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罪梦》 第1章 掉坑里去了 八月的益州,异常炎热。 按照益州人的法就是热的P爆。 城外的一处工地上依旧有几台挖机正在忙碌的作业,络绎不绝的渣土车从工地出口进进出出,地面虽然垫着钢板,碾压之下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颠簸之中,大量的渣土碎石从车上滚落下来,一路洒出去好几百米。 此时下午两点,正是一最热的时候,太阳像一轮火球悬在空的最高处,浓烈的阳光直射下来,潮湿的泥土之中蒸腾起一股股令人完全无法呼吸的热浪。 一排蓝色的两层板房矗立在工地侧面。 二楼的一间房间里,大吊扇呼呼的吹着,但房间里依然像个蒸笼,挂在墙壁上的温度计指在三十七度的位置。 简陋的钢丝床上一个年轻人敞着衣服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 “哐当~” 半掩的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穿蓝色工装,浑身汗透的中年人走进来,随手把头上的黄色安全帽取下来丢在地上,然后从墙角抓起一瓶水拧开咕嘟嘟一口气灌了下去,这才取下挂在墙上的一条酸味浓烈的毛巾擦着滚滚的汗水使劲儿喘气。 丁零咣当的动静将钢丝床上的年轻人惊醒过来,捂着额头坐起来,床上的凉席上还有汗水浸透的一个人形水印。 “既明,该你了,工程部的那帮龟儿子简直就不是东西,狗日的这么热还要加班赶进度……” 中年人骂骂咧咧的脱下衣服鞋子,一股浓烈的汗味儿充斥整个房间。 年轻人站起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温度计,扣好衣服然后抓起挂在挂钩上的安全帽扣在头上,出门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浓烈阳光和蒸腾的热浪让他忍不住身体晃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 “既明,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去调度室让人顶一下,你娃这身板这气怕是撑不住!”中年人关切的。 “谢谢齐叔,我没事儿!”年轻人摇摇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人丹倒出几粒塞进嘴巴里,然后顺着走廊下楼,往正在作业的一个大坑走去。 沈既明,二十三岁,华中某大学土木工程毕业,学的是工程监理,毕业后就在一家叫做久泰恒昌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上班。 这个正在开发的工地就是久泰恒昌最新的一个项目,老板为了赶工期,要求基建部门在九月底以前必须完成全部土石方作业,因此项目部经理几乎每都要来视察,这也让工程部的一帮孙子像一群打了兴奋剂的哈士奇一样每红着眼睛在工地上乱窜。 沈既明也是工程部的一员,不过属于最底层跑腿那一只哈士奇,真正的领导都在工地外一个租的房子里面遥控指挥,吹着空调喝着茶,哪怕室外如今有四十度,他们也完全感受不到,只是不断的用电话催促加快速度。 沈既明站在大坑边缘,看着一台挖掘机将一斗一斗的泥土挖起来堆放到旁边的渣土车上,浓烈的阳光下,挖斗的钢齿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摆来摆去,吭哧吭哧散发出来的油烟和土腥味熏得沈既明头昏脑涨。 “咔嚓~”随着挖斗下去,一声清晰的断裂声传来,挖斗狂抖了几下抬起来,随着泥土不断的掉落,大坑底下出现了一个塌陷下去的洞口,四周翘起几块石板,还有散落的砖头。 沈既明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肯定是挖到什么古墓一类的东西了。 “停~”沈既明大吼着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开挖掘机的师傅很快就停止了操作。 在工地上干过基建的很多人都知道,土石方作业之中遇到什么古墓之类的东西很常见,益州作为华夏最古老的都城之一,这里几千年来一直非常繁华,人文古迹比比皆是,整个益州平原也埋下了数不清的宝藏。 沈既明往下张望了一下,深度大概有三米,因为太过陡峭,直接跳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于是抬手招呼挖机师傅把挖斗放下来,自己站到挖斗里面,让师傅把自己放下去。 两分钟后,挖斗平稳的落到坑底。 沈既明跳出挖斗,先是大致观察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打开摄像模式,这才心翼翼的踩着潮湿的泥土和碎石砖头走到塌陷下去的洞旁边。 散落的砖头都是青黑色的,碎裂的石板上沾满了泥土,但看得出来上面有一些精美的花纹和符号。 按照沈既明看来,这应该是个古墓无疑。 因为地面早已被铲去了七八米深,一个深埋在地下十多米深的古墓,沈既明既欣喜又忐忑不安。 他倒不是怕突然跳出来一个大粽子,而是这个古墓的出现恐怕会让工程部的一群哈士奇头痛。 所有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最怕的就是工地上出现这些古代的玩意儿,一旦挖出来,简直就像一坨屎粘在手上,甩都甩不脱。 按照标准的土木基建作业流程,一旦工地上碰到任何古文物遗迹,作业必须马上先暂停,报告文物管理部门,经由文物管理部门考察给出报告之后,才能决定工程下一步的走向。 普通户人家的坟墓,一般文物部门也不还太苛刻,发掘几之后带走有价值的东西就会放行,因为华夏几千年文明,遗留下来的古遗迹实在是太多了,达不到王侯将相或者历史名人级别的墓穴或者遗迹,一般都不会太费脑筋,而且研究价值也不大,不值得浪费时间和精力。 而一旦属于有价值的古墓,那么恭喜开发商,一般研究三五个月是常态。 如果是王侯将相级别或者是历史名人,那么开发商只有回家哭去了,没有一年两年根本就不可能重新开工。 更加倒霉的是如果遇上一座有名有姓的帝王坟墓或者有超级研究价值的遗迹,这个工程就会直接宣布永久性停工,开发商上吊跳楼的心都有。 沈既明根据自己最粗浅的知识来判断,这口被挖破的墓穴恐怕具有非常大的价值,就光是这些石板上精美的花纹,里面埋的绝对不会是一般的人物。 踩着泥巴碎石慢慢走到洞口,沈既明探头往里面看了一下,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准备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却不想脚下一块砖头晃了一下,连带着一大片泥土松动垮塌下去。 卧槽!沈既明忍不住怪叫一声跟着滚落下去。 “砰~” 旋地转之中沈既明感觉一头撞在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上面,同时感觉一股阴寒的气息涌入身体之中,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正坐在挖掘机里面靠着椅子喝水的师傅一口水喷到驾驶台上,赶紧手忙脚乱的拿起通话器一脸兴奋的大吼:“快来人,沈监理掉坑里去了!” 第2章 诡梦 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沈既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身上还穿着带条纹的病号服。 “咯咯~” 他猛然打了几个哆嗦,感觉刚从万年冰窟之中捞出来,脑袋里面塞进去一坨寒冰,冻的灵魂都要成冰渣了,磕着牙看了一下,自己身上还挂着滴管,旁边的心电图仪还在滴滴的跳着。 沈既明裹着被子坐起来按下了床头的按钮,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推门进来。 “你醒了!”女护士些惊讶,赶紧走过来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下:“赶紧躺下,还在发烧呢!” “我躺了多久了?”沈既明疑惑的问。 “今是第三!”女护士查看了一下心电图仪,在医疗夹上随手写下几个数字之后打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一部还沾着泥土的手机递给他,“你的手机!” “谢谢~”沈既明伸出冷的发抖的手接过手机,打开解锁,发现竟然还有电,于是赶紧给老齐打电话。 老齐,名叫齐正海,四十二岁,属于工程部的老员工,沈既明一般喊他齐叔。 “齐叔,工地情况怎么样了?” “你问的是你掉下去的那个古墓吧,上面的已经挖开运走,下面的部分已经埋了!”电话里传来老齐的声音。 “什么?”沈既明大吃一惊,“那个古墓很有研究价值,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擅自处理了,没有通知文物部门吗?” “哼,那帮孙子才不管这些呢!”齐正海似乎也有些不满,不过转而又:“既明,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多事啊,公司老总这几都一直在工地蹲守,工程部私下通知一个月后工程结束,每个人都有一笔封口费,所以这件事就当做没发生吧!”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沈既明感觉心里很不舒服,等护士走后,他又打开上次录制的视频仔细看了一遍,特别是石板上面那些奇异而精美的线条和花纹让他很纠结。 就在他坐在床上发呆的时候,突然感觉心头一阵恍惚,眼前的一切竟然像在褪色一样变的昏黄。 “嘎吱~~” 本来关着的房门突然慢慢打开,凭空一阵冷风吹起。 沈既明没来由的一阵汗毛倒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睛坏了,但睁眼再看,眼前依旧昏黄的像是老旧的照片一样。 一张破报纸从门外吹了进来,飘飘摇摇的落在病床上。 沈既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盯着报纸看了半分钟才拿起来。 报纸已经破的只剩下了一半,但仍旧可以看到一条醒目的新闻标题:“我市长征医院发生血案!” “8月7日,市长征医院发生一起命案,住院部一位女护士被残忍肢解,警方已经立案,但目前还没有找到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凶手的动机和目的都未知……” 新闻中留有一张受害女护士生前的照片,看着这张笑容灿烂的照片,杨凌感觉心里一阵阵的发冷,因为这个女护士他刚才还见过,就是刚才进来的那个护士。 “8月7日……” 沈既明突然脸色一变,赶紧再次打开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竟然是8月5日。 这怎么可能,怎么三后的报纸现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呆呆的坐了许久之后,沈既明的眼神落在被单上长征医院几个红色的字上,心头一紧几下扯掉手臂上的针管跳下床走出去。 走廊上静悄悄的,昏黄的视线中,无论墙壁还是地面都看起来斑驳和古旧。 太安静了,沈既明心头哐哐乱跳。 这突然变黄的景色还有三后才会出现的报纸新闻,让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一个梦境之中。 “嘎吱~” 走廊对面一间病房的门被推开,但里面空空荡荡,床上的被褥很乱,地上还摆着拖鞋和脸盆,但却没有人。 沈既明强忍着口干舌燥的惊惧走到下一间病房。 病房的门敞开着,里面依旧没有人,吊着的输液瓶和针管还在轻轻的摇摆着。 老子这是见鬼了! 沈既明浑身发冷,强忍着发麻的头皮继续往前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挨着看过去,无一例外全部都没有人,病人、护士、医生、护工、保安全部都消失不见,而且就像突然消失的一样。 最后走到走廊的尽头,厕所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沈既明屏住呼吸慢慢的推门进去。 水声是从一个封闭的隔间传出来的。 看着把手上面显示的无人两个字,沈既明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门。 里面并没有人,似乎冲水的按钮坏了,所以水一直在哗哗流淌。 我去!沈既明忍不住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但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发现水坑边上竟然有一条细细的项链。 他把项链捡起来,铂金材质,上面还有一个银色的弯月挂坠,做工很精致。 “噗通~” 就在沈既明看项链的时候,突然外面隐隐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他赶紧从厕所冲出来,看着走廊尽头的窗户玻璃还在轻轻摇晃,他立刻冲过去,这才发现这里是二楼,此时楼下一个身穿黑色恤戴着帽子的男人从花坛里面跳出来正往医院大门口跑去,速度很快。 “哎,等一下!”沈既明大喊了一声。 已经跑到门口的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顺手将手里的一件东西丢在了停在医院门口的一个三轮车上,然后很快就消失不见。 一个很瘦的年轻人,身高约莫一米七六,但帽子遮着脸看不清楚,就在沈既明准备下楼追出去看看的时候,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怎么出来了!” 沈既明毛骨悚然的回头,恍惚之间,突然眼前昏黄的景色全部恢复正常,那个女护士正急匆匆的走过来。 走廊上有来来回回的病人护士和医生,还有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妈正从厕所里出来,各个病房里都有话的声音传来。 似乎突然之间,整个医院一下活了过来。 杨凌呆呆的抬起手,发现刚才还在手上的项链已经消失不见。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子把脑壳撞坏了出现了幻觉。 第3章 项链 “你头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赶紧回病房去!”女护士走过来扶着他的胳膊很快就把他送回了病房。 房间依旧,针管吊在空中还在微微晃动。 床上也没有报纸。 女护士把沈既明扶到病床上坐好,并帮他把被子盖上后才:“医生你有中度脑震荡,需要卧床休息,如果再次摔到的话恐怕会留下后遗症,所以你千万不要乱跑!对了,你最好通知一下你的家属过来帮忙照看!” 沈既明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我老家在外地,他们来很不方便,而且我能够照顾好自己!” “那好吧,你们领导刚才还打电话来询问你的情况,我你已经苏醒了,他们等会儿可能会来看你!记住,不要到处乱跑哦!” 女护士约莫二十岁左右,长的并不是很漂亮,但笑的很甜也很亲切,又叮嘱了几句之后取下吊瓶离开房间,把门再次关上。 沈既明躺在船上,仔细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感觉脑袋里面一阵晕晕乎乎,然后感觉眼皮发沉,很快就又昏睡过去。 等他再次被话的声音吵醒的时候,胳膊上依旧挂着滴管,房间的灯亮着,房门被推开,老齐,工程部经理老梁,还有几个调度部和监理部的同事,有的捧着花,有的提着果篮一起走了进来。 沈既明赶紧坐起来打招呼。 “沈啊!你就在医院好好养病,这次算是工伤,一切费用公司都会报销的!”工程部经理老梁亲切,并且还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放在沈既明手上,“这是姚总特别叮嘱安排的慰问金。” “谢谢梁总,谢谢领导的关心!”沈既明感觉这沉甸甸的红包,心里自然明了领导的意识,因此也没推让就接过来塞在枕头下面。 “沈,这是我们监理部的同事们凑的一点儿心意,听医生你脑震荡有点儿严重,工地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安心养病!”监理部的老高把一个红包放在沈既明的手里。 “这是我们调度部的同事们的一点儿心意!”调度部的一个同事也笑着把一个红包放在杨凌手里。 “谢谢!谢谢!”沈既明连连感谢,监理部和调度部的红包肯定是那些同事一百两百凑的,加起来有几千块,平时公司的同事有个什么婚丧嫁娶大家都会凑份子,所谓人情往来而已,沈既明以前也凑过几次,虽然不多,也算是一份心意而已。 简单的慰问之后,一群人都又很快离去。 齐正海留在最后,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既明苦笑着声:“齐叔放心,这件事我不会乱的!” 齐正海松了一口气:“既明,我就怕你一时冲动,开发工程做基建,哪年哪次没有挖出来这些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你现在每下班后在外面兼职大半年也才拿到这么多钱,好好养病吧,别瞎想,不定等你出院就要升职了!” “升职?”沈既明愣了一下。 “对,老梁来之前偷偷给我提过一嘴,你娃又聪明又勤快,而且还是名牌大学毕业,专业知识也很扎实,公司可能会提拔你当监理部的副经理,呵呵,既明啊,齐叔这种泥巴腿子弯脚杆以后可全靠你栽培了,下次可得给我安排一个轻松点儿的活儿干……”齐正海巴拉巴拉了一大堆之后这才离开病房。 沈既明将几个红包打开看了一下,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于是也没数就塞到枕头下面,脸上却露出一丝莫名的神情。 突然之间提拔自己当监理部副经理这种事,从老齐的嘴里出来是那么的怪异。 自己不过是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而已,提拔自己这种事如果是真的,那么就只可能和那个古墓有关。 应该是工程部也感觉那口古墓肯定非常的不一般。 只不过为了工程进度,需要用超出常规的手段来笼络住自己一个刚参加工作的白。 那个古墓里面到底有什么? 沈既明使劲儿想,却感觉头痛如裂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把这个问题撇到脑后。 反正不管古墓里面有什么都和他无关了,只要他守口如瓶,这件事不光会给他带来一笔可观的封口费,不定真的还有机会当上副经理,那样给老妈凑钱做肾移植手术的机会又大了不少。 看着摆在床头的几束花和几个果篮,沈既明按下床头的按钮,不一会儿那个女护士就推门进来。 “护士,麻烦你把这些话和水果都拿出去吧,摆这里占地地方!”沈既明苦笑着。 女护士笑着:“这些花有些会散播花粉,病房里比较闭塞,的确对健康不太好,可能还会引起过敏,我一会儿让医院门口的花店来帮你收走,还能卖两百块,这些水果你还是留着吃吧!” 女护士眼光落在几个果篮上,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你们领导和同事对你真好,这些果篮可不是医院门口卖的那些烂水果,好像都是进口的水果哦,这几篮水果恐怕得上千块了!” 沈既明摇头:“我一个人怎么吃的完,这样吧,给我留一个,剩下的麻烦你拿回去分给护士站的同事们,照顾我好几,真的是太麻烦你了!” “行,反正你吃不完也会烂掉,那我就代表护士站的美女们感谢你啦!” 女护士也没太过矫情,弯腰整理花束的时候,沈既明看到她脖子上一条细细的项链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顿时忍不住心脏抖了一下,忍不住问:“我能不能知道你的名字啊?” “我叫苏梅梅,草头苏,梅花的梅,你叫我苏梅也可以!”女护士笑着。 “苏梅梅,能不能把你脖子上的项链给我看看?”沈既明问的非常唐突。 苏梅梅楞了一下转过头,眼神异常古怪,盯着沈既明足足有好几秒种,看的沈既明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噗嗤~”苏梅梅突然笑出来,然后很大方的从脖子上取下项链放在沈既明的手上:“看在你请我们吃水果的份上,我就给你看一下吧,这可是我男朋友送我的!” “啊!你都有男朋友了?”沈既明故意张大嘴巴惊讶的。 苏梅梅忍不住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儿。 “嘿嘿!”沈既明只好干笑几声低头看手上的项链。 果然,铂金材质,上面一个弯月形的吊坠,做工精致,和刚才在厕所看到的那件一模一样,沈既明借着灯光仔细看了一下,吊坠上还铭刻着JLF三个英文标记,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香港金六福珠宝公司的产品。 沈既明把项链还给苏梅梅,然后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苏梅梅出去,过一会儿进来几个护工把果篮和花束都弄了出去,房间里一下看起来空阔了许多。 第4章 陷阱 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二晚上。 沈既明虽然睡睡醒醒,但心头却越来越惊恐不安。 那个像梦境一样的场景压的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今八月六号,明就是八月七号,根据那个梦境一样的报纸新闻上的法,苏梅梅遇害的时间应该就是今夜里。 “不行,我得做点儿什么?” 沈既明从病床上下来,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那个梦实在是太逼真了,虽然荒诞到令人无法置信,但总让他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钟,住院部的医生已经查房完毕,许多病人都已经入睡,每间病房的灯光都很暗淡,只有一些低声的谈话传出来。 走廊上的灯也很暗,偶尔走动一两个人也都是病人家属,相互之间也都没有任何交流。 沈既明一个人往护士站走去。 踢踢踏踏的声音听起来孤寂而冷清,在昏暗的走廊里面回响。 护士站只有一个值班的护士,沈既明问了一下,苏梅梅竟然没在。 “那她今还会不会来?”沈既明问。 “今晚她不值班,肯定不会来了!”护士站的妹子一脸古怪的看着沈既明,“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梅梅可是有男朋友的哦!” 沈既明一脸尴尬的赶紧摇头离开。 苏梅梅今夜不值班也不在医院,看来被人杀死的可能性很,也就是那个梦境中出现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 沈既明回到病房躺了一会儿,感觉还是心头惴惴不安,于是又爬起来去厕所,再次推开那个隔间,依旧空空荡荡,但冲水的按钮却还是完好的,于是他又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往下看了一下,院子里孤零零几盏路灯亮着,下面看起来昏暗无比,大门口的保安室亮着灯光,两个保安正坐在里面看电视。 看来老子的确是脑袋被撞坏了! 沈既明忍不住自嘲一下转身回病房,发现齐正海竟然在病房里面,额头上还有汗水,看起来神情颇为焦急。 “齐叔,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沈既明既惊讶又好奇。 “既明,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打的电话?”齐正海一把抓住沈既明的胳膊问。 “打什么电话?”沈既明莫名其妙。 “昨有人给文物局打电话,是我们工地挖出来一个古墓,因此昨上午警察和文物局的人就来把我们工地查封了,填埋的那个墓坑重新又被挖开,工程已经彻底停了下来,项目部和工程队的人昨全部都被警察传讯填报资料,根据了解的情况看来,那个古墓的来历似乎非常了不得,搞不好我们这个工程会彻底黄掉!” 齐正海急匆匆完之后盯着沈既明:“既明,你也知道久泰恒昌的幕后老板的实力,所以这件事如果是你做的最好赶紧离开出去躲几!” 沈既明呆了许久才摇摇头:“齐叔,电话真不是我打的,这两我一直在医院,除了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之外没有给任何人打过电话!” “呼~”齐正海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变的好看了不少,“不是你就好,齐叔也是担心你,你跟我家丫头年纪差不多,齐叔也不希望你一时昏头惹到了不该惹的麻烦,现在工程部的老梁和大老板的助理都在医院外面,你跟我下去澄清一下吧,你也知道房地产公司的背后水都很深……” 沈既明跟着齐正海下楼。 昏暗的灯光下,一楼大厅里面空空荡荡,值班的医生也不知去向,两人走出住院部,沈既明发现刚才在楼上看见的保安室看电视的两个保安竟然也没在。 虽然是八月最热的夜晚,但沈既明没来由的突然打了个摆子。 走出医院大门,门口停着着一辆黑色的别克GL8。 齐正海在车窗上轻轻敲了几下,车门被打开,沈既明便走了进去。 俗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沈既明自己清楚自己没有给文物部门打过电话,因此自然也不担心被人诬陷。 车里面坐了三个人,但没开灯,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但从气息和衣着上,沈既明感觉都很陌生,其中根本就没有齐正海的工程部的总经理老梁。 不对! 就在沈既明心生警兆准备退出来的时候,背后被人一把推了进去,随即三个人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在座位上,同时一张湿毛巾便堵在了他的口鼻之上,随即一股刺鼻的香甜味道冲入肺部,沈既明顿时感到一股恶心,脑袋突然就变的昏昏沉沉起来。 “走~”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汽车发动。 沈既明感觉自己被扯了起来,随着汽车的移动,他迷迷糊糊之中透过车窗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一个年轻的女人从车上下来,急匆匆往医院里面跑去,看身影应该就是苏梅梅。 “呜呜~”沈既明拼命挣扎。 他感觉自己似乎掉入了一个陷阱之中。 特别是回忆齐正海前面所的话。 “如果是你做的就最好赶紧出去躲几……” “老梁和大老板助理正在医院外面等你……” 这前后矛盾的话自己竟然没有听出来,如果真的是自己做的,做贼心虚逃走的话,估计今晚上就是自己的死期。 一个投资数十亿的项目被一个电话弄到停工甚至彻底黄掉,有香港背景的久泰恒昌的大老板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告密的人,而且每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背后,都和各种黑道白道的势力纠缠甚深,远不是一个人物能够抵抗的。 别克车很快就从医院门口的阴暗路驶上了主干道,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而沈既明挣扎之中心中却越来越惊恐,这一切似乎看起来就像巧合一样,但却又处处透着浓浓的诡异,但随着肺里面火烧火燎的痛,他感觉自己正在慢慢坠入漆黑的深渊之中,旋地转的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等沈既明清醒过来的时候,色已经大亮,四周是一片杂草丛生的河滩。 他感觉自己头痛如裂,本来中度脑震荡就还没有恢复,又被人强行用麻醉剂麻醉之后丢弃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他摸遍全身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而且身上还有血迹,惊恐不安之中强忍着如同要裂开的脑袋站起来四周看了一遍,然后跌跌撞撞的往一个方向跑去。 第5章 嫌疑犯 十多分钟之后沈既明才看到一条乡村公路。 路过的几辆摩托车看着他身上穿的病号服,上面还有斑斑血迹,都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加速跑的更快。 半个时之后,他终于被一个拉蔬菜的好心三轮车师傅载着来到了一个镇。 “伙子,我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了!前面是派出所,你自己去吧!”三轮车大叔跳下车往下搬蔬菜,沈既明感谢几句之后往派出所走去。 沈既明身上还穿着带血的病号服,而且脸色惨白双眼通红,蓬头垢面的样子让所有的路人都惊恐的退开。 “你有什么事?”派出所内的值班室内,一个年轻的男警察正坐在电脑前面,看见沈既明赶紧停下来问。 