毛,然后再一次分割。有着两颗大牙的猪头先被切了下来,一颗大牙给了徐清,一个大牙给了徐大清,这可是辟邪之物。 然后是四只猪脚也被切割了下,接着猪颈也给卸了下来,再把猪腔顺着排骨切分成了数大块。徐清开了火,把那一葫芦猪血烫熟。放一些细盐,再放一些姜片,猪油,很快猪血便慢慢的变色凝固。这时徐清将锅里的猪血捞出来,划成豆腐块一样的块。收起来放凉水里泡一下,然后就可以拿去加工烹饪了。 黄诗梅大着胆子铲起一块来,咬了一口,果然一点腥味都没有,滑滑的,出人意料的好吃。 “真好吃。” “我也要。”一旁的月也连忙过来试吃,吃过后纷纷感叹好吃。 可惜徐清当初手脚太慢,被猎人们放了太多,少了一点,这一葫芦猪血烫熟了也不过几块。徐清将两块切碎了,汆猪血汤,剩下的,徐清拿出来洛南那边送过来的冬笋,加上一些酸菜炒一炒。 走到切猪肉的屠夫这边,看他们刮毛,竟然是直接把猪皮扒下来丢掉。徐清又看不下去了,猪皮可是一道好菜,就是不知道野猪皮怎么样了。徐清想起野猪整在泥巴里打滚,皮肤上寄生虫一定不少,便打消了这个再捡起来的想法。 肉切好了,内脏肠子什么的也都洗好了。徐清满意的看着这一盆盆的肉,又道可惜。可惜什么?可惜现在不是冬,不然将这百多斤肉腊一下,这滋味,肯定更加好。可现在,猪肉放得久了,就会生蛆,熏不成腊肉。 不过二百来斤肉,大家也不可能一吃完,虽然现在是冬,但也放不了几。因此这些肉还是得熏着。 徐清看看外面的大太阳,再看看地上那些肠子,心里忽的有了灵感,不如灌香肠吧?香肠不比腊肉,研制的条件稍微宽松一些。大太阳晒干,晚上还可以大火焙烤,速度也快。 于是徐清取了前夹心和后腿部份精肉和足膘肥肉二十斤,切成碎末,撒盐,搅拌均匀先腌个半时。再加点麦芽糖、黄豆酱等的, 等肉腌好后,便把肉灌进肠衣里。 “记得拿针在肠上戳眼放出里面的气,用手挤抹,隔一段用线扎牢。”荀雪儿走过来提醒道。 徐清惊讶的看了一眼荀雪儿,问道:“雪儿你会灌香肠?” “徐郎,这灌香肠在洛南那边多,反倒是沧州这边没见过。”荀雪儿微笑一下。 其实徐清不知道,灌香肠早在南北朝就有了,只是猪肉是贱肉,猪肠更贱,故而香肠一物,传播得不是很广。 “好了,现在在把这些香肠挂到墙上晒太阳就行了,有太阳时早上拿出来,晚上再用明火焙烤,应该四五,就可以放到家里晾晒通风,不必再拿出去晒了,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吃了。” 晚饭,大家齐聚一堂。徐清和三女,还有荀夜羽,张林业,牛吃草等人一桌。徐家下人也有一桌,嘿,下人吃主子 炒的菜,那可不多见,而且那主子竟然是刺史大人,如此殊荣,恐怕前推五百年,后算五百年,也不会再有了。没办法,猪肉太多,一次不吃完,过几就得烂,再者,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野猪肉本就美味,被徐清一整治,变得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吃不胜吃,尝不胜尝。 红烧肉、炒肉、红烧狮子头、黄豆炖猪脚、萝卜炖排骨、清炒猪肝、拌耳丝、烧猪尾、炖猪头、炒猪血…… 一顿全猪宴,吃的在场之人无不挺着肚子走路,连再过三,也不必吃饭了。那群下人们,更是兴奋的不行。连嘴上的油光也不肯擦去,留了好几,逢人便吹嘘吃了仙宴。不信?你看看我嘴边的油光…… 饭罢,下人们收拾碗筷。徐清叫大家来到前院,荀雪儿和牛吃草等人一起出来了,不知徐清要做什么事情。 徐清先抱了一下徐清,和荀雪儿了几句话,只见荀雪儿点点头,给了徐清一个鼓励的眼神。 随即,徐清将牵来黄诗梅,让她站在众人面前。月见了,明白了徐清要做什么,微微失望,转身要走。刚踏出去一步,一双大手箍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坚实拉着她的手,也牵到了黄诗梅身边。 只见徐清一手一个美人儿,众人皆是恍然大悟,知道徐清这货,要搞妻子委员会“扩大会议”了。 徐清站在中央,微微一沉吟,对众人道: “我徐清,运气好啊……” “前年娶了雪儿,本以为将这辈子运气就全用光了,可月老多情,又将月和诗梅二人送到了我的身边。”徐清看看三女,接着道: “承蒙大老婆宽仁,不计较我的花花肠子。从明日起,月和诗梅便要正式娶入我徐家。从此之后,三人不分妻妾,我都同等视之。” 接着,徐清宣扬了一下什么妻妾一个样,嫡庶无分别的思想。众人都是喜上眉梢,齐齐的祝贺,道长地久。只有牛吃草,稍一显露出羡慕的表情,如就在他背后使劲掐。 一般来,只有正妻才有“社交权”,也只有正妻才会被丈夫介绍给亲戚朋友认识,现在徐清将黄诗梅月向大家介绍了,便是向大家宣布了这两个女人,在哪里的话,做的事,都是我徐家面子。有人欺负她们,就是驳了 我徐清的面子。在场之人,自会再向别人谈论,从而传达徐清的想法。 接着就是婚礼的举行,纳采(男家请媒人向女方提亲)、问名(女方答应议婚后男方请媒人问女子名字、生辰等)、卜于祖庙以定凶吉、纳吉(卜得吉兆后即与女方订婚)、纳征(男方送聘礼到女方家)、请期(男方携礼至女方家商定婚期)、亲迎(婚期之日男方迎娶女子至家)一串的繁文缛节。 这些事情,徐清在娶荀雪儿的时候做过了一次,也就轻车熟路了。等到真正洞房的时候,还要一个多月。 第二,徐清纳采完回家,架起锅把剩下的野猪肥肉。徐清用的是水煮肥肉一种比较健康的炼油法,看着那浮在水面上不断摇动的油脂,徐清茅塞顿开。 第五十八章 有天使来了 第五十八章 有使来了 经过好几次实验,徐清从一开始用抹猪油的方法防止松木吸水膨胀,再到刷蜡,终于掌握了雕版印刷大部分技巧。不仅印刷的质量进一步提高,且一个刻板的使用寿命也得到了大大的提高。有了蜡的加入,为了进一步加强刻板的“保鲜”,也就是放置年限,徐清再一次重新对不同木材进行了一次比较。最终选中了,各方面都和松木不相上下,却质地紧密,防腐蚀性强的枣木。 找了一个清晨,徐清避开所有人,凭着记忆,默默的在书房挥笔写下弟子规: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弟,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非圣书,屏勿视,蔽聪明,坏心志;勿自暴,勿自弃,圣与贤,可驯致。” 当然,这些写的只是草稿,徐清是不敢拿出去给别人看的。再找到了荀雪儿,让他一字字写过。让徐清格外汗颜的是,荀雪儿在认识徐清之前也几乎是一字不识,可如今那一笔子,娟秀清丽,比徐清的三脚猫“古拙”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雪儿,他醒来了啊?”徐清看见荀雪带着徐清在后院逛。 “嗯,徐郎快帮我抱一抱,手都酸了……”荀雪儿看见徐清,嘴巴一撅,马上从一位仁慈的母亲变成了乖巧的少女。徐清本来是请了一位乳母的,别问为什么,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可荀雪儿觉得,自己的孩子,还是喝自己的奶好,于是就辞退了乳母换成更加有经验的老妈子跟着伺候。徐清一看荀雪儿被他开发的程度,如果不排除那些奶的话,反而对身体不好呢。 “来,让爸爸抱抱……”徐清接过徐清,掂了掂:“长得挺快啊,这差不多要有十斤了吧?” “吃了睡,睡了吃,自然长得快。”荀雪儿又转换成少妇。 徐清在徐清怀里挣扎,伸出手摸了摸徐清的脸,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不住地打量眼前这个大大的脑袋。徐清看见这个脑袋出现,现在已经不再害怕了。而且看见的这个脑袋每往他妈妈身上蹭,不由得也越发好奇了, 这个大脑袋,是弟弟吗? 咦?脑袋消失了,怎么回事…… 吓,又出现了,这是怎么办到的? 消失了…… 又出现了…… 又消失了…… 再一次出现…… 徐清咧嘴一笑,笑的灿烂,徐大清也咧嘴一笑,对徐清:“傻蛋……” 徐清嘴巴一抿,晴转多云,就是一声哭了出来:“哇~” 徐清顿时手忙脚乱,重新递给了荀雪儿道: “汗,你听得懂?” 荀雪儿接过去摇了摇,徐清哭声立马止住,荀雪儿道:“父子连心,他怎么不懂你的意思?” 徐清不抱孩了,连着荀雪儿一起抱在怀里,一人赏了一个大吻。此时的徐清,或者徐清这一具身体,才不过年二十啊。已经有了三妻,目测不过几年,就会儿女一大堆。那么多孩子,徐清一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头疼。 以前看各种晒熊孩子,他都会评上一句,都关我的鸟事,到现在,却成了真实。 “雪儿,帮我写一笔字把?”徐清想起正事,松开拥抱,把藏在怀里的写的弟子规掏了出来。 “夫君有命,妾自当从命……”荀雪儿莞尔一笑,指了一个下人,去拿文房四宝。不一会儿,笔纸墨拿过来,荀雪儿将徐清放在徐清做的婴儿车里,自去铺纸写字。徐清无聊,又跑过去 “徐郎,这个字,我看不懂……”荀雪儿指着纸上一个字,徐清凑过去一看,原来是“髀”字,徐清便一笔一划写给了她看。 荀雪儿的字,清秀,却不方正,不敦厚,徐清不打算放在教材上,倒不是教材上的字就非得敦厚,但敦厚的字的确显得严肃一些就是了。而且清秀一风,不是心地简纯如荀雪儿这等人,是写不出来的,不易模仿学习。 找来了方家,将《弟子规》三百六十句,一千零八十个字全部方方正正写上,再交付徐清自己建立的刻印坊去刻板。 约莫十六开的纸,一面才印上六句,只写一面,加上封面,一本书共六十二张。本来徐清是想一页纸写两面的,只是现在的学子都用毛笔,一落笔,浸的第二面看不起,于是就放弃了这个节约点的方案。 六十张纸,价值几何? 当初徐清在山东跟着张中一起抄寨的时候,发现他搜查的那间房子里摆着几十张大白纸,已经暗暗里惊呼这个房间的主人很有钱了。如此就可以知道六十张白纸的价格了。 当然,徐清是不会用白纸去印制书的。他采用的是,质地粗糙,但却便宜厚实的黄纸。这些黄纸用的原料都是破布、树皮、麻头、废鱼网等相对廉价的东西,一本书的造价不过几文钱,一斗米的价格。即便将来徐清不在此为官,这一笔钱,也不会让后来的地方官大感头疼而撤销。 开蒙的教材,就先用这一本,还有算术的,“高年级”上的《论语》等还要印制。不久之后,就会出现沧州纸贵的繁荣景象。 这本《弟子规》徐清先复印了七十本,给聘选上来的六十个教师一人发了一本,不论是教算术的还是教经书的。这本书,徐清还要一一给诸教师讲解一番。 徐清让魏冼选了个时间,借着踏春的契机,带着这些新教师一起出去,给他们传授《弟子规》的纯正解释。 可是,徐清忘记和魏冼要“内部保密,严禁外泄”八个字,所以他要开坛讲课的消息,早已经不胫而走。 徐清在沧州的粉丝虽不比长安,但那也是有好大一票的。加上沧州四县,有三个县的县令都是徐清门生,这一开坛讲学,愈加被捧得高高的了。 第二,《弟子规》就抄出去五百多本,是纯手抄啊,不是印。众学子读了这本《弟子规》,无不对徐清顶礼膜拜。 《弟子规》不比寻常文章,乃是三字一句的韵文写成,光是这韵文,就蕴含了别人一辈子也学不会的技巧。一片文章,现需句子通顺,语义清楚,然后再妙笔生花,花团锦簇,再上一层境界,才是返璞归真,有了韵味。 《弟子规》不仅好读,其中还参杂了各种礼仪道德,经典故事,读起来却流畅无比,趣意盎然。最关键的是,《弟子规》一千字,极为精炼的转述忠孝礼智信等儒家思想,可以十分恰到好处。李氏为了标高自家祖先的位子,吧老子奉为先祖,可这治国之道,还是儒家的合适一些。 社会上,修仙不耽误礼仪,放荡不会是少了仁义,大家将诸子百家融会贯通,各自为用。 《弟子规》一文传开,原来研究徐清文章的各种流派,竟然一拍即合,众口一词,都徐清这一篇文章写得好。上可居于庙堂,下可诵于孩童,乃是于日月争辉,于江海比大的好文章。 什么阳春白雪,什么下里巴人,都不如徐清写的这一篇文章,传达圣人之训来的好。要不是徐清抄的那本《笠翁对韵》已经被奉为《徐子》的话,那么这本《弟子规》肯定会是首选。 学子们都在争相传言,徐清是西汉董仲舒以来,最得圣人真传的千古一人。徐清的名号也瞬间从徐子变成了徐公,好比从四五十岁,变成了六七十岁。可徐清,才二十岁啊~ 沧州城一处民宅,几位书生焦急地等待着什么,大门口人影一动,一名书生走进来,众人都是站起身来问: “打听到了没,打听到了没,徐公在哪里讲课?” 书生们在一众同年之间问道,念到“徐公”二字之时,还恭恭敬敬的用手握拳,举过头顶,行了一个礼。 “唉,别了,那帮子所谓的教师,现在一个个都牛气冲,不肯透露半分……”那进门的书生,灌了一碗茶汤,然后道。 众位等待着的书生听了,不由得唉声叹气,愤愤道:“啧啧,那群见利忘友之徒,去年还和他们是一个桌儿吃饭的,现在却……” “诸位,求人不如求己……一名男子站了起来:“徐公讲课就在这几日,我等不如轮流守在刺史府,一旦看见徐公出门,便可通知其他人,一并跟上……” “此法甚好,我们来一个守株待兔……” “你……怎可将徐公比喻成兔子,真是有辱斯文!” “在下唐突了。” “嗯嗯,我愿第一个去守!” “我第二个去!” “在下甘愿晚上蹲点!” “还有后门,后门我去……” 一个个人争先恐后,自高风云,就连十之后,徐清家第二扇窗,都有人把守了。 那想出计策的书生忽的又提议道:“慢着,大家守得的时候,一定要悄悄的,千万不要打扰到徐公他老人家治学办公了。” 其余众人皆是道: “还用你,徐公日理万机,我等自然明白。” 教师们不出徐清讲课地点,其实是徐清要求的。原因是《弟子规》中涉及的经典太多,他讲不透! 第二,徐清还未起床,外面厮慌张呼喊: “有使来了!” 第五十九章 皇上赐名 第五十九章 皇上赐名 “徐大哥,快醒醒,下人有使来了……” 月听见外面厮急切的呼喊,忙起身细听,听见“使”二字,不由得吓了一跳。月是宫里出来的,知道“使”二字威力无穷,忙摇动徐清,让他醒来。 “去去去,什么使,别管他……”徐清搂过月顺滑的腰肢,却连眼睛都不睁开就道:“月啊,这么早把我吵醒,是不是想做早操啊?” 月连忙摇头,她可知道徐清的“早操”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是……”月想了一下,又道:“少爷,圣旨来了!” “吓,圣旨?”徐清终于睁开眼睛,看着月道:“真的有圣旨?” “嗯嗯……”月点头称是。 使就是皇帝的使者,皇帝的使者跑到沧州来了,难道是为了叫你起床?一定是传圣旨来了…… 这李老头干什么呢?觉也不让人睡……徐清先叫厮带使去刺史府正堂,漱口牙,洗把脸,换上朝服,见圣旨如见皇帝,那可不能穿公服,是要穿朝服的。 摆下香案,三束青烟直上云霄,以示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转发给了上,作为子的皇帝啊,您注意查收。 徐清趋步走出来,躬身跪下,行了一个臣礼,拿圣旨的那位太监才肯动身,走到徐清面前不阴不阳的道: “持节沧州诸军事沧州刺史徐清接旨~” “臣沧州刺史徐清接旨……”徐清大声的回到。 “敕曰:徐清在政为民,勤勉有加,内除盗匪,立法明章,外御海贼,护唐子民,朕心甚慰。”这里太监顿了顿,徐清也醒了醒,这句话后面一般都带着赏钱呢! 那太监继续念圣旨: “予尔两季俸银俸米,以资鼓励。” 这话的,徐清差点一个“卧槽”就迸出口来,心道就这么几个月俸银就打发了?我被罚的银子也不止那一点啊。不过徐清还是忍住了,原因是那太监还在继续念,大头在后也不定呢。 “徐爱卿不在朕躬,乃少一千里驹噫!前日思一教化之书,诸博士皆不得朕意,爱卿长于诗文,必能有所出。” “喜闻爱卿得子,赐名“文”,加‘’。钦此!” 徐清听见了钦此,第一个反应不是谢主隆恩,而是“噗”的一声,惊讶地问道:“我儿子当官了?” 那传旨太监咳咳两声,提醒道:“徐刺史……” “哦哦,臣叩谢圣恩。”徐清磕头,把圣旨接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呈放在堂上,这才下来谢谢这传信的太监。 “公公舟车劳顿,不如歇息几日,徐某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刺史客气了,咱家一个残破之人,哪里能让劳烦刺史大人?”那公公除了声音阴阳怪气,单看面色还是慈眉善目的,只听见他又:“徐刺史可是圣眷隆厚啊,皇上在千里之外,也要为徐大人要文章哩……” 想起圣旨中李渊提到的“朕思一教化之书,诸博士皆不得朕心”,徐清心里暗暗心惊,上一次在长安,李渊也是这般不满意大臣们的议词。当时李渊问的是“万物皆遇热而大,独水不同,遇冷而大”,徐清则对以“水得道,君得道,故而殊”之语,结果李渊龙颜大悦。那这一次,是怎么个情况? 徐清是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再看这太监,徐清收到褒奖,儿子赐了官身,哪个都好拍马屁,他为什么单单要提起这事情?难道……宁可错杀,不肯放过,徐清摆出恭敬的架势问道: “这教化之文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公教我?” 那太监眼中精光一冒,点点头,赞叹的看了一下徐清,然后道: “咱家一概不知,只知道君臣父子,下的人各有各的位子,守好本分才是正道。” 徐清心领神会,道:“多谢公公教诲。” 那太监面部表情全部消失,冷冷地道:“徐大人少年英才,领悟到了什么,和咱家可没关系。” 这太监的畏畏缩缩,不敢再多一字,转身而走,留下一些箱子,那是给徐清的赏赐。徐清派下属给太监送过去金银珠宝,竟然一个子儿没要,全部退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太监不要钱了?就算狗不吃肉,猫不吃鱼,那人也不会对财色二物免役啊,这太监不要钱,莫非还是个好色的?徐清这个就想不通了…… 只不过,那个教化之文,徐清却有了眉目。太监教徐清的话里,有最关键的四个字——君臣父子。李渊现在最头痛的,恐怕不是突厥,也不是各地按下又起来的割据势力,而是朝中太子和秦王两党的内斗,故而李渊需要一篇教化之文来敲打一下,朝中其他大臣,警告他们该做的做,不管的不管。 徐清甚至猜到了,朝中那些博士,写的文章肯定是什么“周文王和商纣王之间不可不谈的十大秘辛”,“春秋五霸成功经验”之类的,李渊肯定不喜欢啊。李渊想要的,徐清手里正好有,也就是那一本《弟子规》了。 《弟子规》中有语:“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便是劝诫兄弟之间要恭敬守礼,相亲相爱的,这才是李渊想要的止痛药。 徐清稍一思考,便决定了就拿《弟子规》交差算了。上次印出来七十本,送出去六十多本,还余下几本,正好送去长安。只是单有这些文章是不够的,最关键的,要一位能够全解此文的人才,替徐清传达意思。 “徐郎,怎么我听有圣旨来了?”荀雪儿在后院等着,一看见徐清便问。圣旨没是全家接旨,女眷是不能靠近的。 “好事,好事……”徐清道:“也不知一秋出生的消息什么时候传到了皇上耳边,这不,我这乖儿子,百日不到,就有了官身。” 荀雪儿问:“他能当什么官?还没名字呢……” 徐清笑着:“一个从九品文林郎,芝麻儿大的散官,当不得什么,当不得什么……” “啊?”众下人听了,惊了一下,从九品,那可不得了,对徐清来,那是芝麻儿大不错,但是他们一辈子也挣不下这么个官身啊。一边羡慕的看着徐清一家子富贵荣华,一边连忙向徐清道贺。徐清也不吝啬,掏出钱来发了一圈。 “唉,也罢,我却不想他从这般顺畅,要吃些苦才好。”荀雪儿患得患失,严慈兼有。 “对了,皇上还给他赐了名,单名一个‘文’字……”徐清道:“这也好,省的我给他取名字了。” “噗~”荀雪儿笑了道:“哪有你这样当父亲的?” “嘿嘿,他以后要是嫌弃自己的名字,就只能找皇帝去了……”徐清完,逗弄徐清片刻,这才起身让厮去找来魏冼,准备讲课。 这几,徐清早就发现了刺史府周围有许多“暗哨”在盯着,故他也知道那些学子并无恶意,只不过是想蹭一堂课听听罢了,只是徐清不乐意在那么多人面前演讲。 刺史府里头有一处密道,还是上次徐琪失踪的时候发现的,徐清也没把他堵塞,只是派人守住了,并且再外面加了封锁。如今看来,正好有用。穿着平民装束,徐清从密道里穿行到外,悄悄于六十个新选上来的教师一起出城踏青去也。 一处溪旁边,春水哗啦啦的流淌,溪边野花烂漫,青草萋萋,兼又蜻蜓蝴蝶飞来飞去。不久,此处一阵喧闹,正是徐清等人来了。不一会儿,这六十多人,排班论坐,徐清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其余人都站立在徐清面前,低头束手,作恭敬状。 “大家无需多礼,坐吧……”徐清“和蔼”的笑了笑。 “谢徐公。” 众人就坐,徐清拿起书,众人也迅速就地铺开纸笔,拿出发给他们的《弟子规》,做聆听装。徐清不再卖关子,便道: “《弟子规》总 序,《弟子规》, 圣人训,首孝弟, 次谨信,泛爱众, 而亲仁,有余力, 则学文。有人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咦?这不是要传课吗,怎么反而问起问题了。众人心里见疑,都看向魏冼,魏冼拱手起身,对其余人道: “诸位不读论语?圣贤们讲大道,便是如此……” 论语记载孔子教导学生,便是采取的一问一答,共同讨论的方式。 哦,原来这是模仿圣人的教学方法,难怪有人徐公乃董公之后儒家第一人,此言的确不虚。众人皆是明白的点头,不过只有一名年轻书生反应过来道: “学生可解,徐公此言乃是,做人啊,首先要孝敬父母,尊敬兄长,其次要对己谨慎约束,对人诚实可信。处事要博爱民众,并亲近有德行的人。做好了这些如果还有余力,就去学习文化知识。” 徐清点点头,众人都道可惜,这第一句最简单,在坐之人无人不知,可独让那年轻书生在徐公面前露了脸,好不可惜。 再之后,徐清也是如此,先念一句,再问在场之人,是否有能解答的。如果没有人,徐清就稍作提示,如果有好几个人回答,徐清就都点评一下,然后选取其中满意的,或折中一下。徐清每点一次头,别人唰唰写下笔记。 一本《弟子规》讲解完毕,色尤明。 第六十章 牛皮任我吹 第六十章 牛皮任我吹 高任鸟飞,牛皮任我吹,徐清或微言大义,或故作禅深,反正不主动出个所以然,不多时,手中一本《弟子规》哔哔完了。结果,众位教师,也就是现在的徐清面前这些“弟子”,都老师高深莫测。所谓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徐公此为便是典范。 刺史府门前哄闹一阵,有人急急忙忙大呼道: “哀呼哉,哀呼哉,徐公授课,以毕矣……” “你什么,这……这徐公怎么出去的?” “对啊,我们都守在这里,连窗户也没放过,这怎么可能…” “徐公乃星宿转世,想必是穿墙而出吧?” “唉,徐公的大道,我等终是无缘……” “这位同年勿忧,徐公已经命其下弟子,将讲义抄下,不日便可刻印成书,大家都有份啊……”一名穿着普通,却健壮英武的学子道。众人闻言,皆是凑过来打听。那英武的学子顺势清清嗓子,好有一番故事要的样子,只听他道: “诸位啊,不才今日外出挑水,正好遇见一行襕衫文士路过,看他们口中文雅至极,不由得心向往,便随他们而去。” “缘是何人?” “年兄勿问,某便来……”那英武学子笑了一下道:“我跟了上去,只见众襕衫文士至一溪水边,席地而坐。但见其中一名文士,年约二十,相貌英俊,一举一动看去,皆有妙不可言之韵味!众文士皆以他为首……” “哦?” “不才,也远远的放下扁担,坐下,只见那文士拿出《弟子规》一书,高坐上首,妙口赞莲花,娓娓将书中大义道理讲出……” “呔,此人必是徐公矣!年兄好不义气,竟把我等忘了!” “对对对,不义气,就是把我们叫过去,听了半场也值当了啊!” “诸位,我看那文士年青至极,与我年纪相当,哪里想到会是徐公,有听他讲义听得入迷,只到完了,才发觉斯人为徐公。” “唉,可怜见,你个笨瓜却遇活水!” 众人皆是无奈,又想起先前这人过,徐公的讲义都被抄下,于是便问道:“你可知徐公讲义何处有售?” “喽,往东不远,有一家兴德书坊,便是发售之处,诸位可以可以试一试。” 众人闻言,便又去兴德书坊“盯梢”了。而那位英武学子,摇头便笑,却是何人?正是沧州刺史徐清本人。徐清露面的机会不多,上一次祭奠鳄鱼,也只不过让这些学子远远看过一次背影,加上徐清穿着普通,这些学子认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兴德书坊,是徐清存的一点点私念。建立州办学校之后,徐清选用公家出钱的方式,订制统一的课本。这一笔钱,与其让外人白白赚取了,不如肥水流入自家田地。兴德书坊便是徐清的自留地。 兴德书坊,是徐清组织几个已经学会雕版印刷术的老刻工一起筹办的,是自留地,徐清也不过赚三成股份。余下的七成,都算那些真正经营者和管理者的。今后州学印书都从这里来,质量高,价格低,还兼着出版一些经典读物,贩卖得钱。以前没有印刷术,一些书籍都要人工手抄,故而书本贵的很,如今将一些四书五经之类的印刷出来,市场应该很足。 徐清正欲踏步而入,却见一个人影闪到面前,恭恭敬敬打躬唤了一声:“徐公……” 是谁认出来了? 徐清心里微微惊讶,抬头一看,却是马尼德。不由笑骂道:“好你个马尼德,和我玩起了这一套……”抬起手来,就要打将过去。 马尼德连忙道:“徐公饶命……” 徐清哪里会真打,手到了马尼德身上,却力道大减,轻轻一拍道:“怎么不去里面?” “我一介草民,护卫哪里肯让我进去,进不去,我只能在这外面等了。”马尼德无奈道。徐清想起马尼德上次 站在门外被冻成雪人的景象了,微微一动,问道: “可有什么要事?” “不瞒刺史,去年末带来的货物,已经是卖完了……”马尼德掏出来一个账本,交给徐清道:“前几从盐山进了上百车盐,打算再去一次塞外,绕路去河套,再去长安。这里是去年的账本……” 徐清随便翻了翻,看见不过是流水账罢了,便直接揭到了最后一页,惊叹道:“去年一年,竟然收入千八银子,你子可以啊!” 马尼德嘿嘿一笑:“还是老总你的仙人酿卖得好,一下凑齐了个大本,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 徐清听了“老总”二字,差点笑了出来,这还是上次作怪,给马尼德专用的称呼。还给马尼德账本,马尼德接过道:“下午,便将一千八百两银子全部送来,太重了,我一个人拿不动……”一千八百两,也就是一百八十斤, 这还只是都算作银子,其中肯定还有不少铜钱,一个人拿来,的确拿不动。 徐清听了,却摆手道:“不,银子,你全拿着,不用给我。” 马尼德一阵错愕:“老总,下一趟的本钱已经被扣除了,五百两哩,这些钱,你不用给我。” 徐清道:“拿着吧,我暂时不缺银子用,当然,我也想让你带点东西。” 马尼德道:“老总尽管使唤……” 徐清问 :“你你要北上塞北,再去河套,那中间的路,是走关外还是走山西?” “自然是山西。” “那你可知山西那里,有许多石炭?” “石炭我知,就不知山西是否有了……” 石炭就是煤炭,山西是煤都,甚至漫遍野都有裸露出来的好媒。“有的有的……”徐清沉吟一下:“唔,你去带上一百辆空车,路过山西的时候,转满一百车,送到我这里来,我有大用。” 至于石炭到底有什么用,徐清不,马尼德也不问。 “没问题,空车甚多,正好不知道怎么办呢。”马尼德领命而去,又开始了一个大循环的商旅之行。 徐清走进刺史府,换了衣服,还要忙着将各地学校的校舍和各种教学用品审批一下。 全沧州建二十八所州学,沧县九所,南皮八所,黄骅六所,海兴五所。每所学校配经学算学二位师,招收学生,不超过五十,优先贫寒子弟。校舍皆用过去世家大族舍弃的老房子,有简单的宿舍,保证远处的学生能够安心 读书。设一学仓放粮食,有退食堂,供给日读生中餐,住宿生全。当然,这些米麦,是学生家里自己出。 本来徐清也想干脆将学生的食宿也全包干的,甚至计算了一下,所费的银钱,也不过州里一月的商税罢了。但常言道,一碗米养个恩人,一斗米养个仇人,全包干,反而会促进那些学生不应该有的懒惫。读书时为了养家糊口,不是躲家里的农活儿然后白吃的,有压力才会有动力,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想清楚这个,徐清把那一笔粮食拿出来,像在洛南一般设立“学谷”,选择成绩优异的学生,发放奖励。 月考一次,季考一次。月考前五,奖励五斗谷子,前十,三斗。一斗谷子,能打出八升白米。一升白米,一斤二两五钱,五斗谷子,能有五十斤白米。一个人一就算能吃一斤米,一个月书读下来,还能赚二十斤米。只要进了前十,就几乎是免费读书了,这算是极好的。这排名也不是乱来的,如果所有人成绩都不行,那就不奖。 季考,四个月一次,徐清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规定了这季考必须是刺史出题。季考的奖励,愈加丰富,粮食布匹灯薪钱,纸笔砚台大红花。 和后世差不多的是,月考之后,有一个假期,每年三伏三九也都有长假,可以让学生们回去干农活儿。 这就是暂时的州学制度。 当然,徐清出钱出人出地,肯定不是不求回报的,学生们需要承诺,要在沧州商行,或者商税司,或者沧州的其他地方工作满五年。这是人力资源开发战略。 忙完了一堆文书的审批,已经到了晚饭时,下人们烧了一大锅热水,放在了大木桶里,叫徐清去泡。浴桶是徐清自己找了工匠定做的,齐胸一般高,里面有一个斜斜的坡,可以舒服的躺在里面享受热水的浸泡。每一通热水澡泡下去,全身酥爽。 泡完了澡,便吃晚饭。家里的厨子已经学了不少徐清的菜式,做的也有模有样,徐清不是挑剔之人,便懒得自己动手了。只有荀雪儿想吃新菜的时候,才下一次厨房。家里人多,稍微忙一点,徐清就到了最后吃饭,一个人吃。 一碟白切鸡,一碗卤牛肉,一盘马齿苋。别看只有两荤一素,单那碗卤牛肉可就不简单,朝廷禁止私自宰牛,除了病牛老牛,一般来吃不到什么牛肉。牛肉能上桌的人家,可都是大富大贵且不怕别人三道四的人家。白了,只有徐清这种中上层特权阶级才能享用。 徐清也不是私宰耕牛,他吃的牛肉,还是从塞北带过来的风干牛肉。风干肉重新煮发,再用酱汁葱蒜卤出来的。 吃罢晚餐,一壶红枣老姜茶送到了徐清桌边,一碗下去,生津养胃。这个时候,徐清忽的想到什么了,一拍大腿道: “忘了正事,去长安送信的人还没选出来!” 第六十一章 荀小二的回归 第六十一章 荀二的回归 徐清只顾得装高深,丢三落四,好在魏冼不是这种人。魏冼连夜将徐清选中的《弟子规》正解全部抄录于一本书上,还加上了徐清有一搭没一搭的提示。 抄录之后,魏冼将回答徐清问题最多的几个人给叫出来,第二一大早,便带着上刺史府。一边将《弟子规》送上,一边听徐公“训示”。 徐清阅毕呈上来的加强版《弟子规》,点点头道:“不错不错……” 又一想,觉得“不错”夸他们还不够,便笑着道:“甚好甚好!” “多谢徐公斧正……”魏冼带着一名襴衫书生对徐清长揖不止。 徐清抬手道:“勿须多礼……” 又道:“魏冼,你身旁那人是谁?” “徐公,此人名崔山南,那日回答最为积极的人。” “崔山南……”徐清眼中精光一闪,微微念叨一句。徐清这是想起了二十四孝图中的一个人物,正好也叫崔山南,唐朝人。 崔山南以为徐清喊他,上前一步,拱手再拜道:“学生在……” 徐清看着恭恭敬敬地崔山南问道:“崔山南,这本《弟子规》,你可能全部解得?” 崔山南自信满满道:“回徐公的话,学生不仅已经全部解得,还能倒背如流……” 徐清冷哼一句,心道莫非你有张松一般的才能? 当初曹操写了一本书,极为不得了的在张松面前炫耀,张松 拿过来一看,这本书是抄的。曹操不信,张松便道,这本书以前我就读过,还能背呢,完便背了一段。曹操吓了一跳,忙“古人与我神合”。这便是张松过目不忘的故事。 徐清想的是,我当初被弟子规,可背了一个学期,你一就背下来了?我不信。 “年轻人,还是需要谦虚一些的,你能倒背如流,那你倒背一个试试?”徐清问道。 “山南,不可浪荡,快向徐公认错……”魏冼也是如此劝到。 魏冼不管,眼睛一闭,做思考状,不一会儿便沉吟道:“致训可,贤与圣,弃自勿,暴自勿;志心坏,明聪蔽,视勿屏,书圣非……训圣人,规子弟…… ” 徐清见他真的敢背,不由一愣,翻来手里的书本,对着原文一字一句对照着看,结果大惊,竟然一字不错。 “好,还真有张松之才!”徐清赞叹不已:“本官收回之前的话……” “山南,还不谢谢徐公?”魏冼拉拉崔山南的衣,崔山南立即道:“都是徐公的三字韵文好读好记……” “呵呵呵……”徐清又对崔山南道:“不知山南你姓崔,和清河崔氏有什么关系?” “祖辈一家,五服之外一个姓罢了。” 徐清敲着桌面,突然一声喝到:“魏冼,崔山南二人听令!” “啊,”魏冼、崔山南见徐清突然这般,一时不知所措,再过几息时间,纷纷下拜道:“学生听令……” “今日拔擢你二人为州主簿,祭酒,将这《弟子规》全文送去长安,面圣呈文!” “面圣?!”魏冼、崔山南互看一眼,都觉大的馅饼砸在了头上。 面圣啊,那可是看皇上啊!都不用看见皇帝,只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皇帝面前,那都是莫大的荣誉,更是莫大的机遇。 要是皇帝高兴,不定就给个什么实职,赏个什么爵位哩!当然这些是不太可能的,但让皇帝看见一下自己,那走在大江南北,也是极尽可以大吹牛皮的了! 况且,这是送《弟子规》啊! 《弟子规》是什么文章?那是下一等一的大文章,上课高悬于庙堂,中可常驻于士子心中,下可流传于百姓道途。此等文章送到御前,还能不是功劳? 铁定的一笔大功摆在面前,就是因为徐清的一句话…… “学生叩谢刺史大恩!” 魏冼,崔山南行五体投地大礼! 魏冼走了,徐清好是忙了三四,把各县州学的问题给解决了。 三月中旬,开学招生。 由于去年收入还算不错的原因,各家农户都挤着挨着把自家子弟往学校送,最后,徐清一咬牙,一拍板,让每个州学招了七十学生!而且年级大一点的,先上。 两个老师,各自管三十五个,已经算是极限了。这可不是管羊群,一根棍子能管上上百只,这可是要教东西的。 二十八所州学,加起来有近两千个学生,徐清一下子感觉到头疼了。光教材就要四千本,按照德兴书坊的速度,要足足印制三。 只是一算银子,一本书十文钱,就是四万文钱。就算银铜一比一千五,不过是二十六七两的样子。 刺史府里,徐清躺在摇椅上,晒着暖洋洋的春光,慵懒至极。不一会儿,一名丫鬟跑过来和徐清什么事。 事实上,由于荀雪儿要带孩子,管不了事,黄诗梅还没进来,名不正言不顺,徐清惫懒,不想管事,现在徐清家里的大事务都交给了月打理。还在洛南的时候,月就已经显露出管理的才能,算得上徐清的丞相了。现在更是不得了,家里不时多出一些徐清都不认得的丫鬟啊,老妈子啥的在勤恳做事,余家也愈来愈有“大家风范”了。 只听拿丫鬟道: “徐……徐老爷,外,外面,秦县令……秦县令求见……” 徐清看那丫鬟,不过十三四岁罢了,此时面对这徐清这等“大佬”,紧张得不行。徐清一时起了玩心,便对她道: “你什么?没听清……” 丫鬟此时更是憋红了双颊,一字一顿的回道: “徐 老 爷,外 面 秦 县 令求 见。” 丫鬟完,长吁一口气,低着头,希望徐清就此放过她。可徐清这等“恶霸地主”,哪里能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调戏丫鬟的机会? “哎呀,你这丫鬟,声儿忒了,再一遍!”徐清佯装生气。 那丫鬟低着头,差点就要吧嗒吧嗒掉眼泪了,可她忍住了,语气坚定而流畅的道: “徐老爷,外面秦县令求见!” “这才对了,记住了,话就要这般模样,自个儿去月姐姐哪里领赏吧?”徐清站起来,笑着对丫鬟道,完,起步往外走去。秦县令,便是沧县县令秦时了,他来这里,必然有要事相商。 见到了秦时,徐清道:“时啊,有什么事情吗?” 秦时拜了一拜:“夫子,州学开办以有数日,现在又是息讼兴农之时,左右无事,我想请夫子一同去巡视一番。” 徐清半尴不尬,他这位大领导,除了晒太阳,逗丫鬟,再无半点事情可做了。 便道:“也好,对了,我们不如换上微服,再去如何?” 秦时立而揖道:“从夫子所愿。” 于是,徐清和秦时便换了农夫装,随便带了几个随从,一齐巡学。 这就是教育局搞检查的正确方式。像后世检查,先发个通知的那种,那还检查个毛线? 鸟语花香春里,春里书声琅琅。 田野上,牛在哞哞地叫唤,里田野不远处,有一所宽敞的院子,白墙黑瓦,一张大门新刷了红漆,上面挂了一张匾“白露书屋”。左右各写一联(星空没有云原作,真不是抄的,不,真不是借鉴来的) “白露夜生而日消,不悔而周” “道理昨忘而今学,不倦以求。” 这个白露书屋,已经是徐清看过的第五所州学了。可是看到这里,徐清才看见这对联,心道,这对联的玩法竟然从长安传到了这沧州。眼前这联,用词虽朴拙,立意却还算有志,算得上不错的了。 悄悄站在门口出听里面上课,没听个一盏茶功夫,徐清听见田垄上有二人在吵架,且愈来愈近。 转头看去: 其中一个人冲着另一个人骂的狗血临头:“我自倒运,碰到个兄长碰到你这丢脸的家伙,历年以来,不知累了我多少。如今不知因我发个个什么财,你却不去买田造屋,却去买来一个杂种当儿子。念你老大没个种,这也就罢了,你不叫他干农活儿,却管教他来读甚么书!” 另外一人唯唯连声,:“我……我当时看他怪可怜……” 不等他完,骂人的那个又开骂了:“可怜!你不可怜?老大的人了,每菜饭,几年来了,不知猪油可吃过几回哩!” 那被骂的不言语,站在田垄上发痴。 “你站着干什么,走啊!我们家,不过些做田的,扒粪的,是平头百姓,哪里读得起书?你好不糊涂……” “那是州学,刺史大老爷办的,不要钱……” “呔!下哪有这等好事?若真不收钱,那就是坏了学校规矩,你是个烂忠厚没用的人,不知道这些,所以这些话我不得不教导你,那不要钱的课,能学到什么?!” “可刺史大人办的学,不能……” “嗐,就算能学到东西,我们家里也养不起这个吃白食的啊!可怜可怜……” 二人打打闹闹便走到了这“白露书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钻了进去。书屋内读书声嘎然而止,不久,一个孩童被揪了出来,一个大耳刮子下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老师,学生,孩童,大人,乱做一团。 秦时一脸不好意思,这毕竟是他治下的百姓嘛,他看了看徐清,只见徐清也是眉头不展,走进书屋门口。 徐清走进门一看那孩童,惊得差点咬断舌头: “那不是荀雪儿的堂弟,荀二吗!” 第六十二章 荀小二 第六十二章 荀二 徐清倚靠在大门出不再进去,暗自思索,荀二缘何到了沧州?难道,洛南那边出了什么徐清不知晓的变故? 当初荀二被他三位舅舅带走了,徐清等人一时气不过荀二的态度,没去管他,但他毕竟是荀雪儿的血脉之亲啊,怎能不管?只要荀二遇到了过不去的难关,随时回来,认个错,哪会过不去? 再者,荀伯父也在洛南哩!徐清临走之时也交给了荀伯父一票管理之权,他也算有了权势,就算不把荀二和他母亲就回来,那也不会让他们遭罪啊。 为什么,荀二流落到了沧州?灾还是人祸,无意还是有意?那二人的过继,买下来,有是什么意思…… 徐清在一边思考,白露书屋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首先是一旁的学生,看到有人闹事,课也上不成了,便欢腾得到处乱窜,有的围成一圈,看着荀二和那两个男子在吵架,当然,还有他们的一个先生。 每吵一句嘴,众孩儿就哄闹一阵,荀二就哭两声。荀二哭声大了之后,那骂人的男子便扇他一嘴巴。这一扇嘴巴,那忠厚男子便阻止,于是又遭到了一顿臭骂。又吵架,又欢腾,又哭,又挨嘴巴…… 那上课的先生是左右不知道帮谁,便先把自己那群哄闹的学生赶到了后堂,又对众学生道: “出去出去……快去叫大先生来!” 徐清招聘的时候是“教师”没错,可在这州学里面,他们还是自己那一套叫法——先生。教经学的,乃是传圣人之训,排为大先生,叫算学的,一时让人还重视不起来,排位二先生。 后堂,是学生们吃饭玩耍的地方。不一会儿,一位中年男子从后堂出来,一手还沾着菜叶,想是在后堂择菜呢。徐清看见,便心道,还要给州学配一个做饭菜的才好。 不过容不得徐清计算清楚,里头吵架的局势,又发生了变化。 教经学的大先生执着律尺虚打道:“你们两头朽木,怎的在此扰乱课堂,扰了圣人的清净,不怕遭报应!” “呔,什么圣人?学堂里的神灵罢了,吓吓学生就罢了,能报应到我头上来?”那骂人的男子骂上了瘾,成了惯性,见人就骂,就是眼前这受人崇敬的先生也照样不给面子。 “你……”大先生脸色憋红了,就此败北。倒是二先生有了办法,他道:“哼,好大的胆子,你不知这州学乃是刺史大人亲手操办的?乡长里正都不得在此闹事,你有瓣屁股够打的?” 二先生的乡长里正不得在州学附近闹事的规矩,是徐清订的。二先生教的是算学,徐清为了能让教师质量高一些,乃是直接从商税司的干事里调过来的。商税司的那些人,虽然拿的的笔杆子,可涉及到了税务,那一支笔便有了印把子的威力。所以,二先生也是当过几个月“官”的,他如此一,话中夹带着一丝官气,威严有加。 那骂人的男子果然一愣,不过片刻,那男子便省过神来,张口便道:“刺史又怎的?他这州学不是不收钱吗,我把人接回去不行啊?” 大先生道:“有始有终,怎能半途而废,你可知这名额多么难得,别人想来的来不了,你来了的却要如此!” “你管我,老驴!爱来便来,要走便走,你这儿又不收钱,短了你什么?”骂人男子叉着腰,如泼妇一般。 “你……”大先生再次败下阵来。 “大胆,州学里头,岂容你如此,待我去县学办里头告你这刁民一状,教你屋子田地都给罚得全无!”二先生咆哮道。 “哎呀呀,我知道你这怎么的了,好个州学,不过是诈人钱财罢!”骂人的男子见状不对,便泼起脏水来。 “此话怎讲,州学乃是刺史大人的惠民教化之举,你怎敢如此污蔑?”大先生气得发跳,二先生也怒得青劲爆起,刚才不过是闹闹事,那时治安问题,如今可是侮辱了“德高望重”的徐公啊,怎能不叫身为徐公弟子的二人生气? 二先生骂道:“徐公免的粮,减的税,卖得低价米,都叫你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骂人男子避重就轻,不徐清,只州学,道:“这州学啊,开学不收钱,等你学了几,又不让走啊!这是要秋后算账,事后给钱,又不讲明白,叫人活上当!” 两位先生再也忍不住了,放下先生的斯文,扑身拿出律尺朝那骂人男子头上敲去:“好个乌龟王八蛋,竟敢如此污蔑徐公的州学,看我打死你!” 骂人男子也是吃惊:“两个老驴,你们竟敢!” 骂人男子虽如泼妇,但毕竟是庄汉子,手脚并不慢,左扑来,他便右闪去,再加上二位先生拿的是律尺,吓吓孩童尚可,如今对上这个大人,却犹嫌不足。 倒是荀二和那个忠厚男子,抽出来了空,退到一旁。 徐清见自己“学生”快要支持不住了,和秦时同时喝到: “住手!” 那骂人的男子吓了一跳,回头看徐清二人,不妨被抽了一律尺。 “哎呦!” 徐清大骂道:“你个短命鬼,端的是好大胆,敢在学堂闹事……” 骂人男子跳闪到一旁,警惕的道:“你又是谁?” 两位先生看见徐清,神色大惊,连忙收敛衣衫。二位先生是徐清的忠粉,此时徐清穿的虽是农夫服饰,可他们二人哪里会忘掉徐清那一副“尊荣”? “徐公……”二位先生执弟子礼:“方才我二人丢了斯文,请徐公责罚。” “无妨……”徐清抬抬手,表示没关系,刚要再话,却听见荀二大喊一句:“姐夫!”徐清方才错愕,刚才他看见荀二被打不出来,先生被打却立马出来,就有此考虑。他怕荀二不认得他,反而被人误会。 “姐夫呜呜呜……” 荀二这一哭,加上二位先生的一打躬,二位男子都是不解。还是秦时对他二人喝了一句: “刺史再次,还不拜见?” 吓!刺史? 那骂人男子恍若虚脱,这刺史可是号称日断百案的星宿神仙,刚才他那些花花肠子还不一下字被看穿了。既然被看穿了,那不如老实认错,以求宽大? “刺史饶命……” 对于这些老百姓,徐清懒的询问细节,又加上从头到尾听了个清楚,大概也了解了情况,便指着那骂人的男子道:“你,自去里正出领十苦役。”那骂人男子连爬带滚出去了,徐清转头对那忠厚男子道:“你站起来,这孩子怎么在你家的?” 忠厚男子站了起来,却两腿打颤,局促不安道:“人在在人牙子手手手里买来的,不只是刺史亲戚,未能伺候的好,还请刺史大人饶恕。” “无须担心,唔……你家离此地多远?除了种田,还做什么活计?” “人家离此地十多里地,人只会种田。” 士农工商,老百姓都以为种田是除了当官之后唯一正当的职业,自己会什么副业,也会选择在外人面前隐瞒。徐清挥手道:“无须担心,有什么会的,尽管出来……” “呃……”忠厚男子还在犹豫,二却道:“姐夫,王珂伯父还会杀猪,砍樵……” “呵呵,好吧,杀猪的没有不会做菜的,你叫王珂?”徐清道:“王珂,今后我与你一碗轻松饭吃……” “啊?”王珂惊喜不已,刺史大人身上拔出一根毛也比他大腿粗啊,谁知道刺史大人一不心拔下来多少? “你每在这白露书屋做饭,砍柴,一季五钱银子,放假不给,柴钱另算,如何?”徐清想了想补充道:“你家里的田,可以托人种,反正还有许多假……” “刺史大恩,民感激不尽……”王珂跪了下来,头头瞟了一眼,满是诀别前的不舍。徐清看在眼里,便对他道: “二以后也还要在此读书的,他见你不叫伯父,我抽他屁股!” 王珂这才真正泪水模糊了眼睛,重重得应了一声“哎”。 二位先生,秦时皆是道:“徐公寻回舅,可喜可贺,公子也是拨云见日,大福在后啊。” 先生们见徐清急切的想问荀二情况,便聚集起学生,稍微讲了几句“今的事,不要到处乱”之类的话,早早的散学了。 还有十几个住在这里的,一个先生去做饭给他们吃,王珂也去帮忙。另一个先生拿出点心茶水,招待徐清等坐下休息。 徐清看二,瘦了不少,只是个子没长,还和从前一般,五官也没变,徐清这才一眼认出来。 点心上桌,二先请徐清吃,徐清不吃,这才狼吞虎咽的“塞”起来。徐清心理微微心疼,眼前这人可是徐清的舅舅哩,特别是还这般。不过徐清看见他懂了礼数,知道让先,又对这白露书屋有了新的看法。 点心吃罢,徐清正欲问些情况的时候,外面一阵嘈杂。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在里头,在里头,就是这里,那个假扮刺史的人,就在这里!” 徐清赶出来看,是那骂人男子,他身后一个高大威猛兵士,骑着军马,却是徐清手下一名报急信的骑兵 第六十三章 海上又来人 第六十三章 海上又来人 “启禀刺史,黄骅海边又来了海贼!”兵士下马,远远地就朝徐清喊。 “什么?又来了海贼?” “不不不,这位军爷,他是假扮的刺史……”骂人男子道。 那骑兵虎目一瞪,那骂人男子便不话了。这骑兵从黄骅赶来报信,却得知徐清外出巡视州学了,一路打听过来。 那骂人的男子出门之后,想起要去里正那里领苦役,不由得回味了一下。这刺史,是大的官,怎么会到这么个穷乡僻壤来?又是刚刚好的时间,呀,那刺史穿的衣服还不如我哩!怎么这么糊涂,中了那两个老驴的奸计,什么狗屁刺史,是老驴找的田汉来诓我的! 骂人男子一时气愤不已,这时,一个骑高头大马的军士来到他的面前,问是否看见刺史大人。他道,真的不知道,假的却见一个。报信骑兵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便跟他来了。 骑兵人少,一开始徐清每带着他们转悠,故而人人都认得徐清。 这便有了开头那一幕。 “哼,你的苦役加十!”徐清带着荀二秦时临走之前狠狠丢下这一句话。 回到了刺史府,徐清再问那送信的兵士,只知道这一次海上来了两只大船。 而且,由于上次的海贼袭击事件,海边的人有了警惕。海边的村民并没有什么伤亡,只不过村庄被洗劫了,屋子烧个精光,粮食全无。 徐清让手下的传令兵快马发信给楚江,牛吃草,齐泰三人带兵驰援黄骅,防御海贼。又让传令兵给黄骅县令詹增传信,让他带着本地民壮衙役守住先前捕获的三艘大船。 荀二到了刺史府之后,徐清让他和荀雪儿荀夜羽见了一面,姐弟相见了,各自关心问候之后,简单安排他住下,一应事务都交给了月。这般安排下来,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徐清便急匆匆备马,赶去了黄骅。 徐清急啊,生怕那两艘大船离开了沧州,到嘴的肥肉跑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船!大船!都是我的!哈哈哈……这次肯定又是徐琪那里打赢了仗,灭了个国,国王乘船逃了出来。 这次又该有一船财宝吧! 而且这一次徐清更加有把握,因为他手里也有船,而且有三艘大船。 耗子腰里别了杆枪,都能起打猫的心思,何况徐清呢? 他想,现在又没个什么炮火导弹,开船打仗,不过就是换个地方拼杀罢了,有什么了不得?我三艘船,三千多人,还怕了你两条船,几百人不成? 到了黄骅,牛吃草等人也已经带兵赶到,没等徐清下令,他们已经将兵驻扎在了离海边不远处。 徐清得知,只了一句: “你们之中可有会打水战的?” 楚江凛然道:“末将知水战!” “好,命你在三营将士里挑选兵士,黄骅港三艘大船全部交付与你,你可能与海上贼寇一战?” 楚江犹豫道:“末将……唉,末将无能,不能……” 徐清惋惜一下,又问:“可能勉强对上?” 楚江解释道:“刺史大人,这俗话养兵千日方能用,水军尤其如此,没有几年功夫磨合,这一下水,恐怕就晕头转向,船都开不动啊……” “唉……”徐清心痛,仿佛错过了一个亿,牛吃草等人也是自愧,他们不懂水战,不能给徐清帮上忙。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打仗不是儿戏,不能拿手下士兵的性命轻易去搏风险。 “罢了罢了,楚江,带兵守黄骅港,牛吃草带兵巡视沿海,齐泰带兵随时支援。”徐清平淡地吩咐应对之策,以为和眼前的两条大船失之交臂。 楚江却道:“刺史大人莫非是想要夺来那两条大船?” 徐清问:“为之奈何?” 牛吃草三人几乎同时道:“如此,莫若用上次的老办法……” 上次的老办法就是诱敌深入,把海贼引上岸来,再歼敌,另派船夺大船。 徐清道:“可这次,海贼们没杀到人,肯定知道我们有所防备,还会上当吗? “我们有没有防备不管,海贼总是要吃东西的,没了粮食淡水,他们总要上岸。”牛吃草道。 “牛将军的不错,只要这群海贼不走他处,便可依旧法而行。” 看着眼前三人,徐清思考一下,点了点头。这就跟买彩票一样,万一中了呢? 等待之时,徐清也没有闲着,仍然叫楚江挑选兵士,准备登船试一试。 徐清上次夺回来的三艘大船,长十余丈,宽数丈,半载之时,水面到甲板还有二丈高。 搜遍海边有下海划船经验的人,加上楚江挑选出来三百兵士,凑齐四百人,登上一条船。 一开始徐清也准备兴冲冲登了上去的,楚江以不安全为由把他拦了下来,于是徐清就站在岸边观看。 毕竟这几艘船也是个从海里弄回来的,不战斗,开起来走一走还是可以的。 楚江令人升帆出海,走了一会儿,左右转了一下,打了个圈,便停在海中抛锚停下了。 停下之时,海上兵士练了一套横刀,射了些弓箭。 看着船海波的起起伏伏,徐清望向远方,徐琪在辽东,应该还算不错吧? 接二连三的击破敌国,大概是因为断红尘带过去的暗河出奇制胜吧。只是事不过三,下一次,就该有苦仗打了。 徐清想,要把海军操练出来就好,可以把兵运过去支援一下,顺便大捞一把也不错啊。 不过个把时辰,船又来了回来。楚江,若是对起同样的水军,那是必胜,若是碰见了训练过三个月的水军,那就必败。选上去的兵士虽没有反胃晕船,但战斗能力,弓箭准头已下降不少。还有那些水手,旗号鼓吹一概不懂,全靠大声吼。楚江又,他会的水战是河战,湖战,不知这海战有什么区别。 徐清听了,并未让他停下训练,而是让他放手去干。三条船,要招齐一千二百人,州兵里找不出那么多熟悉水性的,那就团结兵里找,再不行,从百姓里招。徐清,算是打定主意要筹备水军了。 晚间,徐清就在黄骅港旁边一个集子歇脚,詹增为他清出了当地里正的房子。 这里正家是集里最好的屋子,但也不过是两进的宅院,用砖瓦勉强修了个大屋,其他旁边的次房,也只是土坯罢了。 里正家里的女眷女眷都避入后屋,这地方不大,院子里还养着鸡鸭,徐清和手下护卫一进来,即站得满满当当。还有本地乡绅过来看热闹,毕竟徐清可是“大的官”了。 徐清被请进了大屋里,坐了正位,牛吃草,楚江等坐在侧边,詹增客气了一番也是坐下,至于还有一些过来看热闹的乡绅,也只有里正坐下,其余人都是站着,满脸忐忑。 坐定后,徐清见窗外厨房升起灶火,多看了两眼。里正也是个聪明人,时刻察言观色,立即就道: “穷乡毗邻,又刚遭了灾,没什么好招待府里老爷的,集里找了好几户人家凑了些白面,今晚煮了。” 徐清恍然,普通百姓家里的主要食物还是黑乎乎,粗加工的黑面,这里正家和百姓没什么两样,自然也吃黑面,当然,里正家里的黑面管够。 徐清问道:“集里的老百姓,多久能吃一次白面?” 詹增摸一摸头,这上官视察民情,的确让人紧张。万一这些个乡绅了什么不好的,他面上总不好看的。 里正道:“以往一年只能吃上一两次,今年就好了,过个节,也能舍得吃……” 众乡绅一并感慨,都道这些日子,光景不错。詹增长吁一口气,这时他才发现,以往城府颇深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一旦到了徐清跟前,就开始不由自主的紧张了。 热闹看了,乡绅们退了出去,詹增也以公事繁忙走了,吩咐里正好好招待徐清。 于是剩下的众人用饭。 几名年轻女眷拖着长案,端上饭菜。洒了葱花的白面条子盛了一碗,淋上香油,葱花。 一壶浑酒,用火蒸着。浮着厚厚油花的,整只老母鸡和汤汤端上,还有野兔干……当然,这在海边,总有些海货吃的,海带紫菜,鱼、虾什么的,只是大多一锅煮,徐清吃不惯。给个面子,每道菜夹了一筷子,海带新鲜,多吃了几口。不给面子不好,为了接待徐清这上官,这可是这个集子能拿出最好的东西了。 吃完饭,两名女眷给林延潮打了热水,热茶,徐清抹了脸,喝了茶漱口。从怀里拿出一锭,约莫二钱银子,摆在桌子上。 里正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徐清只是:“这是赏给你的……”里正这才千恩万谢的手下。一只母鸡,二十文钱了,其他海货,吃,根本不值钱。都是为了凑几个碗,才端上来的。海鲜在古代不吃香,只有穷人才吃。 是夜,海面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湿气也越来越重,几道电龙在夜空中咆哮,暴风雨,来了! 又擦边而过。 还好暴风的脚步摞开了,没有龙卷风,台风,只是下了稍大的一点风,一点雨罢了,不然徐清很可能就要饮恨于此了。 即便这样,没有海边居住经验的徐清,还是吓的一晚没睡。二清晨,太阳照样升起,仿佛忘记了昨夜大风大雨。 这时,牛吃草来报,海面上飘来七八只船…… 第六十四章 小船 第六十四章 船 海贼出现的地方不远,徐清快马加鞭赶到之时,海贼还在海面上张望,牛吃草带的人都在岸上隐藏处埋藏。徐清也偷偷伏在隐蔽处,果然不见了大船,只有船。徐清心里猜想,难道是昨夜里那一场大风雨把他们的船弄坏了?同时徐清心里也庆幸,要是昨夜里没那场风雨,海贼有偷摸上岸的话,还真要吃个亏。 楚江伏在一旁,一一将船指给徐清看,这是先登船,那是蒙冲船,这是赤马……如数家珍。 徐清问:“这些船哪里来的,先前的大船又去哪里了?” 楚江稍一思考便道:“昨夜里大风雨,恐怕那两艘大船是遭了灾,而这船,应该是大船上绑的附舟。” “附舟?” “大船常在船下部绑上船,既可以增大吃水力,又能在紧急时候起到作用。” 徐清仍旧有疑问:“哦?可大船都抵御不了这风雨,船反而能抵御?” 楚江也耐着性子解释:“船灵活,反而可以在浪涛中来去自如,只要躲进了一片港,就得了安全。” 徐清点点头,看着海面上依旧不动的船。就这时候,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传来,铃铛声之后,跟着十几声“咩咩咩”叫声。 一群羊,从海岸的沙地“无意”走过去,站在边的盐碱地舔食盐。徐清看看楚江,只见他笑了一下。这是猎人放出鱼饵了…… 果然,海面上的船动了! 窄而长的蒙冲冲在最先,如龙舟一般,除了近岸的时候慢了一下,几乎跟一支箭似的。 羊倌看到凶神恶煞的海贼举起斧头砍杀过来,“惊慌失措”,但是那羊倌竟然“舍不得”几十头羊,带着羊走的很慢,“慌不择路”的钻到了一处海边丛林,几乎跟进入到了“死路”一般。 蒙冲船最快上岸,其余海贼稍微慢一些,乌泱泱七八百人,人头杂乱,却大多穿着统一的外甲,几乎一律的短柄斧头。还有几十个衣着富贵些的,乘一个带篷船,落在最后,近岸,却不上岸。 在众海贼眼里,那个赶羊的老倌几乎是龟速一般,可就是这样的龟速,却硬生生把他们带进去一里多路。每次都是要看要追上了,那老倌忽的“精神焕发”,急步跑了。 再一次,那老倌面前,遇到了一片林,众海贼一阵大叫,三步并作两步跑,将羊倌追到面前。 正欲杀人夺羊之时,却见那羊倌抽出两把*,一手一箭,嗖嗖两声,两个海贼顿时没了生气。再看那羊倌,已经提起了一把横刀,那还有半点舍不得羊群和腰老腿朽的模样,缩身一跃,窜如林子。 那羊倌遁入山林之时,千枝羽箭如瓢泼大雨一把飞来。众海贼这才看清楚周围,中了埋伏! 待他们出反应,箭雨已经射过去了三轮!而他们做出的反应,也让人拍案叫好,他们的反应是——转身就跑。 这拍案叫好之人,自然是徐清了…… 徐清一开始还担心海上那一波海贼剿灭不尽,岸上的海贼逃跑乱窜带来许多问题,可他一看楚江,楚江却仿佛知道了他的心思,道:“刺史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岸上的海贼逃跑,楚江也不追,叫士兵不远不近的跟进,一边射箭,一边解决在路上遇到的那种剩下半口气的海贼。 海贼们回到海边,却发现自己的“国王”驾着带篷船已经逃走。为什么逃走?因为楚江已经叫人夺取船,在死命的追呢! 岸上的盗匪束手就擒!海里逃的海贼,精疲力竭,最终也束手就擒。 此战,得首级七百,俘虏一百。一一排查之后,找出来了哪一位十足的大佬,那个逃亡的国之君,或者对于徐琪,是篡位夺权的人。 只可惜,公不作美,两艘大船,带着钱财俱葬于鱼腹。 不论“国王”还是其他喽喽,徐清对他们的待遇都是一样——罚做苦役。徐清不是没想过上缴朝廷来赚取军功的,可是他也怕李渊给予渤海国太大的关注,影响了徐琪在那里的发展。毕竟一个混乱的邻国,总是符合本国利益的。 这边海贼的事情告一段落。 有了两次海贼的袭击之后,徐清干脆令楚江齐泰驻扎在黄骅,楚江操练水军,齐泰负责海防。 过了几,辽东一个靺鞨人来了,是上次给徐清送信人同一个人。徐清想了想,把所谓的国王,枭了首,硝制好了,封装送去辽东。 徐清回到家里时,想起荀二,疑问重新涌上心头,他怎么到沧州来的?还没人牙子卖掉了,洛南,卢县,出了什么事? 荀雪儿早已经问清楚。 原来去年,洛南周边遭了一场不大不的蝗灾。 这次蝗灾不重,波及范围也,洛南几乎没什么损失,所以洛南来的人,也就没有提及。 但卢县就不同了,蝗灾比较严重,稻子麦子还在藏包的时候,漫遍野的蝗虫如割草机一般,把田里的粮食吃个光。 粮食白种了,一年就没了盼头,甚至一一辈子就没了盼头。可以打个比喻,从九月份开始,找个种子放土里,然后一直给他浇水,伺弄那颗种子,直到他找出来粮食才允许吃饭。有人问,那不得饿死?别几个月,几也受不了啊。没错,古人生存之艰,比此更甚。 还好,这一次蝗灾不算过分。蝗灾过后,农夫们拯救田亩,还收回来一二成粮食,再打打零工,加上地主们、富农们接济,官府接济,倒也能撑过去年。 荀家庄离洛南近,蝗灾更浅,又为什么会逼迫得荀二流落至此呢? 因为荀二他娘,二嫁了。 俗话“荒年娶媳妇,丰年生娃娃”,古代一到荒年,就是众多农家单身汉的极好契机。荒年之前一直攒下的老婆本,本来不够,一到荒年,就会绰绰有余。本来要十石新米的聘礼,如今只要两石……荀二他娘,便在几个舅舅的拾掇下,嫁了出去。 来也是让人叹息,荀二几个舅舅在徐清家里吃了闭门羹,回家之后,一字不提荀雪儿嫁了个好人家,只“那贱人做了妾,你家那短命鬼去他家打短工”。荀二他娘也信了,不知道荀伯父其实走了大运。 蝗灾之后三四个月,青黄不接的时候,荀二他娘就二嫁了。二嫁的那男人,却不喜欢荀二,总归不是他的血肉,自然怎么看怎么不爽。这次,荀二就不止放放牛难么简单了,要上山砍柴,下田扶垄,脏活儿累活儿尝了个遍。这也不算什么的,其他人家孩子照样如此,可荀二过惯了悠闲生活,吃不下这累苦。 一,一根冰糖葫芦伸到了他面前,然后就被拐卖了。辗转南北,就到了沧州,又被王珂买下,继而到了徐清这里,真是无巧不成书。 徐清听完荀二流落记,不由得一怔,然后一阵长吁短叹。不过,好在红山乡没出事情,徐庄也没出事情,这让徐清一颗吊着的心放了下来。 日子照过,荀二回白露书屋,楚江在操练水军,徐清在筹备婚礼,期间徐清又为二十八所州学找了做饭的人,都算得上大事了。 唐,武德七年,蔚州总管、上柱国、北平郡王高开道起兵造反,结果被自己部下杀死。起高开道,也和沧州有关。高开道本人,乃是沧州盐山人, 高开道其家世代靠煮盐为生。少年时矫捷勇悍,跑起来追得上奔马。起兵之初,就靠着一百多人兼并军马,渐渐做大。后来投降唐,被封北平郡王。 刘昫等写的《旧唐书》上将他和刘黑闼相提并论:“黑闼、开道,勇而无谋,顾其行师,祗是狂贼,皆为麾下所杀,驭众之道谬哉。” 再过些时日,徐清孩子百日,拿出圣旨宣读一下,将皇帝的“恩泽”告诉别人。 百日宴后,夏粮渐熟,抢收抢种“双抢”之时,州学放长假,叫学生们回家帮农。 丰收之时,徐清婚礼架场,月和黄诗梅修得正果。黄家与徐清联姻,一时风头无二。只是婚礼盛大程度,稍微低于荀雪儿一丝。 一娶娶两个,别人是艳羡不已,徐清却犯了难。这新婚之夜,该和谁共枕同眠呢?和月睡,显得轻视了黄诗梅,和黄诗梅睡,又显得徐清喜新厌旧了。若是陪荀雪儿睡,那可就得罪了两个,徐清实在为难…… 老婆多了,竟然也是难事啊……大不了,来个大被同眠。 婚礼上徐清被人敬了酒,半醉半醒。洞房之时,接着酒醉的掩饰,将月一把抱起,送去了黄诗梅房里。又去荀雪儿房里捣乱,把她也抱起来送到黄诗梅房里。 她们都以为徐清酒醉开始霸道,虽是羞赧,却只能顺从。 荀雪儿久不经滋润,王者归来,月如今得了名分,经验丰富,干劲十足,只有黄诗梅是的新人。 这一夜,徐清动也没动,任由荀雪儿和月带着黄诗梅那位“新人”伺候,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进进出出,将徐清的存弹榨个一干二净。 徐清如此尽情奉献,生动地给黄诗梅讲解了“为什么会弄到脸上”的一个生理知识。 第二,众女都徐清好坏,徐清抱着腰护着肾道: “昨晚醉了,醉了…… 第六十五章 渤海有危 第六十五章 渤海有危 尽享齐人之福,徐清几乎是夜夜笙歌,要不是底子厚,又有许多补药壮气,恐怕早就要被吸成人干儿了。 每一个月一分为三,一个人十,不偏不倚。三女在一起处得久了,便知道了徐清不分嫡庶的话并非虚言。如此一来,三女之间愈发的和谐,和谐之余,大有要“孤立”徐清的架势。 但就三女之间的关系看来,是这样的: 荀雪儿作为大妇,虽然徐清不分嫡庶,但她生下了徐家第一个男子,大家还是心知肚明,知道她在徐清心里或者徐家地位不可动摇。月就不要了,和荀雪儿情同姐妹,黄诗梅虽生分一些,但也礼节周到有加。黄诗梅和月也十分相敬。 再黄诗梅。黄诗梅作为世族嫡女,这个优势不是荀雪儿和月这种“农女”和“婢女”可比的,所以荀雪儿对黄诗梅既是尊敬,却又有些羡慕,羡慕之余,还有些自卑。 徐清家里的杂事都由月处理,稍大一些的事情,月若拿捏不准,不直接向徐清询问,而是向荀雪儿先问,让荀雪儿询问徐清。 黄诗梅离开黄家之前,已经全部将手里的事安排好了,如今的她,已是代表徐家同黄家合作,并且担任黄家的事务顾问罢了。但黄家有了和徐清的关系,风头正盛,几乎没了什么困难的事情要处理了。可以,只要徐清这棵“大树”一日不倒,黄家在沧州的地位便一日不可撼动。 白徐清处理一些如每沧州城的税收之类的公事,是处理,不过也就看一看罢了。商税司和教育局是州里直辖的部门,一应支出收入都不经过县里,直接上报徐清。 这些公事,每不过做半个时辰就完了,完了之后,徐清便逗弄徐清,一逗就是半过去了。可惜徐清啥都不懂,只会吃手手,傻傻笑。 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五月,端午前后,驻扎黄骅的水军渐渐成型,人员齐备,甲兵成制。有了上次捕获的几艘船,加上第一次海贼上岸时候留下的又修补好的船,更是完善了水军的硬件设备。 楚江报告,如果再碰上先前来的那种海贼,亦有了一战之力。徐清一听,激动得不行,并将三艘战船授予名称——沧州舰、黄骅舰、海兴舰。本来徐清是想授予三艘战船屠日、灭韩之类的名字的,不过想了想,倭日,棒韩还没建国,如今生活在半岛和群岛的人,还不知什么民族呢,也就没有下手。再了,他现在生在唐朝,自然要从实际上出发,好好发展我华夏百姓,让他们强大起来,智慧起来,这才是正事。赚点口头便宜,有什么好的? 战船授旗,第一次航行,由徐清指定航线。升帆出港,东行二十余里,水手力尽,抛锚休息。船下海,拿出渔网,在大船抛锚的地方周围打了几网,收获满满。有了这个技术,出海即便没了粮食,也能靠着打渔过活。 吃了饭,休息个把时辰,海风渐起,海浪变得大起来。有时候船登上浪顶,如上了三层楼一般,有时候又潜下波底,似乎要被大海淹没。徐清站在船上,感受着上下起伏,却无丝毫恐惧,反而对这大海有了一种想要征服的感觉。这种征服欲,来自对大海尽头的探索欲。 大海的那边是什么?船上面的人都听见了徐清的提问,可没人知道,他们眺望远方,想要寻找答案,可依旧不知道大海那边是什么。 他们不知道,徐清却知道。 往东北走,那里是辽东,靺鞨人,棒子祖先,奚族,大贺氏,突厥人在那一带犬牙交错。往南,是山东。往东,先是岛国,再往东,就到了美洲——有着红薯土豆玉米和辣椒的地方! 只要有了红薯或者土豆其中一种,人口过亿不是梦。 既是检验战船的效用,徐清和海员一起,在海里面停船睡了一夜,第二一早,海上起雾,又试了一下在能见度低的情况下的行船效果,中午回港时,没能一下子找到黄骅港,偏了不少,沿着海岸行船五六里,才到进入黄骅港。 徐清如旅游看风景一般走了这一次航行,楚江却没闲着,他借此机会看出了海战与河战湖战的不同,总结了不少海上行船的宝贵经验。如出海便要记录航海日志,以便找到航线回来之类的。 徐清在海里逛了一圈,也萌生了不少探索欲。回到家里,觉得那种平淡日子有些无聊了。 五月下旬,于沧州来,正是“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的时候,连累月的雨更是将徐清锁在了家里。 也只有徐清会被雨锁在家里,农夫们则不同。雨大水多,田里需要排涝,不然刚种下的稻种,就会被这大雨泡得糜烂。好在沧州境内没有大河,徐清免了一桩大事,若是处在黄河边,你看他有没有心思在家里睡觉?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一放晴,温度便连连高涨,飞到了近三十度。徐清一下脱了三件衣服还不够,只着了一件半臂——也就是短袖还热汗淋漓。 “徐郎~你家一秋又尿了,把你的那个那个叫什么不湿的快拿过来~” 关于孩子的事,哪怕是拿个尿不湿这种事,荀雪儿从来不使唤下人,而是隔空喊话给徐清,让这个懒人爸爸动手。 “哦哦……就来就来,那叫尿不湿……”徐清从摇椅上跳下来。 不用,尿不湿也是徐清无聊之时乱做的,只是用棉花、布和一些吸水性强的东西缝制在一起罢了。一次做了八百片,一两片,也能用到明年。效果不大好,好在不用总是换衣服裤子,省了荀雪儿不少事。 “徐郎,这儿热得厉害,怎么不跟去年一样,做些冰镇杨梅来吃?”荀雪儿将徐清换好片儿然后对徐清道。 徐清听了一愣,对啊,怎么把这个享受给忘了! “家里的硝石在哪里?”徐清问。 荀雪儿摇摇头:“不知道,要去问月才知道……” 找来硝石,徐清便开始制冰。老办法,两个铜盆,下面放水放硝石,上面放清水,硝石溶于水吸热,上面铜盆里便可结成冰。硝石碾碎放进去,徐清又让下人去买十斤新鲜杨梅过来,又拿来数十个白如滑玉的盌,这盌边壁极薄,冰水放在里头能马上冷透。那时候,端在手上也是极清凉的享受。 杨梅回来,半青半紫鹌鹑蛋般大,看着就让人舌底生津。此时,上面铜盆中的水已经结出来较厚的冰皮了。 徐清将冰皮敲开打碎,和着冰水一起,一勺一勺舀进盌里。然后又在每个盌里放入十枚杨梅子。 再将盌放入铜盆里,继续用剩余的冷气镇一下。盏茶功夫,几十份冰镇杨梅汤便好了。 水是井泉水,就是喝凉白开还有一丝清甜,梅是有机绿色梅,个大肉厚,酸甜正宜,吃一个,暑气大减…… 三女各自吃了两碗,徐清也沾了一点点汤汁儿,笑得咧嘴,剩下吃不完的分给下人们吃。 又做了不少,那冰镇着,黄家,刺史府里,沧县县衙里都送过去不少。夏季吃冰,沧州这里除了徐清家里的人,其他人都没有过。黄家和那些接了徐清这一碗杨梅汤的,无不感激涕零,称徐清从上带来神物都分与他们,殊不知徐清家里上上下下,连倒夜香的下人也有一一碗的福利。 徐清在清理世家的店铺时,特意留下了几间好房子,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不久,正值三伏热的时候,自家冰坊在沧州来办。一开始只有三种商品——冰镇杨梅,冰蜜糖水,冰镇浑酒。