杨凌赶紧三言两语把自己的事情了一遍,男警察看着沈既明胸口上绣着的长征医院的名字,低头看了电脑一眼,然后突然紧张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既明!” 男警察脸色一下变的非常激动,从桌子旁边抓起一根警棍指着沈既明大吼:“趴下,赶紧趴下!” 沈既明立刻感到不妙,往后几步退到门口,男警察哗啦一声撞翻一堆文件夹直接冲了过来,手里的警棍对着沈既明狠狠的砸了下来。 沈既明下意识的抬起胳膊。 “咔嚓~”伴随着一阵锥心的疼痛,沈既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他感觉自己的一条胳膊已经折断了。 “砰~”男警察又是一脚揣在沈既明的胸口,沈既明直接从门口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到在走廊上,同时感觉喉咙里一阵发甜,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随着喊声,从两边跑出来两个警察。 “刘所,这个家伙是刚刚被市局通缉的杀人嫌疑犯!”男警察指着杨凌大吼。 “什么?”两个警察脸色大变,其中一个魁梧的中年警察直接抽出手枪。 …… 市刑警大队重案组。 一间全封闭的审讯室内。 审讯已经进行了接近三个时。 沈既明昏昏沉沉的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拷在椅子上,右胳膊上还打着夹板和绷带,依旧穿着撕破了好几个洞的病号服,头发蓬乱,脸色惨白的看不出来丝毫血色。 “沈既明,老实交代你的杀人动机和犯罪过程!”桌子对面坐着两个警察,一个约莫四十岁,脸色严肃,另一个二十多岁,是个记录员。 亮白的灯光照在沈既明的脸上,刺眼的光芒让他根本就无法完全睁开眼睛。 “我没有杀人,我是被人麻醉之后带到城外的!”沈既明几乎处于半昏迷状态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一连番的遭遇和打击,让他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任何挣扎的力气。 “啪~”中年警察使劲儿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沈既明大吼,“不要抵赖,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证明你就是杀人凶手,年纪轻轻大好年华,却如此丧心病狂,即便是你一个字都不,我们照样可以用证据将你钉死!” “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我是被人陷害的!”沈既明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嘴里依旧低声着。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就让你看看证据!”中年警察从面前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沈既明的面前。 沈既明虽然半昏迷状态,但仍旧强撑着睁开眼睛看了照片一眼。 照片上并没有被害人,而是一张沾满凌乱血迹的床单,还有一把差不多一尺长的砍刀。 “这是在你病房找到的证据,床单上有被害人的血迹,这把刀上还有你的指纹,被害人现场也有你遗留的毛发,不是你干的为什么所有证据都指向你,老实交代吧,抵赖是没有用的,根据你的情况,我们这次可当做是你投案自首!” 沈既明此时已经明白自己一定是被久泰恒昌的老板陷害了,但这种事一旦承认绝对就是死路一条,杀人分尸这种恶性案件,绝对不会有什么从轻发落和无期徒刑的法。 看着沈既明沉默不语的样子,中年警察冷哼一声又拿出一张照片,是从窗户外面照的,可以清楚看到杨凌站在二楼的窗前往下张望花坛的样子。 “八月五日下午,你已经在勘察作案之后的逃跑路线,我们也在花坛之中找到了你遗留下来的脚印和毛发痕迹。” 沈既明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气息奄奄的:“我没有杀人,们可以调看医院的的监控录像,我已经过了,我昨晚是被一个叫齐正海的人带出去,他公司领导找我确认一些事情,我出去之后就被人绑架,并且用麻醉剂麻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郊外,如果是我干的我为什么要去派出所,而且我和被害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 “所有的监控我们都已经调看,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现你所的齐正海晚上十点多带你出去的证据,齐正海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是八月五日傍晚,和久泰恒昌房地产公司的人一起带着果篮和鲜花来看你!” “怎么可能没有齐正海的视频!”沈既明激动的挣扎了几下。 “没有就是没有!医院有护士证明受害人曾经提到过你讨要她的项链观看,而被害人死后,项链也不见了,你怎么解释!”中年警察问。 “不可能,怎么可能没有齐正海的视频,如果没有齐正海的视频,那我又是怎么离开医院的!既然我杀人了,我是怎么跑出去的?”沈既明死死的盯着中年警察问。 中年警察沉默了一下:“沈既明,我们会找到足够多的证据证明你就是作案凶手,你平时的工作情况和家庭情况我们都了解,至于你是被久泰恒昌房地产公司陷害的事情,我们会去仔细调查,我们查过你的通话记录,八月六日早上,你的确有在医院范围内拨打过文物局的电话,也就是工地上那个古墓的事情是你透露出去的,但这并不能证明就是久泰恒昌的老板在陷害你……” “不,我并没有拨打过文物局的电话,我的手机号一定是被人复制盗用,昨早上手机一直都在我身边,我除开上过一趟厕所和吃饭之外都躺在床上休息,医院里面到处都有监控,如果是我拨打的电话,那么请你们提供我打电话时候的视频!至于那条项链也值不了多少钱,我正常上班加上兼职,一个月好歹也有一两万块,我有什么理由去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谋取她的项链,何况那还不是钱!” “那你昨晚九点半为什么会去护士台询问被害人的情况?”中年警察突然问。 沈既明愣了一下:“苏梅梅是照顾我的护士,晚上没见到她我才去问的!” 这其中的真正原因沈既明不会,而且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警察走到中年警察身边耳语了几句之后,三个警察便收起笔录和照片离开,然后两个警察进来打开沈既明的手铐脚镣把他带回禁闭室。 第6章 线索 刑警大队重案组办公室内,副组长秦刚正坐在办公桌前面翻看资料,里面全部都是血淋淋的照片,正是长征医院命案现场的资料。 从案发到现在已经接近十一个时,全市警察系统都已经动员,协查通报已经早已通传整个省内警察、边防、消防、安保等单位,甚至已经在准备向邻近的山城、滇云、黔桂、鄂湖、桂西等省级兄弟单位请求协查支援,从基层调查反馈上来的调查报告已经数百份,堆起来的卷宗已经有一尺多高。 “报告!”办公室门外响起一个声音。 “进来!”秦刚头也没有抬,脸色绷的紧紧的,一边看脸皮似乎还在轻轻的跳动。 这件杀人分尸案影响非常恶劣,目前整个长征医院已经被封闭,无论是医院的工作人员还是病人和家属都非常害怕,早上已经开过专门会议,市局局长亲自挂帅成立专案组,刑警大队受到的压力非常大,不过还好,命案发生不过七八个时便将嫌疑犯抓住,可以让他松了一大口气。 不过貌似几次审讯效果并不好,嫌疑犯翻来覆去就只有一两句话,而且根据医院的住院记录显示,这个嫌疑犯前几才摔了一跤,有中度脑震荡,身体情况非常不好,而且神智似乎也有些不清晰。 “秦队!”办公室门被推开,刚才那个审讯的中年警察推门走了进来。 “审问的情况怎么样?”秦刚合上手里的文件夹问。 “秦队,这件事异常的诡异,嫌疑人既没有杀人动机也没有作案的时间,从杀人现场看来,作案人员手法异常凶残而且老到,根据我们对沈既明既往的了解,或许并不是他干的!”中年警察。 秦刚双手按着太阳穴揉了几下:“市局给我们的压力非常大,要求我们必须二十四时破案,而且破案的窗口时间十二时,目前已经过去了大半,如果不是他,我们的侦查网又已经全部撤回,那么现在真正的凶手绝对已经逃出益州甚至西川了……” “但是我们也不能冤枉一个无辜的人吧!”中年警察苦笑着摇摇头。 作为一个在刑警部门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老警察来,十二时的破案窗口时间一过,如果没有新的线索和证据,这件案子拖上几个月几年都有可能,过去经常提到的七破案黄金时间在如今的快速交通网络下已经越来越没有太多意义,七时间,足够犯罪嫌疑人逃出国门逍遥法外。 “怎么可能冤枉好人?”秦刚瞪了中年警察一眼。 “秦队,沈既明反复提到过一个叫齐正海的人,而且一口咬定是久泰恒昌因为工地上发现古墓的事情陷害他,我们要不要在这方面深挖一下?”中年警察问。 “久泰恒昌的水很深,先通过周边调查一下,特别是这个叫齐正海的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继续和沈既明接触,通过医院的监控视频看来,这个家伙即便不是作案人员一定也知道一些什么,不然他不会三番两次做出一些令人费解的举动,我看过录像,他在案发前两次通过二楼的窗户往外看,而且同时两次都进过厕所,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沈既明再次被送往另外一家医院隔离治疗,手脚都被拷在床上。 时间过去了三个时,除开门口监视他的便衣刑警之外,没有人再次提审过他,也没有任何警察和他谈论关于案件的任何问题。 沈既明虽然头痛欲裂,骨折的胳膊也过了麻醉期,痛的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但他的脑海里却反复不断的在回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件事情,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方法向警察提供一些尽快破案的信息,不然时间拖的越久对他越不利。 这种命案压力太大,为了尽快结案不定警察会根据现在的证据强行将罪名按在他的头上,这种可能性简直太大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那个提审过他的中年警察再次来到病房。 中年警察的态度这次似乎好了许多,没有疾言厉色的愤怒,“沈既明,你的关于齐正海的事情我们已经去调查过了,调查结果显示齐正海昨上午便已经离开益州……” “不可能,昨晚十点多钟齐正海和我一起离开的医院,然我就被一辆黑色的别克GL8带走,你们查过医院门口的监控没有?” 经过几个时的休息,沈既明现在头脑清晰了许多。 中年警察摇摇头,“医院内外所有的监控我们已经都检查过,没有你的那辆黑色GL8!” “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我被他们带走的时候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苏梅梅正好从出租车上下来!”沈既明赶紧问。 中年警察摇摇头,然后脸色变得非常严肃,“沈既明,我希望你能够老实交代杀人经过,不要再用其他的编造出来的消息扰乱我们的视线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试图逃避责任,如今大部分证据都指向你,狡辩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我不是狡辩,而是我现在确定医院的所有监控视频全部都是假的,当时齐正海带我下楼的时候,医院一楼的值班室,门口的门卫室都没有人,不然我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会突然跑出医院,我相信你们也没有从监控上看到我离开医院的视频,我突然早上血迹斑斑的出现在郊外,我相信那个卖菜大叔你们已经找到了,请问我离开医院乘坐的交通工具是什么?除开医院之外,马路上应该到处都是你们网的监控摄像头,我相信你们能够找到那辆黑色的别克车,你们为什么不去找?还有苏梅梅当晚并不值班,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医院,她是飞进去的吗?我的出租车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吗?我真的很怀疑,等你们再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真正的杀人凶手早就已经出国了!”沈既明越越激动,身体和脑袋的疼痛让他眼睛一阵阵的发黑。 这时候中年警察的手机响了,接通之后只听了一句顿时脸色大变,忍不住大吼:“什么?监控全部都被更换过?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这么重大的破绽也能弄错,你们技侦科都是吃屎长大的……” 中年警察一边接电话一边往病房外走去,沈既明冲着他的背影大喊:“晚上离开的时候我曾经在医院门口看到一个穿黑色恤戴帽子的年轻人坐在一辆红色的三轮垃圾车上,那可能就是杀人凶手……” 第7章 催命符 第二上午,中年警察再次来到沈既明的病房。 脸色看起来很憔悴,但却透露着一种极其诡异的神情。 “怎么样,查到没有?”沈既明紧张的坐起来问。 “如果不是有了结果,我不会来找你。” “凶手抓到了?”沈既明激动的问,这件事如果他无法洗脱罪名,可以他这一辈子就完全毁了。 “我们通过你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那辆红色的三轮车,也从车上找到了真正的作案凶器,上面不光有被害人的血迹,同时也有凶手留下的指纹和皮肤组织,DNA鉴定已经出来了,现在已经定位到他的位置,如果不出意外,此时他应该已经落网了。” “呼~”沈既明顿时像虚脱一般靠在床头,沉默了许久才问:“你们有没有从监控之中看到那个凶手的视频?” “医院内部的监控视频全部都被黑客用以前的监控记录替换,只有门外马路上的网有那辆车的记录,同时也拍到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体特征,就是戴着棒球帽和黑体恤,不过那辆红色的三轮车出现的时间是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而不是你的晚上十点多钟,那辆黑色的别克车我们也已经查到,当时的确有两个人从医院出来,但因为刚好被车挡住看不清相貌,其中一个穿的是病号服,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你的话,也就是,你根本就没有见过那辆红色的三轮车还有凶手……” 中年警察玩味似的看着沈既明,“所以这件凶杀案即便是你能够洗脱凶手嫌疑,也逃不脱同案协助的嫌疑,因为在案发前的八月五号六号两之中,你先后两次在医院二楼的窗户查看楼下花坛的位置,这又作何解释?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把知道的所有情况一字不漏的告诉我,到时候我们移交检察院的时候,你的罪名或许还可以再轻一些!” “你们审完凶手再吧,这件事真的跟我一点儿关系头没有!”沈既明完全放下心来。 “好吧,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如果你的确是被冤枉的,我们会给你一个解释!” “不用,你们需要的是给受害者苏梅梅一个解释,我想知道为什么凶手要如此残忍的杀死一个无辜的女人?我也希望你们很够查出幕后指使者久泰恒昌以及齐正海,那个电话根本就不是我打的,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陷害我!” 沈既明咬牙切齿,脸色铁青的微微有些颤抖。 苏梅梅,一个正享受着热恋之中的年轻女人,为什么会被卷入这件事情当中成为受害者,并且凶手还将她残忍的肢解。 沈既明完全无法把前几还带着甜美笑容的护士和那闭眼就是满目鲜血的场景联系起来。 几后,医院门口。 “沈既明,回去之后好好生活,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的档案里面也不会留下任何记录!”中年警察拍着沈既明的肩膀。 “我想知道背后那些人会怎么处理?”沈既明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凶手是个从香港过来的职业杀手,在国内作案好几起,湘南,陕北都有命案,除开交代相关的案情之外抵死不吐露和久泰恒昌以及齐正海有任何关系,一口咬定是在医院临时见财起意,而凶手也承认和你并不认识也没有任何交集,只是在作案之前看到你的病房敞开着,里面没有人,于是他杀人之后就把受害者的血迹粘在你的病床上……” 中年警察还没完,沈既明就呵呵冷笑了几声,转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许队长,这种到处是破绽的鬼话你也相信?连我这个对刑案一窍不通的白痴都知道他在谎,我问你,我身上的血迹怎么来的?我的指纹为什么会留在那把砍刀上?我又是怎么被绑架离开医院的?医院的监控又是如何被掉包的?这背后肯定是有一个分工明确的团队,你竟然凶手是见财起意独立作案,那我问只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苏梅梅明明当晚休息,她为什么会急匆匆返回医院?你们调查清楚没有?” 中年警察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欲言又止的沉默了许久之后淡淡的叹口气:“沈既明,请你相信我们,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继续调查下去,现在市局给我们的压力太大,我们必须先了结此案给广大人民群众一个交代,同时也要让医院恢复正常的工作秩序,至少杀死苏梅梅的凶手一定会伏法受到应有的惩罚,这对于苏梅梅来已经足够了!” “可是对于我来,这还远远不够!”沈既明握着拳头冷冷的。 “沈既明,你刚洗脱罪名,千万别做傻事!”中年警察赶紧。 “放心,我不会做傻事!”沈既明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也很难接受,但你还年轻,你妈妈身体也不好,我希望你不要一时冲动冲动做出来终身后悔的事情,这是我的电话,以后生活工作中遇到一些无法解决的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够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中年警察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名片递给沈既明。 沈既明看都没看就将名片塞进兜儿里,也没打招呼就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就在车上,他忍不住把刚才那张名片掏出来。 上面只有徐展两个字,然后还有一个手机号。 但随即他忍不住再次把手伸进口袋,因为刚才他似乎感觉到口袋里碰到了一点冷冰冰的东西,等他的手抓出来一看的时候,忍不住身体一阵巨颤,脸色煞白的同时眼珠子也一下凸出来老长一截。 一条细细珀金项链,上面还有一个的弯月吊坠。 项链吊在他手指尖轻轻摆动,就像一个催命符,虽然是大白,虽然温度高达三十多度,但沈既明的心却如坠冰窟,脑袋里面似乎也被塞进了一坨冰疙瘩,冻的他的思维完全凝固。 …… 第8章 复仇计划 半个月后。 沈既明戴着一顶黄色的遮阳帽,穿着一件黄色的马甲,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在大街巷送快递。 经过半个月的修养,骨折的胳膊已经没有大碍,而脑震荡也基本上恢复,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 只不过因为经常性的做噩梦导致睡眠不足,所以他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嘎吱~” 沈既明把三轮车停在一栋大楼不远的树荫里面,将帽檐拉的很下完全将脸遮住,然后从挎包里面拿出一个很的单筒望远镜对着大楼开始观察。 这栋大楼是久泰恒昌的办公大楼,虽然前面那个工程如今已经被查封后停工,但公司还有其他业务,而且业务还比较广泛,涉及到房地产、电气化工程、餐饮、商场等项目。 此时正是上午八点半的样子,太阳已经很浓烈,上班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开始进公司。 久泰恒昌房地产开发公司有两方的背景,最开始是一个叫恒昌的本地公司,在省内参与过好几个高速公路的开发建设,同时还经营两家商业地产,听是有某些强大背景,不过跟大陆和香港一些大的房地产公司来,那就是泥坑的一条泥鳅而已,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去年,香港久泰集团瞄准西川蓬勃发展的机会,与恒昌达成合作协议,双方成立了久泰恒昌房地产开发公司,其实应该就是久泰将恒昌收购,背后的交易没有太多人知道,但肯定有人赚的盆满钵满,而久泰也因此打入川内,然后投入巨资一举拿下一大块商业用地,就是此前沈既明工作的那个地方,听光那块地皮就花了五十多亿。 而沈既明去年大学毕业,刚好遇到久泰恒昌招聘监理人员,于是就前去应聘,很顺利的就通过测试成为了里面的一条基层二哈,虽然很辛苦也很劳累,但工资待遇还不错,乱七八糟的工资奖金加起来也有一万三四千块,而且五险一金也是全部都有。 找到这么好的工作,沈既明当时曾经兴奋了很久。 因为时到如今,他还有好多同学没找到工作,而找到工作的也大部分专业不对口,因此在朋友圈里面,沈既明这个原来不怎么显山露水的家伙也是许多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能够一毕业就找到一家香港背景的大公司上班,的确也值得炫耀一番。 但如今,刚刚上班差不多一年,沈既明就和这家公司成了不折不扣的敌人。 沈既明发誓要抓住齐正海,他要知道为什么这个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而且对他照顾有加的中年男人会陷害他。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当初给文物局打电话告密的应该就是齐正海,然后又用杀死苏梅梅来陷害自己。 一想起苏梅梅,沈既明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感觉被人捅了一刀那么的冷,那么痛。 虽然两人的交集并不多,话也不多,但只要一闭眼,沈既明眼前时常会浮现出来苏梅梅那张甜美的笑脸。 但这个女人却因为自己香消玉殒,在如花的年龄青春早逝。 沈既明觉得自己应该为了这个无辜的女人做点儿什么,如果有可能,他会砍下真正幕后黑手的脑袋,去祭奠死去的苏梅梅,只有那样才能够让他心里少一些愧疚。 从急匆匆走进大楼的人员之中,沈既明看见了好几个熟人,而项目部经理梁旗峰,总经理姚君凯的汽车也先后开进大楼停车场。 沈既明拿出一个本子将这些人进入公司的时间都记了下来,一直观察到九点半的样子,这才骑着三轮车离开开始去送货。 到下午五点钟的样子,沈既明又骑着三轮车出现在大楼不远处,照样拿出单筒望眼镜开始观察下班的人群,一边看一边记录,一直到六点钟左右才骑着三轮车离开。 这一片区域沈既明还是比较熟悉,因为他也曾在这栋大楼里面上班,附近的大街巷几乎了如指掌,最主要的是,他租住的地方离这里也很近,骑着车几分钟就能到达这里。 连续三的观察,沈既明感觉到很奇怪,那就是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齐正海的身影。 齐正海原来是恒昌公司的老员工,虽然一直没有爬上去,但工作还算努力,最主要的是公司需要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员工在第一线工作指挥。 难道因为他陷害自己的事情逃走了? 如果杀死苏梅梅陷害自己的就是他的话,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齐正海离开了益州甚至是西川,那样的话自己要找到他就非常困难了。 狭的房间里,大风扇呼呼的吹着,沈既明只穿了一条裤衩,一边做着俯卧撑,一边不断的在脑海里推算各种可能。 足足做了五十个俯卧撑之后,沈既明再也坚持不住,滚滚的汗珠噼里啪啦的掉下地上,全身都在剧烈颤抖,然后噗通一声趴到地上使劲喘气,休息了几分钟之后,他爬起来继续做仰卧起坐。 沈既明从身体就不太好,而且也不太喜欢运动, 但为了抓住陷害自己的幕后黑手,他现在每都坚持锻炼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需要一个强壮的身体来支撑自己的复仇计划。 眨眼又是半个月过去,沈既明感觉自己的身体强壮了许多,同时他也利用白的时间盯上了一个人,那就是监理部的经理高河。 高河,山城人,三十六岁,略显矮胖,住的地方距离久泰恒昌公司也不算太远,沈既明曾经跟踪过几次,之所以找他下手,是因为他也是原来恒昌公司的老员工,和齐正海比较熟,两人共事过好多年。 高河有一个老婆,长的挺漂亮,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儿,不过他的老婆和女儿并没有住在益州,而是在ZQ,每隔一两个星期就会来看望他,而高河这个家伙似乎也很享受这种两地分居的快乐,因为他在益州还和一个有夫之妇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基本上隔三差五就会去和那个女人鬼混。 深夜十一点,沈既明穿上一件带帽子的灰色外套,下楼在路边上骑上一辆共享单车出发,连续穿过好几条人车都比较少的街道,最后他在一个区附近停了下来,然后隐藏在绿化带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区门口。 第9章 替罪羊 十一点四十左右,一个略显矮胖的男人从区大门走出来,然后东张希望了一下之后走向几十米外停靠在阴暗角落里的一辆银灰色大众,但就在他坐上车扣好安全带发动汽车的时候,突然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影窜出来坐在后座上,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然后一把冷冰冰的刀刃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别乱动也别叫唤,不然捅死你!” 高河感觉脖子一阵刺痛,皮肤已经被划破,顿时虚汗冒了出来,脸色苍白的颤抖着:“朋友,有话好好,我包里还有几千块钱,你都拿走了好了!” “别废话,开车!” “是是~”高河颤抖着松开手刹把车开上马路。 “一直往前走!” “好的好的,你千万别激动!”高河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滚滚而落,后背瞬间就已经湿透了。 刚刚和相好的女人在床上运动了一次,身体还处在兴奋过后的疲惫期,加上突然而至的惊吓,他感觉尿都夹不住了。 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已经非常稀少,在沈既明的指挥下,高河慢慢把车开出城,最后停靠在一个偏僻的路边。 “我问一句你搭一句,任何多余的话都不要!” “是,是!”高河已经接近虚脱了,足足开了半个时的车,他感觉脚都已经抖的抬不起来了,一路上好几次都差点儿开到马路外面去了。 “齐正海现在在什么地方?”沈既明冷冷的问。 “不……不知道,他……他已经离职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个月初!” “是不是就是久泰恒昌的工地被查封之后?” “是……是的,你……你怎么知道?” “不要多话!”随着冷冰冰的声音,高河感觉脖子上的刀尖似乎都刺进了肉里,顿时吓的全身僵硬,牙齿都在咯咯发抖。 “你知不知道当时那个古墓的事情是谁打的电话报的警?” “听是一个叫沈既明的员工!” “你相信吗?” “我……我不太相信,沈平时为人还不错,但公司领导拿到了他的电话报警记录……你……你就是沈对不对?”高河恐惧异常,但还是忍不住问。 “不错!”沈既明把刀尖挪开,高河强忍着惊惧慢慢回头,看到正掀开帽子的沈既明。 借着从窗照进来的月光,高河看到了一张冷如冰霜的脸和一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忍不住又狠狠的打了两个哆嗦。 “……沈,那件事真不是你做的?”高河结结巴巴的问。 “不是我,不然我来找你搞什么?