但就是这三种冰爽之物,一炮而红。 普通百姓也能花上一两文钱买蜜糖水喝,稍富裕一些的人家就吃杨梅,若是爱喝酒的,就来一盅冰酒尝尝。气热,徐清的冰坊更热! 连开三家店,依旧缓解不了门口的拥堵。蜂蜜,杨梅,浑酒不过是寻常东西,但有了这夏季之冰却倍添风采。物以稀为贵,百里之外的食中客也要慕名而来,吃一吃这稀罕之物。 但若让他们知道,徐清每睡觉都要在房间里摆上上十盆的冰,恐怕会冲进刺史府来抢了吧? 日进斗金的冰坊,徐清也是用别人的名开的,不放在他自己的名下。这一个的冰坊,不仅给徐清带来了一大笔收入,让他减少“染指”刺史府金库的次数,还在不经意之间还带动了沧州的商业发展。本是商业不太活跃的夏季,也有了一大批商人来到沧州买卖。 于徐清而言,除了冰坊最开始几的时候还有些兴奋,到最后,又觉得不过是钱罢了,钱,徐清还少吗? 于是日子依旧平平淡淡…… 可是这一次,徐清想要寻找刺激的愿望有机会实现了。这个机会,却让徐清的心,吊的老高。 一,徐清正在地里理瓜架的时候,以前来过的那个徐琪的信使又来了,这一次不再是带来海贼的消息,而是: “篡逆之贼,联合高丽,奚族攻我渤海!贼众渤海危!” 第六十六章 让你抢走屈原 第六十六章 让你抢我屈原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斩了来使,不死不休…… 安居平五路毕竟是“妖人”才能做到的,断红尘叹了口气,谈判是彻底失败了。 但也还不算失败,五个信使死了四个,还有奚族那里的还没回来。不过断红尘不会寄希望于那里的,因为哪怕那里的谈判成功了,奚族人一个不来,也不会对这个守城战有许多影响。威胁最大的是高丽人和三国联军。 要战,便战吧! 断红尘决心一定,却还不住的望向大海方向,和他一起眺望的人,还有宝琪兰。 往东再往北,三三夜不辍的航行,徐清往终于看见了一线陆地影子。只不过这一陆地的影子,不在徐清所猜想的东北放,而是西北方。徐清心里大汗,若是走得快一点,就差点和辽东半岛擦肩而过了。 靠近海岸沿着走,寻到有人烟的地方,派船下去问了路,岸上的居民:“渤海,渤海,这里是渤海国!” 徐清听回来的船了,觉得渤海国在普通百姓心里还是没有被忘记的。得知了地点之后,徐清没有选择马上上岸,而是派杨成杨信带着所有暗河成员上岸,花个一时间搜集所有能搜集到的情报。他则带着沧州,黄骅,海兴,三艘战舰沿河而上。 徐清直奔高丽棒子和辽东的近交处,因为徐清也有一种预感,这次战斗,高丽棒子的威胁是最大的。如果能够出其不意的将这一个铁板击破,能让徐琪减少一半的压力。 一之后,杨信在一个岸边打出信号,意思是此地安全,可以上岸。徐清于是让楚江抛锚停船,运兵登岸。 大船不能靠近岸边,因为岸边水浅,如果太过靠近,就会被搁浅。一旦搁浅,大船就动不了了,那时候要是出了什么情况,可就危险了。所以只能用船一趟趟运兵,花了半将兵卒运上岸,扎好简便的军营。又花了半将粮草运上来,放到军营里,这里算是徐清在辽东的征讨的桥头堡吧。 从沧州调集部队、物资,再到出发,前前后后,林林总总花了五时间,总算到了辽东。 徐清上岸不久,杨成也回来了,他已经调查清楚了徐琪面临的状况,奚族,三国联军,高丽棒子的位置,数量等信息也调查清楚了。让人惊讶的是,高丽棒子的行营不过距离他们不到五十里路。 高丽棒子援军人数二千,装备和中原府兵一般无二,都还是上一次大败家子炀帝打了败仗留下的,都有些陈旧。徐清得知之后一笑,这群棒子,连回炉重炼的技术也没有,这么好的铁兵甲具只能放着让它陈旧。 已经调查清楚了敌情,迅速找来楚江齐泰二将,商量破地之策。 楚江的意见是:“辽东之地没有大*队,现在我们出击,那叫做出其不意,唯有伏击才能将这个优势使出来……” 齐泰则:“他们远路而来,粮草必多,可以夺其粮草,食于敌……” 最后,三人得出“可以打,应该打,必须打”的结论。徐便迅速下令夜袭高丽棒子军营。 留下二百人守船和粮草,其余二千余众,只带三粮草,下午开拔,奔袭五十里。 由于没有马匹,徐清作为最高指挥官也只能两条腿急行,五十里路下来,他已经完全落后于大部队了。还好徐清之前就已经授命楚江齐泰带兵前行。 现在徐清身边只有月和暗河成员。此时已经是半夜了,徐清全身被汗水湿透,微微凉风吹过来,稍微缓解了一下劳累。可徐清再想跑时,却两腿发软,已经走不动了。 徐清的体质比起后世白领来要好上许多,比起身边的文士也要强上不少,但比起军士却还差了一大截,不军士,就是比起黄诗梅这等英气一些的女子也还要差一截。 杨成杨信寻到一处山坡,将徐清扶过去休息。黄诗梅也气喘吁吁,坐在徐清身边,将些点心拿出来递给他吃。点心太干,徐清吃得咳嗽不止,黄诗梅又拿出来了一筒水喂给徐清。缓过劲来,徐清才察觉到黄诗梅带了这么多东西,关键是她带带这么多东西竟还不如他累,这徐清羞愧了一下道:“诗梅啊,我真是……” 可这话没完,黄诗梅扑在徐清身上,赶紧捂住了徐清的嘴巴,低低的道:“嘘……有人……” 再看旁边的杨成杨信,人影闪动,早已经飞扑而出,刀出鞘,弩上架! 暗夜无边,河流下! 暗河就是搞的侦查,刺探,暗杀,潜伏这些事情的,如今到了陌生的地方,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风吹草动,虫鸣蛙 叫全部落在了他们心里。 他们察觉到山坡另外一头有人话…… 立即行动,杨成带着一半人上前搜寻,杨信一半人却反方向搜寻,为的是避免敌人调虎离山之计。 上前侦探的一半人,不是急忙出手打杀,而是悄悄上前,暗中观察。 伏在灌木丛里,定睛一看,却只发现了两个人在那里嘀咕什么。再看他们手里,一个人提着一个木盒子,一个人背着麻袋,那二人这话,不禁开始在那里抹眼泪哭。杨成觉得莫名其妙,观察了一阵,发现没有那二人虽是奇怪,却没有威胁。留下一个人监视,杨成自己问了徐清之后,悄悄撤走了。 好几之后,徐清才知道,这晚上碰到的两个人乃是断红尘派出去和高丽棒子谈判的信使。这二人是信使的随从,信使被铡了头之后,却放过了他们,又让他们将尸体运回去。那晚上,他们走到半路之时,悲从中来,又累又看不清路,于是就坐在那里嚎哭了,没想到被徐清撞上。当然,徐清则更加惊讶于黄诗梅的侦探能力,那可是能和暗河相比的! 黎明之前的夜格外深沉,夜生动物也都沉睡了,夜太黑,伸手不见五指。 徐清重新找到楚江等人之时,他们已经在高丽人的军营旁边歇息了一个时辰了。 徐清喘口气,将暗河成员一分为二,一部分潜伏接近三国联军,伺机刺杀其为首之人。另外一部分去三国的后方,刺杀其国君,三国的联军几乎让他们后方无兵可守了。 这一边,突袭按照计划发动了。 楚江带一千五百人从左突袭,先尽量接近,悄悄的杀其岗哨,夺其大门。可这高丽棒子毕竟不是沧州的匪徒,他们的警戒体系较为完善。只不过一两个岗哨被杀,就马上发出了警报,有暗哨! 楚江等人无奈,只能发动冲击。好在高丽棒子还在深睡之中,没有及时应对楚江的袭击,这让楚江得了大便宜。 夺取了大门,齐泰早已经带兵绕到了高丽棒子军营后面。 棒子这座营是行营,围墙做的很是简陋,不过是鹿角拒马空车围成的罢了。如果墙后面有人守卫还好,可以把围墙当作掩体,若是没人,就不过是一丛篱笆,挡鸡还嫌缝儿太大。 所以楚江能不费吹灰之力夺下大门,并且冲近去乘棒子乱哄哄之时大杀四方。但真正便宜了的,还是带兵绕到行营后面的齐泰。 高丽棒子反应不慢,楚江在前面杀了一阵之后,他们也组成了阵型有板有眼的开始反击。高丽人有两千余众,又是装备精良,一下子还与楚江战个平分秋色。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待他们发觉之时,他们的后背已经插上了尺余长箭矢!齐泰出现了。 齐泰带兵翻过围墙,先在军营里杀掉残敌,再悄悄到了前面,搭弓射箭,连放三矢! 由于棒子的阵型排的很整齐,齐泰又令手下兵卒平射,所以不用担心误伤在前面拼杀的楚江等人。连放三矢,那就是三千支箭,又加上是出其不意,朝他们后背射箭,这个杀伤率就更大了。三支箭射中一个人,那也是一千条人命,棒子被这箭雨打蒙了。 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来一个夜袭给弄醒,慌慌张张应战,战得正酣之时,背后却来了一阵箭雨。这可不是什么惊喜,这是一波一波的催命符啊! 棒子乱了,楚江齐泰二人趁机挥兵夹击,一举击破。 夜尽明,恐怖的杀戮已经停止了,这一个时间,也就是断红尘见到四个信使尸首,期待地望向大海方向的时候。他当然还不知道,此时徐清已经到了辽东,歼灭了棒子援军…… “叫你踏入我华夏之地!” “叫你狼狈为奸!” “叫你抢我屈原!” “叫你害得我大老远跑过来!”徐清挥舞着铁鞭,将俘虏打个遍体鳞伤,一腔郁结之气被发泄得一干二净。 黄诗梅见徐清脸色舒畅不少,走到徐清面前道:“徐大哥,刚才我看你打骂……呃,审问那些俘虏,你他们是什么人?” 徐清摊摊手,摆出一副“你永远不会明白但我还是告诉你”的样子道:“高丽棒子啊……” 黄诗梅继续问:“高丽是什么?棒子又是什么?” “高丽嘛,前隋杨广打了三次没打赢的那个,从这里沿着海往东就能到了……棒子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长得像吧?” “炀帝三征?不是征讨的高句丽么,怎么是高丽了,徐大哥记错了……” 第六十七章 斩首行动 第六十七章 斩首行动 “高丽,高句丽……”徐清心里念叨,暗骂一声搞错了人了。高句丽在与唐的战争中失败之后,就全民族迁入了中原,后来在半岛建立国家的根本不是高句丽人,而是生活在半岛南部的新罗人。新罗人建国之后,才改称高丽的…… 徐清明白了这个之后,讪讪一笑,心里对跪着的几个遍体鳞伤的俘虏道:抢我屈原的罪,你们就免了,可乱窜我华夏之地和害得我大老远赶来的罪,断不可免。徐清也没有太多愧疚感,反正这高句丽和高丽都是一个林子的鸟,能有什么好东西。 那些俘虏看着徐清阴险的笑,在这大热里也不由得背脊发凉,瑟瑟发抖。 徐清在旁边这么一耍,时间过得很快,没人知道,包括徐清自己,他欺负俘虏不仅仅只是为了发泄,而是借着欺负俘虏的时间,逃避焚烧州兵尸体的景象。 死二百人,伤四百……伤兵还好,徐清手里有消炎止血的法子,死的却永远不会复生了。 战死州兵的尸体,被烧成骨灰装坛,运走,此时太阳高照…… 战场清理完毕,缴获的武器粮草被装上车,往徐琪方向运过去。剩下一些杂碎,和敌军尸体堆积在一起,一把火点燃。 这时楚江来报,: “缴获战马十匹!五十头骡子!” 顿时徐清就欢喜了,有马可骑,双腿终于不用支撑自己的体重了,徐清幸福得几乎开始呻吟。黄诗梅楚江等人都换上马,骡子拉车,伤兵可以坐在货物上面,还留两匹马给出去了的杨成杨信。 这边大胜而归,断红尘那里所有人,却枕戈待旦。 五个谈判信使四个躺着回来,剩下去奚族的那一个要是没有消息。断红尘城内只有三千不到的士兵,还有几百临时招募的新兵,但却要面对五千靺鞨兵外加二千强大的高句丽外援。断红尘,压力很大。 五千联军,如期而至。断红尘站在一座较为宽的箭塔上,左边站着徐琪。他们身边,十余个暗河成员手持弩箭,警惕地看着周围。断红尘看着久久不肯进攻的敌军,不禁心生疑惑。他不知道,在远处的敌军军营里,几个首领已经自己吵起来了: “哼,我就那些高句丽奚族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钱都收了,人到现在还不看见!”一个首领抽出刀来乱砍,以发泄气愤。另一个年长一些的道:“我想他们快来了吧?” 第三个人一脸不耐烦:“快来快来,你都了多少次了,我们没看见,我们派出去的斥候也查不到?” 年长首领叹一口气:“唉,钱都送了,现在能怎么样?” “糊涂,我早就了,不要找外族人帮忙……” “不找他们,怎么打得赢?” “那个杂种,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就会搞偷袭,正面对抗我会怕他?” “为今之计,只有等了……” “等什么等,要来早来了,现在不会来了,不如现在就杀进去!” “唔……若是大胜还好,可若是两败俱伤的时候高句丽人来了,两边都抢怎么办?” 联军这边没见到援军,进又进不得,怕黄雀在后,正所谓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他们退也不愿意退……纠结了一阵,其中一个带兵的忍不住了,大骂道:“你们畏手畏脚,看我引二千人攻破这泥丸城!”完,引本部兵马摆开阵势就去攻城了。剩下两位首领互相一看,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深意,那就是“不如让那子探探路,趟趟雷”。两人商量罢,各自回各营去了,毕竟他们还是各属一国。 先出去的一人,引来二千兵卒,攻打断红尘,也就是他话里的“泥丸城”。不攻不知道,这泥巴丸子一般的城池竟然还有三头六臂。接近城池一里路,也就是五百米,就有人被暗器所伤了。再近一些,就有陷坑倒刺上人,这些陷坑最大的作用并不是让人掉下去刺死,而是让进攻的人队形散乱。队形一散,盾墙就坏了,等进入弓箭射程的时候如同少了一层盔甲一般。 不过,那个首领虽然急切,却还不莽撞,留下十几条命后,果断撤离,连断红尘城池的一百米以内都没进入。 可他回了营之后,却再一次收到了另外两个带兵首领的邀请,要他赴会一谈。这可不简单,因为他们属于不同国,即便一同行军,都难得会有几次会面。这刚刚会了一次,怎么又来?难道是用刚才那一战嘲笑我? 心里虽然疑惑不已,他还是来到了会面之地。路过其他营地的时候,发现他们正在调兵,稍一打听,便知道了除他手里二千人之外,剩余的三千人一分为二,呈包围之势重新摆放在断红尘城池的周围。他思考一下,对这一招大为赞叹。 围而不打,既能削弱敌人的力量,又不会因为战斗过多的削弱自己的实力,防止高丽人和奚族人黄雀在后。而且,三人军队分离,可以减少三国之间的摩擦,又能互成犄角之势,可以互相响应支援。他大步向前走,以为这一次商量的定是围城细节。 可当他一踏入会面的的军帐,久经沙场的警惕告诉他,有极大的危险!一幕幕从他脑海里飞过,景象定格在他进门前一刻。对,那些护卫,那些护卫和以前不同! 不过已经容不得他想清楚护卫没什么被换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一记掌劈把他敲晕了…… 暗夜无边,河流下! 在第一个首领引兵出战,所有人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时候,暗河行动了。早在之前,他们就已经潜伏在了军营里头。这个时候,正好进行徐清教给他们的“斩首行动”。 控制住两个首领,并或威胁他们,或假借他们之手,命令他们本部兵马调离此地,无意中做出了“三面围城”的动作。再然后,想办法骗来第三个首领,一把擒获! 断红尘处,满城军民为“首战告捷”欢欣鼓舞,只有断红尘和徐琪两个人知道,这只不过是敌人在探温罢了。当然,此时他们也不知道,暗河已经将敌军头脑控制了。 其实,断红尘手里也有十几个暗河成员。在以往灭亡两个国的战斗中,他们也起了不少作用,如烧粮,间谍,以一敌十之类,唯一没做过的就是斩首。 首领嘛,身边肯定会有精兵强将守卫,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断红尘这样认为,所以暗河没有斩首。联军首领自己也认为不会有细作敢对他怎样,但正因为如此,那些个首领身边都是阿谀奉承得亲信,能真刀真枪干的,反而少了…… 过了半日,各分兵驻扎的部队刚刚扎下营,又立即收到了命令——马上进攻!命令上还有一句:只管进攻,城中有内应。 断红尘愈加疑惑了,原本敌人一而化三开始围城就让他心里一惊,因为他本就是抱着决一死战的态度去准备应敌的,这些来只将注意了放在城防上了,粮食什么的一概没有管。等到敌人化强攻为围城之时,他才想起查看储量,这一查,吓他一跳,只有不到十粮草了。如果八城内百姓的口粮给抢了的话,也不过个把月,而且徐琪不一定会同意……这样一个状况,让他压力颇大。 可现在,不过半日功夫,敌军开始进攻了,而且三面同时攻打。有道是围城必阙,难道敌人在剩余的一方布置了伏兵?难怪暗河没有查到高句丽人的踪迹,原来如此…… 断红尘将城中三千人也一分为三,分别派往三个方向的城墙守卫。 五百米,有暗器杀伤,三百米,陷坑打乱阵型,阵型乱了的时候,三国联军没有听见应该有金、鼓之声。 众靺鞨兵埋着头往上冲,进入一百五十米的时候,就有弓箭射过来,阵型是乱的,盾墙也是乱的,此时依旧没有金、鼓来调节阵型。继续冲,一百米,箭如雨下,二十米,石头滚木,十米,进攻的人架起楼梯准备攻城,城墙上倒下来一锅一锅滚烫的热油沸水。此时的三面城墙以成了人间地狱、修罗场,人命贱如蝼蚁。 孙子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 联军的数量只不过是断红尘的两倍,算是战斗力来,不过是势均力敌,如今分了兵,又是攻城,当然打不过断红尘了。 攻了一会儿,计划中的“内应”没有出现,联军中的中级将领知道了异常,马上鸣金收兵,八百多联军被杀死城边,城内伤亡一些,也有上百的伤亡。 那些中级将领气冲冲跑到“司令部”,想要讨个法的,可一进中帐,却发现三位带兵的首领双双被铡下了头。 首领被刺,群龙无首,又战斗失败,联军人人自危,几乎大乱,靠着几个有威望的中级将领暂时维持局面。 再一次大胜,城内士气高涨,断红尘将所有暗河成员派出去刺探军情,结果得到一个令他不敢相信的答案。那就是敌军首领全部意外死亡…… 就在这时,城外不远处的敌军军营里,喊杀声震! 第六十八章 渤海复国 第六十八章 渤海复国 “杀!” 站在城墙上,远远眺望,只见远处敌营黑烟冲,喊杀震地,三面大旗各自写了红红的“徐”、“楚”、“齐”三个大字,带领着兵卒如长龙一般在敌营里横冲直撞。那三面大旗所向披靡,所过之处敌兵屁滚尿流,只有逃的份,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徐清来了! 断红尘见了,也沉不住气,眉开眼笑。随即,断红尘尽出城中之兵,和徐清一起夹击三国联军。这一前后夹击,联军愈加溃散,不过片刻,近三千人齐弃甲投降。 战后,夕阳如血,祭奠所有死去的亡灵。 打扫了战场,将两千八俘虏分成七部管理,然后楚江齐泰和断红尘各自收回兵卒,心有灵犀的都没先交流。徐清 断红尘在城外相见。 相见之时,双方只带了五六个随从,为的是避免一个礼节上难题。一个是暗河王,一个是渤海王,二王相见,该谁拜谁呢?一个是地主,一个是老领导,又该谁请谁“吃饭”? 两人都聪明,避开了这个尴尬问题。在几个亲信面前,那就谁也不拜谁。拜是不拜,可称呼不能少: “暗河王……”断红尘道,徐清同时也道: “渤海王……” 二人点点头,这就算是寒暄已尽,徐清接着道:“我没有来晚吧?” 徐清歼灭了高句丽援军之后,消除了后患,又立马转兵来支援断红尘。运动到附近的时候,却发现这三国联军已经乱了,于是果断进攻,正好和断红尘形成了夹击之势。 断红尘大笑一声,大步走到徐清面前道:“来得正是时候啊!”徐清也笑一笑,听断红尘接着道:“不愧是暗河王啊,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将他们首领给杀了,啧啧啧,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徐清摆摆手,不再聊战斗的什么事情,而是道:“看来你回辽东之后变了很多嘛……”断红尘之前更像寡言的游僧,而现在却像沉稳不失豪爽的大将。 断红尘收起大喜之色,只余微笑道:“家嘛……” 徐清了然,流落他乡几十年,自然不会太外向,寂寞是会形成习惯的。 聊着聊着,聊到了暗河的变化,听到暗河遭受大难,断红尘唏嘘不已,然后安慰徐清道,如今暗河已经浴火重生了,徐清也大为感慨,点点头,如今的暗河,已经比之前更强了不少,的确算是凤凰涅磐吧。 “徐琪呢?” 断红尘不语,神秘地看了一眼徐清身后,不等徐清回过头,便听见一声“臭徐清”。然后,一个身影扑过来,接着徐清手臂上就传来一阵巨痛。 原来徐琪早就站在了徐清身后面,就等着徐清提到她呢,没想到徐清和断红尘唧唧歪歪那么久才提到她,这让她好不生气,一口咬在了徐清手臂上。 此时炎热气,徐清只穿了半臂,这一咬,就留下一排牙印。而且徐琪咬了一口,竟然还没意思要松开,徐清吃痛不住,急中生智,道: “徐琪,别咬了,我手臂被人伤到了,你再咬我就要断了。” 话出于徐清之口,入了在场之人的耳,别人知道徐清是逗徐琪,旁边月却脸色腾的红了,原因是她听见那一句“你再咬我就要断了”。 倒是徐琪忙松开徐清,捧着徐清的手臂,一脸忧色和心疼地道:“啊?伤到了,哪里哪里!” 徐清见“脱了虎口”,赶忙抽出来手,闪跳到一边,轻轻揉揉手,看着自己的几个护卫,意思是有人偷袭我你们怎么不吱声儿啊,不争气!护卫们忙解释道:“这是大姐,我们认得的,我们认得的……” 以前徐琪在家的时候也和徐清这么闹,护卫们已经习惯了,徐清只得摇摇头,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徐琪。徐琪此时反应过来,自觉中计简直不能忍,再扑过来要咬,却被徐清一把抓住,抱了起来。 徐清掂了掂徐琪然后道: “丫头,重了不少嘛~” “松开,坏徐清,臭徐清,松开!” “我可以松开,你要答应不咬我了。” “好了好了,不咬了不咬了,臭死了,谁要咬你?” “臭?哪里臭了。”徐清闻一闻身上,不特意闻还不知道,可这一闻,徐清差点没把早上吃的给吐出来。 看徐清吃瘪,徐琪一笑,跳出徐清的“怀抱”。然后看到了一旁扮男装的黄诗梅,指着她道:“咦?徐清,这是新婢子吗?我没见过……” 徐琪虽是这么,但一张脸充满幽怨的表情,众人明白,徐琪乃是明知故问。她知道,能陪徐清大老远来的,一定不是普通女子,更不会是婢子。 徐清讪讪一笑,回到:“她是你三嫂……”徐琪上次在信里什么再见之时要嫁给徐清,徐清只当时儿之言,大风吹去,没有在意,仍旧当她妹妹。黄诗梅是徐清妻子,自然就是徐琪的嫂子了。 徐琪昂着头,倔强的道:“什么三嫂,我要叫她姐姐!” 徐清看看断红尘,发现他并不在意,便在自己胸膛上横了一横,对徐琪道:“唉,等你长到这般高,再这个……” “那雪儿姐姐呢?” “她生孩儿了……” “什么?孩儿,男的女的,叫什么?” “是弟弟,叫徐文……” “什么弟弟,我不是要见你叔叔了?不行不行,他是我……”徐琪到这里,也不知道徐文该是她什么人了,便道:“怎么取徐文这个名字?真不负责任……” “呃,那是皇帝给的,我也没办法啊……” “皇帝真不负责任……咦?不如我给他取个靺鞨名字吧?” “随你……” “就叫,叽里呱啦……” …… 完这些闲话,徐清急急地叫叫人找来个大木桶,打来清凉井水好好洗了一番,换了干净衣服。接着,收拢兵将,将俘虏和战利品都交给断红尘。再一数自己军队,只有两千一百可战之人了。战利品中,有二十多匹马,还有许多骡子驴,徐清自己留着。马可以变出几十骑兵,骡子可以将伤兵运送到海岸边那个船上。 做完这些,徐清一拍脑袋,对了,怎么不趁虚而入呢? 于是就找断红尘商量,二人一拍即合,两军合一,又整编俘虏两千多人,共六千众齐齐向剩余的三国张开了锋利的牙齿。 那些普通士兵,本就是连哄带骗加入军队的,在哪里打仗都和他们无关。再者,渤海分裂之后,辽东百姓的生活却是苦困不已,他们看在眼里,自然就也想过重回渤海时期。断红尘一顿义正言辞的话下去,立马就动了这些俘虏。断红尘撂下一句话,愿意和我收复故国的,加入军队,不愿意的,只要你放下武器,那就可以恢复自由,再若与他为敌,定杀之。 于是两千余人投靠断红尘,还有几百人选择离开。 此时的断红尘手里,已有了四千人,加上徐清的二千人,就是六千,这一下,竟然比之前三国联军还要强大。 三国没了军队,又加上有徐清派过去的暗河作为内应,断红尘几乎是攻无不克。 第一,扶余国被攻下,扶余国国王被斩,只有几十人逃出断红尘的“魔掌”。 第四,龙泉国被攻下,国王自杀,自杀之前,后宫之人全部被他处理掉。 龙泉是渤海国旧都,有一座比较大型的城池,只不过旧不修理,经历过兵灾后,更显得破烂。 第五,断红尘在龙泉府正式称王,设计定龙泉为京。 第八,最后一个国长岭主动献上城池头像。主动投降,仍然有杀父之仇,灭国之恨,国君一家被杀,其余旁系罚做苦役。 第九,渤海国全境收复。虽然面积还不如渤海国鼎盛时期,但已经是有了立国基础了。 收拢渤海国旧民,在故国都城重新建立城池——龙泉府。其余还有不愿意迁移的百姓,也聚拢起来,并为长岭,定理,南海三府。南海,是指的辽东半岛靠近南边的那一片区域。 复国称王,断红尘将境内所有人才,不论是汉人还是靺鞨人,全部予以任用。也和唐朝一般,中央有六部,地方有县令,只是由于国,没有三省罢了。 稍一统计,发现这渤海国有沧州四个大,却只比沧州稍微多一点人口。这是因为气候寒冷,出产又少的所致。再加上渤海国自己的生育人口很少,一半以上要靠外面迁入,近年来中原渐平,而渤海却乱,致使迁移的人变少,所以渤海国的人口才如此凋零的。如果在正常时候,渤海国的人还是有两个沧州多的。 徐清没有在渤海国朝廷上露面,军队也暂时放在断红尘手里。 复国称王之后,断红尘要做的事情还极多,首先是都城破旧,要大规模修复。而是要时刻警惕北边奚族,东边高句丽人的袭击。 当然,高句丽远道而来的援军已经被徐清消灭了,不用担心,但防不住高句丽人狼子野心举兵再来啊。 良机就给有准备的人,危机绕过有准备的人。 幸好断红尘提前做了不少御敌准备,渤海国刚立足未稳,就有面临一个挑战,三千奚族骑兵来了! 第六十九章 强弩战骑兵 第六十九章 强弩战骑兵 不是原来的一千,而是三千!那个信使之所以没被杀,那是因为他把渤海国内的情报,兵员配比,各种明暗势力,全部泄露了出去。卖身求荣,那个信使不仅没丢命,还在奚族人手里赚了一大笔,有名有利。 奚族人得了情报,按兵不动,一面派人回到他们部落里头又调来二千人,大有一举吞并渤海的势头。 断红尘得知真相之后气得跳起来,指着,指着地,咒骂了一通靺鞨人特有的话。骂完了,断红尘调集军队开始应敌。 靺鞨人半农半牧,国内还是有不少马匹的。断红尘将马匹征集起来,组建了一支不大不五百人的骑兵队,还给徐清分了口汤,让徐清组建了个百人骑兵队。 别看这几十匹马,那可是塞外草原马,和关内马场里面养出来的马完全不同。草原马更高,更强健,而关内的马却孱弱。历史上,几乎所有汉人王朝都会想尽办法去找来草原马混血育种来提高军队战斗力,所谓千金宝马真是千金。 但是草原上的人都会对汉人买马格外警惕,只有三代无战马的那种废马才会出售给汉人。换而言之,这就是技术垄断,即便是两边和平之时,也是如此。汉人难以买到马匹,草原人和草原人之间的交易却简单很多。 徐清看到了价值,如果渤海国作为中转站,在沧州以海路想接,岂不是可以源源不断的买来马匹?这个想法徐清只暂时在心里想一想,现在还是要合起力来解决奚族的这一波威胁才是。 断红尘和徐清手里有六千人,还有几百骑兵。六千人里头,有四千渤海兵,本来大多数都还是拿着短柄斧之类的武器的,但徐清把那二千高句丽人的装备送了他们,这才总算有了些军队的样子。但这六千步兵对上三千骑兵,依旧是死路一条。另外,徐清断红尘手里的骑兵也只是刚刚组建的,不熟练,对上奚族人弓马娴熟的骑兵,也没有一战之力。 不能据城而守吗?不能,因为城中许多百姓都是迁移过来的,带的口粮不多。没有被围住的时候,可以打猎,捕捞,有商队前来,反正有许多途径搞到吃的,但被围了之后,就只能吃老本了。 吃老本是可怕的,本来一边搞粮一边吃粮,能吃一个月的粮,如果只吃老本,就只能吃十不到了。之前攻下五国的时候,缴获了大批军粮,但那还是不够。即便是计划分配,城内的粮食也不够众人吃一个月的。 粮食不够了,据城而守就不能够了。可出城决战吧,即便胜了也损失惨重,将来再有别人来犯,那就毫无抵抗之力了。逃?逃去哪里?两条腿也走不过四条腿啊。断红尘再一次束手无策了。 奚族骑兵在城外驻扎下来了。唉,没办法,骑兵对步兵,生的克制,谁能逆得了命呢? 徐清:“我可以!” 徐清步兵战骑兵的逆法则就是——弩。弩是一种致命的武器,之所以被普遍使用,是因为不需要太多的训练就可以操作,即使是新兵也能够很快地成为用弩高手,而且命中率奇高。 在西欧,弩被认为是一种不正当的武器,因为它只需要很少的技巧即可足以杀死一个花了一辈子时间来接受战斗训练的装甲骑士。 英国的狮心王理查就曾经两次被弩箭射中,并在第二次伤重不治。如此一个伟大人物竟然死在一个普通或低等的士兵之手,对于贵族来简直骇人,为此,在十二世纪时,教皇就曾尝试以残忍为理由禁止弩的使用。 西欧的弩是中国传过去的,徒子徒孙的弩都有这么强劲,那更不用老祖宗的了。明朝的床弩可以达到千米的射程,比某些步枪还远哩。 靺鞨人或者渤海国还只有弓,没有弩。很巧的是,徐清刚好研究过一下弩的制作。 弩的结构其实不复杂,不过就是:臂、弓、机。“臂”一般为木制;“弓”横于臂前部;“机”装在臂偏后的地方。 弩最重要的部分是“机”,弩机一般为铜制,铁质也可以,装在弩“郭”内,前方是用于挂弦的“牙”,“牙”后连有“望山”,也就相当于瞄准镜的东西;弩的“望山”上刻有刻度,便于按目标距离调整弩发射的角度,提高射击的命中率。在铜郭的下方有≈qu;悬刀≈qu;,即扳机,用于发射箭矢。 当弩发射时先张开弦,将其持于弩机的≈qu;牙≈qu;上,将箭矢装于≈qu;臂≈qu;上的箭槽内,通过≈qu;望山≈qu;进行瞄准后,扳动≈qu;悬刀≈qu;使≈qu;牙≈qu;下缩,弦脱钩,利用张开的弓弦急速回弹形成的动能,高速将箭射出。 徐清知道一种强弩,北宋时期的神臂弩。要知道,北宋一直是军事力量毕竟孱弱的,能够挡住蒙古铁骑,不仅仅是因为火器大量使用,更是因为弩的长足发展。因为火器在那个时候不可能大规模装备,而制作相对简单的弩却可以。 神臂弩便是宋军大规模装备的制式武器,几乎每个步兵都有一把。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射程远达三百四十多步,威力强大,矢可入榆木半杆。威力足够,制作也简单。另外,大唐的精良弩箭也不比这个弱,这个神臂弩长处在于可以大规模装备,所以徐清也不怕渤海国将来以此威胁到大唐。 想清楚利害关系,徐清便手绘图纸,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断红尘和徐琪。单单靠这个弩是不够的,弩的装填比较慢,对上机动性大骑兵,就需要以持续制快速。为了能够有持续杀伤力,徐清还做出了一个五排线阵。 由于弩比弓射得远,所以使用弩的时候需要更大的力量进行装填。每次填装弩箭是,需要脚踏弯腰,利用杠杆填充弩矢。 基于此,徐清弄了个三排线阵。第一排射箭之后,弯腰填充,然后第二排继续射箭,射完之后,蛮腰填充,第三排射箭。在第三排射完之后,第一排刚好填充完毕,又可以再一次射箭了。如果提前填充完毕,那就直接蹲在地上进行放箭。 如此,一个配合弩箭对付骑兵的阵法就成了。其实这个三排线阵是有一个好听点的名字的,可惜徐清记不起来了。 府兵的装备是弓箭,横刀加铁线枪,高句丽模仿府兵进行装备,所以上一次徐清剿灭他们还留下二千强弓,加上断红尘守城的时候制作的,差不多有五千把弓了。挑出劲儿足,好用的,就可以改装出弩的“弓”部分。 在加上徐清护卫手里有*,那“臂”和“机”的图样也容易画了。先前城墙大修,留下许多好木材,虽然不是严格的干木,但用来应付这一场战斗是够了。 断红尘看了徐清的计划,大呼可行,迅速做出决定要执行徐清的这一套计划。先晓喻全城百姓,奚族人一旦进来就会烧杀抢掠,激发起城内百姓的守土欲望。随后,断红尘组织百姓制作弩的“臂”和“机”部分,军队里则进行弓得改造。 弓的威力之所以不如弩,那是因为弓是算手动,从拉开到射出,全靠一个人的“臂力”。越好的弓,需要的臂力也就越大,除了少数名将如飞将军李广,普通人连拉都拉不开。普通人的臂力只有那么大,所以弓的威力也就被限制了。 而弩则不同,使用弩可以接住臂力之外的力量,如前面过的“脚踏”,所以就可以使用强度更高的弓弦弓身,从而威力更大。徐清要做的,就是将手里已经有的弓,加硬弓身,加强弓弦,已达到弩的要求。怎么就算达到弩的要求了呢?俩人拉不开就是了…… 由于城外已经被围,情态较为紧急,大家赶制的各种部件也不太精致。徐清拿出来一把组装好的成品弩试了试,有效的射击,最远能射出三百一十多步,比神臂弩稍微差一些,但比以前的弓要强许多了。反正是解燃眉之急,那就当一次“差不多先生”吧。 一月口粮在库,三千敌兵在外,时间紧急,情况危急,在这种氛围之下,求生守土的意志被激发得淋漓尽致,一就赶制出三百张可用的弩。 一边赶制弩,一边训练三排线阵,第十八,三千强弩手整装待发。 不知为何,城外的奚族人非常给面子,从围城到现在,只不过是来叫骂了几次,连箭也没放一支。当然,除了骂几句话,他们也的确不能做其他事情了。龙泉城虽破旧,但也不是骑个马就能飞过去的。 在徐清的三线阵型上,断红尘又稍加改良。乃是,一千枪手摆在阵前,三千强弩手在中,一千横刀手在阵后,横刀手手里还有一把弓箭,可以在骑兵靠近些的时候,和弩手一起合力。给予更加密集的箭雨打击。除此之外,还在阵两边各放三百骑兵。 一日奚族人再来叫骂之时,断红尘只令徐清带一千人守城,点齐剩余的五千六兵马,轰然出城。不等奚族人惊叹,断红尘这边已经将阵型摆好。 战鼓声寂,沙场上只有风吹过。 —————— 我似乎又参加了爆更周活动,不打算得红包,只想趁机混个脸熟。 这几订阅惨淡啊,没啥推荐,月末还要自己弄订阅,不然全勤减半,悲伤辣么大。 过几我要上渠道了,可能会在咪咕那种地方见到我的书哈哈,求评论,求kb订阅,大家多多支持! 第七十章 大破奚族 第七十章 大破奚族 龙泉城外,奚族骑兵远远地站着,打量眼前那些“懦弱”的渤海兵。在过去的二十时间里,他们叫战咒骂无数回,城里的人一直“不敢”出来,而如今他们却一涌而出。他们在问,难道是骂到了他们痛处?谁骂的,人才啊……总的来,奚族兵还是十分骄傲的。 打量过后,发现渤海兵没什么动作,于躁动一阵,不一会儿,马头对准了渤海兵,冲锋起来。 奚族骑兵驱赶这胯下的骏马“噔噔噔”呃响,若在平时,这“噔噔噔”的马蹄声那就是步兵的梦魇,可现在,断红尘手下的步兵,一个个却像猎人一样看着远处冲来的奚族骑兵。 奚族骑兵以游骑兵为主,一个骑兵,一般持一把游牧弓,一袋子箭,一把弯刀,其中最令人恐怖的是那一把游牧弓。 草原人依靠马匹过活,从练习,有“不会走路,以会骑马,不会持刀,却还射箭”的比喻。所以奚族游骑兵个个都是骑术高手兼神箭手,一把弓时刻在手。进攻的时候他在射箭,对峙的时候他在射箭,逃跑的时候,还可以射箭!所以北方游牧民族到了东欧之时,就成了“上帝之鞭”。 可是,这一个屡试不爽的神器,却要在这里大打折扣。原因是,弓的射程,只有弩的一半! 也就是,还没等游骑兵走到他的射程之内,渤海弩兵的弩箭已经可以射到他们的头上了,手短这么多,这仗还怎么打? 奚族人不明觉厉,继续前进。他们中的首领也是见过弩的,他知道,那个东西填充慢,只要抗住了这一箭,没等他们再来一发,他的骑兵就可以冲到近一些的地方射箭了。想到这里,他还微微一笑,心道这些渤海人,还真是…… 呃?不对!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怎么这么快,怎么填充得这么快! 奚族骑兵好不容易冲进射程之内,弩箭已经射了两轮。 两轮,六千支箭!而且是精确度非常高的弩箭!徐清在城墙上看,只见数千骑兵,连人带马猝翻在地打滚。一波一波,骑兵如收麦子一般倒下去。敌人死了,他自然高兴,可那些马匹也死了,徐清不由得心窝子疼。 再看战场上,奚族骑兵冲到了射程之内,已经损失了一半人。这时候,他们已经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到了弓上,弓如满月,射出一箭。 数千支箭射向弩兵阵! 这时弩兵一手持弩,一手掏出圆盾来,边射边挡,其余长枪兵,横刀兵也是如此。奚族人一轮箭下去,弩兵阵不过几百人受伤。 而且,当奚族人进入弓箭射程的时候,弩兵阵中的横刀兵也可以搭弓射箭了。加上倒在地上的尸体减缓了奚族骑兵的冲击,不过转瞬之间,又有一千多奚族骑兵被杀,而他们不过射出两箭! “撤!”奚族死了命地首领大喊,奚族人如蒙大赦,四散逃去。 “追!”断红尘则豪爽的大喊。虽穷寇莫追,但敌人已经被削弱一段很大的力量了,追一追也无妨。其实,两条腿哪里追的到四条腿,除了骑兵,其他人不过是冲到战场上抢战利品罢了。 靺鞨人的规矩是,抢到的都是个人所得,不是交公再分配,而是个人得到之后,再缴税。 奚族人仓皇而逃,所剩不过不过几百骑兵。当夜里的龙泉城门马肉的香味飘到了十里之外。死去很多战马,走不能久放,徐清渤海兵将马肉都分给了城中百姓。这一战最关键的力量——“弩”,那可是百姓们一起赶制出来的,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就是如此。 军民同庆! 败了奚族人,渤海国里里外外的反抗势力总算是喑了声,断红尘再一号召,又钻出来半个沧州的人——渤海国豪右。豪右,就是地方世族。 为了笼络这些有不少力量的豪右, 断红尘在渤海朝廷上又多加了不少“清要”的官员。当然,这些“清要”的官员都只是名字响亮,实则没有半点用的虚职。 龙泉府周围一片片农田被开垦出来了,有开的荒田,但大多数是以前的旧田,如此,龙泉府又有了一片繁荣景象。五国时期,国君们享受着农业社会的优渥,却推行游牧部落的生产方式,几年来渤海百姓几乎不务农,而是漫山遍野的养牛羊,没有牛羊的,赶着一群鸡鸭也漫山遍野的放。 迁移到龙泉府的百姓大多数是这样的个体放牧户,他们过了游牧的清苦日子,现在想回归田亩,安定的过日子。卖了牛羊换了口粮,在龙泉府外开辟农田,种下晚稻,虽然晚了一农时,但若种植得当,还是能够收到七八成粮食的。农田荒了这么久,非得很! 还有一部分便是那些本地豪右,他们有的迁移到龙泉府来,是为了掌控或影响渤海国的中央。 有的豪右不愿意迁过来,在其余三府落下根,是为了在地方上占据一方势力。新渤海国建立,旧势力倒台,谁不想趁此机会分一杯羹? 其实最令人垂涎欲滴的,是断红尘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年幼的女儿。靺鞨对女子的束缚虽然要比中原少许多,可女子地位依旧不高,谁都没想过徐琪能继承渤海国王位。 可国不可无君啊,断红尘又总不会把王位送给外人,那谁会继承王位?仍旧只有徐琪……可这时候,就会有另外一种情况了,那就是徐琪继承王位,成为女王,徐琪的丈夫继承王权,成为阁魁。 徐琪年幼,渤海国初立,此时正是抢占“第一夫君”位子的关键时刻! 当然,断红尘春秋鼎盛,再生几个不在话下。谁也不准啊,一时豪右家的女子不时“无意”的出现在龙泉王府内。到后来,竟然有打包好了,主动送上的。断红尘怎么办呢? 断红尘一一拒绝。接着下昭: “封渤海国宝琪兰公主为王世子,继承渤海王位,建世子军一千。” 断红尘王诏一下,渤海国内的悠悠众口全都张得合不拢。不只是确认了徐琪的继承地位,还建立了徐琪专有的部队,看来这是铁了心要弄个女王了。 塞外人果然容易接受女王,众豪右根本没想过反对,明白过来断红尘的意思后,忙在一起商量,弄出了一个计划—— “为了提高王国继承人的综合素质,我们聘请了中原知名教师为宝琪兰公主讲课”。 不仅如此,他们义正言辞的: “为了让公主学得开心快乐,我们挑选了家中年纪与宝琪兰公主相仿的子弟,希望能和公主一起学习!” 为了陪徐琪读书,众豪右挑选出来五十个子弟。 他们的心思断红尘哪里不知道,但对于这个,断红尘点点头同意了,毕竟学习是个好东西。 要上课了,这让徐琪郁闷不已。因为要上课了,就不能每骑徐清玩儿了,没错,就是骑着徐清。每,徐琪就自己爬到徐清脖子上,到处逛,拍一下脑袋徐清就跑,揪一揪耳朵,徐清就停。 “徐清,我不想上课,我想和你玩儿。”徐琪坐在徐清肩膀上,揪着徐清的头发嘀咕到,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教苑门口。 “去吧去吧,反正只有半……”徐清将徐琪取下来,可徐琪却抱着徐清不松开。 “我不,你打完了仗,就要离开了……” 相见时难别亦难,徐琪害怕徐清如梦中一般,刚遇见,就消失。 徐清默然,他其实也不想和离开徐琪的,可没办法,他也不可能离开荀雪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丢了那块不心疼?只能趁着现在多陪一陪吧? 片刻,徐清道: “我陪你进去上课怎样?” 徐琪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暂时性折中办法,至于将来的是个什么情况,徐琪选择逃避这个答案。 二人拉着手,就进了教苑。这教苑是断红尘特意画出来给徐琪上课的,里头众陪读,还有老师,早已经等候在侧了。 此时,在陪读们的翘首以盼中,宝琪兰公主……终于驾临了! 没有想象中那种奢华夸张的排场,没有前呼后拥的场面,只一个伺候一旁的人。宝琪兰公主几乎是只身一人,来到教苑!那,岂不是有更多机会接近宝琪兰公主? 教苑的二门门口,一众豪右子弟,占据了最好的位置,等候在那里。 他们,要在第一时间,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宝琪兰公主! 随着徐琪越来越近,人群当中,猛的躁动起来。这位宝琪兰公主,早就因为体恤百姓而有了名声,最近又被定为了王位继承人,大街巷,山村野外,几乎都在谈论着这位宝琪兰公主,有的人甚至还,渤海国复国时战无不胜,都是宝琪兰公主带来的祥瑞。 举国上下,没有人她一句坏话!这一点,就连当今的渤海国王断红尘也无法做到! 可当徐琪更近了的时候,众陪读发现了不对, 他们发现那位侍者不一般。原本他们以为徐琪是一个人来的,而站在徐琪身边的徐清,则直接被当成公主的侍者给无视了。 有人问: 他他……他们的手,怎么牵在一起? 第七十一章 徐清惹的大麻烦 第七十一章 徐清惹的大麻烦 众陪读不解徐清和宝琪兰公主为什么牵着手,再看徐清,穿得普普通通,一看就是没什么地位的那种, 于是他们就自行脑补了一番徐清其实是女儿身,为了保护公主才女扮男装之类的狗血剧情。 抱着这种猜想,陪读众人里头站出来一个人。徐清定睛一看,这位陪读少有二十岁了,不知道怎么来陪徐琪这幼稚儿读书的。去他的吧,就算是抱着娶徐琪的目的而来,那也年纪太大了吧。 再看那人,他自我感觉良好地鞠了一躬道:“草民孙豪给宝琪兰公主殿下请安。” “孙豪,孙家!这孙家家里数千人,可是前五国也要打好关系的人啊……” “前日里新增的渤海太尉不就是孙家?” “这位孙豪,莫不是孙家子弟?” 孙豪听到后面那些人议论纷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暗自道: “你们这群无能的人,跟着凑什么热闹?你们再怎么往前挤,公主会多看你们一眼吗?” 徐琪看了一眼孙豪,微微一蹙眉,还是很礼貌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在想:眼前这个人,和徐清一般大了,怎么还和我一起念书,这不是笨么…… 随即,徐琪捏了捏徐清的手。正要提步进去,那个孙豪又道:“公主,您初来乍到,对这里肯定还不了解,就由在下,带公主参观一下,给公主做个详尽的介绍,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孙豪着,一只手伸在徐清旁边,低低地:“至于公主的下人,我看还是守到门口去吧?” 孙豪完朝徐清一瞪,又转头风度翩翩,来到徐清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相信,宝琪兰公主就算心中不愿,也绝不会当众扫了他的面子!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孙家嫡长子!而公主,她是渤海国继承人,她还代表着渤海国王室! 若是宝琪兰公主当众不给孙豪面子,渤海太尉那里的颜面便会不好看,其他人便会猜测是不是断红尘对世家有想法? 这……可是会造成君臣失和,渤海大乱的! 徐琪除了在徐清面前蠢一点,在外人面前还是聪慧绝伦,这也是她在百姓心中大有名声的原因。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宝琪兰公主秀眉蹙的更紧了一些,但眸子里,却是闪过一抹无奈。就在徐琪要张口答应之时,旁边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淡淡的道: “孙豪,你算个什么玩意儿,敢挡住爷的路,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给我滚!滚远点!不然打的你娘都认不出你来!” 这声平淡的声音,十分突兀的在人群中响起,虽不大,但却仿似一道惊雷般,炸响在人群中。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回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又拉着公主手的男子。众人惊讶,不仅仅惊讶于他拉着公主的手,更惊讶于他敢公开驳斥孙家子弟! 由于公主年幼,徐清极有可能是较为亲密的护卫,拉公主的手也不会让别人过于浮想联翩。而打脸孙家,那可就让人“刮目相看”了。孙家是什么人,孙家,是地头蛇! 原本有些安静的人群,骤然间,变得喧嚣起来。陪读们瞪大了眼睛,无比惊讶的看着那个一脸平静站在那里的高大,脑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疯了吗?敢这么很孙豪话?” “呐,难道他以为和公主关系好……就可以横行无忌了吗?” “就连公主,也不会对孙少这样过话吧?” “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啊,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 紧随而来的,是学生们在私底下的各种议论声音。孙豪的脸色骤然一变,刚刚的笑容完全僵在脸上,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徐清一张脸,渐渐随众人的议论变得铁青。 心中暗道:你和公主关系好,难道真以为……本少不敢杀你? 徐清此时却打了个哈哈,不再理会孙豪,转过身,松开徐琪的手,对她微微一弯腰,又伸出手道: “美丽的公主殿下,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邀请公主您,参观一下这伟大而又美丽的教苑呢?” 徐清的声音,犹如吟游诗人,拖着长音,整个人更是显得风度翩翩,一身高贵的富一代气质,断不是孙豪那种狐假虎威的少爷味道,让不少在场之人的眼睛都是一亮。这个人,不简单! 徐琪强忍着笑,心中却紧张而又忐忑的,将纤纤素手递到徐洛的手中。 孙豪的那张脸从铁青转为苍白,再从苍白变得一片漆黑,怒火中烧,妒火熊然,他不敢相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宝琪兰竟然会陪着这个人一起胡闹! 作为孙家的嫡出,孙豪自然懂得一些渤海国各大势力的犬牙交错情况。他知道,陪公主读书一件事,绝不是简单的荣誉问题,而是关系到孙家今后几十年上百年的兴衰。而此时和徐清争夺,也并非两个少年争风吃醋那么简单。 徐琪那张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白嫩细滑的脸蛋上,浮出几丝红晕,虽然幼嫩,却娇俏美艳至极。貌似平静实则忐忑的被徐清的手牵着,跟他提步要走。 可,孙豪还挡在前面。 “啪!” 徐清反手一巴掌,然后骂道:“好狗不挡道,你特么还给我挡着!” 原本那些期待着孙豪能够大发雷霆,当场和那个公主的“侍者”打成猪头的陪读们则完全失望了。 孙豪被打了,打脸了,尽管他的脸上充满愤怒,眼中似有熊熊燃烧的火焰,可却是没有任何表示。 “孙少爷……”一个孙豪身边的厮,一脸不平的叫了一声。孙豪却置若罔闻,也不理会身边的那厮,朝着外面径自离去。 孙豪不敢和徐清硬碰硬,一溜烟跑回了孙家,叫爸爸出场。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我,是渤海第一家的大少爷!怎么可以和人掐架? 震惊,孙家大少爷被无名氏当众打脸! 渤海百姓都惊呆了,孙家大少爷被无名氏打脸后选择沉默! 街上,坊间,迅速开始流传一个孙家被打脸的“大新闻”,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紧盯着渤海王宫。 孙家,第一时间提出严正抗议,要求宝琪兰公主交出肇事者。但是又怎么可能呢?断红尘将孙家的呈词大加驳斥,他们有扰公主在先,被打之事在后。 孙家扰公主在先!百姓再次哗然,现在街边坊间的故事已经变成了,孙豪打扰公主,被正义的无名氏抽了一耳光。 孙家见舆论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对断红尘表示不满,:你还想不想接受我们的支持? 断红尘,我要你们孙家不得不支持。 果断出兵!以外通罪将孙家上下财产全部没收,所谓孙家大少爷,流放海岛! 本来渤海国初立,断红尘手里还不太宽裕的,这么来一下,那就要钱有钱,要粮有粮了。特别是孙家手里有人口,更是让断红尘暗爽不已。 渤海豪右,再无唧唧歪歪之语,老实起来了。无意之中,徐清和断红尘两人配合的出演了一场杀鸡儆猴的好戏。可这出好戏中的重要角色——无名氏,却还在苦苦思考,怎么在离开之前给徐琪一个交待呢? 留在辽东,是不可能的。沧州那里还有两个老婆,一个儿子等着他呢,不可能顾此失彼。就算把荀雪儿他们接到辽东来,也是不可能的。 刺史叛逃,那指不定李渊派几万大军来追杀的,到时候,渤海国可护不住徐清。 一走了之吧,又是不妥的。徐清毕竟已经把徐琪当成了亲人,差不多从到唐朝以来,徐琪就一直陪在身边。而在这些看来,徐琪对徐清的依恋,那是与日俱增,一个不心,那可能就伤害到了徐琪一辈子。 至于骗,徐清倒是试过几次,奈何徐琪太过于聪明,对徐清的“过几就来看看你”的谎言一看就破。 其实,这也不算真的谎言。徐清想的是,等渤海和沧州的海路真正走通了,时不时“出国”逛一逛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再过不到一年,徐清就要回长安述职了。到那个时候,李渊将徐清安排在哪里还不知道呢。 徐清思绪如潮,不如,把徐琪带走? 可,她是渤海国的继承人了,又怎么能长久的离开自己国家呢,她愿意吗,断红尘愿意吗? 左右比较,徐清觉得只有第三种办法,也就是把徐琪接到沧州比较可行。不用动徐清的老底,只需要通断红尘和徐琪就行了。还有就是,等徐琪要即位了,再送过来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断红尘一直忙得很,徐清不好和他开口,只能每做些可口饭菜给徐琪吃,亲亲抱抱举高高陪她尽兴的玩着。黄诗梅也和徐琪打得火热了,两个一大一两个都是外向女子,意气自然相投。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 徐清不知道,他刚来辽东剿灭的二千高句丽兵,惹来了一个大麻烦。 惹麻烦的原因是,尸体焚烧得不够干净。 那些残余的尸体被高句丽人仔细查看,他们马上得出得出了一个“渤海国的兵用斧子不可能形成这种伤,必有中原援兵”的结论,麻烦就随这个结论来了。 第七十二章 高句丽大使 第七十二章 高句丽大使 “高句丽大使到~” 廷上众臣伺立,断红尘坐于王位,徐琪立于一旁,两名穿着宽大类汉服的人阔步而入。徐清在断红尘后面一层帘子之后听朝。徐清想,现在的断红尘的脸色一定是很难看吧。 就因为高句丽人的那一声宣入语。 在古代,有一种荣誉专属于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臣的,那就是赞拜不名。什么是赞拜不名呢?其实起来也是个淡疼不已的鸡肋劳什子。 那徐清来,他去面见皇帝,那宣入的太监就会“洛南县伯沧州刺史徐清觐见~”,但是,如果皇帝给了徐清“赞拜不名”的特权,那太监就会“洛南县伯沧州刺史觐见~”。所以就是少了两个字的关系。 可就这么个鸡肋福利,放在历史上,还是有不少人趋之若鹜,甚至为此丢了命的不在少数。 断红尘面色难看的原因也就在这里。给你,那是恩赐,不给你,你却要,那是不规矩。你没有,却在这里堂而皇之用,那就是大逆不道! 徐清正在猜测断红尘脸色之时,只听见外边儿有渤海大臣怒道:“大胆,面见我王为何不拜?!”靺鞨语没有文字,所以渤海官话用的是汉语,徐清自然听得懂。 他尖着耳朵听,只听那高句丽人一阵叽里呱啦,旁边一个人不急不缓的译道:“大国之臣,不拜国之君。” 哗~ “大胆,高句丽也敢在渤海自称大国?!” “杀了他以儆效尤!” “把他头颅送回去,看高句丽人怎么办!” “高句丽人难道真的强大如斯?” 廷上哗然一片。大臣们义愤填膺,也有的暗自猜测高句丽的强大。 按照古礼,确实是有这么一条,宗主国的大臣到宗子国不用行大礼,大宗之臣,不必对宗之君执臣礼。可,高句丽人在渤海用这一条,那不就是直接把渤海国降低了一等吗? 这好比当面让你叫爸爸,你能不能忍? 不管你能不能忍,反正断红尘是不能忍的。 断红尘冷笑一声道:“孤想,这种挑拨离间的话,贵国使臣是不会的,定是译者从中作乱!” “来啊,将这译者拖出去枭首示众!” 这时候,译者慌了,他就是个打杂的,谈不上要是什么骨气,慌忙跪下道:“大王,人万不敢挑拨离间啊。” “那刚才的话,是大使你亲口所?”断红尘摸着下巴对高句丽大使道,意思是,你有没有胆子自己背锅? “你敢!就不怕我高句丽的兵锋吗?”那高句丽人一时语失,竟然了一嘴汉语。 本来就是,高句丽和渤海、中原本就相交甚多,而且各种文化制度都要抄中原的,能一口汉语那本就是应该的,甚至有的高句丽人,汉语比高句丽语还得顺溜。可为了维持高句丽使臣的体面,才不得不装的高格一些。 断红尘闷哼一声,恶狠狠地道:“哼!你要想清了话!” 此时,那些兵卒已经上来二人,提起那译者就往外走。译者挣扎不断呼救,大喊“冤枉”,高句丽大使看着却不敢救他,一旦救他,那可是要自己背刚才的“黑锅”。 兵卒们也不拉远了,正好在高句丽人看得见血,听得见哀嚎的地方,手起刀落,血溅人头滚。 高句丽大使合上惊讶的嘴巴,整理了一下衣冠,对断红尘拜道:“高句丽臣,拜见渤海王。” “起,给坐~” 高句丽大使坐下,断红尘问你来做什么,徐清高句丽大使又站起来道:“贵国大乱时,我国派兵来保护贵国百姓,没想到贵国好心当成驴肝肺,竟然将我国士兵全部杀害,当真是没有人性的暴徒行径!” “无耻!”徐清在帘后暗骂,这群高句丽人得了三国的钱财美女才发兵来的,哪里是什么保护渤海百姓?就连支援三国恐怕也不是真的,趁火打劫才是他们的心思。 “胡,我们根本就没有和高句丽兵交过手!”一名大臣义正言辞的到,他们的确不知道徐清灭了高句丽人,他们只以为是高句丽人来了,又自己走了。 另一个附和道:“对,我们一直在守城,哪里见过高丽人?” 高句丽大使转身,对他们驳道:“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看嘛,尸山血海还在原处,难不成我二千高句丽兵自杀了不成?” 又一位大臣站出来: “大使谬矣,我国战乱也是我国自己的事,我国百姓何须尔等来插手保护?” 高句丽大使笑道:“下有四海,子民是一家,保护百姓哪里分你国他国我国呢?我国派兵来经地义,难道不是?” “这……”廷上诸臣一时无语相驳。徐清则在帘后气得牙齿咯咯响,这特么不是米国人人权高于主权的同一个意思?打着这个幌子,哪里去不得?可打着这个幌子的人,哪里又真正在乎人权! 见没人反驳了,高句丽大使洋洋得意。 “坐~”断红尘又让高句丽大使坐,待他屁股沾座,又问:“贵国想要怎样?” 高句丽大使冷笑一声:“无他,二千高句丽子弟的抚恤,装备,另外家长岭以东的所有土地,你渤海都不能踏入。” 断红尘“哦”了一句,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渤海复国之时,曾派使节过去,不知为何被杀了?” 这话一出,高句丽大使心里大骇。出兵,可以打着保护百姓的旗子,但处斩使节,那可是直接宣战啊。既然是直接宣战,那他剿灭高句丽二千兵马就是合情合理,断没有做错一。而且,断红尘出这话,肯定是真的,假不了。 见高句丽大使不话,断红尘语气冰冷地道:“贵国斩我臣子一个,这次我也斩一个,不知可否?” “你……”高句丽大使道:“我高句丽十万雄兵,你能抵挡兵锋?” 一旁的大臣们这时齐齐道:“大王,三思啊……” 断红尘环顾一圈廷上那些大臣,叹了一口气,冷冷地了一个字:“杀!” “大王,不可啊,我渤海初立,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 “我王在上,臣有一言……” “大王,成大事者不拘节,勾践卧薪尝胆才能破吴!” 一众大臣这时全部忘了刚才高句丽大使对渤海的羞辱和高句丽人奸诈,全都劝起了断红尘。高句丽大使见此局势,不屑地看着断红尘,意思是,你能逆举国大臣的意思吗? 谁知断红尘大笑三声,然后站起来道:“当年勾践要是有你们这群臣子,那也就破不了吴了。” “来人,杀了这个狗使臣!” 高句丽大使的头掉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血淋淋的在地上打滚。 站在帘后的徐清悄悄把徐琪叫了过来,发现她一脸平静,并无害怕,摇摇头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退朝之后,断红尘一直守在他自己的宫里,不出来,也不让人进去。 头颅被人捡起来,用长枪挑着,扔到了外面。高句丽使团其他人从龙泉城里的疯狗嘴里抢出来,回了高句丽。 三,廷上一半大臣告病致士。第五,高句丽扬言五万大军来战。剩下的大臣,也几乎全走了,还有几个铁杆剩下。 这个时候,断红尘找到了徐清。徐清扇着蒲扇,拿糠粒儿喂鱼,断红尘在一旁看着,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回到了渤海,统一了,就能找回原来那个渤海国。” “现在呢?不是找回来了?” “不,国虽然复了,可当年我靺鞨子弟开疆拓土,战斗地,永不服输的气概,早已经消失了……” “战斗地啊……”徐清摇摇头,那一个辉煌的民族不是战斗地呢?可又有多少民族,埋没在了安乐之中。 徐清只道:“怎么你也如此英雄气短了?” 断红尘摇摇头,表示带不动,他道:“徐清,你我做的,到底对不对?” 看来他还是有些后悔的。 徐清却点点头,毫不犹豫地道: “对,高句丽人今日得了一尺,明就会要一丈,一一点,蚕食渤海,等到你退无可退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高句丽人真的打不败了。” 断红尘又问:“可是,高句丽人五万兵来犯,怎么办?” 徐清了一个字: “战。” “五万兵啊……” “守。” “他们全走了,我一个渤海王,一个臣子也没了。” “战斗,你还有暗河。” 断红尘恍然大悟,第二下令,组建暗河将军府,替代原来的相国府。暗河将军府,就是东厂西厂锦衣卫,只听从渤海王的命令,不过这暗河将军府知处理中央的事务。地方上,还是由原来的官僚系统。 暗河将军府,由暗河成员担任,每年和徐清手里的成员交换一次,集监察,行政,治军于一身,暗河将军府里面的职务不与外面知道。 有人,不怕暗河将军府一方独大吗,当年锦衣卫可就是一方独大,才导致东厂西厂相继成立的。徐清,不会,只要徐清手里暗河不乱。 这个制度,当然也只是暂时的,为的是处理大臣集体辞职,左右无人可用的局面,今后一定会越来越完善。 暗河的人,大多是精通诡诈的,处理起政务来,反而比之前大臣们的效率高了。 第七十三章 奚族人的请求 第七十三章 奚族人的请求 几时间,断红尘调集齐了兵马粮秣,准备在龙泉府防御高句丽。他想,龙泉府是本地,不用分兵设粮道,可以从容的防御。徐清却摇摇头,辽东东边有条河,你去那里截击他吧。战场远了,就不会影响百姓的生产,据险而守,也算有个屏障。 断红尘:“哦?你鸭绿江啊……” “现在也叫鸭绿江?” “什么现在?一直叫鸭绿江,以前渤海国的领土就到过那里。”(对不起,知识有限) “对嘛,以前是渤海国,现在也是,不能让高句丽人轻易进来了。” 能不能守得住,谁也不知道。 三军尽起,只有五千人马。这一次,断红尘没有再和徐清借兵,而是让徐清帮他守住龙泉城,保证粮草的运输。另外,还要管住城里那些过于焦虑的豪右,不让他们在后方生乱。 最重要的,守不住,就带兵,带徐琪回沧州。 对外面,渤海王亲征,世子留守。 断红尘刚开拔,又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传来了。奚族使者,请求见面! 难道奚族人要来报仇?这时候,徐清也沉不住气了。高丽人号称五万兵马,十有八九会打个对折,只有三万。因为高句丽不可能举全国之兵来伐渤海,它的后方,也不稳定。新罗,百济,都在它南边,而且是世仇。 五千人对三万人,有了鸭绿江之险,倒也不是守不住。可若是高句丽人和奚族人两面夹击,那徐清也只有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奚族大使觐见,却是一番赔罪。 内宫里,徐琪坐高位,徐清站在一旁。奚族大使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草原礼,又行汉人礼,算是放低了姿态。 “尊世子,宝琪兰公主,外臣奚族使拜上。” 徐琪“安抚”一番,问他的来意。 “公主,我族上次来战,纯粹是因为人挑拨离间,我大汗未能明辨是非,特派我来道歉。” 徐琪不话,看看徐清,徐清问道:“哦?道歉,你的诚意呢?” 奚族使稽首:“先前所受之财物人口全部在名单里,呃,相国大人请看……”奚族使见徐琪对徐清恭敬有加,以为徐清是相国,便对他继续道:“还有我大汗送上的牛羊千头。” 徐清随意翻翻单子,没看进去,只是冷笑连连。这个奚族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完全不似之前那番凶狠,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到底是做的什么打算? 奚族使见徐清如此,慌忙又到:“还有之前挑拨离间的人,我也带了过来……” “哦?”这下徐清有了兴趣,听断红尘,他派过去谈判的使者居然反手把渤海所有情报给卖了换荣华,气得他大跳呢。徐清也想看看这个能气到断红尘的人才,抬手让他给弄进来。 门外一阵响动,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给扑通一下扔了进来,听声响,挺沉的嘛。 徐清定睛一看,却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货是熟人! 谁? 卢靖! “哈哈哈哈……”徐清一阵大笑,沧州剿匪的时候,还以为这老子在夜惊的时候被乱兵给弄死了呢!没想到今在这里见到了,世界真啊…… 卢靖也一脸惊讶,徐清怎么在这里?难道他被流放了?卢靖这时候却起不了幸灾乐祸的心思。 徐清打量着卢靖,一身貂皮,满脸发福,要不是他长得有特色,就这么一发福,谁也不会认得啊。徐清刚要话,徐琪却十分生气地道:“你这人,还有脸回来?!” 徐清止住话,继续听徐琪道:“当初我们来渤海时,你在和狗争食,要不是我父亲救了你,你能活几?!” “救你之后,不仅不把你当下人奴隶,还给你当官,好吃的好用的,哪个少得了你?” “你却……”徐琪的胸脯起伏不定,话不下去了,很明显是被气到了。 “公主啊,是我错了,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卢靖痛哭流涕,磕头忏悔:“求公主绕我一条狗命,让我再伺候你啊……” 徐琪面色十分冷酷,喝到:“来人,把这个叛国者拉出去,放狗咬死他!” “大使,大使,救救我,我可给你奚族送了情报啊!”卢靖转身去央求奚族使,可奚族使现在怎么能保得住他,只不过转头不理。卢靖眼里闪过一丝阴鹫,又看见了徐清,吞了口口水,跪走在徐清面前,重重地磕了一头。 “徐大人!”卢靖恸哭一下,悲声道:“徐大人,以前都是我卢靖不对,多有得罪徐大人,可如今到了这荒凉塞外,徐大人和我可是不多得的老乡啊,徐大人不念一念这香火之情吗?” “荒凉塞外?”徐清笑了一句:“卢大人,我看这塞外不荒凉,救你徐大人,都长了肉哩!” “徐大人,今日救我,我卢靖今日就给你做牛马了……”卢靖抬起那一张发了福,却饱经沧桑的脸,要是放到外面,别人还会以为这是个良善富家翁被欺负了呢。 此时,门外的卫士已经进来了,卢靖眼里绝望一丝丝加深,护卫正要抓住他的时候,徐清抬了抬手,道了一句: “慢……” “谢徐大人救命之恩,从此之后,我卢靖便是你的一条狗了。”卢靖磕头拜谢。 徐琪站起来,十分不解地问道:“徐大哥?” “嘘,暂时留他一下,我自有计较……”徐清拍了拍徐琪的肩,让她好好坐下。徐琪心里虽然不解,但他信任徐清,也就撅着嘴坐下不再问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他二十军棍,囚禁起来!”徐清对卫士道,这时,卢靖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放松的,还有紧握着的拳头。徐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不由得浮出一丝冷笑,卢靖啊卢靖,还想和爷鱼死网破。 转眼,卫士将卢靖提出去打了,啪啪啪二十军棍夹杂着卢靖的哀嚎,传到众人耳边。 “相国……哦,徐大人真是宅心仁厚啊,只是对于这种人……”奚族使一脸嫌弃的对徐清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对卢靖这样的人,不需要仁厚。 “无妨……”徐清摆摆手,示意奚族使继续来意。 “公主,大人,臣来此,只为了和奚族结交友好关系,以促进两边和睦。”奚族使拿出来一卷羊皮纸,上面刻画这许许多多文字。 徐清心里惊了一下,难道奚族人出这么大本钱,就是为了用先礼后兵之计?不太可能……难道,奚族人遇到了什么麻烦?想要在这边息事宁人,以免后方之患?是突厥人? 思考了一下,徐清沉吟一下道:“此时事关重大,公主乃是留守,还需请了王命才可。阁下住几日,便能得到回复。我保证,无论此事成否,阁下定能安然无恙。” 奚族使听徐清的话,也觉得有道理,这种联系到外族的事,的确不是留守的人就可以决定的。 “公主,大人,臣告退……” 奚族使退后,徐琪问徐清为什么留下卢靖的命,徐清只是笑着道,他死了,不过多一具无用的尸体罢了,而他所知道的奚族的情况,也将就此埋入黄土。 徐琪顿时明白了。 奚族突然降低姿态,要和渤海交和,一定是出了什么让他们措不及手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事呢?问一问从奚族而来卢靖就知道了。 将卢靖丢在牢里晾了一,第二中午,徐清才去见他。 “你应该知道我留你一条命的意思吧?” “知道,你想知道奚族人为何要和?” “不错,你吧……” “唉,就是因为大贺氏……” “大贺氏?大贺氏首领叫什么?” “一个姓耶律的……” 耶律白,这个要成为大汗的男人,收拢了大贺氏! 半个时辰之后,卢靖的尸体出现在荒郊野外,一座孤坟草草的矗立,因为他坦白了,徐清姑且留了他全尸。 不一会儿,暗河出动,一人将徐清搜集的情报,送到断红尘处。一队严密监视奚族使,从他们口中打听耶律白的情况。还有最大的一队人,北上! 暗河的北上,是为了徐清的北上。自从知道了耶律白一统大贺氏的事之后,徐清心里一个大大的计划展开了。 大贺氏急着吞灭奚族,无非是想集中力量抵抗突厥人罢了。可以联合或者帮助大贺氏,一起吞了奚族,再和奚族背靠背,一个安心对付突厥,一个安心对付高句丽。这样既可以壮大渤海,也可以除去一个大患。对于大贺氏,也是一次轻松拿下奚族,避免苦战伤亡的机会。 这是一步险棋。 因为渤海国太弱了,即便是和奚族相比,也还要差许多。如果联合大贺氏对付奚族,谁能保证灭了奚族之后,大贺氏不会趁势灭了渤海? 如果没有徐清,那渤海最恰当的选择是联合奚族对抗大贺氏,唯有二弱相联抗强的道理。 可是,徐清和大贺氏耶律白有一个救命之恩,那就有了一丝回转的机会。 徐清北上,正是为了这一丝机会。当然即便徐清在,也是大冒险。 毕竟徐清和耶律白之间,只是有私人关系,哪怕救命之恩,也是私人关系。想让耶律白放弃大贺氏族的壮大的机会,会有可能吗? 第七十四章 开战 第七十四章 开战 高句丽平原城里,高句丽王高元端坐在宴会的中央,享受着其他人的奉承,和下对上特有的畏惧。 