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害我?幕后指使者是不是公司的高层?你有没有参与其中?齐正海到底是受谁的指示?一条人命,就为了陷害我,竟然杀死了一个年轻的女人,高河,如果你还是男人,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当然,也别试图把我的情况透露出去,不然你的老婆和女儿,还有相好的都逃不脱我的报复。” “放心,放心,沈,我绝对不会出去的。”高河连忙点头,用袖子擦着额头的虚汗,“我们山城人不拉稀摆带,长征医院的新闻我看了,那些人做的的确太毒,如果你需要帮忙调查这件事,我可以在公司暗中帮你打听,你要找齐正海,是不是怀疑他?” 沈既明双眼冒着冷光咬着牙:“不是怀疑他,而肯定是他,当时就是他在案发之前将我绑架离开医院……” 沈既明把当初发生在医院的事情以及他从警方了解到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这件事我一定会不惜用任何方法和任何手段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谁,都必须为这件事付出应有的代价。”沈既明手中的刀依旧悬在离高河的脖子不过七八厘米远的地方,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寒光。 但此时高河的情绪竟然慢慢稳定下来,想了一会儿:“沈,根据你的法,我猜想齐正海只不过是一枚摆在明面上的棋子而已,短短两时间又是动用黑客黑进医院的监控系统,又是请职业杀手,并且还要绑架你,那砍刀和你身上的血迹都必须将时间安排的衣无缝才行,这应该是一个配合娴熟的犯罪集团,绝对不是齐正海那个泥腿子能够安排好的。” “那就是一定是久泰恒昌的大老板安排的!”沈既明咬牙切齿的。 “不……肯定不是!”高河摇摇头,“大老板八月六号下午才从香港飞过来,而你晚上十点多就被齐正海骗出了医院,而且杀死那个女护士也只不过在当半夜,大老板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忍不住下手对付你,主要是时间上安排来不及!” “什么意思?”沈既明问。 “我觉得这次久泰恒昌是被人早有预谋的陷害了,而幕后策划者另有其人,目的是对付大老板而不是对付你,古墓出现只是恰逢时机而已,我估计即便是没有古墓出现,工地上也会在某个时间段出现一件大事被中断。”高河笃定的。 “不是对付我为什么要栽赃到我身上,如果不是这次警察抓住真凶,那么不定我现在就已经被判死刑了!”沈既明冷冷的。 “估计对手只是想把水搅的更浑而已,而你只是恰逢其会成了其中一个环节的替罪羊,你不知道,自从八月六日有人报警工地被查封之后,八月七日一早就有大批警察包围了公司总部,凡是参与工地的所有人员都被传讯录口供,连大老板都被公安部门限制离开本市,公司从上到下的工作全部瘫痪,这件事一直持续了十多,即便是现在,隔三差五还有警察上门来调查情况,连我都已经写了三次情况明。”高河苦笑着。 沈既明沉默不语。 高河的这个分析应该非常符合实际情况,沈既明感觉自己本来想的好好的报复计划竟然像一脚踩在了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劲。 “沈,如今或许只有大老板知道是谁在陷害他,但我希望你就此放弃这件事,如今杀人真凶已经认罪伏法,你也没有太多损失,又何必卷入这场不清不楚的旋涡之中来,那些有钱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我们这些人物能够参与进去的,一不心就会死的不明不白,而下一次,或许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高河反而开始劝沈既明。 沈既明摇摇头:“这件事我必须查清楚,走吧,先回去!” 第10章 下落 凌晨一点半,一条树荫浓密的岔路口,银色的大众车缓缓停了下来,一个穿着连体衣帽的人从车上下来,很快就隐入阴暗的胡同里面。 坐在车上的高河如同虚脱般长舒了一口气靠坐在椅子上,扯开衬衣摸着自己脖子上被划破的皮肤,拿起手机思虑了许久之后还是放弃了拨打电话,直接开着车离开,他却不知道就在自己的座位下面多了一个纽扣大的通话监控器。 而一边走路的沈既明看着手机上的一个监控软件,发现并没有任何报警信息传来,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等了十多分钟之后骑上一辆共享单车七弯八拐的绕着路回家。 接下来的两,沈既明没有再去专门监视久泰恒昌的办公大楼,骑着三轮车走街串巷送快递的时候,偶尔从大楼面前经过,也只是随便看几眼后就直接离开。 虽然他不太相信高河,但通过高河的分析,他也明白自己这次真的只是无意中被卷进来的,成为了一颗临时棋子。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放过齐正海。 至少苏梅梅的死和齐正海有很大的关系,如果那晚上自己没有被绑架的话,不定自己就可以阻止那场残忍的凶杀案。 一切都因为那场离奇而古怪的梦境。 如果不是在那场梦境中自己看到杀人凶手和那辆红色的垃圾三轮车的话,不定自己这次就真的栽进了这场浑水之中成为了一颗死棋。 沈既明从一个区送完件出来,口袋里的手机就呜呜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是高河,赶紧把车停下来接通。 “沈,我已经打听到齐正海的下落!”电话里传来高河的声音。 沈既明心头一阵激动,赶紧问:“他在什么的地方?” “他还在益州,但住的地方并不清楚,今在城南绕城外一个楼盘的售楼部有人见到过他,那个朋友他可能是想买房子……” “哪个楼盘?” “南枫豪庭!他在那儿有登记资料,但只留下了一个手机号,一会儿我发给你!” 电话里高河沉默了一下:“沈,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够克制一下,真正的幕后黑手并不是齐正海,老齐这个人我比较了解,虽然平时爱打麻将赌博,但本性老实巴交,绝对不会是他主动要去陷害你,而且听他老婆身体不好,女儿也正在上大学,家庭情况比较困难……” “高哥,我知道,谢谢你帮忙!”沈既明听完之后挂断电话,不一会儿手机上便收到高河发过来的一个手机号码。 沈既明将这个电话号码存下来,快递也不送了,直接开着三轮车回到快递公司请了半假,然后回家收拾一下出门。 齐正海老家在广元,地处川陕交界一个贫困山区县,听他老婆有点儿瘸,有个女儿正在上大学,但要家庭困难也不一定,因为齐正海在恒昌公司上班七八年,工资待遇一直还不错,一年到手的工资加奖金至少也有十万,除开花哨七八年下来也能存下二三十万块钱,去年就听他想在益州买一套房子为女儿毕业后安家。 但南枫豪庭这种楼盘恐怕也不是他消费得起的地方。 同在地产界混饭吃,益州大大的楼盘沈既明还是都有所了解,特别是在久泰恒昌这种号称地产界黑马的公司上班,对圈内的顶级楼盘和开发商不了若指掌,但也基本上能够做到耳熟能详。 南枫豪庭是国内最大的地产公司万隆集团开发的,完全是城南一处地标性的楼盘,均价超过两万,最户型也有接近两百平,也就是买一套最的户型也差不多要花掉四百万,即便是按揭购买首付也超过一百万。 齐正海突然之间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钱? 坐在地铁上,沈既明一直不停的思量着这件事。 站在南枫豪庭的外面,看着这座占地数百亩的豪华庭院之中掩映在绿树假山桥流水之中的楼房,想起高河那晚上过的话,沈既明感觉自己找到了齐正海陷害自己的原因和目的。 在售楼部转了一圈,沈既明拿着几本宣传资料和图册出来,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坐在长椅上仔细看了起来,半个时之后,他拿出手机换了一张电话卡,先调出一个变声软件设置了一下,然后拨通了齐正海的电话。 “喂,哪个?”电话里传来齐正海一口地道的川普口音。 “您好,您是齐正海先生吧!我是南枫豪庭售楼部的张啊!……对对……您好您好,因为您上午来留下了资料……嗯嗯……我冒昧的给您打电话是想告诉您,您上午看的那种户型已经只剩下最后两套,而且还有七八位客户感兴趣,如果您还想要的话请尽快哦……什么?大一点儿的房子也可以……好的好的,您觉得多大合适……二百六十八平的那种……等我看看客户的预定情况……” 沈既明故意将手中的资料翻的哗哗只响,然后用十分抱歉的口气:“齐先生,二百多平的已经售完了,现在三百二十八平的还剩下三套,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您要过来看看……那好那好,您需不需要我们安排公司的车来接您?……好的好的,请您在原地稍等,我们的车大概二十分钟后就能到达……” 沈既明挂了电话将手中的资料塞进垃圾桶,然后设置好刚才齐正海的地址之后叫了一辆专车出发。 看来齐正海这次弄到了很大一笔钱。 而这笔钱的来历沈既明此时用屁股都能想出来。 但齐正海背后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了让久泰恒昌的新开发项目停工,竟然不惜下如此大的本钱买通齐正海这个泥腿子。 十多分钟之后,车停在了正荣街。 这是一条老街,街道两边的房子都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早期的五层六层砖混房,电线拉的像蜘蛛网似的,街道两边都是各种面馆、发廊、按摩店、麻将馆和茶馆之类的店面,下车的瞬间,扑面而来的是一种浓浓的老益州的味道,仿佛一下回到了上个世纪。 第11章 要你的命 街道很窄,地面也是坑坑洼洼,马路两边的店铺都把东西摆到了人行道上,因此来来往往的人都走在马路中间。 沈既明四周看了一下,然后走到一条胡同口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再次拨通了齐正海的电话。 “齐先生,我们的车已经到了,请问您在什么地方……香茶楼……” 沈既明再次四周张望了一下,果然看到前方大概三十米的位置挂着一张老旧的布店招,香茶楼几个字在风中微微的摇摆。 “哦,齐先生,我已经看见了,您出茶馆后往右大概三十米,我就在胡同口等您……好……好的!” 挂断电话,沈既明将衣服上的帽子翻起来戴在头上,然后掏出一副墨镜带上,装模作样的靠在电线杆上看手机。 不一会儿,他果然看见齐正海从茶馆里面出来。 个把月没见,齐正海的样子变化很大,看起来精神很好,往日乱糟糟的头发梳的油光整齐,皮肤也干净白皙了不少,穿着衬衣西裤和皮鞋,和往日工地上那种不修边幅的工作状态简直有壤之别。 不过他出来之后却非常心,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这越发坚定了沈既明的想法。 齐正海走到胡同口看了几眼,没有发现来接他的人,于是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但随即被人猛然撞了一下,直接滚进了胡同里面,手机也掉到地上,就在他爬起来准备骂的时候,就看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落在了眼前。 “不准叫,否则捅死你!” 齐正海瞬间吓的脸色苍白,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命点头。 “站起来,往里走!”沈既明把刀搁在齐正海的脖子上,齐正海哆哆嗦嗦的爬起来。 沈既明捡起齐正海的手机,手中的刀顶在齐正海的腰上,逼着他一瘸一拐的往胡同里面走。 胡同很窄也很阴暗,里面丢满了各种垃圾,屎尿粪便的味道熏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的废弃套套,在这种老旧而杂乱的老街之中,每到夜晚,正是那些夫妻分居的民工和流萤野合的好地方,三五分钟几十块钱,爽完各自提着裤子离开。 “砰~” 齐正海被沈既明一脚踹到地上,干净整齐的衣服上立刻沾满了黄黄绿绿的东西,脸上也拱了一脸,撑起来的时候,头上还挂了一个变成了黑色的套套。 “你……你是谁?”齐正海惊恐的浑身哆嗦。 “齐正海,这才几你就不认得我了!”沈既明摘下墨镜。 “沈既明?!”齐正海身体一抖,脸颊扭曲的几乎看不出人形了。 “不错,就是老子!吧,你想怎么死?”沈既明咬牙切齿的蹲下来,匕首伸到齐正海的脸上轻轻划了一下,顿时一道细细的血痕之中有血珠渗了出来。 “咯咯~”齐正海牙齿不断的磕着,双腿蹬着地面使劲儿往后挪,“既明,听我,这是误会……误会……” “误会你妈个比!”沈既明手一动,齐正海脸上再添一道血痕,“,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要杀死苏梅梅?是谁指示你做的?” 齐正海惊恐的爬起来跪在地上:“既明,我是被逼的,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女儿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在一家网贷平台上借了几千块钱,没想到大半年下来利滚利竟然要还十多万,我还不上,他们便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要我想办法整黄久泰恒昌的房地产项目,如果事情成功之后不光我女儿的借贷一笔勾销,还可以给我一大笔钱……” “狗屁,你女儿欠了十多万的高利贷你还不起?”沈既明恶狠狠的。 “我真的还不起啊!”齐正海吓得身体一抖,“我平时爱打麻将赌博,平时一点儿工资都打牌输掉了,前几个月运气背,竟然接连输了七八万块,哪儿去弄钱还高利贷,而且我女儿也被他们胁迫下拍了好多裸……裸体视频,即便是还了估计也还是拿不回那些视频,如果流传出去,我女儿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沈既明脸皮抽抽了几下,网上的各种裸贷新闻层出不穷,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估计齐正海应该是老早就被人盯上了。 “这么你早就开始策划要在工地上搞事?”沈既明问。 “是~是~”齐正海拼命点头,“我本来胆怕事,所以工程开工后很久一直都没找到办法,这次刚好挖出来这个古墓,于是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他们就让我打电话报警!” 沈既明一脚再次把齐云海踹到地上低吼:“那你打电话就完了,为什么要陷害我,还要杀死苏梅梅!” “因为我……我害怕,久泰恒昌的背景太深厚,他们一旦查到是我打的电话绝对会杀死我,你是第一个发现古墓的人,刚好又住院不在工地,于是我……我便让他们想办法推到你身上,他们似乎有一个团队早就在策划对付久泰恒昌,因此很快就安排了医院的那些事,复制你的电话卡偷偷在医院打电话,但杀……杀死那个护士并不……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因此我非常害怕,警察传讯我两次之后我便回老家躲了大半个月,前几听医院的那件事已经结案,我才敢回来,既明,我真的是被逼的,我老婆身体不好,女儿又借高利贷,我实在是没办法啊!”齐正海的声泪俱下,只差抱着沈既明的大腿哭了。 “齐正海,别装了,你陷害我这件事老子可以饶过你,但苏梅梅的死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沈既明一脚踩在齐正海的胸口,蹲下来把匕首落在他的脖子上,双眼在阴暗的光线下透着滚滚寒气。 “不不,既明,你饶过我,我……我把他们给我的钱都给你,五百万……足足有五百……万……”齐正海吓的话都不清楚了。 “老子不要钱,就要你的命!”沈既明着刀就要刺下去,但感觉脑袋微微一阵恍惚,眼前光芒突然黯淡下来,四周再次变的昏黄无比,就如同夜幕降临一般。 第12章 齐正海死亡 人呢? 沈既明如同见鬼一般瞬间汗毛倒竖,刚才还踩在脚下的齐正海竟然凭空消失不见。 一股冷风从胡同口吹进来,一张破碎的报纸飘飘摇摇的从而落掉在沈既明的面前。 又来了!沈既明瞬间想起上次发生在医院的那次诡异的事情,感觉浑身发凉,没来由的突然打了几个摆子。 呆呆的瞪着报纸几分钟之后,沈既明才将报纸捡起来。 “9月9RB市热销中的楼盘南枫豪庭一位业主从刚刚购买的房间里坠亡,记者从南枫豪庭获知,这位死者姓齐,四十二岁,以前曾经在久泰恒昌房地产公司任职,根据警方调查的消息看来,并不排除他杀的可能,而据业内人士透露,齐姓男子的死亡可能和久泰恒昌在城南被查封的工地有关,目前警方正在侦破当中……” “呜呜……呜呜……”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沈既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发现昏黄的场景已经消失,手里的报纸也无影无踪,不过手里还提着一把匕首,上面竟然还占有一丝血迹。 地面上依旧散落着各种不堪入目的垃圾和屎尿,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齐正海似乎根本就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呜呜……” 手机还在口袋里震动,沈既明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齐正海打过来的,于是赶紧接通。 “喂,张啊,我已经到了你的那个胡同口,怎么没看见你?” 沈既明抬眼往外一看,果然看见头发梳的油光发亮,穿的整整齐齐的齐正海在胡同口外四周张望。 “哦,齐先生不好意思,我这边突然有点儿急事要办,您直接打车去我们售楼部吧,车费可以报销!”沈既明靠在墙边,阴暗的光线将他完全遮挡。 “那行,我一会儿就过去!”胡同口齐正海一边一边离开,沈既明挂了电话随后追出去,就看到齐正海已经走到街口招停了一辆出租车。 “狗日的,你买房子就是你的死期,省的老子下手!” 沈既明看着出租车离开,然后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9月7日。 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沈既明洗澡,然后将一身臭气熏的衣服丢在洗衣机里面搅着,穿着一条大裤衩坐在窗户边上不断回忆今发生的事情。 昏黄的环境,三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怎么都像闹鬼一样的时空错乱幻觉,让他一直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自从自己掉进了那个古墓之中后,似乎自己身上沾染了一些东西,能够看见未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沈既明惴惴不安。 而且后齐正海就会从楼上掉下来摔死。 通过苏梅梅的死,沈既明相信这是一种超越当前人类认知的力量在作祟,齐正海的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而这件事很有可能还是栽赃自己杀人的那帮人干的,不定依旧是对付久泰恒昌,目的是不断的搅浑水,让久泰恒昌不断陷入谋杀之中无法脱身,拖的越久,久泰恒昌就会陷的越深,最后不光工程要黄,恐怕幕后老板也会脱不了身。 果然是有钱人的游戏,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不知道久泰恒昌的老板到底得罪谁了? 9月9日,沈既明再次来到南枫豪庭,但他并没有进去,而是找了附近一栋商务办公楼爬上最顶层,找到一个观察位置,掏出单筒望远镜开始观察那张破报纸上新闻提到的那栋楼房。 沈既明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亲眼看到齐正海死,那样他才可以真的从这件事中摆脱出来。 南枫豪庭售楼部人流如织,进进出出的都是售楼人员和看房的客户。 上午十点半,对面十四层的楼房里面果然有人出现,沈既明慢慢调整焦距,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其中一个站在窗户边上的中年男人身上,此人正是齐正海,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售楼部的人员似乎正在给他介绍。 几分钟之后,售楼部的人员接电话离开,齐正海一个人走到阳台上,探身往下张望。 沈既明微微有些紧张,如果他猜的不错,齐正海会掉下去,但这么高的阳台他根本就没有掉下去的可能。 但瞬间,沈既明忍不住手一抖望远镜差点儿掉下去,他看见齐正海身后突然出现了一股黑雾,像龙卷风一样撞在齐正海身上,齐正海身体一跳就一头从阳台栏杆上掉落出去。 “砰~” 齐正海从十四楼坠下砸落在楼下的水泥地上,鲜血瞬间汩汩淌出,在身体下面聚成一方血泊。 而几乎同时,整个南枫豪庭变的慌乱无比,无数人惊慌失措的叫嚷着往齐正海坠落的地方汇聚而去。 那道黑雾是什么? 沈既明没有去看躺在楼下的齐正海,而是用望远镜使劲盯着十四楼的房间,他想知道那道毫无征兆出现的黑雾到底是从哪里出现的,但足足十分过去,他什么都没发现。 那道旋风一样的黑雾究竟是什么? 已经回到租房几个时的沈既明还是满脸的痴呆状,躺在床上盯着花板,脑海里反复回忆那股突然出现的神秘黑雾,心中充满了惊恐。 “砰砰砰~”一连串的敲门声将他从混乱的沉思之中惊醒过来。 “哪位?”沈既明下床,穿上拖鞋去开门,等他迷迷糊糊打开门的刹那,就看见几个穿着恤的人扑了上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死死按在地上,并且咔嚓一声带上了手铐。 “沈既明,你涉嫌一宗谋杀案,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警察亮出警察证件。 沈既明被四五个大汉提了起来,一脸懵逼的看着这群便衣,脑袋还在嗡嗡作响,脑海里完全还是空白状态。 “我谋杀谁了?”被拖出房间的时候,沈既明才反应过来大声嚷嚷。 “那这就要问你了,带走!” 青年警察一挥手,五六个人立刻就像架木材一样将沈既明架到楼下塞进汽车里面,两只拖鞋也掉在楼梯上。 第13章 审讯 市刑警大队。 还是上次那间审讯室。 还是一样的手脚被拷在钢制的椅子上。 还是那个中年警察徐展。 不过这次沈既明的情绪和身体都要好很多。 而徐展也没有像上次一样愤怒。 “沈既明,我们又见面了,老实交代吧,你是怎样杀死齐正海的?”徐展坐在沈既明的对面,面前摆着一堆照片,一边翻看一边。 “徐队长,你们抓我总得有证据吧,我承认我对齐正海有很大的怨气,也想弄死他,但这不是你们抓我的理由吧!”沈既明连续两次被弄到这里来,这次已经没有上次的那种惊恐和害怕了。 “呦呵,敢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话,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能够被我能请到这里来的,基本上都八九不离十!”徐展嘴里呵呵几声,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你们上次也是这样对我的!”沈既明回答。 徐展点点头,抬头看着沈既明半晌才:“我们刑警办案,有抓错没放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偶尔的冤枉也是有的!” “不是偶尔吧,我莫名其妙就连续被你们抓了两次,我不知道这次你们用的是什么证据,还有,这次等你们抓到真凶,你该给我一个怎样的解释?” “真凶?”徐展盯着沈既明的眼睛,“这么你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我的确知道一些事情,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南枫豪庭,但有些事情我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你面前的一堆照片没有一张可以证明我杀人的证据,只能表示我的确在你们认为最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某个地方而已!”沈既明淡淡的。 “不,这恰恰证明你是早有预谋要杀死齐正海!” 徐展从照片之中挑出几张摆放在沈既明面前。 “这是9月7号你第一次出现在南枫豪庭,当时你进去售楼部之后很快出来,然后打了个电话离开,再次出现已经在正荣街,而正荣街正是齐正海住的地方,我们通过调查齐正海的通话记录,发现曾经有两个拨入和一个拨出电话,都是陌生号码,那个陌生电话的机主应该就是你!” “今上午九点多,你再次出现在南枫豪庭,但出现的位置却是在南枫豪庭对面的凯琴大厦,通过凯琴大厦的监控,我们观察到你上了顶楼停留了差不多一个时,而且楼顶的监控也显示,你一直在用望远镜看齐正海购买的房间,也就是你一直都在策划杀死齐正海!” “还有最重要一点,几前你胁迫久泰恒昌监理部经理高河,让他帮你查找齐正海的下落,而三前你刚好从他那里拿到齐正海的手机号码!” 沈既明点点头:“不错,这件事我的确做过,徐队长,请你重点,我是怎么杀死他的?”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徐展脸色严肃的坐下来,“自从上次长征医院的恶性杀人案发生后,你的嫌疑并没有完全洗脱,也就是,你平日的活动依然处于我们的监控之下,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找上你,连续两次杀人案件都和你有牵扯,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所有的重大刑事案件都不适合二十四时的羁押时限,如果你不,我们可以一直将你羁押,最长可以达到三个月,而三个月时间,足够我们收集到足够指证你的证据。” 沈既明顿时脸孔有些扭曲,想了一下:“齐正海突然有一笔五百万收入你们知不知道?” 徐展点点头。 “那他的女儿在网上借贷,欠下十多万的高利贷并且被黑社会录制裸体视频你们知不知道?” “还有这种事?”徐展顿时眉头一紧,并且马上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既明摇摇头:“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来源,齐正海陷入了一个阴谋之中,对方利用他的女儿胁迫他在久泰恒昌的工地上搞事,要让久泰恒昌的工程无限期停工,而上次长征医院的事情也是那群人下手干的,目的是搅乱浑水,让久泰恒昌越陷越深,齐正海作为一枚棋子,对方已经用完了,自然也就会把他干掉,你们盯着我不会有任何效果,如果不出意外,几之后齐正海的女儿不定也会死或者出现别的情况!而且,对方有超越目前科技水平的东西……” “沈既明,你这些是什么意思?”徐展拍着桌子站起来。 “你把我的背包拿来,有些东西我让你看看就明白了!”沈既明。 “好!”徐展离开审讯室,不一会儿提着沈既明的一个蓝色背包过来。 充电宝,数据线,雨伞,钱包、外套、帽子,还有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以及一个单筒望远镜。 徐展将这些东西一样一样摆在沈既明面前:“哪件东西可以证明对方有超越目前科技的东西?” “望远镜,你把下面一个卡扣打开,里面有一张存储卡,你可以插在手机或者电脑上看一下就知道了!”沈既明。 徐展拿起单筒望远镜,打开下面的一个很隐蔽的卡扣,果然有一张64G的存储卡,他想了一下之后直接打开审讯室的投影机,把存储卡塞了进去,很快视频开始播放。 前面的画面很混乱也很凌乱,很多是当初沈既明跟踪监视久泰恒昌那些经理和员工的画面,还有一些是沈既明偷拍街上美女的视频,其中几个镜头被拉的很近,直接对准的是几个大胸妹半裸的胸脯和雪白的大腿,甚至其中还有一个是街对面一间房子里面女人洗澡的视频。 看着这些视频,徐展脸皮抽抽了几下,沈既明也有些脸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醒:“快进到9月9号上午十点半左右。” 徐展按着遥控器的选择键,很快时间跳到9月9号,看着视频上的时间跳到十点二十五左右,徐展放下了遥控器,然后审讯室的三个人一起盯着墙上的投影,刑警大队的监控室里,一群刑警也在看着审讯室的情况。 第14章 黑雾 十点三十二分,看着齐正海一个人从阳台上低头往下看,沈既明立刻大声:“就是这里,慢放!” 但就在他话之时,投影上视频突然一抖,齐正海已经毫无征兆的掉了下去。 徐展虽然没有完全看清楚,但却脸色大变,拿起遥控器将视频倒回去几秒钟再次播放,这次是用的慢放,只见齐正海探身下看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现出一股黑雾,就像龙卷风一样撞在齐正海的背上,齐正海身不由己的漂浮起来然后就手舞足蹈的栽了下去,虽然他似乎还想叫喊和抓住什么,但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徐展的声音带着一些惊恐,然后霍然转头看着沈既明:“这段视频是不是你故意制作的?” 