这个高元,可不只是国王那么简单。杨广三次进攻高丽,都是败在了他手下。当然,杨广并非由他打败的,而是败在了自己人手里,这个高元,不过趁此机会捡了两大胜利罢了。但是,高句丽举国上下,没有一个人认为是捡了漏。反而在有心人的炒作之下,奉高元为神下凡。 一切真相,只有高元自己清楚。得知隋军扑来那一的心惊胆战,和隋军交战时候的压力山大,隋军撤退之后的如释重负。就在隋军大撤之时,他也只敢远远的跟着,不敢追击。 在他的子民眼里,那自然是高元“仁厚”,宽恕了那些进犯之敌。 只有高元清楚,那个广袤的大帝国,一旦认真起来的可怕。这些年来,他一直守着高句丽的一亩三分地,不敢趁中原大乱西进,就是因为这个。 高元,老了。 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高元,享受着别人一声声的奉承,他竟然不知道,这一声声奉承都在腐蚀他冷静理智的心。 “我是神下凡!” “百万隋军都被我打跑了!” “我要继续我神的神话!” “我要让千百年后的人,继续尊敬我,奉承我,畏惧我!” 高元的心里如此想。三人成虎,何况所有人都这么呢? 机会,还真就落到了高元手里,如果他能够好好抓住这个机会,那至少能在辽东建立一个广大王国。 机会是,渤海大乱,而且渤海里面有人请他出兵。渤海乱,是乱了很久了的。可请他出兵,却是第一次。 这就好比人家夫妻不睦很久了,突然有一,女主人请你晚上过去“帮帮”或者“棒帮”她,作为老王的你,你去不去? 去啊,高元不就是一个盯了好久的老王吗? 再者,高元手里的确有些实力——八万装备精良的高句丽兵! 高句丽兵不仅装备精良,而且还训练充沛。高句丽南面,有新罗百济两个部落国家,两国联合起来,也只是在高句丽的高压下,维持不灭国而已。高句丽东北,有一个型的游牧民族——北山族。原来北山族不时南下的,可现在以很多年不敢来了。由此可管窥高句丽兵的厉害。 在之前,高元还是比较忌惮渤海人的,准确的,是忌惮靺鞨人。隋第一次征高丽,如果不是联合了靺鞨人,高句丽只怕是在那一次就灭亡了。现在虽然渤海内乱,可保不准一旦侵犯他们,他们化干戈为玉帛,联合起来对付高句丽啊。 所以上一次高元派了二千高句丽兵做先锋,想着先试一试渤海人现在的实力,最好帮着一边,干掉另一边,削弱渤海国力量,然后再大军压进的。 可谁知,二千人马到了辽东,却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回来。派出细作打探,原来二千人不声不响被消灭了。 渤海人强大如斯? 高元心里一惊。 在反复派出细作侦探之后,才得知了断红尘之前有中原人的支援,而现在,整个渤海的兵力,还不到一万人。 机会来了。 高元先派出使者,想着要是能不费吹灰之力削弱渤海,最好不过。 使者被杀。 高元大怒,这可是公然挑衅他神王的面子,此时不教训渤海,那可是有损神格的。 聚将!调兵! 国内八万人马,留下三万人防卫新罗和百济,不能让他们趁机占便宜;一万人留守各处关隘,一万人留守都城平原城,因为高元也要防止国内的居心叵测之人,还有消失了几年,却没灭亡的北山族; 剩下三万人,一起聚集起来。聚集起来的,还有当年一起“大败”隋军的一些老将领。 难道,高元要率兵亲征?不是…… 此时的高元,最要紧的,是他那受人崇拜的神身份。凡是有损,有可能有损他身份的,一概不参与。 而且,作为老国王的高元,还要准备培养继承人。他和子民们,我是神下凡,我的儿子们也是神下凡,我的子子孙孙都是神下凡。 “这一次征讨不听话的靺鞨人,由我大儿子高禅挂帅,带二万兵马,两个儿子,高封,高琮各带五千兵马,一起出征。 谁立的功大,谁就是下一任高句丽王。众将,当认真辅佐三王子。” 老国王,糊涂了。这是当年那些将领此时的心声。搞继承人争夺战的,从来没有好下场。但是,他们没有反对,因为他们心里早已经选中了高句丽王的继任者。 如果这次站对了地方,一本万利。 高禅是大哥,最得众将的尊敬。高封是二哥,他母亲甚是得高元喜欢。三弟高琮,似乎没有争夺王位的心思,没人知道老国王将他安排进来是为什么。 三兄弟,至少表面团结一致。 这次宴会,是出兵宴。高元在宴会上给三位王子授予兵权,大王子高禅授予帅权——统领十万人马。 十万人马,是号称。号称,是习惯,为的是壮我士气,慑杀敌军。 明白人心里自然明白,三万人马其实都不足,因为这是在别人地盘打仗,还要数千人负责粮道和其他七七八八的事。 三万兵马开拔之后,第一次军事会议不慌不急开始了。大王子,先把两个弟弟叫过来,摊开了牌,想要争权夺利的,等打败了渤海人之后,再行议论。 老二高封:“哪里的话,什么争权夺利,大哥笑了。” 老三高琮:“哦……” 升帐,议事。 三兄弟不闹腾,他们身后的将领自然也不会跳出来捣蛋。不内斗时,集体的力量就是最大的。众将都是经验丰富的,几乎异口同声,指着一张粗陋的地图上道:“这里,有个古渡,上下五十里,只有这么一个地方能大规模渡船。” “乃兵家必争之地!” “既是咽喉要道,势必夺之!二弟,你带本部军马五千人,作为先锋官夺下如何?” “大哥……”高封惊讶到,这么一件大功竟然拱手让给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惊讶,面上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道:“弟,领命!” 其实不止老二高封惊讶,帐中几乎所有人都惊讶的不行,看向高禅,只见他面带微笑,无半点异样。帐中只有一人平静无波,那就是老三高琮,他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五千兵马加快步伐,从大部队中分离,扑向古渡口。 断红尘一边: 五千兵马,也已经出发了两了。毕竟是自家门口,路熟,走的快,此时离辽河不到三十里。断红尘止住兵马,让大家休息,派出斥候探路。 这里离高句丽人的势力范围比较近,需要加倍心。在这个空挡,断红尘也展开地一看。几十年的洞察力让断红尘迅速将目光聚焦在一个点——古渡口。英雄所见略同! 断红尘虽然离家许多年,可渤海周围的地理情况全都刻印在了脑海里,他马上想到了,古渡口上下几十里内没有渡口。如果高句丽人想要过河,那必然要走这里通过。 聪明的人,绝不会为自己想到关键而沾沾自喜,聪明的人,会马上为了这个关键部位付出最大的努力。 防守,不一定被动;进攻,不一定主动。占领渡口,就能挫顿对方的兵锋,谁快谁就能掌握战斗的先手。 兵贵神速,在这一刻将会得到充分的体现。 断红尘喝令全军,粮草淄重全部放下,全速抢占渡口。 步兵在后,断红尘自带几百骑兵先行。 古渡口,荒草萋萋,河水的速度到了这渡口处,突然变缓。两个岸边都摆放着不少船只,只不过如今这个时节,没什么人过渡。 河水静静地流淌,几个摆渡人在凉棚里头扇着蒲扇,昨儿个过渡时河里跳上来了一条肥鲤鱼。摆渡人不吃鱼,因为鱼是河伯的亲戚,吃了鱼,可要得罪河伯的哩。得罪了河伯,那还怎么摆渡? 一切都平静,完全不知道有数万人拿着刀枪箭,气势汹汹到这里杀人来了! “噔噔噔……” 马蹄声,从北边传来。摆渡人抬起斗笠张望,之间灰尘滚滚,一溜骑兵。在这个不太平的年代,老百姓对这种危险人物只能能躲就躲。摆渡人四散逃去,骑兵转眼间到了眼前。 断红尘打量了一下,松了一口气,还好,敌人晚了一步。 不想其他的,断红尘马上下令,让人把划这边的船过去,把对面的船能毁了的就毁了,能迁过来的,就迁过来。最好,把对面的山啊,木头啊,能制作船的东西一把火给烧了。 其余骑兵也没闲着,下马在河这边准备防御工事。 栅栏,箭塔,营地。 断红尘矗在岸边,紧盯着河面上努力划船过去的兵卒,心里一丝不好的感觉闪过。 登临一处高地,远远眺望,之间目极之地,有尘土飞扬,不过盏茶功夫,一队骑兵骤至,高高地打着一杆“封”字大旗冲击而来。 此时,划船的兵士刚到对面岸边,还没来得及毁船哩! 第七十五章 第一战 第七十五章 第一战 “所有人,准备迎敌!” 断红尘大喝一声,顿时所有骑兵全部停下手中的伙计,聚集起来,掏出骑兵专门配置的轻弩,一排排站在河岸。 河对岸,三艘船船划了过去,船上的兵卒刚想跳下来毁船的,只见不远处冲来数骑,敌兵来了! 凿沉已经来不及了。 轻弩准备!斩断挽绳! 从河边到河堤上,是一段坡道,只要骑兵发动一次冲击,这一次毁船的行动就要失败。一部分人拿着轻弩准备防御那几个骑兵,另一部分把栓住船只的绳子劈断,船随着水流慢慢的自己出来了。 这边船的挽绳已经全部斩断,兵卒们已经退上了自己的船,那数骑仍不动,似乎在犹豫什么。 “嘿嘿,撤!”过河的人刚准备撤走,却见岸边冒出来数百弓箭手,不由分的漫箭雨倾倒而下。 过河三十人,只有两个回来了。其余的人,随着鸭绿江水葬入大海,和夜晚的星辰一样,在海面上安详。 好在,对面的船,敌人是用不上了。断红尘转身,让大家继续准备防御工事。 河对面: “好了好了,抢占渡口了,没想到对面的渤海人也这么快……”高封大松一口气,心里想,这首功立得也太容易了。 一名侍者苦着脸道:“二爷,这还不算抢占渡口……” “为何?这渡口还有其他人?” “不不不,这边没有了,关键是对面还有人,占领这一边没用……” 侍者,卒。 高封气得哇呀呀呀大叫,先是对着手下一顿劈头盖脸,然后迅速叫手下伐树造筏子准备强渡。 “我大哥怎么把这么个好功劳让给我,原来是玩我呢?”高封低低的念叨。 旁边的人看着,你个纨绔傻公子,怎么活到现在的。 “不行,我得让娘去高元老头子耳边吹吹风,让高禅子把元帅位子让给我……”高封的心性竟然如孩子一般。 军中之人,大多数都偏向于高禅,而且他们三兄弟相比较起来的话,也是高禅能力品性要高不少。唯一的遗憾,那就是高禅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河对岸风风火火开始准备筏子强渡,断红尘看在眼里,估摸了一下对面的人数。以他的经验,觉得对面的人应该不会过五千。只要他身后的五千步兵来了,那就可以稳稳的守住。这又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上一次击退奚族骑兵的时候,断红尘看到了弩阵的大优势。那就是精度高,射程远,所以他加紧赶制了不少。原来那些劣质产品,也替换了不少。现在的渤海步兵,那是人手一把强弩。 强弩的有效杀伤射程能达到三百余步,真正的射程,可以达到三百八十步。不过到了那个地方,就真真的是强弩之末了。就算三百步吧,一步约莫合算75米,三百步就是二百多米。 鸭绿江有多长呢? 在渡口处,水流缓,所以水面比较宽,大概有六百多米。也就是,断红尘的兵,可以将江面上三分之一面积的都给覆盖了。 这就和对付骑兵一样,而且比对付骑兵更容易。因为船的航行速度远远不如骑兵,可以更长时间弩箭覆盖。 除此之外,断红尘手里还有一个大杀器——十门床弩。 严格来,算不上床弩。断红尘制作的床弩,不过是把士兵用的强弩扩大一些罢了。 两米长的弩箭,就这弩箭,装了十辆大车,龙泉府还在不断的赶制,陆陆续续运过来。这种床弩,操作时,要两个人抬着,两个人上弩,一个人瞄准。 一箭,四百米开外,可以射穿一面墙,船壁,当然也能一箭射穿。 渡河筏子,用十几根原木捆扎在一起,强渡时,每个筏子上乘几十人,两边的每人持一浆,前面的人持一盾,后面的人持刀枪,勉强成为一有攻有攻有守蒙冲舰。长处在于制作速度快,一个筏子从伐木到下水,只不过一个时辰。速度快,就能大规模渡河,高封也看了对面的断红尘等人,觉着只不过几百人。如果让五千人下水,哪怕伤亡大一些,也能轻松将对面拿下。 五千个人齐动手,一个时辰一百张。下水试行,挑了三千能在筏子上站的稳的兵,准备强渡。 这时,在高封眼里,他的对岸,仍不过是稀稀拉拉几百人,一击即溃。 高封嘴里扬起得意的笑:“高禅啊高禅,这么个水河,能挡得住我?” 试水完毕,下令渡河! 将领们还是比较老练的,为了减少在敌人射程内停留的时间,需要省下力气。所以一开始走的很慢,等接近对岸的时候再加速。 断红尘看着河面上涌过来的百张筏子,心里不太平静,呼吸开始急促,眼角瞥向一边的堤后。在堤后,埋伏着刚刚赶过来的五千步兵,他们压低了脑袋,屏声凝气。 手中的弩,早已经准备好了怒吼。 只教他们有来无回。 船只近了,划过江面三分之二的时候,陡然加速,似龙舟赛一般争先恐后冲到岸边来。断红尘让先到的几百骑兵用强弩射箭。对方只不过顿了一下,发现断红尘这边人数不再增加,愈加发奋的划船。 接近河宽四分之一的时候,五千步兵齐齐整整跑出来。 三排箭阵! 五千把弩似机器一般不知疲倦的疯狂吐出杀人的利箭。 高句丽人懵了,眼睁睁看着箭如雨下。筏子前面的人还好,有着一面盾牌给挡着。后面的刀手却遭了殃。 河水,瞬间红了。 撤,已经来不及,冲,也只是羊入虎口。 高句丽筏子上三千人,只有千余刀手,其余的盾手和浆手完全没有战斗力。 一轮箭下去,刀手多半遭了殃,剩下的人几乎是崩溃的。 逃,要了命也要逃。眼前那五千不断喷出箭矢的人,都是魔鬼!有了这等逃生意志,所有兵卒坐筏子,游泳,竟然逃回去了一千人。 高封面色冷峻,第一战,断红尘胜!歼灭二千人! 吃了这个大闷亏, 高封手下的将领什么也不肯听他的强渡了,要等大军前来,再上。高封只得下令扎寨,制作和调集船只。沿河上下,虽不便于大规模渡船,但还是有一些渔民的。一叶扁舟,也比临时平凑的筏子要好啊。 战报传到了高禅手里,他微微一笑,心里道:这个渤海王,不声不响灭我二千精兵,又不费吹灰之力大败数千奚族骑兵,渡口那里是他的地盘,岂是你个老婆生的能轻易通过的? 只是,这个渤海王当底用的什么方法击退强渡的呢? 高禅不信他那个弟弟,却十分信任高句丽兵的战斗力。高禅也到了岸边,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强弩发挥的作用,不由得皱眉。 高句丽人手短了,没办法冲到对岸去,因为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对付强弩。 于是安营扎寨,从长计议。 断红尘这边,也扎起水寨。不止在岸边布置栅栏,还将箭塔和寨墙架势到了水面,像苗族的吊脚楼一般。这样的好处是,可以加强防御纵深,控制面积更大的水域。水寨如堡垒,大有画江为墙,万夫莫开的架势。 断红尘派出游骑兵沿江岸上下巡逻,晚上加派人手在水寨周围严密监视,防止高句丽人趁黑破坏绕道偷袭。只可惜,断红尘现在也抽不出手来进攻。 江水涛涛,两边的的人,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就这么相持着。 龙泉府内,渤海王宫。这些来,除了奚族大使来的时候看见过一次宝琪兰公主,其余时间,连宝琪兰公主的婢女都见不到。 前几奚族大使要和渤海交和,后来被徐清用“世子留守,不便涉外”的理由给暂时推辞了。就在这之后,再无声响,几之后,奚族大使带着使团满意的走了,原因是两国的和平契约签订了。而且第二,作为友好邻帮的渤海,也派出使团出访奚族。 在这使团里面,有佯装成下人的徐琪徐清和黄诗梅。 徐清要去大贺氏。 去大贺氏太危险,一个摸不准,就是生死两茫茫, 原本徐清想要一个人去的,可黄诗梅死死掐住他,非要陪着他一起去。 那时候劝也劝不通,徐清怒了,抱起来黄诗梅,横放在腿上,啪啪啪打着屁股骂道: “臭娘们儿,男人的话都不听了?” “徐大哥,你打我我也要去,临走之前她们把你交给我,我不能让她们失望了。” 她们,自然指的是荀雪儿和月。 “不行,什么也不能让你去……”徐清由怒气又转为温言:“诗梅,去那儿太危险,你要听话,带着徐琪……” “哦!对,徐琪……”黄诗梅恋恋不舍的从徐清的腿上下来,一溜烟儿跑出去了。不一会儿,一个娇嫩的声音传来:“臭徐清,你竟然敢丢下我!” 这时徐清心道:“完了。”徐清从没有在两个女人的嘴下过一个“不”。 瞪了一眼黄诗梅,只见她萌贱的一笑,走到徐清身边,在徐清耳边轻轻:“徐大哥,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面对。不许你一个人耍威风……” “调皮……” “你要不要在打一下,来来来,快来……” “徐琪还在呢……” “徐琪,没你事儿了,出去出去……” 第七十六章 相持 第七十六章 相持 古渡口两军相持,断红尘这边,水寨的防御一比一强,高句丽那边,也每在研究破地之策,并且试探性的进攻了好几次。 第一次: 高禅经不住手下一些激进将领的请战,有一夜雾起时,下令让一千人出击。谁知起夜雾的时候,断红尘派了游船在渡口外面巡逻,发现了高句丽突袭之后,悄悄打了暗号过来。断红尘等人有所准备,高句丽夜袭失败,折兵一千。 高禅下令,谁敢再言浪战,杀无赦。 第二次: 有人给高禅献上一策,可用厚木板安装在船头。一开始不拿出来,只当作是普通强渡。等到进去了弩箭射程,再一起把厚木板拿出来,全速冲锋,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高禅采纳了这一条建议,命令手下赶制这种五十张冲锋筏子。 照样是起夜雾的时候,五十张冲锋筏子下水了。五十张带木板的冲锋筏子,只可以乘坐五百刀斧手和几百浆手,倒是省去了盾牌手,换成了弓箭兵。高禅并不认为这几百人能扭转局面,只不过是想借着这几百人试一试这新冲锋舟的效果。照样碰到了巡逻游船,断红尘得知游船的报告之后,心里咦了一声,十分惊讶。不是吃一堑长一智吗?这个高句丽人,脑子怎么长的,又来? 在战略上轻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断红尘虽佩服高句丽人的脑路清奇,但也没有放松警惕,还是把全营士兵叫了起来,结阵御敌。 不过这一次,断红尘还是吃了亏。 那些高句丽人,凭借着挡板的厉害,硬生生冲到了水寨近处。又依着木板,站在筏子上朝岸上射箭。 得亏是高句丽人少,不然这一次就要被攻破了。双方依着掩体对射,断红尘损失了三百余兵卒,高句丽人也损失了五百多。剩下的高句丽人,划着浆,飘然而去。 战后,双方主帅都向长叹。 断红尘叹道:“我怎么就忘了把床弩搬过来呢?!” 高禅叹道:“唉,这一次应该全军出击的!”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双方引以为戒。断红尘把床弩搬到水寨最前面,日夜派人守候。高禅大造冲锋筏子,将他那岸边的树木砍个一光二净,剩下一些细树木。再想要造筏子,就要去好十里开外寻林子了。 如此改正错误,第三次战斗的结果,可想而知了。 床弩大破冲锋筏子,一支箭贯穿了木板之后,还可以捅死木板后面三四人。加上断红尘将弩箭都绑上可燃物,点燃之后再发射,这一下更是让挡板的功用显得鸡肋。 这一战,断红尘大胜,高禅损失六千人马。三万出征,还没到人家地盘,就已经损失了近万人。一比六,现在就变成了一比四。敌军没什么损失,关键是还完全没有破地之策。 高元在都城里听到战报之后,气得两吃不下饭。发了王诏骂他这个大儿子,有辱神的身份。 高禅痛定思痛,决定先巩固河这边的基础,也建立了一个攻守兼备的水寨。他想,就算这一次没打下高丽,也能在这里钉下一颗钉子,以后再来。 一晃,十几过去了,鸭绿江两岸重新变成冷战。 楚江齐泰留守龙泉府,徐清一行人跟着出访奚族的使团一路往北,由于现在的奚族和渤海是“友邻”,到了奚族地盘之后,受到了奚族当局的高度重视。沿途一路都有护卫,当然,有可能也是监视。 到达目的地后,徐清带着一大一两个调皮女悄悄脱离队伍,按照暗河探索安排好了的路线前往大贺氏部族。 大贺氏,是个草原部落联盟,满族分为好几个“旗”差不多,大贺氏分为许多“部”。其中最大的部,是耶律白现在控制住了的丹部。丹部人口最多,牛羊最壮,影响力比其他几个部加起来还要大。久而久之,就成了大贺氏里的领头羊。 也不知耶律白用了些什么手段,竟然将丹部的人治得服服帖帖的,他的命令,没人敢不从。不仅如此,整个大贺氏在丹部的带领下,拧成了一股绳。 大贺氏在的草原不算水土丰美,也算不上鸟不拉屎。只是南边的奚族、西面的突厥所在的地方都比他要强。只不过奚族人口少,故而比大贺氏要弱许多。。 由于先水土上的劣势,大贺氏的实力一直走的下坡路,就比起旁边各种部落越来越不行了。在争夺水草的时候,也渐渐落于下风。 等到耶律白控制了大贺氏之后,攥紧了拳头,便开始了反击。 草原上,一个巨人站起来了。 前不久,探子打听到奚族人在渤海人面前吃了大亏,数千骑兵被剿灭。耶律白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趁你病,要你命。 耶律白出兵灭了奚族旁边几个附庸部落,还拉拢了一些中立的部落。 奚族大恐,把能联合的联合起来,能停战的全停战,前不久出使渤海就是为了这个。 奚族人求活,大贺氏求崛起。两个民族,都在进行一个不得不进行的战争。站在旁边,可以话不腰疼的: “此战不义,战争血腥,发动战争的都是暴徒! 可要是站在两个民族里面看,这一场战争就是伟大的,都将被胜利者永远歌颂。不能不歌颂,只有胜利才是永远伟大的,而道义不一定。 经过几紧赶慢赶,徐清一行人总算到了大贺氏地盘。怎样联系到耶律白,徐清还没想到好办法。在草原上也不敢闲逛,这个时候奚族和大贺氏正在打仗,不准就把徐清当成了奸细。 一,众人吃饭的时候,杨成忽然咦了一声,问道: “主公,你这盐带了多少?” “一大袋呢,懒的分……” “我有办法了!” “你是,这盐……” 盐在塞外几乎是硬通货,更别是徐清的这种精盐了。钱能通鬼神,甭管关内塞外,这话倒是一点不错。十斤,半袋盐送出去,徐清就得了一个老丹部人作为向导。有这位老丹部人的带领,徐清一行总算不要提心吊胆了。 盐送给了向导?不可能的,向导连盐末子都见不着。盐是送给了领导的。除了一个免费向导,徐清还得到了部头子的引荐,有了他的引荐,便可以有机会“觐见”大汗。当然,这也有徐清自称渤海使者的原因。 预料之中的事,徐清见到了耶律白。 汗帐里,耶律白一个人吃饭,手拿半只羊腿,架在火上烤。羊腿没有割碎,很难整治烤熟。于是每烤熟一点,耶律白就用刀割下来吃一口。羊肉香脆脆,黄油油的。 一口羊肉一口酒,气有些热,炭火烤肉,更是让耶律白汗流浃背。这时外面有人报: “渤海国使者请求面见大汗!” “渤海国?”耶律白头也不抬,割了一块半生不熟带着丝丝血迹的羊肉,沾了沾盐,送入口中:“奚族人南面那个渤海国?” “是……” “让人进来,你自己去领二十马鞭吧。” “啊?”卫士惊讶,心里问自己,那句话错了? “你应该一个‘自称渤海使者的人要见我’,别人是使者,你难道就认为他是使者?”耶律白吃着羊肉解释道。 卫士点点头,恍然大悟,也爽快,抱拳出去领鞭子了。领导肯骂人,那才是最该欢的。当然,他们话都是用的大贺氏的语言。 不久,徐清一个人进来了。黄诗梅她们这一次什么,也不能进来了,全让杨成杨信守着呢。 徐清踏步而进,看这汗帐只有耶律白一个人,打量了他几眼,准备话的。奈何耶律白不肯看他,只低着头吃肉。就这样,耶律白不看徐清,徐清也不理耶律白,一个站着微微笑,一个坐着大口吃。 半盏茶功夫,徐清笑了一笑,耶律白才抬头:“哼,忍不住了吧?敢在本汗面前装!咦?” “你是……” “恩人!” 耶律白脸色从不屑,到不信,到惊讶,到惊喜,比川剧还好看。 徐清摇摇头笑着道: “没想到,你还认得我……” 耶律白把羊腿扔到一边,往身上抹抹嘴,站起来道:“哪里能不记得恩人,恩人,请受我一拜!” 徐清忙道:“哎,起来起来,这里你可是大汗,不该对我行礼的……” 耶律白止住大礼,抱了一拳,然后朝帐外用一种徐清听不懂的语言吼道:“来人,来人,杀牛杀羊,今本汗要大摆筵席!” 徐清刚要话,耶律白又抱住徐清道:“恩人啊,我不管你为啥子到这里来,先吃好玩好。” 完,耶律白自己出去了,留下欲言又止的徐清。宴会上,耶律白又,今日迎接徐清,有敢正事的,杀。然后演了一段大破奚族的草原舞,还有真的奚族人作为奴隶,给筵席上的宾客送吃食酒料。 徐清想提出的事,再一次被憋了回去。 晚上,一个打奚族女子送了过来,没错,就是一打,是要伺候徐清休息。徐清拒绝了,此时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敢言正事者杀了。 耶律白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或者他揣着糊涂,自以为明白,然后继续装糊涂。 —————— 病了,唉 第七十七章 撑不住了 第七十七章 撑不住了 把奚族女子全赶了出去之后,一个人躺着睡下,但久久难以入睡。 耶律白在筵席上大演破奚族之舞,又是让奚族奴隶上菜倒酒,完了还让奚族女子服侍徐清睡觉。这么麻烦的事坐下来,无非是想和徐清一句:“你看,我和奚族势不两立,吃他的牛,喝他的酒,用他的人,睡他的女子,如此快活。你什么都没用,我还是要继续打奚族。” 原因是,耶律白把徐清当作成了奚族人请来的客。 也对,上一次徐清和耶律白相遇,乃是在草原上,徐清当时是扮成了商人的,耶律白以为徐清是草原上的游商。 这一次奚族和大贺氏的战争,乃是大贺氏为了崛起而发动的。但是大贺氏一旦崛起了,奚族灭亡了,那在东部草原,和辽东这一个大圈子就会成为独一无二的霸主。 这一来,就会威胁到渤海等等国家和部落。这个道理,耶律白不是不懂的。 所以一看见徐清,他的脑海里就形成了一个回路: 徐清作为游商,再草原和关内四处跑,有一,徐清无意中跑到了渤海附近。恰好听见了大贺氏和奚族开战的消息,而且渤海国也开始自危。此时,通过某种原因,渤海国国王知道了徐清和耶律白之间的关系,然后徐清自愿不自愿的当了使者,这次来,就是调节大贺氏和奚族直接的矛盾的。 有着救他一命的恩情,加上耶律白爬到现在这个地位,离不开徐清的指点。所以耶律白不好当面拒绝,只能旁敲侧击给徐清传递“停战不可能,再不认人”的意思。 可是,徐清不是来劝架的啊。 徐清辗转反侧,心里道:“还要不要和他正事?要是再,他会不会一刀宰了我?”徐清缩了缩脖子,自觉脖子不够硬,经不住一刀的。 “那,回去?不行,这样回去太没面子了,我徐大地主,哪里有不捞点东西回去的道理,那太没原则了。” “再一次,呃,不对我好像一次都还没出口。对,就一次,一次不行,咱赶点牛羊回去,对了,那几个奚族女子,也要带回去。” 第二,徐清又去了。 到了汗帐里,看见不止耶律白一个人,还有许多大贺氏长老首领的也在。一口大锅煮着白水羊肉,大家的盘子里只有一搓白盐。耶律白看见了徐清,设下一座,给徐清端来一盘白盐道:“恩人,昨晚送去十个奚族女子,为何不用?” 徐清摇头道:“那女子太魁梧,又不好看,我不想要。”确实,昨晚十个奚族女子,没有178以下的。 帐内诸人都笑一笑,看来他们都听得懂汉人的话。 耶律白却长叹一声,看着徐清道:“恩人良苦,远涉江湖,为奚族作客耶?” 徐清愕然,没想到耶律白主动白了,他道:“吾闻足下在此富贵,特来叙旧,奈何疑我作客也?” 耶律白笑道:“我知道汉人里头有师旷一人,我虽不及师旷之聪,闻弦歌而知雅意。” 徐清听了微微佩服,一个塞外的人,对汉人经典拈手便来。徐清思考一下,装作生气的样子:“足下待故人如此,便请告退。” 耶律白这时笑着挽住徐清的手臂道:“我但恐恩人为奚族作客耳,既无此心,何速去也?”遂又三让徐清坐定,让帐中诸人都与徐清相见。 徐清看那诸人各穿锦,披银铠,分两行而坐。耶律白都教相见毕,就列于两旁而坐,又端来各种吃食,奏军中得胜之乐,轮换行酒,竟然又要和昨一样,大摆筵席。 少饮便醉,耶律白告众人道:“此人我恩人也也,虽从渤海到此,却不是奚族客,公等勿疑。” 又解腰间佩剑递给帐中一人道:“你佩我剑作监酒,今日宴饮,但叙朋友交情;如有提起奚族与我军旅之事者,即斩之。” 那人应诺,按剑坐于席上。徐清惊愕:怎么又来昨那套?不过徐清心里想,现在人多,就算他不是劝架的,他自己想的那件事也不便提出。于是不再多言,和大家吃酒吃肉。 耶律白曰:“我自领军以来,滴酒不饮。昨日见了故人,大醉一场,今日又无疑忌,当再饮一醉。”罢,大笑畅饮。 座上觥筹交错。喝至半酣,耶律白携徐清手,抛下帐中的其他人,同步出帐外。 帐外,有左右军士,皆全装贯戴,持刀弓而立。 耶律白道:“我大贺氏的军士,颇雄壮否?” 徐清:“真熊虎之士也。” 耶律白又引徐清到帐后一望,牛羊满栏,膘肥体壮,粮草堆如山积。耶律白问到:“吾之粮草,颇足备否?” 徐清答到:“兵精粮足,名不虚传。”徐清现在知道了,耶律白这是对他秀肌肉呢。他心里也好笑,我就这么想劝架的吗? 耶律白佯醉大笑曰:“想当初我流浪草原之时,不曾望有今日。” 徐清笑道:“以你的高才,就这个程度,实不算为过。” 耶律白牵着徐清的手道:“按你们汉人的法,大丈夫在这人世间,遇壮志当酬,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必行,计必从,祸福共之。假使苏秦、张仪、陆贾、郦生复出,口似悬河,舌如利刃,安能动我心哉?” 言罢大笑。 “可惜啊可惜,你这些话若是给了客听,不定能吓破客的胆子,可是给我听嘛,我便愈加想要实现来此的目的。” “哦?此话怎讲?” —————————— 古渡口边,两军相持已经十了。平静相持的背后,是双方都在为下一次大战做所有能做的准备。 却上次高句丽人兵败,高元气不过,打听到了败战原因之后,寻遍国库。找出来当年隋军留下来的弩,这弩虽已经朽锈了不少,但仍然能用。射程大概也比得上断红尘这强弩的三分之二,之前高句丽人不知道这弩箭的厉害,故而一直将他放在库房里没动。 断红尘除了制作弩箭,加固水寨之外,还做了一个大工程。 十日之内,断红尘这边的堤岸,已经筑成了二十余座十余丈的土山。 这二十余座土山,有如二十个高大力士一般把守在河流一侧。高句丽人就算攻上了河岸,也还要进行攻山之战。 高禅有了弩箭的装备,练弩手五千,连筏子于一体,操练几,便下水来找断红尘战。弩手下水之后,又有三千步兵紧随其后。 这一次,高禅要一雪前耻。 三通鼓罢,高禅金盔金甲,锦袍玉带,立于一艘赶制出来的有篷船上,这次,他要亲自下水指挥战斗,左右排列诸将,各持兵器,前后拥卫。旌旗节钺,甚是严整。 高禅以鞭指五千弩手到:“吾乃神下凡,昨夜作法请福,尔等心里默念神保佑,便可刀枪不入,去吧,二郎们!” 大战往往是不经意之间就来临的。 五千弩手乘筏子在前,先缓缓接近,行至射程内,便和断红尘对射。断红尘手里的兵,借着土山居高临下,又有水寨作为掩护,伤亡比高句丽人得多。可是即使是这样,断红尘也赔不起。他叫弩兵们尽量躲起来射击,可这样一来,弩兵们的射击就收到了很大的影响。 断红尘这边的弩矢渐渐稀疏,只有十台床弩还在不断迸发着强大恐怖的力量。一张筏子一旦被床弩射中,那必然是漏水沉江的下场。 高禅下令,所有人强渡登岸。八千余人,齐齐冲向断红尘这边的河岸。弩手射箭,压制断红尘这边,步兵往死里划船。 转眼之间,第一艘船靠了岸,上面的人冲上来,又马上被弩箭射死。此时,由于要安排刀手护阵,断红尘这边人手愈加捉襟见肘。 此时,高禅看向一旁,心道:怎么还不出现?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飞至断红尘的身边,骑兵翻身而下:“王上,河的上游出现不明数量的高句丽人!” 上游?! 断红尘大惊,上游不是有斥候侦探吗,怎么无缘无故就出现了一群敌人?断红尘心里虽惊讶,却没乱了方寸,他对骑兵道:“再探!” 骑兵翻身上马,又是一溜烟有了。 先不管斥候的事,高句丽人渡河而来,人数必少,骑兵必无。断红尘心里如此想到,马上,他把骑兵全都叫过来,尽数奔袭上游而来的敌军。 做完这些,断红尘再看河岸战场,又是一惊。高句丽人,全都上岸了! 先前双方对射之时,断红尘这边损失几百人,高句丽人丢了二千多性命。如今上了岸,断红尘部队依着土山,和水寨的优势,暂时还和高句丽人战个不分上下。 可是,高句丽人还有五六千,断红尘手里调去了骑兵,只剩下了三千多步兵了。近战,没有什么优势,无非是一换一的死亡。唯一的优势,那就是人数,人多,就能拼赢! 眼看着,双方又有千人死去,断红尘生了退意。 高禅看着对岸的战况,不由得嘴角上扬:“在实力面前,阴谋诡计都是蝼蚁,何况,掌握实力的人,也有阴谋诡计!” “报!下游也有敌军靠近!” 第七十八章 口头协议 第七十八章 口头协议 土山、水寨上,燃起熊熊大火,断红尘用了最后的必杀技! 一路正兵,二路奇兵,这是高禅所拿出来的实力和他所的诡计。二路奇兵,分别从上游和下游进攻。一千兵卒,一分为十,靠着渔船在水流稍缓的地方,每送一点点,第一批送过去后,或击杀巡逻斥候,或隐藏于山林,故而没有被断红尘发现。 一路偷袭的,断红尘还有几百骑兵过去,打了个大胜。可,第二路偷袭的奇兵来时,断红尘毫不犹豫选择了撤退。 并且在水寨之上,原来驻扎的军营里面放了许多易燃之物,关闭所有门闸,一减缓敌军的速度。几十骑兵断后,用火弩箭将军营点燃。 大火冲! 断红尘以步骑二千人,退守无名山。 高禅占领古渡口,剩余兵力还有一万四,留二千人守渡口,二千人护粮道。剩下一万人紧追着断红尘,晚上,成功包围了那一座无名山。 两千对一万,情势再一次急转直下。上山之前,断红尘估计过情况。如果直接退回龙泉府,那么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白做了。而且,无论成败,龙泉府以东的土地将再无渤海人回归之日。 哪怕是用牙齿,也要将高句丽人钉在这里。断红尘分出一队骑兵回龙泉报信,那里还有二千徐清的兵,还有好几万渤海臣民!他们,能够轻松组建起来几千上万民兵! 断红尘不知道,徐清已经离开龙泉去了大贺氏,也不知道,龙泉府,渤海国内几乎所有豪右大族都悄悄的写信去了高句丽军营内以求自保。 卖国求荣。 徐清离开之时留下一句话:“断红尘若败,先杀城内豪右,再号召渤海旧民,合着那带过来剩下的二千州兵,或许还能扳回一成。” 可现在,断红尘要败不败,正是半败之时该怎么办? 楚江齐泰为难了。最后,在和暗河将军府一起协商之下决定先控制豪右大族,再将豪右家的私兵没收,加上征收的民兵,和一千州兵,集齐三千人部队出征防御。 豪右家主被控制了,那些私兵也不敢不从,民兵可以充数,州兵算是中流砥柱。这样三千人,还是颇有战斗力的。至少,比得上高句丽人两千。如果和断红尘两面夹击,还是有可能改变局势的。不胜利,至少可以将国君救出来不是? 无名山上,由于大家撤得匆忙,没带粮草,好在上山还有一眼泉水。第一,还能打打猎,吃吃野菜,第二山上就只剩下虫子了,断红尘下令杀马充饥。六百匹马,没有草料,不杀也会被饿死。一几十匹,也能坚持一会儿。比起马匹,维持现在的士气最为重要。 只要援军来得及时,连马都不用杀太多。断红尘在等援兵,只求高句丽人不要过早进攻。事实上,高句丽人也是想要消耗一下断红尘士气再攻山的。可是,就在这等候的时间里,高句丽人又内斗起来了。 —————————— 徐清淡淡地:“我是来联合你的!” 耶律白二丈和尚摸不到脑袋,疑惑不解道:“联合?” “没错,联合你一起剿灭奚族,平分奚族土地。” “嘶……”耶律白围着徐清转了一圈,打量得仔仔细细,心道,难不成我认错人了? 再三验明徐清正身之后,他问道:“渤海国和恩人有何关系?” “唔,这么吧,渤海王是我拜把子兄弟,他女儿是我妹妹,将来是我四老婆。” “这是什么关系……” “这么跟你吧,一家人的关系。” “这倒是为难了……”耶律白道:“没想到恩人和渤海国之间有如此关系,唉……” “怎么?你是不是想的灭了奚族之后,一起把渤海给吞了?” 耶律白现在“醉意”全消:“实话,不止我这么想,部落里的人,全都这么想,奈何,奈何?” 徐清心里暗骂,这就是拐着弯的问:你子有什么能打动我的吗? 徐清道:“我猜,大贺氏和奚族的战斗中都是你丹部冲锋在前吧?” “没错,那又如何?” “如何?你想,奚族虽稍弱于你大贺氏,可等你丹部和奚族大战之后,你丹部会出现什么情况?” 耶律白陷入沉思:“我丹部必然实力大减……” “然也,待你丹部实力大减,你认为大贺氏还能像现在这么团结吗?不团结的后果,又是什么?” “这……他们……” “他们会想尽办法逃避战斗保存实力,等到战后各自瓜分胜利!” 耶律白不话,他知道大贺氏能止住下滑的趋势,就是因为丹部强有力的手腕,徐清继续:“而且,就算他们都不玩心思,你大贺氏吞了奚族,突厥人能看着你做大?” “到时候,渤海经不住你大贺氏的进攻,投靠高句丽,在南面攻你,突厥人在西面打你,大贺氏有希望赢否?” 耶律白长叹一声:“唉,战后的大贺氏定是虚弱,完全没有可能抵御两路强兵……” “如果,战后的大贺氏没有大弱呢?” “怎么可能?” “若是有人背后偷袭,就有可能。” 耶律白低着头在心里使劲计算着得失,考虑过其他部和突厥人的威胁之后,他吞了吞口水:“要是渤海人条件合理,多一个背后偷袭的助手,倒也不错。” “两个条件,其一,战后共分奚族……” “不可能!奚族是我们打下来的,渤海人不过协助罢了,为什么要和你平分?” “你听清楚了,是共分,不是平分,别你不愿意平分了,就是平分,渤海也吃不下那么大只羊!” “共分?分多少?” “男子三千,马五千,牛羊二八分。而且,你可以对外人多讲一些,其差下的、暗里的,全部送入你丹部。” 耶律白对此不置可否:“那第二个条件呢?” “借我三千骑兵,以拒高句丽!” “哦,我渤海怎么出这么一个计策呢!”耶律白一哂:“渤海国自身难保,拿什么东西支援我族?” “你应该听了,渤海凭借几千步兵一举击破奚族数千骑兵吧?” 耶律白凛然,他不就是听到了这个消息而决定出兵奚族的吗? 一个时辰之后,徐清和耶律白面色红润的回到了汗帐。此时的众人都已经吃饱喝足,个别消化能力好的,已经又开始感觉肚子里头空空了。见耶律白回来,自知“商量的事”已经有了结果,一个个伸着头看着。 的确,两个人经过一个时辰的唇枪舌剑,达成了以下协议: 大贺氏借兵三千给徐清,换取徐清三千神弩兵(徐清瞎掰的)在一定时候夹击大贺氏。 三千骑兵即可启程,在草原和荒漠的边界行走,三之内到达渤海,五之内参与战斗。 战后,奚族的地盘渤海得四分之一,俘虏的奴隶三分之一,牛羊马均分(实际上渤海得四分之一)。如此一来,大贺氏就不算独霸奚族,更不算独霸东亚,突厥人的警惕性就会大大下降。至于等大贺氏消化好了奚族之后会不会反过头来对付渤海,那就不是徐清能考虑的事了。这张协议,没什么书面的,全靠着徐清和耶律白的相互信任。想遵守,自然就遵守了,不想遵守,把协议刻在石头上也没用。 有人问了,既然大贺氏骑兵能绕道前往渤海,为什么不直接分兵两处,一个绕到后面直接偷袭呢? 其一,大贺氏的实力不比奚族强太多,分兵的话太过凶险,反而能让奚族各个击破。只分出去三千人的话,不会造成实力减弱。其二,三千骑兵分出去,只是骑兵的战斗力,即便是偷袭,也对奚族造不成太大的伤害,实在鸡肋。而徐清手里的强弩兵,哪就不同了,那可是大破骑兵的利器呢! 做完这些的时候,正好是断红尘败退之前的第二,两军正在对峙之时。 离开之时,众部首领都来和徐清送行,送了些精致的皮毛衣服。可这气太热,穿一件衣服都流汗,送这么多毛皮大衣做甚?徐清幽怨的回望一眼,那些草原汉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草原上,能送出来的贵重物品也只有这些了。 看到这个,徐清心中释然,那两件纯色狐裘还是不错的。这可是真货,不是化工纺织品,走在路上拿着狐裘欣赏,爱不释手。 “嗷呜!” 徐清刚回自己一行人驻扎的地方,一大一两只“老虎”扑了过来,黄诗梅和徐琪一人抱着徐清的一只手,张嘴就开咬。吓得徐清拿两件狐裘作挡,却听见: “咦?这衣服好漂亮!” “还算徐清有点良心,不过这衣服这么大,我怎么穿啊!” 转眼间,两件狐裘已经到了黄诗梅徐琪手里,她们拿着狐裘不住的比划,那个嫌衣服大的,自然是徐琪。 徐琪发现了不对,把狐裘交给黄诗梅,重新做势一扑,被徐清捉住:“你个你听,当真属狗的!” 徐琪咬牙切齿:“哼!我的礼物呢?” 徐清眨眨眼,徐琪顿时欣喜地松开徐清,看他神秘的往怀里一摸:“狗狗,这一颗草原狼王的牙齿就送你辟邪吧!” 第七十九章 突围又被围 第七十九章 突围又被围 话楚江领着临时凑齐的三千兵士运动到了无名山周围,派人侦探到了围山部队的情况,离开三十里驻扎下来。楚江知道此时进攻无非是多死这几个人罢了,对结果的影响不大。若是等高句丽人攻山的时候再行偷袭取得的惊敌效果将是现在的数倍。 何况,高句丽人现在内斗正酣。 老大提防老二已久,老二觊觎老大也有许多时日。上一次过河大战,老二手里的兵马被打得只剩下一千余人,这一下他觉得不好玩了,提出让老大高禅分兵给他。 高禅岂能答应? 他手里兵也不多了,从国内带出来两万人马,等过了河只剩下了一万不到。老大让老三守粮道,守渡口,这才剩下一大笔数目的兵卒。别老二兵少不会分兵,就是老二成了光杆司令,他也不会分兵给他啊。 现在围在无名山周围的三兄弟兵力情况是:老大七千,老二一千,老三两千。 高禅不肯给兵,高封就不肯给粮。他第一次强渡渡口的时候大败而归,消息传到都城,他的母亲就在高元耳边吹风,让高封掌管了全军粮草。粮道虽然是老三高琮把守,但随军粮仓却是高封管理。高封不给粮,全军就得饿着。 不给粮,好吧,不过是随军粮仓嘛,等后面送粮来了,我直接扣下不就得了?高禅如此想。可当他去和高琮通气的时候,却吃了闭门羹,高琮装病不见。 看样子,老二老三联合起来了!高禅心中大惊,安慰性的分出去一千人马给高封,恢复军粮供应。那送出去的一千人也不简单,他们都是非常拥护高禅的,虽到了高封手下,但只要高禅一声令下,他们还是听从高禅的。 内斗之事,暂时缓解了,高封高琮各守一面,高禅自守两面。这次他发誓不会再放过断红尘了,要一战剿灭他! 无名山,夜黑风高,一个人影在树木之间闪动。这个人,正式被围住的主角——断红尘。断红尘手持一把用黑布缠住的钢刀,着一身全黑的夜行衣,穿行在丛林之间如履平地。 鬼魅一般! 不一会儿,断红尘就已经跳徐无声无响地跳出了高句丽人的包围圈。别忘了,断红尘可是暗河里面武术最高之人! 断红尘估摸着援兵应该到了附近,他独自跳出包围圈,不为别的,就为了联系到援兵。 一口气跑出二十里,一蒙蒙亮,断红尘迅速发出了信号——三束黑烟从一片原始丛林里冲而上。 这束黑烟,周遭十里之内的人肯定会看到。当然,援兵会看到,高句丽人一样会看到。不过现在已经跑出来二十里路了,高句丽人的斥候不会插那么远吧? 黑烟,楚江收到了。三炷香的时间,他的人在冒黑烟地方之外五里的地方找到了断红尘。 引他到密处见面: “渤海王……”楚江行了军礼,却不执着臣礼。 断红尘不计较,摆摆手:“楚将军多礼了,这次狼狈来此,只为了请楚将军助我一臂之力。”楚江是徐清的将,断红尘指挥不动的,只能请求。 楚江道:“唔……渤海王乃我主公之兄弟,要是渤海王有难,在下必要护你周全,可如今渤海王完好无损,在下恐怕……” “楚将军,我死死不足惜,奈何手中二千余将士有家之人,不能在此送命啊!”断红尘有些激动。 “渤海王,我手下人的性命,也是性命!”楚江义正言辞地道,他带过来的兵,还有一千沧州州兵呢。 “楚将军,我有一计,可以轻轻松松接了围,然后我俩合兵一处,高句丽人必不敢动,到时候护得渤海一国百姓周全,渤海国定要子子孙孙念你的好……”断红尘这话得真情流露,难得一见他如此放低姿态求人。楚江长叹一口气,眼睛里一丝狡黠闪过,刚才他是试探断红尘呢。 “既然如此,渤海王不如将妙计告诉在下……” “明凌晨……高封……” 断红尘了如此如此,晚上趁着夜色又潜了回去。然后,楚江、断红尘双双准备妥当军马。 断红尘和楚江的是明凌晨从一面突围,而这一面,选的是最弱的高封一面。 凌晨之时,军士皆束草负薪,人衔枚,马勒口,一号角声远远传去,无数人影现了出来。 高封于睡梦之中隐隐约约听见一声军号,然后就是四周嘈杂,又隐隐约约看见有火把闪动,继而有人在他帐外道:“这里就是将军大帐,我告诉你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完了,有夜袭!”高封翻身起来,却发现刀不在身边,铠甲也不在身边,现在他想收回对那些枕戈待旦的人的嘲笑了。 赤着脚寻刀之时,帐外已经冲进来许多兵士,一阵乱刀砍来,高封尸首异处。 断红尘在打高封营地时,感觉到一丝异样。那就是高封的营地比想象中要容易许多,如果事先知道,他肯定不会去找楚江,而是一个人带着兵就冲出去了。 楚江也纳闷,断红尘这计策也太灵了吧,轻松,却还真的轻松,跟割麦子似的就没了。 二人合兵一处,正打算烧了高封营地的时候,一伙高句丽人,大喊大叫从山里面冲出来。 有埋伏,难怪这么轻松拿下了营地。为避免伤亡过大,阻止兵力边战边退。 撤退之时,只觉得追击人越来越少,难道不是埋伏? 追兵全部渐渐消失,已经从凌晨到了上午,将士劳累,断红尘和楚江一合计,选了在一处地方暂时驻扎下,正想该往各处去的时候,太阳下面,出现了大批军队。 往四周看,都是高句丽人!这才是真正的伏兵…… 断红尘的计策,被高禅估计到了。此时,高禅已经将后方粮道,渡口的兵全部抽调了上来,并且将高封先前分到的一千人悄悄撤走。如此一来,断红尘和楚江才感觉到了攻打高封营地特别容易。 那撤走的一千人也没远走,埋伏在周围,等断红尘攻下营地,就虚张声势冒出来,起到驱赶猎物的作用。断红尘按照高禅的计划走了一路…… 高禅不选择早点动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借断红尘的手把高封干掉。 “该死,我断红尘居然被这么个毛头子算计了!”对于断红尘来,这一次不仅没跳出包围,反而惹到了一身骚,可谓大吃一亏。杀了高元的儿子,谁知道老头子会做出什么激动的事? 那是远虑,现在管不着,要管的,是眼前的燃眉之急。 加上粮道的兵,渡口的兵,又把老三高琮的兵抢了过来,高禅手里又有了一万多兵力。断红尘和楚江手里,却拢共只有五千人。一比二,又没有兵种优势的情况下,断红尘这边,必败无疑。 高禅久久不进攻,只派人远远查看,看着高高上升的大太阳,他不由得眉开眼笑。 晒吧,晒吧,晒死一两个最好不过。 断红尘也意识到了,他选这里驻扎,只是为了休息一下,因为这里隐蔽性好就选了,却没有考虑水源等方面。 毒辣的太阳一晒,躲都没地方躲,军士们汗如雨下。喝完了一点点存水之后,没有水补充,口干舌燥,越来越没力气士气大降! 唉,真是一步错,步步难啊。 忽的楚江凑过来,拿了一个竹筒递给断红尘。断红尘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喝,楚江却道:“你看看这水……” 断红尘往竹筒里一看,咦?这水能喝吗?泥巴水啊…… 的确,这竹筒里的水十分混浊,放在平日里,洗衣都嫌她脏。断红尘喝了一口,发现这水,清凉清凉的,井水? 哪里来的井?! 断红尘一看楚江的兵,发现他们虽然也坐的七零八落,打了败仗似的,可看面色却没发现精神萎靡。有猫腻! 仔细看去,只见楚江手下的兵,正在悄悄地用一把短铲在掘土。掘出来的土,又不动声色的运了出来,刚好被坐的七零八落的人挡住了。 他们在临时挖井…… 断红尘激动地看了一眼楚江,又埋怨地到:“好子,你喝饱了才送给我来!” 完,断红尘也不给楚江辩解的机会,急匆匆去其他士兵也按这个法子挖井去了。 有了对水的渴望,大家十分配合,一个人出两个人的力,迅速挖了不少。 挖的井不深,有的没水,有水的也少,但总算能让大部分人喝上一口。随着时间的移动,井慢慢地加深,水也慢慢的浸出来。 不会被气打败了,那又怎么抵御一万装备精良且士气高昂的高句丽人呢。 驻扎得匆忙,防御工事几乎没有,全靠人拼,除了弩箭稍有优势,其他的没优势。而且,在陆地上,步兵可以灵活的使用盾牌抵挡弩箭,弩箭有什么用? 下午,太阳稍弱了,却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高句丽人动了。一排排的步兵,高举厚盾,齐齐整整合拢过来! 断红尘迅速结圆形阵,准备迎接这生死一战! 高句丽人一步步接近,断红尘似乎都能听见高句丽人的笑声了! 远处的空气突然颤动起来: “噔噔噔……” “乌拉乌拉~” 第八十章 一条大河 第八十章 一条大河 “乌拉乌拉!” “断红尘,爷来救你啦!”徐清乘一匹跑得飞快的草原马,在紧握缰绳之余吼了一句,结果差点人仰马翻。没办法,这草原马太猛了!徐清平日里骑普通马,都只敢让马跑的,可现在为了跟上部队,只能“狂踩油门”了。 “乌拉!”接近了高句丽人,大贺氏骑兵迅速拉弓射箭,切着高句丽人包围圈的外围闪过。高句丽人也有弩箭,奈何没有三排线阵的辅助,弩箭根本发挥不出力量,忙拿出盾牌抵挡。 绕了一大圈,高句丽人阵型便散乱了。 断红尘见此,圆形阵变为箭矢冲锋阵,找准了高禅所在一面冲了过去。此阵形状像箭矢,故而得名箭矢冲锋阵。其长处在于,冲锋的时候不会影响到部队里的弓弩手发挥作用。 一边射,一边跑,直冲到高禅面前。 阵型大乱,高禅喝令手下将领捉稳兵马,奈何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眨眼之间断红尘和楚江的五千人已经冲到了眼前。 外有骑兵不断袭扰,每绕着跑一圈,就会有数百高丽人死亡。里面断红尘越来越近,也在不断用弩箭射击,每让他们前进一步,也有数百高丽人要死去。高句丽人虽然也有反击,但却收效甚微,高禅慌了! 兵败如山倒…… 高禅壁虎断尾,带着兵如落叶一般散去,狂逃十几里,回到了古渡口。回到古渡口时,高禅手里只有一千余人了。 这一下,轮到了高禅烧毁所有船只阻止别人渡河了。 “吁~”徐清止住马匹,胃里翻江倒海,滚下来马背,倒在一边狂吐。 大家追了一阵渤海人,杀个爽快,退了回来。楚江扎一营,断红尘扎一营,大贺氏人也扎一营,三营互相远离。 断红尘和楚江在一处坡上找到了半死不活的徐清,扶起了他道:“徐清,这数千骑兵,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徐清缓了缓劲:“再也不飙车了……” “什么?” “哦哦,我,这些骑兵都是从大贺氏借过来的。” “大贺氏怎么会无故借兵?前些日子你的是和奚族交和吗?” 看断红尘一脸不解,徐清晃了晃头,以便清醒一下:“啧啧,你有所不知……” 徐清就将这些如何结交奚族,如何去大贺氏借兵,又达成了什么什么协议,一一的对断红尘道来。清楚这些话,断红尘感慨不已,又忧心忡忡:“那。大贺氏会不会借此机会对我渤海下手?” “会,但三年之内不会动手,他需要防备突厥人黄雀在后。” 楚江道:“要是这三千骑兵趁机发难,控制住我们,而不吞并怎么办?” 徐清眼睛一眯,心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 徐清指着断红尘道:“他手里不是有弩兵吗?要是这样被大贺氏人控制了,他就不是断红尘了。” 断红尘笑了笑,认可了徐清的话。 “哦,对了……”楚江想起一件事:“主公,高禅仓惶逃走,他帐里的东西没来得及带走,我发现了这个……” 着,楚江从宽大的铠甲掏出来一叠信件。徐清挑一个看了看,冷笑一声,交给了断红尘。断红尘面色冷峻:“好好好,我就知道这群吃里扒外的” 三人商量半,决定让断红尘带兵北上,利用弩兵之利突袭奚族人。徐清带着骑兵和楚江手下一千州兵,接近古渡口,防御高句丽人贼心不死再次进犯。 古渡口: 高禅大败而归,兵将全损,兄弟又被杀,重重打击让他一病不起。虽然兄弟被杀,他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可那是在胜利的情况之下,而如今,只能等着高封他母亲大发雷霆找他这个主帅算账了。 “咳咳咳……高琮呢,高琮呢?”高禅头上放着湿手巾,面色苍白,嘴唇没了丝毫血色。 “大哥……”高琮走进高禅帐中,脸色一如前时平静。 “三弟啊,我,怕是不行了……”高禅气若游丝,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他还是坚持道:“我母后死了,如今兵将也赔光了,父亲为了维持体面,恐怕不会认我这个儿子了……” “父亲?”高琮笑了笑,父亲是百姓家里才有的温馨称呼,王族,哪里有什么父亲?高琮继续道:“父王他不会那么狠心的……” 高禅眼睛转了一下,有了一丝活力,他看着高琮道:“你是我就狠心喽?你还是怪我坑杀了你二哥吧?” 高琮低着头不话,高禅又道:“这不好吗?你二哥死了,我也这副德行了,不就正好让你捡了……” “住口!不要把我当成和你一样的人!”高琮大怒:“你还记不记得,七八年前,我们都不过十几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三兄弟多幸福!” “那些年,你带着我们撒丫子跑,你教我们骑马,你教我们练剑!” “隋军打过来了,你带着我们躲在被子里:‘我保护你们的,我是你们大哥!’。” “那个疼爱弟弟的大哥去哪里了?” “那个要保护我们的大哥去哪里了?” “八年啊,当初的你,亲手把自己弟弟给设计死了!” 高琮连声诘问,高禅眼睛微微湿润了,陷入了回忆。高琮继续道:“你以为我稀罕狗屁王位?我稀罕的是兄弟之情!” 高禅回过神来,嘴唇微动:“三弟啊,是我错了……” 不过转瞬,高禅又道:“不过三弟,大哥做的事,你不懂,你不会理解的,因为你是老三!” 高句丽王位继承从长,但也有从宠的例子,所以王位不是传给高禅,那就肯定是高封,只要不出意外,断不会是到高琮手里。 “你不会懂得,不会懂的……”高禅不断重复这句话,然后道:“三弟,大哥不后悔!” “到了那个世界,我再去向二弟赔罪,只希望在那个世界,再不会让我们兄弟相争了!” 高琮不感冒,冷冷地问:“你叫我来不会就是这些废话的吧?” “父王,不,父亲,他身边那些人,每日奉承他是什么神,他老了,糊涂了……”高禅道:“我死之后,他必定会提兵亲征,务必劝住父亲。” “此事,我自然知晓利害,只是依着父亲的性子,我是劝不住的。” “渤海人,我们是打不过的,守住这个渡口,先将新罗百济除掉,到那时,我们才能打的过他们!”高禅话到这里,忽觉胸腔内气血大动,呼吸甚艰,他知道自然是命到了。高禅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急忙对高琮道: “若是劝不住父亲,就杀了他!保我高句丽人的昌盛才是大事!” 高琮诧异了一下,确定了高禅断气了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高禅,亡。高琮接管兵马,上报军情。高元老头子大怒,准备调集重兵亲征。高琮上书劝,高元驳斥高琮:“我之大不幸,汝曹之大幸!”如此反复,三劝三驳,高元差点没被这个“蠢”儿子气死。不久,高封的母亲绝望得自缢而亡,还一把火烧了王宫。高元受了大惊,也病得不轻,亲征之事就此搁置下来。 又过了几,一封王诏过来,立高琮为王世子,统领全国兵马。高琮,成了半个高句丽王了。 这些来,徐清将高句丽人留下的各类物资清理完毕,驻守在鸭绿江边。没办法,就是他想渡河去“将剩勇追穷寇”,也没办法去了。何况他手下的三千骑兵如果不能带马过河,那就还比不上高句丽人一个步兵哩,加上徐清不想用自己手下的州兵去送命,故而就在河岸驻扎防守了。 驻扎起来也不是白驻扎,徐清在河岸后面几里的地方找到了个流民自己建立的村,只有几户人家。徐清找到这村之后,命手下带着俘虏的高丽人在这里开垦荒地,造了许多房屋,然后建造城堡。 在边界死守其实是最消耗资源的,而最好的守边,其实是开发。让边界能够自己供应自己一斗米,就能剩下大后方五斗。 徐清想在这里建造一个军民合一的边界堡垒。这个堡垒将来交给来此镇守的农民, 农民战时为兵,平时务农。兵农结合,这是秦能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以一国战胜六国的重要保证。当然,这个堡垒也可以是监狱,所有被捉住的俘虏都可以在这里进行“劳改”。 对于现在的渤海来,如果不能有效的建立战争体系,任何一场战争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特别是在徐清离开之后,渤海面临的挑战很大。 断红尘已经开拔前往奚族了,两面夹击之下,战胜的机率应该是比较大的。只要获得了那一大批人口物资,关键是在奚族人手里的奴隶,救出他们,也能给千疮百孔的渤海回红加蓝。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好山好水好地方,条条大路都宽畅。”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徐清立在河岸的土山上,看着这川流不息的鸭绿江,不自觉的哼唱起了这一首儿时便会的歌。 第八十一章 谁的臣? 第八十一章 谁的臣? 龙泉府王廷之上,外出已久的主人,终于重新回到了那个古朴却散发着无限威严与诱惑的王座上。王廷之中,跪满了一地,有的白发苍苍,有的年逾不惑,但无一不华衣锦绣,却又瑟瑟发抖。 令他们惶恐不安以至于瑟瑟发抖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断红尘手边摆放的一堆信件,和侍立在王廷内的大刀武士。 断红尘对下面跪翻一地的人冷笑一声,那些跪着的人马上身体一震,断红尘继而拿起一封信面无表情念到: “臣陈旺密言,尊高句丽王在上,臣以险衅,夙遭闵凶。上月伪王断红尘者窃居渤海王位……” 念到一半,断红尘止住了,长叹道:“陈旺是谁?” “臣臣臣臣在此,王王王上……”一个白发老头匍匐着爬了出来。 “就是你啊,哈哈哈哈……”断红尘一阵大笑,众人不解其义,纷纷侧目,只见断红尘笑够了对那老头到: “你在信上写‘臣本只求玉石俱损以尽忠,然恩祖母尚在’ ,你祖母不成老妖精了?哈哈哈哈……” 断红尘罢,又大笑起来。可王廷之中只有他一个人笑,也只有他一个人笑得出来。断红尘有声有色的继续念信: “臣少时为孤儿,多疾病,零丁孤苦,门衰祚薄,晚有儿息。茕茕孑立,唯形影相吊也。 祖母悯臣孤弱,躬亲抚养,至于成立。 而祖母现在夙婴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汤药,不敢废离。祖母年纪已大,臣只想在祖母面前尽孝之后尽忠尔……” 断红尘喝问道:“你的忠,尽到哪里去了?!” “老臣……” “呸,你也配自称老臣!谁的臣还不知道呢!” “草民,人……”陈旺哭嚎道:“是人老糊涂了,求王上饶命啊,臣定能……” “住嘴!”断红尘喝断他的哀求,朝王廷上一招手:“来人!将这老贼推出去,把他皮剥了,抄家灭族,祖坟也要挖了他的,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啊……啊……啊!”陈胜听到了断红尘如此狠言,不由得气血上涌,陈旺,卒。 不过,武士们可不管你是死是活,走上来了把尸体拖出去,照样扒皮! 这时,王廷内众人不只是瑟瑟发抖了,翻翻白眼晕过去的还算好的,屎尿齐流的比比皆是! 弄醒了那些吓晕过去的,又是一阵求饶求放过的声音伴着磕头声传来。断红尘纹丝不动,面色更冷! 又拈起一张信念了起来: “……得知圣朝神兵至此,救我臣民于水火,喜极泣也。猥以微贱,臣当携壶浆以侍,非陨首所能上报。” 念完,断红尘问:“这是谁写的?” 一片寂静,无人敢回答,因为刚才那一封信里没有署名!谁会冲上去顶了这个?反正大家写的都差不多! 断红尘淡淡地道:“那好,也不用查了,全推出去扒皮,其余按刚才那老贼一样!” 这时,王廷内又热闹起来,全杀,不如举报立功吧!死道友不死贫道,阿弥陀佛! “我举报,是他!” “日月你妈!王上,我知道那封信……” “王上,怎么可能是我,您是知道我刘家的……” “王上,他们都在谎,写封信的人是谁,只有我知道!” “哦?” 这时,大家听见那一句“只有我知道”,齐齐静了下来,又齐齐地看着那话的人道:“就是你!” 只有你知道,那还不就是你写的喽?阿弥陀佛么么哒,道友好胆量,道友好担当,在此先行谢过,若是逃出生,必带只整羊,不,整鸡,不,整蛋去祭奠你! 无名氏,卒。 一个个接着一个个的人被推出去血溅三尺,最早剥下的人皮已经送到了王廷上供大家“观看”。 人血似乎止步不住断红尘杀人,只见他拿起一张张信念道: “伏惟圣朝以仁厚治国,凡在故老,犹蒙矜育。 臣现居伪朝,历职郎署,本图苟活,不矜名节。今圣朝以神兵至,至只求大王宽恕其罪。 愿王上矜悯愚诚……” “听臣微志,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臣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 “杀!杀!杀!”断红尘越念,心中怒火更甚,在王廷上咆哮,像要把人都吃了一般。 王的怒火,伏尸百万,血流漂橹。断红尘还算仁慈的了,杀,只杀家主一人,其余人员只是罚做奴隶。三族之外,连追究都没有追究。 连杀十人,众人终于明白哀求是换不回命的,于是有人站起来,对断红尘道:“王上,臣有一言……” “谁的臣?” “呃,渤海的臣!”那人拱手道:“昔日曹操官渡之战,败了袁绍之后,缴获大批信件。曹操不看一封,全部烧毁,从而得了人心,横行下。王上当向前人学习啊……” “得人心?曹操得了人心?哈哈哈哈……”断红尘大笑:“那些被曹操饶恕了的人后来是怎么做的?帮司马氏篡位!此事不论,可你们,比得上曹操手下半分?一群蛀虫!” “你,如此不仁,必将遭谴!” “哼!那也不是你们能看见的了……”断红尘也不念了,直接照图索骥,有署名的先杀了个遍,然后又将众人分开,把没署名让他们自己的弄出来。最后剩下五六人,断红尘找不到他们的信,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先关起来吧! 那些豪右私兵想要作乱,也被断红尘用手段收服。整治好了后方,断红尘正式开拔向北。 断红尘带兵悄悄北上,五,和大贺氏一起发动突袭。大贺氏将奚族主力吸引开来,断红尘趁虚而入,占领了奚族人后方大本营。 奚族人是奴隶制部落国家,族中有许多汉人,靺鞨人等奴隶。断红尘一到就把所有奴隶解放了,让他们拿起兵器战斗,一下子兵力增长到了万人。 等奚族发现后方以失,分兵来救时,却被断红尘的弩兵打了个头破血流。 大贺氏趁机南下,继续攻打奚族。奚族力战,也让大贺氏吃了亏。只不过战到最后,奚族人依旧是失败的。一些联合部落望风投降,一部分奚族人投降求生,一部分逃亡突厥地,一部分成为了游荡在草原上的马贼。 无论哪样,奚族这个名字,都将不过在世界上出现了。 部落战争,胜利者会将战败者的族名并入自己的族名里头。大贺氏里头又有不同,这个并名的光荣任务落到了耶律白这一部手里。 丹部,改名奚丹部,在大贺氏里头,“奚”读作“契”——契丹族,似乎就这样诞生了。徐清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不由得大发感慨,历史的车轮,还真是倔强啊。本以为借此机会改变契丹的,没想到竟然会让契丹族提前诞生了,没想到啊…… 排排坐,分果果。战后,断红尘和耶律白分红,按照徐清约定了的协议。两人分“赃”之时,互相远远地打量了许久,却终究没一句话,分战利品的时候,也都让手下去管。也许,这就是两个强者的交流吧? 上万头牛羊,还有七八千解放的奴隶,数千人奚族奴隶,数千匹马分给了断红尘。 光点清楚这些东西人口的数,就花了三,累死了一匹草原马。 当然,还有双方都准备了一件“礼物”给徐清。这个礼物,绝对比得上一个草原首领的全部家财。不过,从解放了的俘虏里看到了大量汉人,渤海人,甚至纯种靺鞨人。 在奚族人的使者来渤海议和之时,竟然只字不提对这一部分人。断红尘心中明了,晓得了这奚族狼子野心,根本没想过要和渤海交和。只想渡过这次危机,然后再秋后算渤海的帐。 如此,断红尘最后一丝内疚也都消失了。渤海国,三年之内,算是北境无忧了。 南边,高句丽! “唉……”断红尘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想策马鸭绿江南,将高句丽人打下来?可如今的渤海也需要消化,也需要休息……断红尘深知治国安民的重要性,穷兵黩武只会徒劳无功。 “只要高句丽人不来,我便不去吧!你若犯我,定叫你有来无回!” 鸭绿江边,古渡口,徐清的驻军已经在此接受了几批奚族俘虏,而且那些奚族俘虏都已经变成了建设边界的强劲动力。 大战结束了,城堡我建设得差不多了,徐清再也不好意思让那三千草原汉子扛木头,铲沙子,让那三千草原马拉石头了。 放他们离开,徐清手里还剩下一千人。守一守俘虏,补一补城堡,够用,反正对面也不过一千人。 徐清建造的城堡有一些西欧风,高高的尖尖的的。不过现在的西欧人都还在“摸爬滚打”呢,这种建筑风格也自然只能算“渤海风”了。 城堡外面,有徐清招收的许多流民,良田千亩已经开垦出来了。流淌鲜血的鸭绿江终于有机会滋润这农田,养活一干性命。不久,这里的人口会越来越多,渐渐的,家家会有牲口,家家会有织布机,商人们会带着别的地方的特产来逛一逛,再然后,又建造一圈城墙,就有了专门的商业区,工业区。 这边界,就固若金汤了。 第八十二章 挑拨离间 第八十二章 挑拨离间 高句丽国内,掌握了兵权的高琮悄悄回了平原城,发动了一系列政治变动,真真实实将军政大权稳固地掌握在了手里。由于高句丽王室在国内声望高的原因,被架空或者“处理”的那些将领大多数都没有力气反抗。 上次大战失败的责任,被已经死了的高禅高封二兄弟承担了。理由是,他们两个内斗,影响了战斗。只有温厚的高琮同志维护大局,奈何人微言轻。不过正因为这样,三王子高琮才得以通过了“大神”高的人考验,将国家重任交付给了高琮。 高琮本来想摒弃这个神身份的,可他转眼一看,却发现举国上下都已经沉浸在了神之国的美梦中,几乎所有百姓,都对此深信不疑。而他高句丽王室的声望,也全都是因为这个神传。 根深蒂固。高琮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摇大树的蚍蜉。 除了上次出征了的三万人,国内还有五万大军,三万人防守在南边的新罗百济,绝对不能动。还有两万人守各处关隘和王城,想要动用或者再出兵渤海的话也不容易。 除此之外,高琮手里还有一支久经忽视的部队——水军。有多忽视呢?当初高元发兵渤海时,压根都没想起自己手里还有这么一支军队。 当年隋炀帝三征高丽,人死得最多的就是水军。因此,高句丽人早就将缴获的那些庞然战船当作“废物”,想着只有出逃的时候才用吧。 以前三兄弟都在的时候,大哥高禅手里有一支万人队,他高琮手里就是一个水军。当然,二哥高封手里有的是一队女兵护卫…… 所以这一支水军算得上是高琮的亲兵了,其实,这一支水军,也是高琮的大后手。他还没丝毫机会上位的时候原本想,如果在夺王位的斗争中万一站错了位。 别的人忽视水军,高琮可不,他早看到了水军这一把刀刃的锋利。 进可攻,退可守。 上岸可结阵而战,下海可以远遁,可游击,可谓一个顶俩。因此,高琮在水军上面花了大把精力和金钱。要是没有这一支水军,高琮是丝毫不敢再战的,可腰里别了一杆这样的枪,打不打猫在高琮脑中就成了两难了。 “报~”一名插着红色令牌的骑士冲了进来,有红色令牌的可以骑马不下,直接入宫。 高琮抬起了沉思中的头,瞄了一眼,对来人道:“什么事?” “王上,大喜啊,大贺氏人走了!”一个近臣拿来信报,看了一眼,十分欣喜地道。 高琮听了“王上”二字十分受用,他父亲高元老头子虽然还在,可实权已经被他掌握了。“王上”二字,他已经想听到想了很久了。高琮激动地站了起来:“你什么?” “渤海人所依仗的三千大贺氏骑兵已经全部撤走了!渤海,现在成了板上的肉!” 高琮转头看向那送信人,走过去装模作样一扶,那人诚惶诚恐站起来:“王上……” 高琮努力维持着一个上位者的冷静:“信上的消息可靠吗?不会是渤海人捣的鬼吧?” “王上,那些骑兵已经撤走三日,我们派细作过去探查了,皆不见骑兵身影!” “好好……”高琮两手一拍,眼中希冀之色显现出来:“渤海人,这次我要一雪前耻!” 忽的,高琮又看着上道:“高禅,看来命所归,在我身上啊!哈哈哈哈……” 渤海: 带回来的上万临时部队被整编成了八千人,剩下的那些和救回来的奴隶,全部以工代赈。 一系列与民休息的政令被发下了,减税免役。 从奚族带来的战利品足以支撑国家运转,百姓自然就能减税;苦役都交给了俘虏们去做,百姓们自然就能免役了。 断红尘大笔一挥,在龙泉府北边三十里建立了一座新城,一则可以安顿那些救回来的人,一则可以在大贺氏和渤海直接建立一个有力的屏障。 安民,建城,练军,断红尘的事多不多,少也不少。官制方面,断红尘维持暗河将军府的办法不变,只是在此基础上缩减了一些暗河将军府的权力,将不关键的官位让给了本地人。 徐琪为了避免被断红尘捉到课堂里,偷偷溜到了徐清建的的城堡。徐清的城堡有了名字——镇边堡。 镇边堡周围已经有了两千多户居民,还有一千多奴隶,一千州兵。这里的奴隶干活儿比别的地方更加卖力,因为徐清给了他们一个恢复自由的机会——凡是在这里努力工作满一年的,可以派往东北开荒。 不知不觉,已经出来快两个月了。州兵们开始思家,徐清也开始想念徐清和荀雪儿她们了。看着渤海渐渐地稳定下来了,徐清便计划回家。先派人去招来三艘大船,又从龙泉府那里把一千州兵调过来,准备就近登船。 刚准备和徐琪情况的,杨成杨信双双到来: “主公,对面的高句丽人不安分啊。” “哦?如何不安分?” “刚才有暗河的人,他在河岸发现了登岸的痕迹。” “不会是渔民吧,高句丽人上次元气大伤,怎么会这么快卷土重来?” “主公,不可能是渔民,勿大意啊……” “唔,好吧,拍几个人过去探一探风声,若是高句丽人有所不轨,直接破坏他的粮仓,暗杀他的官员,不用回来报告我了……” “喏……”杨成杨信见徐清从谏如流,欣喜地领命而去。 