沈既明撇撇嘴:“徐队长,话要负责任,我要是有这水平还用冒着大太阳四十度蹲在工地上像狗一样讨生活?这就是我当时看见的情形,你可以看到我的镜头当时使劲儿抖了一下,我也完全就被吓到了,你们去抓我的时候我还正在想这件事。” 徐展脸色惊疑不定,但还是很快将存储卡抽了出来,也没话就带着记录员离开了审讯室,很快就有两个警察进来将沈既明也带走送进羁押室。 刑警队的监控室里,一群警察还在回放监控上的视频,虽然是二次翻录,但那股黑雾依旧看的很清楚,但从出现到消失最多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却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 “咔嚓~”监控室的门被推开,队长秦刚脸色严肃的走了进来。 “队长,你快来看看这黑雾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不是鬼?”几个刑警七手八脚的拉着秦刚走到监控器前面。 “立刻删除这段视频,任何人从现在开始不得讨论和谈论这件事情!”秦刚语气又硬又冷。 “为……为啥子?”一个年轻刑警忍不住问。 “就你瓜批娃儿话多,肯定是涉密噻!”另一个年纪较大的刑警一脚踢在年轻人的腿上。 “对了,对外面的任何人不得提这件事!这是命令!” “是~”几个刑警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还是马上立正敬礼。 羁押室里,沈既明坐在椅子上,但待遇明显要好多了,只戴了一副手铐。 徐展坐在他对面,脸色严肃的一塌糊涂,直勾勾的盯着沈既明,下巴上的胡渣儿都挤成一团。 “沈既明,老实交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那股黑雾到底是什么?” 沈既明苦笑着:“徐队长,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像很久都没睡好的样子?” 徐展点点头,此时的沈既明看起来脸色苍白,头发也很乱,双眼也是红通通的,明显就是很长时间睡眠不好的症状。 “自从我在工地上掉到那个古墓里面后,就一直做恶梦,梦到稀奇古怪的东西,上次在长征医院,我突然就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医院里突然一个人都没有,还隐隐听见有稀奇古怪的声音,然后我就出去观看,厕所里,走廊上,窗户边,而停在医院门口的那辆红色三轮垃圾车和那个凶手的样子,就是我在梦中看到的,我看见那个凶手从二楼窗户跳下去,然后跑到医院门口往三轮车上丢了一件东西,但我不知道那就是杀人犯和凶器,八月六号晚上我又开始做恶梦,心惊肉跳的睡不着,于是就去找护士苏梅梅,没找到我就返回去,似乎听见厕所里有流水的声音,于是我又去厕所看了一下,顺便也去窗户边上看了一下……对了,徐队长,苏梅梅遇害的那晚上,厕所是不是有个隔间的冲水开关坏了?” 徐展死死的盯着沈既明的脸半才点头:“不错,我们接到报案之后赶到医院,后来的确听医院的护工厕所的冲水器坏了,我们的人还专门去看了一下,但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主要是医院的人员太复杂,连指纹都无法采集。” 沈既明长叹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从那开始到现在,我几乎做噩梦,有梦到被杀死的苏梅梅,到处都是血,还有稀奇古怪的场景,九月七号我知道了齐正海的电话之后,我就打算去找他问问他为什么要害我,于是我就去了正荣街,但走到一个胡同的时候,突然就头昏眼花,迷迷糊糊又做了一个怪梦,我看见两之后齐正海从南枫豪庭的十四楼跳了下来……” “梦里面你怎么确定是两之后?”徐展忍不住插嘴。 沈既明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做梦还有为什么的话我也不会现在坐在这里了,纯粹是一种潜意识的感觉吧,于是今我就专门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会发生这件事,结果竟然他真的从上面跳了下来,真好,这个王八蛋终于死了!……,道好轮回,苍饶过谁,徐队长,你这算不算是报应!” 徐展:…… “还有,徐队长,你看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能不能帮我找个权威专家看看,继续这样做恶梦的话,我估计我挺不了多久就会疯掉!”沈既明揉了一些额头有气无力的。 “沈既明,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而且完全没有任何科学性,我们也无法分辨你的真伪,毕竟我们是刑警不是心理学专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这方面的专家帮你做一个全面诊断!”徐展沉默了许久。 “那就多谢了,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沈既明点点头。 徐展站起来将他的手铐打开,“今就这样吧,你拍摄的那段视频我们已经交给专业鉴定机构分析去了,除开望远镜之外,别的东西你都可以先拿回去,但你现在仍然是本案的最大嫌疑人员,手机随时保持开机,没有我们的允许不许离开本市!” “好吧!”沈既明苦笑着揉着手腕站起来,跟着徐展去物证科领回了自己的背包,然后徐展把他送出了刑警大队。 “对了徐队长,如果那股黑雾研究出来,记得告诉我一声那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等车停在自己租住的楼下,沈既明下车的时候。 徐展点点头也没话就开车走了。 第15章 父母在,就有家 沈既明拖着疲惫的身体顺着狭窄阴暗的楼梯往上走,沿途遇上好几个人都想见到鬼一样惊恐的看着他,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直接尖叫一声就转身往楼上跑去。 这个女孩子住五楼,叫夏文文,听是在附近一家连锁超市上班,平时和沈既明早晚见面还会友好的笑着打招呼。 “哎,你站住!”沈既明哭笑不得的喊了一声。 夏文文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直接双手捂着脸把头埋在墙上瑟瑟发抖,不住的嚷嚷:“沈既明,你……你别过来,不要杀我!” 沈既明一步一步走到夏文文身边,恶作剧的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啊~~”夏文文尖叫一声软绵绵的就蹲了下去。 我去!沈既明的脸都黑了,只好退后两步:“夏文文,我不是杀人犯,警察带我去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而已,那个死者是我以前工作的同事!”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你看我的样子像杀人犯吗?” “像……嗯,不像……”夏文文拼命摇头。 好吧,沈既明彻底投降了,摇摇头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老子这辈子一定会毁在那帮狗日的警察手里,以后娶不到媳妇怎么办,难道要去抢一个……” “啊~~”夏文文再次尖叫一声站起来往楼下跑去。 走上四楼,打开房门。 “哐当~” 沈既明把自己使劲儿摔在老旧的木架子床上,闭上双眼使劲儿喘气,闷热的气加上无法言的心情加上睡眠严重不足,让他有一种完全无法呼吸的感觉。 迷迷糊糊之中,沈既明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坐起来揉了半眼睛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妇女,是这套房子的房东,名叫林燕,继承了益州女人的大部分优点,虽然有三十八了,但保养的还不错,看起来只有三十一二岁,九月气,衣服也穿的很清凉,浑身透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但益州的女人一般也很精明泼辣。 因此在沈既明开门的瞬间,一根手指就戳到了他的眉心,女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怒外加一丝的胆怯,眼神躲闪着沈既明的目光。 “沈既明,今……今你必须从我家搬出去!” “为啥子?”沈既明踢拉着拖鞋转身。 “因为……因为你是杀人犯!”女人支吾着。 “我没杀人,我的同事死了,警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传讯而已。”沈既明耸耸肩接着,“而且警察让我不能搬地方,随时都有可能让我配合调查,你要我搬走的话自己去找警察!” 女人一下愣住了。 沈既明站在窗户边上看了一下对女人招招手:“林姐,你过来看!” 林燕踌躇了一下还是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沈既明随手指着街对面树荫下的一亮黑色的汽车:“林姐,你看见了吧,那就是监视我的便衣警察,你去找他们一声我就可以搬走了,你这个地方连个空调都没有,房租还这么贵,你看看我的脸和我的眼睛,最近个把月热的我都完全没睡好,如果能搬走我还巴不得,而且这个地方我住过,周围所有的住户都以为我是杀人犯,恐怕你租给别人了麻烦更多,租户三两头找你闹……” “那……那怎么办?”林燕也有些六神无主。 “帮我装个空调,我按时付你房租,等过个一年半年这件事彻底过去了,到时候四周的租户换几茬儿之后,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沈既明。 林燕走了,带着沈既明沉重的嘱托走的。 房客没赶走,竟然还要倒贴一台空调,林燕的心情极度混乱和无奈。 从窗户里看着林燕站在区外的路口犹豫了半还是开车走了,沈既明收回眼光,拿起手机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娃子,啥事?”电话里传来老爸一如往日的简单而沉闷的声音。 沈既明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酸楚,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毕业到现在,工作一年多,风里来雨里去,起早贪黑住最便宜的旧房子,吃面条都要找最便宜的面馆,就算是在工地上,也是狼吞虎咽的胡乱吃统一订购的盒饭,平日省吃俭用,除开必须的东西之外,一切能省的都省了,但要凑够给老妈做手术的钱还是一个未知数。 沈既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爸,最近家里怎么样?稻子收割完了没有?” “你操心这些干啥?就那七八亩田几就弄完了,好好上班!”老爸回答的还是一如往日。 “妈最近有没有去医院复查?别让她累着了,我正在联系医院,过几我回家把妈接到益州来住院,趁早把手术做了!” 但电话里随即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娃子,妈这病治不好,也不要做啥手术,尽浪费钱,把钱存起来买房子娶媳妇……” 老妈在电话里絮絮叨叨,沈既明安安静静的听着。 老妈的慢性肾炎在年轻的时候就落下了,平时也就吃点儿药,慢慢拖了近二十年,等完全扛不住了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双肾已经大部分坏死近乎于完全失去了功能,医生除开尽快换肾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挽救的方法。 含辛茹苦的老妈一辈子省吃俭用,虽然身体不好,但却也非常要强,农村的农活都是抢着做,而且还要做的比别人更好,家里家外平时也收拾的井井有条,但就是这个病,让她受尽了折磨。 吃药打针几乎常年不断,而且常年的吃药对肠胃的破坏也非常厉害,平时只能吃清淡的稀饭和青菜,各种富含蛋白有营养的食物都不能吃,营养跟不上导致身体非常虚脱,而且身体一直都处于一种微微浮肿的状态,看起来有一种病态的虚胖。 “妈,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在家里农活少干点儿,那些水地旱地弄不完就租给别人种,我一个月的工资顶你们一年的收入了,累坏了身体只会让我花更多的钱……” 对于做手术这件事上,沈既明是没有任何退让余地的。 老妈才不过四十五岁,按照正常的工作年龄,这正是年富力强的时间段,沈既明绝对不会有半点儿妥协。 父母在,那个山村便还有家。 父母若不在,那家也就没有了,永远就像一个孤魂野鬼,奔波在外再也找不到一个心灵可以停靠的港湾。 第16章 测试 沈既明挂了电话,看看色已经开始黯淡下来,于是下楼去吃了一碗面条,回来打开手提电脑开始在网上查询关于肾脏移植手术的一些信息,把一些认为有用的信息都记在一个本子上,一直弄到深夜十一点钟,肚子又饿的咕咕叫这才站起来探头往窗户下面看去。 御龙街是一条老街,原来这里是一个老皮革厂的地盘,上世纪九几年皮革厂倒闭之后厂里的住宅楼也都卖断给职工,沈既明住的房子就是其中之一。 深夜的御龙街人很少,很多大树将路灯都遮盖起来,因此整条街看起来非常狭窄阴暗。 虽然是深夜,但十字路口边上还摆着一个吃摊卖煎饼果子。 摆摊的两口子沈既明都认识,三十岁左右,男的叫刘强兵,女的叫方梅,都是来自农村,似乎白都有工作,但晚上就会出来摆摊,平时一直到深夜十二点左右才会收摊。 以前沈既明白从久泰恒昌下班之后也会去打一份零工兼职,所以下班经常也很晚,因此几乎每次碰上都会要两份煎饼果子当宵夜。 此时路上人已经很少,偶尔有几个经过的也都急匆匆而过,停下来卖煎饼果子的人就更少了。 “刘哥,方姐!”沈既明走过去打个招呼。 “既明下班了!好久都没看见你了,最近忙啥呢?”两口子也都热情的和沈既明打招呼。 “嗯!换工作了,最近比较忙。”沈既明也笑着点点头。 刘强兵一边刷铁锅一边笑着:“两个还是老口味?” “对,多加点儿酱!” “好!”刘强兵打燃气灶,一边熟练的搅面一边:“我们可能做几也要回去了!” “回老家吗?”沈既明问。 “对,家里要收割稻子,两老的在家忙不过来,回去帮忙,唉,现在生意越来越来做了……” 两口子和沈既明已经很熟了,所以话就像拉家常,一边一边摊饼,方梅不太爱话,在旁边准备火腿肠和煎鸡蛋,这些都是沈既明的老口味,卖给别人都是一个七块,每次沈既明买两个他们才收十块,多给也不要,次数多了,沈既明也就懒得推让了,只能来多吃几次照顾他们。 “叮铃铃……” 突然一阵老式的电话铃声从旁边的公用电话上传出来。 “刘哥,是不是找你的?”沈既明指着电话问。 “不是!”刘强兵摇摇头,“这电话响了好几了,我接了几次,都没有声音,或许是别人拨错了!” “叮铃铃……” 电话还在响,在深夜显得特别清晰,似乎整条街都能够听见,显得有些诡异。 这种公用电话亭在很多城市早就消失了,益州现在大规模的城市改造,加上手机的大规模普及,这种老式的公用电话越来越少,就这种老街上还有几个。 听着电话一直不停响,反正煎饼果子做好也还要几分钟,沈既明好奇之下走过去,把话筒摘了下来放在耳边。 “喂,您好!”话筒里面传来一声轻柔悦耳的女声。 “你好!”沈既明顿时来了一点儿兴趣,在这孤寂的深夜,和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聊聊也不错。 “哎呀,你好你好!”电话那边的女人似乎很兴奋,“先生,我们这里是命运研究所,感谢您接听我们的电话,我们命运研究所是一所四维时空的独立研究机构,正在宇宙之中寻找命运之子,您能够听到我话,明您也是一位激活了命运之力的人,只要您通过我们的一个的测试,我们就会随机送出一份礼物,很神秘的礼物哟……” 电话里的女子的很快,但的内容却让沈既明一脸懵逼。 什么四维时空,什么命运研究所,听起来就像搞笑的一样。 但越是这样,沈既明越发相信这个女人是个骗子。 但闲着也是闲着,沈既明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笑着:“那要通过一个怎样的测试我才能够得到你们的礼物?” “一个的测试,请您在接下来的半个时内找到杀害你身后这对年轻夫妇的凶手遗留下来的三件东西,通过测试的话我们会送出一颗魔豆……” “魔豆啊,果然很神秘,是不是先要给你们寄一千块的保证金……”沈既明当听笑话一样一边调侃一边回头,但随即身体一抖,如同被雷劈一样撞在了电话亭上,手里的话筒也掉在了下来。 眼前瞬间变的昏黄无比,刚才还在给自己做煎饼果子的刘强兵和方梅两口子倒在地上,煎饼摊也歪倒在马路边上。 这……这特么的怎么回事?难道老子又在做梦? 沈既明使劲儿揉揉眼睛再看,情形依旧,刘强兵两口子依然倒在地上,整条街上安静的没有丝毫声音,昏黄的路灯映照下,狭窄的街道看起来阴森无比。 一股寒气瞬间从沈既明的脚底板冲上头顶,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又来了,绝对这是和前两次一模一样的情形! 沈既明打着摆子一步一步挪到煎饼摊前面。 刘强兵脸朝下趴在歪倒的煎饼摊的车轮上,脖子上一条伤口,汩汩喷出的血水还在滴答滴答的顺着转动的车轮辐条落到地上。 方梅侧卧在人行道上,背后有一道伤口,血水已经浸透单薄的衣服,在地上形成了一方血泊,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 “咯咯~”沈既明牙齿不断的磕着,颤抖着掏出手机打开,却发现没有信号。 “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这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根据前两次的经历,沈既明深吸几口气慢慢镇定下来。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眼前的场景都只是幻觉而已。 而沈既明也突然有一种感觉,或许这是解开自己身上发生的怪异事情的一个机会。 整条大街就像一个被隔离的世界,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平日看得见的野猫野狗都全部失去踪影。 第17章 三件物品 沈既明围着煎饼摊转了两圈,仔细的看了一下被杀死的刘强兵两口子,然后转头四顾。 这两口子应该刚刚自己接电话的时候才被杀死,凶手应该还没有跑多远。 十字路口有四条路,身后直通外面的府南大街,那里监控多,虽然是深夜,但行人和车流仍旧比较多,因此第一个就被排除了。 左侧通往自己住的皮革厂区,区门口依然有监控,而且还有一个保安,因此凶手不大可能从那里逃跑。 前面正对的路是御龙街,大概有一百多米长,直通早已停产的皮革厂老厂区,已经被封闭,有一道大铁门锁着,围墙上还有凌乱的玻璃渣子,想翻过去也不容易。 右边的路是御龙东街,街两边的树也比较大和密集,一路都是老旧的区。 沈既明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就往御龙东街追了下去。 踢踏踢踏,拖鞋在寂静的深夜发出清晰的声音。 沈既明一口气追出去近百米远,但什么都没看见。 三件东西,沈既明突然醒悟过来,刚才电话中的女人提示要找到凶手遗留下来的三件东西,应该是和杀人有关,或许是凶器之类的东西。 但究竟是三件什么东西? 沈既明慢慢往回走,在阴暗的树荫下挨着仔细观察,最后突然心头一动,路边一个导水槽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本来这里是下雨的时候渗水用的,不过上面的盖子明显有点儿移位,留下一条黑黢黢的缝隙。 沈既明三两步冲过去,搬开盖子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下照了一下,果然看见里面有一只手套,他用一根树棍将手套挑起来,发现上面还沾着血迹,还却沾满了灰土和各种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呼~”沈既明松了一口气将手套又丢进去将盖子原样盖好,然后站起来左右观看。 这里距离案发现场大概有六十米远,凶手在这里丢下手套,那么凶器有可能也在附近,于是他再次往前走去,没多远,路上掉落的几片树叶和一截树枝引起了他的怀疑。 现在是九月初,虽然也算是初秋,但真正却还是草木最为葱茏茂盛的时节,根本就不可能掉叶子,树枝更不可能掉了。 沈既明捡起树枝看了一下,断口很整齐,似乎是被锋利的东西突然削断的,于是他抬头往树上看,虽然借着手电筒的光芒,但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他只好脱掉拖鞋把手机叼在嘴里开始往往上爬。 这些古老的榕树很粗大,直径至少都有四十厘米,而沈既明从在农村长大,对于爬树这种活动并不陌生,因此几分钟后他已经爬到了六七米高,最后看到了一把插在树干上的尖刀,刀刃上还有血迹。 沈既明用了很大的劲儿才将尖刀拔出来,对于凶手的力量感到心悸不已,可能当时只是随手往上一丢,竟然插进去了足有四厘米深,所以这个凶手可能是一个真正的练家子。 还差一样,沈既明跳下大树左右观看,一路走回到煎饼摊前面,也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 此时地上的鲜血已经开始凝固,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异常瘆人。 到底是什么人要杀死这对无辜的夫妻? 而且如此残忍,两人几乎都是一刀毙命。 根据刚才找到匕首的过程,沈既明相信杀人犯应该是一个很强壮的男人,对人体比较了解或者是个职业杀手。 这个情况完全不像抢劫,因为这一对夫妻摆一晚上的摊儿最多也不过一两百块钱的收入,完全不值得抢,至于杀人就更加不值得了。 仇杀?又或者是情杀? 沈既明的眼光突然落在刘强兵的的胳膊上。 黑色的恤下面露出来半截纹身,沈既明将恤的袖子翻起来,肱二头肌上露出来一口青铜色的古鼎图案。 纹身非常精美,一看就不是路边摊上粗制滥造的那种。 一对来自乡下农村的年轻打工夫妻,还要摆夜摊挣钱,为何身上会有如此精美的纹身图案? 根据沈既明的了解,这个复杂的图案要纹到如此精美的地步,没有一两万块钱绝对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这对夫妻的身份在沈既明眼中一下变得诡异起来。 愣了许久之后,沈既明强忍着砰砰乱跳的心将刘强兵翻过来,发现他的左手还紧紧的勾着马路牙子。 沈既明扯了几下才将他的手扯开,连带着把一块砖头也扯的松脱下来。 这条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修的马路都是用青砖垒的人行道台阶,很多地方的砖头都已经松脱消失。 而刘强兵脖子上的动脉被一刀刺断,这几乎是一击毙命的伤害,神仙都会瞬间失去反抗的意识,他临死挣扎不是去捂住脖子而是去抓一块砖头,这明显不太合乎常理。 莫非下面有什么东西? 沈既明蹲下来将沾着血水的砖头拿开,在塌陷下去的沙土里面刨了几下,借着手电筒的光芒,一枚闪烁着青光的东西露了出来。 一枚青铜色的仿佛纽扣一样的东西。 直径大约两厘米,中央镂刻着一个两短两长看起来像八卦兑符的图案,制作也非常精美,看起来就像一个美轮美奂的古典工艺品。 这应该就是最后一件物品了。 沈既明站起来走到电话亭边将吊在空中的话筒拿起来放在耳边,里面传来的却是嘟嘟嘟嘟的忙音。 “既明,你的好了!”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既明惶然回头,眼前昏黄的颜色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煎饼摊儿依旧在路边停的好好的,刘强兵正在收拾锅铲,方梅正把两个包好的煎饼果子往一个塑料口袋里面装。 沈既明突然感觉浑身冷沁沁的,额头上还有虚汗正在不停的往下落,他挂上电话,这时才发现手里并没有什么尖刀,也没有那枚青铜纽扣,不过就在他挂电话的瞬间,他突然看见电话机上方和电话亭之间的缝隙之中多了一张卡片。 他清楚的记得刚才接电话的时候是没有这张卡片的。 第18章 一颗土豆 强忍着砰砰乱跳的心,沈既明将卡片抽出来。 卡片就和平时大街上散发的那种交友卡片差不多,一面印刷着一个衣着暴露的美女,另一面写着一个叫美的名字,还有一个手机号码,最下面还留着一句话:“提供上门服务,随叫随到,记得给我打电话哟!” 老子最近一定是没睡好,或者是想女人想多了! 沈既明使劲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发现卡片依然还在手中,于是顺手将卡片塞进裤兜儿,然后拿出十块钱从方梅手中接过口袋,和两口子道别之后回家。 “呼~”进屋之后,沈既明将口袋放在桌子上,这才感觉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于是站起来去厕所冲澡。 几分钟后,沈既明穿着大裤衩用毛巾擦着头发出来,将毛巾随手丢在椅子上然后打开塑料口袋准备宵夜。 尼玛!打开口袋的瞬间,沈既明眼珠子一下凸出来老长一截,脸色也变得异常怪异。 明明袋子里面装的是两个煎饼果子,但现在却是一个大土豆儿。 沈既明赶紧推开纱窗往外看,冷清阴暗的街道上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刚才还在摆摊的刘强兵夫妻两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盯着这颗大土豆儿看了半分钟之后,沈既明感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于是提着土豆走进厨房,拿出一个锅子装满水,将土豆洗了洗就丢进去,打开然气灶煮了起来。 因为他平时要兼职到很晚才回家,所以很少在家吃饭,几乎十半个月难得做一次饭,因此家里根本就没有菜,米还有半袋,但光吃米饭也不太现实。 眼下将这颗土豆儿煮熟之后也勉强可以宵夜了。 至于土豆儿的来历,沈既明已经没有丝毫的印象,或许因为脑震荡导致自己脑壳坏掉了,自己刚才根本就没出过门去买煎饼果子而只是躺在床上再次做了一个梦而已,刘强兵夫妻今晚上也根本就没来摆过摊儿,这颗土豆儿是自己另外的什么时间带回来的,只不过自己处于间歇性失忆的阶段。 煮土豆儿的时间,沈既明躺在床上不断的回想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和刘强兵夫妻被害的梦境,忍不住又是一阵冷汗。 根据前两次同样的经历,应该在三之后,不定也是晚上这个时间,刘强兵夫妻会被人残忍的杀害在楼下。 但这一次,沈既明决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件事发生。 第一次苏梅梅的死那是自己身不由己。 第二次齐正海的死是自己喜闻乐见。 俗话事不过三,刘强兵和方梅两口子虽然来历和身份眼下看起来颇为神秘,但自己不能见死不救。 电话里那个女人不是自己身上有命运之力吗? 命运虽然不可捉摸,但既然已经提前有这种明晰无误的提示,如果自己还不能阻止的话,未免也太不过去了。 想着想着,厨房里慢慢传出来一股非常奇异的香味。 而在这股香味的勾引下,沈既明感觉自己突然一下饿的完全不行了,似乎身体里面压制了几十年的馋虫都被勾引出来在肠子肚子里面到处乱爬。 沈既明翻身下床走进厨房,锅子里咕嘟嘟的沸腾着,弥漫的水汽扑溅出来,香味越发的浓郁。 沈既明迫不及待的掀开锅盖,看见里面一个黄色的土豆还在水里面翻滚,锅子里面的水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我去,这到底是个什么土豆儿? 沈既明呆了足足半分钟,用一根筷子在土豆上插了一下,发现心都已经熟透,于是赶紧将土豆儿撅了出来,然后撕开一层皮,露出红色的豆泥,顿时一股浓郁的化解不开的香气窜入他的鼻腔之中。 “嘶~”好香,沈既明再也忍不住了,赶紧啃了一口。 唔~好吃,尼玛太好吃了! 这种红心的土豆他从来都没见过,当然也没有听过,而且香味根本就不像土豆,吃在嘴里……更加不像土豆,而是像一种脆脆嫩嫩的果肉,香甜无比,每吃一口,沈既明感觉自己就像喝下一杯美酒,浑身每个毛孔都跟着张开在呼吸,而脑海里面也像有个东西在跟着发光,舒服的一塌糊涂。 沈既明一边哼哼一边啃着。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身体之中每一颗细胞都如同泡在温泉之中。 灵魂已经飘出身体外面,就像一阵烟雾四周飘荡。 他的浑身的皮肤变的陀红,就像喝醉了一样,但其实比喝醉更加严重,毛孔里面开始慢慢沁出血珠,随着血珠越来越多,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可怕,而这些血珠又如同蒸发一般在身体四周形成一股粉红色的血雾飘散,整个厨房很快就变成了一片翻腾的粉红色雾海,透过厨房慢慢飘散到客厅和卧室。 “噗通~”土豆还没吃完,沈既明脸上带着痴呆的笑容直接舒服的昏死过去,如同一堆烂泥一样倒在厨房的地板上。 …… “呜呜~呜呜~” 迷迷糊糊之中,沈既明似乎听到一阵警报声传来,然后警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沈既明捂着额头坐起来,这才发现房间里黑咕隆咚的,自己躺在厨房的地上,头痛的如同脑袋里面被钉进去一颗大铁钉,感觉脑花儿都碎了。 摇摇摆摆的站起来打开灯,看着地上还掉着半颗黑乎乎的土豆,沈既明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是吃了一颗大土豆,然后很舒服很舒服,至于舒服完了之后的事情他完全记不起来了。 难道这颗土豆有毒? 沈既明呆了半晌才弯腰去捡土豆,结果手刚刚碰到却噗的一声化作了一堆灰土。 我靠,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沈既明差点儿晕过去,昏睡了一觉爬起来,不光黑了,连剩下的土豆儿都变成灰了。 “呜呜呜呜~” 区外面的警报声已经汇成一片,各种嘈杂和喧闹也不断传来,同时红蓝色的光芒透过窗户在客厅里面闪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既明捂着额头呲着呀走到客厅,透过窗户往下一看,这才发现狭窄而阴暗的街道上已经到处是人,七八辆警察将四周路口完全堵住,许多警察正在拉警戒线,而警戒线中间,是一副让他既惊恐又熟悉的场景。 一辆歪倒在马路边上的手推车,似乎有两个人倒在路边。 第19章 命中注定 沈既明赶紧抓起电脑桌上的手机打开。 看着手机上的日期和时间,沈既明瞬间脸色苍白,脑海里犹如充血一般嗡嗡只响,思维一片空白。 9月11日,晚上11:45。 也就是,他吃了半颗土豆,直接在厨房昏睡了两,而楼下发生的事情他不用再去猜想,一定是刘强兵夫妻已经被害了。 站在窗户边足足呆了三四分钟之后,沈既明一个哆嗦清醒过来,赶紧套上恤穿上拖鞋打开门冲下楼。 平日宁静的老旧街道已经完全沸腾。 到处都是人不断从四周的区走出来,汇聚在十字路口附近声讨论,很多人都拿出手机对着忙碌的警察和凶案现场拍摄。 “大家都不要拍照,凶案刚刚发生,凶手可能还在附近,所有人请尽快返回家里,如果有线索的市民请马上和我们联系……” 一辆警车上的车载喇叭大声的喊着。 围观的人群一阵骚乱,许多人都惊恐的后退开始回家,但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年轻人拼命往前挤,警察数量明显太少,于是其中有一个中年警察打开手中的通话器开始呼叫增援。 “呜呜呜呜~”远处的大街上,更多的警报声传来,一片红蓝交织的光芒如同一条长龙快速而来。 沈既明脸色苍白的挤到围观的人群前面,看着这个在梦境之中见过一次的场景,心脏忍不住一阵接一阵的悸动,脸皮也扭曲的不成样子。 本来提前看到了刘强兵夫妻被害的场景,他也打算想个办法救下这两口子。 但阴差阳错之下,只不过吃了一颗来历不明的土豆,竟然昏睡两错过了时间。 命运?难道这就是命运?难道他们的死是命中注定无法更改的吗? 如果九月九号那自己去救齐正海会不会成功? 沈既明想起透过望远镜看见的那股黑雾,忍不住心脏颤抖了一下。 即便是他当时在现场,估计还是救不过来。 因为那股黑雾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一场凶杀案,两条无辜的年轻生命。 这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安宁的夜晚。 陆陆续续到来的上百位警察和特警将御龙街附近完全封锁,汇成海洋一般的警灯将这片老旧阴暗的区街道染透,凄厉的警报声响彻半座城市的夜空。 回到自己的租房,沈既明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床上,空洞的双眼看着阴暗的花板。 闪烁的红蓝光芒从窗户透进来,一道道各种树枝和奇怪的光影在墙壁上晃动,整座房间看起来异常的阴森诡异。 “砰砰砰~”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沈既明这才回过神来,坐起来之后非常警惕的从床下面的一双旧皮鞋中掏出一把匕首藏在身后,这才打开灯走到门口。 “谁~”沈既明靠在门后低声问。 “我,是我,楼上的夏文文!快开门!”门外传来一个颤抖的女人的声音。 沈既明松了一口气把匕首塞进门背后的一个旧挎包里面,然后打开门。 一个穿着睡裙的女孩子惊恐的站在门外,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得出来她浑身都在轻微颤抖。 “我……我们不能跟你睡……,不是,我能不能住在你家里,就一晚上……”女孩子有些语无伦次,紧紧的抱着胳膊,脸色白的吓人。 “进来吧!”沈既明明白这个女孩子应该是被外面的凶杀案吓到了,点点头把门拉开。 “谢谢,谢谢!”夏文文迫不急待的冲进房间,看着沈既明把门关上后这才明显松了一口气。 沈既明从水壶里给夏文文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里,又走到窗户边往下看了一眼。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过,围观的人群基本上都已经散尽,附近区的楼房之中到处都亮着灯,密密麻麻的警察此时也已经在安排下开始四周排查,手电的光柱在夜色中晃来晃去,其中还有几个警察拉着警犬在树丛和附近的阴暗角落寻找线索。 唉~! 沈既明一屁股坐到床上,怔怔的发了一会呆之后站起来,“夏文文,你睡我的床吧!” “那你睡哪儿?”夏文文此时惊恐消退了很多,虽然身体仍旧时不时的轻轻哆嗦一下,但喝了几口水之后脸色好了很多。 “我睡客厅的地上!”沈既明从简易衣柜的顶上取下来一床凉席。 “不不,你陪着我睡,我害怕,求求你别出去好不好!”夏文文紧张的站起来眼巴巴的看着沈既明。 “呃,好吧!那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沈既明没办法,只好把凉席铺在地板上,拿个靠枕当枕头。 房间比较狭,地板也是老旧的水泥地面,躺在上面略微有些凉。 裹成一团躺在床上的夏文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沈既明也睡不着,不是因为床上多了个女人,而是因为窗外传来的嘈杂声和狗叫声,还有不断闪烁的警灯,加上他内心的愧疚和恐惧。 “哎,沈既明,你是谁会这么残忍,要杀死刘大哥和方姐?”夏文文把头伸到床边突然声问。 “我怎么知道?”沈既明苦笑着摇摇头。 “太坏了,我相信警察一定会抓住他的!”夏文文。 “希望吧!”沈既明心不在焉的回答。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看见你经常买他们的饼吃,还和刘哥两口子有有笑,怎么对他们的死一点儿也不关心?”夏文文有些生气。 “那你想我怎么做?我又不是警察,也不会破案,就像你的,警察迟早会抓住杀人犯为他们报仇,我们只能看看!”沈既明无奈的回答。 “再也吃不到刘哥和方姐做的煎饼果子了,呜呜~”夏文文裹着被子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沈既明突然:“夏文文,难道你不害怕我吗?这深更半夜的要跟我睡一起?前几警察才找过我,你还我是杀人犯!” 夏文文呆了一下,从被子里面伸出手抹着眼泪:“我……我突然就只想起了你!你……你不会想杀我吧?我身上没钱,上了半年班才存了两万块……” 沈既明:…… “唉!你也太穷了,值不得杀,等养肥点儿再吧!”沈既明故意叹口气。 “我不肥啊,我才八十六斤,而且我也吃什么都长不胖!”夏文文的声音略有些惊喜。 唉!沈既明这次是真的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夏文文这种估计在家里是心肝宝贝一样的女孩子是如何会一个人孤零零在外上班,而且会住在这样一个老旧区生活的。 涉世未深不,而且还真无邪到近乎于二的地步。 没被人骗走的确是一个奇迹。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着话,夏文文慢慢的发出了轻微的鼻息,沈既明也感觉昏昏沉沉,慢慢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第20章 麻烦 “砰砰砰砰~” 沈既明又是在一阵接一阵的急促敲门声中被惊醒过来,睁开眼睛才发现色已经大亮。 而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的时候,床上的夏文文也坐了起来,斜拉散开的睡裙之中,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和隐隐两座雪白的山丘。 “哎呀~!”夏文文赶紧用胳膊抱着胸口。 沈既明撇撇嘴站起来:“捂啥子嘛,又没得好大!” “你……你还!”夏文文窘迫无比,拉起被子把胸口遮住。 沈既明将凉席卷起来放到床边,然后打着哈欠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警察,一男一女。 女的约莫二十五岁,一身警服衬托下看起来英姿飒爽,不过脸色看起来很憔悴。 而男的沈既明很熟,应该是非常熟,一个多月时间就已经抓他两次审讯过无数次了,正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徐展,可能是一夜没睡,眼中尽是血丝,脸上的胡茬子让他看起来更加憔悴,仿佛一下苍老了七八岁。 “哦,是徐队长,进来吧!”沈既明赶紧把门打开。 “沈既明,是谁啊?”房间里传来夏文文的声音。 “是警察!”沈既明完之后就转身去厕所洗脸,等他端着漱口杯探头出来看的时候,就只有徐展坐在客厅的老旧沙发上,而那个女警察已经进卧室和夏文文话去了。 “徐队长,这次的事情真的和我无关啊!”沈既明一边刷牙一边。 “所有的杀人犯都会这么!”徐展没好气的。 “证据,证据!”沈既明和徐展打过好几次交道了,知道这个老刑警虽然嫉恶如仇,但并不是一个传中的坏条子,而且这次来似乎也没有找他麻烦的样子,因此话也就比较随意。 “我要是有证据就直接把你拘回去了,还这么客气的跟你话,还有,你房间的女孩子怎么回事?你女朋友吗?以前没听你有女朋友啊!”徐展问。 “徐队长,我交女朋友也不需要和你打报告吧!就算同居违法也不归你们刑警管吧!”沈既明把牙膏泡沫吐到马桶里面,涮干净嘴巴后出来,端着水杯一边喝水一边。 “坐下吧,我这次来是想询问一下关于死者的情况,两个死者你认识吧?”徐展脸上露出凝重而严肃的神色。 “嗯!”沈既明的脸色也变的严肃起来,坐下之后:“死的是两口子,男的叫刘强兵,女的叫方梅,在我们区外摆煎饼摊儿有大半年了吧,我每个星期都要吃几次,前晚上我还买过两个……” 沈既明到这里突然就呆住了。 尼玛前晚上两口子到底来没来都还是个问题,当时自己清楚的记得是买了两个煎饼,拿回来却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大土豆儿,而且还做了那场奇怪的梦。 看着沈既明发呆,徐展眉头一皱问:“怎么回事?前晚上你买过两个饼,还发生了什么?” 沈既明回过神来,赶紧摇摇头:“没什么,当时和他们聊的时候,刘强兵这几就会回老家帮忙割稻子,没想到这才两就被人杀了,唉!” “我们昨晚接到报警电话,赶过来的时候凶手已经逃离,只是在下附近的下水道找到一只带血的手套,凶器没有找到,你住在附近,窗户刚好对着下面的凶案现场,平时这个时间你应该还没睡,我想知道你昨晚有没有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徐展问。 沈既明摇摇头,“我最近一直头痛,昨晚大概十点多就睡了,后来是被你们的警报声吵醒的,睡觉的过程中并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两人一问一答,前后不过几分钟,那个女警察从卧室里出来,看样子和夏文文的交流也已经结束。 “徐队,里面那个女的没什么问题!”女警察。 “那就这样吧!”徐展站起来把帽子戴好,“沈既明,你有我的电话,如果想到什么或者发现什么线索,请记得及时跟我打电话!” “好的!”沈既明也赶紧站起来,准备把两个瘟神送走,一大早还没洗脸刷牙就来警察,明显不太吉利。 就在徐展和女警察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个女人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看见房间里两个警察,顿时吓的往后退了几步指着沈既明:“沈既明,你……你又杀人啦?” 沈既明黑着脸:“林姐,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 “楼下……楼下马路边到处都是血,好多人都在昨晚两个人被杀死了,难道不是你干的?”房东林燕一脸戒备,干脆直接退到门外去了。 我去!沈既明脸皮抽抽着,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个女人用棍子捅死。 “林姐,我们只是来例行公事寻访附近的住户和居民了解昨晚的案情,杀人这种事你不要胡乱按在别人身上哈!” 林燕的话连徐展旁边的女警察都看不下去了。 “哦,哦~吓死我了!”林燕捂着自己饱满的胸脯松了一口气。 “无论想起来任何和死者有关的信息都要告诉我们!”徐展临出门的时候再次叮嘱沈既明。 “好的,放心,两位慢走!”沈既明连连点头。 “沈既明,这两你到底在搞啥子,商场送空调的打你的电话也不接,安装空调的师傅也你的电话打不通,敲门也没人开门,你这个空调到底要不要装?简直气死老娘了……”两位警察刚一出门,林燕便迫不及待的对着沈既明嚷嚷。 林燕的话还没落音,已经走出去的徐展立刻又转身进来,沈既明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果然,徐展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沈既明,“这么昨和前你都不在家?到底干什么去了?” 沈既明顿时想死的心都有,尼玛林燕这个死八婆早不来晚不来,就这一句话彻底让他陷入了麻烦之中。 这两他什么都没干,就处在昏迷之中,但这种事出来谁都不会相信。 “我……”任凭沈既明平时脑瓜灵活机警,但瞬间他也呆瓜了,脑门儿的虚汗一下冒了出来。 第21章 造化弄人(求票求收藏) 徐展一把将林燕拉到身后,直接从腰间摸出手枪,咔嚓一声保险打开,目不转睛的盯着沈既明冷冰冰的:“沈既明,快老实交代,昨和前连续两你干什么去了?” “啊~”林燕吓的惊慌失措的逃到门外。 而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的夏文文也吓的尖叫一声躲回房间里去了。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沈既明浑身发冷,瞬间后背就汗湿了,满脸紧张的:“徐队长,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我这两一直头痛的厉害,前晚上买了刘强兵做的煎饼果子回来吃了之后就头昏恶心,然后就昏倒在厨房,醒来的时候外面就已经到处都是警察……” “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徐展厉声。 “我……我是怕出来你不相信!”沈既明无奈的苦笑着。 “哼,你现在出来难道我就相信了!”徐展冷哼一声喊外面的女警察,“赵,进来把他拷上带回警队!” “是~”站在门外的女警察从腰间摸出一副手铐,心翼翼的靠上来。 尼玛!沈既明彻底的没有半分语言了,只好乖乖的伸出双手,女警察咔嚓一声就将他拷上。 “沈既明……你……你真的杀了刘哥和方姐?”被女警察推着出门的时候,夏文文惊恐的从卧室里面探出头来喊。 “我没杀人,你帮我看好门啊!我去去就回来!”沈既明回头大声。 区内和马路边围了不少人,此刻看着沈既明又被两个警察戴着手铐押出来,一个个都脸色或惊恐或紧张或不可思议,不少人指指点点。 “难道就是这个家伙杀了那两口子?” “嗯,看着像,蓬头垢面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前几听他还杀了另外一个人,据还是他的同事!” “麻痹的,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砍死喂狗!” “好可怕,我们竟然一直和一个杀人魔头住在一个院子,老子今就要搬家!” …… 沈既明的心完全碎了,转头对徐展:“徐队长,我一辈子就毁在你手上了!” “哼,等你洗脱嫌疑再吧,如果这次交代不清楚,你就准备把牢坐穿,不要想着回来了!”徐展冷冷的。 市刑警大队审讯室。 还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 三前沈既明才从这里出去,但现在又再次被拷在了钢制的固定椅子上。 徐展坐在对面,旁边一个记录员。 “沈既明,老老实实的交代吧,虽然我们还没有找到作案的凶器,也没有弄清你作案的动机和作案的证据,但鉴于你前后不一致的言行,我有理由怀疑你参与了这次的谋杀案,凶手可能并不是你,但你却逃不脱协助杀人的嫌疑……” 徐展到这里停了下来,然后轻轻的敲着桌子半晌才:“连续三次凶杀案你都在附近,你难道认为这都是巧合吗?所以我没有理由不怀疑你,如果真的是你做的,那么无论你掩饰的多么巧妙隐藏的多么深,我们都会找到证据,三次凶案四条人命,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法律的惩罚,即便是十年二十年,我们也会找到足够的证据将你钉死……” 沈既明也知道徐展的不错,连续三次凶杀案自己都在附近,这实在是无法解释的事情,而这次的这件事自己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不该撒谎,而且林燕的出现也实在是巧合,哪怕她晚出现两分钟都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 都造化弄人,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老子该有这一劫? 沈既明沉默了一会儿:“徐队长,除开齐正海之外,我没有杀死刘强兵夫妇和苏梅梅的任何动机,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无动机杀人案件并不少见,你上次还你做了两个怪梦,提前梦见了苏梅梅被杀和齐正海坠楼身亡的过程,既然你这么会做梦,难道这次就没提前梦到凶杀案……”徐展戏谑的看着沈既明。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警察拿着一个旧挎包走进来。 沈既明脸皮忍不住跳了一下,这个旧挎包就是他的,平时背着去工地,上面沾满了泥土,但里面有一把匕首。 进来的警察把挎包交给徐展然后又和他耳语了几句,徐展脸色变得很严肃,等警察出去之后这才打开挎包,从里面掏出来一把半尺长的钢制匕首放在桌子上问:“你在家里放一把匕首干什么,这是不是就是你作案的凶器?” 沈既明无语的:“徐队长,凶器难道我还藏家里头?” “那你把凶器藏在哪儿?”徐展顺口问。 沈既明没有接话而是苦笑着:“徐队长,我这把匕首是苏梅梅遇害之后我才去一个废品收购站让人用钢板帮忙打磨的,花了三百块,这件事你可以去调查一下就知道了,我弄把匕首的原因是害怕那些人继续绑架陷害我,防身用的,对了,上次绑架我的那几个人你们查出来没有?还有上次齐正海死的时候那股黑雾到底是什么?有没有研究出来结果?” “沈既明,不要岔开话题试图掩饰自己的犯罪行为!”徐展作为一个工作了十多年的老刑警,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反而拍着桌子冲着沈既明大吼。 “这不是岔开话题,我总觉得有人要谋害我!”沈既明脸色变的非常严肃,“我只是一个农村学生,毕业之后就在久泰恒昌上班,时间也不过一年多点儿,家里的情况你们肯定也了解,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从也没有什么心理疾病,也没受过什么剧烈刺激,但自从上次掉进那个古墓里面之后怪事就接连发生在我身边,从苏梅梅到刘强兵夫妇,连续几次凶杀案我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很被动的就被卷了进来,我知道弄把匕首放在家里不对,但我不得不堤防,我妈的换肾手术需要一大笔钱,我需要努力工作,而且需要一个稳定的工作,不为钱不为利我为什么要去杀死几个不相干的人,他们也都不是有钱的人,这完全就没有道理,你们刑警破案我们市民的确有协助的义务,但莫名其妙抓我三次也太不应该了吧!” “呦呵,你还怪我们办案失误!”徐展忍不住冷笑。 第22章 这世道怎么了? “我在九月九号晚上在和刘强兵夫妇购买煎饼果子的时候在公用电话亭上接了一个电话,当时那个电话非常奇怪,一个女的她们是什么四维空间命运研究所的人,只要我通过他们的一个测试就能奖励我一颗魔豆……” 沈既明的严肃认真,但徐展的脸却黑的一塌糊涂,但他并没有打断沈既明的话,因为这里是审讯室,所有的审讯都是有同步的视频和录音监控,审讯的目的也是弄清楚所有案件嫌疑人的一切情况,虽然沈既明的话完全就像胡编乱造的没有一点儿科学性和逻辑性,但这种情况刚好可以分析出嫌疑人的心理状态。 毕竟沈既明刚刚才摔成了脑震荡。 而极有可能留下了后遗症导致精神错乱或者出现了问题。 精神病人更有可能无动机杀人。 因为他们本身就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维。 刑警只是破案,并不负责判刑,只要能够证明人是沈既明杀的就能结案,至于精神病人涉案杀人怎么判那是法院的事情。 “我找到了那两件物品之后再去接电话,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然后电话机上多了一张卡片,上面留有一个电话,或许你们打那个电话能够证明我的真假……” 沈既明这次没有太多隐瞒,将自己接电话和找到凶手留下物品的事情完整的了一遍,包括自己吃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土豆之后昏死两的过程都一字不漏的讲了出来,但他略去了那枚青铜纽扣的事情。 “那张卡片在什么地方?”徐展脸黑的能够滴出水来。 他办理刑案十多年,参与的凶杀案数十起,审讯过的重大案件犯罪嫌疑犯数百人,但从来就没有一个像沈既明这种信口开河满嘴胡谄的家伙,出来的话简直可以写一本鬼话连篇的怪异。 不光是徐展不相信,就连监控室的一群刑警听的满脸痴呆,一个个嘴巴张大的可以塞进去一个大鸭蛋。 正在观看审讯过程的大队长秦刚都脸皮不断的抽抽。 “卧槽,这个王八蛋太能胡了,看来徐队这次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一个刑警忍不住爆粗口。 “如果万一这家伙的是真的呢?”另一个年轻的刑警声。 “草,他如果的是真的老子把一年的工资捐出来给他老娘治病!”一个壮的像头熊的刑警大声嚷嚷。 …… 审讯室里,沈既明歪了一下屁股:“在我屁股兜儿里!” 徐展站起来走到沈既明身后,伸手在他屁股口袋里面摸了一下,拿出来一张卡片看了一眼,然后又去摸,发现什么都没有了,于是脸皮抽抽着把那张上面一个衣着暴露搔首弄姿的美女图像的卡片摆在沈既明面前:“是不是这张?” “对对,就是这张,我打完电话就突然出现了,背面有电话,你拨通试试看!”沈既明连连点头。 徐展把卡片翻过来,看着上面一个叫美的名字和一个手机号,还有下面的一句话,徐展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顿时恨不得把卡片塞进沈既明的嘴里去。 “好,我现在就当面拨通这个电话!” 徐展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免提,然后拨通了上面的号码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嗨,哪位帅哥?我是美!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服务?”话筒里面传出来一个很嗲很柔的女人的声音。 “你这里是四维空间命运研究所吗?”徐展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问。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麻烦您再一遍?” “我问你这里是不是四维空间命运研究所?”徐展只好再次重复。 “有病,老娘这里是银河大酒店生命研究所,五百一次,包夜一千二,清纯女大学生上门服务,各种招式,童叟无欺……嘟嘟嘟嘟……” 徐展的脸黑的吓人。 沈既明的脸白的吓人。 尼玛,老子就知道这是个坑,当时就该把这个**卡片丢掉的,这下是掉进粪坑彻底洗不干净了。 监控室里,秦刚脸色漆黑,而一群刑警却差点儿集体笑岔气了。 “沈既明,你还有什么话?这就是你的四维空间命运研究所?”徐展关了手机拍着桌子大吼。 “我的确是在梦中找到了杀人犯留下的两件东西,那只手套你们已经找到,剩下的一件就是凶器,我可以告诉你们地方!”沈既明彻底的崩溃了,这件凶杀案只要一不破,警方的线索和证据没有进展,他就会一直被关在这里,徐展绝对不会将他放出去。 “走,带我们去指证现场!” 徐展咬牙切齿的叫来两个警察把沈既明的手铐和脚镣打开,然后把他拖出刑警大队,顿时七八辆警车打着警报和警灯直奔御龙街而去。 很快警车就再次停在了刘强兵夫妻遇害的附近,这里依旧围着警戒线,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十多个警察还在草丛和路边寻找凶手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更多的警察还在走街串巷的在附近的区里面寻访证人。 看着一队警车到来,附近无聊围观的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直到沈既明被两个警察夹在中间拖出来,顿时引起一些人的惊呼。 “看,那个家伙就是杀人犯!” “这么年轻,看起来还是个大学生吧!” “大学生就不能杀人了,当初马加爵一个人砍死了五个……” “这一定是来指证现场的,快过去看看!” 于是一大群吃瓜群众涌了过来,围在十多米开外指指点点。 沈既明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昂首挺胸走在前面,不管最后能不能自证青白,恐怕自己的名声也是彻底毁了,所有的人都会把他当做杀人犯。 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让我承受如此不公平的代价? 还有那个狗日的四维空间的命运研究所又到底是个什么鬼? 沈既明心中愤怒不已,如果有一能够找到那个什么狗屁的命运研究所,他一定要将他们抽筋剥皮点灯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第23章 没有如果 “就是这里了!”沈既明停下来,站在一颗很大的叶榕树下。 “在哪里?”徐展四周看了一下。 沈既明抬头看着浓密的树冠:“就在上面,大约七八米高的一根树杈上!” 一群警察顿时骚动起来,徐展呆了一下大吼:“快去找梯子!” 沈既明无语的:“这么大一棵丫丫叉叉的树还需要梯子吗,爬上去不就行了!” 徐展立刻言听计从,转身指着两个警察:“你们两个爬上去,记得打开摄像机!” “是~”两个警察也很激动。 在命案必破的压力下,每一件凶杀案都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刑警队的每一个人头上,时间拖的越久压力越大。 而找到凶器是案件侦破的首要任务,也是将来指证凶手的最重要的物证。 只要有了凶器,就可以锁定凶器的来源,分析出凶手的生活范围甚至是身份群体,而且上面几乎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留有凶手的痕迹,无论是指纹还是毛发甚至皮屑组织,通过现代化的刑侦手段,很快就能得到凶手的身份,然后按图索骥顺藤摸瓜,一张大网撒出去,只要凶手还没出国,基本上破案就没有太大的悬念。 很快在无数的眼光注视下,两个警察脱掉鞋子吭哧吭哧的爬上树,伴随着枝叶摇晃和无数的叶片飘飘荡荡的落下来,几分钟之后树上果然传来了惊喜的喊声。 “徐队,找到了,找到凶器了!” 树下的人不约而同的长吐了一口气,包括沈既明。 “赶紧拿下来!”徐展大吼。 “徐队,不行,取不下来,插在树干里面很深!去找一把锯子来!”一个警察试了一下之后嚷嚷。 “快去!”徐展踢了一个刑警一脚,不一会儿一个好事的吃瓜群中便送来一把手锯。 半个时之后,随着咔嚓声,一根大腿粗细的树干被锯断坠落下来。 又足足十多分钟之后,这把插入树干足有四厘米深的匕首终于被取了出来。 漆黑的匕首上层层叠叠布满鱼鳞般的纹路,在阳光下反射着幽黑的光芒。 刀刃和手柄上还沾着已经干透的血迹。 “赶紧送去证物科进行分析!”徐展戴上手套把这把匕首装进一个塑料口袋密封好递给一个刑警,然后大吼一声收队。 两之后,在一群刑警异样的眼光之中,沈既明再次被徐展送出了刑警大队。 而这一次,徐展根本就没有再提任何关于沈既明嫌疑犯身份的问题,把他送到区门口之后,下车拍拍沈既明的肩膀:“我不知道你的那些梦到底是真还是假,但这件凶杀案的确和你无关,不要有心里负担和压力,好好工作,你妈身体不好要做手术,这是我和同事们的一点儿心意!” 