按照日程表,城主徐清下午的时候都要巡视一番城墙,然后再看看俘虏们的工作情况的。可今,徐清在城墙上远眺之时却看见了一位熟人。是熟人,却不过是见了一面,但徐清对他印象深刻罢了。 斗笠渔翁! 还是上次徐清在海边念诗的时候斗笠渔翁出现的,斗笠渔翁对徐清,海兴出了怪事,你要是能解出来答案,我就给你送一份大礼。 大礼啊,当时徐清可是刺史,斗笠渔翁是看出来的!对一州刺史来的大礼是何物?徐清一直心里惦记着呢……可惜,那个难题是个密室杀人案,背后操纵的人也庞大无比。徐清大礼没收到,反而折兵损将,吃了大亏。由此徐清愈加对这个神秘的斗笠翁有了深刻印象。 徐清提了几百骑兵跑了过去,斗笠翁倒也不急不慌,河岸边,真如一个老渔翁一般。 走近了,斗笠翁起身,作揖对徐清道:“徐刺史,别来无恙?” “还行……”徐清冷冷地回到。 斗笠翁哑着声儿笑了一下:“徐刺史,老儿高估你了,也低估了他们背后那个人……” “这么,你知道了他们背后的人?”徐清心里打鼓,能有如此势力的,难道是那五姓?徐清有胆子剿灭沧州世族,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会去招惹。 “这个人,刺史大人还真的惹不起。”斗笠翁沉吟一下道:“这个人姓李……” “李渊?!” “不,是李世民!” “怎么可能?!他对付我干嘛?你敢挑拨离间?” 徐清不愿意相信斗笠翁的李世民害他一,可他心里却渐渐的朝着李世民那个方面思考,势力强大,来自长安,似乎李世民也符合条件,可附和条件的也太多了吧。 如果是李世民,那以后怎么和这个大唐之主相处?难道…… 斗笠翁的话将徐清拉出了沉思:“我又不是你唐国人,李世民又不是太子,你又不是重臣,挑拨离间你们干嘛?” 徐清此时已经信了三分,但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斗笠翁:“你是高句丽人?” 斗笠翁摇摇头:“不是,我是新罗人……” “……和一个行走在渤海山东沧州等等地方的新罗流浪者。”斗笠翁补充道。 “新罗……”徐清低低地一念。 “没错,新罗,辰韩之后,也是三韩之中最弱的。”斗笠翁竹筒里倒豆子的了:“半岛上三国鼎立,新罗百济高句丽,都是三韩之后。” “三国稍有一强,便会被其他二国联合起来对抗,三国都弱,就看谁的后台更硬。以前新罗的后台是中原国家,百济和高句丽人不敢挑衅,可如今中原刚历经大乱……” “你今现身而来,莫非是想……” “刺史大人英明!没错,这次来找您,就是想联合渤海一起讨伐高句丽!” “这么来,你在新罗的地位还算挺高了,不然怎么会如此关心这些事。,你在新罗有多么高地位……” “此言差矣,为国而谋,哪里要分身份?” “哼!”徐清转身一摆手,作势要拒绝。 “刺史慢走,这么和您吧,我在新罗的地位比得上新罗王!” 徐清微微惊讶一番,沉住了气道:“你就是新罗王本人,我又何必牺牲自己的手下,去帮你呢?” “刺史难道不为渤海想一想?” 徐清撒了个谎:“我是唐国人,与他们渤海,不过是欠一点点人情罢了。” “好吧,那高句丽人的大事,我也不必告诉你了!”斗笠翁转身就走,这时就换徐清往回拉人了:“老翁,慢走……” “怎么?现在愿意帮渤海了?” “嘿嘿,那就要看你带来的消息有值多少了。” 第八十三章 回沧州 第八十三章 回沧州 斗笠翁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皮纸, 徐清凑近一看,原来是一副地图。让徐清惊讶的是,这副地图竟然和徐清在后世看到的有七八分相似。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没什么遥感技术,全靠一双腿丈量长远哩,斗笠翁不愧是行走在这个地理圈的老江湖。 斗笠翁拿着端详一下,缓缓道:“刺史看此处,此处乃是高句丽水军所在,前两日,我在这旁边游刺的时候,发现这处水寨的人,十去九八!” “哦?你是想,他们绕海路来渤海了?”徐清心道,高句丽从海路而来不过一两,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听见有入侵消息。 “依老儿手中的情报来看,的确如此……” 徐清来回踱步,思绪不定,就在这时,远处飞来一骑大喊道:“急报!急报!徐公子!” “徐公子!南海府突显数千高句丽人,现在南海府已经被攻下,王上让徐公子提防高句丽人偷袭!” 南海府就是辽东半岛,由于南面海,故而得名南海府。此时徐清心里大骂:好个高句丽人,竟然还敢来! 斗笠翁却笑了一声:“你看,我的没错吧?徐刺史,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 “南海府情况怎么样?”徐清关切的问道。 “高句丽人掳掠一番,以乘船而去。” 现在徐清担心两个事,一是他自己那三艘大船情况如何。当初停船的时候,就是停在南海府,虽然偏僻,但徐清依旧担心船被高句丽人发现。如果船没了,就只能走陆路回家了,到时候路过幽州,穿过那么多州县,他私自带兵出国的消息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第二个担心是担心高句丽人会不会水陆并进。要是上万人强渡鸭绿江,徐清可不敢保证守得住,关键是自己手下那群已经可以回家安安心心抱孩子的州兵,这一次……唉…… “刺史?刺史?” “哦……”斗笠翁的声音把徐清拉回现实,徐清问道:“你们的条件是怎样?” “渤海,新罗以大同江为界,画河而治。” 这个条件的意思是,平壤以北归渤海国,以南归新罗。徐清看看斗笠翁,心里想到,这个新罗人,似乎就是后世的棒子人啊,要不要帮他呢?刚来辽东时,徐清把高句丽人当棒子打,如今却帮着棒子打高句丽。 “你就这么有把握灭得了高句丽?”徐清反问一句。高句丽人虽然经历过了大败,可他国内雄兵依旧,要渤海和新罗牵制它,还是可行的,可要道灭人家的国,似乎有点难啊。 “呃,我有五成把握……”斗笠翁伸出来一只手。 “才五成?我看,三成都不到……”徐清摆摆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灭了高句丽,那可是千秋伟业啊!” “不行,我可以让渤海和新罗一起牵制高句丽,等到十年二十年之后,也许就能蚕食他了。” “唉……好吧好吧,只要能解决我新罗亡国之危,也就行了吧……”斗笠翁的意气风发忽的又转变成了老态。 “不如你的计划?” “袭港,烧粮!”斗笠翁指着地图上道:“这里是高句丽人的粮仓,这里是港口,只要能让我新罗绕过他的陆路部队,直接从海上袭击他粮仓的话,必能成功!” “不过是一个粮仓罢了,烧掉又能怎样?” “刺史有所不知,这处粮仓是高句丽人最大的粮仓,防卫新罗百济的三万人,和周围关隘的人全靠这里的粮供给。”斗笠翁细细地道:“以前我们想袭击的,奈何没办法派大量部队,部队又起不了作用……” “唔,也好……”徐清问道:“可如今高句丽人的港口已经空了,你又何必找渤海帮忙?” “只为了能将渤海人的注意吸引走,我们更能成功,而且,刺史再看……”斗笠翁指着地图继续道:“看这里,这可是高句丽人的产粮大县,若是能袭破此处,至少五年之内,高句丽人无出兵之力!” “此事我们可以合作,还有,关于那件事情我不想再有其他人知道!” 五年啊,那也不错了,徐清点点头便是同意。商量了一下具体细节,徐清决定打下对面高句丽人建的水寨,将鸭绿江全部掌握在渤海手里。只打对面水寨的话,不会造成太大伤亡,这也是徐清所希望的。 打下水寨之后,徐清在鸭绿江边作疑兵,吸引高句丽人的注意,新罗人袭击粮仓。至于袭破那个产粮大县,就交给暗河去做了。 三,徐清做筏子,集渔船,偷渡一千人为伏兵,一千人作强渡之势,河对岸不日拿下。高琮大惊,忙调兵遣将,暗河出动,在那产粮大县破坏一番,将存粮全部烧了。次日,高句丽海港被新罗占领,粮仓被烧,三万多兵口粮告急。 徐清在鸭绿江对岸半硬半软的将一些不太“高句丽”的高句丽人赶到渤海这边,安排在镇边堡周围住下。 此时,断红尘来了喜报。高句丽人再一次上岸掠夺之时,被当地军民拖住,断红尘亲自引兵亲征,大破其军。 再过三,高句丽人求和,赔银割地,鸭绿江南三十里都算渤海的。 断红尘允了,还叫高句丽人把前些年俘虏的渤海人都还回来。两国交和。高句丽人抽出空来将新罗人赶了出去,缓过气来,却已经国威不在。又过了几,高句丽王高元崩,高琮正式登王位。谴国书来渤海,自称“老弟”,奉渤海为兄国。新罗人也谴国书来此,和渤海结为盟国。 从新罗到大贺氏,这些辽东国家都在加紧恢复国力,往后三年,算得上相安无事。 镇边堡内,徐清,徐琪,断红尘,黄诗梅坐在一起。 徐清拿一个饱满多汁的梨子,在衣服上蹭了蹭一口咬下去,然后道: “再过几,又该是八月十五了,我得提前赶回去……” 断红尘了然,对徐琪道:“你想和他一起去,就去吧……” 徐琪低着头,摆弄头发,徐清知道她两边都不舍,于是道:“断红尘,我有一个计划,你想不想听?” “哦?” “我想在沧州,渤海两地之间开通海上商队。两个地方近,走海路很快,到时候徐琪想回渤海就回渤海,想去我那儿,就去我那儿。”徐清道:“而且关键的是海路开通之后,渤海能容易得到中原产物,我沧州也能得到便宜草原货,渤海作为中转站,钱粮定会滚滚而来,物资要什么就有什么。” 断红尘和徐琪的眼睛顿时一亮。黄诗梅笑着道:“沧州商会可以在渤海开个分行,到时候塞外的商队就能为我们所用了。” “此法不错……” 三人商定了,断红尘予了徐清几艘从高句丽人手里抢来的大船。一艘船放羊,一艘船放牛,一艘船放马,一艘船放干肉奶制品,一艘船放皮毛。满满当当好几艘船,吃水极深,从渤海出发,往东出发了。 徐清担心被高句丽人发现的那三艘船,然而并没有。三艘大船,载着两千思家心切的人,和一千个陶罐子。 那些牛羊什么的,除了马匹,徐清全部分给了来渤海的州兵。凡是出来了的,一头牛一头羊,一堆肉干。受伤了的,两份。牺牲了的,给家里人三份。 人死不能复生,徐清也只能在物质上弥补一下他这一次“自私”的出兵了。 沧州: “雪儿,又在想他了吧?”月见荀雪儿看着徐清发呆,自然知道她在想徐清了。 “月……”荀雪儿笑一笑:“你就不想?” “我不想,想他有什么好的?”月微微一倔强地道,可满面春意,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呵呵呵……”荀雪儿道:“我有感觉,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心灵相通?”月不信,但十分羡慕荀雪儿地道。 “不,因为明是十五节了。”荀雪儿一笑:“徐郎了,十五那啊,一家人都要团团圆圆在一起,我相信,他会做到的。” 完,月和荀雪儿一起托腮望着上已经非常饱满的月亮。 长安: “哦?你那个组织背后的人是徐清?” 话之人,正是李世民。 “没错,而且此人的身份太可疑了,仿佛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这个话之人,也是徐清认得的一个人,而且,若是徐清看到了,肯定要大惊一场。此人,就是欧阳镇东。 “怎讲?”李世民问。 “武德四年,此人被一个老府兵带入军中,用硝石制冰法入了圣眼,从此之后,平步青云,前番几次调查他的身份,也只能到武德四年……而那个叫暗河组织,仿佛也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李世民揉了揉头,他也认得徐清,原来觉得徐清不过是个有许多奇思妙想的人罢了。硝石制冰法,马蹄铁,炒米……后来,这个徐清又多了一个“文宗”的身份,让他大感意外。可现在,徐清又多了一个暗势力头目的身份,如此一个人,竟然还调查不出他的具体身份。 李世民心里在打鼓,徐清身份不简单,莫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大哥,还是老头子?” 第八十四章 大风吹 第八十四章 大风吹 “开皇八年,问国祚于鬼神,鬼神曰‘二世而亡’,文帝大惊,遂疑太子,图废之。” “时质于隋,偶得其祭器,其余皆普通,唯此碎片无人可识,或有人曰,外来物也!” 徐清为什么会被吓到呢?因为当初张中在寄给徐清的遗书里头就提到过这一件事情。只不过当时的张中的是“隋文帝招后世之魂问国祚”,而斗笠翁直接的鬼神。 可不管怎样,这件事总算在第二个人口中听到了。当初徐清没把张中的话放在心里,就是因为问遍身边人之后没人知道这个事。而且张中身份不太高,张中知道的,普通人大概也会知道。 可现在,第二个人出现了。同样的事件,稍有不同的法。徐清看了一眼那块碎片,那块水火不侵,十分坚硬,光亮处不发光,黑暗处又发光,刚才握着它还做了一些奇怪的梦。 难道,真的有招魂这种法门? 灵魂一物,徐清是信了八成的,毕竟他现在的这一具身体并非他自己的。可招魂,他依旧不信,或者,不敢相信。 如果真的有这种法门,那岂不有人无敌于下? 可看到了眼前那块不知原料的碎片,徐清心中的平渐渐倾斜起来。思考了一下,色更晚了,边传来闷雷阵阵,乌云密结,彻底暗了下来。 此时碎片发出更加明亮,也更加诡异的光,不刺眼,却能照射很大一块地方。 徐清忽然脑中一个场景闪过,这种诡异的光,他似乎见过一次! 到底在哪儿见过? 黄诗梅,对!就是上次和黄诗梅躲的那个山洞! 徐清想起来了,那个山洞洞口狭,很难有光线照射进来。当时徐清看到了有一块光芒,以为是什么宝贝的反光,可现在想来,即便是金子放在那个山洞里,其实也难有那么大光芒的。只是那个时候,徐清和黄诗梅只顾着保命,没有去摸索,所以才错过了。 既然想到了这里,徐清心里已经痒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找到那山洞探索一下。可他看向窗外的时候,窗外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不时,狂风大作,徐清瞅了一眼窗外,枝叶乱飞,细一点的树直接被吹折了。忙关住窗户,心道这碎片还能带来厄运? 一阵脚步声传来,徐清把碎片盖起来放在抽屉里。原是点灯的厮来了,那厮一个个将点上,屋子里亮堂起来。烛火金黄金黄的,暖暖的,徐清心中定了定,然后对那厮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入府的?” 那厮一脸惶恐:“回老爷的话,的上月刚来……” “唔,今年地里情况怎样?这种大风刮过几次?” “回老爷,地里不丰不紧,秋粮该够用,这风刮了好几次了。” “好几次?”徐清沉吟一下,他在辽东不过经历了几次微雨罢了,怎么沧州就有过好几次了呢?这种风至少是红色警报了,沧州百姓有难了啊。 “算今儿个的,四次了,托老爷的福,这风,还不算大……”厮惶恐之色渐无道。 徐清撇撇嘴,这马屁拍的,比被骂还难受,看一眼那厮,十三四的年纪,到刺史府点灯,也算他的福气了。徐清又问道:“你还见过比这更大的风?” “没,没见过……”厮悄悄地道:“俺昨上街耍,听见有贩子了,他们沧州南边那里的风才大哩!” 厮得起劲儿了,比划了一下手脚道:“这么大一麻袋米,得有二百斤吧,他们那邪风将那麻袋卷起来就走!” 完,那厮叹了口气:“唉,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俺不在那儿,要是俺在那儿,得扛一袋米回来。捡的捡的,比得上金子银子买的!老爷,您是这个道理不?” 徐清看他这样,不由笑骂道:“是个屁,二百斤的麻袋都能吹跑了,你能吹不跑?” “嘿嘿……”那厮挠一下头,尴尬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这么大怎么不去州学……” “俺名叫狗子,俺还有一个弟弟叫狍子,俺出来做事,就为给他上学用哩!” 徐清心中微微一动,对他道:“州学又不要花钱,你要赚什么学费?” “可俺家养不了那么多吃白饭的,俺在刺史府做事,能拿五钱银一月,吃这里的,喝这里的,给俺娘二钱,给俺弟二钱……”厮眼中狡黠之光一闪,偷偷地道:“我自己落下二钱,干两年我就能有二两,买四担新米,鸡、鸭、蛋,到时候我就去给刘家二姑娘提亲!” “好伙儿……”徐清点点手指头,他二十多岁的时候还在发传单混顿烤串钱呢。徐清从怀里掏了掏,手碰到了从门子哪里分来的好几两银子,想了想又把手转到了自己的零花钱袋儿里头,摸出来五个铜板,伸给厮。 也不知为什么,自从娶了仨老婆之后,徐清感觉到自己的零花钱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几个铜板。他抗争过,可惜双拳难敌六奶……他沦落到了“打劫”门子的地步,这个也是原因之一。 也不是徐清气,他本想甩几两银子给狗子的,可他想了想,要搞素质教育,不能让他太膨胀了,要知道狗子的目标可是二两多银子哩!于是,徐清就换成了铜板。 “不不不,俺娘了,不能白收人家的东西……” “哎~”徐清把钱塞到他手里:“这不是白收,从今起,你每次在街上耍的时候打听到了好玩的消息,都要来告诉我,一个消息一文钱,如何?” “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 “那我伙伴打听到的行不行?” “也行……” 狗子这才收了钱,塞到腰间,提起烛展出去了。看着狗子昂首阔步的背影,徐清不由得摇摇头,隔着窗听外面风的声音,感觉了不少。 可是沧州以南那么多地方遭受台风袭击,他现在担心会生乱子啊。大灾之后有大疫,徐清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上瘟疫。他这一具身体可没有注射过什么疫苗……刚混得风生水起,就香消玉损该多伤心? 隔日,雨稍稍停,风悄悄歇,徐清登上城墙上巡视一番。看见不少商队也赶着这个雨的时候运货,有的车轮陷在了泥巴里,众人就要一起使劲儿推。 拉号声不绝于耳,看远处,农人们在田野上披着斗笠蓑衣查看农田水深。紧盯着水渠里头泄水,不时这里挖一锄头,那里补一铲子。 想要富,先修路! 城内,道路泥泞不堪,可还是熙熙攘攘挤着走。酒馆旅馆里头早就住满了客人,柴房都已经高价售了出来。有的人多交些钱,直接在货仓里头歇息。 要增长,得有房! 一场“风景”看下来,徐清又重新暂时性的融入到了唐朝,之前什么碎片,什么现代的事情,也暂时性的抛诸脑后了。毕竟眼前百姓生计艰难,果腹避寒由有不足的问题更加实在。 徐清摇摇头,回了刺史府,刚进门,一名青衫官员穿着半湿半干的衣裳迎了上来,十分恭敬的拱手道: “徐刺史,下官河间行文官周全……” 徐清点点头,周全则接着道:“下官冒雨来,未曾来得及烘干衣服,有失仪态,请刺史降罪……” “无妨无妨,周大人为公尽职尽责。”徐清笑了笑,享受着当上级的滋味。 周全听此,愈加恭敬鞠了一躬道:“总管有一封书信在此。” 徐清回敬道:“哦?不知总管有何文书示下。” “徐刺史,总管文书在此,要事我先口吧……”周全清清嗓子,意思是看文书太麻烦,我拣关键的几点告诉你。 周文道:“徐大人,你也知道,近来一月,三番五次大风暴雨,我们冀南还好,可滨州等地却遭了大难。” “这次大风灾,恐怕会产生许多流民。一旦有了流民,徐刺史治下首当其冲,总管的意思是,要徐刺史做好接受流民的准备。万一徐刺史顶不住,不要硬撑,就放流民过境,分其害与其他州县。” 徐清心中大了,看来这个总管还是照顾他的。不过徐清仍然在心里暗笑,人力是最宝贵的资源,你们看成害,我可看成了利!徐清自觉心中计划妙甚,心里的暗笑,不由得就到了面上。 “徐刺史,你笑什么?” “哦哦哦,没什么,没什么……”徐清摆摆手:“麻烦麻烦周大人回去告诉总管,就我沧州有接收流民的经验,会尽量多担一些担子的。” “徐刺史能有如此赤子之心,可谓我大唐幸甚,百姓有福啊。” “麻烦了……”徐清再一次感谢。徐清如此多礼,无非是看在周全不摆“上面的人”的架子,和勤勉实干的面上。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徐清向来如此。 周全边后退几步边:“哪里哪里……” 徐清点点头,周全这才转身走出去。出门的一瞬间,周全忍不住瞥了一眼徐清。心道:都这徐清瑕疵必报,傲慢无礼,不然今这趟怎会落到我手里?可我亲自一见,怎么觉得他温厚有加,毫无傲气啊,难道传言有误? —— 从今起恢复每一更三千,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八十五章 两场梦 第八十五章 两场梦 沧州一处偏僻村里头: 炊妇在烧水,孩子在玩闹,把衣服扯破了,现在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总也生气不完,整日白烟袅袅,把青春都逼干。 鼎内的水沸了,汉子未归的当下,炊妇坐在灶前,扯着黄昏的霞帔,打了个金枝玉叶的盹。 “王家娘子,你家汉子都出门二个多月了,咋还不见影儿呢?” 炊妇醒来了,朝门口一看,原来是隔壁打渔汉子的妇人。他们两家的汉子,一个是打渔的,一个是州兵,的不好听,都是走险的行当,一个搞不好,汉子就要走了的,留下孤儿寡母。 炊妇闻了闻鼎边,饭香扑鼻,把火熄了,免得饭糊了。只留些余烬保温,炊妇这才停下手中的活,对门口那个同病相怜的邻居叹了一口气:“唉……” “总算朝廷好,不短我家的粮米,这俩月来,还多送了些。” 渔妇眼中闪着羡慕的光芒:“我回头也劝家里那个,投军去了。” “那好那好,军里饿不着冻不着,还免租免税,几多好,怎么不早些去?”炊妇道。 “还不都怪他,他怕军里人生地不熟,受欺负!”渔妇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 炊妇笑道:“这不消担心了,我家汉子在军里也是老人了,可以带他一带。” “哞~” “咩咩咩~” 炊妇和渔妇听到牛羊的叫声,相视一看,都偏头去听仔细。渔妇道:“这周围人家可没见有牛的,是谁打这里过?” 炊妇不话,却听见外面有话声: “就是这里了,牛拴着,东西放在这里,这是赏钱……”一个厚重的声音道。 “好嘞,那的就先走一步了~” 屋内的二人听得不真切,只听见“牛,东西,的”几个词,渔妇大惊:“莫不是盗匪劫了东西打这里过?!” 炊妇愣了愣:“这声音好像我家汉子,可,可他哪里来的牛?” “定是盗匪!快快关了门!” “孩子还在外头……” “吓,我还在也一个人在家里。” 为母则刚,二位妇人急得跺脚,一人抄起菜刀,一人抄起柴刀准备要大战盗贼之时,那厚重的声音已经到了近处。 “孩子他娘,我回来啦~” “真是我家汉子!”炊妇把刀一扔,扑了出去,看见自己汉子,哗哗的泪就流了下来。流泪之时,还不忘掐一把,咬一口,捅一肘子。 “哋,这是给你做的毛皮大衣,今年过冬不要挨冻了。”汉子憨厚一笑,转头看见了渔妇:“嫂子也在啊,今晚杀羊,大伙儿吃顿肥的!” “好嘞好嘞,我去看我家那个起来么有……”渔妇笑着应声,急步回家,脚步有些踉跄。 炊妇问那一头牛是咋回事,汉子神秘地凑到炊妇耳边了句话,炊妇笑一声:“这就好了,今后你去当兵,有了这头牛,我自己也能多种几亩地了!” 这副场景,在沧州二千多户家庭里上演,当然,也有情况完全不同的,比如那些有人牺牲了的家。虽然徐清给的抚恤很厚,可再厚的抚恤也比不上人好好的在这啊。 徐清家里: “别胜新婚”这一句话不错,是夜,大被同眠。 第二,徐清找来亲朋好友,王山,牛吃草,荀二,燕苦等等人,大聚一场,宾主尽欢。第三,在刺史府里头待了一,处理了好些杂事。 第四,这才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了李靖,信上将诸国的兼并情况做了介绍,教他可以联合大贺氏对付突厥人。一封信给了李渊,自然是要解释一番了,先斩后奏,在李渊那里备了个案,免得以后有人拿此做文章。 忙完手头的事,徐清打算“下班”的时候,一个门子跑了进来,递给徐清一大包东西,称是一个带着斗笠的老头送来的。 徐清问那门子:“交出来……” 门子莫名其妙,回到:“交什么?” “交钱啊,吧,你收了多少?” “没……没有……” “你还狡辩,一个老百姓给我送东西,难道不要打点你?” 门子脸色一红,从怀里掏出来一封银子,噗通一声放在徐清的桌上,徐清笑了笑,这一封银子怕是有几十两呢。徐清道:“来,一人一半,下不为例!” 门子心惊胆战和徐清分了钱,生怕徐清后悔似的,一溜烟跑了出去。 徐清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感叹一下世风日下,宰相门前七品官之类的话。 翻开那个包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封皮纸信和一块古朴的碎片。 信上无非是道一道歉,什么徐清离开的是没送上礼物,只能让人补送一份礼物,而那份补上的礼物,就是徐清现在拿在手上的那块碎片。 这块碎片非金非石,据斗笠翁在信上所的,那块碎片是外来物,火炼不化,水浸不透,削铁如泥,可惜就那么一块不完整不规则的碎片,当不得什么用。徐清端详起来,可以他的见识,看了半也看不出来这碎片的材料。找来东西一试,真如信上所,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奇了!就是在后世,也没有用大砍刀砸不出一点痕迹的东西啊! 从白到黑夜,徐清完全被这块东西给迷住了,宝贝啊,拿来当护心镜可好? 算了,徐清心里想,然后把碎片扔到一边,正打算要走出去,却看见碎片似乎有了一些光亮。徐清忙又捡起来,光亮也迅速消失。 “八字不合?”徐清郁闷地吐了一句,把碎片扔到角落。角落里黯淡无光,此时,碎片却发光了!不是之前那种容易让人误会为错觉的微光,而是闪闪发亮,把那个角落直接照亮了! “宝贝!”徐清吞了吞口水,拿起那块碎片移到光亮的地方,碎片又黯淡下去,而且随着光亮增加,碎片也就更加黯淡。 忽的,徐清脑袋一疼,感觉到一阵眩晕,抬头一看,却已经身在异处。 徐清眼前周围都是一片血红的海,脚底是一块地,同样血红,整个世界都只有徐清一个人。 “雪儿,你们在哪儿?” “月,诗梅,你们快出来啊!” “徐琪,是不是你在捣鬼!” “杨成杨信何在?牛吃草王山快快出来!” 徐清慌慌张张,不知所措,他向前走一步,他脚底下的土地便跟着他移动一步。那片海,仿佛无边无涯。 这时,海面上升起了一个巨大的头颅,里头发出桀桀的笑声:“徐清,你还记得我卢靖吗?” 徐清一看,竟然是卢靖! 不久,又有一个头颅升上来了,而且此时的徐清记忆格外清晰,一眼认出了那头颅的主人——王黑虎!接着,一个又一个,从徐清最初开始杀死的那几个喽喽,到后来那些个世族,其中有死去的,也有没死的,可现在都一个个的变成了血骷现身在徐清身边。 “张中!张伯!”徐清看见血骷里面竟然还有张中的身影,不由得大惊问道:“张伯伯,你怎么……” 血骷们不管徐清的话,一步步向他逼近,尸山血海! “徐清,还我命来~” 徐清这句话的“人”,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这人…… “徐初六?” “哈哈哈,你终于明白来,还我命来哇咔咔!” “狗屁,要不是老子,你这副身体早就化为泥巴了!”徐清镇静下来,朝着那些移过来的血骷髅挥舞拳头:“你们想要夜的命,还差的远呢!” “你想一个人打我们这么多?”众血骷异口同声。 “我能杀你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能打败你们第一次,就能打败你们第二次!” “来吧!” “喝!” 一丝清凉在徐清脑海里绕开,尸山血海消失了,徐清不由得爽得眯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徐清发现自己躺在一家现代的医院里头,床头坐着两个满面沧桑的中年人。 “爸?妈!” “哎呦喂,我的儿,你终于醒啦!” “我,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你中了暑,发烧要把脑袋烧坏了,你已经昏睡三三夜了。”那中年妇人抱着徐清痛哭起来,徐清看着眼前妇人的满头斑驳的白发,不由得眼睛湿润起来。徐清的父母是农民,他看这医院,价格应该不低。 享受着父母的照顾,一时间,徐清似乎把自己穿越唐朝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来吧,去办理出院手术。”妇人对徐清温言道。 “不,爸,妈,我还要去处理公文,给徐清换尿片儿呢!”徐清在病床上笑着道:“对了,您啊,有孙子了,您孙子叫徐文,没办法,皇上给起的名字!” “傻孩子!烧坏了头?” 徐清笑了笑,这个梦,做的真不错,徐清闭上眼睛仔细体会。就在这时,雷霆大作! 徐清醒来,仍然在书桌旁边,他叹道:“还好,只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梦,那就真的难以抉择了。 徐清记了记,这是他有孩子之后第一次梦见父母了,难道是碎片的原因? 徐清赶紧把碎片踢到一边,想了想,又把碎片用布包着捡了起来。色以晚,手里那块碎片闪着微光。 看了看手中的信,读了大半,却还剩下最后几句话,可这寥寥几句,却让徐清心使劲的颤抖了几下。 第八十六章 灾民 第八十六章 灾民 谁知道周全前脚刚走,沧县县令秦时后脚便迎了进来道: “山东急递!” 徐清大惊,难道来就来?本想睡个觉的,没想到灾情来的这么快,只好强打精神去见秦时。秦时从防6湿的竹筒中掏出公文,双手递给他。 徐清接过来一看,竟是山东道衙门直接寄过来的公函。这种越过总管府直接向州里下令的情形极其罕见,只有在万分紧急、不容耽搁的时候才会出现。徐清赶紧验看关防,拆开信封,掏出信瓤一看,是山东道让沧州四县准备接受三万余名灾民,他的目光登时凝重起来。寻思片刻,徐清问秦时道:“山东遭灾很厉害么?” 秦时亲自来送信,自然做了功课,打听到了了滨州受灾情况。他道:“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风潮,淫雨烈风、大风一卷、粮苗全部伏倒,无棣、邹平两个县全淹了,几日下去,连稻苗也浸得根烂。后来又接报滨城、阳信县、博兴也都遭灾严重……” “博兴?那里也遭了殃……”徐清轻轻叹了口气,那是他初到唐朝时的地方。 秦时顿一下接着道:“这次风灾,大半个山东几乎都是遭了大殃,最少几十万人田庐尽毁,是以山东道命没遭灾的州县接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吧。容不下的,北南西四面州县,都派一些……” 徐清闻言默然,虽然他早就得了提醒,但仍然有所惊讶,良久方道:“你先去吃点东西,我叫府里熬了姜汤,我这就这就写信给各级官吏。” “是。”秦时恭声应道,跟着长随下去吃饭了。 徐清便将州官都找来,斟酌出几封信,写成正经工整的公文格式,快马派送了出去了。一封信回给了山东道,无非就是本州也遭了灾,多么多么困难,但同胞有难,多大困难也会克服。如此一来,就免了山东道将灾民一派再派,毕竟沧州也只有那一点点家底。 同时给平级写信,又沧州不富裕,无法供养那么多人,请大家一起调粮草周济云云。还有写给其余三县的县令的信,让他们赶到“市里”开紧急应对和会。 翌日排衙。 “诸位,有山东道文移。”徐清目光扫过众官吏,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他们定是在巡视乡镇的时候被叫来的。看来这一次风灾,沧州处在边边上也顶了不少压力啊。他心里一叹,沉声道:“山东风灾,数州县被淹,良田屋舍被毁,百姓被迫转移,山东道请我们做好接收工作。” 此言一出,堂下大哗,众官吏哪怕是徐清门生燕苦等人毫不掩饰抵触之情。让他们给安置流民还行,可接收灾民就难了。 流民散,灾民集,比起流民来,灾民的不安定因素更多一些。再了,谁愿意给别的县当奶妈?安置了流民,能增加人口,那是政绩。可大灾一过,灾民可还是要被原来州县召回去的,等于白干。一旦干不好,还要被责问,吃力不讨好…… 宁养偷鸡犬,不济穷亲戚。 “这是山东道和总管府的命令,不是商量。”徐清知道救灾之时刻不容缓,硬着头皮沉声道:“分巡、分守不日便会来视察,若是准备不利,哪怕是本官,也要就地撤职查办!” 徐清拿出上司和巡守做挡箭牌,意思是老板的,我也没办法。在场四个县令有三个是徐清的门生,还有一个是徐清的铁杆粉丝,徐清话音一落,四个县令忙闭嘴不话,思考对策去了。县令这等大佬不开口,其余那些人自然也没了话的劲头,也全都噤声了。 “救灾如救火啊……”徐清完,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谁若在救灾之中推诿塞责,本官自将严惩不贷!听明白了么?” “呃,不知这次会有多少灾民前来……” “信上三万余人……”徐清再道一声:“都明白了吗?” “喏……”众官吏只好齐声应下。徐清顿时泄了气,你们不该齐声喊“明白了”,然后我“没听见,”,你们再大吼“明白了”的吗,怎么不按套路来! 三万余人,算他数据作假,实际上有四万的话,各县均分也只有一万灾民,也还勉强撑得住。 “现在大家讨论一下接收灾民的办法!”徐清点点头,心里通畅道。其实,徐清心里早就成竹了,只不过为了让大家更容易接受他的计划,还是在讨论中渗透更好。 除了兵荒马乱之外,就是水旱蝗灾造成的荒年对百姓生活影响最大了。很容易造成社会动荡,灾民盗贼四起,伤国家的元气。故而有一项政绩叫做“荒政”,荒政水平如何,也是检验地方官能力的重要标尺。 荒政的核心是对灾民的救济,有三大要点——得食、有居、得归。其中‘得归’是救灾后期的事情,也不需要接纳灾民的州县考虑,各州县只需要做好前两项,‘得食’和‘有居’就足矣了。 众人开始思考,计算自己县里有多少存粮,能征集多少民夫,能建造多少窝棚。可左右一算,这次接收灾民之后,他们自家县也要掏空喽。还用动乱,瘟疫等等一堆麻烦。环顾一圈,徐清只看见赵璐一人敲着桌面,面色欣喜。这赵璐在徐清的门生里只算得平庸的罢了,不知他有什么好办法,徐清伸头询问。 “大人容禀……”赵璐却自有一套法道:“学生观往日救灾之法,无非就是将灾民聚集在城里,煮粥供应他们吃而已。这样确实方便官府管理和赈济,但是弊端也不。”赵璐顿一下继续道:“可灾民聚集的太密集了,就容易流行疫病,及相蹈藉死。有的人嗷嗷待哺了好几,得不到粥就倒毙在路上。这种办法名义上是救灾民,实际上是不把灾民当人,漠视他们生死的敷衍举动。” “嗯……”众人皆是点头,就连徐清也不得不承认,他得有道理:“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赵璐道:“下官县里的衙舍、道观、寺庙、库房等处空出地方。又根据户等,可征用本县各乡空闲房屋来安置灾民。” 燕苦拱手问了一句道:“前者能容纳灾民数量有限,后者嘛,百姓们能答应吗?” “可以下达文书给各里,曰‘流民且至,无以处之,若聚集城内,则疾疫并及汝等矣。故而由官府出面,赁民居以待之。’”赵璐道:“我沧州百姓宅心仁厚,又有钱粮得,定无不应允。” 燕苦等人仍然心存疑虑但都点头不再问了。赵璐便继续道:“主要还是靠后者。县里人口密集,难得有空闲房屋。故而上等户只需出两间,中等户两间与下等户一间即可。乡镇上房屋稍微宽裕一些,上等户中等户多出一间。如此安置三万灾民绰绰有余,且灾民分散各户,既不会聚集生戾、亦无疫病之忧,要比聚集起来强得多。” 众人道:“你这法子倒是新颖。” “你的是租赁。”詹增却当即指出:“但许多灾民家产尽为洪水所没,已是身无分文,哪里有钱付房租?” “付不起房租的,皆由本县垫付。”赵璐淡淡道:“其实免费征用也可,但让百姓得些好处,自然更加配合,将来和灾民共处,也可以更融洽。” “垫付了还要还么?”詹增追问道:“不还的话你县里付得起么?” “当然要还,不然本来出得起的灾民也不出了。”赵璐道:“出不起钱不要紧,可以以工代赈。” “原来如此。”众人解了,徐清心里也乐了,这是他心里想了的。 詹增又问道:“灾民散处,如何熬粥?” “既然散处,就不熬粥了。”赵璐答道:“改为按人头发米,两日一给。” 几位县令相互看了看,低头想了想,似乎也无不可,安置灾民的事本就是马马虎虎应付,如今想出来这个办法,想必不能吹毛求疵。 众人都看徐清脸色,徐清道:“此略可行……”,于是众人:可行可行。 赵璐却忧虑的到:“学生还有一事无解。” “何事?” 赵璐两手一摊:“就是以工代赈,这‘工’从何来?我县境内不用修桥,城墙也不用修补,没有用工之处啊……” 徐清笑了一声,接住赵璐的话尾道:“此事易耳,择有技之人从其旧业,打铁的为官家打铁,木匠就为官家做具,不怕没得用处。其余人嘛,我也有地方安排……” 众人问:“何处?” 徐清慷慨道:“想要富,先修路,我打算在南皮、海兴、黄骅到沧州城之间修一条砖石大路!” “有采石之地的铺石,无采石之地的烧砖,修的路两辆马车要能并行。不仅要能贯通三县与沧州城,还要沿途能勾连各大乡镇。” “壮士可以烧砖采石,妇女可以,孩童可以拾薪,老人可以帮着做模,人人皆有所用,按工时发放粮食,人人皆可自食其力。” “灾民驻扎在各大乡镇,县城,可以多点同时开工,向两边延长。这也是灾民分置的优势啊……”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有人问道:“为,为为啥要修路?” 第八十七章 小道消息 第八十七章 道消息 “呃……这修路嘛,唉,这么跟你们吧……”徐清道:“人有经络血脉,国……” 于是,徐清用一个时辰给大家讲解道路对地方经济建设的重要性,又花了一个时辰把经济建设的重要性讲清楚了,众人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徐清看这效果,差点没破口大骂: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一届! 排衙之后,众人都回了自己县里,准备调集人力物力应对不期而至的灾民潮。 沧州城里这时悄悄流出了一个传言:官府近期会收购一大批粮食,衣物应对灾情,而且,为了避免商人囤货居奇,官府会往市价上调一调。 道消息,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问“里面的人”,他们都闭口不言,十分谨慎。这一来,大家当面都:道消息,不可信不可信,实地里却卯足了劲往沧州城运送东西。 一传十,十传百,而且这一条消息如风助火势一般,迅速点燃了河北州县。各大粮栈,布商都表示高度关注。河间总管行文来问,却没了下文,此事愈加玄妙!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一个传言的前前后后,自然是徐清在操作了。徐清十分庆幸收了狗子这个弟,一个孩的话。高价收粮的传信,就是看着他这个孩的嘴巴传出去的。儿之言,大风吹走,没人能随本求源,摸到始作俑者了。 谎言的人多了,也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信,信的人多了,就成了“真相”。 传言流出去第二,荀雪儿、黄诗梅、月三人忧心忡忡找来徐清问道:“相公,最近是不是急着用钱?” “啊?没有啊……”徐清很懵,这是要推销贷款? 荀雪儿道:“徐郎,别骗我们了,近来坊间都传言官府要高价收粮,官府里有几个钱,我们还不知道?” 黄诗梅接着道:“徐郎,这种难事你该告诉我们的,你从辽东带回来钱不少,要是还不够,我那些个首饰贵得很,能值些钱!” 月弱弱的道:“是了是了,我也有,我也有……” 徐清看三女焦急的样子,噗嗤一声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如此,哈哈原来是这样啊,笑死我了,哈哈哈……” “怎么了?”三女不解,同问道:“徐郎看不起我们女子么,我们也知道齐家治国,帮助灾民好不好?” “哈哈哈……”徐清止住了笑:“各位女君子好,生这厢有礼了……” “你们看,他还不正经起来了!”黄诗梅柳眉一竖,对着其余二女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荀雪儿问到。 “你们听到了官府要花一大笔钱高价收粮的消息是也不是?”徐清反问一句。 “是,难道消息有假?” “消息是真,还是我传出去的 ,可是呢,也不全是真的。” “莫非收粮是真,高价是假?不可不可,徐大哥,做生意要讲信誉,哪怕是官府……” “不不不,高价也是真的……”徐清故作高深地道:“高价,是真的,那个一大笔钱却是假的!” 徐清顿一下道:“谁开高价,就要花大钱的?” “什么意思?”众女茫然道。 徐清便轻声将自己的计划出:“人要学会逆向思维,所谓物稀为贵,物多则贱……以粮商为例,提高价格就可以吸引粮商运粮而来,如果拖着不卖,粮商没赚到钱就不会肯走,所以就会有越来越多的粮商赶来。粮食也会越来越多,粮食一多,自然就只能贱卖了,价格反而会比平时少得多!” “况且,高价收购的消息又没有白纸黑字,官府大印,仅仅是坊间传言罢了!” 三女特别是黄诗梅听得目瞪口呆,这徐清,简直就是奸商中的奸商啊…… 三文钱一斗,五文钱一斗,八文钱一斗!一两银子一石!一两三钱一石!流言扎根于所有人的贪欲之中,要了命的疯涨。一两三钱银子一石粮,即便是春荒时节也要不到这个价钱啊! 听到这个消息的粮商都惊呆了……现在各州县普遍的粮价,是八钱银子一石粮,当然卖给外面进货的粮商时,按例是要涨价的。尤其是这种临时紧急购粮,自然要狠宰一刀。 现在毕竟离秋收还有一个月不到,囤积的粮食马上就要贬值了,到时候最少肯定要赔本。而且,粮食这种东西,就怕囤在手里,多一就多一的损耗。白亏! 尽管沧州方面要求由粮商将粮食运送到沧州城,但这么点距离,在暴利面前,一点运费算得了什么? 由于徐清之前写了信知会给了其他州县,请他们帮忙调集粮食物资。其他州县肯定不会愿意白拿出自己的的储量喽,但也刚好听到了这个消息。于是凡是运货到沧州的,全部不用缴纳关税! 这一下可想而知粮商们会以何等热情对待这笔大买卖了?在暴利的诱惑下,一切都不是问题。粮商们盘算着,横竖离是要卖粮的,大不了白跑一趟,弄好了却可以赚个盆满钵满,过个肥美的新年!于是,一袋袋粮食从各县粮商的库房里搬出来,装上船,沿着水道运往沧州…… 徐清接到山东道文移的第五,沧州城的各处货仓上,便装满了粮商们的粮食。来的晚的粮商还只能借宿民家,把粮食露放着。 粮食们进城后,各家粮商或者他们的掌柜的,便到衙门里打听。衙门哪打听到消息,他们也一头雾水啊,便层层上报。有要缉拿造谣生事者的,也有要将计就计买下粮食的。等报到了徐清案头,徐清点点头,不日就收粮食,本官要周转一些资金…… 徐清此言一出,从上到下,欢腾起来,满城的粮商也乐开了花。这事儿是真的,刺史亲口允了的哩! 这一从早到晚,一直络绎不绝有粮船到达沧州。后来的老板和掌柜的,一看见沧州城上一辆挨着一辆的粮船,心情便紧张起来。 一进城,赶紧去各大粮店打听,得到的答复自然毫无例外,都是请稍候一宿,等刺史准备好了钱,一并收了。 粮商们心里不快,但现在是狼多肉少,谁都怕得罪了金主,非但一句难听的话不敢,还得表现出宽宏大度: “应该的,应该的,都要体谅刺史大人哩。” “不着急,不着急,替我问问刺史大人安好……” “刺史大人真是好官啊!” 粮商们见色不早,便寻青楼酒馆吃酒耍乐去了。沧州城屁大的地方,统共就那么几座像样的青楼酒馆,粮商们无论去哪一家,都会碰上一堆同行。大家一见面,自然亲切无比,几乎每一家馆子里,都上演着这样的场景: “想不到吴老哥亲自来了,中秋节未能一起饮酒,太可惜啦!!” “哎呀,夏贤弟你也来了,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伙计,快加菜加酒!老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们县另外三家粮行的东家、掌柜……” “久仰久仰!” 尽管从没见过,却更要表现出亲热。 “久仰久仰,请上座!” “您请上座!”一番虚让之后,众人重新坐定开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自然要话聊了。大家是同行,又为了同一个目地而来,绕来绕去,话题终要回到这次沧州收粮上。大家打听到的情报也差不多,聊了一圈,发现没有新的,便聊到了各自的货物上。 “吴老哥,你这次带了多少粮食?”夏贤弟问道。 “不多,几十石罢了。” “几十石能赚多少,怎么不多带些?” 那吴老哥捻须道:“大风灾嘛,多少百姓受了难,咱们身为商人,手里有货,自然要慷慨解囊的,谁还图那点钱?” 夏贤弟心里鄙视,既然如此,那更该多带一些才是啊。 不过,众人依旧是拱手道:“吴老哥的是啊,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谁也不图那点钱。” “你们知不知道这次沧州要接收多少灾民?”吴老哥问了一句。 “哦?”众人这才想起来,沧州收粮是为了应对灾民来着!也就是,如果灾民不多,那要的粮食也就不多了。 众粮商看吴老哥,想起他是本地粮商,便恭敬问道:“我等不知,请吴老哥赐教……” “呵呵呵……”吴老哥吃了一筷子菜,放下筷子,伸着出四个手指头:“四万……” “什么?四万人……”众人在心里计算着,四万人,就算这些灾民在沧州呆两个月,那所费之粮也不过三千多石啊!众人环顾四周一看,又掂量一下自己手里的粮食,吓,完了! 每个人嘴上只有几十石,可实际上百石,甚至几百石,不丝毫足为奇。而粮商有多少人呢?叫得出名号的少也有三四十人吧……这样一来,至少四成的粮商,要白跑一趟! 这还不算后面来的,不算本地的农民,不算那些户的…… 顿时,众人食不知味,酒也喝不下了,愁眉苦脸。吴老哥一看众人如此,心里暗笑,面上仍然劝道:“大家不要急嘛,卖出去了自然好,卖不出粮,也不会有什么亏的嘛。除了应对灾民,官府不定还要卖粮充仓哩!” 第八十八章 查仓 第八十八章 查仓 “唉,也只能这样了……”众粮商纷纷应和,心里却释然不下,喝了几盅闷酒,早早就散了。 和夏贤弟几个分开,吴老哥没回家,却去了沧州商会。一进商会,吴老哥窜进一间幽室,噗通跪下:“大人,事情都办好了,火候差不多了……” 吴老哥口中的大人,自然是徐清了。 徐清道:“吴辛苦了,回去吧。” “喏……” ———— 话夏贤弟回了投宿的旅馆,便对一个手下人道:“你去过刘司库家吧?” “是了,我和刘司库是五服内的亲戚,前年刘司库家办喜,我还喝过酒呢。”那手下声地问道:“老板的意思是?” “你去他家一趟。”夏贤弟从袖管子里掏出一封银子道:“看看能不能先把咱们的粮食收下。” 那手下掂一掂份量,瞪大了眼睛问:“还用给他送礼?” “废话。”夏贤弟叹气道:“这才头一,就这么多人,赶明肯定更多,到时候收谁的粮不收谁的粮,还不是司库了算?还是破费破费,安稳一些……” “老板,我这就去……” “慢着,你不许私拿,做的好了,老爷我自然有赏。你还要和刘司库,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那手下便揣着银子出去了,半个时辰后,又拿着钱回来了:“他家里大门紧闭,门子,色已晚,主人不见客。” “你不会使银子吗?”夏贤弟此时已经钻入了被窝,骂道:“怎么这时候死心眼了?” 那手下委屈道:“的使了,可那门子软硬不吃,我磨了好久,结果还撞上好几个同行……” “也是送礼的?” “是啊!”跟班的点头郁闷道。 “唉,”夏贤弟叹一声道:“都不是傻子啊,这一趟,恐怕要赔了……” 夏贤弟与所有粮商一样,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都在骂刘司库是个什么懒猪!为了睡觉竟然连到门口的银子也不收! ———— 刘司库可没睡觉,他呀,在吃饭呢! 这一顿饭,还是徐大刺史陪他吃的。 那时吴老哥报了信,“火候差不多了”,徐清便想着可以收粮食了。收粮食得有存放的地方啊,沧州城只有两个官仓——常平仓和应急仓。若加上军用仓库,就有三个了。 常平仓就是永丰仓,是朝廷为稳定民生的一项善政。它主要有两个功能,一个是‘平粜’,即所谓春买秋卖,调解粮价。一个是‘出借’,农村青黄不接时,向百姓出借籽种口粮,春借秋还,当然要加收利息。应急仓的功能如其名,就是‘赈济’,遇到大面积水旱蝗灾时,开仓赈济百姓… 毫不夸张的,常平仓和应急仓就是一州一县的稳定器,这个制度运行的好,百姓便经得起灾荒,生活便比较安定。若是运行不好,则时有破产之民,灾荒时更会出现大面积饥馑,导致饿殍遍地、流民失所…… 作为刺史,徐清本该每一季查一次这两座大仓的,不过由于各种原因,徐清一直没有去看过。当然,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徐清太懒了…… 在之前清理世家的时候,徐清得了大批粮食。为了防止州官和本地世族串通,徐清将那大批粮食都放在了军仓里。部分放到了黄诗梅家和常平仓里。到现在,那些粮食有的贱卖了,有的军用了,已经用得七七八八,所剩不多。这也是徐清急着买粮的原因之一,加之不想用自己手里的粮应对灾民,故而用此计划吸引大批粮商来此。 粮商来齐了,要找个地方好存粮,于是徐清想到了常平仓和应急仓。为什么不用军仓呢?因为徐清懒呀!之前用军仓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样做有个十分大的弊端,那就是收粮出粮所有账目,一个个的只能徐清亲自合算,不然就要交给月。如今徐清不想算也心疼月,所以就只好交给州官们去做了…… 查便查,徐清速点了二十名巡街,有叫了二十名干事汇到一处,赶往位于沧州城东的常平仓。 盏茶功夫来到仓库所在的常平巷。徐清一到,司库刘腾已经候在了大门口。仓大使,书办,民壮都在一旁。 刘腾四十多岁,肥头大耳,一副腐败相,不过也正常。官场有句话,叫‘当官不如为娼、为娼不如从良’,这里用的是谐音,意思是从实惠论,当官的不如管仓库的,管仓库的不如管粮库的。可见粮仓司库油水却无比丰厚。 执礼相见,徐清手下的书办道明来意,便到里头就坐。 对于徐清亲自赶来,刘腾显然感到比较意外,拿起一大盘钥匙,带着徐清穿过数道防水防火的院墙,来到挂着‘甲字号’的仓库外。刘腾将库门打开,便见一个个砖石垒出的粮槽里,装满了白花花的大米。杜子腾伸手抓起一把米道“粮食储藏必须保持通风干燥,这粮库地下还有火龙,搁上十半个月,就得烧一次。” 徐清看了点点头,问道:“库房里有多少粮食?” 刘腾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多,二千五百石粮,等秋粮入库,今年还要处理掉五百多石。” “要处理这么多?” “大人不知,沧州离海近,容易潮变,所以处理得多。不过我敢句这样的大话,就沿海这些州县,废粮三成以下的,一个巴掌能数过来……” “哦?那了不得了……”徐清转身问:“要处理的粮食都是些什么粮?” “陈粮,霉粮,老鼠拉过屎尿的,大人可以过来看一下……” 刘腾引着徐清来了一个库房,还没开门,就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刘腾却很习惯,无所谓的打开门。进去,拿了一把米出来,扔地上一踩,直接成了粉末。 徐清吓了一跳:“这人吃了会死的啊!” 刘腾道:“这里养了猪,凡是猪不吃的,都要处理掉。” 徐清微微一笑,道:“大体情况我也了解了,那么,我们开始盘库吧?” “盘……盘库?”刘腾肥厚的嘴唇一哆嗦。难道不是走过场么? “有什么问题?” 徐清淡淡扫他一眼,目光虽不凌厉,却让刘腾浑身肥肉一颤,忙摇头道: “能有什么问题……”着看看色道:“不过都这时候了,肯定盘不完了,不如明一早再来……” “盘多少算多少吧,灾民不日将至,本官要清楚沧州的底子。”徐清拍下手,一众干事、巡街进来。刘腾张了张嘴巴,没话,掏出帕子擦汗道: “让他们干吧,大人屋里喝茶去?” “你只管自己去喝。”徐清身材笔挺,微微摇头道:“我不渴。” 常平仓仓戌字库内。一只只写着又黑又大的‘官’字的一石大斛,搁在一个个粮槽边。每个粮槽边,立着一个白衫干事,手里拿着毛笔和账簿,徐清带来的巡街用大木锨将粮食铲到斛里。不一会儿,仓里便灰尘腾腾,呛得人睁不开眼。 徐清坐在外头听见里头此起彼伏的咳嗽,挪揄道:“粮食里不少灰啊。” “没办法,陈粮就是这样,习惯就好了。”刘腾腾尴尬的笑笑道。 “但愿吧。”徐清眯着眼,这时候,一个浑身灰土的人形物体从库房里走出来,一边咳嗽一边骂道:“太缺德了,往米里头掺沙土也就罢了,还掺石灰!” 看身形、听声音,应该是韩子棒无疑,这次查库房,他作为副官陪徐清来的。 “那是为了防潮防虫的。”刘腾忙解释道:“快拿菜油来。” 一个老吏很快端了盆菜油过来,那人把脸洗出来,果然是韩子棒,朝徐清呲牙道:“大人,能不能对上数两……您还是先看看这些粮食吧。” 韩子棒着将个大瓢端到徐清面前。这一库的粮食都是不带壳的籼米,按就算是陈米,也该是一水儿的淡黄色,但徐清见这瓢里杂七杂八的成分……多的实在过分。 “筛一下!”徐清面无表情的看一眼刘腾,见他的脸有些发白。有巡街马上拿来筛子,将一斗米细细筛了一遍,当簸箕里只剩下大米时,地下的大粗布上,已经落满了稻壳、枯草、土、还有白灰块……再把米一量,已经不到六升了。 徐清抓一把深黄色的大米,嗅到了浓重的霉味,他冷冷看一眼杜子腾道: “这米也太陈了吧?” “呵呵……”刘腾哆嗦着肥厚的腮帮子,不停擦汗道:“这么多个库,近万石粮食,难免有疏漏。”“是啊。” 徐清点点头道:“倒要看看是疏漏,还是存心的!”他转头对韩子棒道:“告诉弟兄们,先不盘数量了,只抽查粮食本身的状况。” “好嘞。”韩子棒闻言大喜,众干事巡街得知后,也是一片欢呼,终于可以解脱了…… 刘腾一身肥肉瘫软下去,祈求道:“刺史大人饶命啊……” 一斛斛“粮食”抬了出来,徐清看得眼里冒火,幸好他没指望靠这些粮食赈济灾民,可要是换了别人呢?那三四万灾民岂有活路?他指着刘腾道:“饶命,你还想要饶命,好好好,饶命也无不可……” “去,拿这些米煮顿晚饭给刘腾吃!” 于是,刘腾就被徐清留下来吃饭了。这饭哪里咽得下?于是刘腾就没回家了,家里女眷不敢见客,于是就有了之前银子到门口还不要的一幕…… ———— 咪咕的朋友们,你们好! 第八十九章 常平仓满 第八十九章 常平仓满 夏贤弟辗转反侧好容易捱到蒙蒙亮,他便爬起来胡乱洗把脸,吃点东西,直奔衙门里而去。他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谁知到了门口,竟看见几个同行已经先到了。 “早啊,诸位。”吴老哥见了,赶紧挤出一丝笑迎道:“这大早晨,还挺冷的呢。”今吴老哥还有一个任务, “早啊您老。”夏贤弟也勉强笑道:“也不知啥时候开门,赶紧进去暖和暖和。” “叫开就是了。”吴老哥道:“又不是来买粮食的,还受他的规矩?” “叫了,没人应。”众人苦笑道:“你这是咋回事儿,成了咱们求着他们买粮食了!”平日里他们在家卖粮,都是客户等在门外餐风饮露,现在客户成了官府,站外面的却成了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啊!”有人不忿道:“向来是买粮的求卖粮的,咋成了咱们求他们了?” “嘿嘿。”吴老哥是徐清的卧底,此时不思考留住粮商,反而笑道:“谁让咱贪图高价呢?一口吃不了个胖子,何苦来哉呢?” 着着,吴老哥负气道:“他要是再推三阻四,索性不卖了,回家过重阳去!” “就是!”众人纷纷附和道,心里却冷笑道,老狐狸!你自己就舍得走?舍得走就怪了,盼着别人走是真的! 吴老哥看着这个情况笑了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欲夺之,必先与之。反过来也一样,欲留之,需先驱之。吴老哥是商场前辈,岂能不知? 众人口不对心的等在衙门,来的粮商越来越多,到了卯时还不见铺板卸下来,众粮商愤怒的道:“再不开门,就要砸门了!” “吱呀~”衙门来了,出来一个人,正是韩子棒,他问道:“谁要砸衙门的啊?” “哎呀呀,人们哪里敢砸门,也不敢啊,那是风声,风声~”众人忙道。 “这样啊……”韩子棒清清嗓子:“我是刺史大人任命的收粮大使,这次收粮事宜都交给我韩子棒来负责。” “老爷在上,请受人一拜!”众粮商一听韩子棒是收粮大使,无不恭敬有加,了一堆奉承谄媚的话。韩子棒听得满意了,便对在场粮商道:“诸位赶了个大早,等了如此久,想必乏了,进来喝口热水吧?” “不敢不敢……”粮商此时彻底放心了,各个在韩子棒面前献媚以求先收他的粮。 “诸位请,” “老爷先请……” 到了衙门里头,韩子棒领着大家进了一处偏房,端上来一杯热水,还真是热水,除了热水再无他物。不过粮商们不在乎这个,礼貌性的端起来喝了一口,夸这水不错,道了谢,都是沉吟一下: “韩老爷,嘿嘿,不知这次收粮的价钱几何啊?” “唔,先和大家辟一则谣言吧!”韩子棒抚须道。 “谣言?!”众粮商暗道不好。 “是了,今日坊间流传官府高价收粮一言,不知大家是否听了?” “这难道是谣言?不对啊,确实是收粮没错啊,老爷刚才不是……” “没错,收粮是没错,但是并非高价。” “并非高价,此话怎讲?” “几前,刺史大人接到山东文移,要接收四万灾民,于是立即调集州中粮草,发现不足,打算购买和募捐。刺史大人还写信给各州州县请求他们免了到沧州贩粮粮商的过关税。” “但是,官府从未过要高价收粮一事!” “什么?!”粮商们差点没气死过去:“原来,是这样……” 终于有人问了:“那我们带来的这些粮食怎么办?” “大家不用担心,虽然是谣言,但刺史大人得知了大家不辞辛苦来沧州贩粮,故而同意我多征收一些。” 粮商们又活过来血色:“当真?” “只是价格嘛,不会太高,大家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就拉回去吧,沧州照样不收大家的税,大家也没有什么亏损。” 粮商们心里暗骂,得轻巧,不收税就没亏损?人吃马嚼,挑夫,雇车,哪一个不是钱?多一就多一的耗损,粮商们恨不得现在就把粮食卖出去呢。 “到底什么价,老爷快吧?” “咳咳,四文一斗……”韩子棒道。 “四文!?你怎么不去……老爷啊,四文也太少了……”粮商们打算破口大骂时想起了这是官府,衙门,在这里骂官,不是茅房里打灯笼——找屎(死)吗? 平日里散粜粮价一般为七文钱上下,秋收粮多时五文钱,春荒粮少时有可能九文钱。而粮商在农民手里籴米,一般都是两文到三文。像韩子棒出四文钱的价,又买的多,粮商绝对不会亏损,只是赚多赚少而已…… 这时,吴老哥出来话了,他道:“韩老爷,你刚才刺史大人还要募征粮草?” “是了是了,刺史大人是想募征一些。”韩子棒看着吴老哥的眼睛,一丝紧张闪过,像撒谎的那种紧张。 吴老哥拱手道:“老儿手里有几十石粮,本来也不图赚几个钱的,那我干脆不卖了,捐给州里吧!” 韩子棒笑到:“这位吴老板真是义商啊!” 此时粮商们却惊讶了,问道:“吴老哥,你前日所只带了几十石粮莫非是实言?” “不然呢?行商重诚,重义,难道我还骗你们不成?” “哎呦,呜呼哀哉,吴老哥成了义商,我们却成了冤大头!”粮商们心口剜得疼,他们都以为吴老哥是商业性撒谎,却没想到吴老哥真的是来支援沧州的。加之这是和官府做生意,本就是不平等的交易,他们更加没有本钱去争辩,要价了。 但也有人壮着胆子了:“韩老爷,既然沧州给的价这么低,那我们不卖了,直接拉去灾区卖算了,还一本万利呢!” 有人出头,便有人接话了,不过韩子棒无所谓地道:“圣上已经派巡御史到滨州了,到时候囤货居奇,想大发国难财的能有几个脑袋留下,你看着办吧?” “韩老爷,能不能抬高一点?”粮商们终于没招了,转而央求起来。 “抬高一点?哪有那么容易。”韩子棒断然道:“弄不好我们要吃进五六千石粮食,涨一文就是五六百两银子呢!官府也没那么多粮浪费啊?” “这个价钱实在太低了,我们等于白跑一趟。”粮商们可怜巴巴道:“韩老爷还是再多少加一点吧。”禁不起纠缠,韩子棒只好让一步道:“好好好,加半文一斗,限于今签好文契的,一亮就恢复四文一斗!” 粮商们面面相觑,这结果真是糟糕,但又并非不可接受。毕毕竟只是少赚一些,而要是不开张便回去,就会面临赔钱,甚至未来的生意都要受影响。 好长时间的争论之后,粮商们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丢掉最后一丝节操,接受了四文半的报价。双方连夜签署了文契,约定明日一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此时吴老哥悄悄从众人抽身出去了,直走到了刺史府内城里头见了徐清,:“到手了……” 不久,那些签了合约的粮商们都接到消息,大家慷慨让利,加之流言误导,刺史大人亲自备了一席,和大家赔罪。 其实,徐清也不过是叫下人抄了几个他家里吃的菜,露了个面罢了。不过有了这么一下,众粮商心情好了许多。这以后出去,可是可以拍着胸脯“我和刺史碰过杯的人”了,赚了不止一点面子。 到了第二,已经有一半粮商签了文契,累积售粮达到四千石。剩下的粮商也有赌气回去的,但更多的还是同意了四文半的报价。 不多时,常平仓存粮达到七千石,超过了所需数量。下午时分,又有一批粮商不得不投降,将总数拉到九千石! 三千多两银子哗啦啦花出去,叫徐清那个心疼得啊。虽然徐清已经数不清他家里的钱财,但是他数得清他自己的零花钱啊——三十个铜板!上次在门子手里厚着脸皮搜刮的几两银子,第二晚上就被暖床的月给没收了,要不然解释得及时,恐怕又要三堂会审了。 四万流民,一人一两斤米,待两个月,约莫要花出去四千石粮食,留个预备的,算他五千石。还有四千石,一部分放入应急仓,以备以后的不时之需。这七千石粮食,要用公家出钱,还有两千石,徐清打算自己掏钱买下来。 这可是低价粮,平常谁买得到?徐清转手一卖,算五文一斗,就有无数人抢破脑袋,马上就能赚上百两银子呢。 何况,买这两千石的钱,徐清还不想自己出。 “刺刺刺使大人,人想尽办法,把他们都找遍了,凑了五百两,现现现在交给公家。” 话的是前番被徐清整治了的司库刘腾,一晚上“夜宵”没吃得下,头都磕破了。徐清便给了他一个待罪立功的机会,让他把自己不该拿却拿了的,全吐出来。他话里的“他们”,自然就是和他以前移花接木的那些群人喽。 “啧啧啧,五百两……”徐清摇摇头,面露不高兴之色。 刘腾一咬牙:“不不不,人一时忘了,还有三百两后来的,后来的……” “唔,好吧……”徐清点点头,从一个司库手里榨出来八百两确实不简单:“你这司库不用干了,让你儿子来吧,教他好好做事!” 徐清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水至清则无鱼,徐清不会坏了道上的规矩的——做人留一线。 “大恩大德……”刘腾拜服。 ——注—— 四品以上称“大人”,如:徐清刺史大人。 四品以下称“老爷”,如:韩子棒商税司正司老爷 第九十章 查仓(2) 第九十章 查仓() 沧州城东边常平巷里,常平仓外,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但是,他们都只能站在巷里远远看,却没法靠近常平仓,因为仓库大门口,站满了兵丁护卫。 门口挂着三面红色大旗,一旗写山东道副总管,一旗假节巡抚使,另一面旗写按察使,监察道。三面旗外,还有还有一面不起眼的旗,写了沧县县令的字。 三大官员同至,都是绯服加冠,县令老爷也在旁边陪笑,老百姓那见过这么多大官,知道肯定有热闹看了,竟都放下手头的活计,卖葱兜蒜的都一心一意的围观起来。 让百姓惊奇的是, 三位大官外加县令,那是大的组合了,可现在却好像在等一个人似的。是谁敢让这三大红衣官一起等待? 自然是徐大刺史了。 “秦县令,这徐刺史怎么还不来?莫不是粮库中出了问题?”一名官员不耐烦的问道。 秦时赶紧赔罪:“大人莫怪,徐刺史已经在路上了,可能遇到了什么妨碍,应该马上就到。” 秦时心里一面骂那三名高官,他们等了一盏茶功夫不到就催催催了。一面不住叹息:唉,我那个老师啊,学识,品性,本事,什么都好,都强,可就是这早上起不来床。有点瑕疵。 “这都什么时候了,灾民后脚就到了,当地主管却不见人影!”话的人姓孙,是山东道副总管,在徐清这种刺史面前,自然有面子,有官威。 长安来的那个巡御史张了张嘴巴,却没出话来。还一个监察道的官,见御史不话,便也眼观鼻,鼻观心了。 其实,秦时这一次冤枉徐清了的。他早就来了! 只不过在路上的时候,看见山东道的那一对人马。他们在沧州城内敲锣打鼓,还拉着大旗,十分嚣张。再看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孙副总管,更是不得了,一身绯服官威无边,那一个金冠,镶着金、佩着玉。 徐清再看看自己身上,除了三十个响当当的铜板,在没有其他金属。关键是他的官服已经显得四分陈旧了,骑的马也是一匹老马,歪着嘴,瘸着腿。 再看旁边,别人有巡拦,打鼓的,敲锣的,拿牌的,举旗的,若是抬个箱子,不定比人家结婚热闹呢!而徐清身边,五个护卫兵丁,老实巴交的,也不威武也不帅,墨镜都没有一副。 这行头,这排场,太寒碜了。掉面子的事不干,徐清马头一转,回去了。翻箱倒柜,发现自己还有一身行头没穿过——洛南县伯! 换了衣服,叫了一大批随从,一来二去,于是就晚了时间。 孙副总管又等了会儿,来回踱步几次,看那些个百姓伸着头看,觉得面子有失,便又会秦时道:“秦县令,麻烦你再去催一催。时间紧迫啊……” 巡御史也道:“大灾之时,粮食比黄金还重要,还请秦县令担待一番。” “是……”秦时暗暗苦笑,我不答应又能怎样?抬脚便往外走要去找徐清,却在这时,百姓后面一阵敲锣打鼓,又有人高喊道:“洛南县伯,沧州刺史徐大人到~” “什么?沧州刺史竟然是县伯爷?!”两个个红衣官心中大惊,这爵位可不比官位,不是有大背景大功劳,谁能得到?什么叫大功劳?就是让皇帝也称赞的功劳!只有长安来的巡御史却不惊讶,心中甚至暗喜,果然是他! 大唐文宗,徐清! 徐清踏着官步下了马,站定往常平仓门口一打量,见三位大官,马上急步走来笑道:“三位大人而来,下官未能远迎,实在罪过。” 看徐清的服饰,果然是爵爷,三人忙道:“情况紧急,来不及通知爵爷,倒是我们唐突了。” 徐清也道:“哪里哪里”。 “我等奉皇上之命,至各州县巡察赈灾准备情况。沧州是接收灾民的,故而来看看准备得如何就。”巡御史道笑道:“还请徐爵爷配合。” 徐清:“一定一定”。 “闲言少叙,”山东道孙副总管却冷言冷语:“我们还要去别处。” “不如请三位到府里歇息,下官也好汇报情况。”徐清殷切一下。“不必了。”孙副总管冷声道:“常平仓近在眼前,径直前往里头验库!”其余两个红衣官对徐清使使眼色,意思是与我们无关。 常平仓内,刘腾之子,刘宿打开锁头,两名民壮将沉重的舱门推开。 便见里头一摞摞粮袋码放的整整齐齐、巍然如山,到处纤尘不染,井井有条。用鼻子一闻,丝毫没有霉气,潮气,全是粮食散发出来的清香。 巡御史和监察官互看一眼,点点头,刘宿躬身让到一边,几位大人探头进去,跟在身后的督粮属吏捧着账册,一边唱着存粮数,一边点着仓存米袋,让三位红衣官过目。 孙副总管命人从库里随便抽取了三四十袋米,然后全都打开,倒在地上。白花花的稻米倾泻而下,不掺任何杂质,亦没有陈腐之粮。取了一捧在手里端详,润滑反光,送一粒到嘴里细细咀嚼,新鲜! 巡御史是长安那边特选出来的,于粮食这方面可是行家,他随即检查了五个仓库,个个都是这样,便知道沧州这仓库的状况出奇的好。 好到令人难以想象…… 赞许的望一眼身材有些瘦削徐清,心道:这个年轻爵爷确实有本事啊。 监察道的红衣官问道:“爵爷是怎样做到的?” “下官只是照章办事。”徐清恭声道:“并没有特别的地方。”他虽然语气淡淡的,但心里爽得不能自已。就是这种装逼的感觉,试过才知道…… “本官是……”监察官解释道:“一些粮仓里常见的陋规,在你这儿没看见。” “既然是陋规,自然没有再存在的必要。”徐清继续装逼道,却没想到气得山东道副总管七窍生烟,却偏偏挑不出毛病来。 半时间,他已经清点了一半的粮库,发现里头的存粮,比规定数还多的多,应对两次灾民都绰绰有余! 让人怎么找麻烦? “很好,徐刺史少年老成,可谓能吏。”巡御史看看另两位道,“我对沧州情况很满意。” “本官也一样看法。”那监察官也点头道:“一般州县对常平仓的态度是保仓。其实能把保仓做好,就已是很不错的了。但徐刺史追求的却是盈仓,可见徐刺史之实心任事。” “不错。”巡御史点头道:“只有常平仓充盈起来,一旦这样的逢上灾年,方可确保赈灾之急用。” 齐副总管却闷声道:“灾民们住的地方都准备好了么?” 徐清道:“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有吏员走上前来,带三位大人出去。 这时,刘宿悄悄走上前来,诚心诚意道:“徐大人,之前家父的事我都知道了,如今看来,是徐大人救了我一家啊!” “徐大人,今后有用得着人的,人必然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你赴汤蹈火。”