徐展把一个信封放在沈既明的手里。 沈既明拿着信封想了半:“徐队长,我可以拿着大喇叭去你们警队骂人吗?” “这个不行,扰乱国家政府机关是犯罪行为!”徐展脸色严肃的。 “那你们总的给我洗清身份把,不然我以后怎么生活找工作,还有,你看周围的人,全部把我当成杀人犯,别工作了,以后连老婆都找不到……” “放心,这件事我们会尽快安排,等会儿就有社区工作人员到附近区和街道宣传,你只是为了协助我们破案才受了委屈,我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如果你还觉得有意见的话,我可以帮你另外联系一个住的地方,隔这里远一点儿,过几个月之后就不会有人记得你了!”徐展。 沈既明无可奈何的:“徐队,能不能告诉我凶手的身份?” “恐怕不行!”徐展摇摇头:“这件事其实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职责范围,凶手不是普通人,包括上次齐正海的死亡,那股黑雾的来历也很神秘,目前这两件案子已经交由上级部门处理,所以这三起谋杀案都已经证实和你无关,以后你如果再次梦见了凶杀案,请第一个和我联系,不要再像这几次一样把自己弄的差点儿脱不出来!” 沈既明仰头看着叹口气:“我了,可是你不信!” 徐展苦笑着不再话,拉开车门坐进去。 “徐队长,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沈既明突然。 “吧,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脱!”徐展没有丝毫的犹豫。 “帮我妈妈联系一家医院!” “行,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等我电话!”徐展点头之后打火离开,汽车很快就消失在狭窄的林荫路尽头。 沈既明看着十字路口已经收拾干净的凶杀案现场,想起刘强兵和方梅两人,忍不住再次叹息一声转身走进区。 上楼,打开房门的瞬间,沈既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退出来看了一下之后才又走进去。 以往脏乱差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无论是客厅还是厨房、厕所都似乎焕然一新,就连又黑又脏的老旧的水泥地面,也被拖的可以看见人的影子。 难道林燕真的不打算让老子住了,还有几个月房租呢! 沈既明快速走进卧室,然后松了一口气,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还好好的摆在窗前的桌子上,而且书桌也收拾的非常整齐,凌乱摆放的水杯、笔、本子、充电器以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摆放的井井有条,就连床上的被子也叠的整齐,自己平时胡乱堆在一起的脏衣服也不见了踪影。 这么勤快,到底是谁干的? 沈既明想来想去,觉得最大的可能还是夏文文,至于房东林燕他直接就第一个排除了。 那个女人眼中除了房租之外什么都没有。 彻底摆脱了刘强兵夫妻这件凶杀案,虽然沈既明感觉还是心里堵得慌,但按照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也实在是做不出来什么可以弥补的机会。 如果他不吃下那颗奇怪的土豆的话,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而时光也不会重来。 命运就像一根绳子,每个人都缠在上面,就像一个蚂蚱蹦跶着根本就无力去改变什么。 想着想着,沈既明又开始头痛,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24章 恶性肿瘤 头痛的像一团浆糊,半迷糊之中不知道睡了多久。 沈既明感觉似乎有一个黑影轻飘飘的飘进房间,然后他感觉就像梦魇一样被人掐住了脖子,于是使劲儿挣扎了几下惶然睁开山一样重的眼皮,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他看见了一张清秀的脸颊。 沈既明捂着额头坐起来,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的像个不倒翁一样晃了两下 “呀~你醒啦,吓死我了!”夏文文惊慌失措的往后退,脸上还带着一丝紧张和惊恐。 “你怎么在这里?”沈既明迷迷糊糊的问。 “你不是让我帮你看好家的嘛!”夏文文打开房间的灯,看清沈既明的脸色之后忍不住走过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惊呼:“哎呀,你发烧了,好烫!” “我怎么没感觉!”沈既明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摇摇晃晃的去厕所洗脸,出来看见夏文文还在房间里,于是好奇的问:“房间是你帮我收拾的?” “嗯~晚上没事就帮你收拾了一下,有些没用的东西都丢了,没把你的东西弄坏吧?” 沈既明端着水杯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盯着夏文文的脸看了很久。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夏文文脸颊开始变红,有些扭捏的揪着自己的衬衣。 “我在想你这么勤快以后怎么找老公,D的男人都是耙耳朵,你把他们的活儿都干了他们干啥?” 夏文文低着头轻声哼哼:“我……我就是无聊嘛?晚上又没什么事,对了,你的那些脏衣服我都洗了,还晾在上面,一会儿我帮你拿下来!” “不着急,反正我也不急着穿,你也刚下班,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沈既明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 夏文文呆了一下之后挨着沈既明坐下来。 沈既明喝了几口水感觉好多了,很是奇怪的问:“夏文文,如果我真的是个杀人犯,你会害怕吗?” “我……当然害怕了!”夏文文有些紧张的。 “放心吧,我不是,我只是警察安排的一个卧底!那个杀死刘哥和方姐的杀人犯已经找到,应该很快就能抓住。”沈既明。 “真的,那太好了!”夏文文拍拍自己的胸脯松了一口气。 “我可能就会搬走了!”沈既明突然。 夏文文低着头沉默了很长时间才:“你要搬去哪儿?” “还没想好!”沈既明摇摇头,“这个地方我已经住不下去了,我要先回家一趟,然后把我妈接过来住院,等我找到新的住处再告诉你,如果你不害怕的话可以搬过去和我一起住!” 沈既明的邀请让夏文文感觉心头一阵慌乱,站起来:“我……我要回去洗澡睡觉了!” 看着夏文文脚步凌乱的走出客厅,沈既明忍不住又长叹一口气。 尼玛,老子这个借口是不是太烂了,而且也太直接了,姑娘明显是被吓住了。 看来这个曾经同居一室睡了一夜的缘分,还是不太靠谱。 第二,沈既明一直睡到上午十点才起床,脑袋依旧昏昏沉沉,在楼下吃了一碗面之后才晃晃悠悠走到刘强兵夫妻两个遇害的位置,假装蹲下来系鞋带,然后顺手将那枚青铜纽扣挖出来揣进口袋,这才慢慢踱回房间,将青铜纽扣藏好之后骑上一辆共享单车去快递公司。 快递公司这家站点的经理叫黄树明,四十多岁,人挺和气,看见沈既明赶紧招呼喊他帮忙。 “沈你来的正好,怎么这几打你的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不想干了呢?赶紧的帮忙扫描分拣!” 此时一辆货车正在下货,而大部分快递员都出门送货去了,只有两个工正手脚并用的把车上成堆的货物往地上丢,包裹噼里啪啦满飞,滚的到处都是。 沈既明换上一件工作服,刷卡签到,然后拿出扫描枪开始埋头干起活来。 等一车货下完,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沈既明累了一身大汗,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脑门就像被针刺了一下,眼前一黑直接躺倒地上。 “沈~沈~” 黄树明和一个工人赶紧跑过来把沈既明扶起来,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看着沈既明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才拍着胸口直喘气,“沈,你吓死我了,你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等身体养好了再来上班!前面的工资我一会儿转你手机上。” 沈既明苦笑一下点点头。 他在这里上班还不到一个月,还只是在试用期,而且连续发生两起凶杀案,他已经连续五六没来上班了,他自然理解黄树明的担心,万一自己在这里出了事情还要背负责任。 而当时沈既明之所以找快递公司上班,主要是想着有充裕的时间来监控久泰恒昌,至于收入,比起久泰恒昌来要差不少,他干了大半个月估计最多也就三四千块的样子。 附近就有一家市级医院,沈既明骑着一辆共享单车到医院,排队挂号又花了差不多半个时,好在已经临近中午,医院的病人少了很多,很快就轮到了他。 沈既明挂的是神经外科,因为他怀疑自己还是上次脑震荡没完全恢复留下的后遗症。 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医生大致给他检查了一遍,还没听沈既明完自己的病情就直接开出来一张核磁共振的检查单,上面画了好多勾勾,等沈既明去交钱的时候,一千八的价格让他心痛的哆嗦了一下。 躺在核磁共振的检查舱内,沈既明紧张不安,他生怕自己被查出来有个什么脑癌啥的绝症来就完蛋了。 而在机器启动的瞬间,沈既明感觉脑袋里面突然就像戳进去一根烧红的钢针,灵魂也仿佛掉进了滚烫的油锅中一样,噗拉一声就外焦里嫩,他眼前一黑直接差点儿昏迷过去。 检查结束后,两个护士把他从共振舱中扶下来的时候,不仅脸色苍白如纸,浑身衣服也都被汗水湿透。 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了差不多半个时,沈既明拿到报告这才拖着两条腿去找医生,医生本来正在吃饭,但还是拿着报告看了一眼,然后脸色变得非常严肃,把饭盒丢下坐回办公桌打开电脑,调出一副检查图像仔细的看起来。 “医生,我的问题是不是很严重?”沈既明看着医生一言不发的样子,突然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身体也有些发冷。 医生再次拿起报告看了一遍:“你的家人来了没有?” “没有!”沈既明摇摇头,同时也感觉更加不妙。 “从现在的检查看来,你的病情有些严重,你最好让家人陪着去华西神经外科再做一次全面的检查!”医生。 “医生,你直接告诉我结果吧!”沈既明忐忑不安的。 “脑部有一个两厘米左右的阴影,初步诊断是恶性脑瘤!”医生脸上露出一种不忍心的神色,“当然,这只是这次检查得出结果,其中可能会有偏差和失误,你也不用太过紧张,再去华西医院神经外科做一次全面深入的检查,他们的设备和仪器都比我们的要新要好,那里的医生也更加经验丰富,国家级的神经外科专家董中舒教授是我的老师……” 第25章 谢谢你 沈既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医院的。 站在医院的门口,浓烈的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 浑浑噩噩之中,他沿着人行道一直走,他的脑海完全都是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脑癌!对于一个人来,这绝对是一个死神一样的噩梦。 而他今年不过才二十三岁,刚刚毕业一年,正是年轻的大好年华,正是人生之中刚开始起步的时候。 “我要死了吗……呵呵……我真的要死了吗……”沈既明脸上露出痴痴呆呆的傻笑竟然走到了马路中间。 “嘎吱~~”一辆汽车急刹在沈既明面前,但巨大的冲击下,沈既明还是被撞翻在地。 司机吓的脸色煞白,喘息了许久打开车门下来,却看见沈既明一咕噜爬起来,依旧满脸呆傻的往前面走去。 “尼玛个瓜娃子,吓死老子了!” 司机目送沈既明又走到人行道上,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重新发动车快速离开。 “喂,沈既明,你怎么在这里?”一个轻柔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迷迷糊糊中,沈既明茫然抬头,就看到一张清秀的脸颊。 “夏文文?”沈既明浑浑噩噩的脑袋一下清醒了许多。 “我就在旁边的超市上班,刚才看见你就像失魂了一样在路上走,就追上来看看,还真是你?你怎么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夏文文关切的问。 沈既明苦笑着举起手里的检查单:“我刚从医院出来!” “那医生怎么?有没有开药?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晚上早点儿下班回来做饭喊你吃!哎哎……沈既明,你快醒醒……” 夏文文话还没完,沈既明感觉脑袋里面轰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顿时旋地转,眼前一黑直接就歪倒在夏文文怀里。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黑了。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还盖着被子,房间里亮着灯,夏文文似乎正在厨房里忙活,听着还有丁零当啷锅碗碰撞的声音。 沈既明坐起来,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就像多了一个东西,模模糊糊就像能够看到鸽子蛋大一团虚影,但脑袋的那种疼痛却消失的干干净净,身体似乎也变的轻松了许多,而且他还发现自己只要注意力关注自己的脑袋,立刻就能看到那团虚影,但只要精神不集中就看不见了。 “这是什么,难道就是长在我脑袋里面的那个肿瘤?” “但为什么我自己能够看见?这太不科学了!” 反复几次之后,沈既明感觉这可能是自己对于脑癌的害怕而产生的幻觉,因为自己是不可能看见自己脑袋里面的东西的,除非达到像修真之中所的内视。 但内视毕竟只是里面的故事情节,现实生活中他从来没听过。 沈既明摇了摇头,发现真的是已经不疼了,于是下床穿上拖鞋去厨房。 “哎,你醒啦?怎么起来了?赶紧继续去躺着!” 夏文文看起来长的文文弱弱,但竟然会做饭,此时正穿着围裙正在炒菜,一股股香味刺激的沈既明肚子里咕咕乱叫。 “好香,你竟然还会做饭?”沈既明走进厨房,双眼盯着锅里的菜不住的咽口水。 从早上到现在,他就吃过一碗面,此时一清醒过来,顿时就感觉饿得不行了。 而且他感觉自己身体非常好,头也不疼了,因此他怀疑是不是医院真的检查错了。 看着沈既明等不及的样子,夏文文很快将饭菜盛好端到客厅放在老旧的茶几上。 一道青椒肉丝,一个蒜泥黄瓜,一个西红柿蛋汤,还有一碟清炒油菜。 虽然是很简单的几道菜,但落在沈既明眼中那也是盛宴,因为他平时根本就不吃炒菜,早上包子馒头咸菜稀饭,中午盒饭,晚上一般要么炒饭要么面条,最主要的是他不太会做饭,而且也没时间做饭,做完兼职回家一般都夜里十一点过了。 “唔~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沈既明就像一个饿牢里面放出来饿了几百年的饿鬼一般,双手不停的刨饭夹菜,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夏文文都感到不可思议。 十几分钟过去,沈既明终于双手放下了盛西红柿蛋汤的大汤碗,然后摸着嘴巴靠在沙发上撑的直哼哼。 所有的菜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肚子,米饭也吃了三大碗。 而且一顿饭下来浑身大汗淋漓,沈既明感觉自己先前所有的异常症状都全部消失了,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夏文文只吃了一碗米饭,菜也没吃多少,看着沈既明四仰八叉靠在沙发上的样子,眼神之中竟然多了一丝温柔。 “你吃的太多了,以后慢点儿吃,心把胃撑坏了!”夏文文一边收拾碗筷一边。 “嗝~好的,主要是你做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沈既明打着饱嗝不好意思的。 夏文文去洗碗,沈既明靠在沙发上又开始看脑袋里面的那团阴影,慢慢感觉那好像并不是幻觉,而且感觉里面似乎有东西在缓慢的流动,就像雾气一样,这让他感觉越发怪异起来。 而且一顿饭下来,他也想开了。 不管这是不是脑癌,他都必须把这件事隐瞒下去,而至于去治疗,沈既明没太去考虑,等过几再去华西检查一次再看结果。 即便真的是脑癌,也要坚持下去,至少要等到把老妈的手术做完之后再死,希望自己能够坚持到那么久吧! 此时想到死,沈既明竟然没有了刚开的惊恐和害怕,反而很平淡,似乎死这个字隔自己很遥远一样。 “喝杯茶吧!” 夏文文从厨房出来,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沈既明的面前。 一个崭新的瓷杯,漂浮着青绿的茶叶和粉白的花瓣,散发着袅袅的香气。 沈既明疑惑的看着夏文文。 不茶杯他没有,即便是茶叶,他也从来没买过,他在家从来都不喝茶。 “这时我从超市买回来的,茶叶也是,我不知道你喜欢和什么茶叶,就随便买了一包!”夏文文在沈既明的注视下略显的有些手足无措。 “谢谢你!”沈既明知道自己的再多也顶不了别人的关心,千言万语只能变成这样简单的三个字。 第26章 夜皎皎兮既明 毕业一年多来,参加工作后沈既明才体味到了那种职场上的尔虞我诈,一个个朝夕相处的同事面带微笑的打着招呼,一旦有什么利益相关,立刻就能背后捅刀子落井下石,真正的关心从来都不会存在。 即便是关心,那也是有很强的目的性。 就像他掉进古墓之中昏迷住院,领导同事都去看望,慰问金花束果篮,但也只是为了堵住他的嘴而已。 但今,他却从夏文文这个柔弱的女孩子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关心。 “你这几在家好好休息吧,今你突然昏过去,差点儿都把我吓死了!”夏文文关切的。 “没事,我已经好了,估计是饿得!”沈既明露出笑容。 夏文文哭笑不得,都不知道什么好了,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挨着沈既明坐下来,然后支支吾吾的:“你……你上次的事我想……想好了!” 沈既明脑袋突然有些短路的想问一句我了什么的时候,突然之间恍然大悟,顿时心脏忍不住微微一颤,脸上的笑容也变的慢慢暗淡下来。 看着沈既明的脸色,夏文文忐忑不安的低着头:“你如果找到新的地方,我可以过去帮你洗衣服做饭……” 唉!沈既明在心底哀叹一声,他伸手抓住夏文文的手,夏文文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了一下,头埋的更低了。 “文文,我妈妈要换肾,恐怕要花一大笔钱,一大笔我根本就无法承受的钱,你跟着我恐怕只会受苦受累,而且你还这么年轻,我……我不能耽误你,而且我……我……” 后面的话沈既明不下去了,也不敢出口。 而夏文文却如同触电一样抬头看着沈既明,脸色渐渐变的苍白,柔弱的身体颤抖着,双眼之中眼泪也慢慢沁出来,她咬着牙站起来甩脱沈既明的手跑出客厅。 刚才还满满温馨的房间顿时孤寂起来。 只有放在茶几上的茶杯还在袅袅升腾起水雾,淡淡的茶香溢满房间,那是茉莉花的味道。 唉~,沈既明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叹气了。 所谓命运无常造化弄人。 他现在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候的无奈叹息。 面对死亡,面对疾病,没有人能够做到像圣人一样古井无波。 如果今他没有去医院做检查,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接受夏文文。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所有的如果都只是事后的猜测。 所以他不能去害这样一个单纯而柔弱的女孩子,让她在花季年龄就跟自己一直承受家庭的重担,更加不能让她承受将来自己死去之后的凄苦和悲凉。 哭吧!哭完了你将来会找到自己的爱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而我,注定只会是你生命之中的匆匆过客,就像转瞬即逝划破你夜空的流星。 沈既明呆呆的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上,一直坐到微微发亮,然后简单的收拾行李和电脑,剩下的东西都没要就拖着行李箱离开。 站在马路上,借着微微的晨曦,他转身看着老旧的楼房五楼的一扇窗户。 叹气,转身,很快就消失在绿树和薄雾之中。 而就在沈既明离开不久,夏文文出现在沈既明的房子外面,脸色有些苍白,双眼也有些红肿,明显这一夜也没怎么入睡。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轻轻了敲了几下门,但里面没有声音,于是她掏出一把钥匙把门打开。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杯凉茶还放在茶几上, 卧室里也是静悄悄的,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张检查单和一张纸条,用一个的瓷娃娃压着。 “文文,对不起,我不是你幸福的港湾,跟着我你一辈子都会吃苦受累,我很喜欢你,但却不得不拒绝你,下面是我昨去医院做的检查报告,我得的是脑癌,这是治不好的病,你跟着我没有幸福,也没有未来,感谢你这几的照顾,你做的饭很好吃,你泡的茶也很香,都是我以前没有享受过的,如果还有来世,我一定娶你,照顾你,让你幸福!” “夜皎皎兮既明,这是屈子九歌的诗句,当初给我起名字的老先生希望我能够像清晨的太阳一样驱散黑夜照亮人间,而你却在我生命的最后照亮了我的夜空,谢谢你,永别!” 看着纸条上的字和检查报告,夏文文双眼瞬间模糊,嚎啕大哭着掏出手机,翻遍了电话记录却找不到沈既明的电话号码。 两人楼上楼下住了接近一年,彼此虽然知道名字,也经常打招呼,但却从来就没有留过对方的电话号码。 …… “明娃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好上班的吗?” 正跳着一担稻谷从地里回来的沈建亭看着拖着一个箱子,风尘仆仆站在自己家门口的儿子,脸上带着惊讶和责备。 “爸!”沈既明赶紧迎上来帮忙把稻子接下来,然后往后看了一眼,“老妈呢?” “你妈胃疼的厉害,好几吃不下饭了,我又走不开,昨我让你姨妈带她去镇上的医院住几,再拖下去身体就完全垮了!”沈建亭擦着额头的汗叹口气。 沈既明顿时急了,赶紧:“爸,那我现在就去镇上的医院,今就把老妈弄到益州去住院,这个病镇上的医生和医疗水平根本就看不了!” 沈建亭看着儿子的脸,许久才垂下头:“明娃子,你妈是不想治了,她的心思我知道,你去医院看看吧,我希望你能够征求她的意见,你上次的换肾的事情我也找人打听过,还去县城的人民医院问过医生,得花好几十万呐……” “爸~”沈建明气的跳了起来,“你和老妈怎么这么糊涂,几十万花了还能挣回来,人没了那就再也回不来了,这件事必须听我的,老妈反对也不行!” “唉~”沈建亭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丢下手里的扁担,“走吧,我骑摩托车带你去!” 看着老爸进屋去推那辆已经骑了十多年的老建设八零,沈既明掏出手机拨通了徐展的电话,响了很久电话才接通。 “沈既明,什么事?”电话中传来徐展的声音。 “徐队长,我上次托你帮我找医院的事情怎么样了?找到没有?” “哦,我已经和华西医院联系好了,不过最近病房比较紧张,医生如果不急的话晚几最好,所以我就没跟你!” “徐队长,我妈的病很急很重,已经躺我们镇上的医院去了,您看能不能再帮我问问,我希望今就能够住进去!”沈既明焦急的。 “行,我马上帮你问,等我电话!” 第27章 缺钱 那边徐展挂了电话,沈既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一直过了十多分钟,父子两个骑着摩托车都到镇上了徐展的电话才打过来。 “沈既明,这边医院没问题了,医生随时都可以办理入院手续,你尽快把人弄过来吧,到了医院打我朋友的电话,他会帮你安排好!电话等下我就发到你手机上!” “谢谢谢谢!谢谢徐队长了!”沈既明激动的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了。 “不客气,就这样吧,我这边比较忙,挂了!”徐展很快就挂了电话。 到了镇医院的病房,看着脸颊浮肿几乎已经昏迷不醒的老妈,沈既明的心犹如被捅了一刀一样,直接要求医院用救护车把老妈送到益州去。 医院也没敢耽搁,根据病人的情况,镇上的主治医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这几几乎都是用激素在维持着病人的病情,一旦断药几乎就是生命结束的时间,病人挺不过二十四时,医院已经几次要求病人家属专转院,但沈既明的老妈就是不干,死也要死在镇上,弄得医院的院长都快哭了。 沈既明的老家是在和山城交界的一个山区县,距离益州差不多有0公里,但路况还不错。 沈既明直接给了镇医院两千块钱,因此镇医院的院长还安排了一个很好的医生和两个护士一路照顾,然后救护车打着警报在高速上风驰电掣,即便是进了益州市区也一路不停的径直往华西医院住院部而去。 而进城之后沈既明就给徐展在华西医院的朋友打过电话,因此等救护车一到,就被几个医生快速的推进重症室开始进行诊断和各种检查。 几个时的忙碌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沈既明这才感觉到又累又饿,带着老爸去医院附近简单的吃了一顿面条,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老妈已经被推进病房,胳膊上挂着点滴,身上插着好几根管子。 “裴医生,谢谢您了!”沈既明对主治医生裴东连连感谢。 “不客气,徐展是我发,他特意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何况治病救人也是我们的工作和职责,不值得谢!” 裴东摘下口罩,额头上还有汗冒出来,领着沈既明回到办公室,翻看着电脑中的检查报告皱着眉头脸色变得非常严肃的:“沈,你妈的病拖的太久,如果光是治疗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她的双肾已经完全坏死,而且还幸亏你们今送来的及时,如果拖到明,我估计神仙也救不回来,现在我们只能暂时给她做体外透析,等体内的尿毒症状消退之后再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而后期唯一的治疗方法是换肾,所以我要问问你的打算和想法。” 沈既明没有丝毫的犹豫点头:“换肾!” “嗯,换肾的话一是资金问题,二是**问题,换肾这种手术需要一大笔钱,你要提前准备好,这部分国家是不能报销的,医院也不可能垫付,至于**我们会尽快配型然后寻找合适的供体,这个要看运气,当然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尽量帮忙,情况就是这样,你尽快准备手术资金,越快越好!” “好的!”沈既明赶紧点头,“裴医生,我大概要先准备多少钱?” “移植手术以及重症监护费、医药费用加起来大概二十万,你先期至少要准备十万到十五万,不然我也无能为力,而且即便是手术成功,后期的费用每个月也至少需要五千块左右,这些你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好的!我马上就去准备,明我会把十五万存到医院的治疗账户上!”沈既明。 “行,只要治疗资金到位,我才能够在医院帮你争取供体标本,就这样吧,你赶紧去准备,医院也安排一个人照顾,明再具体讨论!” “好,谢谢您!”沈既明从裴医生办公室出来,再次去病房看望了一下老妈,她还在昏迷之中,但脸色看起来有些好转,老爸呆呆的坐在旁边,脸色悲凄。 几十年夫妻相亲相爱,谁都无法承受这种疾病的困扰和打击,对于费用,沈建亭自然也知道大概。 沈建亭把一张农合银行的储蓄卡递给沈建明:“娃子,卡里面还有两万多块钱,本来是你妈要留给你买房子用的,你拿着吧,明我让你姨夫帮忙把家里的两头猪卖掉,差不多能有四千块,我再想想办法凑一下,总共大概能够弄到三万块钱……” “爸,借钱的事先不着急,卡你先拿着,我手上有十五万块钱,差不多够手术的费用,等妈出院之后每个月还要花不少钱吃药,等妈的身体好点儿之后,这些都可以慢慢缓过来!” 晚上十点多,医生查过病房之后,父子两个就趴在病床边上胡乱睡了一觉,第二一早,沈既明便通过手机银行把十五万转到了医院的账户上。 看着手机上显示还余下的不到三千块钱,沈既明感觉心头沉甸甸的堵得慌。 这还幸亏上次自己住院的时候久泰恒昌给了他一万多块的封口费,加上单位的同事凑的六七千块钱,还有徐展给他的三千多块钱,刚好达到十五万,即便是加上老爸手上的钱也还是不够首期换肾手术的钱,而且这还是只换一个肾。 