徐清平淡地道:“我只要你把这仓守好了,不要有老鼠就好……” “人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走家父老路了……”刘宿话里,似乎还有什么没尽的。 徐清道:“还有事?还有事就行了。” “大人,这常平仓,和应急仓清理出两千石陈粮,还好得很……”刘宿完,看着徐清。 “哦,你子……”徐清笑了笑:“你想贩粮,拿去吧,得了钱和官府怎么分,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刘宿赶紧应承道:“是是是……” 出了库门,三个大官让徐清带去看安排灾民的住宿区,却只见徐清摇摇头,拿着一本登记簿来道:“本州安排灾民,与寻常不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徐清将沧州分散灾民的办法了一遍,然后把登记簿给他们看。 三人拿起来翻看,见登记簿上写:“留田湾莫大家,空房一间,租期二月,定金三十斤米,官府给定。余款百斤。” 徐清道:“还有好几十本,未能一一带来。” “哼,简直胡闹!”孙副总管哼了一声:“徐刺史是打算趁我山东遭灾,大发你沧州的财?” 徐清不爽,针锋相对道:“胡!什么你的山东,我的沧州,我们都是为皇上做事,为百姓某福!” “呃……”孙副总管一时语噎,又道:“那,徐刺史用我山东之民,服你沧州之役,岂能有理?” “吃我沧州之饭,为我沧州出力,有何不可?” “山东遭难,自当大方接济,何以想尽办法用我民力,实在不仁!” “哼!若是孙副总管眼红,那我沧州不接受灾民入境就是!” 巡御史出来劝道:“二位大人消消火……灾民之事,向来是安民为重,只要徐刺史能安抚百姓,不管他是以工代赈,还是免费周济,都行嘛……” “哼!”孙副总管转身不理会徐清,徐清也不再嚷嚷。那巡御史把徐清拉到一旁,轻声对徐清道:“爵爷,我一路走来,看过许多州县,只有爵爷的粮食最多最好。想必爵爷用了非常之法,既然如此,住宿之事,爵爷能有非常之法,也是可行的。望大人不要在意孙总管的话,本官回京在皇上面前为大人请首功。” “多谢大人,我不在意的……”徐清回道:“不知灾民何日就该入境了?” “马上就来,最多明晚上。”巡御史道。 送了三人离开,徐清叫刘宿运着二千石陈粮去山东,嘱咐只在周围售卖,不可入境。 第九十一章 灾民到此 第九十一章 灾民到此 果然,“巡视组”前脚刚走,灾民后脚便来。携家带口,面色苍白,神情紧张。古代大多数农民终其一辈子都没出过县城,这一趟过黄河,到河北来,自然有些怕生了。 冀南道总管府也来了信,信上:“但凡接收灾民的州县,与受灾县一体奏请蠲免钱粮赋役。有三点要求,一是不要死人,二是不要骚乱,三是不要让灾民离境。只要能做到这三点,尽管洒漫去做,一切后果由上面承担。” 上千灾民,他们的家园被风灾毁掉,已是身无分文,很多人甚至衣不遮体,在寒风冷雨中瑟瑟发抖。 更冷的是他们的心情,海堤修复、海水退去之前,他们已经无家可归,只能任由官府驱赶,在官兵的监视下登船,被运到四面八方安置。灾民们先送到了南皮,赵璐接收了一部分之后,剩下的被赶到了沧县。 一路上官兵们的粗暴对待,除了出山东吃了一顿“赈济粮”外,到现在不给饭,全靠灾民们自己吃些野菜,豆子。让他们饥肠辘辘、满心凄凉,对即将开始的流民生活,充满了恐惧和怨气…… “凭什么城里人都不走,就让咱们乡下人背井离乡!” 路上,到处是这样愤懑的牢骚声。 “粮食不够吃的,又不想让咱们这些乡巴佬塞满城里,害那些官眷不方便。”有老人冷笑道:“自然把咱们往外面里送,哪里能接,就送哪里,只管送出了山东,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哪里有州县愿意接收灾民?白吃他们的,白占他们的地,受灾的又不是他们。”灾民们忧心忡忡道。 “咱们就是些讨人嫌的累赘。”老人愤懑道:“哪有喜欢灾民的官府?” “这么,咱们肯定不受待见了。”灾民们的情绪愈发低落:“这次不定回不去了……” “不定还要白做苦役呢!”有人猜想到。 “有口粥吃,有片草庐遮雨的就不错了。”一个老人幽幽道:“就怕发的粥稀得没几粒米,那非得饿死人不可,我们这些老头死了也就死了,可那些娃儿就苦了……”让他这一,上了年纪的老人都面色凝重:“世上的最惨的事,无过于逃荒了,唉……” “在南皮分出去的那些人可就有福了,不要这样赶路,稀粥现在也吃得上了。” 悲观情绪愈发浓重,许多灾民又怕又饿,呜呜哭起来。 “嚎丧什么!”送灾民的官兵持着鞭子,大声呵斥道:“沧州城就在眼前了,都赶紧滚起来!” 灾民们不由往前面望去,见前面大路上有许多横幅,写着八个红色的大字。灾民中有识字的人大声念出来道: “患难与共,赈灾恤邻!” 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就是这个意思,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让灾民们感到舒服多了。 走近了之后,灾民们忽然闻到一阵饭香,再抬头看前面,一团团白气升上了空中——正是饭熟了时特有的蒸汽! “咕嘟!”三万多灾民顿时口水直咽。却见又有一队威武州兵约莫三千多人齐齐走了出来,横在灾民和埋锅造饭地的中间,灾民们只能望饭兴叹了。 一个青衫官员和押送灾民的人画了押,走上前来:“各位乡民,大家路上辛苦了……” 有人道:这是县太爷! 于是一下子跪下去一片,都磕头道:“县太爷……” “诸位快快请起。”秦时扶住一位老者道:“折杀本县了。” “求大老爷可怜,”白发苍苍的老人,却坚持给他磕头道: “给我们一条活路!” “求大老爷可怜,给条活路吧……”灾民们七嘴八舌附和着,不分男女老幼,都使劲的磕头。秦时的眼眶湿润了,感到沉甸甸的责任压在肩头,他亲手扶起几位乡老。 “诸位乡亲快快起来,且听我一言。”上到楼船最高处,他指着岸上的八个字道: “诸位看到那些字了么?” 灾民们点头。 “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灾民们又点头。 “患难与共,赈灾恤邻!”秦时高声道:“这就是沧州给你们的承诺!” 听着面前这位县令老爷的承诺,灾民们那冰冷凄凉的心,一下子变得热乎起来,纷纷‘青’、‘菩萨’的叫个不停。 秦时摆摆手,灾民们安静下来,听他接着道:“请你们记住,你们来沧州不是逃难,而是来生活的,你们双脚踏上沧州的一刻,你们的身份就不再是灾民,而是和沧州百姓一样,有房住、有饭吃、有官府保护的百姓!” 这话,是徐清教给秦时的。 “为此,在我身后已经准备好了一顿干饭,还有咸菜,大家给劲吃,敞开肚子吃!吃完饭,大家去领取三口粮。” “哦!”大家欢呼,涌到前面,只不过有了州兵执枪在一旁守着,没人敢乱来。即便是这样,在拿到一碗饭之后,谁也不矜持了,不管烫不烫,使劲往嘴里塞。 灾民们吃了饭,心情大好,都一个个凑在秦时旁边谢恩。 “大家去领口粮吧,一八两,孩五两,领三。” “县老老爷,老儿有个疑问……” “请吧……” “这次风灾,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这,这三口粮吃了怎么办?” “对啊,”众灾民听了这话,纷纷停下脚步。 “按照规制是赈贷,等你们收粮之日才还。先借粮给你们,等你们秋收才还。”秦时道:“但你们短则三两月,长则半载要回乡的,所以普通的赈贷是行不通的。我们州里吃亏,你们也赚不到便宜。”秦时顿一下,道:“所以采取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灾民们面面相觑,有人问道:“那就是我们还要干活?” “难道诸位在乡里时,不是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秦时淡淡道。 既然是逃荒出来的,灾民中没有什么有钱人,因为稍有点财力的都奔城里躲灾去了,是以在场之灾民上都是流汗吃饭的普通百姓,自然无言以对。 “官府将你们当自己的百姓,你们自然也要像沧州百姓一样,衣食住行皆需用自己做工换取……”秦时沉声道:“之前有税赋在身,你们不一样干活就可以养家糊口?如今朝廷蠲免了你们的钱粮和差役,自然更不在话下!” 有人大着胆子问:“不知工价几何?总不能我们干了活,还要欠一屁股债回家。” “有技术的,木匠铁匠都行,按量算工钱。打一把刀,做一面柜子,就算一定工钱,这还有待商议。其余没技术有力气的,一两升工米,口粮不算在其内。没力气的,也要干活,才有口粮,按干活的量,也可得一份工米。” “那就是一纯赚两升米?”灾民们激动起来,一两升,这可比得上种一季粮食。 “嗯,”秦时点点头。 此时,躲在人群里观察的徐清吊起了心,关键的时候到了。这是秦时和灾民们博弈,赢了,就能让灾民们服服帖帖的修路了。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何况秦时出来的是正理,拿出来的是真粮,凭什么你在老家时靠劳动吃饭,来沧州却想袖手高坐吃白饭?你是逃难还是度假来了? 这个时候,灾民们还发现了周围的情况发生了变化,那几千州兵,已经悄悄地围住了他们。 既然没理,又在砧板上,灾民也都服了,答应以工代赈。徐清送了一口气,挥一挥手,一群商税司的人跑了进来,开始给灾民们安排地方和“过签”。 被围住的灾民们,需十户人家相互约保,一户人家犯罪,其他人连坐,不然不能出去。唯有如此,徐清才敢让这三万人流动在沧州啊。一众干事,他们详细记录每一户的籍贯、里甲,户等、每个人的姓名、年龄、人口、健康状况……然后让他们签订互保。 登完记签了字,灾民们便被领到下一道栅门外,先给他们发了三的米,再然后,又是一道栅栏,便有干事问灾民,要住什么档次的房子。 灾民们愣了,都有啥档次? “三个档次,上等独门独院,每月五百。中等两家一院,每月三百文……”书办道。 “啥,住宿还要钱?”灾民们瞪大眼道。 “住宿啥时候不要钱了?”那书办眼睛瞪得更大:“你们住的房子,可是沧州百姓尽最大努力空出来,怎么可能白住!” “咳咳。”一个年轻吏员咳嗽两声道:“没钱也可以……”灾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他道:“先记着账,用工时换也可以,只是这就没有工钱发。” “吓,”灾民们不乐意道:“怎么什么都要钱,从没听,安置灾民还收钱的。” “别的地方都是搭窝棚,本州也在河边搭了窝棚,”那书吏正是韩子棒,他面无表情道:“诸位不愿住房,可以露宿,同样是不要钱的。”尽管不情愿,但到了这一步,何况房租真便宜,还可以先欠着,于是大家都选了住房。 于是这十户人领了一个牌牌,干事们指了一个老头,对那十户人道:“这个人是倒粮集的里长,你和他去,做工和发粮,住宿都有他去管。” ———— 定时发布出问题了,晚一点,求大家多多评论。 第九十二章 修路开始 第九十二章 修路开始 三万九的灾民,南皮先截留了一部分,还有三万人被送到沧州城。花了半日,十户一组,一万灾民登记造册,被里长领了回去。另外的两万,简单做些调查,发了口粮送到海兴和黄骅。 翌日,修路工程不声不响开始了。 从沧州城南门开始,分出两个方向,一个去南皮,一个去海兴。原来已经有的路,填了坑,去了苞,再夲实路基,用砖石铺就。一般的路上,最重的车也不会超过千斤之重,所以一般的红砖就能很坚固。 原来没有路的,遇水搭桥,遇山绕一下。既要尽量的多联系乡镇,也要尽量节约路程。 大工程启动之时,领导照例是要视察一番的。徐清在城外边住了一夜,次日还没亮,穿上便服,带着几名随从一路看过去。 但见远处太阳的红彤彤,照着大地,照着田野。每行不远的路,就能看见数十名光着膀子的汉子在路上忙活。此时已过中秋,气不太暖,大家可都是冒着陡峭的寒风在路上干活。 见这这一幕,徐清心底有些感动。多难兴邦,殷忧启圣,我华夏自古多难,但也铸造了华夏百姓不屈的个性。 徐清看着这热火朝的一幕,心底感慨,对随从点点头道:“这很好嘛,本官一会要去看看民工早上吃什么?” 以往接济灾民,能有一日一餐就不错了,只要饿不死就往死里饿。而徐清搞的以工代赈可是保证了包了三顿,堪称业界良心。 在徐清看来,这修路做工,那辛苦更甚于耕田种地,吃得不好不要紧,修出来的路人踏几步都烂,这就白费了功夫。徐清要修一条“新十年,旧十年,修修补补又十年”,至少管三十年风吹日晒,人走马踏车撵的好路。 走到一处集子旁边,见到集子里的农民才带着锄头出门。这时候粮食快熟了,要赶紧去晒田,做最后一次增收努力。徐清的随从去找来里长,暗中对里长,大的官来了,然后晃一晃公文。里长不疑有他,恭恭敬敬迎了出来。见着徐清立即拜: “拜见上官,上官进来喝口水吧?” 徐清摇摇头道:“不忙,先带我看看民工吃的什么。” 里长笑着道:“今日吃黑面蒸饼,黑面烤饼,一人蒸饼一个,烤饼两个。” 黑面比白面差多了,是粗加工的粮食,也是老百姓最普通的吃食,也就是,灾民和普通百姓吃的一样。但这样的饭,已经是比其他灾区的官员好了不知多少倍了。 里长继续道:“这是白吃的,中饭加一碗汤,晚上的饭我们不做,和工钱粮一起发给民工自己带回去。” 徐清又问:“那民工干多长的活?” 里长道:“五更起来干活儿,太阳出来就吃饭,吃了饭给他们屙屎的空挡,中午歇个把时辰。晚上歇得早,太阳红了就散工。” 徐清点点头道:“很好,你民工的事,这些民工都在干什么?” “是,”到修路的事,里长眼睛放光,脸上是神采奕奕:“他们正在整地,这修路前要先将地上的草皮除去,在坑坑洼洼之处需填补整齐,民役们方可打石硪夯实。自有人烧砖,拉砖过来和湿泥码上。太阳晒三,这路就邦邦硬!” “上官请随人一看。” 徐清跟着里长来至路边,凑近了看。 此时民工正埋头苦干,各个汗流浃背。太阳一出,照着民役们油光发亮的赤铜色肌肤上,透着一股阳刚之美。 十几名民工在一大圆石盘的四面穿上绳子。穿好绳子后,八名大汉就各持绳一端。 里长上前道:“要行硪了,上官心些。”徐清知道这几百斤大石举起,一不心可很是危险,于是退后了几步。 但见行硪头子咳了几声,持硪的八名大汉各自弯腰曲背,手把硪杆,准备起硪。 “我给大家吼两声!”大汉们喊道: “嘿呀嘿!” 嘿地一声后,石硪重重砸实在夯土上。 “正月里,正月正。”众人跟着道:“嗨扬嗨。” 硪头又唱:“白马银枪罗成。” 众人:“嘿呀嘿!” “一十二岁打登州,打罢登州救秦琼呀!” “嗨扬嗨!” 众人一呼,三四百斤的硪高高举过头顶,然后朝地上的夯土砸去。每下石硪落地,三丈之外的徐清都觉得地上震了一下。 硪头喊硪时豪迈,也不时几句笑话,惹得众大汉哈哈大笑,河工活极辛苦,众人能苦中行乐,就苦中行乐。 众人边行硪,里长见徐清看得入迷,便向徐清解释道:“这夯土打实之时,再盖新土,层层泼水打夯,每虚土一尺夯实为七寸,我们打至六寸,最后以锥子竖着扔下去,以不漏为断。” 徐清略有所思,他记得宋人李诫的《营造法式》有曰,每虚土五寸夯实为三寸便是结实。而这里一尺虚土打至六寸,而不是七寸,真乃实在。便对里长夸了几句,赏了一吊钱。 河滩边仍是一片取土行硪之声。 太阳上来了,阳光变得刺眼,这时几十名农妇提着装着黑面蒸饼,黑面烤饼的箩筐来至堤路边。但见箩筐沉甸甸,蒸馍烤饼如山般堆着。后面几个半大孩子抬着汤水,还有一桶桶汤水。 徐清起意,走至两名装汤的孩童前,拿起盛汤的马勺往桶里一搅,但见油花和葱头在汤水面上翻滚。亲自尝了一口,有些清汤寡水,他对里长道: “干苦力活的人,都喜欢吃咸,这汤淡了。” 听徐清这么,两名孩童都露出了畏惧之色,他们见里长都打颤,看见让里长打颤的人更加就不得安稳了。 里长道:“人明白,一定改善。”徐清点点头,然后温言对两名孩童:“端下去吧!” 看了一,各点的行进速度差不多一半里左右,这还是烧砖采石耗时间的原因。只要灾民安心在这里待上六十,那徐清就能造出来三千里“标准化”公路! 其实,要不了那么多公路,而且沿途也没有那么多乡镇作为修路点。还有一部分灾民,被去沧州各处开荒造田,修渠造坝。 之前徐清最担心的,就是灾民们会不会不接受‘以工代赈’和‘以工付租’,闹出什么事端来。如此非常时期,赈灾之事最大,一个不好,就是鸡飞蛋打。怒人怨,就是皇帝也保不住徐清。 直到这会儿,看到大部分人都平静的接受了安排,他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甭管他的计划多高明,规则多严密,首先得玩家都接受他的玩法才行。 好在这年代的老百姓还是很淳朴的,作为灾民更是心翼翼,对于官府的安排,只要不太过分,都会逆来顺受。 海兴和黄骅也陆续接收了灾民,按计划利用这一批廉价劳动力大搞基础设施建设起来。只是,这几万灾民是有优有劣的。有的人强壮,自然有人老弱,有的人勤劳,也有极个别混饭吃的。 之前赵璐在南皮截留了一部分人,全都是全家全口的人,身体壮,力气足。后来又经过了秦时的选择一步步下去,到海兴的时候,就只勉强剩下几千人可用了。剩下的还有老弱病残,孤儿寡母,都做不了什么事,只能吃白饭。这些人,足足有三千。 海兴县令燕苦也不老实,又把这三千做不了事的送回了沧州。 徐清头再一次痛了。 这三千人,主要是在风灾中失去亲人的孤老伤病。这些人没有劳动能力,又没人愿意接收,必须要另加对待,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还是詹增给徐清写了一封信,才让徐清有了办法。 原来,隋朝时,地方上有生、老、病、死四大官办慈善机构了。分别是慈幼局、养济院、安济坊和漏泽园。只是隋末大乱,这些次要机构都已经遭破坏了。 这四大慈善机构由官府所办,委任素有名望、亦有爱心者为负责人。慈幼局负责收养孤儿,养济院负责老而无子,又不能养活自己的老人。安济坊则负责治病救人,还有终极关怀,治不好的那种,就由漏泽园负责埋葬。 这时,徐清想到了沧州商会。让商会出一部分钱,官府出一部分钱,把四个慈善机构的名称都加上“沧州商会”四个字,分别让商人担任了负责人。 商人们难得有一次脱下“奸”字牌,穿上“义”字衣,故而也算踊跃。 三千个人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价值,只是那些孤儿是有用的,他们自己家没了,如果能让他们就在沧州,那可是平白增加几百户人口呢。从这一方面来,孤儿们比起别的灾民更有价值。 其次就是老人和病人了,当然,其中还有上百个“赖子”。老人被养济院的人领走,去看一看家院,守一守鱼塘,给他们一份活儿,一碗饭。 病人暂时放到安济坊里头,活不要他们干,只要他们不传染疾病,徐清就对他们千恩万谢了。最后,剩下赖子。这群人是死活不肯干活儿,又想白吃白喝的。平日在家乡,他们就是偷鸡摸狗,游手好闲之辈。对于这些人,徐清也很无赖,只能把他们的口粮一减再减。 第九十三章 求子 第九十三章 求子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操心劳力了好几的徐清,偷得半日闲情,睡个午觉。睡得足了,徐清脑中忽的有了这一首短诗,大声念了出来。 话音刚落,进来一人。徐清一看,是月来了。月着一身极素的衣裳,只饰几点玉珠,几点银铃,却好似广寒宫里的人儿一样。 月手里端着一砂锅,对徐清道:“少爷,城外有淤塘挖了藕,这是送上来的。” 徐清点点头,自从剿灭沧州盗匪之后,便不是有人送瓜果蔬菜来,都是最新鲜,最饱满的。 “这里呢,是我做的藕莲子段炖肉,肉是我的洛南赶来的猪。少爷快尝尝,”月着揭开盖子,顿时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徐清食指大动,吃了一口,咬一口,藕断丝连却十分粉糯,吃一粒莲子唇齿留香,那猪肉炖得易嚼却不糜烂,味道真好。徐清连汤带肉一口气吃下去半砂锅,打了一个饱嗝。让后一口口慢慢吃。 月见徐清爱吃,眼睛笑得眯起来,同抹弯月似的。徐清吃着,问这东西还有多少。月轻哼一声道,早就送给了雪儿和诗梅。徐清只得微微一笑,月便走到他背后,手放在他肩膀上拿捏起来。 徐清肩上舒爽,嘴中享福,心中大喜,一双手就变得不老实起来。顺着月宽松的下摆偷摸进去,闹得月娇喘嘘嘘,却又舍不得离开。徐清女人多,这种独处的时候可不多。 “少爷,来不了了,饶过我吧?”月哀求道。徐清正是饱暖思淫欲的时候,哪里肯放过她,一双手愈加不老实起来,搂过来月,把她放在大腿上上下其手。 是放在大腿上,实际上却放在了三条腿上,隔着衣服感受着香软。月被徐清这么弄,身体也发热起来,眼神迷离,靠在徐清身上微微扭动起来。那臀坐在徐清身上,每一动,便摩挲徐清一次,让他爽得不能自已。 不过,徐清知道最多是这样了,不能再过分。因为这几到徐清“办公室”的人特别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窜进来一个。徐清不臊,月也会嗔怪好几。 “月,让我亲一下……”徐清坏坏地道。 “嗯,”月仰着头。 “不行。你还要撅起来嘴。” “嗯,” “张开一点点……” “嗯,” “舌头!” “嘤……” 徐清尝了朱果,松开头发衣服已经变得不整的月,却听见外头一阵嘈杂。 “哎呀呀,诸位,都了刺史大人在睡觉,再等一等吧!” “这位哥,你就通融一下吧,人命关呢!” “你们这群商贩子,好不自知,我家大人给你们面子,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这下人也是郁闷,别人家都是上门的商人送钱送笑脸的讨好门子,在徐清家却不,还要门子做商人们的工作。 月听了人声,惊了一下,像偷吃被发现的兔子一样看看四周,忙整理一下衣衫,听清楚了外头是下人话,徐清看了徐清一眼。恢复了了女主人的架势,走到门口,打开一半门朝外问道:“何事躁扰?” “呀,二夫人!”那下人忙低眉顺眼,对月道:“二夫人,这里有几个商人,死活要见大人,拦也拦不住。” “原来是县君,草民在这里有礼了!”商人们见门子称二夫人,忙拜见道。县君是尊称,月是没有的,只有荀雪儿才有。 “县君,草民有一事关系到沧州一个官吏的命,不得不得告诉大人。 月回看一眼徐清,见他点头,便对那些商人道:“进来吧……”然后站在了徐清身后面做伺候状。 徐清早在心里嘀咕,又出什么事了? 门开了,徐清往外面一瞧,看见五六个商人面色焦急走进来对徐清道:“大人,刘宿的粮队被收了!” “什么?”徐清一拍桌子,忙问:“怎么回事!早就吩咐了,让他不进山东嘛!” 商人们先惶恐不安地磕了个头,七嘴八舌起来,这个山东人奸诈,那个不是这样,是刘宿自己懵了头。徐清咳嗽一下,止住众嘴商人们吓了一跳,低着头推出来一个人:“大人,让我来……” “拣要的。” “那日,刘宿老爷把二千石陈粮取出来,合着我们和另外一些商人,凑了一队拉到山东贩粮。” “一开始,照大人的话,我们不入山东的境,只在周边县里卖,赚了不少。可一,山东内一个粮商找上来了,要十五文钱一斗。而且,他是进货,不要我们贩卖,只要送到山东。” “刘宿老爷一时心动,觉得只要送粮过去,又不要卖粮,便运粮去了。我们车里的粮食早就卖完了,所以早早回来啦。” “昨夜里,刘宿家的人来了,竟然山东道打击囤货居奇,哄抬物价的商人。山东那位被捉了,刘宿竟然也被胡乱捉住了!因此,我等才来求大人解救……” 徐清心里一沉,这刘宿是沧州在册官吏,虽不入流,但出去也是朝廷脸面。按制地方官吏是不能经商的,因为不能与民争利,要让利于民。其实,这一条规矩也只是摆设,没人在意。他刘宿经商也没什么,千不该万不该,他在灾区经商,还抬了价格,更可以扣上一个不仁不义的大帽子。 徐清沉声问:“这次主持清扫的官员是哪个?” 商人们都道:“是山东道副总管,姓孙的大人……” “哦,真是他啊……”徐清摇摇头,对商人们道:“你们先回去吧,本官有注意了。” “那就好了,我们也算尽了义务。”商人们叹了一口气,刘宿带着他们赚钱,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看刘宿落难。 商人们走后,徐清一个人在房里,愁眉苦脸,他有个屁的办法。这会儿不定都已经上报山东道总管府了,而且那位孙副总管前几来的时候,流露了不少对徐清的不满。 刘宿有官身在,刑不上大夫,暂时应该不会有事。过几山东该移文来此,让徐清远程革除刘宿的官籍,就地处理。可是刘宿作为沧州官员,徐清的弟,如果徐清不保住,那就是相当于被当面打了脸一般。 月忽然道:“少爷,这位孙副总管怕是不友善吧?” “呃,是啊,也不知怎的……”徐清咂咂舌,都是装逼惹的祸。 “咯咯咯,”月笑道:“少爷准备怎么办?” “呼,”徐清道:“本少爷没啥办法,拖着呗,他能怎么办?” “少爷,我有一个办法。”月媚笑一下:“只是,嘿嘿……” 徐清再次搂过月,不老实的道:“呦,妮子,你还学会了提条件,胆子肥了啊!” “少爷,少爷,不要……”月连忙求饶,只是仍旧不肯办法:“少爷,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了我就帮你想个好办法。” 徐清止住了玩闹,附耳听。月凑到徐清耳边,只了一句: “少爷,我,我就是想要一个宝宝。” “就这个?”徐清仔细想想,月每次让徐清“侍寝”,徐清都在满足她之后,然后让她动手动嘴解决最后的事。一直没有完成最后一百米冲刺,想起来也是不该。加上荀雪儿每抱着徐文,月和黄诗梅看在眼里,心里别提多羡慕了。 逮着这么个机会,月竟然主动求子。徐清叹了一口气,问她道:“你真的想清楚要宝宝了?” “嗯!”月坚定的点点头。 “好吧,这事来就来,你是想现在就来还是等晚上?”徐清坏坏一笑。 月撅嘴一笑骂:“讨厌,少爷,当然是晚上嘛!” “好了好了,孩子他妈,还有我的女诸葛,你的妙计吧?” “哼,现在喊孩子他妈有点早哦?” “呦!你不信?” “没啦没啦,少爷,我和你正事……”见徐清又要“来犯”,她忙起了正事:“少爷,你不是那孙副总管与咱们有隙?” “没错,麻烦就在这里了。” 月慢慢分析道:“少爷想救出来刘宿,无非就是一公一私两条路。从公,那就打官司有理有节要会刘宿,可少爷,咱们这边不占理儿。” “如果走私下,这孙副总管恐怕不会善了,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卡着咱们,这样还不一定能救下刘宿。就算救下了,那也肯定要付出一笔不菲的代价。所以,我要问少爷,你愿意为了刘宿撒出去千两白银吗?” 徐清赶紧摇头,不愿意。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来一个破釜沉舟,死地求生!” “哦,怎么讲?” “少爷只需如此,那孙副总管必定要息事宁人,低调处理。” 徐清听了大笑,当即开纸笔写到:“灾区缺粮,但也不能总凭这个白吃白喝,那批粮食,是爷商援灾区的,以市价卖售,爷还有股!你山东有奸商囤货哄抬物价,不要牵扯到爷手下人,刘宿有罪,那爷也有罪,要论罪,就去长安参上爷一本!” 霸气侧漏!这就好比,爷背后有人,大靠山!你有本事拿这点鸡毛蒜皮的事,论我的罪?看你有几个胆子?还几个脑袋!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棒子对付喷子 山东,临沂府里: “竖子!”孙副总管往桌上使劲一拍,吓得在场其他人不敢话。 “竟敢如此!”孙副总管火大不减,手里的文玩核桃转得飞起:“他当真以为当个县伯就了不得了?还不是靠父辈的光!儿……” “邬师爷,起草一份奏章,我要看看这儿能有多大能量!”孙副总管对边上一个老书生道。 那姓邬的师爷却是劝解到:“东翁,三思啊~” 孙副总管语气不善道:“怎么?你怕了那个儿?” “东翁,长安有巡御史,监察道有监察官在此,何必东翁去参他一本呢?何况山东道还有正印官在此……”邬师爷忙道:“东翁,不如驱虎吞狼,让他们二位去参那儿,即可不落患难,也能试探一下那儿的后台!” “唔……”孙副总套也是人精一个,刚才怒火攻心才没想清楚利害,此时忽然明白过来,他只是个贰佐官,上面还有正印,检查,御史一堆大佬需要通气。他如果不通气就上了奏章,不管参不参得了徐清,他自己反正是仕途无望了。 孙副总管赞叹一句:“邬师爷不愧是智囊啊!” 邬师爷见孙副总管纳谏,不由得意,继续道:“东翁,此信当可不,只须那儿纵容下属哄抬粮价,咬定了他趁火打劫,浑水摸鱼之罪!” 孙副总管将徐清的那封信收起来道:“有道理,一封信粗鄙不堪,拿出去也有伤面子!” 半日后,孙副总管铁青着脸回来了。去找巡御史,徐清趁山东之危哄抬物价赚钱,巡御史就差一巴掌拍过来了。他和孙副总管,徐清是县伯家里良田千亩,产业无数,一下来也比运一趟粮赚的钱多,用得着犯这麻烦? 孙副总管,谁会嫌钱少,多挣一点是一点。 巡御史,你要参他,有本事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孙副总管铁着头跑到监察道那边,举报沧州刺史纵容沧州官吏,私运粮食,抬高价格在灾区销售。 监察官问:“那犯人是在哪里抓获的?” “山东,人脏并获。” “那,犯人在山东是送粮,还是卖粮?” “呃,送粮,但他也是卖给山东粮商。” “也就是,抬价的不是他,而是山东粮商喽?” “不不不,进价高了,山东粮商才高价卖的嘛。” “哼,我怎么听是山东粮商自己抬高价格的?” “这……但官员。经商,总归有伤颜面。” “孙副总管家里没个铺子店面?” “呃……” 自此,无论孙副总管什么,监察官总会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反正就是一句话,徐清无罪,刘宿有错,但也不能定罪。 官场之人,谁能不精明? 孙副总管碰了一鼻子灰,走在回家的路上,又被山东道正印官给叫了去,一通思想教育,批评指责加诸在了孙副总管头上。 你惹徐清是不要命了!前番他在沧州闹个翻地覆,世家都铲光了,朝廷上数位御史重臣参他,不过罚三月俸罢了。而那些御史呢,流放的流放,降级的降级,你姓孙的能有几两肉? 参徐清,笑话!我告诉你姓孙的,你自己活腻了别搭上我。快快快,把徐大刺史的粮还回去,人也放了。他那人瑕疵必报给,你最好找个狗屁理由他道个歉! 孙副总管点头称是,脑海空白只剩下一句话——这徐清,真有如此大背景? 刘宿等人安然无恙出来了,还一人得了一封银子。拉着粮,刚出山东,立即又有一个粮商来了,用八文一斗吃下所有粮食。当然,这一切,都是孙副总管的手脚。 事情传到徐清耳边,他也惊讶,爷我真有那么牛? 月向他解释道,只有霸王才能破釜沉舟,别人做不到的。 从徐清写信到刘宿回来时,差不多已经过去十了。每个点的路差不多修了五六里,多的七八里,隔得比较近的点,都已经开始筹备合路了。 由于这些阳光充沛,田间的土地已经晒得干了,稻子金黄,等待着农人收割。不久,一茬茬成熟的稻子,麦子被打成谷子麦粒,收进谷仓里头。 由于徐清先前的减税,又加上沧州是接灾民的地方,故而粮税极低,象征性的二十税一。大街巷,城里乡间都充斥着丰收带来的喜悦。百姓们又开始自发的修建徐公庙,坊间传言,就是沧州修了徐公庙,才没有受大灾的影响。 徐清喜欢在城楼上看人来人往,有人欢呼雀跃,有人急步匆匆,高矮胖瘦,男女老幼,都在他的眼皮底下生活。他独喝着一壶红枣枸杞茶,吃几块桂花糕,偶尔狗子会来和他一桩奇事。如谁家寡妇洗澡故意留一丝缝儿,谁家老母猪生了一胎二十多只猪,哪一家的鸡被偷了,狗被人毒了,谷仓又被人打开了。 “嗯?又被人打开了?” “是了,西城那边,总有谷仓被贼人光顾,完了县衙里还抓不到人。” “西城啊……”徐清想起来了,西城住的是普通百姓,家里宅子不牢,围墙不高,所以容易遭在。关键是,西城外头有好些窝棚住着那些死活不肯干活儿的赖子。 那些人只肯白吃饭,不肯多做一点工赚口粮。徐清我不客气,只给他们每二两米口粮。二两米是个怎么情况?也就是一个女生不减肥情况下就能吃完的。 偷横行,徐清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那些人。 “喽,这是今这个消息的铜板,明再来吧?”徐清笑一笑,把钱给了狗子。狗子一蹦一跳走了,徐清的脸色却凝重起来。 点了五百兵丁,齐齐往西城去,围住了那几百个懒汉,点了数,发现少了五十多少。一打听,那少了的人都是外出“干活”去了。 哼,徐清让兵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控制住窝棚里的懒汉,把他们的粮食一并没收了,一部分兵丁守在周围,等着那些外出干活的人回来。 晚间,懒汉们没吃饭,又冷得瑟瑟,不由得面带怨色。徐清见了,指着那些搜出来的粮食问:“官府没有给你们发这么多粮食啊,你们哪里来的?” 无人回答,灾民们怨色稍减,惧色变多。徐清笑笑,忽的有一个声音传来,是有人唱歌: “长铗归来兮,食无鱼,长铗归来兮,出无车,食呀食无鱼,出呀出无车,饮无美酒醉,睡无美人妻!” 徐清眼睛瞪的很大,这歌是唱的古代孟尝君的典故,有一位叫冯谖的贤士就是这样唱的。难不成在这里还能碰到一个人才!徐清心里爱才之心起来了,把那个人找了出来,一看之下,原是一个寒酸书生。 人不可貌相,徐清给他打了一躬,问:“阁下既然是有学之士,何必在此蝇营狗苟?” “哼,还不是山东遭了风灾?”那书生话还不少:“都怪山东那些个愚民,不知道拜神仙,遭了殃,害的我也落难于此。不是我,要不是来这么一次风灾,那我可……” “官府不是弄了以工代赈吗?你去那儿总比在这里好啊!”徐清问。 那穷酸书生又了:“呸呸呸,我会去和泥腿子一起干活儿?官府还不一定会按时给工钱,给的工钱成色不一定好!” “额,不试试怎么知道?” “下乌鸦一般黑,不试就知道了……都怪你们沧州官府,弄个狗屁以工代赈,发粮不就完了吗?” “每发这几点粮食,吃也不够吃,穷酸!” “这,这是白拿的啊,你还想要多少?” “呸,穷酸!”那书生对着徐清啐了一口。 徐清此时穿的不过是普通衣服,色又黑,被穷酸书生当成了一个吏。旁边的兵丁大怒,那穷酸书生继续骂:“我呸,瞪什么瞪,穷酸地方!养那么多没一点用的兵丁,还不如把米发给我!” 徐清心里明白了,今这是遇到了一种奇怪的人,名曰喷子。叉腰不干活,吃苦又怪别人,你做什么事,只要让他发不了财,一概反对,就算让他得了利益,他依旧要嫌弃。 “穷酸,早知道我就不来沧州了!” “看什么看,你敢杀了我吗,灾民死一个,你能担得起责任?我就笑了,我们的粮食发的少,还不是就被你们顺走了!” “对对付,我们是拿了别人东西,那还不是你们逼的吗?” 徐清抬抬手,兵丁立即会意,把那书生拿下,然后他哼了一声:“无赖一个,按律偷盗二十大板,刺字发配梧州!” “哎呀啊,你敢……”书生还想继续骂,没想到兵丁反手一巴掌,直接把他牙给打掉。 对付喷子,唯有棒子! 那书生如果真的有志气,不愿意和农人一起修路,那又为何跟这群赖子一起混日子? 凌晨之时,守株待兔,那些个“干活”的懒汉被一举抓获。从他们手中搜出来不少鸡鸭,米麦,都是他们一晚上的收获。这下好了,人赃并获,徐清也不用纠结他们是不是灾民,既然有罪,那就全部罚做苦役。 可抓获那些人的时候,他们都在大喊:“冤枉,都是城里的三手会让我干的!不然我也不敢啊!” ———— 感谢咪咕童鞋151????9798,书迷1456的打赏! 咪咕的朋友们,有什么建议和批评,欢迎在评论区提出,我创了咪咕读者号,会每去看,谢谢。 嘿嘿,如果咪咕朋友想打赏我,可不可以到17k来?【坏笑】 第九十五章 必须要去 第九十五章 必须要去 “你是沧州城内还有偷组织,叫三手会的?” “是了是了,早就有了,和我们无关!” “好吧,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若是想以工代赈,去找城门口的干事,让他们登记分配。若仍旧不想,就去做苦役……” 徐清嘴角上扬,偷组织?有趣…… 自从沧州的商队增加之后,人流量便增大了不止三倍,但和人流量同时增加的还有各类偷盗案件。 原来沧州城的治安主要由沧县县衙代管,当初没人流量的时候,他们还能管一管,但如今已经逐渐力不支了。即便有徐清手下商税司的巡街,但依旧是篱笆难挡寒风钻。 徐清本来以为那些偷大多数是独狼作案,才没有引起他的重视,现在既然发现了这些人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那可就要重拳出击了。像这种不利于地方的势力,必须铲除于萌芽之时。 暗夜无边,河流下! 以黑制黑! 暗河在回了沧州之后,徐清不再把他们编入军队,而是像之前一样,独自在城外建立山寨,让杨成杨信带着他们展开训练。 并且,徐清在沧州城和暗河寨之间建立了一条非常迅猛的通信方式。任何时候,只要徐清一声令下,就可以在半个时辰没集结起二十个暗河成员。其余人,也将在一个时辰内到达。 徐清想要将三手会的人一网打尽,知道不能打草惊蛇。等到了十几个暗河成员来时,他就组织这些人上街,要来一个钓鱼执法! 徐清穿一件圆领袍衫,这袍子前面的一层襟自然松开垂下,形成一个翻领的样子,用上等锦缎织成,和胡服中的翻领靠近,用后世的话,大概就叫显得洋气。 话,唐朝人并不认为“服妖”会导致亡国,而这是他们前人和后人都爱找的理由。 他不仅穿得洋气,还和黄诗梅借了许多香囊,玉佩,换了一个锦绣的荷包。之所以这样,徐清是想以自己为诱饵,吸引三手会下手,达到顺藤摸瓜的效果。 所谓艺高人胆大,若是没有暗河的帮助,徐清肯定让牛吃草当这个诱饵了?只不过,三手会们不知道的是,徐清荷包里头只有几个铜板。 沧州城南街上,有许多玩意儿卖,吃的玩的,烫的粉,晒的酸枣糕,风车响鼓,扫帚簸箕,都是农民家里自己做的。来这边买东西的,大多都带着现钱和闲钱来闲逛的。既是闲逛,即便是有钱人,身边也不带几个护卫,故而最有利于偷下手。 “嘿呦~刚出锅儿的桂花糕嘞~” “看嘞!七宝蒸饼,八文钱一斤,现切呢!” 一个个摊子热腾腾的冒着蒸汽,摊主只需要稍微一喊,再把那些刚出炉的糕点饼子的香气一吹,立即人头攒动,大家挤着闹着要买。 当然,也有光试吃一下,闻一闻又不买了的,徐清就看见好几个。可闻着那香味,徐清摸一摸怀里的荷包,也心想,要不要切一块尝尝?不过转念,又觉得:唉,荷包里只有几个铜板,等下漏了馅,鱼就不来了。 这时,徐清手里一个硬硬的感觉传来,他低头一看,咦?多了一定银子。再抬头,看见一张猥琐的脸——杨成眨眨眼,意思是我懂。 “起开起开!”徐清咋咋呼呼挤进人群,引得人纷纷侧目, 他拿着杨成给的那一锭银子,往摊桌上一拍! “啪!” “给我切一块!” “嘶~”周围百姓倒吸一口冷气,都低声道:“元宝!”,顿时看向徐清的眼神就变了,要知道,有的普通百姓终其一生都见不到银子呢。 摊主看着那一锭银子眼睛也是放光,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道:“这这这位爷,的这些货价贱,当不得一锭元宝,的也找不开,还请也换的……” “这样啊,行吧!”徐清收回来银子,把怀里那个荷包掏出来,装模作样的掏了一会儿,排出八个大铜钱道:“来一斤,找个铜板都难啊!” 周围人更加艳羡了,这难道就是穷到只剩大元宝的节奏? 摊主急忙拿草纸,细细包好了徐清的东西,双手送上,徐清接了,把那一锭银子“随意”往腰间一别,还不忘一句:“我试吃一下,要是好吃,东城,刘大善人家里,送一百斤!” 离开了人群,徐清特意往偏僻一些的地方由,拿着那一块七宝饼乱啃。好像丝毫没注意身边的情况,沉迷在了七宝饼的美味里头。事实上,徐清也的确忘了他自己还是“鱼饵”。 “好吃,我靠……好吃,爷来唐朝第一次吃这么好的民间美食,热乎,软乎,美也!” “砰!”一个人影撞在了徐清身上,那人影马上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儿~”徐清慷慨一笑,继续往前走,刚走三步,反应过来了,往腰间一摸,哪里还有银子?怀里那装铜板的荷包也不见了! “偷儿!抓偷儿!”徐清跳起来大喊,朝着那撞他的人飞奔追去。 那偷哪里跑得走?早有暗河的人守在了徐清身边,这时随便两个人出动,偷毫无悬念的被“路人”制服了。那偷忙跪下来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的再也不敢了……” 徐清刚吃了东西,现在一跑,肚子里头疼得要命,骂道:“你个短命鬼,看我缓过气来,缓过气来不抽死你!” “大爷啊,我上有老母,下有孩儿,不得不出此下策啊……”偷哭就哭,把徐清的东西都给掏了出来。徐清一把抢过来道:“打,当偷子还有那么多理由!打!” 此时“路人”们十分确定了,那偷的身份,一阵气愤的拳打脚踢,偷呜呼哀哉,捂着肚子,屁股被打,挡着屁股,脑袋又被敲。见难以逃脱,又挡不住,白眼一翻,偷竟然晕了过去。 此时,路人慌了,怕闹出人命,便停了下来。徐清给路人发了一些钱表示感谢时,那偷突然跳起来,一溜烟跑了。徐清和路人都扼腕叹息,中了计策! 其实,徐清等人都是知道偷装晕的,只不过让他带一带路,去三手会的老窝罢了。 徐清冷笑一下,查看一下荷包里头,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一个人岩盘湾杨家坪见,人多不见!”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猎物,刚才那一场戏,只是别人演给他看的。而且,对方似乎察觉到暗河的存在。 这个三手会,来头不啊。 徐清更担心一件事,对方到底有什么把握他一定赴会,有什么把柄被他们握住了?带着疑惑回了家,徐清知道了答案,荀二被劫持了! 情势急转直下,徐清郁闷,这种被人算计的滋味真不好受。 舅子被绑票了,救还是不救? 单从感情上来,荀二在徐清的心里的地位不是很高,如果只需要舍弃外物去救他,徐清会毫不犹豫,不管他多少东西。可要用冒着生命危险去,徐清就有些犹豫了。 荀雪儿知道了情况之后,选择了沉默。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爱人,荀雪儿哪里做得出选择。 黄诗梅和月也在,一家子坐在一起,都低着头不话,徐清抱着徐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儿子,你我要不要去你舅舅?”徐清逗弄一下徐清,徐清发出咿呀的声音,满眼闪亮。 沉默一会儿,荀雪儿最后还是道:“徐郎,别……唉,别去了吧?” 徐清这时却摇摇头:“不,我去,” 荀雪儿急切的道:“可,文儿,诗梅,月……” “正是如此,我才要去!”徐清看着荀雪儿道:“如果这次不去,背后那人就会如附骨之蛆一样缠着我!这一次是二,下一次不定就是徐琪,是文儿,是你们!” 徐清似乎必须去,他要将所有可以威胁到他心里人的危险消除…… “要是出了意外呢?”黄诗梅忽然抬起头,眼睛含着眼泪,拉住徐清的手。 “唉,”徐清拍一拍黄诗梅的手,“诗梅啊,可是不去有能怎么样?能吓跑那个人,我可是沧州刺史,绝不会向这么个低级敌人就低头的。” “哼!”黄诗梅恢复了一点理智,知道徐清不能示弱,可她还是转不回那个玩儿。徐清放下徐文,把三女抱在怀里,低声道:“你们忘了?我有枪啊……” 听了徐清这话,三女脸色稍微好点,那个玩意儿徐清教过他们,神奇的力量。若是硬碰硬,那个叫“火枪”的东西,无人能敌。 月道:“少爷,要让牛吃草带兵在五里之内围住杨家坪,还要让好手潜伏得更近!” “我有一副软甲,百炼环刀击不破!”黄诗梅道。 荀雪儿左右没什么东西和建议,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护身符给徐清:“徐大哥,这是当时你去河北打刘黑闼我给你护身符。” 徐清爽朗一笑:“这才对嘛,这才是爷的女人!”徐清得轻松,实际上心里还是发毛的,毕竟是玩命。 忽然,三女眼睛里面一丝心疼闪过,徐清正疑惑之时,腰间软肉传来巨痛。回头一看,徐琪一口牙齿整咬在哪里,连带身子吊着。徐清疼得呲牙咧嘴,徐清狠狠地道:“,我算不算你女人!?” 第九十六章 竟是夏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 名传天下 第九十七章 名传下 “下官赵璐禀,南皮至沧州,修路四十里,沟通十二个村庄乡镇,道路两旁掘渠,培土,植树……” “下官燕苦禀,海兴至沧州,修路五十六里,沟通村庄九座,山镇两处,路宽二车并行余三尺,路载三千斤而不动……” “下官詹增禀,黄骅至沧州,修路四十八里……” “下官秦时,自沧州至三县,三线各修二十余里……” 徐清照例躺着,黄诗梅念着公文给他听,月端着水,拈着吃货喂他,荀雪儿抱着徐文在一边给徐清看。听各县发来的公文,徐清听着心里欢喜得不行。 估摸着,不用五,沧州到三县的标准公路就要建成了。到时候,沧州到各县,至少要缩短五分之一的时间。主要还是雨,车辆不会陷在泥巴里了。 路修完了,可灾民还回不去啊,徐清又捉摸起了别的事情。 沧州之中有两县临海,临海之地有个不好,那就是耕地不足。海兴县里有一句话,五沙四碱一分田,也就是十亩地里头,只有一亩地是耕地,可见其耕地贫瘠。黄骅稍好一些,不过也只是在三分田不会更多。 沙地也能种东西,如种萝卜是最好了的,可是种不了粮食。盐碱地更不用,根本就是寸草不生的地方。 不过,盐碱地比沙地有一个优势,那就是较为容易改良。况且,海兴盐碱地虽然多,但大多数只是轻度的盐碱地,更是易于改造成耕地。 古代论政绩,归根结底有两件最重要的事,一个是人,一个是田。人多就粮多钱多税多,进而政绩多。徐清虽不靠政绩,但他仍然想给他治理过的一片土地多留一些有用的财产。 灾民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农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种地和卖力气。之前,徐清就安排了不少灾民开荒,如今也出来了上百亩良田,明年绿肥一踩,就能种粮。现在要改造沙地,那些农夫也该会一些。 三十,四万灾民,即便是每十每人一亩,那也有近十万亩良田。折成银子,就是几十万两!到时候徐清将这些地租出去,他们的收益用来支持州学,港口,商税司等的建设,也不怕后来这废除这些善政了。 水分状况不良,是盐碱地形成的根本原因之一,所以在改良盐碱地的时候,应当首重改善土水土。 一般来,改造盐碱地要分几步进行。 首先,要将土壤里的盐分排洗掉,降低土壤盐分含量,再种植耐盐碱的植物,培肥土壤。 在这一步,徐清想到了一个挖盐塘的办法。 挖盐塘,顾名思义就是在盐碱地里挖一眼池塘。池塘挖在盐碱地中央,雨一下,土壤里的盐就会渗入到池塘里。池塘里的泥巴定时清理,且池塘挖得比较密的话,只需一个雨季,就能将浅盐碱地的土壤洗干净。 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种池塘要挖得深,挖出来的土也不能乱放。主要是得不偿失,一个人挖塘挖半年,好不容易治好一片土,还要种粮,然后才能收获,还不如打短工挣钱来的快。要是有人这么做,不是傻子,就是无聊得发疯的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啊,徐清手里多的是有力气没地方使的人! 挖出来的泥巴,可以运到沙地,石山,任他堆放。反正沙地近海,再流出来的盐都流入大海了,不会再回来。那些池塘,也可以种一些耐盐的水产品,过几年,这沧州不定就成了河北的江南呢。 有些不太严重的盐碱地,甚至可以直接通过通过深挖土地耕种、加填客土然后再平整土地、种植绿肥牧草、将秸秆堆还田等方式改造。特别是种牧草,这个改造盐碱地非常快。牧草跟韭菜一般,割了一茬,又长一茬。每割一次,都会吸收完一部分盐分。马匹每要喝盐水补充盐分,割的那些牧草刚好给沧州骑兵。 问题是,徐清动不了。不是动不了,而是徐清每一次想出去走走,都被四女拉回来摁在床上。一十二个时辰,全候监视。 徐清只得召集八乡十里的里长过来,让这他们代劳去验看土地,划出容易改造的盐碱地。开会的时候,众里长见徐清病身未敢忘忧国,躺在床上还要为沧州操劳,不由得感动不已,热泪盈眶,想学习贯彻徐大刺史的工作精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故而大家都齐齐问道: “徐大人,我们能得到什么?” “噗……”徐清一口老血没喷出来,叹了一口气,心道我这种好官还是少之又少啊,他道:“每人在找一块盐碱地改造,要盐少,地平,水足,肥多,改造出来的盐碱地你们本乡优先承包,不在本乡的,你们乡白得半成租子,连得十年。” 里长们低着头计算,不一会儿,又有人问:“徐大人,这盐碱地就没有上限?” “圈地没有上限,但谁能得到多少,就按照最后改造成功的实数为准。” “我明白了,我乡里有好几百亩地,只算斥卤,放在平时是下等田,没人种,可是那地方水好地平,改造出来少也是中上的田哩。” “俺也懂了,唔,刺史大人,人先行告退了……”一个老里长精明的到,随便拱拱手匆匆离开,跟冲食堂一般。 后面的人忙喊:“哎哎哎,你这老倌,吃相太不雅!” 也追了出去。 徐清摇摇头,华夏农民最实在,有奔头的事,干得比谁都起劲。一个村,要是能白白多几百亩地,简直就是暴富一次。官府不管买卖田地,但黑市会买卖,一亩中等田二到四两钱,三百亩就是一千两啊。一个村多少户人家,十户一保,十保一里,那就是一百户,每户十两银子的入账,三年的收入!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去查看土地成色,画个圈圈,让灾民去改造罢了。灾民的工钱,还是官府出!忽然,沧州百姓有一个想法,灾民太有用了,不是累赘,不是包袱,是致富的希望!他们甚至觉得,官府给灾民的工钱太低了。 于是,沧州百姓一个个自发的“公益”团体起来了,给灾民送吃的喝的,虽然只是简单的慰问,但就是这简单的一碗浑酒,一个白面蒸饼,让灾民们顿时感到不是寄人篱下,而是家里遇到难过了,在亲戚家里住一段时间! 过路的商贩,暗访的监察和巡御史,看到沧州这一幕幕,全都感动得不行。 商人们走南闯北,提到沧州,那都是先竖一个大拇哥,然后道:“沧州人都是这个,仗义!我是沧州收货,不砍价,卖货,打八折!徐大人,沧州刺史,下最好的官!” 巡御史感动得立即写下奏折快马加鞭送到长安,他这样道:“臣苟活六十余年,今日竟见盛世之启……沧州百姓教化醇厚,安居乐业,友善待人……与接收灾民一事中了可见矣!此皆沧州刺史之功也……臣以为,朝闻道,夕死可矣,今日臣之所见,具表以闻,若有偏差,臣可赴死。” 巡御史并非谄媚之徒,而且还是朝廷上公认的较为刚直的人,好几年不赞美的话,而这次大加溢美之词,不由得引起了朝堂哄动。又加上陆续进入长安的旅人,游客,商人,士子传来的消息一整合,得出一个结论——徐清把沧州打造成了一个古贤之境。 李渊从他特有的情报机构得到了不少别人得不到的信息,会心的笑了笑,自顾自道:“徐清那子,什么时候才肯用我的圣旨呢?” 旁边的袁罡拂尘一扫:“皇上,徐清此子名望以泰,可召还长安了。” “唔,我也怕他不懂守拙,被人嫉恨啊。”李渊从一堆情报中抽出来一份递给袁罡:“你看……” 袁罡取来一瞧,即便是如他这种修为高深的老道也不由一惊,不过马上又镇定下来道:“圣上英明,以看破此信中的诡计。” “哈哈哈……”李渊大笑,取回信,点燃了,付之一炬。 原来那信上写着:“徐清取民心,建军队,意欲谋反。”真是诛心之言。 沉吟一下,李渊道:“那就让他明年春试之前回来吧?” “春试?” “对,我要再开一次科举,再给他徐清种下一次门生种子!” 一封诏书从长安发出,与平时不同的是,这次送诏书的人似乎不急着送达,而是慢悠悠的在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而徐清呢,忙着派人告诉那些里长们,不允许打架斗殴,不允许私吞田产,不允许借机收受钱财。 还要忙着养好身子,再展一次雄风。这些来,他都被动过好几次了,虽然爽但是不“爽”。更有一件事情让徐清上了心,那就是第一个州学的学期结束了,沧州的学生迎来了第一次期末考试,也就是徐清所的“季考”。 季考之时,徐清需要出一道题目,看一些优秀的卷子,最终评定分数,发给奖励。 出一个什么题目好呢?州学的学生都是学生,是写“难忘的一”,还是“我的第一次”,还是“我的爸爸”? 不行,还是写“我心目中的徐大人”比较好! 第九十八章 季考 第九十八章 季考 既是季考在即,徐清什么也不躺在床上了,借口,活动活动,就悄悄窜到了白露书屋。荀二就在白露书屋读书,上一次被劫了之后,心有余悸,过了好久都不敢出门,最近才重新回到了学校。当然,徐清也给他配了护卫。 到了白露书屋,徐清“视察”一番,听学生们背《弟子规》,还写了对联。然后他心想:既然是我出题,那我得看一看学生的水平,出的题目才恰当。 徐清也不必出全部的题,只需要出一道文章即可。 于是,徐清同老师一商量,随即组织一次临时模拟考试。题目自然是——“难忘的一”。 题目一下,老师不明所以,学生们更是抓耳捞腮,平日里写得都是为什么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之类的东西,而今却来一个“难忘的一”,怎么落笔? 老师不敢忤逆徐清的心思,便对学生讲:就是你们玩得开心,悟得道理的那一,比如今年中秋。 哦,中秋啊,学生们恍然大悟,提笔便开始搜肠刮肚,遣词造句了。 呷一口水,看着底下那一张张脸,徐清不由得微笑起来。其实,也并非全都是孩童,徐清就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也在教室里头。那少年长得高,在教室里显得鹤立鸡群。 这种鹤立鸡群可不好受。只是那少年面色正常,毫无羞赧之色,徐清点点头,这人定力不错。看他身形消瘦,不知为什么要来州学。 二位先生见徐清盯着那少年打量,忙凑到了徐清耳边轻声道:那学生家境不好,父亲卧病在床,平日是不上课的。最近要季考了,方才来听几节,听他意思,似乎是想在季考中拿个好名次,回去好治他父亲的病。我们俩一时心软,就允了,还请大人赎罪。 徐清摆摆手对他们道,何罪之有,何罪之有。 一篇学生的文章,大家还算写得比较快,不一会儿,就有写得快的人递上了卷子。先给二位先生看了,然后递给徐清。 只是一瞄,徐清心里便大汗,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卷子上的字。虽然笔法尚幼,但方正有加,徐清是拍马也赶不上。 再看文章,首题“中秋记”三个字,其后娓娓道来中秋一之事情,意义,最后不仅感慨一下礼治下,民俗淳朴之类的话。 陆续又来了几张卷,徐清一一看下去,心里只有一句话,高考阅卷的老师都经历了什么?! 千篇一律,中秋节好,中秋节棒,中秋节就是圣人给俺们留的一笔巨款。第一篇文章,徐清用了十分钟,看到最后,徐清一分钟一篇,刷刷就过去了。一堂考试下来,考题就由“难忘的一”变成了“难忘的中秋节”了。 二位先生也满头大汗,心里也嘀咕,这群屁孩今怎么就这么听话,写中秋就写中秋。 咦?这一篇是写的“大吃一顿记”,这……太俗了,该不该给刺史看呢?可是,这也算推陈出新啊,不定刺史大人一时心稚,反倒是喜欢这篇呢? 不管,反正他盯着呢,不给也得给。二位先生忐忑的递上卷,却没想到徐清看了一眼就笑了。 徐清硬着头皮看了不少,看到一篇题不是“中秋记”的文,如荒漠见绿一般,沁人心田。再看署名——张狍子。 狍子,徐清想起来了,狗子他弟弟不就是狍子吗?瞥一眼交完了卷站在一旁的狍子,嗯,的确有四五分相像。徐清看文,映入眼帘的便是“余家贫,箪食瓢饮……去月,家兄得赏五文,切猪头肉一碟……噫,家兄不习圣人之书,而上奉双亲,下悌幼弟……” 徐清看完一叹,狗子拿了他的赏钱,都切猪头肉给弟弟吃了,多的一,给父母吃。而他自己,却吃的刺史府的饭,管饱,却没什么荤腥滋味啊。 看到最后,也心窝里暖,提笔,画了个圈。 又上来一人交卷,却是那个少年,二位先生一看,卷首题“修路记”。徐清看了,大笑一声,此卷写的是沧州和南皮修路合起来的那一。虽然有些拍马匹,不过路成那徐清不在,这人拍的是秦时的马屁,由此也可看得出此子心智成熟。而且辞藻华丽,对于这样一个边照顾家里。边读书的人来,不简单了。 看那署名,上书“宋守节”三字。徐清提笔,画了个圈。又从那些和难忘中秋里选了一篇清新的,画了个圈,算是定了前三名。徐清心里一动,荀二的呢?翻来覆去看,就是找不到,再看堂下的人,荀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交卷的一堆人里头。 这次考试,徐清不过是想摸摸大家的底子罢了,名次倒没什么。徐清把画个圈的留在手里,对这群孩赞了几句言不由衷的话,教他们写文章要句句有其实,然后让先生留下来那三个画圈的人。 狍子,宋守节,还有一个,是徐清的家门——徐行川。二位先生见了,都疑惑道,徐行川,没这人啊! 此时,一个人影闪过来:“我就是徐行川!” 二位先生刚要责骂,一看,竟然是荀二。徐清拍手大笑,原来是荀二怕徐清“偏心”,故意改了名字。徐清道:“没想到,没想到,你这些读书挺用功的嘛。” 徐清给三人赏了银子,夸赞几句,挥一挥衣袖,回了刺史府。 考题已经定了,就写“我心目中的徐刺史”。这题既能满足徐清一点点虚荣心,也能考察许多素质,如要写徐刺史,就必须关注“时事”,还要知道典故,不然没办法夸好话等等。 里长们都反馈回来了信息,已经把盐碱地准备好了,连给灾民的住宿都安排好了,只求人工到场,即可开始。 大部分的路已经合并了,只剩下海兴道沧州城的路还有一段距离。换而言之,大部分灾民放了两三假了。放假没有工钱,只等着再来工呢! 大调动。 沧县和南皮盐碱地少,荒地也少,只留了一部分灾民继续改造和开垦。剩下的灾民付了住宿费,带着这些攒下的家当,由里长带着都送到了海兴和黄骅。 走的时候,力气足,肚子饱,面色健康!比来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甚至比他们在山东的时候还要好上一两分! 徐清的告诫,大家都听在了心里。不仅没有为了争斗盐碱地,更有里长们自发的合作起来,比如南皮这边的里长和海兴的里长搭伙,你送人,我划地,得了的利益,大家均分。 挖开洗盐塘,打造长犁大犁深挖土地,敲碎土块,便于盐分的溶解。再将村里深的秸秆,堆粪,草木灰,阴沟泥,废土砖块通通拉到盐碱地上,和原来的土混在一起。 一切都欣欣向荣。 灾民们干活累了,坐在新整出来的田垄上憩,大口喝着用猪骨熬的暖汤,猪骨鲜美,咸味适中,一时间的劳累都忘却了。 有了工钱,有些灾民中的孩儿也都在田里干活儿,他们拿着锹将土拍得稀碎,然后从袋里掏出来草籽秧下去。那草籽埋在了土里,如同在土里藏了一个梦想。这个梦想,支撑了华夏历史上一个个王朝的兴起,哪怕到了近代,新华国的建立,也都要归功于这个梦想——有地可种。 十月,南方还好,北方已经有了寒意。徐清手里的冰坊写乐业,只剩下一家还在卖冰糖葫芦。 趁气晴得好,徐清组织州学开始“季考”。 这一次季考,除了徐清自恋题之外,还有算学、贴经、墨义。为了避免阅太多卷,徐清让众学生都在各学校先进行一轮初考,再筛选一百名到刺史府考试。 前面的考试,徐清不过象征性的提笔写个同意,其余的事情,都交给了下面人去操持。到了刺史府考试的那,徐清受到启示,带着学生们先到郊外祭拜一番,祈祷学业昌盛。同时,徐清交给众学生“务实求真,创新修德”八个大字。 这才开始考试。考试过程与那在白露书屋考试的情况差不多,不在赘述。值得一提的是,结果和那的也是一样。 荀二,宋守节,狍子三人取了前三。又取下去,直到三十,都给了钱粮物品。但凡参加这次考试的,徐清都有奖励只是多少不同而已。那前三十名,一匹娟布,一头牛,一石米,一套文具,一两纹银。 前三的奖励奖品丰厚就更不用了,徐清还许诺三人一个愿望。 荀二,他要回洛南见爹娘。徐清想了想,再和荀雪儿商量过后,给了马车护卫,写了文书,送他回去了。 狍子,让他哥哥狗子升个职位,进入编制。此事易耳,徐清提笔就将狗子划入经制吏,年俸九两,月禄一石。 徐清再问宋守节要什么,他思考一下,道:“我的愿望,就是再要两个愿望!” “哦?”徐清扶手大笑:“你个猫儿,还敢贪心,不过允你一次,不能再要了……” 宋守节正色道:“第一,求刺史让官医救治我父亲,大人救父之恩永生难忘和;故第二是,守节想拜入刺史门下,伺候大人,以求报恩。” ———— 追书神器上的朋友大家好!你们的评论我看了,老爽了 第九十九章 麻辣烫 第九十九章 麻辣烫 仿佛约好了一般。 季考一过,气顿时寒冷下来了。学生们放了假,家里收成又好,自然是舒舒服服的呆在了家里烤火过日子。 可四万灾民就苦了。 他们过来沧州的时候,所带的衣服极少,有的不过是身上一件罢了。 这些出工下来,攒了不少粮食,换了许多旧衣服。可那些衣服都很薄,这寒风一划,都受不住了。又要出门做工改造盐碱地,不然靠着例发的口粮,日子过不下去。即便躲在屋子里,也要盖棉被,烤火才不会生病。 前面的安排已经完成了“得食”和“有居”两个环节,徐清以为万事大吉,可他现在意识到,真正的挑战来了。 忽悠商人的一招肯定不能再用了,可官府里也拿不出这一笔款项来购置御寒衣物。当然,时间已经到了十月间,灾民不过十几就可以走了,徐清也可以让灾民们硬抗过去这十几。 可徐清有强迫症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接收了灾民,拍胸脯保证了对灾民如家人,那就要负责到底,决不能食言而肥。 要不怎么有传言徐清是神下凡呢,徐清一发愁,立即有了好消息传来。 而且一来就是两个。 其一,消息从黄骅港传来,的准确一些,这个消息来自渤海。 原来,在处理奚族遗留的一大批物资的时候,有大量的毛皮衣物,皮革制品。渤海全国一起用还用不完,故而挑了一些半新不旧的毛皮衣物和皮革制品装船,送到了沧州。 当然,也不是白送,渤海还却许多铁制工具,麦大米,布匹绢丝等中原产物。断红尘这一次让人把这些毛皮衣物送过来,也是想做一笔的交易。 四大船,压的满满的,徐清问,这怕不是有十万件大衣?押船的船老大搓搓手道: “么有么有,只有四万件袍子,四万件袄子。暖和得很,就是稍旧了点,都洗干净了,晒好了,不脏。” 那就是八万啊,怎么也够了,徐清心喜,拍拍船老大的肩膀问他:“你们打算换些什么?” 船老大讲:“一件狍子换十斤米,或者四两布。” 徐清疑惑道:“几十万斤的米,你们这三艘船能运回去吗?” 船老大:“不嘞,还有好几艘船,这里港口太,进不来。换了米,我们再换布,就能运回去了。” “哦,那你们能在这里留几?” “换完就走,换完就走,” “好吧好吧,你们把货卸下来,我给你们安排食宿,还有一些事情和你们商量。” 卸了货,徐清这边早已经安排好了一顿筵席,菜式里头有辽东菜,有中原菜,还有徐清家里的炒菜,从船老大到水手力壮都吃得直不起腰来。 宴后,徐清与船老大商量和灾民交换衣物的事。船老大惊讶,灾民到这里躲灾,居然还有钱赚。徐清解释一番,到最后,船老大差点痛哭流涕,他道,要是碰见徐大人这样的好官,当初他们家就不会流落辽东了。 两方约定好兑换地点,优先给灾民换袄子,给沧州百姓换袍子。袍子较长,御寒却不利于干活儿,袄子较短,也比较厚实,御寒也好干活儿。 除了衣服,还有毡帽、毛鞋等东西可以交换。有道是一帽顶三袄,对于长期要在外的灾民,毡帽显得比较重要。故而也有先换给了他们。 十斤米一件大衣,一斤米三块钱,一件大衣三十块,这放在98折都有人抢的后世,不知多少人抢破脑袋。 即使在这里,似乎也非常火爆。换了灾民的之后,剩下的,在沧州就显得杯水车薪了。此时,船老大也发现了这个商机,沧州本地的百姓就能消费如此巨大,若是通过商队连接整个中原呢?那岂不是暴富? 草原的毛皮多得用不完,如果能够用毛皮轻易换取中原物资,那谁还会动不动就打仗?啧啧啧,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再来几次。对了,大贺氏那边似乎也有物资堆积,不如,嘿嘿低价买来! 船老大计算之时,灾民们都用工钱粮换了衣物,总算暖和了不少。可还有一个问题,晚上没有火,睡得不安啊。 这时,就要第二个好消息了。 这个消息,是徐清在城墙上发呆的时候发觉的。 “铛铛……” 一个商队的铃声传来,徐清习惯性的看了看,这一次,徐清却没能一眼看出来那商队运的东西。不过,看那商旗,却是正牌的沧州商会商旗。 到了城门口,车队里一辆车微微侧了一下,抖漏了一些东西,徐清才知道这商队来自哪里。 煤! 上次马尼德出商的时候,徐清托他在山西买下一堆煤,也就是唐朝的石炭,送到沧州来。当时徐清还没想好那石炭做什么,炼钢还是做燃料,只是下意识觉得煤这种东西十分重要十分有用。于是就让马尼德带了,而徐清也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许多了,没想到今送了过来。 这真是雪中送炭,虽然还没有下雪,但对于沧州来,不喾为一场及时雨。灾民们终于能够能生火保暖了。 有人问,山里那么多树木,为何不砍来用就是,古代保护森林没那么重要。 徐清本来也这么想,后来才知道山里的树木太湿,砍回来不晒几就烧不得。山上稍微干一点的柴,都被本地的村民收拾回去了,连落叶都被扫得一干二净。过冬嘛,最不能少的就是火和食物。 二百车煤炭送了过来,一车四百斤,八万斤煤,也就是四十吨。徐清想把这些煤炭做成蜂窝煤,还要掺黄土,掺牛粪混在一起,少也能做出来十万藕蜂窝煤。 若给灾民平分,每个人就只有两藕,按户口发,那就有十二藕。灾民们十户一保,蜂窝煤也可以按保发放,可以只发八十藕,反正灾民们是挤在一起住的,也挤在一起取暖。 此时,最先选出来的的那些“技术人员”就可以派上用场了。用打藕煤用的器械,徐清稍一提示,他们就能快速制作出来。 连夜赶制,第二,第一批煤就下发到了灾民手中,暂时每保四十藕,不够再发。灾民领取蜂窝煤的时候,都得到了嘱咐,一定要开了窗才能烧煤取暖。 一晃过去八九,六十的期限近在眼前,灾民们发了二次蜂窝煤。这个时候的灾民们已经开始想念家乡了。而且,他们手里都有了粮,有了衣物,还有一部分“技术人员”制作出来工具,锄头柴刀什么的都有,回了乡,也能够过活。 不过,还有很大一部分的灾民希望在这里再干十几活,反正有的吃有的住,还有钱赚,不如开春再回去。 可官府是不能再出钱了的,于是徐清下令各里长,已经改造好了的田地全部登记造册。如果还想继续改造的,也可以自行雇佣灾民,但一定不能强迫他们,要你情我愿,而且要工钱恰当。 一部分灾民挑起行李,合起伙回乡起来。让他们可喜的是,来的时候空着手,走的时候却还要挑着行李。 沧州边界,数千回乡的灾民在那里聚集,他们四面而来,却同时在这边界之处留了下来。 前头就有一块写着“沧州”的石碑,也就是再往前一步,就除了沧州地界,这群人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不为别的,他们要在这里建造一个纪念品,纪念这六十来沧州百姓为他们做的。而纪念方式并没有什么推陈出新——徐刺史神像。 而且这神像,和沧州城里那些徐刺史庙差不多,大腹便便,胡子长长,下巴多多,面相猥琐。当然,面色猥琐是徐清看过之后发出来的结论。 还有一些济养院的老人,和一些失了家人的留在了神像旁边,要守着徐刺史像直到死去。甚至在这里收留孤儿,守护刺史像,代代相传。徐清倒是享受这种个人崇拜的,就是庙里的,神像下面供的东西他这个本身拿不了,这有点恼人。 留在了沧州的人,都被雇佣成了短工,有的是大户人家独自雇的,有的是几户人家,一个集子的人合资雇的。当然,工价就涨了不少,其他福利却下降了不少,再也不会有猪骨汤送到工地了。 还剩下许多许多煤炭,徐清便想着总要利用一下,便让工匠打造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盒子底下,是可以放煤的炉子。上面,有许多格子,格子之间,又有孔相连。 这是干嘛呢? 徐清想吃麻辣烫! 以前没有蜂窝煤的时候,只能用木柴烧火,火力不稳,又要经常翻动添柴。徐清吃个火锅都只是勉强,就更不用大锅混煮的麻辣烫了。 而蜂窝煤则不同,一筒子煤,可以大火燃一个上午,不吃的时候,可以闭了气孔,煤可以保大半的温。 秋已晚,冬降至,我从今开始宅居,至春方休。 我将不逛街,不遛狗,不散步。我是火锅旁边的常客,麻辣烫边的守卫,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床铺,今如此,以后皆然。 只有一件事情比较可惜,那就是徐清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找来在遥远的南美洲的神奇作物——辣椒。 麻辣烫,名不副实。 第一百章 徐清地主 第一百章 徐清地主 万山红遍,徐清入冬之前最后一次踏马出城。感受着万物凋零的萧索,似乎有一种生命的风刃刮过心尖,心疼有不舍,难受又依恋着。 枯藤老树昏鸦,城暮夕阳时,徐清骑着一匹瘦马回到了沧州城。 夏的时候,城里有几处冰作坊,入了晚秋之后全都关门息夜。那徐清弄了麻辣烫之后,家里的四女都大呼过瘾。他们没吃过辣椒,加上徐清当的材料十分上等,故而对于喜欢吃清汤锅的人正是食中上品。 不仅如此,黄诗梅和月迅速在饭桌上就商量好了该怎么开店子赚钱。 徐清十分无语的问:“还费心费力去做那些事干嘛,家里钱不够用吗?” 谁知她们两个白了一眼:“姓徐的,你以为你那几两银子俸禄我的什么用?