沈既明的资金到位之后,主治医生裴东也给医院申请了肾移植的的配型报告,然后就是等,等供体,而且还要是同血型的供体,这个非常困难,据斐东,有的病人已经等了大半年了都还没有任何结果。 而对于此事,沈既明也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家里的稻子已经完全成熟,再不收割就会落地发芽,因此等沈既明的妈妈清醒过来之后的第二,沈建亭便暂时回老家忙农活去了。 过了一之后,沈既明的姨妈来医院陪护,沈既明这才重新在医院附近找了一栋听要拆迁的老房子暂时住下来。 主要是因为房租便宜,一个月八百块,而且是按月交房租,也没有押金,状况比皮革厂那边的房子还差,但沈既明已经顾不上了舒适和享受了。 第28章 诡异的包裹 找到房子的第二,沈既明又在附近找了另外一家快递公司上班,而几几乎不合眼的忙碌下来,他几乎把自己还是个脑癌患者的事情完全忘记了。 快递公司是个人员流动很大也很复杂的行业。 快递员跳槽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 有的老快递员几乎在每个快递公司都干过,因为沈既明有快递行业的经验,快递点的老板只让他交了两千块钱的押金就直接上岗,试用期一个月。 于是沈既明便又开始了起早贪黑的快递员生涯,骑着电三轮风雨无阻的拼命抢单送货收货。 普件送一单提成一块,收一单提成一块二,大件派送一单10%,收一单15%,玩命的送了几之后,沈既明查了一下公司的记录,自己每大概很够挣到三百块,为了挣更多的钱,沈既明晚上又去一家装修公司兼职做设计,每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 时间一晃十多过去。 **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但经过透析和治疗,沈既明的妈妈刘玉芹的情况好了不少,身上的浮肿完全消失,肠胃功能也开始恢复,每能够吃一些清淡的米粥和蔬菜,这也让沈既明放心了不少。 “娃子啊,我要回家,这个病不治了,治不好的!”每次见到沈既明,刘玉芹就拉着他的手流眼泪。 因为她现在病情严重,双肾完全坏死,每都要做透析,一次的费用就是四百多块,再加上护理费和住院费以及药费,平均每要花七八百块钱,而且这还治不好,对于一个平日挣一百块钱都困难的农民来,她完全就无法接受。 最主要的是她感觉自己这样住下去,会拖累儿子。 这个病就像一个无底洞,再多的钱都填不满。 最主要的是换肾需要几十万,后期每个月还得四五千块,她和沈既明的老爸两口子在家一年也才挣几千万把块钱,这钱花的她心疼的,每次看到沈建明就感觉自己像个罪人一样。 “姐,什么呢?”沈既明的姨叫刘玉莲,比沈既明的妈妈三岁,但看起来要年轻精神许多,忍不住在旁边生气,“明娃子是大学生,又在香港的大地产公司上班,好好工作一年也有十多万收入,等你病好了,到时候明娃子结婚了,你们田也不要种了,就和姐夫两个都来益州帮他带娃做饭,整胡思乱想干啥,你哭哭啼啼弄得明娃子跟着担惊受怕,对哪个都不好!” “好,好,我不了!”刘玉芹躺在病床上抹眼泪。 今周六,沈既明没去做兼职。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多钟,下雨,街上冷冷清清的。 走到停在路边的快递三轮车旁边,沈既明打开车锁丢到车厢里,看见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忍不住呆了一下。 他明明记得下班的时候已经去快递公司交接完毕,快递已经全部送完了,但此时车厢里竟然还有一个包裹。 沈既明赶紧将包裹拿出来,纸盒大概半尺大,外面几乎已经湿透,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上面贴的面单已经模糊不清,但看起来并不是自己公司的快递,因为单子的颜色有些不一样,填写信息的位置也不太一样。 沈既明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放弃了打开看看的打算,他把面单上面的一层撕开,还好,下面的填写记录还能够看个大概。 “河东街75号十三栋六楼……苏**” 名字后面两个字完全模糊看不清楚了,电话也看不清楚。 这件快递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因为下雨哪个偷懒的快递员看见自己的快递车随手丢进来的? 河东街离这里并不远。 沈既明想了一下之后开车往河东街而去。 不管是不是自己公司的快递,买主肯定很着急。 几分钟之后,沈既明出现在一个区门口。 这里也是一个老区,原来也是一个国营的老厂家属楼,房子的建造时间和布局也以前住的御龙街皮革厂的老房子差不多,十多栋都是五层六层的低矮砖混房。 因为下雨,门卫都不知道哪儿去了,沈既明直接把三轮车开进区里面,在弯曲狭窄的院子里面找了七八分钟才好不容找到十三栋。 楼梯很狭窄,栏杆还是那种老旧的水泥扶手,楼梯间的灯也坏了,黑咕隆咚的,沈既明只好用手机照着高一脚低一脚的爬上六楼。 六楼有两户人家,右边的门紧闭着,似乎并没有人居住,左边的一户门虚掩着,里面有淡淡的红光透出来,但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声音。 沈既明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走到左边的门前轻轻的在门上敲了几下。 “笃笃笃……” 敲门的声音在这阴暗孤寂的雨夜显得特别清晰,让沈既明自己后背都有点儿发冷,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房间里传来,随着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颤颤巍巍的出现在沈既明的面前。 “娃子,你找谁啊?”老太婆似乎老眼昏花,盯着沈既明看了半。 “太婆,您家是不是姓苏?”沈既明大声问。 “是啊,我老伴儿姓苏,我儿子和孙女都姓苏!”老太婆回答。 这就对了,沈既明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盒子递给老太太:“我这里有一件您家的快递,因为下雨所以送晚了,您拿进去吧!” “哦,快递呀,用不上啰!”老太太没有接快递而是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太婆,为什么用不上了!”沈既明奇怪的问。 “死啰,都死啰,只剩下我老太婆一个人,也快死啰!”老太太弯着腰颤颤巍巍一边走一边。 沈既明没来由的心头一紧,忍不住探头往房间里看去,这才发现房间里本来就没有开灯,而是在侧面靠墙的地方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供着一个灵牌和一张相片,蜡烛样式的红色长明灯散发出红色的光芒,把整个房间映照的极其阴森诡异。 沈既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感觉心肝儿都在跟着晃动 第29章 没有人可以重来 老旧的区,孤寂的雨夜,灵位和长明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 所有的元素凑在一起,让沈既明有一种拔腿逃走的冲动。 “太婆,您还是把快递拿进去吧,这是我们的工作!您要是不收我们回去也不好交差!”沈既明站在门口子大声。 老太太回转身看了他一眼:“快递肯定是我孙女买的东西,可惜她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今七七,看来是她也想在投胎转世前最后一看看她买的东西,娃子,你进来吧!帮我打开放在她的灵位前面让她看一眼吧,免得投胎还闹得别人家不得安宁!” 沈既明真的想跑了,犹豫了许久之后才咬咬牙走进去,径直走到供桌前面。 借着昏暗的红色灯光,沈既明的眼光落在灵牌上,看着上面的一行字,顿时如同挨了一闷锤,身体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桌子上。 “孙女苏梅梅之灵位” 沈既明心脏砰砰乱跳,他再次把眼光落在灵牌后面的照片上,看着上面一个笑的阳光灿烂的年轻女人,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同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您……您是苏梅梅的奶奶?”沈既明惊恐不已。 “是啊,我家梅梅上个月被人在医院杀害了!可怜啊,才二十一岁,我们老苏家算是绝后了,只留下我孤苦伶仃一个糟老婆子,呜呜呜呜……”老太太坐到一把椅子上伤心欲绝的抹着眼泪。 这算什么? 到底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暗中安排? 沈既明突然想起了九月九号晚上接到的那个电话。 难道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个叫命运研究所的人干的?莫非他们真的是四维空间的人? 沈既明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凉,深深的呼吸几次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巧合,这绝对是巧合,肯定是这个送包裹的快递员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所以也懒得送了,直接丢在自己的车上。 沈既明强忍着哆嗦将包裹打开,里面是几条真丝围巾,在红色的灯光下看起来轻飘飘的就像烟雾一样摆动。 “原来是围巾啊!”老太太看了几眼也没在意,叹了口气接着,“娃呀,老太婆老了,走不动了,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太婆,您!”沈既明口干舌燥的点头。 “我想请你明去我家梅梅的陵墓一趟,把这几条围巾烧给她,免得她投胎还惦记!” “那苏梅梅埋在哪里?”沈既明问。 “嗯,就在益州外面的长松寺公墓,具体的位置等我找找……”老太太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进房间去翻找了一阵,不一会儿拿出来一张写着编号的卡片递给沈既明,“娃,地址就在这张卡上,老婆子我看不清楚了,你明去找吧!” 老太太完又抖抖索索的打开一个棉布口袋,从里面掏出来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样的东西递给沈既明,:“这里还有些钱,老婆子我留着也没用了,你拿去用吧!” “不不,太婆,不需要钱,我明一定会去,您就放心吧!”沈既明赶紧摇头,而且这几张看不清楚的钱明显不是人民币,也不知道是那个国家的货币。 “拿着吧,你会用的上的!”老太太直接把几张钱塞进沈既明的手里,然后转身一边走一边:“麻烦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我困了,要去睡一会儿!” 沈既明没办法,只好把这几张花花绿绿的钱和丝巾重新放到盒子里收好,出门的时候还听见老太婆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来。 “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娃是个好人,会有好报的……” 关上房门,沈既明跌跌撞撞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到楼下,然后发动三轮车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老旧的区。 第二,依旧在下雨。 沈既明在下午三点就结束了送货,把三轮车停到公司后坐一辆的士出城往长松寺公墓而去。 好在不是清明节,也不是踏青扫墓的季节,路上并不堵车,只用了差不多一个时就到了长松寺陵园的门口。 陵园依山而建,里面苍松翠柏遍布,还种植有各种花草,看起来就像一个公园一样,风景颇为秀丽。 沿着水泥台阶拾级而上,弯弯曲曲一路上两边都是不同编号的陵区,苹果园、梨园、葡萄园、香草园…… 各个园区内层层叠叠都是墓碑,已经是快傍晚时分,陵园的人非常稀少,一路上沈既明只看到两三家人前来扫墓纪念。 “柚园区八十七号……” 沈既明也没打伞,冒着细密的雨丝一直往里走,时不时的停下来看看路边的指路牌,弯弯绕绕花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找到柚园。 这里已经是这座公募的最里面的区域,几乎是在最边缘的位置。 顺着台阶走过一排排新的或者是旧的墓碑,沈既明挨着数过去,终于找到了卡片上的位置。 果然是一座崭新的墓碑,单独孤零零的矗立在围墙边。 墓碑前面新栽的两棵柏树苗才一尺多高,枝叶上挂满了水珠在微微的冷风之中轻轻摆动。 墓碑中央镶嵌着一张苏梅梅的照片,和昨晚在供桌上看到的那张一模一样,笑的很甜美很灿烂。 照片下面写着苏梅梅的生卒时间和简单的介绍。 沈既明呆呆的站在墓碑前面,心里头一阵莫名的难受。 这样一个爱笑的女孩子,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已经化作灰土孤零零的躺在了这荒山野岭之中。 对比起她来,自己虽然得了脑癌,但明显要幸福那么一点点,至少还没死,至少还有牵挂,至少还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看日出日落品尝人生百味。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孤寂的人生就像一场无法存档的一次***,有人还没出新手村就死了,有人却可以一路披荆斩棘杀死最后的BSS成为王者,但没有人可以重来。 呆呆的站了许久之后,沈既明蹲下来,从背包里面拿出那个纸盒,还有一叠纸钱和三炷香。 把香点燃后插在墓碑前面,然后又点燃几张纸钱,等火焰燃烧起来,沈既明才将几条真丝围巾慢慢放入火焰之中。 第30章 或者被她忘记 看着一条条彩色的围巾在火焰中卷曲燃烧化作灰烬,沈既明的心也慢慢变的平静下来。 生或者死,没有人可以自己掌控。 或许苏梅梅能在另外一个世界过的更加幸福美好。 虽然沈既明自己并不相信有阴间和鬼神的法,但他却不得不这样去想,这样去安慰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减弱一些心中的愧疚。 “苏梅梅,杀害你的凶手已经抓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齐正海也已经跳楼自杀,如果你泉下有知,就好好去投胎,下辈子做一个真正幸福长寿的女人……” 沈既明嘴里轻声的念叨着,把盒子里面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也丢进火焰之中,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轻轻的摆放在墓碑下面,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默默的看着燃烧的火焰和在细雨之中袅袅升腾的青烟。 半个时之后,火焰完全熄灭。 沈既明收起纸盒准备离开,但临走的时候眼睛扫过已经燃透的纸灰,他忍不住眉头跳了一下,他发现那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似乎并没有燃烧。 好奇之下沈既明用手将纸灰拨开,几张钞票完全露了出来,果然还是完好无损。 这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钞票? 沈既明将几张钞票拣出来抖了几下,惊奇的发现上面竟然一点儿灰泥都没沾上。 不怕火的钞票沈既明也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还不沾水和灰尘,估计应该是一种高科技的材料,于是他忍不住一张一张的挨着翻看了一下,三张面值一百,四张面值五十,剩下的还有二十和十块的,加起来总共有六百多块,钞票上就没有编号也没有发行银行,连字都很奇怪,似乎……沈既明想起当初工地上挖出来的那个古墓,这些字和那些破碎的石板上的符号很像。 可惜那些石板都被文物局的考古队封闭起来了,想看估计也看不到。 沈既明将这些钞票重新放进背包里面,然后再次看了一眼苏梅梅的墓碑之后转身离开。 此时已经接近六点,雨下的越发密集,薄薄的雾霭在陵园之中飘荡,整个陵园寂静而飘渺,完全就像在另外一个世界,与近在咫尺的繁华都市格格不入。 长满青苔的台阶湿滑无比,沈既明刚走两步,脚下一滑竟然栽了出去,“噗通~”一声拱进草丛之中,但就在他扯着一根树枝站起来的时候,他突然看见草丛里面掉落着一个黑色的钱包。 尼玛,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沈既明哭笑不得的爬起来,发现裤子的膝盖竟然被磨破了一个洞。 他打开钱包,发现里面没有身份证,只有几张银行卡和一千多块钱,其中还有一张金属卡片。 卡片做的非常精致,黑色错金,似乎像是一种贵宾卡,上没有名字也没有电话,只有一个地址:皇城街50号银月会所,月圆之夜欢迎光临。 沈既明将钱包塞进背包,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出陵园。 回到城区的租房,沈既明洗澡换衣服,然后去医院看望了一下老妈,回来的时候又已经快深夜十一点了。 沈既明躺在床上,回想着在陵园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把那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又拿出来看了一遍,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查询这些钞票的来历,但他在一家叫集币网的网站上几乎把地球上数千种纸钞图样都看过之后,根本就没有找到类似图案的钞票。 难道是一种类似工艺品的玩意儿? 沈既明很是纳闷,收起钞票之后又把捡到的那个钱包拿出来,确认里面没有失主留下的任何信息,好奇之下用手机地图搜索了一下这个皇城街50号的银月会所,让他眼珠子掉一地的是地图竟然提醒这个位置不存在。 皇城街沈既明知道,是益州市最中心的老城位置,据原来是三国时候刘备大蜀皇宫大门口的街道,虽然刘备的皇宫还不知道埋在哪儿,但皇城街也成为了一条和宽窄巷子齐名的老街,那里酒吧会所比较多,但有没有这个50号沈既明的确不知道,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去玩儿过,因为听那里的消费贵的离谱,他一个吃面的苦哈哈消费不起。 看着卡片上面月圆之夜欢迎光临几个字,沈既明感到这个会所有装逼嫌疑之外,但还是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发现后竟然就是阴历八月十五中秋节,正是月圆之夜。 收起卡片和钱包,关灯。 沈既明在床上翻来覆去。 在这孤寂清冷的雨夜,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他突然想起了夏文文,然后又想起自己最近有半个月没有头痛过了,不知道脑袋里面的那个肿瘤到底是不是癌症。 沈既明把注意力集中到脑袋里面,慢慢又看到鸽子蛋大一团灰色的东西,里面似乎还有雾气在缓缓流动,看着看着,他慢慢发出轻微的鼾声睡了过去。 第二一早,沈既明匆匆吃过早饭就去了快递公司。 前几他就发现最近包裹特别多,原来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是中秋节了,大家都在互相派送月饼礼盒。 沈既明赶到公司的时候,果然仓库又堆成了山,十多个快递员早已装满了一车车的包裹陆陆续续出发了。 整整一个上午,沈既明马不停蹄的送了足足一百多件包裹,然后想起还在医院的姨妈和老妈,于是到超市买了一盒月饼,回到公司装货,没想到老板又发了一盒,沈既明想了一下将自己买的那盒打包之后贴上一张快递单,写上夏文文的地址,因为没电话号码,所以干脆没写,让一个顺路的同事帮忙捎到离皮革厂比较近的位置,委托那里的快递员帮忙尽快送到夏文文手中。 看着月饼被送走,沈既明忍不住有些心烦意乱。 自己这算什么,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快死了,才快刀斩乱麻拒绝了夏文文,但自己却又惦念着送她一盒月饼,难道不应该是狠心忘记她吗?或者被她忘记? 整个下午沈既明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儿送错包裹,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多钟才歇下来,他感觉自己都快累虚脱了。 第31章 月圆之夜 八月十五中秋节,快递公司放假一。 沈既明也在医院陪着老妈和姨妈大半,同时也给一个人在老家的老爸还有亲戚朋友打电话发短信慰问节日快乐。 经过半个月的治疗和修养,老妈的身体情况好了很多,虽然**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但经过连续不断的透析,身体之中毒素排出之后,脸色和身体也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 刘玉芹躺在病床上,看着沈既明和妹妹刘玉莲吃着月饼聊,却忍不住偷偷的抹眼泪,每七八百块的治疗费让她心里像压着一座大山。 “妈,你怎么又在哭?”沈既明都有些无语了。 “姐,你多少次都不听,哭病就好了?你要想开点儿,现在明娃子有能力挣钱,能让你住院看病,这是福气,我们村那个高木匠你知道吧,比你还几岁,去年肝癌去世了,他那儿子女儿都住在镇上和城里,还做生意开着商店,每次回去开着十多万的车显摆,但临到死,高木匠也没见他们一分钱的孝敬,更别住院了,在医院整整躺了三个月,一儿一女愣是只看了他一次,第二次还是直接去医院把他拉到火葬场,丧都没停一就埋了,那才叫凄凉,有明娃子这么好个儿子,你每该笑的合不拢嘴才对!”刘玉莲忍不住又开始数落自己的姐姐。 作为农村人,劝解人的方式也都是很直接,但话糙理不糙,刘玉芹也只能抹干净眼泪强装强装笑脸,开始和儿子妹妹有有笑起来。 一直在医院呆到晚上十点多钟,陪着老妈和姨妈吃过晚饭,医生查过房之后,沈既明这才背这背包离开医院,搭个出租车往皇城街而去。 府广场,益州市中心的地标位置。 因为最近几年大规模的修建地铁,以十字形纵贯益州主城区的一号和二号地铁在这里交汇,因此府广场的人流量相当大,显得非常的繁华和热闹。 此时正是城市夜生活的开始,因此广场上到处都是人。 而皇城街刚好在府广场附近,寸土寸金的位置,加上是著名的仿古街道,两边都是高档会所,在夜色下灯光璀璨更是显的金碧辉煌。 沈既明顺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前走,不断的看着街道两边的门牌号,但他一路走到头也没见到皇城街50号,也根本就没有见到一个叫银月会所的招牌。 沈既明在街上逛了两三个来回,询问了好几个人,包括在街上开酒吧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银月会所,其中一个人直接告诉他,这条街根本就没有50号,门牌号只排到49号就结束了。 沈既明听完直接就懵逼了。 难道那张卡片上的地址的不是益州的皇城街? 沈既明心里开始隐隐有些怀疑。 毕竟华夏文明继承了几千年,曾经作过都城的城市少国内也有几十个,而叫皇城街的街道几乎每座古城都有。 但沈既明仍然不想放弃,来都来了,还是得好好找找,或许这个门牌号是以前的号码,因为他也听一个中年人着皇城街大修过几次,门牌号也先后调整过好几次。 再次站在49号门口,沈既明来回查看几次,发现这里果然就已经是皇城街的尽头,在往前就是皇城根街,不过他发现49号旁边有一条不过一米宽的狭窄巷子,里面黑咕隆咚的连一盏灯都没有。 虽然沈既明绝对相信50号不会在里面,但他还是忍不住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地面都是碎石头,借着手机的光芒,高一脚低一脚的往里面走了十多米远,再转过一个弯儿,眼前突然变得开阔起来,一栋古香古色的院子出现在前面,不远处似乎就有一道门,还有昏黄的灯光散发出来。 沈既明忐忑不安的走到灯光的位置,这才看清有一道差不多三米高的院墙,全部都是古老的青砖垒起来的,一道带着飞檐的门,门口挂着两盏灯笼,在暗夜之中微微闪烁。 门半掩着,门柱上钉着一块青铜门牌号码,上面果然写着50号。 尼玛,果然隐藏的够深。 沈既明腹诽不已,这栋房子明显已经不在皇城街上,而且也光有一个门牌号却并没有街道名称,而根据这栋院子的年代和样式看来,这个银月会所的老板一定是大有来头,不然绝对不会在这个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有这么一套古朴典雅的独栋院落。 拥有这样实力的一个大人物,不知道自己贸然进去会不会被乱棒打出来,这可是私家庭院! 站在门口左看右看犹豫了许久,沈既明心翼翼的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嘎吱~” 古老的木门在黑夜中发出清晰悦耳的声音,但沈既明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请出示您的邀请卡!” 沈既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借着昏暗的光芒这才看清楚,门里面还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大汉,其中一个伸手拦住他。 “马上,稍等一下!”沈既明打开背包拿出那个黑色的钱包,从里面掏出那张黑色错金的金属卡片递过去,“是不是这个?” 黑衣大汉接过去看了一眼就还给他,点点头:“请径直往里走,时间两时!” “好的,谢谢!”沈既明松了一口气赶紧往里面走去。 这两个家伙只是个门卫,估计要弄清楚卡片的主人是谁,看来得找到他们这里负责的经理才行。 院子里有一栋看起来非常古朴老旧的青砖房子,房子的门上挂着一块烟熏色的木匾,匾上赫然写着银月会所四个古朴的篆字。 终于是找到了,沈既明松了一口气走进去,发现里面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古旧的家具座椅,却一个人都没有。 “有人吗?” 沈既明轻轻在木门上敲了几下,但等了几分钟也没人出来招呼他,于是只好心翼翼的走进去穿过一道门,这才发现房间里有一条往下的通道,古老的石板铺成的台阶一直往下,两边的墙壁上还挂着几盏古老的青铜油灯,昏暗的光芒闪烁摇晃,沈既明没来由的感觉浑身一阵发冷,接连打了几个摆子。 尼玛滴个腿! 沈既明站在楼梯口犹豫了很久才走下去。 第32章 地下交易市场 石板非常古老,上面还有潮湿的青苔,明显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一样,借着昏暗的光芒,沈既明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斑驳古老的石墙上不停摇晃,心里毛扎扎的。 一个弯……又一个弯……又一个弯…… 沈既明感觉这条往下的台阶特别长,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一样,就在他心惊胆战的思忖这样走下去会不会走进阴曹地府的时候,眼前豁然变的开阔起来,一个足有两百平的大厅出现在眼前。 这是个极其古老的大厅,无论是地面还是墙壁还是顶壁,都是由青黑色的石砖砌成的,许多地方甚至已经有残破的裂痕,每块石砖上都刻着各种古老线条和符文,缝隙之中还长着苔藓和蕨类,看起来就像深埋在地下常年不见日的墓穴。 大厅中央一口巨大的青铜古鼎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四周的石壁上还插着上数十支火把,因此整个石厅看起来还算明亮,特别让沈既明松了一口气的是,大厅里面有不少人,零零散散加起来有三四十个。 这些人长的倒不奇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是衣服各式各样,有穿西服的,有穿袍子的,有穿长衫的,更有人穿着短裤打光膀子的,甚至还有穿道袍的道士和光头和尚。 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凑在一起,看起来场景颇为诡异,让沈既明感觉就像走进了一个与现实社会格格不入的平行世界。 这些人都分散在大厅里,大多数人面前铺着一块兽皮或者报纸或者脏乎乎的布,上面摆着一些瓶瓶罐罐或者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看起来极其古老的金石玉器的碎片、破烂的刀剑、手串饰品、镜子梳子、骨头毛发、奇怪的果子、树根、花朵……其中甚至还有人类的头骨。 其中也有七八个人在大厅之中转悠,或者蹲在这些摊位前面和摊主声交流。 