府里一的花销也不知哪个数哩!” 徐清大汗,他好歹也是“月薪”过万的人了,怎么得这么不值钱。不过,他对于家里的支出收入一概不清楚,就没好意思反驳二女,弱弱地问了一句:“咱咱家有些什么进项?” 见徐清委屈了,荀雪儿看不过,了句公道:“徐大哥,这个你不用问了,在沧州这边咱家也有店面庄园好几家,家里的花销其实也没那么大……” 徐清搂过荀雪儿吧唧一口道:“还是大老婆对我好,呜呜呜……” 荀雪儿却笑了笑道:“不过嘛,徐郎……” 徐清懵逼地问:“不过什么?” “徐郎啊,府里的花销多不多,可少也不少,今日多省一文,明多花一子,细水长流嘛,你那每个月三十个铜板是不是多了点?” 其余二女听见要削减徐清的零花钱,一下子又和荀雪儿站在了一起,徐清忙抱住了怀里,紧张道:“再少,再少我出去都不像个官了,只能和乞儿比富贵。” “哼,”三女轻哼一声,就要心软绕过徐清时,徐琪幽幽地道:“那,徐清在街上看见一个漂亮姑娘,一口气给了她五文钱!” “嘶……”徐清倒吸一口冷气,他对徐琪道:“你你你别造谣,我哪里给过钱?” “嗯?”三女同时看着徐清,一脸不信,看看徐琪,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气氛陡然便冷,徐清撑不过,便道:“各位大姐姐,我却是给了钱,只不过我可不是看人家漂亮,那女孩才七岁呢,瘦骨嶙峋的,我看她可怜,才给她钱的。” 三女听了解释,不释然反而怒道:“七岁?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造孽呦!”徐清心想,我干嘛提她是七岁呦,不是想得更真实可信一些么,他看着徐琪道:“徐琪,当初在山东,不就是这样把你带回来的么!” 徐琪抿抿嘴,看着三女摇摇头:“不,徐清是看我长得漂亮才买下来我的。” 三女听了,下意识往徐琪那平瘪的前胸看了一眼,想起来了徐清的爱好之一,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对徐清道:“好了好了,这一次放过你了……” 黄诗梅更是贱贱地道:“徐清,你那钱给得少了,姑娘怪可怜的……” “是啊是啊,下次见了,多给几个,回来我们补给你!多做善事……” 徐清再一次不知所措,只是点头接话道,老婆们操持家务不容易,的不敢乱花钱。最不明所以的还是徐琪,她脑袋瓜里想着,这次没能坑到徐清,怎么似乎还帮了他? 于是,麻辣烫的事情就这么办下来了,由于徐清嫌弃它不够辣,而四女对辣的感触仅限于“姜葱”,故而麻辣烫摇身一变,改名成了“串串香”。 串串香不如刨冰火爆。吃刨冰的人像夏,热情似火,哪怕是住在三十里之外,也要跑到沧州城吃一碗!而吃串串香的人,就像冬一样迟暮,缓缓的,路过了,瞧见了,嘿,吃一串! 秋收之后,再也不能用“兴农”一事来回避诉讼了。四县县令都忙得很,东家的牛,西家的蒜,北村的水道,南庄的坡塘。除了秦时偶尔来蹭蹭饭,其他三个就只有每月的书信了。 牛吃草,王山,楚江,齐泰倒是来得多,现在的沧州比较平静,不用维持那么高的一个兵员数量。徐清没有再招兵,反而将州兵降等,变成了团结兵。牛吃草他们的兵少了,自然就没事可做,故而隔三差五的来喝酒叙旧。好在徐清自己不喝酒,每次都能在午夜之前把他们给扔回家里。 如,徐清最开始赏的婢女,如今嫁为人妇,成了牛吃草的女人,变得愈发的丰腴。她也隔三差五找徐清家里众女喝茶话,每次话,总要把徐清支得远远的。不久,徐清在月嘴里听到了如有了身子的消息。 当然,月这事的时候,满脸幽怨,她和徐清都备孕两个月了,可每个月的那个朋友照来不误。徐清也很无奈啊,每次都到最深了,那么卖力,怎么就不中一次呢! 让荀雪儿怀孕的时候,当时不懂一点保护措施,都辛苦播种了大半年。这次不会又要那么久吧? 徐清跟月,得了,咱也不要每为了孩子而来了,不定咱们就随便来一来,反而中了呢…… 哼,我看你就是想雪儿和诗梅了,搞不懂你,我们不都一样吗,雪儿的大一点,诗梅的一点,有什么差别!反正是让你爽…… 徐清大汗,忙你不懂的你不懂的。 荀二回家去了,荀夜羽和狗子玩得最好,每野到街上,呼啦啦来,呼啦啦去。狗子十分机灵,加上手里“有钱”,故而在沧州城里这些孩子里头,那可是呼风唤雨,孩子王式的人物。荀夜羽同他在一起,也风光的很,落了一个二大王的位子坐着。 狗子为人不错,徐清也就乐得家里少荀夜羽这么个祸害了。 季考那,狗子的老弟狍子许了愿,让狗子成了正式工,入了编制,就不能再陪他玩了。少了大哥,徐清又不许他在外面他是刺史的舅子,故而二哥也当不成了,往事如风。 去找徐琪玩儿,却被一脚踢出来了,还被骂了一声“幼稚”。 见荀夜羽每郁闷不已,徐清也无奈,做个风车、风筝教他一放,于是他又有了活气。 宋守节自从被徐清纳入亲随弟子的这一类之后,没有哪一不过来请安的。徐清也去他家里看了,真的是家徒四壁。于是花了钱,在沧州城里收拾了一间房子,安顿下来。他父亲病好了之后,安排了进了常平仓里头,充任“捕鼠吏”。 每次来访,宋守节总要挑一担柴来,如果没柴,那定是提了一尾鱼。 杨成杨信手里的暗河又经过了一次扩充,每人手里有一支百人队。毒蝎子手下的人却没有增长,关键是她招人太过于苛刻,必须是被人欺辱过了,充满绝望的女人,以怒火为毒,复仇为鸠。 要杀伤力最大的,还是当属毒蝎子手下那十几个毒妇。徐清见过几次,看面色那些毒妇也都是也清秀级别的,如果稍加打扮,至少比姐儿要强上百倍。不过,徐清看到那些毒妇都能吞蝎子吐蜈蚣之后,差一点就变了取向。 这些毒妇无论是潜入,还是暗杀,都是防不胜防的,特别是对于男人来。连徐清也弄不懂,毒蝎子这么强悍的实力,为什么会对他忠心不二。 徐清想过,也许是因为杨成杨信的实力也不弱的原因罢?也许是因为毒蝎子的伤心往事,让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没了期待,在谁手下都是一样,何况徐清这个主子还是非常不错的。 杨成杨信手里的两百个暗杀队,每个人至少以一对五,也就是相当于一个千人的部队随时在身边一般。不是什么人都敢冒犯徐清的,他还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两百人在手,几乎是可以和大世家刚一刚了。 到世家,徐清在清理完了沧州的世家之后,一直没能产生更大的影响去撼动世家在河北的地位。 只是有了沧州这里商业致富的典范之后,想必就会形成辐射效应,从认识层面改变大家对于“农”和“商”的关系。到那时,以农为基础世家就算依旧有经济实力,但他们再也不能拿土地影响到国家政治了。 想要沧州致富,三条商路已经悄悄铺垫下来。 第一条短途,从山东,幽州等沧州,这是一个区域之间的物资集散,利润,但是能更多的影响到普通百姓。 第二条,是马尼德带领的商队,从沧州到中原,还有巴蜀,湖广,苏杭。这一条路沟通华夏各地的产出,路线最长,影响最为广泛。 第一条,沧州到渤海,再由渤海到大贺氏和高句丽,进而影响到新罗、百济、突厥甚至东洋。这一路,乃是中原物资和草原物资交换的大头,也是利润最为丰厚的一路。 这三条路的铺就,徐清算是完成了从零到一的商改,后续由这三条路产生的作用,也就是从一到一百,那就只有由时间去推动了。 可惜,时间似乎不想要徐清再完成这个从一到百殊荣,或者不想让徐清过一个无所事事的冬。 一骑绝尘到沧州,无人知是圣旨来。 “徐大人,圣上召您明年三月之前回京……” 第二卷 徐清地主 结束 以下不收费。 在第一卷中,徐清从府兵以火箭般的速度登堂入室,简在帝心。在洛南时,带领手下的佃户开创致富之路。再出征,打败刘黑闼,加上多次出人意料的创新,又被老神棍袁罡发现了无命之相,从而李渊有意将培养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势力。徐清也因此接触到了真正属于李渊势力的官员,接着走马上任沧州刺史。 第二卷,徐清招募州兵、剿匪、灭世家、出战辽东、建立商路,在沧州大加折腾。同时,暗河也遭受重创,而敌人似乎总在和徐清捉迷藏。不过,暗河浴火重生,敌人也最终被斗笠翁破,当然,是真是假,徐清还不确定。 第二卷里,徐清一连娶了两个媳妇,月和黄诗梅,诞下一子——徐文。阖家欢乐,时而被三女欺负。断红尘成了国王,徐琪成了公主,宝琪兰公主似乎唯徐清不嫁,眼看又是一个萝莉即将养成。 接收灾民,处理得当,徐清名传下而不自知。得到诡异碎片一枚到底是何物,隋文帝招魂问国祚之事到底是真是假?徐清无意得罪了李世民,以后改如何相处? 可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有人操纵着这一切,难道还有更大的猎人? 第二卷结束,求打赏求盖章啦啦啦啦, 第一章 回京之前 第一章 回京之前 圣旨是这样写的:徐清在沧州当官,当得很好,理灾一事处理得不错。现在根据中央的决定,决定提拔徐清同志到中央任职,在更大的平台上发光发热,为大唐荣耀之路贡献力量。具体职位和事宜,等徐清同志到了之后再,请徐清在明年三月前回到长安。 皇帝的好,大家鼓掌,就到这里了。 接了圣旨,徐清是默然的。 既然调离此任刺史,那一般是接任者送来命令,可现在,却是一个太监送过来,而且没有接任者的影子。这是什么意思?沧州既没有别驾,有没有长史,只有刺史一个人,如今刺史调走了,谁来管理沧州的大事务? 虽然徐清在的时候也没做多少事情,但是依旧厚着脸问那太监:“公公,这沧州不可一日无正印官啊?” 太监阴阴地道:“徐大人,皇上耳语给我,让您自个儿看着办。” “这……”徐清摸摸袖管,拿些银子回到:“多谢公公传圣音。” 太监露出了笑,别有深意地道:“哈哈哈,徐大人前途无量……” 徐清将话给三女听,都是惊讶不已,同问徐清,谁来接任沧州刺史。徐清一下没想起来,倒是黄诗梅灵光一闪,提醒徐清到,是不是那一张空白圣旨,让徐大哥你自己选择接任者? 哦! 徐清一拍脑袋,竟然把这件法宝给忘记了!又转念一思考,不对,李渊老头子算计我!那一张空白圣旨可是我用来保命用的,而现在却不得不在沧州就用完! 不过,徐清来不及骂李渊,忽然感觉到两个耳朵要被撕裂了。月和荀雪儿都是喝骂到:“姓徐的,什么圣旨,为什么诗梅知道我们不知道?” 徐清赶忙求饶,荀雪儿月松开耳朵,他解释道:“当初,诗梅她还不是咱们一家人,我和她谈生意来着,就把这个当作筹码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二女气愤不已,显然不肯轻易放过徐清:“!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哎呦我的姑奶奶,没了没了,你看那圣旨的事情,连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徐清抚一抚二女的俏背:“雪儿啊,莫气了,伤了奶气,对文儿不好,月啊,你也莫气,坏了孕气啊,” 二女这才冷哼一声静下来,听徐清继续道:“无论如何,肯定是要回长安的。你们早早做准备,我们十日之内出发。” “这么早?不是还有几个月吗?” “嘿嘿,山人自有一套安排,”徐清道:“我们结婚以来,还没有渡过蜜月呢!这一次,我们要来一个大环游……” “不想去……” “没意思……” “你一个人去吧?” “呃,”徐清哑言,然后又道:“我要带你们去逛浪漫的苏杭,然后去湖广和江西,其实我特别喜欢巴蜀地,和有胡人的陇西郡。” 徐清以导游腔,声情并茂的了一个时辰各地的风景名胜,然后三女终于动情道: “好吧好吧别了,我们啦,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玩,就陪你去玩吧。” 徐清笑得灿烂,连写数封书信送给赵璐燕苦等人,沧州刺史的下一任人选肯定是从他们这里选出来。 在这个空挡,徐清开始收拾东西,想着几辆马车可以装的下刺史府库房里的东西。还要想着库房里的银子要不要拿一点,拿多少合适。没办法啊,沧州银库就像一个没有人看守的银山,徐清想拿多少全看自觉。这自觉嘛,就不好了。 收拾书房的时候,“哐当”一声脆响,那诡异的碎片忽然滚落出来。徐清恍惚一下,哦,这东西啊,灾民来之后给忙忘了,后来也没记起来。 上一次他坠入噩梦,就有可能是这块碎片在作祟,徐清不敢莽撞捡起来,用纸隔着,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总比没有好。拈了起来,打量一会儿,没有发生异样。 徐清又想起来一件事,以前和黄诗梅藏身的那个山洞里似乎有一块和诡异碎片相似的东西。一直想去看看究竟的,也被一堆杂事给弄忘了。 现在就要离开沧州了,再不去看看,不定就没机会了。于是邀了黄诗梅,带几个亲兵,便装出去寻山洞了。 春秋大变,这一路已经不复当初那般郁郁青青了,抬头望去,空山不见人,丛林不见叶。要不是黄诗梅认得路,徐清一个人肯定是找不到这里的。 那座亭子,依旧矗立在山脚下,孤零零,显得突兀。 二人见到这里,不由得相视一笑,当初在这里两个人可很有一番舍命啊。 “徐大哥,山这么大怎么找啊?”黄诗梅拉住马头,栓在亭子的亭柱上。 “好缘分吧,当初乱跑,我现在也记不太清了。”徐清摇摇头,也是无奈。可是他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那个山洞里的东西,和他手里有的那一块诡异碎片有关系。 黄诗梅叹口气道:“唉,不知道你要来这里干嘛……” 徐清苦笑,他的所有秘密,包括暗河,包括火枪,他都没有向三女有半点隐瞒。可是他的身份——来自一千多年之后的灵魂,这一件事情他怎么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也许吧,也许有一他即将离开人世间的时候,他会将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诉给自己选定的继任者。可现在,谁都不想知道。那个诡异的碎片,自然也不能和他人起。 黄诗梅看徐清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迷茫、深邃,还有一点冷酷无情,甚至是可怕。她低头不再询问,留一人看马,低着头跟徐清进入了林子。 “唔……这里,看那一个山头是我们躲过那一阵箭雨的地方。” “没错,是这里,喏,那条山道,过去看看……” “停,我们应当是逃到了这里的时候跌路的,这里有颗大榕树。” “以这个速度,今应该能够找到。” “看运气吧!” 凭着心里那十分破碎的记忆,徐清和黄诗梅二人摸索着前进。走得不快,那可比不上当初亡命的时候。不过即便是这样,徐清也累得气喘吁吁。 “大家停下,在这里歇脚……”黄诗梅见徐清额头上汗珠密布,叫众人停下。徐清看看色,早的很,也就一屁股坐下,喝起水来。 那些亲兵也喝了口水,却没坐下,而是纷纷散开,寻高处去站岗了。 “徐大哥,来吃块肉干……”黄诗梅变戏法儿的从衣服里头掏出来一块两指宽的牛肉干,徐清笑着接过来。那山洞找不找得到还不一定呢,不如就当作出来玩一玩,爬爬山。于是放下心结,和黄诗梅笑起来,吃着肉干,看看山里的风景。他想要多要些给亲兵的,却被黄诗梅一撅嘴拒绝了。 休息片刻,徐清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对亲兵喊道:“都过来吧,再找一找,找不到就下山回去了。” 却在这时,异变突生,徐清左侧一个亲兵忽然发出惊恐交加的大叫。嗖嗖嗖,其余亲兵迅速回到徐清身边,而且慢慢的朝那出事的地方靠拢。 徐清也摸到了袖里的枪,也教黄诗梅也用枪准备。 还没等众人摸清头绪,那个人又再大叫:“快,快,快来救我,这里有条大蛇!” 听那声音,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胸腔,显得声嘶力竭。徐清大惊,能缠住人的大蛇,那得有多大,以前在电视上看蟒蛇,不都是在热带的嘛! 众人看清了情况,无他,还真是一条大蛇,不,是巨蛇! 那条巨蛇斑纹是花色,得有一个菜碗粗壮,此时已经将那亲兵给缠得不漏一点缝隙,蟒蛇肌肉暴起,显得十分有力。 一个巨大的蛇头在在那亲兵的头部吞吐舌头,应该是刚吞下一点,见到这么多人来了又吐出来的。那巨蛇毕竟是畜牲,一时间舍不得放下到手的午餐,又怕众人对他动手。 看亲兵已经昏死过去了,徐清心一狠,对众人道:“先趁虚杀了了蛇,不然都有麻烦!” 徐清知道,蟒蛇发动一次进攻需要消耗大部分体力,现在正是杀它的好时机。若是等他回复过来,徐清这边肯定又得死伤几人。只要蛇死了,那亲兵哪怕被误伤,但徐清在这里,人就有的救。 众人听了命令,也是心中一横,先是掏出来*发了一轮,继而抽出刀来飞扑过去。 巨蛇中了弩箭,吃痛不已,但是它缠着那亲兵舍不得放,现在才知道要赶忙应敌。可在它还未松开的时候,徐清这边的人已经先发而至。 幸好亲兵们不古板,不去找那“蛇之七寸”,拿起刀就是一顿乱劈,巨蛇被砍得皮肉绽开。一个巨头在哪里张嘴,发出了恐怖的气息声。 巨蛇松开了被缠的人,朝众人张嘴要咬。众人也是害怕,退后几步,和巨蛇对峙。可在这个时候,巨蛇却闪电一般扭动身躯转头要逃。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徐清下令追! 蛇受了伤,在一个“闪现”之后就没了后继之力,自然逃不了众人的围攻。见逃跑不行巨蛇又是一声恐怖的气息之声发出“嘶~”。 回过头来再和众人对峙起来,满身的鲜血,显得格外恐怖。 ———— 有人网文联赛要开始了,我要不要太监了这一本去开新书?~( ̄▽ ̄~)~【手动滑稽】 第二章 回京之前(2) 第二章 回京之前() 众人和巨蛇周旋着,慢慢地形成了对巨蛇的包围,可就在这时,巨蛇张开血盆大口朝徐清扑来。众人来大惊,忙回来护着徐清,可那蛇却是虚晃一枪,头一转,尾一摆,就钻进了旁边一个枯藤里头。 枯藤被蛇钻破了,这时黄诗梅叫道:“徐清,这里不就是那个山洞嘛!” 徐清往周遭一打量,虽然树木凋零了,可仔细一看,可以看出地形还是原来的那个。果然是山洞所在的地方,徐清心里不由暗喜,不是宝物旁边必有异兽守护嘛,如此巨蛇在这山洞生活,难不成那诡异的碎片还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徐清支了两个人回去救那个晕死的人,其余人在洞口堆了一些柴火,点燃了烟熏火燎把蛇逼出来。 大火彤彤,一堆柴火烧完了,那离开的两人也背着那晕死之人回来了。喂了一口水,那人悠悠转醒,碎碎地念叨,蛇呢?蛇呢? 黄诗梅叹一口气,这人受了吓,要请人招魂收吓,不然以后会变傻子。 那人还在念叨,这蛇我认得,叫红花蟒,幸好它是走了,不然麻烦大了。 有人安慰他道,有什么麻烦,我们这么多人呢!早把它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那人听到这话,不喜反惊道:你们伤了它,还没打死? 有什么可怕,现在不就是围在了这里吗?嘿嘿……众人开始笑,那被吓之人依旧一脸恐惧。 徐清看了,心里感觉不好,盯着洞口看,在众人笑时,看见洞口忽然伸出来一个舌头。舌尖分叉,是蛇的,可和之前那个不同,这个舌头是乌黑的,不是猩红的。 另外一条蛇! 众人发现了异常,忙止住了笑,那躺着的人,这蛇一般是两条同居,刚才那一条是雌的,数百米之内必定还有一条雄的! 雄蛇更凶,更暴,更猛,不仅如此,雄蛇还有剧毒! “砰!” 听过有剧毒,徐清果断开枪!一枪命中,把刚露出来的蛇头给打了回去。枪里头是散弹,能把蛇头下面的皮削掉一层,但却伤不了它的根本。 果然,雄蛇又钻了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雌蛇,雌蛇蛇奄奄一息,却依旧凛人。那雄蛇的头顶鲜红,不是徐清那一枪的原因,而是它在暴怒! 徐清见了,手下哪里还肯留情,又是一枪嘣过去,把他的头顶又削去一层皮。不过,它依旧没死! 洞口有许多柴火的余烬,两条大蛇扭动这蛇身,在灰烬中“呲”了一声,又缩了回去。见爬行不过,准备了一下,将那身子立了起来。徐清等人吓了一跳,这蛇立起来竟然比他们全都要高! 这蛇是要扑过来啊! 众人早已经准备好了*,此时一起发射,嗖嗖嗖,毕竟是畜牲,也不知闪躲,一下被多箭穿心。 雄蛇最让人害怕,故而箭矢挨得最多,终于支撑不住,扑通倒下,嘴中流出来乌黑的血液。 雌蛇自然也逃不过一死,被众人砍成七八段。原先那晕死的人震惊不已,忙问徐清,手里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打雷?徐清笑着道,我手里是霹雳弹,西域那边的东西,我从长安来的时候带过来几个。 哦,原来是西域的东西啊!西域那边的人就是奇葩,能弄出来这么大动响的东西。 徐清放下心来,之前他放枪,事实上是搁在袖子里放的,众人都看蛇去了,没能看清楚身后的响动。 可惜的是,进入山洞搜寻之后,只找到两张蛇皮,和一窝有了蛇的蛋。原来这两条巨蛇刚脱了皮,又没进食,才这么虚弱的,不然就是徐清再来五六枪恐怕也无济于事。 至于什么诡异碎片,如同消失了一般,翻遍了山洞也找不到。徐清都怀疑当初是不是看错了,可问了黄诗梅,黄诗梅她也看到了,应该不是徐清自己的幻觉。 可东西去哪里了呢?只有知道。找不到碎片,徐清也没有办法,而且碎片是不是和那个梦有关,也只是猜测。 把蛇身烧了,下山而去。 一个月左右,这次跟随徐清而来的几个人都死于非命,家里得到了非常丰厚的抚恤。徐清一查,竟然是黄诗梅暗中下的手。一问,黄诗梅也没狡辩,只是噙着眼泪:我怕他们乱,害了你。 徐清默然,黄诗梅做的,似乎无可指责,只是他没有这个资格。 忽然,他想起一个人物——张春华,这个人不一定有人知道,但是她的丈夫应该无人不知——老谋子司马懿。 当初司马懿躺在床上装病,一晒书时忽降大雨,一时没忍住,跳起来去救书,然后被家里的下人看见了。 而这一幕又被张春华看见了,于是,当时年仅十多岁的张春华拎了一把尖刀去把那下人给干掉了。从此每次吵架,司马懿总要先认错,还要借口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司马懿一辈子打败敌人无数,唯一服输的就是他这个妻子。 黄诗梅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诗梅,我不怪你。 没人可以怪,要么就怪命运,安排了这样一幕,要么就怪自己,没有打败命运的的实力。 这是后话。 此时,徐清还是心情愉悦的,虽然没有找到那狗屁碎片,但出来逛了逛,又杀了蛇,冒了险,好耍好耍。特别下山之时还撞上了一个傻狍子,一下就给逮住了,一顿烧烤到手。 回到家里,牛吃草等人都是来问回京的情况,他们在州兵里头任职,不知道徐清走了之后他们还何去何从。 牛吃草王山是徐清的家将式人物,自然是要跟着徐清走的,还有楚江齐泰两个年轻将领不知怎么办。 一来,他们想跟着老主子,徐清的本事也是有目共睹的,跟着他有前途,有奔头。二来,他二人都是沧州本地人士,听最近还在和某家千金婚事,挺有感觉的,也舍不得就这么放下。 该怎么办,还请徐刺史示下。二人同问, 徐清沉吟一下道,楚江善水军,黄骅港的人没有你不成样子。而其余州兵也需要领兵将领,齐泰你是最合格的。 既然已经准备在沧州安家了,那就不要到处跑了吧,长安也没什么好的,还不如在沧州安稳。如果今后有升官的打算,我在长安帮你二人活络一下也并非什么难事。 可是,这武官要升官嘛,不定就调去边疆杀敌,一不心掉个胳膊,丢个脑袋,要我擦破皮也不好。依旧是不如在沧州做个总兵,当个把头。 徐清得有理,二人考虑一下吧,低头出去了。 还有两人,徐清不知怎么安排。那就是商税司的韩子棒,还有教育局的魏冼,魏冼上次送《弟子规》一直就没了回信,想来可能是做了官的,还有和他同去的崔山南一人也不见音讯。 既然如此,那教育局的管事一职就改另外选人,可徐清手里却没有可用之将。此事还要商榷,他走之后,等于州学就没个人主持了。 还有韩子棒此人,到现在,他算得上是徐清这些门生里头成就最低的了,县令都不是,也没机会去中央。在这最后的时刻,怎么也要想办法提拔他一下,免得厚此薄彼。 是夜,正好牛吃草王山在,留着吃了顿便饭,徐清亲自下了厨。 吃完饭,月捧着一摞账册来找徐清。 “少爷,这里是府里的活钱,这里是府里的固产。这些是要还给官府的,这些是我们可以从官仓里拿的……呃,这一部分是少爷你的……” 徐清听了,不以为意,也懒的看本子了,直接让月数。 月又接着道:“少爷你私人的的产业,十家临街铺子,还有盐山那边,各县里头也有些产业,官田村里库房里的存货,还有诗梅带过来的嫁妆,也算咱们家的私产。若是都变卖了,能得八万两银子……” “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八万我勉强够了……”徐清呷了口茶,他的银子可不是搜刮平民百姓,不是辽东来的,就是抢的世家。 徐清想了一下然后道:“诗梅的嫁妆不要动,盐山那边和临街的铺子不要卖了,其余都出售了吧。” “那就只有不到五万两银子了,”月回到。 “五万两啊,放在百姓手里是一笔大的钱,搁在我手里居然还是清官。”徐清自嘲的笑了笑,不过还是道:“仓里那些好药材,珠宝玉石能卖的也卖了吧,不拿白不拿……” “好,我们只那刺史府里的,常平仓和外仓的,属于百姓们,我们都不拿。”月也是捧着账簿傻笑:“我算了一下,如果能卖了这些东西,我就有七万两银子了。” 抱过月,徐清道:“也不知洛南那边怎样了,支二万银子走旱路送洛南去。三万给暗河他们,剩下的叫人挑着,去完成我们的环游梦想。” 月微微惊讶道:“啊,那不还是有两万两?就这么挑着走?!” “呵呵呵,到时候我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徐清笑着道:“月啊,明我们去南皮玩一玩好不好?” “南皮?”月从徐清的胸膛里钻出脑袋疑惑问道。 “对啊,我来沧州,只去过一次南皮,”徐清道:“就是我们来的那一次,这次离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回去看看在我的治理下,南皮怎样么了。” 第三章 回京之前(3) 第三章 回京之前() “要是燕苦他们来了怎办,赵璐他正好从南皮来,你却去南皮……” 徐清一个低头吻在了月嘴上,止住了她的话,一整迷离之后,然后对她道:“他们来了,就让他们等着。” 唰的一,到了南皮,与此同时,赵璐等人也到了沧州城。但是,他们又被告知要等两才能见到徐清,虽然不解,不过也听话的住下了。 徐清到南皮,也没看什么东西,只不过在街上走了走。看看第一次来时住的那家店子,掌柜的已经换了,跑腿的倒是没变,不过,见了徐清也已经认不得了。 再看那一面写着“暗夜无边,河流下”的墙,已经被重新粉刷了一下。原本崎岖不平的街道,已经变得平整干净,歪歪斜斜的房子,满地的野狗都不见了,换成了一排排的商贩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南皮之繁荣,似乎与沧州城不分上下,赵璐有才啊! 尖着耳朵打听,却听见百姓们,赵璐都是模仿沧州城的发展,利用南皮靠南且是交通要道的优势,打造了一个沧州。 再看过了商税司,州学等地方,徐清心中只有一个字——“好”。就算是他自己来做,也做不出这么好的政绩。毕竟沧州城的样子摆在那里,而南皮以一个县城的身份能比肩沧州城的繁荣,实在不易。 此时,徐清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下一任沧州刺史,就委任给赵璐吧! 改革的东西,最怕人亡政息,在徐清看来,此时的沧州最需要一个能继续贯彻执行徐清主义的刺史,让时间推动商改的进行,发酵,然后致富,成功,成为典范。然后辐射四周,带动整个冀南进行商业改造,从而达到思想觉醒。 而这一个人选,徐清思考了许久。燕苦和秦时虽然也是徐清主义的忠实粉丝,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还不够老成,也不够灵活,不知道因地制宜。若是将来徐清定下的模式除了故障,所能维修者,恐怕非赵璐莫属。 从南皮回来,徐清一路上都在思考沧州的人员调动个安排。除了要考虑沧州的发展,徐清也要考虑自己这些门生的发展,这些人可都是徐清势力的一部分。 海兴县县令燕苦。海兴县虽然穷了点,但是经过徐清指点之后,煮盐业已经勃兴。每年向官府,边疆缴纳大量高质量盐,这对于食盐相对贫瘠的唐朝来,真可谓大功一件。燕苦只需要熬一熬资历,等到皇帝在“送盐负责人”上看见了燕苦的名字,升迁那是指日可待。 沧县县令秦时,沧县附郭县,官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是英才不到附郭县,到了附郭县不犯大错,必迁下州长史,再无大错,升刺史。可以秦时的升迁也是不用担心的。 黄骅县令詹增,此人不是徐清的门生,却是前沧州县令中仅剩的一位,也是徐清的崇拜者之一。既然如此,徐清也想帮他一帮,把他发展成为自己的势力之一。 赵璐能贯彻徐清的模式,可是他毕竟是官场新人,如果有詹增这位老人来辅助,那就刚好长短互补了。 如此,就是沧州刺史赵璐,别驾詹增,海兴县县令燕苦,沧县县令秦时。 还剩下黄骅和南皮两个空位。徐清想了想,让韩子棒任南皮县令吧,他是商税司的头头,想必更加能维持南皮的繁荣,不会让赵璐离开后的南皮衰落下来。 还有黄骅县,这里最让徐清上心的是黄骅港,第三条商路的咽喉之处。翻遍了脑海里的所有人,徐清最后把心放在了一个人身上——楚江。 楚江既然是水军的总管,守卫这黄骅港,不如干脆把他提拔到县令的位置,以后在开展贸易和建设港口的时候也不必受地方上的掣肘。 马车跑在新修建的路上,快速而平稳。坐在马车里头的徐清沉思不语,渐渐的眼皮打架,一觉醒来,已经可以看见沧州城的城墙了。 “到了?”徐清察觉到马车停了,撩开窗帘问马车夫。 “老爷,沧州城到了,只是进不去城啊!”马车夫稳住马回到。 “怎么回事?”徐清看看还在熟睡的月,给她披了衣服,下车打看。 马车夫走到徐清面前,弓着身到:“老爷,城门口太多人了,咱们车大,进不去哩……” 徐清听了眉头紧皱,看城门口的确人头攒动,有没有货车马匹,不知道在干嘛。于是对马车夫道:“你去打听一下出什么幺蛾子了。” “喏!” “少爷,怎么了?”月揉着惺忪的睡眼下车来,靠在徐清怀里问到。 “不知道,我让马车夫去问了。”徐清轻声细语地回到。 这时,旁边过来三个人,看样子是一家三口,他们边走边:“快走,快走,刺史大人要回京了!” 徐清听了不明所以,转头一看,另一边又有数名老人撑着肚子在走路,看样子已经累得不行了。徐清走过去扶住道:“老人家,这么急着赶路做什么?” “哎呀呀,娃娃,你别挡着老夫的道,我要去见刺史哩!” “不用那么急,歇一歇……” “也好,娃娃呀,你不知道啊……”那几个老人道:“老汉我活了一辈子,头一次见到徐大人那样好的官,十几年我第一次整年整年吃饱!” “没想到啊,短短两年,徐刺史就要走了……”又一个老汉道:“我死之前,一定要去见一见刺史的法身,哪怕下一任刺史是混蛋我也认了!” 最后一个老汉流着泪道:“见一见刺史,就是去了九幽地狱我也甘心了!” 见徐清没有感动反而有些嬉笑,几个老汉不快道: “娃娃啊,你们年轻人不懂,我们老一辈才晓得刺史大人是多好的官。东河村柳寡妇,一个人都饿不着,冻不着,世道好啊!” “告诉你娃娃,我们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长,就旁边县,隔我们村三十里,就是一个一个地。哼,还要来我们村讨米!” 三位老人休憩好了,又开始赶路,留下秋风中洋洋得意的徐清。 这就是我做的事! 此时,月也一脸崇拜的看着徐清:“少爷你可真厉害,以前我还在家的时候,也常饿肚子,要是碰到少爷这样的官就好了。” “月,你真的是我的原因吗?我不过是一介普通人,又不能无中生有,也不能点石成金,怎么能给这么多人吃饭呢?” 月不解:“少爷,我不懂,我觉得这就是少爷最厉害的地方。” “呵呵呵……”徐清只是笑,他可不能我有上千年成功的经验。 马车夫回来了,打听到的事情和徐清了解的一样,百姓们不知从哪里听到了刺史要离开的消息,一个个都沸腾了,要跑过来看一看真容。 古代好官难遇,百姓一旦遇到了和比中了五百万大奖还高兴,在该官员离开的时候会自发的“乞留”,这时上面就会下令让地方官连任,并加以奖励。 只是这个人数有一点太多了,每一扇大门,都有七八千百姓在等徐清现身。沧州城守将不敢全部放进去,于是把城门关了,造成了城门口的拥堵。百姓们也不急,反正是来求见刺史的,又不是来喊冤的,在外面就外面吧。 沧州城内,又是一番景象。 城外的百姓将沧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城内的百姓就将刺史府给围成了铁桶。 此时,刺史府内也是乱作一团。四个县令,合着牛吃草等人都在刺史府内急得团团转。他们又不敢开门让外面的人进来,万一冲撞了“师娘”和“夫人”可就罪过大了。 好在外头的人虽然热闹,却不激进,到现在来还不曾拍过大门,只不过在门外讨论得火爆。 隔着大门听了一下,里头的的人才知道他们都是来看刺史的。原因找到了,里头的人更加急了,因为刺史大人已经一不见了! 如何交外头百姓的差? 难道弄个假的出去忽悠? 谁出去?要是被人看出来了还能完整的回来不? 最后,众人一合计,决定照实。首先,秦时是沧县县令,城内百姓都认得他,故而刺史府外的百姓由他去服。 秦时一出门,果然就被百姓们认出来了刺史府外跪成了一片。秦时明了情况,恩威并施,百姓们纠结了半个时辰,都恋恋不舍的走了。 刺史府内众人大喜,于是再一次商讨对策,决定分兵四路,东南西北门各一人,出门劝解百姓回家。城外百姓,除了沧县的人之外,还有来自其余三县的人。好在燕苦等人也是亲民的好官,三个县令一出,也有不少百姓认了出来。 既然认了出来,燕苦等人反而不端着县令的架子,都自称是徐清的弟子,门生。百姓们一听,哦,是徐大人的真传弟子,那不得了,也是好官! 于是,借着徐清的名声,又将各大门口的百姓劝回了许多。可仍旧有许多人表示,要进城去,等着刺史回来。 几个人权衡了利弊,觉得城外百姓已经不多了,而且百姓们也并无恶意,于是开了大门,放人进来。 徐清也才进城了。 第四章 就这么走了 第四章 就这么走了 学生永远不会懂,一件事的结束,就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始,一个人的离开,就是另一个人的到来。 徐清低调地驰入沧州城,在刺史府里头见了四个县令,把在马车上思考好的人员安排一一了。之所以这样安排的原因,徐清也全部倾吐出来,众人听了也不反对。 当夜,徐清口述,月书写,把那张空白圣旨一气写下: “敕曰:沧州新政,功在当世,利在千秋,福泽万民,于国大用。特颁此旨,令沧州新政五十年不改,沧州刺史回京述职。 擢南皮县县令赵璐为沧州刺史,令其守业佑民。擢黄骅县县令詹增为沧州长史,韩子棒为南皮县令,楚江为黄骅县县令……钦此!” 又改用黄纸抄录一份送到河间,一份密报长安。然后将家里早准备好了物资,人员,连夜送到黄骅,只有徐清的家人还没走。 第二,徐清将圣旨公布出来,全城轰动。接着,徐清与赵璐一起站在城门上,和百姓们见面。当着所有人的面,徐清指着赵璐,这子是我徒弟,以后有事就找他,老孙去也! 然后,徐清又把四县县令叫上来,和百姓们见了面。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但徐清显然是不能这么潇洒了的,甚至还有些狼狈。他都不敢和荀雪儿他们一起走,怕百姓围住吓到徐文。就是这样,徐清也只是差一点被追上,上马车时还掉了一只鞋子。 百姓们捡到这只鞋子,如获至宝,争相传言,这是徐大人留情在这里。然后恭敬地捧着送到了最近的徐公庙,那徐公庙的庙祝惊喜坏了,杀了牛羊猪三牲祭拜一番才把那只鞋子迎进庙里。事实证明,他这么做是有回报的,往后一百年,他这家徐公庙的香火要占了沧州的一半! 一路上,徐清也不得清闲,路过黄骅的时候,百姓们夹道相迎。 前徐大刺史亲切地和围观群众招手致意,一边扯着袍子掩盖自己的一只没有穿鞋的光脚,一边微笑着对围观群众道:“百姓们辛苦啦……” 一的路,徐清绕来绕去,“一波三折”走了两半。到了黄骅港,徐清感叹道,早知道就连夜走了,还搞这么个告别仪式简直是自作自受。 徐清的打算,是从黄骅出发,一直沿海岸走,直到苏杭那边上岸。然后再游历湖广,去江州打尖,在川蜀玩耍,再回洛南休息一两个月,最后去长安。也许时间不够,那么四川和江州就不要去了。 要出发的时候,楚江却来劝到,近来海风不定,恐怕不好出航,等二三日就能走了。 关乎命,徐清没有不上心的,等就等吧。左右无事,徐清想着黄骅港离海兴的盐场比较近,一时兴起,便骑马过去看看。 刚到海兴,徐清就惊讶了,原来不过架几口锅熬盐的盐场,如今已经有了绵延几十里的方块盐田。徐清记得当初没有教他们晒盐的啊,果然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尽的。 徐清骑马走过,正在盐田里忙活的盐农走了过来:“哦呵,客人来买盐?” “怎么卖?” “现捡的五文钱,慢熬的加二文钱薪火。” “不买不买,你这里太少,我要多的……” “客人要称石,去那头,有盐库!” “多谢多谢。” 徐清轻夹马腹,噔噔噔地离开了。走得不远,又看见一片被翻开却没有种植痕迹的土地,地里有几个农夫在行垄,扒沟。 上前打听,原来以前这里是沙地,后来有许多改造浅盐碱地时挖出来的土都被运到了这里,于是有的农民趁着无事,把土扒开,平整好,挖了沟,这样等雨一下,就能将土里的盐分洗掉。沙地透水性好,就算不挖沟,也能将盐分沉到最底下。 徐清问农夫,既然土被运到了这里,那改造的盐碱地肯定不远吧? 不远,你骑马往那头,一鞭子就到了。 徐清看准了方向,响了一鞭子,一溜烟跑走了,留下那农夫嘟囔道:咦?这个官人的马怎么跑得这么快? 一鞭子的结果就是,徐清错过了一块改造地,却拉不住马,只能紧握缰绳,让马自己乱跑。 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倔马不听徐清的话,却带着徐清到了一个交叉路口。这路口此时正在赶集,摆了好几十个担子,有上百人在肩挑手提赶集,却没有代步的牲畜,看来都是附近的村民。 忽的,赶集的人群里一阵“啧啧”称奇的声音,然后又是一声齐呼: “哦!” 徐清心里一动,难道是有人变什么戏法?也好,去看看唐朝有什么戏法,想必也比较低级,一看就破…… “哎呦呦,这东西是什么做的?” “哈哈,不瞒你们,这东西在放地上用铲子砸都砸不破,火也烧不毁。” “噫,哪里有火烧不破的东西?!” “不信你们看!” 徐清听那对话心里大惊,忙下了马查看,只见那人那火把在一块什么碎片上烧烤,来回转了几十圈,再往水里一扔。如果是铁一样的金属,烧了这么久,扔进水里,肯定会发出“呲呲”的声音。 可是没有…… 徐清面色一冷,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东西在这里。徐清问:“你怎么找到的?” “哈哈,来也巧,我去沧县看亲戚,路上遇见两条大蛇捉人,当时我们人多,用火吓了吓,救下一人,这块东西就是救命的恩酬。”那人侃侃而谈:“放心吧,一不偷二不抢,只要一两银子就出手。” “吓,一两银子,我还不如多买几把锄头回去哩!”围观的百姓顿时没了兴趣。 “去去去,一群乡巴佬!”那人笑呵呵走到徐清面前:“这位爷,您看看,这可奇物呢……” 徐清摆摆手,连不要,骑马就走。 不是他不想要,而是太诡异了,他在山里找东西没找到,却被这个人无意中得到。又在徐清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刚好冒出来了,还刚刚好在这个不知名的集会里遇见。 难道其阴谋? 要不是他骑的那一匹马是老伙计,不然徐清都怀疑这匹马也在参与这个阴谋。徐清不敢再到处乱窜,不惜马力,沿着官道一路驰行回了黄骅。 事实证明,徐清是多想了。 两个时辰之后,暗河将那卖碎片的人捉了回来,一番调查之后,那人的背景,目的,都清楚了,就是一个商人。碎片留下,拿钱走人。 徐清拿着碎片和原来的那一块比较,了些,裂纹合不上,但材质一样。明处和光,暗处发亮。他把碎片锁在盒子里头,生怕再做什么噩梦。 过两日,稍和,徐清在黄骅港里头挑了一条不大不却很平稳,看起来也较新的船。然后把粮食,银子,淡水都运上船,又绑了粮只船。点了几十水手,加上一部分暗河的人,一部分亲兵,拢共一百人,就此扬帆起航。 没有人挥手,没有人送别,就这么走了。 本来赵璐他们还想送一送的,可徐清连近在黄骅的楚江都没通知,就启航离开了。 这船有三层,第一层从甲板算起。甲板是所有人共有的生活区域,甲板之上有两层,第二层的房间算是徐清和众女的住房。最上面,只有一个顶房,是徐清放一些私人物资,还有看风景消遣的去处。 众女第一次上船,显得有些紧张兮兮,徐琪还好,她从辽东回来的的时候坐过船,不仅不紧张,反而坐在徐文旁边安慰道:“坏蛋,姨娘在这儿呢”。 海浪翻涌,船起伏不定,在港口边上绕行了几圈,发现众女的适应能力还不错,没有一个人晕船。倒是有几个暗河的人晕船了,用船载上岸,再换来几个不晕的。 暗河成员一分为二,一部分在船上保护徐清,一部分走陆路。走陆路的人也分为好几部分,有去苏杭铺路的,有沿着海岸随时准备处理紧急事务的。 杨成杨信也分开了,一个在船,一个在岸。 为了防水,除了浆室,其余甲板之下的房间非常密,又如同蜂窝一样。水手和暗河成员一起住。不过徐清船上的人少,他们能分到一人一间,或者两人一间。又要轮班,故而大多数算得上一人一间。 但甲板之上,徐清住的就不同了,一间房子比得上下面的三间。就这样,徐清和众女都有,还有张林业和杨成也都有。 至于饭食,大家吃的都一样。徐清知道船上容易得坏血病,故而买了许多江南过来的橘子。每人每一只,有点酸,但是维足。 船上难得起火,一两顿吃冷食,只有晚饭才抛了锚艰难的架火煮一锅粥,当然是加肉加蛋加菜的大杂烩粥。 徐清这边偶尔还有私货,肉干糕点限量供应。除此之外就是淡水了,船上的淡水只够用三的,要每两派人上岸取一次,顺便和陆路沿途跟着的暗河通气。 三的储水量,为什么两就用完了?因为甲板下住的人不洗澡,甲板上的人要洗澡,这一洗澡就用掉了吃用一的水! 享受着阶级带来的优越感,一开始徐清还是拒绝的,后来就沉浸在了海风拂过脸颊带来的清爽之中。 第五章 嘿吼嘿! 第五章 嘿吼嘿! 却徐清离了黄骅港,沿着海岸航行,不敢偏得太远,也不靠得太近。太远怕丢了,太近怕撞上暗礁,远远瞧去岸边只有一条细线。 走了五六日,徐清只记得向南走了许久,昨日才变成向东航行,如此便知,乃是从河北到了山东。 上午,船上刚吃过一顿饭,开始航行。起锚,看风,风不大,上浆。 水手长领着大家下浆室划船,甲板之下又开始了高歌: 水手长起了个头,扬声唱到:嘿呀呀嘿嘿! 众人把浆吃入水中,身子往后一趟,把住了浆柄往前一推然后吼道:嘿嘿! 水手长再来一句:嘿呀呀嘿嘿! 众人重复之前的划桨:嘿!嘿! 水手长换了个腔调:清风吹来凉悠悠? 众人仍然是:嘿嘿! 连手推船下沧州! 嘿嘿! 有钱人在安稳坐? 嘿吼嘿! 那知穷人忧和愁, 咿呀嘿! 水手本是苦中苦,风里雨里走码头…… 嗨扬吼…… 随着号子的一句句吼出,船朝着东方行进起来。徐清站在上头听了微微脸红,有钱人家中坐不就是的他?不过他不能让水手们不唱了,像这种号子可不是单单娱乐的。体力劳动者的体内会憋有气,吼一吼把气送出来,不至于伤了内脏。 走了半个时辰,微风渐渐的起了,虽然不大,好歹也是顺风,徐清让众人歇息,升帆让风力替代人力。 看着船航行的速度,竟然和所有人齐划桨的时候差不多,徐清不由感慨,人难胜啊。 好景不长,风再一次熄了火,徐清不忍让大家划船,干脆抛锚停下,放下船:“今打几条鱼吃!” “哦!”众人齐呼,把船拖下水,又是递网,又是递竿,有打渔经验的水手被当成了宝贝,把网交到了他的手上。没有经验的如徐清这等菜鸡,就只拿一根竹竿外加棉线一条。就这装备,徐琪都有。 众女不让徐清下船,只让他在甲板上放钓。甲板离海面就有三四米高,能钓到什么东西,徐清也不过是拿着竹竿搅和海水玩罢了。 船离开数十丈远,撒开了网,等待收获。渔网浮在海面上,船又离开几步,船上的人坐了下来,拿出钓竿一边等待一边钓鱼。 徐清这边,五米棉线扔下去除了缠上来几根海藻,再无他物。索然无味,又在众女面前没面子,果断放弃了钓鱼的念头。 这时,徐琪却身子一倾,大喊道:“徐清!有大鱼!” 徐清扔下钓竿,忙抱住了徐琪,钓竿猛然一动,差点把两人扯到海里,还好钓竿上绑着的是棉线。“蹦”的一声就断了,把徐清徐琪甩在船侧板上。 旁边的人看了这一幕,都吓了一跳,看到徐清还在船上才松了一口气。都过来看海里骂道:“什么畜牲力气这么大!” “徐琪,你咋不松开,差点被鱼给钓了。”徐清惊魂未定,埋汰起徐琪来。 徐琪哼着鼻音不客气回到:“哼,你力气不到,火气不嘛!” “呃……”徐清正欲反驳,只听见旁边的人连喊大鱼,大鱼! “哦~这么大一条,得吃多少?” “呆子,还想着吃,心被鱼吃了!” “这鱼,得有好几头牛大吧?” 徐清眼睛一扫,我的啊,这哪里是大鱼,这是鲨鱼,大白鲨! 是不是大白鲨徐清搞不清,但是那露出水面的背鳍肯定是熟悉的。鲨鱼微微露出水面,身形庞大,足有六米多长。这鲨鱼游过船边,在徐清眼里就跟秀肌肉一般,关键是这肌肉秀得还真有用。 看鲨鱼走得远了一点,徐清把外出打渔的人招了回来。渔夫过来了,听众人的描述之后,恍然道:“原来是鲛鱼啊,那家伙确实猛。” “你认得?”徐清反问一句,沧州的百姓多不出海,能驾船的少,能打渔的更少,没想到居然有人认得鲨鱼。 渔夫看见徐清在,顿时不敢托大了,忙低头道:“的认得,以前岸上冲上来几只,听老人这么喊的。” “哦哦……”徐清见渔网被拿回来了,眼睛一瞟,马上有人拉过来,然后道:“大人,这一次撒下去不久,只有这些东西……” 只见一些花花绿绿的鱼给拾掇出来,徐清一个也不认得,摆摆手道:“哦,你们拿去吃吧,认清了吃。” “这……多谢大人……”众人虽然犹豫,不过想起海鲜是“贱食”,这前刺史大人怕是只喜欢捉,不喜欢吃吧。这些人蹑手蹑脚走上来,蹲着挑鱼。鱼不多,若是所有人吃,只够闻一闻气的。 黄诗梅扫一眼,哎了一声,叫住了他们拾鱼的手,指着一尾鱼道:“这条拾掇干净,给我留着……”黄诗梅与这些人话的时候还是带着贵姐的气息,高高在上。 “哦哦,夫人好眼光,这条鱼味道最鲜!”手脚快的忙捡起来,敲晕了,破腹取脏洗赶紧捧过来。 徐清问,这鱼你吃过?黄诗梅之前的贵气全部消失,换成柔气轻声道,以前之吃过晒干的,鲜的倒是没吃过,这叫秋刀鱼。 好啊,今尝一尝诗梅的手艺,徐清嘿嘿的笑。 鱼放在了甲板上,黄诗梅蹲了下来,点了点鱼头,鱼微微颤动一下,她惊得马上缩回去手。听见徐清的话,回过头看着他,意思是“尝我的手艺,开什么玩笑?” 于是,徐清就被撵到了厨房。半个时辰之后,一盘香煎秋刀鱼被端了出来,外酥里嫩,香气扑鼻。 吃完了鱼,海面依旧平静,没有一丝丝风。这是十月末,应该是北风不断的时候啊,可现在一丝也没有,好生奇怪。 不仅没风,徐清还感觉到了闷热,不,只是很闷,感觉呼吸不顺畅。走到外头,上的太阳明晃晃,很低很斜,没什么温度。 水手长看大家歇息得差不多了,请示徐清要不要人力划船。他这也许进了湾,风才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徐清下令人力划船。 可是,他不知道众人杀鱼的时候把血液都倾倒进了海里,这些血腥味,靠着海水已经四散开来了。 这个时候的海洋,没有遭到人类的过渡捕捞,鱼类丰富。可正因为如此,海洋掠食者也极为多,掠食者之间的竞争也比后世要大的多。 一滴血扔下去,让多少饥饿的掠食者开始疯狂。 不一会儿。 “哥哥哥快出来看!”徐琪一阵风似的跑到徐清房间,满脸惊恐。 “怎么了?”徐清防备的看着徐琪:“这次你可别想趁机耍流氓了……” 上一次徐琪偷偷摸摸进来,竟然是为了量一量徐清的腿长。那条腿?不知道……也不知道这妞哪里学的这些龌龊东西。 “不是不是……”徐琪缓了一口气,:“那边那边有仙岛!” 徐清蹭的起来:“仙岛?难道到了蓬莱?” 跑到了外头你看,发现船上面所有人都在张望。船边上站满了了人,徐清只得踮着脚看,只见远处的空上,也不算空上,只是浩渺的海面上,高高矗立着一层层奇峰,层层相连,高峻险要,忽隐忽现。 转眼间,山上面一下子出现了城郭台榭,就像人口稠密、建筑宏伟的城池,看那一股子气势,像几十万户人家鱼鳞般在里头生活。 佛庙、道观在街上分布,有烟气在庙里头飘出来,两扇城内清晰的半开半合,甚至上面的门钉也看得清清楚楚。鼓楼像两翅一样坐落在城池的左右,屋檐边的饰物很华丽,精巧。 海市蜃楼!徐清在心里惊讶,他虽知道这玩意儿不是什么仙岛,但是他毕竟第一次看见不是? 一下子,和众人一起看得痴了,又见海市蜃楼里的城池慢慢的缩范围,变成了一座大楼,一层房间,然后慢慢消逝。 “啊,仙岛走了!” 徐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回过神来,交头接耳起来。 “哎呀呀,听刺史大人是神仙转世,呃……” “难道海里的神仙看见了刺史大人,请刺史大人上去喝茶?” “呐呐呐,没想到我等也有仙缘啊?” “哈哈哈……” “哎?”终于有人往周围看了,疑惑的问道:“这是到了哪里?怎么有雾?” “仙境?” 徐清早就发现不对了,这条船在众人痴迷于海市蜃楼无法自拔的时候,已经悄悄地转了向,不知是遇到了一股暗流还是有了海风,此时已经走出去好几十里了。 而且,周围忽然升起了一些薄薄的雾,太阳也隐藏到了云里头。徐清把众女喊进房里,在第三层上观察众人。 并无异样。除了对船走到陌生之处有了些许不解。 是谁把航线改了?徐清心里开始后怕,这上不着,下不着地的船上,可不要出什么篓子啊。 这时,张林业推着徐琪来了,一句话让徐清心中的大石头给放下了。 “徐大哥,都怪徐琪,她让我改变航线去找仙岛的!” “不能怪我,都怪徐清,看见仙岛就傻了,仙岛又不是雪儿!” 原来是徐琪捣的鬼,徐清心里反而有些庆幸,装着生气的模样教训徐琪几句,让张林业调转船头回走。 可奇怪的是,这个时候又没了半点风。 更加让人不爽的是,雾似乎渐渐的浓了起来,而且色也已经不早了。水手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把众人叫到浆室,开始往回划船。 第六章 搏鲨 第六章 搏鲨 没有导航仪,又被徐琪乱改了航向而没有记录,一时间徐清的这艘船如无头苍蝇一般,失了方向。 按徐清的意思,是向南走靠近山东半岛的,可是走了许久,都黑了还不见岸。 一头扎进了黑夜。 那一场海市蜃楼也让徐清脑袋昏沉,大家都知道,海市蜃楼要么就是幻觉,要么就是由于海面弯曲折射所致。这么多人一起看见了,也不可能有致幻的毒,所以肯定不是幻觉,而折射呢?也只可能折射出前方所存在的东西。可之前是向东航行,前面除了棒子就是鬼子,这个时候的他们还只是茅草屋时代,不可能有那么繁荣的景象啊。 难道走错了? “徐大哥,怎么了?”黄诗梅躺在徐清怀里,却发现今的徐清没有性致,不由得疑惑起来, “诗梅,我们迷路了……”徐清把头靠在黄诗梅头上。 “没事,我们又没走多远,”黄诗梅道:“大不了,明往南有一,上不了岸,再往东走一百。” 徐清笑一笑,的确没错,这么点时间他总不可能出了黄海,这么久了还没看到海岸,也许是能见度低的原因吧? 抛锚,过夜。 徐清的上是刚躺下打算安稳睡觉,手都到了三垒之处,却听见船板有声响动,砰,砰,砰,像是有东西在甲板上面拍打。 谁晚上不睡觉发什么疯?徐清拉开窗子往外头吼。 只见甲板上几个守夜的兵丁拿着火把在往船下面看,听到徐清的骂声,一个人回过头来道:“大人,不是我们弄的声响,是海里头的东西!” 另一边有人喊:“大人,好像白的那种鲛鱼又回来啦!” “鲛鱼!还还还不止一条!”又有一个人大喊,拿着火把在海面上照了照,忽然,徐清乘着火把的光看到,一条三四米长的白鲨冲出海面,灵活的往船上一叼,把那个拿着火把的人带了下去。一瞬间的事,那人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要不是那火把意外留在船上,和随即传来的巨大的鱼尾鳍拍水的声音,徐清都不会认为原来那里有人, 稳住要惊掉的下巴,徐清颤抖着喊:“快退回来,不要靠近船边!” 徐清回过头来对黄诗梅到:“诗梅,出事了,你快带着雪儿他们去上面!” 黄诗梅是果敢女子,二话不披了衣服就出去了。徐清出去得更快,把张林业和杨成叫起来。 “怎么了?有贼人?” “比贼人可厉害多了……”徐清回到:“鲨鱼围船!” “鲨鱼?” “就是鲛鱼!” “鲛鱼,白见到的那种?”张林业和杨成边走边问,走到甲板上:“那家伙,牛一般大哩!有多少?” “还不知道,听响动,得有几十头吧!” “我去看看!”杨成从门上取来火把就要往船边上去查看,徐清忙扯住了他道:“不要去船边,刚叼下去一个!” “叼下去?!”二人齐呼:“难道这鱼还能飞不成?” “飞倒是不能飞,可是这丈把高还是能跳的!”徐清望着船边忧心忡忡:“刚才我亲眼看着叼下去一个!” “那……”张林业试着到:“不如就在船上等着,等他们自行散去不好吗?” “不行,那些东西似乎在撞船,”杨成反驳道:“只是这船是双层硬木夹铁做的,硬得很,恐怕要撞破它们的头!只是……” 徐清苦笑道:“就算船坚固,它们也不可能自行散去了……” 张林业问:“为何?” “刚才它们吃了甜头,闻到了血腥,恐怕三四不会走了,”徐清叹一口气道:“可是船上的淡水只够我们用一多了。” 二人同时扼腕叹息,此时,船边上有一条白鲨冲出海面,在众人的视野里露了露头,展了展腹。这条白鲨身形比之前徐清看到的那一条还大,着实让徐清的心尖颤了三颤。 张林业和杨成二人也是吓得只吞口水,他们二人都是杀过敌的,可遇到这种“蛮不讲理”的畜牲,还是有些害怕。 徐清此时倒是有些眉目了,吩咐到,把锚起上来。 船甲板离海面只有三米多,下了锚之后降到了三米不到,升起锚来至少能让船的高度上升一些,聊胜于无。张林业领命而去。 把帆也都升上来,把舵打到往海里走的方向。 往海里走,不会招惹更多的鲛鱼? 多一些好,这群鲨…鲛鱼饿得不行了,看到同类多了,不定争斗起来。 杨成领命去升帆,张林业回来了,锚已经让水手长在升了。徐清又道,挑选目力好的人出来,把船上两张床弩搬来。 徐清出发之时,除了吃的玩的,自然也带了防御装置。这两张床弩可不是断红尘仿造的那种,那可是正正经经的大*弩。 不一会儿,帆升上去了,只是没有一丝风,帆布焉着不起来。杨成过来,徐清让他组织一部分人在船底下随时准备修补,防止鲨鱼真的铁头撞破了船。 整个船动了起来,徐清“指手画脚”,让张林业和杨成忙这忙那,而他自己也紧转脑袋思索对策。 在这一段时间里,鲨鱼不知为何变得暴躁起来,一个接着一个跃上水面。水下发生了什么?徐清可不敢去瞅瞅。 不一会儿,二十多个目力极好人站在了徐清面前,他吩咐到,十个人把两台床弩搬到最高处,随时准备射击。另外十人爬在桅杆上利用斜角观察海面,第一弄清楚周围的敌情,看看鲨鱼的数量,第二,要是运气好,看到一头鲨鱼在浪,不如就指挥操纵床弩人射杀,也让那些鲨鱼知道一下船上的猎物是带刺的! “一,二,……,七,……,十三……”桅杆上的人每数一个字,徐清的心就沉一下,就算上面的人数了重复的这特么也有上百条鲨鱼啊! 一条鲨鱼跟个汽车一样,就算一条鲨鱼撞一下,恐怕这条船就撑不过。万幸,鲨鱼不会牺牲自己的头,幸福别人的肚子,也不会组织起来往一个地方撞。 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大人,鲛鱼没撞了,安静了许久。 那就好…… 徐清托着下巴思考,那两张床弩的作用其实很,与其让鲨鱼知道厉害,不如是让船上的人安心。 只要鲨鱼不毁船,那就暂时没有危险。可是船上的淡水是个大问题,省着用也最多用两,船边都不敢去,更不用放船下去了。两之后怎么办,看……关键是徐清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岸边的影子都见不到。 思绪似乎堵了,徐清踱步到了二层,想起黄诗梅带着众女去了上面,不由自嘲一下,一条船的人绑在一起,跑到上面有什么用。 在三层看了众女,和她们简单了一下情况,见到床弩搬上来了,帮了把手,床弩还要搬到三层的顶上。 到了房顶,徐清感到发髻飘动了一下。 咦?有风了! 船体摇晃一下,转了个向,缓缓地开动起来,朝着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前进。 不过这速度也刚刚算得上动了起来,比人力摇撸还慢,甩开鲨鱼那就更不可能了。 此时,外头数鲨鱼的人终于停下来了,互相一问,了一个数字,得有百八十头!这是在海面上能看到的,还有潜在水下的。 徐清摇头苦笑,心道这没有经过捕捞的鲨鱼,就繁殖得这么庞大吗,这都能称作鲨鱼群了!多且不论,一条条鲨鱼还那么的大。 这时徐清开始犹豫要不要杀鲨鱼了,万一把他们激怒了怎么办?群殴?不知道鲨鱼吃不吃同类,弄伤一个激起他们自相啃食多好? 上帝在微笑,猜大猜? 徐清决定赌一把,转身下了甲板,组织亲兵和暗河成员出来,在甲板中间站成一圈。都持着强弓劲弩,箭头对外,随时准备发射,微风凛凛。 桅杆上观察的人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的鲛鱼多,一个人即可出列,往海里投了一根火把。 呼~ 动了,但是没跳,桅杆上的人道。 再扔! 呼! 动了,鲛鱼多了,还是没跳。火把的光太短了,它们来不及跳。 找一根浆过来,拿绳子绑上,吊出去试试?有人提议到。 这件事情危险,一个搞不好就连着自己也被拽下去了。不过徐清一招手,也有勇士站了出来。 徐清让两根浆绑在一起,再绑上的火把,再三嘱咐他要快扔。 火把心翼翼的伸出了船边,床弩和持弓弩的众人都全神贯注看着船边。 “来了!” 桅杆上的人大喊。 徐清虎目一瞪,手握得铁一般,那拿火把的人往前一扔,然后打滚旁去,时迟那时快,三五只白鲨一齐跃出水面,扬起腥盆血口。 不过让鲨鱼们失望的是,火把边上没有好吃的肉坨坨,而是迎面而来的数十支弩箭,还有两根和船桨一般大的床弩箭! 的弩箭徐清不知道能不能伤到鲨鱼,或许连鲨鱼皮也穿不透,可那两支床弩箭直接刺透的一瞬间,他是看到了的。 噗!鲨鱼重新落入水中,传来沉重的一声拍响。继而,徐清等人听见水中一阵嘈杂,似乎鲨鱼在争着啃咬伤鲨。 果然,这群畜牲认血腥,不认同类。 徐清的心微微安定,这时,水响一声,一条白鲨再一次跃出水面,这一次,它不是冲而跃,而是向着船的甲板上而来 第七章 终于走了 第七章 终于走了 “砰!” 船边上的矮栏杆被冲破,白鲨靠着惯性冲到徐清等人面前,看着血盆大口到了眼前,徐清忽然感觉到时间凝滞起来。在这凝滞的时间里,他听见荀雪儿等人的惊叫,旁边那些亲兵的哀嚎,还有…… 还有床弩弦震动的声音! 一支鱼浆大的弩箭,直插入鲨鱼的眼睛,改变了它的轨迹,另一支弩箭穿进了鲨鱼的背部。靠着这一瞬间的阻碍,徐清被亲兵提溜起来,躲在了一旁。 放箭! 杨成与张林业大喊。 一排排弩箭瞬间密密麻麻的插在了鲨鱼的身上。白鲨被激怒了,甩着尾巴,摇动着巨大的身体。可是床弩从眼睛贯穿了它的头颅,再怎么挣扎也是没用。徐清的船还算宽,那白鲨摇了一会儿就没了力气,躺着,偶尔抽搐一下。 这时徐清才站了起来,腿抖得不行,心有余悸的问:“死了?” 没人回答,四女哭哭啼啼的跑过来,抬抬徐清的胳膊,捏捏耳朵,看哪里有没有少东西。徐清看众女如此,强定了一下心,先把她们都送入房里,免得再冲上来一个。 然后对甲板上一样被吓个半死的众人:“拿枪来,我去看他死没死!” 张林业和杨成哪里肯让徐清亲自去,自己提了一杆铁枪上前查看。 左戳戳,右点点,没动。 上敲敲,下打打,没动。 走到鱼腹位置,一枪扎入鱼身,白鲨抽搐两下,把张林业吓得差点一摊,也没动了。见到这样,张林业稳住身子,狠狠地在白鲨身上扎了几个洞。 确定鲨鱼没了生机之后,张林业咧嘴一笑,朝徐清捏了一个兰花指道,死透了。为什么捏兰花指?因为徐清喜欢用“k”的手势,张林业学了个半吊子,成了兰花指。 众人松了一口气,听徐清对他们道:“把鲛鱼收拾干净,都到了嘴边,不尝一尝?” “对对对,这畜牲害大家吓得腿软,吃了它!” 徐清想吃的其实是鱼翅,以前当学生穷的时候,他还抨击过吃鱼翅其实不健康,蛋白质含量不如鸡蛋,汞含量较高,味道还不如西粉。可毕竟没有亲自吃过呢,甚至徐清分不清鱼翅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就是鲨鱼肉?那个在水面上露出来的背鳍?还是像翅膀一样的侧尾鳍? 白鲨被大卸八块,只留下一块,其余都被推进大海里,让那一群鲨鱼争抢去吧。徐清还特意把那头白鲨的牙齿给全部割下来了,是一整块,把牙齿撑开,能放进五个徐琪! 徐清之所以敢不紧不慢的卸鲨,是因为海风大了起来,帆布被吹得鼓鼓的,推着船快速行进起来。 这种速度,自然也是甩不开鲨鱼的,可是鲨鱼们饥肠辘辘,肯定不能持续,时间一长,也有可能让鲨鱼知难而退。 甲板上的鲨血被洗下去了,不过仍有一股子很大的腥味弥漫在船上,让徐清有些反胃,也同时让海洋中的掠食者兴奋。 不知鲨鱼们是走了还是跟着没动,好久没有出现,桅杆上的人打量四周,也没发现有鲨鱼。于是,徐清吩咐众人回去歇息,一部分留下来掌舵。 一夜无话。 第二一大早,有人买甲板上嚷嚷,鲛鱼跟来啦,鲛鱼跟来啦! 徐清翻身起来,帮四女盖上被子——昨晚他差点进了鱼肚子,众女都是吓个半死,一时间不肯离开他丝毫。本来是大被同眠的好事情,可徐琪这家伙突然爬上来了,哭哭啼啼道,徐清,我怕。这一来,徐清就心软了,和四女睡了一个踏踏实实的纯洁的觉。 当然,徐琪在被子里偷着笑得逞了,徐清背着徐琪做了什么手活儿,那就不是二人互相知道的了。 徐清听见甲板上的人在喊,急忙披衣跑出来看,却见船尾处站着众人。船尾往上翘,也许安全一些,徐清也凑过去了。 众人见徐清来了,忙让出道来,该干活儿的去干活儿,没活儿的在甲板上遛扫把。徐清还是不敢站着,斜趴在船尾一打量,之间十几只背鳍在水面上划来,竟然排队似的跟在船尾! 这几十只鲨鱼恐怕是坚持了一晚上的…… 这几十只鲨是不太饿的,又知道船上有吃的,鲨鱼们肯定在想,反正要吃的,不如跟着这个,守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而且,鲨鱼没有鱼鳔,不能停在水里,只能一直游啊游,跟在船后面可以节约很多能量,何乐而不为? 趋利避害,万物本能。 此时,张林业也睡眼惺忪的走出来,走过来问徐清道:“大哥,我们这是到了哪儿?” “啊,我看看……”徐清看看四周,水茫茫一片,又走到桅杆下试着爬了上去,手盖眼皮眺望一下,这才看见一条线。 是岸! 一条线在北,一条线在西,这是哪里?一夜之间,居然已经绕过了山东半岛,到了东海。徐清心喜不已,对张林业道:“我们到了东海,这风再刮些日子,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大哥,你来过?”张林业见徐清如临旧地,不由问道。 “没来过,只在书上见过……”徐清家里的墙上贴着一张全国地图,每每无聊的时候。徐清就看着大公鸡发呆。事实上,他不知道黄海东海的分界线,刚才也只是唬张林业罢了。 张林业点点头,心想大哥读过的书真多,陆上没啥不知道,海里也一样。他也担忧道:“要尽快和岸上的人联系啊,不然他们会急死去……” “唔,尽快上岸,船上的水也不多了……”徐清叹了一口气:“可是这些鲛鱼不肯离开,船派下去不安全啊?” 张林业拍拍胸膛道:“大哥,我不怕,让我去吧!” “傻子!”徐清摇摇头笑着道:“等上岸了,回去走一走,看看张老伯……”张中已经入土,也只能扫扫墓了。 “大哥,”张林业一听这个伤心起来,话也不了。徐清张张嘴,心道聊的最高境界,就是这样把给聊死。 方向已经搞清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甩开鲨鱼寻求上岸了。 法无有二,对付不会话的东西,只有利用它们趋利避害性。当然,如果徐清知道驱鲨油之类的配方,那就还有一个温柔的办法,可惜,他除了床弩再无他物。 放在房顶上的床弩被搬了下来,固定在船尾,杀戮要开始了。 慢,等它们再跟一会儿,消耗一下体力。 徐清怕血腥味引起鲨鱼暴躁,再跳上船来,让它们跟一会儿,既能让鲨鱼消耗体力,也能让一些不济的鲨鱼离开。 午后,阳光正好,波光粼粼,所有战斗人员都上了甲板。事实证明,*对鲨鱼的作用无限接近于零,所以船上的人都那些铁枪。他们主要是防止鲨鱼跃上船, 船尾,对于鲨鱼来,是毫无预计的两声: “嗖!嗖!” 两弩并发,弩箭带着寒光飞插而去,箭头入水,一摊血在水面上开了花。那一朵血花的下面,有一个可怕的巨兽在翻滚,不屈,想要把流出身体的血液拿回来,也许,是因为箭头让它疼痛不已。 两条鲨鱼应声而倒,不该倒,应该是应声而沉,其余鲨鱼意识到危险,迅速潜入水中。 准备防御鲨鱼上船! 水手划桨!往死里划! 水力加上风力,船的速度又快了一截,真正的挑战来了,鲨鱼会不会像昨那样跳上来了? 正在众人等待鲨齿降临的时候,船尾,那两头死鲨的地方,两个庞然身形冲出水面,一跃而起,它们嘴里是那两条死鲨! 侧面,又有三条鲨鱼冲出水面,与原来的两条争抢食物。 徐清大喜,看着愈来愈远的血红色,心道,吃吧吃吧,爷走了! 每次徐清得意之时,总有不和谐的事情出现,就在这时,徐清旁边,一条白鲨跃出水面。不过由于船速较快,那条白鲨只是撞在了船尾处,然后滚入海中, 果然不能放松警惕! 船高速行进了半个时,甲板下的划船号子唱了三轮,速度也慢慢下来了,船尾的鲨鱼少了许多,不过还是有十多条跟着。 让人欢欣鼓舞的是,鲨鱼的数量毕竟变少了,再来一两次,就能够把它们赶走吧? 只是,这一次的鲨鱼似乎有了警惕性,只要船头上有什么响动,立马潜入水中。鲨鱼的听觉系统很厉害,就算徐清踱一踱步,也能十分清晰的传到它的耳朵里。 把床弩拉上,徐清令操纵床弩的人自行准备射杀,其余众人除了呼吸不要有其他动作。 就是这样,鲨鱼也时而出现,时而潜水,左右摇摆不定。操纵床弩的人又不能发出较大的声音,只能在范围里面瞄准床弩,故而很久没法射击。 个把时辰一晃而过,徐清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早就觉得腰酸背痛起来。 这时,床弩终于发动了! 嗖嗖两声,空了一支箭,只射中了一条鲨鱼。又是一阵争食,浆室里众人玩命划船,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鲨鱼跃出水面示威。 直到晚上,徐清等人一直趴在甲板上守着,就怕鲨鱼跳上来。床弩又发了几次,杀了几只白鲨,到了傍晚之时,已经在海面上看不到那让人心悸的背鳍了。 终于走了。 第八章 荒岛 第八章 荒岛 摆脱鲨鱼之后,船在往南走,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邪风暗流,第二一睁开眼睛,徐清又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而且睁开眼睛的原因并不是亮,而是船撞到了什么东西,轰隆一下,仿如地震一般。 暗礁! 徐清下意识就想到了这个,如果是触礁的话就完了,船肯定得漏,想不到我堂堂穿越者竟然要葬身鱼腹? 不过还好,检查之后,发现只是船到了岸边搁浅了,碰到海底时发出的震动。只是不知道搁浅在了哪里,难道被吹上了海岸? 徐清倒也心宽,发现不是触礁,船也不漏,吩咐大家回去睡觉。 一个回笼觉起来,船上的人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为啥?船停在了岸上,四周的水全退了,只留下不到脚板深的水,还有不知多深的泥巴。 这泥巴有多深? 用长棍子戳一戳? 还好,只有半个腿深。 打看一下,并非冲上了海岸,而是碰到了一座孤岛。唉,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岛呢,也不知岛上面有没有人……船上淡水快没了,不知岛上面有没有。 船尾那里还有深水可以走船,徐清带着数人放船下去,绕过泥滩,划进一个海湾,凭空一跃,踩着崖石登了上去。 第一眼看着海岛,给徐清的感觉就是荒无人烟也是生机勃勃。他上岸的第一句话就是:“哈哈,难不成要当鲁滨孙了?” 这话自然是开玩笑,好在别人也听不懂,若是别人听懂了,还要埋怨徐清口不吉利呢。徐清左看右看,水手长也左看右看,只不过和徐清不同的是,水手长一脸忧愁他指着岸边的崖石道:“这一次,恐怕要等几才能回去了。” 徐清问:“为何?” “看崖石上的水渍和侵蚀的程度,这座岛上应该有大潮,潮,大潮七才一次,最近涨的应该是潮。” 水手长转身又指着一处对徐清道:“大潮的水能到这里,潮的只能到那里,我们的船搁浅在那里,正是有潮的时候,所以只有等大潮来的时候才能行船了。不然只能挖泥引水了,那会累死人。” “唉,那也没办法,”徐清无奈地道:“我们去岛上看看吧?” 徐清大概知道自己在东海里头,可东海里除了出名了的钓鱼岛, 还有一些什么岛屿他不记得。也就是,这是一座无名岛屿。 不过,当徐清看到了这座岛上森林密处,果树丛生,有溪水,有池,有鱼虾之后,这座岛就有了名字——徐公岛。取这个名字时候,徐清的脸是微红的。 徐公岛上有淡水,这是众人最为欣喜的事。船上有食物,只要能弄到淡水,那就可以坚持数月之久。而且,岛上有土地,有森林,而且这座岛的面积还不。就算回不去了,当了鲁滨逊,也实在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到时候,和荀雪儿几女在这孤岛上同居,做一个普通农民也好,日子就清苦了。 清苦的鲁滨逊徐清不想做,不过张嘴吃饭,伸手穿衣的鲁滨孙徐清还是乐于当一当的。 反正也走不得,还不如在岛上玩几呢!随遇而安又不失积极向上,这或许是徐清为人的一个准则吧。 也许是这里离海太远的缘故,再三检查之后,没有在岛上发现大型野兽的活动痕迹,倒是有许多鸟类在这里筑巢。 站在山上一喊,顿时就飞出来上百只不同花色、不同大的鸟。 见无野兽的危险,徐清把四女给接了下来,又将船上的人叫下来许多,一起当光头强,砍了许多树木,建造了临时居所。 岛上有淡水,众人直接搬到岛上,就省去了来回运水的麻烦。 又捡了许多干柴,在海边上架起一堆篝火,夜里,晚风吹拂这海岸,将有些寒意的咸味吹到岸边营帐里。 大伙儿围着篝火,又各自挖灶生火,都架起锅来,大口吃肉,煮着,炸着,烤着,当然还有从徐清那里学来的炒菜。在船上的时候,由于颠簸得很,起个火有危险,故而只吃一顿热的。 那些冷食一开始吃还觉得味道不错,可吃着吃着就觉得有些反胃了。如今抓住了陆上生火的机会,一个个都拿出看家本领,敞开肚皮吃起来。 是夜,众人安然入睡。 在船上睡时,总要提着三分担心,因为怕半夜突生大雨,大风大浪,又活着怕船出问题。而到了陆地上,这些就都不用担心了。 安然,其实也不安然。在这里临时建造的帐篷还比较简陋,有许多蚊虫钻进来。徐清用衣服蒙住了了脸,只露出鼻子,方才免去蚊虫叮咬。 也不知这蚊子是不是穿了秋裤,这么冷的夜晚,它居然还能出来吸血。难道是这蚊子某吸了一罐鸡血? 船上的大部分人都下来了,只留了杨成在上面看船。第二一早,徐清提议来一个环岛游行。 在徐清记忆力东海里头没什么大的岛屿,想必脚下这座也不大吧?他想环岛看一看,这一块自己首先发现,首先占领,从法理上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土地是个什么样子。 这岛大也不大,徐清带着人一边想一边慢悠悠地朝前走,发现这一边的岛比他船搁浅的那一边要好的多。 开阔的山野清新怡人,鲜花遍地、绿草繁茂的树林。在船搁浅的那一边,地势不平,有几座山,但正因为这样,就显得狭。 他还看到数不清的鸟,就是绝大部分叫不出名字,这里的鸟似乎不怕人,看见徐清一行人甚至还飞过来打量。长得红花花的那个,或许是鹦鹉,很徐清想捉住一只,驯养起来,教它话。 徐琪表示也想要,于是,徐清就脱了衣衫,趁着俩傻鹦鹉凑近看他的时候一把捂住了。 在原来那一边,徐清没有发现有大型野兽的痕迹,但在这边,徐清在许多地势低洼形成的水潭旁边,徐清发现了不少像野兔、狐狸似的动物。那些野兔,与平时见过的野兔截然不同,后腿更长。打死了几只,但徐清却不想吃它们的肉。 走走转转,徐清一口气走出四里多路。按照之前在站在高地俯瞰的情况,这里应该正好到了对面了。 这一边的情况更加好,因为这里有无数的椰树,还有四处爬着的乌龟! 让人摘下来几只椰子,畅饮一番。还有一些掉在地上的椰子,里面的椰水已经变成了固体,这是要发芽的迹象。这种椰子叫棉花糖椰子,味道更甜。 又捉了一只乌龟,它的头缩在了龟壳里面。徐清用箭矢从龟壳的孔里面把它击杀,切下四只硕大的腿,生一堆火,煨在火烬里。又把它翻过来,打开龟壳,在它肚子里掏出来四十几枚龟蛋。肚子里还有许多龟肉,徐清切下来烤着吃,又打了几只,直到所有人都有一份,美美地吃上一顿。 吃完了东西,徐清放大家四处去耍,自己在岸边立了一根柱子,上面写着“大唐洛南县伯徐清到此一游”。 回去时,徐清没有按原路返回,而走岛的另外一边。他想,他想既然已看见了岛的全貌,只要认清地势,决不会迷路的。走了约有二三里时,他发现他大错特错了,徐清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大山谷中,四面环山,山上长满了树木。 只好按照记忆退回去,找到那一根徐清立下的棍子,原路返回。 回到营地,水手长查看了海潮情况,报告徐清,从今晚开始,到后这个时候,海潮可能会变大。徐清便吩咐大家都上了船,随时准备离开此岛。 只不过,徐清和众女还留在了岛上,除了徐琪。 这么好一次增进感情的机会,徐清怎么呢放过呢? 原始社会好,光腚满地跑,瞅中就扑倒……我知道这种东西你们不爱看,那就略过了吧。 直晚上,徐清双腿打颤的回到船上,三女反而红光满面,如此可知,这一次是徐清吃了败仗。 可在这时,船上缺出了一个不大不的乱子——有十多人同时肚子疼,上吐下泻。 放在平时,徐清不会在意,可到了这海里,徐清想起一件事情——疟疾。 在上岛的时候,大家吃了烧烤,也不知道这群恶鬼是不是吃了生的,还是吃了岛上面的东西。如果是后者,那就有可能是疟疾,那可不得了,这在古代可是几乎必死的病,而且是一死就死一片的病,更瘟疫一样。 于是,徐清下令隔离他们。疟疾主要通过吃东西传染,只要吃的东西完全消毒了,也还是可以遏制的。 徐清亲自去审问,他们是不是吃了岛上的东西。他们除了水,什么都没吃。 这就怪了,徐清加重语气问,你们真的只吃了水,没有吃别的?你们要知道,你们的病极有可能是吃错了东西!你们的病有可能害了一船人,若是不,就只有把你们仍海里了! 听了徐清的话,这时一个人承受不住压力,哭丧道,还还还吃了一个土团团,着,那人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灰色的东西,咕噜一下扔地上。 其余几个人也从怀里把这个“土团团”扔出来,众人对这“土团团”嗤之以鼻,徐清却被这个“土团团”吓得跟被雷劈了一样。 呆若木鸡。 第九章 哪里来的 第九章 哪里来的 “望大人赎罪,我们吃的就是这个东西……”见到徐清愣住了,不知喜怒,众人急忙伏在地上颤抖着道。 徐清不语,众人互相看了看道:“大人,不知我等还有机会活没有?会不会传染?若是会,我等愿意流落荒岛。” 徐清的手下都是知道,只要是牺牲的人,都会给家里补偿一大笔物资,从不亏待。上一次被鲨鱼叼下去那位,徐清就许诺了五十亩地,还给他儿子留个官的。 “大人?” “啊?”徐清回过神来,对他们道:“没人食八颗巴豆,没死就没事了。” “哦,那是不是因为这些土团团?”旁边徐清的护卫问道:“要不要扔了,免得有人再误食?” 徐清听了,忙道:“不不不,这东西不要扔了,都捡起来!”随即,徐清觉得让手下捡起来还不放心,自己亲手在地上一个个捡起来。那土团团大十余枚,都被徐清宝贝似的捧在了怀里。 众人都是不解,这土团团莫非还是宝贝,让刺史大人如此上心。 只见徐清抱着那些“土团团”闭上眼睛思考一下,忽然发狂大笑:“哈哈哈……” “完了,大人是不是染毒了,快叫人来!” “慢着!”徐清喝到:“去准备一个篓子,不,水缸一个,我要有大用!” 众人看徐清眼色,清明无邪,还有充满了斗志,仿佛,对,仿佛那种要挑起下重任的样子! 那个土团团到底是什么东西?恐怕整个大唐也只有徐清认得了…… 那个土团团是——“土豆”! 放在后世,是最为寻常不过的东西,扔在地上没人捡,送给别人懒的拿的东西。放在唐朝,那就是降奇物,造福万民啊。 按此时的土豆还在南美洲的,到了大航海时代才由西班牙人带过来,明朝才进入中国。有的地方称土豆为“洋芋头”,就是因为土豆是“舶来品”吧。 土豆在后世人的眼里,不过是醋溜土豆丝,薯片薯条之类的东西。可是在这个粮产量不高的农业时代,土豆就成了救人命的东西。 像水稻那种东西,袁公殚精竭虑一辈子,最强时也只是亩产一吨,还不算三灾四害,土地贫瘠与否。如此,亩产千多斤的土豆都能称作“养活十三亿人”的大功臣。那么土豆的产量有多少? 收成不好的时候,一千到两千斤,直接比肩超级水稻。要是收成好,那更了不得,一亩产七千斤也不是太难的事。 而且土豆适应水土的能力远远高于水稻和麦,不管你是什么沙地还是石疙瘩山,只要有一点点土壤,就能够给你生根发芽,然后下崽。 产量高,适应性强还不足以明土豆的优良,还要加上一个生长周期短!一季土豆三个月,也不管你什么时候种下,若是南方,冬种,春就能有收,“冬种洋芋,春荒救命粮”。一年三季,一季五千斤,一年一万斤!谁还吃不饱? 看康乾盛世,泱泱中华,整整两亿人。难道这么多人全是因为康熙和乾隆的厉害而养活的?还不是靠着广泛种植开来的土豆和红薯,史载土豆和红薯“当谷食之半”,如果不是容易吃腻,种的少,恐怕还要多出一亿人来。 徐清怀里揣着土豆,早已经泪泗横流,佑我华夏百姓啊,土豆一出,下再无饥谨。此刻,徐清的心里当真是为了华夏百姓着想,真的是装下了整个华夏。 不过,随即又心生疑惑。 远在南美洲的土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千里之外? 这个时间,南美洲可还是一片不为人知的大陆,出了神秘的玛雅人,印第安人,没有任何一个欧亚的人知道。那这第一颗土豆是从哪里来的? 无解。 就跟徐清为什么中个暑,就能穿越到唐朝来一样,完全无解。还有印度洋潜水,上岸已经到了美洲,百里之内无大风,隔日却下鱼雨。 这个狗日的大自然,太多未解之谜了。 比起弄清楚这土豆从何而来,徐清更加看重这土豆于现在有多大的价值。 船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徐清的不正常,抱着一些土疙瘩,长吁短叹,一会儿放声大笑,一会儿又感动得泪水直流。 四女紧张不已,也不敢上前打扰徐清。以前徐清也有过这样的情况,若是打扰了他,他还会炸毛,只不过今这一次“疯”发得特别长。 夫人们都不敢去管徐清,其他人就更加不敢了,都看着徐清傻傻盘坐在甲板上吹风。 “哈嚏!”徐清一个打了一个打喷嚏,怀里的土豆滚落在地,这时候荀雪儿忍不住了,解下披肩,盖在徐清身上。 “都是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浪荡,得了风寒怎么办?” “嗯?”徐清一愣,回头一看,荀雪儿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徐清笑了笑,不好意思地道:“雪儿,今实在惊喜太大了。” 见徐清没炸毛,众女都围过来,一下子变得叽叽喳喳。 “少爷,你抱着那毒疙瘩干嘛?”月托腮看着徐清道。 “徐大哥,进房里话吧,这里风大,你身子又弱……”这话的是黄诗梅,对于她来,徐清的身子却是有一点“弱”。 徐琪却哇的一声哭了:“你们都不懂,徐清,你不要吃毒疙瘩寻死了,呜呜呜,我再也不偷看你洗澡了!” 众人风中凌乱。 张林业和杨成则没那么关心徐清的身体,倒是对那土疙瘩有了兴趣,各自猜测道: “这土疙瘩,莫非能做军用?” “不,我觉得这土疙瘩根本没有毒,大哥想起来一顿好吃的,哈哈哈……”张林业大笑。 徐清笑骂一句就知道吃,定了定神色和众人进了房内,这才和大家透露一点点细节。 “此物,可让下再没有饿死之人。” 徐清的话,就没有错过,这是深深烙在众人心里的一个映像。只不过,让所有吃饱这个“大宏愿”实在太过庞大了,众人还是有些不信。 于是,徐清又将土豆这种作物的优势和众人道道。众人听时,只知道脑海里嗡嗡作响,到最后,众人只是:“若真如此,那……” “徐大哥,你真的是菩萨下凡?”众女满眼星星问到。 “菩萨?”徐清赶忙摇头,菩萨下凡当和尚,他可不想做和尚,于是装模作样道:“我乃九至圣至明无上神王地主爷下凡,你们都是仙子,嘿嘿……” 众女闻声脸颊一红,张林业和杨成识趣退了下去。众女又问到:“那你一下我们都是什么仙子啊?” “唔……”徐清掐指一算到:“雪儿是广寒仙子,诗梅乃是青霞仙子,月是玉露仙子。” “那我呢?那我呢?”徐琪眨巴眨巴问,刚才的眼泪还没干呢。 “你是哮犬!” “徐清,你想死!” 鸡飞狗跳……开始于徐清一声哀嚎,结束于徐文一声啼哭。徐琪和徐清约定好了,咬到徐文哭了就要停下,好在父子连心。 不久,潮水来了,根据水手长的经验,这一次潮应该是比较大的,要想摆脱搁浅,大概就看这一下了。 等着等着,半夜的时候,船摇动起来,这应该是要浮起来,而又浮不起来的感觉。水手长下令划水,希望借此机会冲出去。 可是,涨潮之时,水浪冲上岸来,徐清每一次都感觉船已经浮起来了,可每次又被海水推了回来。不前不后,只是白白的让船撞了几下。 几次失败之后,水手长上来了,这一次还不行,潮已经不涨了。也不能再尝试了,撞坏了船底就麻烦大了。 “那明的潮稳不稳,一定能出去吗?”徐清叹一口气问道。 水手长回到:“能,看那水线,肯定比今还要高二尺多,船肯定能上去。” “好吧,正好我还有一点事没办妥。”徐清没怪水手长办事不力,又道:“那几个中毒的人怎么样了?没死吧?” “大人,他们屙了半,有些虚脱,死不了。” “找个还能话的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徐清所言询问之事,自然是这土豆的来历了。土豆是靠块茎繁殖,如果手里的块茎越多,那繁殖的速度就越快,搞得好,一两年功夫,就能彻底普及开来。 而且徐清四体不太勤,五谷不太分,种块仙人掌也能干死的人,一个不留神,那就错过了这万年大功。 还是多弄一些种块的好。 当然,徐清不一定回去就把土豆的事情透露给李渊老头子,如果在这个时候给出去,那就是肉包子打狗。要如贾诩所言,投靠势单力薄的曹操,不要投靠势广力大的袁绍,得让李渊老头子感激涕零! 徐清还有一个幻想,既然这土豆能从南美洲无端端跑到这无名岛来,那不定还有其他东西呢! 玉米?辣椒?红薯?这里每一种东西都是徐清求之不得的啊,特别是辣椒,来唐几年,最不习惯的就是没有辣味。要是谁能让徐清吃上一锅麻辣香锅,徐清愿意送他万两白银! 这一座无名岛,在徐清的眼里变得愈加可爱起来。土豆的发现让徐清的神经处于高度兴奋和状态,虽然是半夜,徐清仍然没有一点睡意。 第十章 上岸钱塘 第十章 上岸钱塘 其实不止是徐清一个人睡不着,一船的人也还没睡毕竟刚刚忙活了好久却没能开的动船。船上又有那么多疑似瘟疫,半死不活的人,都害怕被传染。 不久,一个中毒了的人被带过来,面色铁青,看来是拉肚子拉的。 徐清拿一枚土豆,语气中不掩激动的问到:“这种东西,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我我我,大人赎罪……”那人语气微弱地道:“我等,都是在岛上看见的。” “废话,在哪里,是这头,还是那头,怎么发现的?”徐清缓缓问,语气平和下来,免得他紧张。 “人,在岛那边找到的……”那人道:“当时,大人放我们自己去耍,我等几人走到一处草地,却见一群长脖子鸟在那里啄食……” “队里一个好吃鬼,鸟儿能吃的,人也能吃,于是带我们吃了一些。我们觉得味道还不错,于是挖了好些带回来了。”那人支支吾吾地道:“鸟,鸟。也打了几只回来,也吃了。” “托大人的福,我们一开始不敢吃太多,才,才没死。” 哦,原来是看见鸟在吃,徐清一思考,这岛上的鸟能够在土里挖出来土豆啄食,应该是早就以此为食了。如此,岛上还有很多土豆? 不过,鸟吃了为什么不中毒?徐清不知道,也不想探究,挥挥手让那人回去休息。又传令众人,早早歇了,明日还要上岛一次。 摊煎饼似的睡了一晚,第二乘趁潮期未至,忙带人上岸寻找土豆。 没想到,这么快又到了岛上,还是为了一个的土豆。 找到徐清先前立下的棍子,在把那些吃过土豆的人叫了出来,他们虽然中了毒,但毒不是很深,拉了一晚上,又吃了一顿好的,差不多就恢复过来了。 带着徐清找到了那个采土豆的地方,一看,土地已经被翻烂了,还有一些散落在地上的苗,果然是土豆。 土豆的根扎得深,块茎也能埋在地下,他们用手一挖,可能还挖不尽。 当即,徐清让手下拿出手镐掘土,慢慢的刨削,不要让一枚土豆被挖坏了。 现在的每一枚土豆,都是将来的万千人命! 果然,这周围几十株土豆苗没有被挖干净,一路盘下去,有掘出五六枚拳头大的,三四只巴掌大的。 徐清又让众人拿了土豆苗,四散开来去找相似的植物。能再找到哪怕一株,都是功德无量。何况土豆都是丛生的,不会一株苗独秀。 徐清自己,则围着这一块草地,不,应该是一块灌木丛展开了寻觅。 这一块地方圆七八丈,乃是一处洼地。像这种洼地,在岛的这一边有很多很多,前文已述。而这一块又有所不同,它从内到外,有一条沟,曲折地通向海岸边。 难道是土豆随洋流漂到这里,又被海浪送到了岸上? 不可能啊,徐清回忆了一下高中地理书上的全球洋流分布图,奈何只记得一个球,不记得那些个洋流啊。 不管那些,就算现在放一枚土豆在海里, 它也该沉下去,要是它不沉,那海面里这处洼地也存在一二米的高度差,怎么上来? 不久,众人悻悻而回,一个个低着头道,没找到,四周都翻遍了,鸟窝都掏了,就是没找到。 唉,降奇物已经不简单了,居然还贪多,徐清自嘲一笑,带人离开。 几个月后,无名岛突发地震,整个岛屿摇晃着沉到了地底下,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以至于徐清后来找以他名字命名的岛屿时,抓破头皮也没找到。 岛屿沉没的同时,一只奇怪的椰子飘在了海上,不久,椰子停靠在了海边,又不久,椰子里面生出来一缕青苗,正是土豆苗。 只不过,这一缕青苗被一只呆头呆脑的臭鸟,一嘴叼走,椰子里的东西,永不见日。 这些事徐清自然不知道了。 离岛后的徐清,刚好遇到了涨大潮,一船人齐心协力,终于摆脱了搁浅的境遇,重新朝大海驶去。徐清一手抱着徐文一手抱着荀雪儿,感叹人生的微妙,大道的玄通。 在船上,徐清把那些知道特性的人,如黄诗梅,张林业等人叫到一起,展开了秘密守护委员会,制订了土豆秘密守护法的规章制度,并要求众人严密遵守。 对船上其他人,徐清只土豆是害人的东西,有毒,他要拿去对付敌国,以提升我大*队的实力,报效李渊老头子的知遇之恩。 另一方面,徐清腾空了许多水缸,用在岛上运来的沙土淤泥好好的把土豆给培着。虽然土豆抗寒,但也不过是南方,如果到了北方,也就是个焉呆货。 还有一些没发芽的,徐清心翼翼用干燥的盒子装着,等过了冬,可以做育种。 船,往西南一直走,一半功夫,终于得见熟悉的海岸。南北一望无际,岸上人烟渺渺,海边沙地上的百姓在种植萝卜。 二话不,停船,放人下去,补充好了淡水之后,迅速和岸上随行的暗河成员取得联系。 出发之时约定好了,每三要和岸上的人见一次面,把船上的情况通一下气。可从海市蜃楼,再到鲨鱼围船,再到搁浅徐公岛,已经十多没能和岸上有过联系了。 岸上,恐怕已经急得要下海搜寻了吧? 后来徐清才知道,岸上的人可不是急得要下海,而是急得已经拿海岸边的盗匪出气,一连出手灭了好几个不成型的海边的贼窝。那些个贼窝,连一艘破船也没有,竟然被怀疑伤害到了徐清,可谓冤死。 找到了人之后,岸上几百人送了一口气,杨信亲自从南边赶来,一定要登上船看看徐清才放心。临走之时,还千恳万求的让徐清不要走海路,就此上岸。可最终没能够打动徐清,倒是徐清给了他一个任务——把三枚土豆送往洛南。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也不能放在两个篮子里,狡兔三窟,灵蛇八洞。 徐清继续乘船游览,沿岸走下,再没遇见海市蜃楼,在没有海雾迷路,在没有鲨鱼随船,平静无波。走了三四,从西边冲出来一条海流,花了好大力气才摆脱这一股海流的影响。徐清知道,这里就是长江入海口。 其实,过了长江入海口才是东海,之前的徐清以为他在东海,其实仍然在黄海。徐清的地理,其实学得挺烂的。 再烂,徐清也知道过了还有一条大江,这一条江虽然不如长江大,但论及其文化地位,也不示弱于长江。 上有堂,下有苏杭,苏杭就是坐落在钱塘江岸。钱塘江大潮,就是名扬千里的壮景。 其实,其岸边的余杭。才是真正了不起的地方。其生活环境,令文人们向往,其经济地位也不容觑。 隋代的杭州就有“咽喉吴越,势雄江海”的地位,到了唐代后期,其一州八个县的生产总值占整个大唐的百分之四,有“骈樯二十里,开肆三万室”的兴旺景象。当时的制文有曰:“江南列郡,余杭为大”,简直就是除了长安之外,最为繁荣的地方。这种繁荣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到了千年后的明朝,朱元璋那家伙喜欢大封儿子,但是他特别提出,苏杭一地不允许分封给诸王,因为太富了,国家的财政依靠苏杭的赋税。 还有一个关键,正所谓“京杭大运河”,杭州,可是帝国大动脉的南站。 徐清打算在这里上岸,因为再往南,就是闽粤了,不是他针对谁,那个时候的闽粤之地,还…… 总之,就在杭州上岸了。 原来,徐清想偷偷用船登岸的,因为他怕的船太过于“豪华”,忽然从海上出现,怕引起误会。不过,当他到了钱塘江口之后,就完全没了这个担心。一艘比他船大三分之一的船,在江口扬帆。 余杭最富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这钱塘,一个是“余杭县”。从钱塘上岸,这里的富饶远超徐清的想象。徐清好歹也是如果大都会如长安,幽州的,也自己培养出一个繁荣城池沧州的人,可一到这钱塘,仍然被惊到了。 长安人多,城大,可毕竟经历过战火,再加上长安是“国际化”的都城,又被包围在一片农田之中,虽然显得气派,让人充满敬畏,但是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土豪”。 钱塘却不同,这边的繁荣更加“气”。长安街道笔直,钱塘的街道鳞次栉比,长安的货物成堆,钱塘的货物成盒。单从猪肉来,长安买肉是一脚一脚提,钱塘却不,是一条一称。完了,还要剁碎了,拿荷叶包上。 买五根绣花针,还要用草纸包好! 一切都显得精致,多却不会让人有压抑的,繁华,却不让人感到心躁。钱塘更加接近的,是那种“资”,商业的繁荣。 大隐隐于市,那样的隐市一定是想钱塘这样的。 当然,想要活得优雅,还得有钱。徐清一开始就爱上这里了,正好,他有钱。 从船上搬下来许多物资,还有二万两白银,杨信等人早就安排好了住所,打扫得一尘不染。舒舒服服住下,然后携众女上街采买,从东街口,到西肆头。 第十一章 又见上官 第十一章 又见上官 可惜,徐清想买的四女都不准买,自己不想买的呢,又要他全提着。这就算了,提包拎袋是男人的义务。可为啥想吃的都不能吃,不想吃的,四女偏偏喂到嘴边。好吧,这也算了,可为什么你们自己都不想吃的却要我试毒? 徐清不想逛街了…… 第二,徐清邀了张林业和杨成二人去游山玩水。徐清乐得有个打手在旁,可二人就脸苦了,和上司一起玩儿,能有什么意思? 游什么山?玉皇山、龙井山…… 玩什么水?自然是西湖水。 徐清到杭州时,已经是葭月,葭月就是十一月,寒风凌冽,万物凋零。杭州还好,温度也不算太低,还有常绿植被点缀。 可到了西湖,景象却大变。后世的西湖是什么样子,徐清一直不得一见,可面前的西湖,当真给人一种“心凉半截”的感觉。不是不好看,不美,而是有一种非常饱满的凄美,让人心究,不由一颤。 乱洒衰荷,颗颗真珠雨。雨过月华生,冷彻鸳鸯浦。 张林业和杨成见徐清愁眉,相视一眼都道:“主公(大哥),我们去找渡口吧,去湖心儿玩一玩。” “也好……” 走不多时,但见一水湾里头停着几艘白蓬船,搁在一旁的岸滩上。岸上放了一个蒸屉,不紧不慢的烧着柴火,原来是在卖早点。徐清问这是什么吃的,烧火的便,这是粽子,还有甜包子。 甜包子?徐清买来一只,尝一口,味道索然,虽然有豆沙什么呃在包子里,无奈包子的面团是死面,咬起来硬邦邦。徐清忽然想起,在山东时他也吃过包子,也是这种硬包子,当初不知,还以为遇到了穿越者呢。 当着面不好扔了,徐清把一个包子掰了机瓣,分给张林业与杨成。当然,他自己吃的是那个最的一瓣。 又买了粽子, 这粽子是用竹箨裹蒸的,大粗二指许,剥开竹箨,芳香扑鼻,似乎还有一点点艾叶香。 烧火人见徐清眼睛放光,不由得笑着自夸道:“以餹和糯米,入了香药、松子、胡桃仁等物,咬一口,不劳四破。” 又道:“刚才那甜包子,是北人的吃物,你们许是吃不惯。” 徐清等人点点头,又吃了几个粽子,都好吃,付了足钱。那烧火的问道:“几位可是来游玩的?” “是啊,你是如何得知?” “客官,平日里的过路人,都是买了就走,没有站着吃的,像你们这样不急的,定是来玩的。”那烧火人提了一个木桶来对徐清道:“这一桶虾子,肥得很。客官可以叫一只船,在船上架一口锅,慢慢煮着吃,再来一壶老酒,寒地冻也安然看景。” “没想到……”徐清话没完,船上一个艄公却抢过话了:“卖粽的,今恐怕不行。” “为何?到门的生意不做,你们懒的啊!” 艄公回到:“不是,今的船都被包了,大价钱,定金也拿了,我等不好再寻私活儿。” 艄公有看向徐清道:“这位客官,你也不要怕我们是坐地起价,确实是被人包下了,你往那边再有五里路,也有船家。” 话都到这里了,徐清便道:“无妨,无妨。” 反正无急事,徐清也乐得在湖边走一走,便依着那艄公的指,去了另外一处船家。 这里有两艘船,一艘的,一艘大的,徐清看了看,觉得那艘的便宜,于是上前询问。 船主人出来迎到,客官安喜,船不值钱,只落二文一人,上船一文,下船再给一文。 好,徐清给了三文钱,登上了船。看船上一筐米,一瓶酒,一个碟子上倒了一勺酱油,却没什么菜,只有一粒圆润光滑的石头。 船主人笑了笑,哦,那是我的下酒菜。 徐清吃惊了,那石头竟然是这老船夫一日一日嘬成光滑的。 等了半晌,船还没动。徐清探头出去,只见船主人一脸无奈地站在船尾道:“客官,对不住,这船……这船漏了,恐怕是走不动了。” 三人听了顿时懵了,问道:“什么,船漏了?走不动?” 船主人一脸的尴尬道:“无奈啊,实是年久失修啊!” 听了船主人这句话,徐清大为不满: “现在才年久失修。” 一旁的张林业非常不快,上脸了问道:“船家你贵姓啊?” 船主人连连作揖道:“免贵姓陈。“ 三人都是摊手表示没办法:“难怪,难怪。这船家姓陈,这船还能不沉吗?“ “是啊,船家既是姓陈,何不姓漏啊?“ “没有漏这个姓啊……” 有什么办法,只能换船喽,把钱要回来,留下发愣的船主人,客走了不,他吃饭的家伙出问题了,全部身家算是没了。 “幸亏是在岸上就发现了,要是在湖里头……” “什么叫幸亏?“张林业也心有余悸,“都是你不肯多花些钱,要雇艘破船。“ 徐清叹道:“我不是为官清廉如水吗。“ 听到徐清他为官清廉,知道内情的杨成张林业二人,不由都翻了白眼。 清廉也没用,船反正是漏的,于是徐清三人人只好在去重新雇大船。 这船乃是乌篷船五明瓦大船,停在湖里头,船家不在岸边。为了游湖玩耍,徐清连官家的风度都不顾了,与张林业他们一并隔着水边叫船。 “船家!” “船家!” 这明瓦大船上的掌舵艄公十分傲慢道:“咱这船被人家包了,不带外客,你们喊破嗓子,我也不会答允!” “破嗓子!” “破嗓子!” 艄公听了顿时笑了笑,看向徐清等人的眼神也变了,不过仍是拒绝道:“了没用,你们还喊。” 正话间,从船舱里出来一名青衫男子,摇摇头,伸伸腰,仿佛出来透透气。艄公见了,上去了几句话,只不过那青衫男子背着徐清,徐清看不出是谁。 只见男子点点头,摆摆衣衫,然后看向远处。那艄公开口道:“咱们家公子了,大家虽是萍水相逢,但也该互相帮助,反正船上还有空仓,你们就上船来吧。” 听了艄公这话,徐清等人顿时大喜,连忙称谢。放下船板,让徐清三人上了船,艄公又道:“我家公子乃是才子,看你们也是读书人,于是就和公子了。” 徐清三人再次道谢,艄公引着他三人去船舱拜船主人。 传安顿后,张林业与徐清道:“大哥,这明瓦船外看不过是普通乌篷船,但内里装潢却是十分华贵,显然这公子非富即贵啊。” 徐清点点头,正在这时一位婢女来到船舱问道:“几位随女子来?” 徐清拱手道:“多谢引路。”又问那婢女:“你家公子是何人物?我等知道了也好见礼,免得唐突。” “呵呵呵……这位哥,出来我家公子,你们指不定要吓一跳呢。”婢女笑了一声缓缓道:“我家公子,是当朝文宗徐清徐大人的至交,当年在长安,徐大人布道,就是我家公子主的礼。” “还有,徐大人有子侄,自己不教,都让我家公子交。这么吧,我家公子是文宗徐大人的至交,徐大人呢,是皇上眼中的红人,大好官。所以……” 此时,舱内传来一声醇厚的声音:“红,你又在我的那些事了,快请客人进来。” “是,公子。”那个叫红婢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偷偷对徐清道:“我家公子不看重繁文缛节,客人知道……” “哈哈哈……”徐清闻言仰大笑,推门而入,嚷嚷着:“上官啊上官,你竟然打着我的招牌到处跑?” 门内的陈设十分简单,桌椅书柜,一两人宽的床。上官仪是见过椅子的,故而做出来也不难。此时,他转过头来,眼睛睁大看着徐清,惊道:“徐,徐大哥!” “正是……” 二人相视一眼,互相打量。在上官仪眼里,徐清没什么变化,只是愈加成熟了。在徐清眼里,上官仪的变化却颇大,高了壮了,主要是蓄起了胡须,从鲜肉变成了大叔范。若非眉眼之间仍是旧时模样,加上有婢女红的介绍,徐清恐怕已经认不得了。 “没想到一年多功夫,你的变化如此大。” “岁月蹉跎啊,不比徐大哥,”上官仪拱手道:“听闻徐大哥再沧州风声水起,下闻名,不知今日为何出现在这余杭。” “不瞒你,我已去了沧州刺史一职,现迷恋闲云野鹤呢。” “哦哦,不当紧,徐大哥的官声谁不知道,不消多时,皇上必有他用。”上官仪道。 “我倒是不希望他在给我安排什么事情做,哈哈……”徐清把话题引到上官仪身上:“你呢,怎么不去沧州坐一坐,却偏偏来余杭。” “徐大哥当真不知?”上官仪回到:“看来徐大哥来余杭不过三日啊,不然早就被这里迷住了。” 旁边张林业嘟囔一句:“哪里要三,徐大哥他早就被这里的山光水色迷住了。” “哦?林业?”上官仪这才发觉旁边占了一个青年,原来是被他带到长安的张林业。 “正是!” “哎呀呀,变化颇大,颇大……” “这位是杨成,乃是我家将。” “请坐请坐……” —— —— 有一个同编辑的弟,吵着要我给他章推【手动滑稽】,好吧,他今上架,给他章推吧, 他的书叫《诸万界直播间》,大家可以去看看,写得也还不错 第十二章 文会(1) 第十二章 文会(1) 坐了许久,红端过来巧果吃,话题渐渐到了文章诗词上面。一开始,张林业和杨成还插的上嘴,到后来,就只能听徐清和上官仪来来去去互相印证。 二人无趣,偷偷端了那盘巧果,跑出去和红话,在外头也欢乐。 聊着,上官仪忽然想起什么,笑着道:“凑巧,明日西湖有一个文会,徐兄作为文坛泰斗,不妨过去看看?” 徐清老脸微红,抄文成泰斗,也只有他了。 于是徐清开口道:“上官啊,我也只会一些诗词,不会什么文章啊?” 上官仪不由嗤笑一声,回到:“你以为余杭沧州相隔千里,我就读不到你写的东西了?哼,你的《劝农书》可谓造极之作,我早已熟记于心。” “啊?这种东西你怎么弄到的?”徐清想起劝农书,不过就贴在了沧州城的布告牌上,也没到处拿去装b啊。 上官仪不回答哪里找的书,只:“你的《劝农书》读起来与其他文章读来都不同,十分简练,几乎可以是不可增一字,也不可减一字,读来自然率真,又发人深省,这才是好文章。 “一,《劝农书》用词平凡,我拿去读给农人听,竟然没人不懂。如此文采,又如此实用,徐大哥还谦虚什么?” 徐清默然,上官仪又道: “可惜当今的文人都是不懂这等文章的妙处, 只知道一味地崇繁崇古,那些文章仿佛如老人蹒跚而行一般,有什么意思?又算什么文采?” 上官仪口不歇气接着道: “刚才所的文会,就是那一群无识之辈组织的,几番邀我去论文诗,我都回绝了,若是徐大哥有空,且随我一并前去,看我是如何打这些人脸的。” 起文会,徐清自来唐朝后,可谓见识了不少,要么就是不少文艺青年骗吃骗喝的场所,要么就是一些青年无病呻吟,悲春伤秋。反正无聊的很,关键的是,东西摆在案上还不能吃,不然算作不雅,只能一起吹牛打屁。 那些所谓的文会,大多是无聊的人组织的,相互吹捧,彼此捧臭脚的,用此来扬名的。再要不,地方官用来笼络地方士子的幌子。 故而对于这种文会,徐清是丝毫没有兴趣,可上官仪如此了,也不好推不去。干笑几声,找个什么好理由回绝呢? 上官仪见徐清如此,便笑着道:“徐大哥有所不知,今日的文章不必写太长,昔日王右军赴兰亭修禊,一文而就,名流千古。” 徐清道:“原来是这样啊,兰亭序乃序跋,算品文的范畴内,这文会是比试品文吗?” 上官仪笑着道:“可以这么,文试文章篇幅限一尺牍之内,我正好有一篇腹稿,是照大哥的文风写的。” 汉朝的诏书,都要写在一尺一寸的书版上,以尺一牍,所以也将短篇幅的文章,称为尺牍文章。上官仪的尺牍就是这个意思。 篇幅短的文章,可以称尺牍,至于徐清所的品文,则是比尺牍还要短的。 品一词本来自佛学,指的是佛经的节本。而品是对于大品而言,大品则是指的佛经全本。后来,品文就变为特指篇幅短文章的词语,如游记、日记、序跋等文章都可以算得上是品文的一种。 文会若是论及诗词,徐清一个人能打遍唐朝无敌手,但论及文章嘛,就凭徐清那一笔臭字,就没了可看之处。 徐清听了当下道:“这品文,既不宜议论理,也不易叙述传道,不过是技,道而已,明道宗经才是经国之大业,上官,不要为了玩乐,弃了大业。” 徐清这话得可谓是堂皇,什么经国大业,都是为了回绝上官仪。确实,在正统文人里,学问才华仍然是在四六骈文上,其他东西,再写得怎么好,都是道。 可徐清忘了,在他的影响下,上官仪早就是一个不羁俗规的人。听了徐清的论调,上官仪不由一晒道:“徐大哥,此言差矣,五柳先生的与子俨等疏,都是琅琅上口,一字一句读来都是唇齿留芳的。这等文章都是技?道?” 徐清也是点点头道:“上官你的也有道理,苔花如米粒一般,也学牡丹开。” “如此,徐兄是答应和我一起去了?”上官仪得意地问。 “唉,好吧,随你去这一趟……”徐清摊摊手,表示投降:“反正我不会写东西,到时候只吃宴,可不要怪了我伤了你的面子。” 上官仪知道徐清的出就做的出,诶地一声道:“徐大哥啊,不要妄自菲薄嘛,这次文会出入的都是苏杭有名的才子,就算去了看一看,也算大开眼界。” “行行行,都听你的……” 徐清语音未定,外头“扑通”一声水响,接着有人道:“有人汆水了,有人汆水了!” 汆水是南方对投水自尽的一种法。 上官仪立即起身,对徐清道:“出去看看!” 刚打开门,红和张林业二人来了,,刚才那船主人跳河了,杨成已经跳下去救他了。见一面就是有缘,杨成他们之前也是穷苦人家,老船夫的窘迫和绝望,他能体会到。 待徐清几人站在了船边,杨成已经把人拖到了岸边。这湖水寒彻骨,那船主人身上还绑着大石头,可杨成恁是一手拖着,一手单划,把他拖到了岸边。 徐清等人赶忙在拿了毛褥毯子下去,把杨成给裹起来。还好那救得及时,那船夫还有意识,只是鼻腔内灌了许多水。 吐了好久,船夫坐在地上,毫无表情地捋着雪白的胡子,高声嚎啕,任情地朗唱: 住在这古渡前头六十年。 不管地,也不管! 凭良心吃饭,靠气力赚钱! 有钱的人不爱,无钱的人不怜! 此时,太阳以一种低低的角度射过来,映到茫无际涯的西湖水面上,破烂不堪的老渡船,横在枯杨的下面,一动不动。 老船夫坐在地上,湿答答的衣服,也一动不动,似乎一点也不冷。 徐清也无奈,叹一口气,让张林业给他披了衣服。又拉到岸上一个避风的地方,点了一堆火。 火彤彤的烧,映得众人脸上红扑扑的。 救人,不为别的,就为对生命的尊重。 “唉,老人家,你儿子呢?”徐清问。 “我,我有一个儿。”老船夫抬头看了看徐清:“你知道吗?我的儿,他比你大得多呀!你怕不认识他吧?外乡人……那个时候,我们爷儿俩同驾着这条船。我给他收了个媳妇……” “他们呢?”徐清又问,想着既然有儿子,怎么会让老人这么流落在湖边摆渡。 “他们?那一年,湖里闹匪,死了许多人,有人告我儿是通匪之人。唉,他哪里敢通匪?可官府恁是要抓他去顶罪,我儿他不肯去,脸上一拳!我,我不肯,肚子上一脚!伙子,你遇到过这些个颠倒黑白的事情吗?” 徐清看看上官仪,上官仪摆摆手,表示这事他不知道。看来是挺久之前的事了,不定还是隋末那时候。 “伙子!我等苍开眼,你看,我等了一年,我又等了两年,三年……我的儿媳妇改嫁给卖肉的黄胡子了,我的孙子长大了。可是,他们不肯把孙子给我!”他们:“等你有了钱,我们一定将你孙子给你送回来。” “所以,伙子,为了我孙子,为了有后,我得有钱呀! “冬结冰,落雪,我得过湖;夏刮大风,落雨,我得过湖…… “年成荒的时候,捐重,湖里的匪多,过湖的人少,但是,我还是得找钱。我住在船里,吃在船里……” “儿子没了,儿媳妇走了,孙子要不回来,”老船夫突然激动起来:“现在,现在,船也没了!” 老船夫着,众人听着,老船夫每一句话,都化作重拳击在徐清心上。 成家,立业,这就是寻常人一生的追求,可是,老船夫这两件事情都被现实一点点撕破。哪怕他舍了命去干活儿,也挽不回一点点。 “你的钱呢?”杨成突然问:“几年摆渡,总要有点积蓄的,船漏了,连补船的钱都没了?” “对啊,船又不是全没了,补一补又能用嘛。” “每月要给牢里的送吃的,冬的棉被,牢头的抽成,哪个都要钱,我又老了,客不愿搭我的船……” 众人听了,又是一声叹气,红扯一扯上官仪的袖子道:“公子,要不要把他雇到我们船上?” 上官仪摇头,看着徐清,意思是你比我本事大多了。 “行吧,老人家,我给你安排……” “不不不,我是摆渡人,不欠人情,不卖人情。” “老人家,你听我,我是朝廷官员,为民请命是应该的,”徐清道:“你儿子的事,我会去调查,你呢,就先去钱塘城里,我给你安排一件差事。先等着,” “什么?你你你,你是官?!” 看船夫忙跪下来请安,那神情,和在庙里虔诚的香客一样。徐清心里,再一次感到了作为一个官的责任,哪怕他其实不想当官。 扶起来老船夫,和上官仪约定了赴文会的时间,回了钱塘,把老船夫安排到了他自己的船上,做一个辅助的操舵人。 ——后台出了问题,晚一点 第十三章 文会(2) 第十三章 文会() 春游踏青,夏约畅泳,秋赏菊、红山,冬看瑞雪。所谓文会,要么就趁着有美景,要么就接着有佳节。可隆冬时节,有没下雪,又不是节气,弄个文会就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 反正徐清是这么想的。 第二清早,徐清便带着张林业和杨成二人去找上官仪。一回生,二回熟,不多时,就上了上官仪的“贼船”。 反正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徐清也不怨了,安心坐下,看风景,嗑瓜子。走到湖中央,遇到了五六艘船,一打量撑杆的艄公,竟然是昨遇到的那几艘被包了的船。 徐清的船大,又高,所以走出来站在边上迎风而立。衣带飘然,神色淡然,微笑着,就差挥手致意了。其实风迎面吹来,冷的要死,徐清只是为了风度,不要了温度。 不一会儿,风度也没了——徐清鼻涕长流。 掩面拭涕。 不过上官仪的船没和他们走在一起,只在湖里头转了转就上了岸。众人雇了几辆马车,一路向西而行。 这马车是敞帘的,坐在马车上之人可以观看路边的景色。只是葭月时,能看的东西不多,山光水色,都有一种残破感。 马车行进之时,陡然望见一座七级石塔越于层崖之上,徐清心道,这么险要的地方,怎么把材料运上去的吧。 在马车颠簸中,徐清微微闭起眼,右手枕在车窗上,耳边似依稀听到梵音钟鼓之声。此刻悠闲自如,几欲大梦五百年。 陡然马车一停,上官仪对徐清道:“徐大哥,到了。” 哦,徐清悠悠醒来,看外头,一排排香樟,碧绿碧绿,在这冬可难见到这满满的绿色。 下了马车,见一座古寺,在寺里喝了一杯清茶,就着茶点,再用巾帕洗了把脸,疲乏之意顿消,不由浑身舒坦。这一趟,似乎值了。 文会呢? 又上马车,载着众人继续上山,体验了几次柳暗花明,便见了一座山亭。亭边一侧遥望西湖,背览群山,可谓一处绝佳的观景台! 看那亭子里,已经有了五六人书生,都在清谈,见徐清等人来了,一名书生鼻孔朝走过来道:“有没有帖子?” 徐清心想,怎么会用这种人做门子,看来主会的人是个不懂用人的。上官仪也没介意,递上了帖子,徐清一看,只见落款上写着陈翊立三字。 徐清讶然,向上官仪问道:“这陈翊立是何人?” 上官仪闻言狡黠地道:“这陈翊立啊,乃是钱塘县县令。” “什么?县令?”徐清摇头到:“我还以为只是几个酸腐文人呢,竟扯到了官府?” 到不是徐清怕,只是他只是过路人,自然矮了一头,不好得罪本地官僚。 “不是这样,我也不请徐大哥坐镇了,等下你只管在旁玩耍,只要陈翊立不针对我,你就不出手。” “你啊你,不知怎么你了。” 上官仪笑着道:“这陈翊立,工诗善文,兼能书法绘事,实乃全才,只是做这县令,发挥不出能力,爱和本地士子来往,消遣。” 徐清听了恍然,原来这陈翊立还是个全才啊,连上官仪都夸几句,那可算不错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上官仪这家伙推诿,徐清瞪了上官仪一眼,心里又想到,若是这陈翊立是个人才,不如趁机收入麾下。这种有本事没机遇的,收拢了忠诚度最高。 那看帖子的人听了上官仪和徐清的对话,不由得笑道:“连陈公都不知道,还来参加文会?” “这是外县来的朋友,多有得罪。”上官仪倒是好性子,连忙赔罪,却只换回来一声冷哼。不过,徐清众人还是跟着进去了。 你们写文,我倒是有诗,欧阳修写坏诗试探书生的故事。 坐定,喝茶,吃点心,只不过这茶就不必寺里的,也不知是茶的原因,还是旁边那些鄙夷的眼神造成的。 上官仪倒是忙得不行,这一次文会,他算得上特邀嘉宾,不少人与他相识,或者“久仰大名”。 一连上来许多马车,其中一人下车就道:“这不是游韶兄嘛,你终于来了,为了请你这一尊神,我可废了好大功夫啊。” 宴会上,来得越晚的,也许身份越高,这人来得这么晚,一到场就大喊大叫,恐怕是宴会一主。 上官仪道:“哪里哪里,前来学习罢了,一并认识一下陈公。” “游韶兄谦虚了……”这人又是一拱手,扫了一眼亭每其他人,看见一位锦衣公子,忙道:“哈哈哈,卫期贤弟,没想到你比我早来啊?” 上官仪悄悄对徐清道:“此人本叫孙有财,他嫌这个名字太俗气,又取了一个叫孙牧的名字。出身余杭县商贾,家中赀财无数,当然只是父辈的光。他自己平日不学无术,但喜附庸风雅,又不通文墨,但常买诗买文章来充门面,这一次文会,他就是金主。” 徐清听了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陈翊立不到,众人只好等着,不过还有比孙有财还慢的一些文人。有不少步行上山的,也有不少士子带着艳女而来,他们或在喝酒清谈,或在狎玩妓子。 读书人狎妓,反而是一件风流之事。 那些步行而来的,自然只能看着,一边羡慕,一边眺望路口,看县令来没来。他们,想在县令面前一展身上,期望得到赏识。 独徐清一人在静心赏景。 只是人越来越多,“贵客”也越来越多,徐清就被挤出了亭子,只落得在一旁。上官仪自顾不暇,只能在人群里不好意思的看徐清一眼。 这时人群里一阵欢呼,所有人都看向一处,那些坐着的人也慌忙站起来,激动地道:“陈公来了!” 徐清转过头看去,从上官仪眼神中,辨认出这长须年长一些的是陈翊立,其他年轻一些的应该是陈翊立的门生之流。 亭内众书生,真的假的,都迎了出来,老远就拱手走了过来,口呼道:“恭迎陈公!” 陈翊立身旁的门生连忙走到他身前,挡住了这群想要趁机靠近他的书生。但有一些人,他们是不敢拦着的,比如孙有财之流。 还有一些人没有上前,如上官仪,还有徐清这种。上官仪是“贵客”,徐清是“爵爷、上官”,是不用去迎接他的。不但因为这个,更重要的是徐清要趁众人都出来了,迅速钻到了亭子里头,寻地方坐下,一副打死也不挪屁股的样子。 陈翊立和几个金主寒暄罢了,忽然想起一件事,看着人群里问到:“不知哪一位是上官游韶。” 众人面面相觑,孙有财解释道:“上官游韶是陈公点名要请的才子。” 孙有财话音刚落,众人背后一声大笑:“陈公,后生在这里呢,久仰陈公大名,本想在近处看得,奈何……” 话之人自然是上官仪,他完话,还看一看旁边那些尖脑袋钻的人。 众人让开路,放上官仪进来,陈公喜道:“游韶你……真是年少有为啊,上次观你一篇《游玉皇峰》,实乃当今文章之首也!” 上官仪拜了一拜,忙道:“不敢不敢,《游玉皇峰》只是率性而位,技、道,在陈公面前实乃班门弄斧,儿赛跑啊。” 陈翊立继续夸到:“游韶谦虚了,老夫朽矣,难写文章了,将来就是你挑梁了。” 众人闻言既是心惊,又是羡慕,这上官仪是什么人物,竟然得了陈公的如此赞美之声。虽文会之上,商业互捧是免不了的,可轮到陈翊立这话,也实在难得了。 那些个书生也只过读基本《古诗十九首》的东西,要么就早就陈翊立写的东西,时间都花在了准备文会上,哪里有空闲读时文。又心高气傲,更是连同年的文看也不看,上官仪的酒再香,他们也是闻不到。 上官仪听了夸赞,也是心喜,不过仍是道:“起挑大梁之人,再过五十年,我也不行,但我知道一个人可以,不仅以后是挑梁的,就是当今之世,他也当得了泰斗。” “哦?不知这位是……”陈翊立抚须问道。 “此人乃是前沧州刺史,徐清,徐大人。”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交头接耳起来,同在问,这徐清又是谁? 倒是陈翊立大笑一声,对上官仪道:“不错,游韶你倒是博览,这徐清为官,为诗,都可以的厉害。还有做对子,他算开宗立派了,可我还没见过他的文章。文章不好,怕是也当不得泰斗了。” 噫!沧州是什么地方?做对子又是什么东西,在场书生,都意识到了自己真是井底之蛙,陈公的东西自己一个也不晓得。这还怎么拍马屁? 徐清在后面听了,脸色微微一红,这上官仪不会就这么把他桶出来吧? “陈公……”上官仪还想什么,却被孙有财打断,孙有财道:“哎,这徐刺史还在沧州哩,二位不如论眼前事。” “好好好……游韶随我一起去坐……”陈翊立一把握住上官仪的手,带他去亭子里就坐,一边暗暗问:“你可知道徐清徐大人多少岁了?” “哦,我在长安见过他,算起来,他今年该合弱冠之年。” “什么?弱冠?!” 陈翊立身形颤抖了几下,显然是被徐清年纪之震惊了。 第十四章 文会(3) 第十四章 文会() 陈翊立拉着上官仪坐下,问了问有关徐清的话,也就和其他人一起闲叙起来了。 话徐清和张林业杨成二人一起坐在亭子里头,虽然只是一个角落末流的位置,但仍旧有人想要抢来。 像这种文会,“金主”也不是白当的,凡是除了极为贵客之外的座次排序,恐怕都另有一番交易。 有陈翊立在此,那些被徐清占了位子的人,不敢造次,只能对着徐清挤眉弄眼,嗔怒交加。奈何徐清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要么闭目养神,要么喝茶吃点心,一不心目光对上了,徐清反而笑一笑。 不过这笑在别人眼里就是“贱”了,何止贱,简直厚颜无耻。 陈翊立和众人聊得欢了,上官仪就有了空闲,他不认得别人,于是就跑过来和徐清话。 这一下,换徐清对别人挤眉弄眼了,这个别人,自然是上官仪。也不知上官仪是看没看懂徐清的眼神,只见他笑了笑,盘腿在徐清身前坐下。 上官仪之前受到陈翊立的赞扬和吹捧,早已如头戴光圈的大咖,走到哪儿又有人盯着这一坐到徐清面前,自然也就带着众人的眼光到了徐清身上。 都在暗自打量,这上官才子面前是何人?他们俩看起来很要好啊。 也有人心里搜寻,这一号人哪里的?没见过,又是外县来的?唉,一个本县县令坐镇的文会,你们外县人来凑什么热闹! 徐清悄悄对上官仪,别人要是问起我来,你就是落魄好友就行了。 陈翊立也注意到了这里,但是他一眼入心的不是徐清,而是张林业和杨成二人。张林业面白,素净得好,杨成厚实,又长得魁梧。来参加文会之前,徐清都让他们穿了长衫文服,这一看起来,一个恰似少年俊才,一个好比熟经博士。 倒是中间那个人嘛,撇开不必不谈。 “游韶博识有才,所识之人必定不是凡夫俗子,”陈翊立环看一眼众人,再道:“游韶,可否引见一番?” 旁人也都点点头,既然上官仪这么厉害,那位朋友必定也不简单。上官仪笑着道:“这是自然,我这位朋友姓徐名初六,乃是关内洛南人士,州举秀才也。” 哦,秀才啊,去年朝廷开科取士,倒是有不少地方官取了地方俊杰。 这个秀才不是明清的秀才,不是考来的,是地方官“察举”来的。既是察举,那要么是靠关系,要么就真有不的本领。 徐清微微讶异,自己不是让上官仪自己是落魄书生吗?怎么反是被他往脸上贴金成了秀才。 “哦哦,徐公子,那旁边二位呢?”陈翊立又问。 张林业杨成二人起身道,我二人是这位的护卫。 原来是护卫,中间那人才是正主,陈翊立微微失望,不止他,所有人都微微一叹。陈翊立道:“既是州举秀才,为何不去长安赴考,反而到了这偏远地方。” “呃……”这让徐清怎么回答,他只回到:“我我我,书读得尚浅,不敢与下才子共争。” 众人不由一哂,读书人讲一个凌云志,连争一争的勇气都没有,那必是一点本事没有的人。 陈翊立也道:“野草傍芝兰,黄叶飘玉树。” 野草自然是徐清这种不求上进的,芝兰则是上官仪那种年轻有为的。 徐清却装作不知,行为举止也愈加不敢落于下风,行礼道:“久闻吴中出名士,幸会,幸会。” 那些书生本来就傲慢,在他们看来徐清不过是一名外县秀才,就算不持重行礼,也没什么,不值得计较。 陈翊立为人谦和随性,见徐清态度不错,也是笑着拱手道:“幸会,幸会,某陈翊立,朋友都称我水云山人,读书不求进取,只爱游山玩水、莳竹养花、焚香抚琴、赏月晒书,懒散闲人一个。” 当官的自己闲,无非就是自己不得志,徐清灵光一动,想起一句话,笑着道:“正合吾意,正是不是闲人闲不得,闲人不是等闲人。” 陈翊立听徐清这一句,不由目光一亮,发现徐清虽是不思进取,倒也有些急智,笑着道:“徐朋友高才,这一句才是真合吾意。” 孙有财不阴不阳在旁笑着道:“看来这位徐朋友,与陈公倒是可以得来的好朋友。” 这话简直是泼脏水,害的徐清身上又闪过一阵杀人的目光。 徐清终究只是散客,陈翊立没放在心上,拉过去上官仪继续笑。 孙有财为人八面玲珑,由他在一旁打点,众人相谈甚欢。 先是序齿,又聊起了各自的家乡。恰好众人中间有一个洛南来的商户,去年才迁居余杭做生意,这次也来凑热闹,沾沾诗书气。 起洛南,就不得不提起徐清,加上陈翊立和上官仪了一些关于徐清的故事,还有几首诗,顿时徐清的大名在众人心里开了花。哪怕一头雾水的,也跟着夸徐清几句,这让就坐在一旁的真?徐清几多害羞。道别人虚传的地方,夸大的地方,张林业和杨成捂着肚子笑。 先前那个做门子的无故了一句:“哎?那个徐初六……兄,不也是洛南的吗,竟然和徐公一个姓,不知他和徐公有什么关系?” 见众人都看过来,徐清忙放下一块未入肚的肉干,问道:“什么事?什么事?” 孙有财来了兴趣,看了徐清一眼问道:“徐朋友,是关内洛南的秀才?” 徐清抹抹嘴:“是。”肉干最让徐清喜欢的是,不同人做出来的,就有不同味道,不同地区,哪怕十里相隔,那味道也大有不同。这也许是没有工业化的原因吧,反正徐清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孙有财对众人道:“上官兄徐公来自洛南,徐朋友也来自洛南,姓氏又与徐公相同,也真是恰巧了。” 徐清勉强地道:“是在下沾光了。” 众人都是大笑。 一名士子又问道:“徐朋友,既是洛南的秀才,也是才俊,可曾见过徐公一面?” 众人都看向徐清,徐清不好答,支吾地道:“似有见过吧。” 众人听了都是诶地一声道:“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什么叫似有见过。” 那个洛南来的商人开口道:“徐公,乃当今文宗,我若在洛南时,也曾见过徐公一面的,当然,比不得上官兄和陈公对徐公的了解。”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言语和神情上都露出十分敬仰的神色。 他见言语支吾,留了个心眼问道:“不知徐朋友,是三要,还是灵口?” 徐清只是没好气地看了上官仪一眼道:“在下红山镇边上。” “红山镇,嘿,巧啊,我也是红山镇边上。”那商人道:“我以前也去过那里,哪里有个姓胡的地主我知道,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哦?”徐清心道,胡家的房子都已经被他收了,还什么胡家,于是:“胡家已经迁走了,近年没见过了……” 此时,徐清分明看见了那商人身后站了几人,就是被徐清抢了座位的那几个,而且他还看见他们在那商人耳边耳语了几句,不知是了什么。 那商人道:“在这余杭碰见徐兄,实乃他乡遇故知的好事啊,当年临走之时最关心县尉刘公,不知他近来可好?” 上官仪听了差点没喷了,徐清作为一个爵爷,县令的名字还记不全呢,你问他县尉? 况且,那商人的话还不一定真,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明明没有一个刘县尉,却偏偏造出来一个,也有可能刘县尉真在,如果你是假身份,还真不好回答。就算你是真的洛南人,答对了也一样,出题者就是出题者,保留本题的最终解释权,照样可以真的变假的。 徐清不好回答了,只是“哦,啊,咦”了一阵。 孙有财冷笑一声:“哎呀,这位兄台,徐朋友一心读书,不闻窗外之事,不知道县尉也是正常嘛,干嘛为难他?” 孙有财并非想当和事佬,只是把时间浪费在徐清身上,他觉得自己的银子花得太水,不愿意这个罢了。 陈翊立道:“好了好了,徐朋友看来是不认得刘县尉了,大家喝茶吧。” “多谢多谢……”徐清回到,当即又坐下,那商人背后的几人忙拿手桶他。 “唉,陈公……”那商人得了怂恿,不放过徐清,道:“陈公高义,给这贼活路,而我却不能坐视不管。” “诸位,此人口口声声自己是来自洛南,却连县尉也不认得,又自己是秀才,却连文宗徐公也没见过一面。要知道,某一介商人也是聆听过徐公教诲的。我看他,就是一流浪江湖的混混……” 徐清摊摊手,又看看上官仪,意思是我哪里口口声声我是谁谁谁了,都是他替我的。 “哦,当然,上官兄心地善良,被这伶俐贼所骗也属情理之中。”那人咄咄逼人道:“诸位,今日这文会,乃是高雅清白之事,不容有人玷污。而这贼窃居他人座位,骗吃又骗喝,又想借口舌之利,博得大家的眼光,陈公的欣赏而上位,实乃厚颜无耻至极!” “如此厚颜无耻之徒,若不逐出文会,真是理不容啊!” 第十五章 文会(4) 第十五章 文会(4) 这商人的言行未免有些越俎代庖,陈翊立眉头一皱,被众人看见了,他们都明白了意味,噤声不话了,只看那商人一个人舞蹈。 张林业和杨成摩拳擦掌起来,那商人见了,慌了。要看就要打起来,这时,孙有财出来劝解了。他是金主,也是组织者之一,要是在这里搞砸了,免不得在陈翊立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若是处理得好了,反而可以长面子。 “二位都冷静一下,来这里的都是客,徐朋友是不是洛南的不打紧……” “唉?你这话……”张林业眼睛一瞪,他听出了孙有财话里的话,还是怀疑徐清是骗子。 “好好好,徐朋友是洛南人氏,”孙有财道:“可刚才一下,徐朋友县尉都不认得,确实可疑。” “不不,县尉一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真假,怎可作为凭据?”上官仪道:“要验徐q~,徐初六兄是不是洛南人氏,需要来一个有公证的。” “游韶兄,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一个户口,岂不是太过了?”孙有财不悦,原因是上官仪打断了他的话。 “嘿!这话的,刚才他要把我主公赶出去,不是兴师动众?这下却是了,你这人的脸,吃把厚!”杨成撩起衣摆就是骂,全没了之前安安静静时那一股子“博士”气息。 “话糙理不糙,此事关系到我朋友的名誉,还是辨别清楚了好些!”上官仪沉声道。 “行,你,有什么可以作为公证?”孙有财恼了:“这事也不能只有你上官仪知道,大伙儿都要知道!” “此事易耳,”上官仪道:“所谓闻声不见面者众,让他二人一下徐公的为人轶事即可。此事,不仅我能辩真假,陈公也可!” “这……”那商人和孙有财都是迟疑了,孙有财迟疑是因为他冷静下来了,想起了陈翊立还在旁边,刚才他的面色做的太难看。 那商人迟疑,是因为他压根没见过徐清,听也只是刚才听来的。只因为刚才大家都到了徐清,他才顺势而为,用自己的家乡搏一搏眼球。本想适可而止,赚了便宜就走的,谁知闹成了这样? 都怪那三个多事鬼,座位被抢了就抢了吧,自己去抢回来嘛,让我出这个头! 箭在弦上,狭路相逢,岂能示弱?得亏那商人有几十年行商的经验,心嘴合一,眼珠一转,就有了一个惟妙惟肖的故事出来了。 “咳咳,那我先了……”商人道:“这事起来也怪,话徐清徐大人时候啊,喜欢尿床。嘿,尿床,谁时候不尿?可徐公尿出来的不同,他尿出来的床单,不洗,晒干了就是一副山水画!” 旁边的人都奇了奇了。 “那徐公,唉,失礼,”商人掩一掩嘴,表示“徐公”的轶事有些不好,继续道:“徐公又尿床了,被单在晒,一个云游道士走了过来,指着那一副尿成的画大惊失色,徐公将来是开宗立派之人!” 旁边的人都难怪难怪,徐清却瞪着张林业和杨成二人,口型道不许笑,你若敢笑,就不给你介绍姑娘了。 孙有财抚掌道:“嗯,此事有声有色,虽然怪异,但奇人多怪事,依照徐公的大才,未必不是真的哈哈哈……” 旁人都是跟着道,对啊对啊,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那商人喜上眉梢,不禁佩服起自己这些年来磨练的嘴皮子功夫,把没的成了有的。 只不过徐清,上官仪,陈翊立三人都是冷笑。 众人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对,只见陈翊立挥手道:“足下,请走!” “请走?我?”商人指着自己问道,显然不可置信:“为,为什么啊?” “徐公本不是洛南人氏,起初在山东立了军功,才迁去的洛南的。你所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啊?县老老爷饶命。”商人忙跪下谢罪,其他人也眨巴眼睛,不知事态为何如此发展。 “哼,今日文会,不计较你的过失,你走吧,若是再让我看见你栽赃他人,定叫你吃板子!” 那商人落荒而逃,又有几个人悄悄地离开,悻悻而走。商人虽然夹着尾巴走了,可是敌视徐清的依旧大有人在。 这种文会,参加的人大部分都有圈子,所谓儒商是一个圈子,以孙有财这种人做头。一种是门外书生,一种是陈翊立自己的门生。三个圈子凑文会,一个出钱,一个出力,一个帮腔帮闲,文会才转的起来。徐清动了圈子里的人,自然要遭敌视的。 中午,有挑夫用汲桶抬了西湖肥鱼上来,也有挑了当地野蔬上来的,一个厨子将其整治一番,拿出酒摆了宴会。 只是这宴,却只有一部分人吃得,比如出钱出力的,还有许多人只能借口告辞,比如帮腔帮闲的。 现在剩下三十多人,摆了五桌,徐清自然也“恬不知耻”的坐下吃菜,鱼是好鱼,菜也新鲜,看着就有胃口。可一尝嘛,就大不同了,味淡不,还太腥了。 原来这些文人讲究清高,芳香,不吃葱姜蒜,故而这鱼腥得很。 这一下,徐清成了斯文人。一口一口的吃,吃几口,停著不食了, 又喝酒,喝酒助文思,徐清也浅尝一口。不过他不善饮酒,也不善品酒,喝不出味道。 酒至半酣,就是写文章的时候了。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相轻惯了,故而文会上总要推一个公正之人持正,这人才学得要各方敬仰的人来裁断。持正之人的地位和声望,也往往关系到一场文会是否受人重视。陈翊立既喜当这么一个持正的人,也确实能服众,文才地位也高。 见大家都停著了,陈翊立沉吟一下,举了一杯客气道:“文章者,经国之大业也。其中详者为大品,略者为品,吾最喜品,喜其冲口信手,闲适随度。” 大家点头,陈翊立接着道:“评论文章嘛,吾窃以为,不知古人之世,不可妄论古人文辞也。知其世矣,不知古人之身处,亦不可遽论其文也,诸位文章,本官知其理,不知其情,是不敢妄加评论。“ 大家都知道,陈翊立这话是自谦,免得到时候点评文章时,惹得别人不爽。 陈翊立一降为谦,自然会有人出口将他捧升上去。于是孙有财道:“县尊,古人云:‘君子居其位,则思死其官,未得位,则思修其辞,以明其道。’县尊指点我等文章,如帮我等明性悟道,我等感激还来不及,只管吧。“ 孙有财这话得妙,众人听了都是诧异,徐清也心道看不出他能出这话,应当是找人捉了刀的。孙有财完,众人都是一并称是,请陈翊立一会不要顾及,随意评论。 见众人都这么,陈知县捏须点点头,然后远望西湖一眼,然后与众人道:“今日在西湖旁为文会,各位也是各写一篇文章来,就以一叶为幅,一炷香为限。让本官一览三吴才子佳作。” 众人一并称是,自有下人搬来案几。书生们一番“你请你先走”之后,各自入席。徐清也被上官仪拉着坐了一个案。 到了案头,众人琢磨陈知县所的一叶纸,就是案上这么点大?这点纸,最多写上个两三百字,这限定篇幅也太严了吧。 不容得大家多想,一名侍女在陈翊立和众人面前点起线香。 众士子见此,不少人都是提笔挥毫,也有的则是一动不动,闭眼凝思,看来是在打草稿。 对徐清而言,这文会不过是走个过场,乃上官仪一片好意。但徐清那一笔臭字,连徐琪的都比不上,那写出来就好看了。 于是五千心想就干脆不写了吧,然后趁乱把白卷藏起来就是,应付应付就好了。 在沧州时,徐清也写过这样的应酬文章,特别是写了《劝农书》《祭鳄鱼》之后,很多官员、文人来求他写文章,想要拿来作为墨宝,藏于家中,留之家人。 初始时一两个如此尚好,但人多了来求,徐清也是招架不住。 久而久之,徐清就把这些应酬之作,交给黄诗梅,月她们去对付,要么就给秦时他们做,还是给他练笔。 后来,月和秦时他们也是被锻炼出来了,这样应景对付的文章写得特别顺溜,简直是提笔就有,一点不需要徐清自己费脑子。 可现在,他们不在啊,张林业和杨成也是马大哈,上官仪坐的远,喊都喊不应。 硬着头皮上吧,东郭先生也要当得像一点才行,徐清提腰,装模作样开始拿起笔来,铺一铺纸。 一笔点在纸上,哦,还要磨墨呢! 徐清准备磨墨时,却眉头一皱,原来摆在徐清面前的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少了一样。 没有墨水叫徐清怎么写?哪怕徐清满腹经纶,也不能咬破手指写血书吧! 于是徐清只能搁笔,双手按膝而坐。 反观左右之人都在奋笔疾书,特别是孙有财,写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三百字的文章,硬是让他写出了万把字的气势。 坐在这些人中间,徐清这个样子就有点呆头鹅了,仿佛江郎才尽,酝酿不出文章,要交白卷似的。眼下半柱香过去了,在场之人都是停笔了,唯有徐清枯坐原地 第十六章 不易一字 第十六章 不易一字 得亏徐清放过十多年学生,考过无数次考试,笔下没了墨,也照样啃鼻头,眉头紧皱,做一个搜肠刮肚。心里却在想:哪个兔崽子对付我? 看见旁边的孙有财,对,一定是他,他是这文会的金主,我的墨一定是他给偷收了。 一晃,但见孙有财轻笑,将笔一投,双臂的袖袍长长向后一甩,然后将卷子拾起来吹一吹,又看过一遍,微笑着递给身旁侍童,侍童第一个将文章交给陈翊立。 众人见孙有财交了卷,不由笔下生风,紧写起来,徐清也应景的拿着毛笔捣鼓几下。这一捣鼓不要紧,才在纸上划拉几下,笔头里的毛就掉下来了一撮。 笔也有问题! 徐清心想,墨没了算你巧合,可这笔也是烂的,就巧合得太多了吧?敢耍爷,等下要你肠子悔青。 他又想,这孙有财为什么能第一个交卷? 想起上官仪同他过的话,徐清恍然,此人附庸风雅,常买文章来充门面的,此刻上场,应当早就请人代写了,自己只需默写一遍就好,当然是第一个交卷的。 若是不知底细的人看到了这一幕,还以为孙有财是才思敏捷呢。 孙有财交了卷后,其余士子也是陆续将文章写好了。一炷香后,其他人都是交稿了,场上最后只余下徐清一人。 这时徐清才发觉时间过了,场上只剩他了。暗骂一声,没有趁人多的时候毁了试卷,可惜!也是笑了笑,拿了面前这张白纸,吹了吹,看了看,检查一下,递给了身侧的侍童。 这侍童抿嘴一笑,将徐清的白纸递给陈翊立,士子们都写完了。 由于是侍童转手,徐清又早早退到了人群中,陈翊立没看是徐清所交的,但他看到是一张白纸时,也是眉头微微拧起。 当然了,这是文会,并非科举考试,交白卷也是无关紧要,但这里一县名士汇集,县令坐镇。如此场合写不出文章来,交了一张白纸,那可真有负读书人之名了。 陈翊立本着给人留情面的原则,也不当场破,只是将徐清的白纸放在最末,再一次一张张看起了文章。 一张张粗看了一遍,交的卷已是翻过来了,排在卷首的,当然是孙有财的文章。 陈翊立第一个念起孙有财的名字来,只见孙有财笑了笑,左右顾盼了一番,然后挺直身子,显然对自己的文章极有自信。 因是品文,所以篇幅很短,陈翊立看着看着干脆念出来了声音:“……余家钟鸣鼎食,向不知稼穑之苦也,百口随吾而食,锦缎婢女数十人伺……怒则各戚戚…… 念完后陈翊立低声道:“此文似自述之文,却尽显富贵风流。风流,富贵是有了,却不见回转,终是……唉, ” 这话是给他自己听的,旁人却是听不见。 陈翊立叫孙有财坐下,却没其他话了,这让期待满满的孙有财不由失望了。这可是他费了三百两从别人手上买来的文章,不得个文魁吧,总要得几句夸奖不是? 除了孙有财,在场士子都得了陈翊立的一些点评,文章差一点的,就指点他开篇布局,行文造句之法,文章好一些的,就指点他气象,境界。总之不论好坏,总有一句点评,有教无类,却又依照学生的水平不同,给出不同的建议。 在场的,无论是虚心求教的学子,还是毛遂自荐的书生,亦或是附庸风雅的商人,都或多或少地悟出些什么来。 徐清虽然交的白卷,心里也是不住的点头,心道此人真可称得上“师者”!品文的流行,还要到明清“重文章”之时,没想到早在这唐朝,一个不知名的县令发现了品文的奥妙,关键是还造诣不。 另一边,徐清也在心里反思一下自己,不可自持才华,依着后世的知识,就看下英雄了。 陈翊立念完又举了数人文章来念,道上官仪的文章时,却是提出了好几点批评之语:“游韶这一篇文章做的仓促,虽是中上之文,却多露斧凿之痕,反而少了品文的随适。” 上官仪听了,掩面一下,当下拜道:“多谢陈公,确实是子浮躁了。” 在来之前,上官仪可是抱着“打脸”的目的来的,可是看到陈翊立谆谆教导众人,不由心里佩服起来,到了此时,却是虚心受教了。 孙有财却是高兴了,刚才一路面批下来,只有他的文章没有受到批评,难道是那篇文章已经超出了陈公的水平,无可指点?! 妈耶,三百两花得太值了!孙有财心里开花,看向那个被批得最多的上官仪,笑了起来。 念完众人的文章,又看到了那一张白纸,陈翊立眉头一皱,将白纸放在一旁。整理了一下,拣出三份文章,众人见了,自然要问:“陈公,此间文魁当属何人?” 陈翊立听了摇头道:“难,难啊。“ 孙有财假笑着问道:“莫非是三人不分伯仲,陈公觉得难以评高下?”他话这么,只不过是想谦虚一下,心里想的可完全不同。 “我手中三篇文章的确是在场之人最好的三篇了,不过,这三篇文章还算不得上乘。但在坐之人,却有一篇继往开来之上乘文章。“ 陈翊立这话得,众士子们是又羞愧,又是欣喜。 他见众人盯紧了他的案前,当即拿起来那一张白纸,放在众人眼前。 白纸? 这,这,此人交白纸为何? 不对,陈翊立此人才冠当世,不可能写不出文章来了,此举必有深意。 莫非他是借这白纸文章之道,不错啊,这个径辟得好! 文章之道,至简亦是至繁,一字不写,岂不是胜得了千言万语?正是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加之这是文会,作文多求有些趣味性,而不求严肃,这个白纸,当真是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众人忙问:“这白纸何人所作?” 寻了片刻之后,一名坐在角落的士子拱手施礼道:“是在下写的。” 众人一看,原来是“徐初六”,陈翊立问道:“为何一张白纸交来?“ “因为没给墨。“ “噗……” 在场之人无不内伤,差点吐血,什么狗屁大音希声,竟然是因为没有墨水。 孙有财听了,却是一脸的讥讽之色。 陈翊立顿时有些着恼问道:“这是为何?“ 孙有财则道:“回县尊的话,是孙某的主意,此人冒充秀才招摇撞骗,混进文会中,我本希望他知耻离开,哪知此人竟敢厚颜留下,故而我才不给墨。“ 这是人之道,在场学子的脑海里闪过这么一念,上官仪大骂道:“你你你岂有此理,难道陈公看不出文章好坏?你做这样的事,狭隘至极,不容他人有出头余地,你才是真的人!” 孙有财被上官仪骂了,心底大怒,不过他家资财许多,就是县令陈翊立他也不需真惧,何况上官仪?但是孙有财为了回护自己的“雅士”身份,还是强压住了怒火。 于是孙有财讥讽道:“文会中都是名士,岂可鱼目混珠?上官才子被骗得好深,到现在还不醒悟,也好,既然你不信,不如就让陈公试他一文,如何?” 上官仪听了顿时一呛,心里骂道,这奸商竟敢如此? 陈翊立也是不快,我身为一县县令,你让我考他就考他?可他一个堂堂县令,却无聊得来研究品文,一是怀才不遇,而是县衙里荆棘丛生。 钱塘一县,商业发达,商人势众,一些带着“士族”帽子的商人,掌控了县里大部分资源。即便是陈翊立想要管一管自己县里,也是难。 故而陈翊立咽下一口气细想,也是生怕自己认错人了,不敢确认,向徐清问道:“你,不,阁下,可真是洛南秀才?” 徐清道:“唉,实话,我并非洛南秀才。” 旁人“哦”了一声,孙有财大笑道:“你看看,大家看看,我就他是一个混混子吧?真是无耻之尤!” 却见陈翊立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若是给你一砚墨,你可能做出文来?” 徐清道:“可以。” 陈翊立立即道:“既是如此,我给你笔墨,当堂写一篇来。“ 徐清听了笑了笑道:“古人云,读其文如闻其声,闻其声如睹其人。在下以为就不必磨墨写字那么麻烦了,就索性直念给大家听好吧!” 完,徐清在心里多佩服了一下自己,这个b装的好,不用写字了,我倒是能背得几篇好文章出来。别的不多,刘侗,三袁的文章总要拿的出几篇吧? 陈翊立则惊道:“你,阁下不用打草稿?” 徐清当下道:“在下作文章,从来都是成竹在胸,落笔之后,不易一字!” 不易一字,好大口气! 众士子都是震动了,不易一字,那不是写出来的都是上乘文章了,不用修改了。 孙有财哼了一声道:“太狂妄了。” 岂不狂妄,他买的文章还要请人捉笔,还要背上七八,这才敢一气呵成,不易一字呢。眼前那个人何德何能,也敢不易一字? 上官仪也是心里惊讶,徐清出口成诗,不易一字的本领他是见过的,可是诗毕竟只有几十个字,而文章却是几百字,哪里又能不易一字呢? 第十七章 西湖游记(二合一) 第十七章 西湖游记 “那本官洗耳恭听。”陈翊立安然坐下,将自己案上一杯茶汤端起来呷了一口。 众士子们听了徐清的话也是不服气,露出认真细听不肯放过一丝错的神色,心里发誓一会一定要挑徐清文章的毛病。 但见徐清念道:“此文乃是上午与上官兄一并共游西湖所得,文如下……” 徐清咳嗽一下,回忆了一下袁宏道的《游西湖记》,念到: “ 与友即棹舟入湖,见山色如蛾,花光如颊,温风如酒,波纹如绫,不由喜极。” “往西而行,望百级石梯突兀层崖中,蔚为壮观。船续行,则已心飞湖上也。登岸,片刻步入昭庆,行茶毕,坐车上山。” 徐清一边念,众人一边听: “闻杭人游湖,止午、未、申三时。其实湖光染翠之工,山岚设色之妙,皆在朝日……安可为俗士道哉! 除了徐清话的声音,场内落针可闻。 乍听来这一篇《游西湖记》,普普通通,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从上船,到喝茶,到上山,仿佛就是的平常闲话。但偏偏如此闲话,却是情真语直,能听出作者雀跃的心情,听者也如临其境。 一开始,众人还在鸡蛋里挑骨头,想要钻徐清的牛角尖,可是到了后来,众人反而沉浸到了徐清一字一句的美味之中,无法自拔。 “……才一举头,已不觉目酣神醉。此时欲下一语描写不得,大约如东阿王梦中初遇洛神时也。” 众人听完徐清这文章,良久不语,话语听来平平无奇,就是老妪也是能听得懂。但听过之后,众人都不约而同生一股躺在院里晒太阳的闲适之感。 往日这等记游山水文,都是极尽词藻,用各种难懂的文辞,认不得的僻字,渲染山水之美,表现笔者之才。但是徐清这篇游西湖记却剑走偏锋,不到一百字字,几句话,以景写情,令读文之人与笔者一并酣醉。 寥寥几句,却是语浅情深。 文章到了这一步,仿佛又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众人不由觉得,文字简单繁复并不重要,而在于能不能真情动人。 虽文人相轻得严重,在场之人又大多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书生,但品味都还是在的。另外一个,文人相轻也只是在半斤八两的两个人之间,若是无名氏遇见李太白,那怎么轻得了?唐朝士风敦厚,文人也有脊梁,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徐清一文,却是让众人都体会到了美的感觉。 众人听完徐清的文章,有的回味慢慢品着,有的则是缓缓颔首,有的则是轻轻击节,似想要把徐清的文章,谱作韵词。 可同样有人不服,鼻子里发出一阵轻哼,这些人,大多是来附庸风雅的商人之流,比如孙有财。 孙有财读是读过几本书,只不过是要做生意而认得几个字罢了,实际上胸无点墨,沾沾文人的光罢了。毕竟在古代,士农工商的等级是摆在那里的。 他听了徐清的文章之后,立马一抹讥讽之色摆在了脸上,没有一个字他不认得,也没有一个词是他解释不清楚的。几乎如白话一样,这种文章也是好文章?哈哈,我一能写一百篇! 可陈翊立还没好坏,他也不敢多言,只是在心里道,等陈翊立摇了头,要好好打一下他的脸。 陈翊立缓缓抬起头来道:“这,这篇文章可有人记下来了?” “禀陈公,学生记下了……” 见到有人记下了,陈翊立似乎放下了心一样:“好,好啊……诸位,品文至此,可谓得了精髓。” 陈翊立定了徐清的优劣,众人终于敢发出了自己的赞美了:“唉,我等远远不及徐兄远矣!” “嗯……仿佛有冬日围炉品茗,夏夜柳堤信步之闲适。” “此文当于石碑之上,立于此亭,供后人长观。” “是啊是啊,若有此文在,西湖之秀丽倍增也!” “古语有云,一字可师,三语可掾,此文非我能及,多谢这位徐朋友,他日若是文章有成,拜今日之赐。” 众人一并对徐清露出崇拜之情,几番夸赞之下,徐清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心中默默对远在千年后的袁宏道老兄表达了一番敬意。 陈翊立拿来那抄好了的文章又读了一遍,赞到:“没想到高人真的在此,哈哈哈,不枉来此文会啊!初六贤弟,不知你是否有了中意的官位,要知道,你是秀才……呃,唉,初六贤弟大才,想必是不会有想法留在这的钱塘了。” 徐清回到:“陈公谬赞了,子不过是刚好有所感慨罢了,不敢以此自大。” “哼,什么有所感慨!一个欺世盗名之徒罢了……”这时,孙有财讥讽道:“我看,这篇文章是你买来的吧!”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听见的人却很多,在场之人听了,都在心里发笑,孙有财买文章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一两银子一个字,出价最高。而他现在却指责起了别人,真是捏着鼻子学牛叫,哄自己。 徐清无语,上官仪却怒不可歇,对于他来,道是最重要的,友是第二重要的,孙有财先没其道,又辱其友,当然不能沉默了。 “你,这话可是你孙牧所?” “不错,正是我,”孙有财面对上官仪的诘问退了一步,稳住身形道:“上官仪,这话又不是你,你这么激动干嘛?莫不是……” “胡,你平白无故污蔑别人,实在人!” “我人,我呸!”孙有财往旁边啐了一口道:“有人做得出这种掩攒事,我连都不得?笑话!” “你?”孙有财大怒。 陈翊立也是斥道:“孙公子,有些话可不能乱。” 孙有财笑了笑,他不惧陈翊立,但也不愿得罪,当下道:“诸位,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得话,既有些人不爱听,那我就自行离去就是了。但也希望有些人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 完孙有财拱手,就要离去。 “慢着!”又有一位书生站了出来:“我以为孙牧兄得不错!” “哦?”孙有财转过身来,十分惊讶,是谁捧他?他刚才徐清买文章是,心里已经虚了,只不过为了面子强喷几句,没想到还有人认同他。不由得停止了脚步,听那书生话。 “陈公,我有一眼……”那书生不待陈公允许,就自己到:“孙牧兄疑徐朋友身份有假,我也徐疑。徐朋友的文章平白,大俗文章,就是抬货做田的人也能的,完全看不出徐朋友之秀才身份!” 孙有财一摆手笑着道:“看吧,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有识之士的,这位朋友眼光厉害!” 陈翊立不理孙有财,对那个书生道:“你可读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句?不过一言,姿致无限,这等文辞,有何难为之,但此中意境,本官纵读了一辈子的书,也是写不出的。尔就以为大雅的文章,就不能大俗吗?” 那书生听了当下道:“哦,是弟子先存了轻蔑之心,故而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是弟子错了。 ” 孰能无过?有错能改,善莫大焉,陈翊立看到他醒悟了,不由得点点头,看向徐清问道:“不知此篇文章名字如何?” “哦,就叫西湖游记吧,序,与游韶共游西湖……” 孙有财见盟友被陈翊立三言两语服了,哼了一声离开了。陈翊立没有理他提笔把徐清所的文章和序写上。 从开始到结束,除了别人问他,徐清都没有多什么话。要么就自饮一杯茶,要么就观察陈翊立的表现。此时,他心中已经给了陈翊立一个大概的评价。至少,陈翊立是一个极好的老师,就不知道其为官之道修炼得如何了。 可这也无法在文会上观察到,于是徐清有了派暗河观察的心思。 既然想到了这里,徐清开辟商路的念头再一次萌生起来了。钱塘的河运如此发达,经济又是这般繁荣,一旦与沧州初建的三条商路打上勾,岂不是给沧州那边打了一剂生长素? 此时待思,再文会上,陈翊立写了文名和序之后,还不满意,又拣了一张白宣工工整整抄写一遍,交给门生,让他去刻石了。 陈翊立喜不自禁道:“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今日观徐朋友一文,真乃平生大幸啊!来,大家与我浮一大白!” “来,浮一大白!” “游韶啊,你要向徐朋友学习啊,今日你的文章做的可不算好!”陈翊立转向徐清道:“徐朋友,不知在钱塘留几日,本官可还有荣幸与你互论诗文?” 徐清心里大笑,刚才还他“野草傍芝兰,黄叶飘玉树”呢,现在反而要让上官仪学习自己了。不过,这不能陈翊立墙头草,而应该他真性情。 上官仪当下道:“陈公的教训,晚生记住了,一定和徐兄多探讨。”完,又替徐清话,继续道: “只是徐兄闲云野鹤惯了,恐怕在钱塘待不了几日,到时候,想要学习也不得啊。” 陈翊立叹息一声,不过仍是不甘心问到:“果真如此?” 徐清知道上官仪是替他拦下陈翊立心里了一句算你有良心,况且他本就不日离开,于是回到:“陈公,实在对不住,确实如此。” 文会上,陈翊立又收了一个门生,于是四散了。只是到了最后,他还是和徐清约定好了,等徐清离开钱塘那一,一定要和他一声就是了。 话孙有财出了亭子,准备下山,可他脚步自觉不自觉的就慢了下来。为什么?他想看看有没有人跟了下来,可慢悠悠走了好久,也不见一个人跟上来。 不肯走了,唤来轿子。 坐在轿子里头,孙有财越想越有气,这文会从吃的,到笔墨,几乎都是由他一个人出的钱。不这些,就是那篇买的文章,从收购到修改,捉笔,就花了他四五百两银子。可现在,全都打了水漂。 停下轿子,对外头一人道,去,查清楚那个徐初六的身份。又对另一个人道,去,在钱塘街上给爷找一个美仙儿来,今爷要消消火。 仙子,是唐朝对风尘女子的称呼,也叫仙儿。 要是老板要喝茶的时候,你才想起泡,那你这个秘书就当到头了。 那被指使去找美仙儿的也是伶俐虫,有自己的情报网,故而立即回到:“老爷,街上那些美仙儿还不就是那几个?有什么味道,今我在街上看见三个绝美的女子,听弟兄们,她们初到钱塘,不是本地人,家里也只有些下人,却没有当家的男人,似乎是寡妇!” “寡妇?我喜欢,哈哈哈……”孙有财大笑一句问道:“那三个寡妇生得什么模样,又住在什么地方?” “老爷,不是我,那三个美妇人可不是街上那些可以比的!”那下人道:“第一个,乃是烈性泼辣女子,第二个长得清秀,第三个是白得似雪。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什么?”孙有财来了更大的兴趣。 “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的,年纪是了点,也生得俊俏美丽。” “好,好,好!”孙有财连三个好字,左手不知伸向了哪里。 “住在哪里?” “老爷,这三个,不,四个女的都住在一块儿!老爷有福了,可以……” 哦!嘶~ 孙有财哆嗦一下,目光迷离,竟然当场快枪手,不一会儿,孙有财恢复理智,问道:“身份都仔细查过了?当真没有后台?没有当家男人?” “不知是不是寡妇,但外县人一定错不了,老爷,在钱塘这一片地方,外县人还不是任由老爷拿捏?” “嗯,你做得很好,去领赏吧……”孙有财轻声道:“哼,陈翊立那家伙,竟然敢不给我面子,看我给你闹一点事情出来!” 那下人立即道,是啊是啊,老爷是什么人,钱塘是什么地方,岂能让那些个外县人横行霸道,要横行霸道,也还是老爷。 文会散后,徐清原路返回,坐马车下山,只是乘船之时,连打了三个喷嚏。此时色已经晚了,张林业和杨成二人怕徐清受了寒,一催二催回了钱塘。 ———— 今上推荐,想多更一章的,后来写得多了,索信放在一章里头。 此章二合一,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八章 湖中匪患 第十八章 湖中匪患 文会之前,徐清救了一个汆水的老船夫,当时从他口中得知,这湖里头时常有匪患。对于这种阴暗之事情,徐清最是乐意打听,要知道,一座匪寨里的东西财物,不定抵得上好几个地主哩。故而徐清回了家之后,立即有暗河成员来报告了。 消息是,大户养匪,匪欺外人,官府无力,难撼匪众,巡抚至此,良民顶罪。 哦?徐清问,也和沧州一样,那些世家大族自己养私兵? 不,和沧州不同,这里的匪不是世家养的,而是本来就在的。那些大户不过是按月供钱罢了。 原来是这样,徐清想起钱塘的大户差不多都经商来着,过湖过江运货是常有的事,而剿匪又没有那个本事,故而形成了一种寄生互生关系。本地商人给湖匪月供,湖匪给本地商人减少外来竞争者,两边都发自己的财。 既是这样,那就是沧州商会要插足进来,还需要打破这一层保护膜喽? 稍休憩片刻,荀雪儿等人回来了,进门就欢笑不断,一个个拿着艳丽的杭州丝绸、西湖的茶叶、西湖藕粉、径山茶、西湖绸伞、萧山萝卜干、临安山核桃。 又拉着徐清个不停,把在街上看见的哪怕一砖一瓦也要全分享给徐清才高兴。 闲话少叙,有道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陈翊立回到县衙之后,仍然是坐立不安,心绪难平。拿着徐清写的西湖游记,击节合韵,一遍一遍诵读。 越读越觉得手无法拭卷,又想起了洛南徐公,沧州徐公,洛南徐初六这几个东西来,忽的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此徐初六就是沧州刺史,文宗徐清?! 不,不可能,沧州远在千里之外,怎么…… 可当今之世,能写出如此文章的,唉,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吧? 不行,一定要弄清楚,陈翊立心里想着,对,上官仪,他不是徐初六的朋友吗?找他问问清楚! 连夜赶到上官仪住处。 “游韶,有一句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陈翊立深情款款地抓着上官仪的手道:“今月亮正圆,气正好,乘此良辰,我要与你细下来。” “啊……”上官仪退了一步,心里似乎有些慌张:“陈,陈县令,有话你。” “是这样的,”陈翊立顿了一下:“游韶,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好,只要不是那……”上官仪压住了要跳出来的心。 “游韶,徐初六,是否就是沧州刺史,文宗徐清?” “啊,你问这个啊……”上官仪长出一口气:“哈哈哈,既然陈县令发现了,那我也不在隐瞒。不错,白日所见之徐初六,就是沧州刺史,当今文坛第一人,徐清是也!” “我不信……”陈翊立得知了真相之后,反而不信了,就想有人问医生我有神经病吗,医生你有,那人就回,你才有神经病一样。 “哈哈哈,陈县令有所不知,徐清在入枢之前有一俗名,名为徐初六。”上官仪笑着道:“上月,徐刺史辞官而去,绕海路从沧州到钱塘,才上岸不久,有遇见了我。这才有了徐公到文会一事……” “呜呼!视而不见名为夷,听而不闻名为希,博之不得名为微,如今道至身旁,我是“夷,希,微”三者共有,实乃下第一糊涂蛋是也!” “陈公谦虚了,呃,不对,陈公,陈公……”上官仪没想到陈翊立这么这么激动一时间不好拿话搪塞了。 “游韶!”陈翊立一把抓住上官仪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问:“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亦…师亦友,不知陈公你问这个问题作何意?” “游韶,能不能再让我见一次徐公?”陈翊立几乎是哀求了。 上官仪叹气道:“好吧,明日我去拜访徐清,你随我一起来吧?” “好兄弟!哈哈哈哈……”陈翊立大笑。 而孙有财却笑不起来。 何止笑不起来,简直要哭了,要不是旁边都是他的一些妻妾婢子,他不定就要偷偷抹眼泪了。 而现在,他只能捂着下面疼叫,侧着身疼,平着躺也疼。那下面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也没人敢掀开去看,只是在外面找来冰水给孙有财慢慢敷着。 “滚!”孙有财呵斥道:“滚!女人全部给我滚出去!” 孙有财色入肝肠,哪怕下面疼得不行,看见女人的时候,该大还是要大。于是只能来一个眼不见为净,把妇人都赶了出去。 哭哭啼啼的妇人们走了,留下一屋子呆头呆脑的汉子,正所谓兔死狐悲,他们看见孙有财捂着下面疼得打滚,不由得肉丸子内缩。 “转,转过去……”孙有财颤声道,众人老老实实转过头去。孙有财这才就这豆大的烛光掀开衣摆查看,唐朝衣服没有内裤一,除了徐清有一七倒八歪的之外,其他的男子都是挂着空挡。 衣摆渐渐掀开,渐渐露出来一把草,只是……不好描述了,只听得孙有财吼道: “我!要杀了那几个贱人!啊啊啊!” “来人!去湖里头请水鬼上来,我要让那几个寡妇想死不得,想活难行!” 众人听到“水鬼”一词,都是战栗,不过还是急步走出了这压抑的房间。 孙有财其怎么了?且看徐清暂居的宅子里: “咯咯咯,徐大哥,看这个镯子,看这串珍珠。听啊,这珠子是南海那边贩来的,也就钱塘有,在沧州的珠子,都要矮一截。”和黄诗梅乐得合不拢嘴,身子一颤一颤的 “哎呀呀,徐郎,你不知道,要不是跟着诗梅在钱塘这么一逛,我还真不知道富家姐的生活这么优渥。”荀雪儿感慨道,手中摇晃这酣睡的徐文,徐文在睡梦中吱呀一下,众人都是声话起来了。 月也是农家女,后来才无意进了宫,她对于珠玉宝石却不是特别感冒,掏出来一张写得整整齐齐的笔记来。悄悄和徐清什么“庄子”“宅子”之类的玩意儿。 要三女之间最像地主婆的,那就非月莫属了。 徐琪就在旁边捣鼓一大堆风筝啊,灯盏啊之类的东西,待众人话的空挡,偶尔插一句。她知道这是徐清和三女的时间,不能陪她,要到徐清办公事的时候,她才可以去打扰。 当然这让徐清挺头疼的,不过,让徐清头疼的,还有徐琪幽幽的一句话。 “其实,今最有意思的,还是打跑了一个流氓哩!” “嗯?”三女面色一沉,目光似乎就要把徐琪贯穿,徐徐琪似乎想起了什么,忙道:“童,童言无忌,大大大风吹去!” 风哪里吹得走,徐清早已经听到了,当下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这么不重要的事怎么不跟我讲?” 要徐清安然放四女自己去街上逛街,其实是比较放心的。毕竟以暗河的实力,抽出一个手指头,也不是那些蟊贼可以挑衅的。有暗河在四女身旁,可以完全保证四女的安全,只不过四女遇到了流氓,还是让徐清体内的雄性激素大动。 “徐徐清,你别怪姐姐们,她们都是怕你担心……”徐琪低头道,显然是想自己来招待,弥补刚才嘴不牢的过错。 “好,我不会怪她们,但是那耍流氓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徐清道。他想起来,以前没实力的时候,还要带着荀雪儿东躲西藏,遇到流氓也只能打不能杀的时候。 “我们从周记饼铺吃完早点,又去鱼场买了一条金鱼,然后去孙家缎铺……”徐琪起话来滔滔不绝,听了半,还和流氓扯不上半点关系。 黄诗梅当下抢过话来道:“让我来,是这样的,我们逛完街色已经不早了,准备回家的时候,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那些人流里流气,要请我们喝茶,我们不答应他们竟然就要拉我们。这时暗河出手,他们五步之内都没近,就全都打趴下了。” 月接着道:“他们被打趴下还不服,把后面的人找来了,那个人叫什么什么,孙什么来着。” “孙牧!” 徐清大惊,倒不是惊讶这个孙牧有什么本领,只是讶于孙牧这个名字和那个附庸风雅的孙有财一个。 这么有缘? 人生何处不相逢!如果是这个熟人,徐清更要拿捏他一番了。 “对,叫孙牧来着,他来了也没用,照样三下五除二被暗河打趴下了。只是他口出狂言,荀姐姐抱着孩子,他的话污了文文的耳朵。诗梅就忍不住了,拿了一个刚买的大花瓶,十六斤的样子。” “十九斤!”黄诗梅纠正道。 “好,十九斤,甭管多重了,反正诗梅拿着那花瓶一把砸……” “砸什么?”徐清问:“砸中头死了,这就不好了,我没法报仇啊?难道鞭尸?抄他祖坟?” “不是,还没死,只是……”月头一低,黄诗梅又忍不住抢过话来道:“就是砸中了他的命根子!” 徐清大笑,砸得好砸得好。可四女担忧地和徐清解释到,那个孙牧和县衙有关系。 县衙?那算什么?徐清指画地对四女道,这个世界上,敢打扰我女人逛街的,皇帝以下,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哪怕是李渊老头子,我打不赢他,也要撕下他一张皮! 第十九章 水鬼 第十九章 水鬼 钱塘的城,不似别地方,方方正正,四面高墙围着,而是如星如棋,布得散乱。也没有特别的城墙,只有一张虚门。杨信为徐清一家子准备的宅子偏僻静,故而在钱塘的外围,独处一座宅。 四女被一个叫“孙牧”的打扰了逛街,关键还是耍流氓的那种。孙有财的雅名叫做孙牧,故而徐清盯上了孙有财,派暗河去打听,果然,孙有财家里大乱,老爷命根子断了。 既是这样,那就没得商量了。徐清预备报复,把暗河成员都叫到了家中,摆了一顿筵席,吃光喝尽,约定明一早教训孙有财。且徐清住的这一座宅子比较大,挤一挤能住的下暗河二百多人,于是筵席散后,就都留在这里歇息了。 可半夜之时,却听见大门被砸得直响,围墙外面火把连串,还有人大喊: “打劫!给老子开门!” 水鬼,是西湖边上响当当的匪徒老大,手下一众弟,十几条乌篷船,做事雷厉风行,当然,匪徒的雷厉风行,也就成了心狠手辣。传水鬼也是同中原诸侯争过霸的大佬一只,只因……哦,据他自己,是因为厌倦了纷争,回到了西湖边上窝着。 今日晚些时候,弟带着人来,有送银子的了。水鬼掰掰手指头,今儿个不是初一十五啊,怎的有供钱? 接了一看,才知道不是供钱,而是请他下山,哦不,是出湖,做一桩买卖。还许诺多少多少钱米,更让他心动的是,这位主家还有三个压寨夫人相送。 岂不美哉? 水鬼年纪不了,风里来雨里去,刀口上舔血。如今想起自己单身一个,不由得英雄气短了一番,忽然想金盆洗手,退居二线,然后带着压寨夫人,生一窝娃娃。 好,英雄难过美人关,既是孙老爷有如此厚意,那我掳掠也不好了。 水鬼点齐了一百多人马,都是凶狠厉害之徒,星夜赶往了钱塘。又见了孙老爷一面,慰问了一下,拍胸脯,一定帮孙老爷报这断根之仇。拿了动手红包,围住了徐清府邸时,已经是半夜,偏后半夜了。 屋旁寂静无声。周围的百姓,早就卷被子躲去了城中心,县里的衙役民壮都被打点好了,不会来救援。 眼前这座宅子,看起来想大马路上的鸡蛋,随时得有打破之危。 这时,水鬼老大却慢了下来。 因为他得知,这里面住的主人,是三个大美妇人,而且,也是孙有财要送给他的压寨夫人。 在未来夫人的面前,水鬼决定扭捏一番,留下一个好点的映象。 一百多水贼,加上孙有财自己的一帮狗腿子和家丁,合起来也是二百多人。看人数,和屋里头的暗河成员旗鼓相当。 “打劫!快给爷开了门!” “混账东西!有这么给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话的吗?!”水鬼一声呵斥把那拍门的弟给扔到一边。整整衣冠,清清嗓子:“咳咳,里面的人听着,乖乖把你家女主人请出来,饶你们不死。” 水鬼完,回头看了一眼,意思是,瞧见没,这才是文明人! 暗河警惕性挺高,哪怕吃宴席也留了哨,早在一盏茶功夫前,他们就已经都察觉到了水鬼等人。 有人还去请示了徐清的意见,哪知徐清睡得太死,身也没翻,只了一个“打”字,就继续呼呼大睡。 好吧,这种事的确不能打搅大老板,那去问二老板吧? 二老板是杨成,他道:“把头活捉,其余贼人杀了,明一早通知官府。”杨成也继续睡了,留下一众磨刀霍霍的暗河成员,盯着步步向前的猎物。 “砰砰砰!”水鬼毕竟是匪身,装了一息时间斯文人之后,立马回归本色:“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翻墙,给我撞门!” “好嘞!”那群弟涌到墙下面,一个蹲着,一个踩肩上墙,嚯。 “嗖嗖嗖!”踩肩上墙的那一个,只看见了无尽幽黑的宅子里头,金属一反光,然后就头部中矢,摇摇晃晃摔落下去。 在下面做墩的感觉肩头一松,肩上的人扑通倒下,忽然又感觉脖子一热,妈耶,是血。这血不是其他人的,正是他们自己的,不过,当他们意识到是自己的血之后,就已经没了意识。 水贼们没有翻墙而入,反倒是看见一排排黑衣人越墙而出,一把把锋利的短刃,还有冷不丁发来的一支*箭,都在收割这众贼的生命。 家丁,一哄而散,他们只是拿钱干活儿,装腔作势,顺风浪一浪还是可以的,可遇到暗河这些人嘛,犯不上卖命不是?就连哪一位躲在阴暗处自己动不了的老爷都忘记带走了。水贼就不同了,他们虽然也是拿钱做事,但他们拿得钱不是工资,而是分红,他们是有股权的,于是拿起狠劲儿,挥舞刀枪,和暗河战起来。 奈何人数不足,战斗力也远远不如暗河,最后也只是无力回的结果。 孙有财躺在行塌上,下面太疼,又不好坐起来,也走不得,只好滚落在榻底下,窥着徐清宅邸门口发生的一切。 然后,被一举抓获。 除了走得最快的家丁和零散的水贼,还有孙有财,水鬼二人,其他人都殒命在此。可怜苍不仁,视万物为刍狗啊,人死不能复生。 第二近午,徐清才悠悠醒来,一脸饱睡之后的惬意,似乎完全不知道做完家门口发生的事情。 “主公,尸体已经清理干净,出来看看吧?”杨成沉声道:“兄弟们伤了三个,唉,那群兔崽子居然咬人!” 徐清看了一眼杨成,心道,你是想邀功吧?不过嘴上仍是道:“唉,置之死地了嘛,也是一群苦哈哈,去找个和尚道士做一场法,念念经吧。” 也不知道怎的,初到唐朝时,手刃两个蟊贼丝毫不以为惧,睡得好,吃的香。在河北打刘黑闼,跟在大部队后面捡死人财,不过是捂捂鼻子。可到后来,在辽东去过一次,又梦见过尸山血海之后,徐清一点点的畏惧起来了。昨晚躺床上不出来,一方面是因为放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杀人感觉到不舒服。 暗河的办事效果不错,门口的尸体都已经移开,残肢也被打扫了,血腥味已经很淡,地上被新土覆盖了一层。 “人抓到没有?”徐清问,虽然他没有具体吩咐,可杨成在他身边如此就,早就知道了他的习性。 “抓到了,就是孙有财那家伙,还有一个湖里的贼头,浑名叫水鬼,真名没人知道。”杨成道,挥手一下,让人把两人带上来。 二人似乎被关在暗处,出来之时还遮着眼睛,头发散乱,衣服破损,似乎有暗河成员照顾了他们一番。 孙有财抬头一看,想要看清楚正主求饶,可看到是徐清之后,上下嘴皮不由打颤:“你你你,徐徐初六!” “正是我,怎样,想不到吧?”徐清微微一笑,不理孙有财怨恨的眼神,看向水鬼,问道:“这位英雄如何称呼?” “哼,要杀要剐,动手便是!”水鬼头偏向一边。 “好,有骨气,”徐清笑道:“听你去中原与诸侯争过,不知可认得杜伏威?” 水鬼听到杜伏威时,身形一震,大笑一声道:“认得认得,不过是冢中枯骨,他也算诸侯?” “哦?”徐清听这话不由得来了兴趣,又问:“难道你还见过他,你是他什么人?哦……难不成你不意跟他降唐,才跑到这湖里做贼?” “哼,儿,休得聒噪,我这辈子活够了,杀的人比我打死的蚊子还要,赚求,赚求!”水鬼完仰大笑,杨成见他如此嚣张,一脚踹在了他脸上。这一脚颇有功夫,不轻不重,不会踢掉牙齿,伤着舌头,反而是那腮帮子看着看着肿了起来,和中了毒一样。 “啊啊啊……”水鬼乱叫乱动,只是他全身被捆了起来,再怎么动弹也挣脱不了丝毫。 徐清也只是好奇水鬼的“诸侯”身份,看他是不是哪个呼啸过的大佬人物,其实知不知道,也不重要了。 看向孙有财,看见他仍旧是一脸狠,徐清不由叹道:“唉,你装狠就不累的吗,笑一笑多好?”着,徐清还示范性的嘿嘿一笑。 “姓徐的,我告诉你,强龙不压地头蛇,在钱塘这一亩三分地上,你最好还是不要惹我们商人。”孙有财有恃无恐的道:“你所想要的,不就是插足我钱塘行市吗,你要是杀了我,看钱塘的其他人怎么抵制你。” “不,你错了,我看不上你钱塘的行市,我今让你跪在我面前,只为了昨你在我老婆面前耍流氓的事。”徐清从上往下,撇着孙有财,一脸鄙视。 孙有财却是不信:“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你昨也买文章了,何必这样骗自己呢?吧,你想做什么生意……” 这时,不远处敲锣打鼓,哦哦哦的有人叫喊。孙有财竖起耳朵一听,大喜道:“哈哈,告诉你姓徐的,我在官府可是有后台的,别看昨陈翊立欣赏你,可真论起事来,他还是得乖乖听我们的!” “快把我放开,再好好和我赔礼道歉,把你那三个夫人送上来。”孙有财威胁道:“如若不,等下你就是绑架富商,和这湖匪头子勾结的奸细!” 徐清冷冷道:“你,太自信了……” 正文 第二十章 你敢污蔑徐公 第二十章 你敢污蔑徐公 “哐哐!湖匪来啦,快杀湖匪啊!”一票人马从东过来,其中有民壮力士,衙役狱卒,一个县的武公人几乎都来了,拿着锣鼓,举着棍子,呼啦啦~ “看,孙老爷在那儿!” “快!把他们围起来……” 上百人把徐清几个人围个水泄不通,但他们不敢上前,因为孙有财的脖子上架着钢刀呢。 孙有财脖子上架刀还不老实,给徐清放狠话道:“哼,你敢杀我?你杀了我,看他们不把你碎尸万段,同归于尽,你敢吗,你敢吗,你敢吗?”孙有财三声“你敢吗”甩了出来。 猖狂!无比的猖狂!徐清大笑,手起刀落! “不要!”围住徐清的人都是大喊,孙有财也闭上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而徐清的刀悄然一转,变成刀背向下,砸在了孙有财脑袋上。虽是刀背,没要了孙有财的命,仍是把他砸了和头破血流。 “大胆刁民,竟然光化日之下,绑架富商,殴打良民!”围住徐清的众人身后,响起了一个人声。众人忙道,二老爷来了。 徐清抬头一看,只见一高瘦中年人,鼻孔朝,踱步而来,一副在场人都是垃圾的神情。 “本官,钱塘县县丞,听闻此地有大批湖匪作乱,难不成就是你一个人?” “你就是……” “来人!拿下此獠!”县丞不允徐清多话,只当下就叫手下把徐清捉了。徐清刀提起来,指着地上躺着的孙有财道:“我看谁敢?” “一个落单湖匪,还如此猖狂!”县丞呵斥道。 “你哪只狗眼睛看出来了我是湖匪?” “是不是湖匪,本官为官多年,自然一眼就能看穿,你骗不了我……”县丞嗤笑一声,同他讲道理,能有什么道理可讲,又道:“你是不是湖匪,冤枉没冤枉你,等到了县衙自然一目了然。” 徐清愕然。这是要屈打成招啊,今若是换了其他人,不定还真要栽在这里,徐清想起了老船夫儿子的事。 手中的刀紧了紧,看来就要劈下去一般,众人不由停住脚步,他们来这儿不就是要救孙有财的吗,现在把柄在人家手里还真不好莽撞。 “怎么?本官的话,你们不听了?”县丞不约道,众人听了,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还是不敢动手。孙有财此时刚好醒来,听见众人在议论什么“不救孙老爷了”,不由心里一惊。瞥了那县丞一眼,微弱的骂道:“好,好你个老东西,老子还他妈活着呢,你就打起了我家的注意,亏我,亏我这些年供你许多钱财了!” “哦?孙老爷还有气?”县丞装作误会,然后道:“那位英雄,都是道上的老人,事可不要做的这么绝?” “哈哈哈,都官字两张口啊,怎么你都有理,不错……”徐清大笑。 “既知如此,还不放了孙老爷,束手就擒?” “哈哈哈,我束手就擒?”徐清笑不止,只要他一声令下,十分钟之内可以把这些人收拾干净,可徐清觉得那些公人无罪,不忍取他们性命罢了,更不想暴露了暗河。 “难不成,还是我束手就擒不成?”县丞失笑一下道:“好吧,只要你把孙老爷送回来了,我就安然放你离开。” 徐清做状微微思考一下,对杨成道:“把孙老爷送过去吧?” “喏……” “不,不要……”这时,孙有财反而不乐意了,他哀求徐清:“别把我送过去,告诉你,他不会放过你的。” “哦?孙老爷怎么还不愿意去他那里了,怎么回事?”徐清低头一问,孙有财哼了一声道:“当匪的明抢,当官的暗夺,我这一次落在了他手里,还不是要脱一层皮?” 县丞听了大怒,上前几步斥骂道:“你这个老倌,财迷,你那点钱我看得上?好心好意带着人来救你,你却……” “哼,你当我傻吗,江湖人斩草除根,你们,落井下石,地皮都要刮没了。姓徐,徐老弟,老哥我把家财和你均分,万莫把我交给他!” “呔,孙老爷什么话,糊涂了?”县丞冷笑着,回头对众人道道:“孙老爷受威胁才这么……” 县丞一开始激动地向前走了几步,又在这里回了头,一时后背露在了徐清和杨成面前。杨成眼疾手快,猫着腰向前一蹦,一双互臂就钳在了县丞身上。 “吓!大胆贼人!”围住徐清的人都是上前一步,握紧了棍子。 “谁敢动?!”徐清大喝一声。 “你你你要造反不成,我乃朝廷命官!”县丞被掐住了喉咙,声嘶力竭地喊到。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徐清杨成二人把对方的头头掐住了,所谓地头蛇,也就这样吧? 孙有财不由冷笑,随着徐清等人慢慢后退,一边还拖着倒在地上的水鬼,看来是十分配合了。 退至大门口,门后头抛出来绳子等物,把孙有财三人捆在一起,拿刀架着,睥睨看着那些公人。 公人们也慌了,捉贼不成,反被贼捉了,就算他们是虾米不会被追责,但出去也是笑话。 孙有财此时也在想办法,忽然脑袋一亮,咦,这徐清不是和县令陈翊立有好关系吗,不如去请他来做中?孙有财知道,陈翊立不和县丞一样,他是个“腐朽”书生,不会拿黑钱,办个文会还要拉赞助。又是外地人,在本地没有根基,就算他想对孙家家业动手,也吃不下几口。他是商人,自然知道买卖赔赚,稍一心算,就下了决定。 “徐,徐兄弟,跟你商量个事儿?” “哦?”徐清正好不知道拿这仨人咋办呢,于是点头道:“有什么事快讲。” 孙有财苦笑一声:“嘿嘿,徐兄弟,你看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各自退一步,请陈公来做公证。陈公你是晓得的,是君子,让他做中想必你也信得。” 县丞却不乐意了:“不行,陈翊立是顽固不化之人,他若来了,此事只能大,不能。” 一二把手,在哪里都是各自不服的,县丞不愿意让陈翊立看见自己这个狼狈模样,更不愿意让他抓住什么把柄。 绑架朝廷命官,和看起来的良民富商,那可是犯了大忌讳。不过嘛,徐清是刺史,是伯爷,也可以成是教训一下下官,训斥一下地方刁民,这虽然越俎代庖,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徐清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上官仪已经带着陈翊立悄悄来拜访了,已经在路上,可能转眼就到。他也不知道,陈翊立早就已经对他崇拜得不行了,也知道了他的身份,故而也是不能定。 犹豫一下,徐清忽然感觉好麻烦啊,要是昨晚上一开始就把两人偷偷宰了多好,一干二净,到现在拿着不是,放了也不是。以后不能这样了,要果断一些。 他在犹豫,那些公人却听到了孙有财的办法,都考虑一下,以为别无他法,偷偷退回去请“如来佛祖”了。 思考了大概一柱香时间,县丞突然冷笑起来,问道:“哼哼哼,怎么,不好办吧?杀了我,怕朝廷派兵剿匪,你那一帮徒子徒孙没过路。不杀我,又怕我以后瑕疵必报,照样找你麻烦。” “确实不好办,唉……”徐清叹了一口气,对杨成道:“打他一顿,刚有了灵感,被他吵吵没了。” 数里路外,陈翊立和上官仪在商量什么事情。陈翊立责怪上官仪起床慢,耽误了拜访徐清的时间,上官仪解释,晚一点去,徐清不好把人往外面推。留着吃个饭,一会儿就晚了,不定还能留宿一晚,那面子可就大了。陈翊立恍然大悟,却见路上急步又来一个人,穿着土黄色衣服,正前面写了一个卒字。这正是狱卒打扮,可这狱卒为何到这里来了? 这狱卒,正好是从徐清宅邸旁边退回来去请陈翊立的,没想到和他同了路。 陈翊立未来得及问,那狱卒居然老远就认出了他,飞奔过来,当即跪下道:“求大老爷救救二老爷!” “二老爷?” “是啊,前面有湖匪闹事,二老爷带人去捉,却被反被抓了,此时正抵角呢。” “好,快带我去!”陈翊立自知事关重大,边走边问道:“湖匪人多不多,二老爷伤没伤着?” “湖匪只有两个人,二老爷,也没伤着。”那狱卒急速的道。 “那就好,”陈翊立跑了起来,上官仪也疑惑起来了,心中疑惑不解,但是他心里有一个非常强烈的预感,是不是徐清那家伙惹事了?于是也三步并作两步走。 走到看见的地方,二人听见那门口有哀嚎之声传来。 “啊~”县丞屁股开花,大骂徐清,于是花朵开得愈大。旁边的公人干着急,他们不敢上前营救,怕一个不心徐清就弄死了县丞,完了他们还要担责。于是一个个劝道,不要骂了,不要骂了。 县丞也是恼了,对公人道:“上啊,杀湖匪,不要顾及我!” “大老爷来了!” 杨成止住棍子,和徐清一同看向急步而来的陈翊立和上官仪二人。 “你你你……”陈翊立边走边指着前面不知什么。县丞以为这是为他的遭遇不平呢,没想到这个自己看不惯的上司,在这个时候居然这么为他着想。县丞感动地看向陈翊立,谁知陈翊立却对他斥道: “混账!你居然污蔑徐公为湖匪!” ———— 最近几章,躺在病床上写的。 觉得校医院还不错,躺了三,只花了百多块钱,报销六成。不过,这种优惠以后不要在享受了就好。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误会 第二十一章 误会 “误会啊,误会!”县丞听了陈翊立的诘问,自知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也不反驳,当即就叩头谢罪道:“陈县令,都是这个杀的孙有财,都怪他污蔑了徐公,这才让老哥哥我也误会了啊!” “孙有财?”陈翊立看一眼地上那个,似乎有些映像,问道:“你不是孙牧吗?” “什么孙牧,都是他胡诌诌的!”县丞一脸悲愤:“陈公,快,快和徐公解释清楚,我不是有意的。” 徐清就在旁边,把县丞的一脸三变看得清清楚楚,于是对陈翊立道:“此二人结党营私,勾结湖匪,污蔑良民,请陈县令为公。” “徐公,饶命!”孙有财县丞二人顿时叩首,徐清断然拒绝,踏门而入。 陈翊立口称徐公,应当是知道了徐清的身份,就算孙有财和县丞二人有所不服,只凭洛南县伯的名号就能摆平。徐清自然无虞,这就是地位的优势。 县丞辞官归故里,孙有财自缢以保全家,水鬼暂时监禁起来,以用他处理湖中匪患。徐清也没有继续紧逼,认可了这些做法,一个贪得无厌,一个为富不仁,都不是好鸟。 细节是徐清不知道的,他只知道结果。 陈翊立处理完三个人没费多大功夫,这还是多亏县丞把公人们都带了过来。 这么一档子破事,也把上官仪和陈翊立的雅兴给扫了,见徐清,只聊了一些闲话。 徐清虽是上司,却不是直系,也谈不上现管,想要问一问这湖匪之事也没法直接开口。 于是大家喝起了茶。徐清家里的茶与别处不同,别的地方都是茶饼,碾成茶末冲水,煮沸,放葱姜蒜打汤喝。徐清这里的茶却是前几特意嘱咐荀雪儿等人买的散茶。一开始没有,后来按徐清提供的方法特制的,除了没有攥成饼子,其他都一样。 一壶水烧开,投茶叶入沸,滚了一会儿,拿三个大碗出来,倒出来一泓清茶。 其实讲究的喝茶,第一杯不能喝,乃是洗茶,徐清没有这个习惯,大叶大碗一口闷,趁热! 二人没见过这种喝法,还是比较好奇。端起来,瞅一瞅冒着热气,茶叶溜溜转的清茶。嘴唇微微一碰碗边,呡了一口。徐清一笑,摇摇头,端起来,朝着茶碗里长吹几口气,然后大口尝下去。趁着热乎,还在喉咙里慢慢吞下,刚才在冷风里积的痰一下子化开了。 上官仪见徐清这样喝茶,也是端起来,依葫芦画瓢学着喝了一口。 “嗯……” 喝完,上官仪深长的呼一腔气,赞到:“这茶,简单至极,敦厚有加,唇齿留香啊!” “嗨~”此时,陈翊立也喝完了一口,不由喜道:“子曰:‘吾道一以贯之’,昨日闻徐公文章,今日尝徐公之茶,由此可知徐公在‘清淡’一道之上实乃造诣高深啊。” “呵呵呵……”徐清笑了一笑,却从陈翊立的话中听出了其他意思,陈翊立虽得一任县令,却久不升迁,如今提起“清淡”二字,怕是反话正。 “哪里,不过是闲来无事好玩罢了。”徐清道:“似乎,陈县令也没什么事做啊。” 陈翊立眼睛一亮,心道闻弦歌而知雅意,徐公听懂我的心话了。于是问:“徐公啊,不是下官懒散,却是钱塘乡绅势大,下官四处都是掣肘。” “掣肘?哈哈……”徐清笑着道:“所谓掣肘,不过是两个,一个是白煞,一个是黑煞,白煞面善心狠,黑煞心狠手辣。两个都是硬骨头,啃不动,是不是?” “诚然,我等亲民官最无奈之事,不就是这黑白二煞?” “呵呵呵,你可知我在沧州是怎么做的?”徐清笑着,但面色忽然一变,肃然道:“世家大族养私兵,偷赋税,藏黑户,我就削了他们。匪贼呼啸山林,危及百姓,我便招募州兵,聚集民壮,把它们给剿了!”徐清把自己在沧州第一年做的事一句句给陈翊立听,当然也是拣容易的,好听的,为的是给陈翊立信心。 果然,陈翊立听了,眼睛里迸发出壮志,不过片刻,他又叹气起来:“徐公啊,我和你不同,我没有后路可有,也没有后山可靠啊。” 不错,徐清敢动世族和盗匪,既是因为手里有兵,也是因为自己后台邦硬,大不了拍屁股走人。于是他对陈翊立道:“钱塘大户随势大,却不比沧州世族根深。” “此话怎讲?”陈翊立想到了什么,可又似乎隔了一层窗户纸,想不透。 “在沧州时,世族都是百年家族,互相通婚结亲不断,早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之间有竞争不错,但更多的是合作。也就是沧州世族牵一发而动全身,打一个,另外的都会反扑报复。”徐清指点道:“钱塘大户却不同,他们大多是近年行商忽然崛起的家族,相互之间虽然有生意来往,却只有旧,而没有亲,合作远不如竞争。打倒一个,另外的会坐而观之,甚至是会落井下石。” “徐公如何确认此事的?”陈翊立问到。 “就在刚才,孙有财落难如此,没见一人来帮。”徐清心道,才不会告诉你,我有暗河助手呢。 “也就是,要分而击之?”上官仪拿着手指在空中划了一圈,只见陈翊立随后点点头,看来他是替代陈翊立问出了疑问。 “嗯,分而击之,开始两个尚可,但长久了,就会被察觉出来,照样引起他们合击。”徐清摇摇头:“万物都有矛盾,大户和大户之间有,大户自家人里头也有,大户和湖匪之间更有,大户湖匪和普通百姓之间更更有……如此,你可明白?” “哦!”陈翊立拍腿道:“徐公呃意思是,要利用这些矛和盾,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唔……”徐清心道,以子之矛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吗?不知道,也许古代人的想法不同吧,于是懵懂的点点头道:“是,是啊。” “徐公,受我一拜……”陈翊立伏身不起。 上官仪和徐清相视一笑,扶起他来。此时,荀雪儿她们带下人捧上点心,介绍一番,上官仪还不知道月和黄诗梅已经被徐清纳入后宫了呢。上官仪笑骂徐清有艳福,陈翊立只徐夫人手巧,做的点心好吃。 聊着聊着,徐清提起那日救的老船夫,和他冤处狱中的儿子。 陈翊立听了也是惊讶,既是当湖匪被捉了,一年之内,要么就发配,要么就处斩,要么就释放。拖了五六年,这事情少见。 上官仪一哂,你还好意思,一任县令,连牢里关的什么人也不知道。 陈翊立赔罪一番,发誓自己一定追查。刚才的那些公人没有全走,还有不少留在徐清家里讨水和,一边候着陈翊立有什么要紧事吩咐,这会儿刚好有用。陈翊立写了勾据,令公人去提那被关的,老船夫的儿子过来,还要和此案卷宗一起送来。 此时,刚好有公人来启禀,孙有财断气了,家中已经开始办丧了。 三人唏嘘一下,徐清派下人去把老船夫请过来,还有老船夫的孙子也一并请过来。继续坐下来聊,起了文事,谈起了文章。 本来陈翊立是提议赋诗一首的,可徐清忽然闹塞,想不起应景的诗词,灵光一闪,对二人道,不如我做你们的评委吧? 好在徐清还是记得王国维的人间词话的,从里头搬出来一二句话,什么“意境”啊,什么“气象”啊,“无我有我”啊,随随便便把上官仪和陈翊立二人佩服无比。一个个把徐清话乖乖地写下来,放在怀里。 公人们的脚力也还不错,色尚早,就把卷宗,还有疑犯枷来了。 看那犯人,也就是老船夫的儿子,由于常年牢狱生活,一双手,一张脸,都仿佛起了一层厚厚的痂。一身邋遢还不算,那人的精神似乎还出了问题,看见谁都畏畏缩缩,躲在门口把自己裹了起来。 陈翊立没先管他,拿起了尘封的卷宗仔细查阅起来。 隋末大乱时,江南所受之战火较少,单这卷宗居然还在,算得上奇迹了。 只不过卷宗写得比较马虎,除了撑门面的废话,陈翊立只能筛选出三条有用的信息。第一,可以肯定,这老船夫的儿子,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是湖匪。第二,唯一的线索,就是他同坐一艘船,其他人都死了,就他一个人回来了。是别人的船。第三,入狱之前,老船夫的儿子就已经神志不清了。在这一条之后,还有当时族长的证词,是出事之前,他的神志还是清醒的,能渡人过河。 当时的县令只留下这么三条信息,同时也能看得出当时县令的无奈。同船的其他人都死了,就这个没死,那些死人家属早就把老船夫儿子定为了通匪之人。而且,看这些人里头,似乎还有不少有势力的大户。县令知道证据不足,不能判罪,又无法安定那些受难者家属,故而暂时枷着老船夫儿子,以安抚人心。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任县令似乎忘了这一茬事情,这一个案子也就留置下来了。 徐清有些不解,老船夫家里自己有船,要过湖,为什么还要去坐别人的船?一个苦哈哈的摆渡人,怎么又和一船大户人家坐在一条船上? 诛心似的看来,还真的是老船夫儿子混在船上,别有意图。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住客栈 第二十二章 住客栈 费脑子的事情,徐清一件也不想干,思考片刻就问陈翊立道:“既然这么久也定不了案,不如低调地放了,也好让他父子二人相见。” 陈翊立点头,却没有照做:“也好,等他父亲来了,还要再问一问清楚。” “唔……”徐清表示不反对。 中医治病讲望闻问切四步,其实古代官员审案子也讲一个“望闻问切”四步。但是此四步与中医的不尽相同,它的是望去看色以观心胆,闻风声旁以知舆论,问审案情推真假,切入诸证以探虚实。 不久,老船夫也带过来了,看他的脸色,比之前在湖边遇见的时候红润不少了。这才几? 入堂一看,老船夫立马失声痛哭,他儿子虽精神有些涣散,但见老父来了,不由伸开手去抱了。 父子二人当堂相拥而泣,久叙家话,徐清等三人都是心中感动,没有打断他们。待屋里掌灯的来了,父子二人才发觉这里不是牢里,而是别人家里,不用趁着机会够话。 “恩,恩公,老儿失态了,给您赔罪。”老船夫想要给徐清磕头赔罪,他儿子忙拦了住,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起来,这是子在不劳父啊。 徐清止住二人,指着陈翊立道:“这是钱塘县令,你二人有什么事情,冤屈,尽管和他讲。” “什么,县令?!”二人一听是县令大老爷,顿时怔住了。 陈翊立出来拜访徐清自然穿的是便服,除了常年留意的公人们,普通百姓哪个认得出县令?里长,乡长在他们眼里都是遮眼睛的大家伙呢。 二人都跪下,伏身听陈翊立问话。陈翊立问道:“你二人把那年湖匪,还有那一船人的情况,总之,前前后后,能想到的都一下。” “好,让老儿……”老船夫看看陈翊立,意思是我儿子脑子不太好使,陈翊立点头,老船夫才道:“老爷,那年还是姓杨的当皇帝。我们吴地有久俗,钱塘潮来的时候……” 老船夫慢慢,从话中易知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多大的痕迹,这些年过去了,竟然可以把细节清楚,而又没有逻辑不合的地方。 从老船夫的话中,徐清知道了他儿子为什么要乘别人的船了。原来大潮来时,吴儿喜搏浪弄潮,那一年他也是去弄潮。巧的是,他被一个大户看上了,是让他代表自己去抢红头,当然还许下了重金。老船夫儿子新婚不久,正愁钱造新房呢,没想多少就答应了。 当夜,大户组队租船出去请水龙王保佑,叫做“请水”,要在河里或者湖中住一夜,此是弄潮之前的一个步骤。可就在这一夜,全船的人竟然全都在湖里身亡。 老船夫他儿子却奇迹般活着,只是神志不清了,众人疑他。先前请他的大户没立字据,故而他在受害人家属眼里,就顺理成章成了偷偷摸摸上船,心怀不轨,策划这一起惊案的凶手。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县令老爷……”老船夫竹筒里倒豆子似的把话完,抓着自己儿子的手,听由命。 “唉,”陈翊立叹了一口气道:“匪劫大户,得钱必多,汝家穷至如此,故即便是通匪,所犯也不过从。如今在牢里呆了这么多年,有罪无罪都可以销掉了。况且,证据不足,抓你在牢这么多年也不过去,且去县衙支十两纹银,在找户房落一块田去吧。” 老船夫父子二人仰而躺,泪水哗哗地流。陈翊立当即写下文书,让公人带去县衙,找户房,把事情给办下来了。 此事既毕,徐清放心的长出一口气,然后和陈翊立上官仪二人一并用餐。 二日,徐清打算动身离开了,上午吩咐下人们把东西行李收拾好,徐清自己却去街上享受了。有陈翊立这做东,徐清这才体会到钱塘县更为内里的繁荣。 孙有财自缢的事,早已经传遍了钱塘各大家里头,只是,一切的事情都在徐清的预料之中了。孙家一家人闹着分财产,你回你的花果山,我去我的高老庄,一场丧事下来,兄弟几乎反目,所谓亲戚都为了一块田争得面红耳赤。只有一个人善一些,把孙有财留下的嫡子,还有正妻接了过来。其他庶子,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全交给长辈发落。 而其他大户呢?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似乎钱塘商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孙有财一号人物似的。 徐清自然是大感放心,只是,一直想要和陈翊立的建立商路之事,却无从谈起。也罢,徐清想着,出海航行,这不是来就来,理解就理解的事情。若要陈翊立心甘情愿建立商路,还需让他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 为民谋福祉嘛。 于是,徐清把沧州来的那些水手留下,选了一个能干的暗河成员,写下单子,让他在钱塘周围收购特产,开春之前送抵沧州。不仅要自行买卖,还要服一些大户进来投资,这些大户,不要太大,也不要新人,要钱塘的中流偏下层次。 安排好这些,游街喝酒,临江看景,一日耍得好不快活。 上路吧,出发去余杭,再沿江而上。徐清带着众女,还有些许暗河成员轻装上阵,至于大批银子,还有在钱塘买的各种玩意儿都压车在后。特别是那几株发了芽的土豆,徐清特地买了几个一些,好携带的水缸放着。这东西,可是一大法宝啊,对于一个民族来,称其为人参果,能延年益寿也不差的。 却徐清从钱塘走来,过嘉兴,在苏州停了一站,又去了无锡常州,本来一路上还算是风平浪静,但过了常州之后,到丹阳镇江附近时,却是遇到了些许风雪。 于是为了躲避风浪,只能提前在镇江落脚,到了镇江后,大雪已经将街道铺满了。 于是徐清到了市镇上寻了一客栈住下。 镇江不大,客栈也很,没有几家能够住的下徐清一行人的。于是徐清让运货的人一间,自己几个另找一间。 找到之后,入内打看,见客栈里大堂住得都是为避风雪而暂居的商旅。他们都是暂居而已,故而就在大堂上睡觉歇息。 徐清见了一眼,不由眉头一皱,张林业立即向掌柜问道:“掌柜,可有上房?” 掌柜赔笑道:“客官,你也看到了,店已是客满,不上房,连客房也是没有一间。” “去你的混账,你没有客房开什么店?”张林业拍了一下柜台,出门在外还是霸气一点好。 掌柜赔笑道:“你看这大堂里的,都是为避风雪住下的,你若是不嫌弃,就在这委屈一下。我给你拿稻草,新的,热水,热饭都不少你的。” 徐清也知掌柜的实情,于是问道:“掌柜可知道这附近有官府驿站吗?” 掌柜赔笑道:“地方,哪里有什么公署?除非去县衙……离镇江往北三十里,就是大江,哪里倒是有个巡检司,还有就是一官兵把守的水寨。” 问明了水寨在什么地方,然后命张林业拿着自己的帖子赶去水寨。为何不去县衙,只因县官乃是一县主官,“官气”甚大罢了。再一个,镇江北去,过了江就是另外一处人间堂——扬州。若是雪下不停,就去扬州住着,然后北上,不去湖广了。至于现在,徐清就先与荀雪儿等人一并先在客栈大堂上先行歇息。 这客栈里有不少都是跑商之人,见荀雪儿几个明艳动人,好有几分姿色,倒是令这些人多看了几眼,并窃窃私语起来。 杨成见了十分不快,当时就朝那边瞪了几眼。 几名商人见杨成身形孔武,眼中露出几分忌惮,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惧,继续谈笑。 徐清让杨成不必惹事,吩咐几个下人搬来了稻草铺在地上,徐清与众女一并席地而坐,又吩咐了掌柜拿来饭菜来。 用过饭后,徐清与众人都是靠在墙边歇息。 客栈里自是三教九流都有,几名商人打看了徐清一行人后,知他们大概也就是富贵些的客人,不以为意,于是起了路上的见闻。 徐清没有睡意,依在墙壁坐下,听着各方掌故。一名从钱塘来的客商的一则故事,得引人入胜,众人听得都是入了神了。 他道:“我在钱塘那边经商时,听人钱塘江上有一种船,专在晚上行船,没有船灯,船舱密闭,船窗也是密闭。若有人想上着船,只需去岸上的茶肆与一个牵头人密约。到了晚间,自会有一船夫撑船到约定好的来一处岸上载。上船之后船夫不会与你交谈一句,也不开灯,也不告诉你航向,撑着船在西湖里头乱游。”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都是毛骨悚然,一人道:“这莫非是谋财害命么?” 一人道:“这等船,换了常人如何敢上。” 但见此人笑着续道:“谁没人去,告诉你,想上这船的多的很呢,不要打断,你且听我细细道来。等你进了这船内后,里头点一盏豆大的烛火,昏暗不明,灯舱密,竟然不透丝毫出去。再一看,发觉这船内无比华美,内置一榻,榻边,有一美貌的二八少女,或香软在卧,或红果而坐,专在床榻边等候于你。” 听到这里,众人都是喉结咕咚一声上下而动。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住客栈 第二十二章 住客栈 费脑子的事情,徐清一件也不想干,思考片刻就问陈翊立道:“既然这么久也定不了案,不如低调地放了,也好让他父子二人相见。” 陈翊立点头,却没有照做:“也好,等他父亲来了,还要再问一问清楚。” “唔……”徐清表示不反对。 中医治病讲望闻问切四步,其实古代官员审案子也讲一个“望闻问切”四步。但是此四步与中医的不尽相同,它的是望去看色以观心胆,闻风声旁以知舆论,问审案情推真假,切入诸证以探虚实。 不久,老船夫也带过来了,看他的脸色,比之前在湖边遇见的时候红润不少了。这才几? 入堂一看,老船夫立马失声痛哭,他儿子虽精神有些涣散,但见老父来了,不由伸开手去抱了。 父子二人当堂相拥而泣,久叙家话,徐清等三人都是心中感动,没有打断他们。待屋里掌灯的来了,父子二人才发觉这里不是牢里,而是别人家里,不用趁着机会够话。 “恩,恩公,老儿失态了,给您赔罪。”老船夫想要给徐清磕头赔罪,他儿子忙拦了住,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起来,这是子在不劳父啊。 徐清止住二人,指着陈翊立道:“这是钱塘县令,你二人有什么事情,冤屈,尽管和他讲。” “什么,县令?!”二人一听是县令大老爷,顿时怔住了。 陈翊立出来拜访徐清自然穿的是便服,除了常年留意的公人们,普通百姓哪个认得出县令?里长,乡长在他们眼里都是遮眼睛的大家伙呢。 二人都跪下,伏身听陈翊立问话。陈翊立问道:“你二人把那年湖匪,还有那一船人的情况,总之,前前后后,能想到的都一下。” “好,让老儿……”老船夫看看陈翊立,意思是我儿子脑子不太好使,陈翊立点头,老船夫才道:“老爷,那年还是姓杨的当皇帝。我们吴地有久俗,钱塘潮来的时候……” 老船夫慢慢,从话中易知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多大的痕迹,这些年过去了,竟然可以把细节清楚,而又没有逻辑不合的地方。 从老船夫的话中,徐清知道了他儿子为什么要乘别人的船了。原来大潮来时,吴儿喜搏浪弄潮,那一年他也是去弄潮。巧的是,他被一个大户看上了,是让他代表自己去抢红头,当然还许下了重金。老船夫儿子新婚不久,正愁钱造新房呢,没想多少就答应了。 当夜,大户组队租船出去请水龙王保佑,叫做“请水”,要在河里或者湖中住一夜,此是弄潮之前的一个步骤。可就在这一夜,全船的人竟然全都在湖里身亡。 老船夫他儿子却奇迹般活着,只是神志不清了,众人疑他。先前请他的大户没立字据,故而他在受害人家属眼里,就顺理成章成了偷偷摸摸上船,心怀不轨,策划这一起惊案的凶手。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县令老爷……”老船夫竹筒里倒豆子似的把话完,抓着自己儿子的手,听由命。 “唉,”陈翊立叹了一口气道:“匪劫大户,得钱必多,汝家穷至如此,故即便是通匪,所犯也不过从。如今在牢里呆了这么多年,有罪无罪都可以销掉了。况且,证据不足,抓你在牢这么多年也不过去,且去县衙支十两纹银,在找户房落一块田去吧。” 老船夫父子二人仰而躺,泪水哗哗地流。陈翊立当即写下文书,让公人带去县衙,找户房,把事情给办下来了。 此事既毕,徐清放心的长出一口气,然后和陈翊立上官仪二人一并用餐。 二日,徐清打算动身离开了,上午吩咐下人们把东西行李收拾好,徐清自己却去街上享受了。有陈翊立这做东,徐清这才体会到钱塘县更为内里的繁荣。 孙有财自缢的事,早已经传遍了钱塘各大家里头,只是,一切的事情都在徐清的预料之中了。孙家一家人闹着分财产,你回你的花果山,我去我的高老庄,一场丧事下来,兄弟几乎反目,所谓亲戚都为了一块田争得面红耳赤。只有一个人善一些,把孙有财留下的嫡子,还有正妻接了过来。其他庶子,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全交给长辈发落。 而其他大户呢?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似乎钱塘商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孙有财一号人物似的。 徐清自然是大感放心,只是,一直想要和陈翊立的建立商路之事,却无从谈起。也罢,徐清想着,出海航行,这不是来就来,理解就理解的事情。若要陈翊立心甘情愿建立商路,还需让他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 为民谋福祉嘛。 于是,徐清把沧州来的那些水手留下,选了一个能干的暗河成员,写下单子,让他在钱塘周围收购特产,开春之前送抵沧州。不仅要自行买卖,还要服一些大户进来投资,这些大户,不要太大,也不要新人,要钱塘的中流偏下层次。 安排好这些,游街喝酒,临江看景,一日耍得好不快活。 上路吧,出发去余杭,再沿江而上。徐清带着众女,还有些许暗河成员轻装上阵,至于大批银子,还有在钱塘买的各种玩意儿都压车在后。特别是那几株发了芽的土豆,徐清特地买了几个一些,好携带的水缸放着。这东西,可是一大法宝啊,对于一个民族来,称其为人参果,能延年益寿也不差的。 却徐清从钱塘走来,过嘉兴,在苏州停了一站,又去了无锡常州,本来一路上还算是风平浪静,但过了常州之后,到丹阳镇江附近时,却是遇到了些许风雪。 于是为了躲避风浪,只能提前在镇江落脚,到了镇江后,大雪已经将街道铺满了。 于是徐清到了市镇上寻了一客栈住下。 镇江不大,客栈也很,没有几家能够住的下徐清一行人的。于是徐清让运货的人一间,自己几个另找一间。 找到之后,入内打看,见客栈里大堂住得都是为避风雪而暂居的商旅。他们都是暂居而已,故而就在大堂上睡觉歇息。 徐清见了一眼,不由眉头一皱,张林业立即向掌柜问道:“掌柜,可有上房?” 掌柜赔笑道:“客官,你也看到了,店已是客满,不上房,连客房也是没有一间。” “去你的混账,你没有客房开什么店?”张林业拍了一下柜台,出门在外还是霸气一点好。 掌柜赔笑道:“你看这大堂里的,都是为避风雪住下的,你若是不嫌弃,就在这委屈一下。我给你拿稻草,新的,热水,热饭都不少你的。” 徐清也知掌柜的实情,于是问道:“掌柜可知道这附近有官府驿站吗?” 掌柜赔笑道:“地方,哪里有什么公署?除非去县衙……离镇江往北三十里,就是大江,哪里倒是有个巡检司,还有就是一官兵把守的水寨。” 问明了水寨在什么地方,然后命张林业拿着自己的帖子赶去水寨。为何不去县衙,只因县官乃是一县主官,“官气”甚大罢了。再一个,镇江北去,过了江就是另外一处人间堂——扬州。若是雪下不停,就去扬州住着,然后北上,不去湖广了。至于现在,徐清就先与荀雪儿等人一并先在客栈大堂上先行歇息。 这客栈里有不少都是跑商之人,见荀雪儿几个明艳动人,好有几分姿色,倒是令这些人多看了几眼,并窃窃私语起来。 杨成见了十分不快,当时就朝那边瞪了几眼。 几名商人见杨成身形孔武,眼中露出几分忌惮,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惧,继续谈笑。 徐清让杨成不必惹事,吩咐几个下人搬来了稻草铺在地上,徐清与众女一并席地而坐,又吩咐了掌柜拿来饭菜来。 用过饭后,徐清与众人都是靠在墙边歇息。 客栈里自是三教九流都有,几名商人打看了徐清一行人后,知他们大概也就是富贵些的客人,不以为意,于是起了路上的见闻。 徐清没有睡意,依在墙壁坐下,听着各方掌故。一名从钱塘来的客商的一则故事,得引人入胜,众人听得都是入了神了。 他道:“我在钱塘那边经商时,听人钱塘江上有一种船,专在晚上行船,没有船灯,船舱密闭,船窗也是密闭。若有人想上着船,只需去岸上的茶肆与一个牵头人密约。到了晚间,自会有一船夫撑船到约定好的来一处岸上载。上船之后船夫不会与你交谈一句,也不开灯,也不告诉你航向,撑着船在西湖里头乱游。”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都是毛骨悚然,一人道:“这莫非是谋财害命么?” 一人道:“这等船,换了常人如何敢上。” 但见此人笑着续道:“谁没人去,告诉你,想上这船的多的很呢,不要打断,你且听我细细道来。等你进了这船内后,里头点一盏豆大的烛火,昏暗不明,灯舱密,竟然不透丝毫出去。再一看,发觉这船内无比华美,内置一榻,榻边,有一美貌的二八少女,或香软在卧,或红果而坐,专在床榻边等候于你。” 听到这里,众人都是喉结咕咚一声上下而动。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正版用户不要点进来 管理别屏蔽啦! 我就想看一看盗版能有多快哈哈,此章节可能被咪咕,和追书神器所收录,而且两个渠道也不会修改,由此造成的麻烦,还请大家不要怪罪。咪咕和追书都是正版! 明的时候,连更两章,一章就在本章节进行修改,盗版是不会跟着修改,所以,看盗版的人就会少一章很重要的章节,嘻嘻。 那咪咕阅读上的朋友怎么办?可以选择加入QQ群,我会把章节发给大家,免费不用给钱! 欢迎加入星空的朋友,群号码:65671566 17k的童鞋是可以看到修改后的内容的,所以不用担心,且本章节不收费(似乎不对劲,vip章节不能少于000字),当然,明重新发布之后可能会收费吧,我也不懂第一次干这种事。所以,朋友们也可以加入QQ群六二五六七一五六六。 至于看盗版的呢,我也理解,但搭一次公交,能看我十几章! 以下的东西,都是凑字数的: 池塘的水满了,大哥哥,跟我一起捉泥鳅吧! 黄鳝,泥鳅,捉黄鳝,玩泥鳅,溜溜溜。花蝴蝶,柳蜻蜓。花蝴蝶,玩泥鳅,湫湫湫,柳蜻蜓道,玩黄鳝。捉泥鳅,玩黄鳝!池塘的水满了,捉泥鳅,玩黄鳝!泥鳅吃了黄鳝……大哥哥成了大姐姐! 这个故事好不好?哈哈。再一个。 从前,有个人叫做方衡。方衡家里穷啊,但他又喜欢读书,所以每次到了黑,他就苦恼,没有灯给他看。有一,方衡又开始苦恼,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眼前一亮,于是就能读书了。 可是啊,好景不长,一个办法的眼前一亮太过短暂,方衡想了好几个办法,也只当得一根蜡烛,这一,他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凿壁偷光! 于是方衡化身黑衣人,把邻居家的房子凿破了,把邻居家洗劫一空,全都偷光了,于是方衡有了钱买蜡烛,开开心心坐在牢房里读书了。 可坐吃山空,牢房里也要消费,那些洗劫来的钱一少似一。读书的欲望仍然在方衡脑中膨胀,他把牢房凿破,发现隔壁的人在想办法逃狱,看见方衡凿破了墙,都是眼前一亮,。于是,方衡又读起书来了。 方衡读完了一本叫唐朝地主爷,在17k连载的书,方衡被判处死刑,他的罪行是因为看书的时候不自觉撸起来了! 还有一个,从前啊,有两只乌鸦,一雌一雄。两只污鸦飞啊飞,想要飞过一片荒漠,荒漠屠夫的领地,可飞到途中突然发现口渴了。 忽然,在荒漠里有一个长颈的瓶子,瓶子里头,是一些白色的不明液体。雄污鸦道,我有一个办法喝到水,用石头……。雌污鸦,先让我来,着,雌污鸦把瓶子一把拿起,直接塞入嘴中,咕嘟咕嘟就喝下去了。瓶子那么大,那么长! 雄污鸦卒,雌污鸦就和荒漠屠夫在一起了。 此处,996字 哦,似乎不对劲,vip章节是不能少于000字的,所以这一章还是要收费,所以啊,如果有17k的童鞋误点了,对不起啦。加入QQ群,可以免费给你们的。为了避免盗版用户混水摸鱼,请在加入的时候贴上 id。 好了,还想听故事吗? 可是我不出来了。还要几百字,我想一下啊。 好吧,一新书如何? 这本书完结之时,大概是一百五十万左右的字。下一本打算继续写历史,不过投买断,哈哈哈,少也要千字六十吧,哈哈,不不,四十就好,三十也成,二十我就不干了,保底还差不多呢。 既然写历史,我有两个想法。一个是穿越到西欧,类似骑士领主那种地方,不是如今这个,文化习俗有些不同,还一个,穿越到原始社会。原始社会好,光腚满地跑。 除此之外,三国,明朝也在我考虑范围之内,可三国太难写(三国迷太多,各自心里有一场三国戏,我写的难以符合每个人的心理期望),明朝的优秀作品太多,我不把明史背下来,是写不出那个水平的。 还有一个都市文,或者玄幻吧?就是写一个职员,无意得了庭敕封的神职,从此以后成了框扶下正义,帮助单身幼年萝莉,单身青春校花,单身总裁御姐,单身……还有结婚了的,交了朋友的,但不幸福,就是不幸福的以上女子,解决生理或心理的一切问题,的一个长篇。 不知,客官中意哪一款? 凑字数 管理别屏蔽啦! 我就想看一看盗版能有多快哈哈,此章节可能被咪咕,和追书神器所收录,而且两个渠道也不会修改,由此造成的麻烦,还请大家不要怪罪。咪咕和追书都是正版! 明的时候,连更两章,一章就在本章节进行修改,盗版是不会跟着修改,所以,看盗版的人就会少一章很重要的章节,嘻嘻。 那咪咕阅读上的朋友怎么办?可以选择加入QQ群,我会把章节发给大家,免费不用给钱! 欢迎加入星空的朋友,群号码:65671566 17k的童鞋是可以看到修改后的内容的,所以不用担心,且本章节不收费(似乎不对劲,vip章节不能少于000字),当然,明重新发布之后可能会收费吧,我也不懂第一次干这种事。所以,朋友们也可以加入QQ群六二五六七一五六六。 至于看盗版的呢,我也理解,但搭一次公交,能看我十几章! 管理别屏蔽啦! 我就想看一看盗版能有多快哈哈,此章节可能被咪咕,和追书神器所收录,而且两个渠道也不会修改,由此造成的麻烦,还请大家不要怪罪。咪咕和追书都是正版! 明的时候,连更两章,一章就在本章节进行修改,盗版是不会跟着修改,所以,看盗版的人就会少一章很重要的章节,嘻嘻。 那咪咕阅读上的朋友怎么办?可以选择加入QQ群,我会把章节发给大家,免费不用给钱! 欢迎加入星空的朋友,群号码:656715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