沈既明呆呆的站在大厅的入口,看着眼前这个诡异而荒诞的场面,嘴巴长大的可以塞进去一个大鸭蛋。 许久之后,他才转动自己僵硬的脖子,颈椎骨发出咔咔嚓嚓的摩擦声。 尼玛搞得这么神秘,原来就是个地下古玩市场? 不过他瞬间差不多明白过来,这似乎是一个隐藏在地下的黑暗交易市场,这里的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想到这里,沈既明感觉有些心惊肉跳。 自己出现在这里以后会不会被警察找上门来。 而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脸色严肃不互相交流,看起来一个个都不像是好人,或许他们平日的职业就是盗墓杀人之类的黑暗勾当。 沈既明慢慢走到隔自己最近的一个看起来瘦的像猴子一样的中年人面前,“朋友,你知不知道这个交易场所的老板是谁?” 瘦猴子一样的中年人看了他一眼:“你是第一次来吧!” 沈既明连连点头。 “这里平时见不到老板,只要有邀请卡就可以进来!”瘦猴子耸耸肩。 沈既明顿时无语,感觉自己找到钱包主人的可能性很了,不过转念一想这里只认卡不认人,这些人也都来历神秘,估计月圆之夜聚在一起交易一下之后就南海北的分散彼此不相联系,恐怕警察要盯上也不容易。 沈既明心里略有些的意动,或许这里还能捡漏淘到几样古玩,不定拿到古玩市场还能换点儿钱。 虽然沈既明自己不是研究文物的,但在工地混了一年多,也零零碎碎见过不少玩意儿,特别是久泰恒昌的项目部经理老梁就非常喜欢古玩和玉器,以前也见到他弄过不不少,简单的一些东西沈既明还是能够看个大概,再了,太贵的东西不买,这是老梁告诉他的新手铁律,免得吃药上当。 “怎么样?对这件指环有兴趣?”瘦猴子看见沈既明的眼光落在自己面前的一枚指环上,顿时来了一丝兴趣。 沈既明点点头把指环拿起来观看了一下,漆黑若玉,入手冰凉,上面微微有些摩擦的痕迹,还隐隐有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缝。 “怎么卖?”沈既明问。 “这是传中的储物指环,八千星币!”瘦猴子赶紧。 “储物指环?”沈既明差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一脸茫然的看着瘦猴子。 “你的邀请卡是捡的吧?”瘦猴子有些无语。 沈既明犹豫了一下:“朋友送的!” 瘦猴子冷哼了一声也没多,这种邀请卡就算是再多钱都买不到,怎么可能有别人送。 面对一个啥都不懂的新人,瘦猴子一点儿兴趣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忍不住从沈既明手里把指环拿回来放在地上,翻着白眼儿:“你的运气不错,邀请卡都能捡到,但这些东西都是从不同的古老遗迹挖掘出来的东西,需要用星币才能购买,或者用同样价值的东西才能兑换,你光有个邀请卡有屁用,没星币这里一根毛都买不回去。” “星币是啥?”沈既明呆呆的问。 “喏,这种!”瘦猴子摸出一个钱包打开,拿出来一张花花绿绿的钞票。 “这就是星币?”沈既明又差点儿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然后赶紧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来几张差不多样子的钞票。 “咦~你有星币的嗦,哪儿来的?”瘦猴子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别人送的!”沈既明这次正儿八经的。 瘦猴子彻底无语了,不过脸上重新露出一丝笑容:“有星币就好,如果你喜欢这枚储物指环的话,我给你打六折,只要四千五百星币,怎么样?” 沈既明立刻撇着嘴站起来,这种见钱就打六折的东西估计本来就不值钱,虽然名字听起来是高大上的储物指环,但谁要是相信了绝对是个大棒槌。 储物戒指,那可是传中神仙才能用的东西,如果是真的,早就被大势力买去切片研究去了,还能流落到这种一看就不正经的地下黑市来交易?或者就算能到这里来,也绝对不是这个瘦猴子样的家伙能够弄到手的。 益州的古玩街二仙桥市场沈既明也去过几次,这种越是吹的凶的卖主和东西越是个大忽悠。 第33章 穷人 “伙子,不买就对了!他那件东西一千块都不值。”旁边不远处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道士突然。 “臭牛鼻子,你找抽是吧!”瘦猴子气的鼻子都差点儿歪了。 “你来打我呀,怕你咯!”老道士翻个白眼儿。 “你……”瘦猴子跳起来然后又怏怏的坐了下去。 “朋友,多谢你刚才的指点,等我有钱了一定照顾你的生意!”沈既明还是诚恳的向瘦猴子道谢。 “别客气!我下次弄一个好的东西便宜卖给你。”瘦猴子脸上臭臭的摆摆手。 “行,那我再去转转!”沈既明转身往老道士那儿走去。 老道士面前摆的很多都是骨头,各种颜色的碎骨头,很多都完全石化甚至是玉化,看起来特别瘆人,沈既明随便看了几眼,和老道士聊了几句之后又往另一个摊位走去。 这里的人似乎都不爱话,无论是买主还是卖主都几乎不互相交流,每个摊位也都隔着七八米远。 沈既明一连逛了十多个摊位,发现这些人大部分都不经营相同的东西,似乎都有自己的经营范围,而这些人性格也诧异很大,有的还能跟沈既明聊几句,有的一句话都不,只有沈既明看重的东西他们才会报个价,但价格也是令沈既明直搓牙,几乎随便一件破铜烂铁的东西都在上千星币甚至是数万星币。 看来这漏儿也不好捡啊! 特别是这里的东西都只能用星币购买,你跟摊主提人民币,除开一个白眼儿之外就是沉默,即便是黄金白银在他们眼中也和一坨屎差不多,完全就不搭理你。 而其中的原因沈既明也不敢多问,所谓言多必失,自己初来乍到,而这些人的身份可能都见不得光,不定多问几句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冒牌货,让他们警惕起来就在这里被咔嚓掉都不稀奇,而这个可能性还非常大。 果然是个神秘的地下交易场所。 也不知道这个银月会所到底是个什么势力,竟然会弄到这些奇怪的东西,因为连续看了十多个摊位,沈既明发现这里的东西几乎都不是平日地球上能够看到的东西,这就让他感到心惊胆战了。 于是他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电话,那个四维空间的命运研究所。 沈既明慢慢逛到一个摆满了各种颜色的瓶瓶罐罐的摊主面前。 一个女人,带着黑色的面巾,看不清楚容貌,但穿着一身紧身长裙,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头发挽在脑后扎成一个发髻,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这里面是什么?”沈既明蹲下来拿起一个绿色的玻璃瓶问。 “迷魂水,两千星币!”女子淡淡的回答。 “有什么用?”沈既明好奇的问,价格他一点儿都没感觉到诧异,毕竟心里早有准备,他身上的星币加起来才六百多块,估计今是什么都买不到,但趁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下,不定自己以后能够买得起。 “这是一种魔法水,给人服用之后会让对方的意识处于松散状态,你可以控制他的行为!”女子。 “如果自己喝了会怎样?”沈既明又问。 “会变白痴!” “呃~”沈既明赶紧把瓶子放下来,然后又拿起另外拇指大一瓶红色的问:“这是什么?也是魔法水?” 女子点点头:“这是一种诱惑水,用来捕捉一些珍稀的昆虫用的!” 沈既明脑补了一下这种水洒落在家里,然后满屋子各种蜈蚣蝎子乱爬的场景,赶紧也将瓶子放下。 至于剩下的瓶子他也不需要去看了,因为其他的瓶子看起来都比这两瓶子更加高级,甚至有的表面还刻着繁分复杂的线条和符文,一看就是自己砸锅卖铁也买不起的高级货。 “当~”突然一声钟声从石厅的顶上响起。 女子皱了一下眉头:“这么快就到时间了!” 沈既明抬头茫然看了头顶一眼问:“什么到时见了?” “你买不买,不买我就收摊儿了!”女人催促。 沈既明这才醒悟过来,想起进门的时候一个黑衣大汉似乎过两个时的限制。 今算是白来一趟! 沈既明有些无语的站起来往前走去,眼神一目十行的从两边的摊位上掠过,而其中有好些人已经开始起身收摊儿,似乎准备离开了。 沈既明突然在一个摊位上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东西,一个大土豆,于是赶紧几步跳过去指着土豆儿问:“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卖?” 摊主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儿,看了沈既明一眼:“这是魔豆,五万星币一个!” “啥?”沈既明差点儿一跟头栽倒地上,结结巴巴的问:“魔……魔豆有什么用?” “魔豆的来历非常神秘,不知道具体的来源,听种下之后可以开出六种不同的花,结出的果实可以制作六种不同的魔法药水,魔法药水都拥有很神奇的作用……伙子,这颗魔豆在这个交易所仅此一颗,错过就再也没有了,你值得拥有!” 老头儿唠唠叨叨,沈既明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 尼玛老子原来吃下去的是一颗魔豆,而且竟然值五万星币,而种下之后还能开花结果制作魔法药水…… 沈既明懊恼的使劲儿揪头发,老头儿也大概知道沈既明买不起,于是就把地上的东西都开始往一个手提箱里面收拾。 此时大厅里面大部分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沈既明四周看了一眼,看到旁边一个赤膊的中年大汉还没有收摊的意思,于是赶紧跑过去。 大汉满脸络腮胡子,浑身肌肉虬结鼓起,一看就是那种强盾型的野蛮高手,面前摆着一些残破的刀剑,有些虽然看起来锈迹斑斑,但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沈既明心惊胆战。 “兄弟,想买兵器?”大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沈既明摇摇头。 大汉也没在意,盯着沈既明看了一眼:“兄弟,看你面生,是第一次来,而且没钱吧!” 沈既明赶紧点点头。 “又是一个穷人啊,老子的恻隐之心又要爆发了!怎么办……”大汉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然后转身在旁边一个非常大的帆布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直径一尺左右黑乎乎的瓦盆递给沈既明,上面裂痕遍布,而且还缺了一大块。 “兄弟,这是我无意中收来的一个魔法花盆,上面的魔力还没耗尽,五百块卖给你吧!”大汉。 第34章 魔法花盆 沈既明迷迷糊糊的把花盆接在手中,有些哭笑不得。 这种破烂货如果是在外面,丢在马路边上都不会有人捡,但联想到这个诡异的交易市场,还有最开始那个瘦猴子过没有星币这里一根毛都买不到的话,沈既明咬着牙点点头,掏出五百星币买下了这个花盆。 “哼~骗子!”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哼,沈既明看过去,却是那个买魔法水的女子。 沈既明顿时感觉自己上当了,但看了一眼赤膊大汉的铁塔般的身板儿,于是臊眉撘眼儿的赶紧转身。 如果自己现在反悔,不知道会不会被这个家伙打死,自己这胳膊腿儿的绝对会瞬间被K! 而赤膊大汉也没在意,懒洋洋的站起来伸个懒腰,开始丁零当啷的往大口袋里收拾东西。 “当~”又是一声钟声在头顶响起,此时大厅里面所有摆摊儿的人都全部收好了自己的物品,一个个提着大包包往沈既明进来的通道走去。 沈既明也赶紧跟在一群人的屁股后面顺着进来的阶梯往外走。 走出通道之后,这些人却没有从杨凌进来的门出去,而是在院子里拐了个弯从一道大门出去。 等杨凌出来才发现,这道大门才是银月会所的真正入口,青砖墙壁,巨大的门柱显的古朴无比,但大门上挂的招牌上却写着蜀香茶舍几个字,而门口的地上还摆着一块提示牌,上面写着暂停营业。 大门外面是一个停车场,灯光很阴暗,出来的人一个个都开着车很快离开,转瞬便只剩下了沈既明一个人。 沈既明双手抱着破花盆走出停车场,四周看了一圈然后顺着马路往前走,拐过两个弯之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皇城街的路口,旁边正好是自己进去的那条狭窄的胡同。 一边是灯火璀璨的仿古一条街,虽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但依旧人流如织,而另一边却阴暗寂静,连条狗都看不见。 沈既明茫然的四周看了一圈儿,然后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花盆在无数人怪异的眼光之中穿过皇城街回家! 回到租住的房子,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沈既明却随意全无,把花盆摆在桌子上,用手机的电筒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发现这个东西果然就是一个快要散架的破花盆,魔力没感觉到,倒是感觉到一种浓浓上当的味道。 尼玛,果然是便宜占不得!损失了极其珍贵的五百星币,就弄到这么一个破玩意儿。 沈既明欲哭无泪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瞅着花盆发呆。 呆了几分钟之后,沈既明还是不死心,走到阳台上看到原来房东留下的几盆早已枯死的花草,将其中一个花盆的土倒出来用脚细细踩碎,然后放到破花盆里面,又去厨房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遍,找出来几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花生米种在里面,又浇了些水在里面,这才将花盆放在餐桌上,收拾一下之后洗澡睡觉。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沈既明老是听见房间里似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但他只以为是老鼠,也没在意,翻身继续睡,但越睡越不安宁,总觉得房间里就像闹鬼一样,这种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像几百只老鼠在房间里跑来跑去,而且他还感觉有东西在不断的扯他的被子。 沈既明再也忍不住了,毛骨悚然的坐起来打开灯。 卧槽~ 开灯的瞬间,沈既明吓的差点儿从床上掉下去。 只见几根拇指粗细的青色藤条如同爬山虎一样从卧室的门缝下面伸进来,沿着墙壁和地面爬的到处都是,其中有一根直接爬到了床上,而且还在不断的往被子里面拱。 藤条上长着一片片叶子如同蒲扇,绿茵茵的还散发着淡淡的绿光,而藤条上还有拳头大的花朵正在伸展盛开…… 看着长得如此疯狂的植物,沈既明亡魂大冒,浑身冷汗淋漓,跳起来手脚并用的将爬到床上的藤条都踢到地上,然后跳下床打开房间的门冲到客厅。 在手机的光芒映照下,客厅里的藤条长的更加恐怖,面积不过十多平方的房间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藤条,密密层层的叶片几乎将整个客厅完全覆盖,地面、墙壁、花板已经几乎完全看不到空隙。 沈既明找到开关的位置,哆嗦着把手伸进枝叶之中摸到开关打开灯。 电灯已经被巨大的叶片全部遮住,整个房间就像一个荒弃在深山老林几百年的老房子,绿意森森令人心惊胆战,其中好些藤条都已经钻破窗户上的纱窗伸到了阳台上。 沈既明的眼光落在客厅中央的餐桌上,看到几根藤条从花盆里面伸出来,攀援着桌腿落到地面,然后蔓延到地板墙壁上之。 果然是个魔法花盆! 此时沈既明再也不怀疑那个赤膊壮汉的话了。 半分钟之后,沈既明做出了决定,他从厨房找来一把菜刀,把几根从花盆中冒出来的藤条全部砍断。 如果让这些花生藤继续生长下去,不定还没等到亮整栋楼房都会被藤条爬满,而且发生这么违反自然规律的事件,警察也一定会把自己再次请去喝茶。 但让他傻眼儿的是,只要他砍断一根,断掉的藤条上立刻又会快速的生长出新的枝条,沈既明没办法,只好将这些藤条从花盆里面全部扯了出来。 “噗噗噗~” 伴随着泥土翻起,几颗六七厘米长、白嫩嫩还没有完全成熟的花生被扯了出来,而离开花盆的瞬间,不断生长的藤条突然一下就安静下来,枝叶花朵上的淡淡的光芒也很快消退下去。 呼~ 沈既明一屁股坐到地上,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五点钟了。 坐在地上喘息了几分钟之后,沈既明擦干额头的虚汗站起来,开始将爬满整个房间的花生藤都扯下来,扑扑啦啦之中,墙壁被大块大块的扯落下来,而有电灯电线的位置,他只好站在桌子上用刀将藤条上的根须砍断然后弄下来。 足足花了一个多时,等色转亮的时候,沈既明终于将满房间的花生藤全部弄了下来,看着坑坑洼洼如同被炸弹炸过的房间,沈既明想哭的心都有。 而且还有堆满了大半个房间的花生藤,沈既明有一种完全不真实的感觉。 第35章 超级宝贝 看着白白嫩嫩的如同羊脂一样嫩的要滴出水了的花生壳,沈既明忍不住扯下来一颗放到鼻子下闻了一下,顿时一股清甜扑脑,他感觉自己突然就饿的不行了,于是忍不住胡乱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塞进嘴里。 这还只是没有成熟的花生泡儿,外壳脆嫩,入口一股清甜的汁水在整个口腔之中炸开,同时一股清冽的气息冲入肠胃之中,继而如同泉水汩汩不断往身体之中流淌,瞬间整个身体如同泡在温泉之中一样,舒坦的他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的哼哼。 足足半个时之后,沈既明才满脸舒坦的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不光身体变的强壮了一些,眼前的景物也一下变的清晰了许多,这并不是光线变得明亮了,而是他的视力增强了,而同时他也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有一股气流在涌动,忍不住将注意力集中在脑袋里面,马上发现那团鸽子蛋大的灰色阴影之中有淡淡的白光在流动,似乎里面的雾气增加了不少。 难道自己脑袋里面的不是什么癌症肿瘤? 沈既明联想到脑袋里面的东西是上次吃过那颗魔豆之后才出现的,于是把眼光落在了剩下的四五颗花生泡上。 这没有成熟的花生吃下去了自己的身体会变好,不知道给老妈吃了会不会把肾治好? 沈既明激动的站起来,将几颗花生泡都扯下来,想了一下之后有些犹豫,然后从花生藤上揪下一朵花,扯下花瓣塞进嘴里。 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种花生的习惯,也不是为卖钱,就是弄点儿自己吃,花生的藤和叶主要是用来喂猪,因此沈既明知道花生整株都是没有毒的。 花瓣入口,同样也有一股淡淡的清甜,虽然没有刚才的花生泡那么明显的感觉,但还是让沈既明感觉到和普通的瓜果蔬菜完全不一样的功效,那就是吃下去之后,整个身体都变的舒服无比,仿佛全身的细胞都被泡在泉水之中洗涤过一样,通透清爽无比。 既然花朵可以,似乎藤和叶子也可以,沈既明也没管脏不脏,抓起一根藤条塞进嘴里咔嚓嚼了起来,发现果然也有一定的功效。 于是他双眼放光的看着桌子上的花盆。 尼玛,这个花盆绝对是个超级宝贝呀! 兴奋激动了许久之后,沈既明摘下几朵花和几片叶子走进厨房,找出来一个主人留下来的旧电饭煲,洗干净之后放入两把米淘洗干净,然后兑上半锅水,然后把花朵和叶子都细细的剁碎之后放进去,接通电源煮了起来。 七点半,沈既明提着一个无纺布口袋走进住院部的病房,刚好老妈已经睡醒了,在姨妈的照顾下正在刷牙洗脸。 “明娃子,今这么早就来干啥?”刘玉莲有些惊讶。 因为沈既明每都要上班,一般晚上才回来医院看望。 “老妈不是现在好点儿了吗,能吃一些稀饭,医院里面煮的稀饭我害怕不卫生,所以去买了一点儿青菜自己煮了一些送过来!” 沈既明着将口袋放在桌子上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不锈钢饭盆,揭开保鲜膜,里面是煮的花花绿绿的一大盆稀粥。 “这么忙还给我煮啥稀饭,医院的伙食挺干净的!”刘玉芹一边擦脸一边埋怨。 “姐,你也真是的,明娃子想孝敬你就好好吃,别又在心里东想西想的!”刘玉莲晾好毛巾走过来,闻了一下:“明娃子这稀饭煮的真不错,闻起来香香甜甜一定很好吃!” “姨妈你也吃点儿,我给你也带了一个碗过来!”沈既明从口袋里又拿出来一个瓷碗,将不锈钢饭盆之中的稀饭倒出来一半,又拿出来两把陶瓷汤匙,这些东西都是原来的房东留下来的,沈既明已经清洗并且用开水煮过,虽然看起来有些老旧,但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光顾着我们了,你吃早饭没有?”刘玉莲端着一碗稀饭递给坐在床上的刘玉芹问。 “家里还有半锅,我回去吃了就去上班,碗和勺子我下班再来拿!如果觉得好吃的话姨妈就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附近上班,中午晚上都可以回家煮了送过来。”沈既明叮嘱几句之后就急匆匆离开。 他得赶紧回去把那些花生藤想个稳妥的办法收藏起来,要不然等脱水了害怕功效会降低,还有就是那个神秘的魔法花盆,得赶紧找个地方藏好,然后想个办法尽快利用起来。 这么牛逼的东西不用来发财简直就白瞎了功能。 回到区,沈既明站在楼下看了一眼自己住的房子,还是四楼,明显从下面可以看到几道被花生藤攀附过的地方都被扯的坑坑洼洼,就像子弹扫射过一样。 四周观看了一下,老旧的区几乎没什么人,因为要拆迁,这里的人几乎都都搬走了,但沈既明还是做贼心虚的一溜烟儿跑进房间把门关好反锁。 果然不出所料,这才过了几个时,半屋子的花生藤都已经打蔫了,于是他赶紧找了个塑料袋先将上面的花朵全部都摘下来,然后叶子太多,他只能选择藤梢的嫩尖先掐下来也用几个大塑料口袋装好,然后塞进房东留下来的一个古老的黄绿色香雪海冰箱里面。 忙碌了个把时之后,被翻得稀烂的花生藤竟然开始枯萎,沈既明也没办法,只能看着苦笑,不过他也没太过在意,毕竟魔法花盆还在,只要这些花和叶子煮的粥的确对老妈的病情有帮助,那他随时都可以种出来。 收拾完之后,沈既明将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魔法花盆用废报纸包好藏在床下面,这才匆匆忙忙喝了一碗稀饭之后锁好门窗去上班。 要用魔法花盆赚钱这种事肯定不是眼下迫切要做的事情。 而且那个卖他花盆的赤膊大汉过,这个花盆的魔力似乎不多了,不定突然之间就会失去效果。 上午送完几趟货之后,已经快临近中午,沈既明给姨妈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得知早上的稀饭味道很好,老妈竟然吃完了,于是沈既明去超市买了两个保温饭盒,回家将剩下的稀饭热了一下送去医院,而他回家之后就发现,剩下的花生藤基本上都已经蔫儿的快不行了,即便是储存在冰箱里面的也脱水很严重。 “明娃子这稀饭煮的真是好,我早上吃了一碗,感觉身体里面暖烘烘的特别舒服!”姨妈刘玉莲一看见沈既明进来就忍不住连声的夸奖。 “妈,你感觉怎么样?”沈既明放下稀饭问。 “跟你姨妈的一样,我也感觉身体里面暖烘烘的,浑身麻麻酥酥的像过电一样,连麻木的腰杆都感觉有温水在不断的流。”刘玉芹也带着笑容。 “那就好!”沈既明松了一口气,这些感觉和他差不多,看来花生叶和花对人体还是一样有效果。 至于那几颗花生,沈既明估计效果更佳明显,但老妈的身体不一定受的了,毕竟自己曾经吃过一颗魔豆差点儿被毒死,捡了一条命回来,这花生害怕来的太猛烈了,再就是万一花生吃下去老妈的病突然很快就好了,这必然会引起医院的强烈关注。 双肾坏死还能恢复,这绝对是医学史上的一大奇迹。 沈既明可不想老妈被弄去当白鼠一样切片做研究,给再多的钱都不行。 第36章 医学奇迹 晚上下班后,沈既明再去看医院看望老妈,发现老妈的情绪和精神都好了很多,本来被尿毒症折磨,一双基本上不太看得清东西的眼睛竟然也明亮了许多,这让他更加坚信,魔法花盆种出来的花生叶能够治好老妈的病,于是他收拾好餐具之后回家。 一时间过去,堆在客厅的花生藤已经彻底枯萎了,就像烂稻草塌陷下去。 沈既明也懒得收拾,从冰箱里面将花瓣和嫩叶拿出来一半,细细切碎,然后放进淘洗好的电放锅里面煮起来。 还剩下几颗花生泡,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时候,看起来也有些蔫儿,水水嫩嫩的光泽暗淡了许多,沈既明想了一下之后拿出一颗直接洗干净塞进嘴巴。 果然,这些有些脱水的花生泡似乎效果差了许多,虽然吃下去依旧会感觉到身体内外都如同泡在温泉中的感觉,但感觉没有第一颗那么明显了。 第二晚上,下班后沈既明看见客厅的花生藤已经完全枯萎了,彻底变成了一堆枯草一样,轻轻一碰就会变成碎片,而冰箱里剩下的花生叶和花基本上已经脱水严重,放在嘴里尝了一下,发现已经几乎没有任何效果了,于是干脆把剩下的两颗花生泡剁吧剁吧放进了电饭锅中。 等他提着煮好的稀饭到医院的时候,发现老妈的气色好了很多,竟然能够自己慢慢挪着下床,不过因为要做透析,所以身上还插着透析管,这既让杨凌感到高兴,又感到莫名的伤心。 慢性肾炎足足折磨了老妈将近二十年,那种吃不好睡不好的感觉普通人完全无法理解,以前沈既明还在中学的时候就经常听见老妈半夜疼的哼哼叫,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老妈在怎样的煎熬之中挺过来的。 “沈,你跟我来一下!”主治医生裴强拿着几张检查单在门口敲了一下门,沈既明赶紧跟了出去。 走到办公室,裴强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检查影像,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沈,我有一个可能是好消息的事情要告诉你!” 沈既明赶紧惊喜的问:“是不是肾供体有消息了!” “不!对你来应该是一个更好的消息!”裴强摇了摇头转过头看着沈既明:“鉴于你妈妈这两的精神状况明显好转,我们连续两都给她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发现她的双肾竟然开始自我修复!” “裴医生,麻烦你的详细点儿好吗?”沈既明的心脏忍不住抖了一下,内心暗暗一阵狂喜。 “通过造影显示,你妈妈的双肾有自我修复的迹象,肾管和肾球开始疏通,如果一旦血液能够到达肾组织内部,肾囊就可能恢复功能,那样双肾就会重新开始起到体液和血液的循环过滤作用,如果这个自我修复过程持续下去,我猜想你妈妈可能不用换肾……” “裴医生,这个可能性有多大?”沈既明赶紧问。 “现在还不明确,需要继续观察,虽然这种自我恢复的病例非常稀少,但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像你妈妈这么严重的我还是第一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果真的能够恢复,哪怕是恢复最基本的功能,也是一个医学史上的奇迹,对了,沈,最近给你妈妈加强一些营养,鱼肉瘦肉鸡蛋这些也可以做成粥给她吃一些,但尽量做到清淡少盐,脂肪和油不能有,我也会给她开一些补充维生素的药品,不定这次真的会有奇迹出现啊……” 到最后,裴强自己都有些发呆。 走出医生办公室的门,沈既明忍不住握着拳头暗暗叫了一声yes。 没想到一次稀里糊涂的地下夜市经历,竟然让老妈的病情有了起死回生的机会。 肾移植虽然能够暂时挽救老妈的性命,但需要长期服用抗排斥药物,那不仅仅是花钱的问题,更大的威胁还是移植后的不确定性,有可能病人还是坚持不了几年就会去世。 但如果老妈的双肾自我恢复功能,那就不一样了,没有身体的基因排斥,一旦治好绝对就是一次彻底的新生,再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第二一早,沈既明特地去了一趟附近的农贸市场,找到一个卖瓜果蔬菜种子的店铺,把西红柿、黄瓜、萝卜等一些常见的蔬菜种子各买了一些,又去一个卖花卉的地方买了一袋蚯蚓土,然后迫不及待的回到租住的房间,关好门反锁,连窗户都关上拉上窗帘。 从床下把魔法花盆抱出来,心翼翼的放到卧室的地上,打开上面的报纸。 沈既明将袋子里的土倒入盆中,将几颗西红柿种子埋了进去,浇上水,然后就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盯着花盆。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沈既明感觉心里如同有无数的老鼠在拱来拱去,抓耳挠腮的坐卧不宁。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把土扒开看看种子的情况的时候,房间的空气似乎突然微微荡漾了一下,就看见花盆里面的土开始慢慢拱了起来,然后几根绿色的幼苗顶翻泥土冒了出来。 出来了,终于长出来了! 沈既明激动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蹲在花盆边眼睛一眨都不眨。 幼苗长的很快,短短两三分钟便长到了半尺高,然后开始抽枝开叶,沈既明感觉西红柿苗有点儿多,伸手拔出了几根之后只留下两株,于是这两株长的更快了。 二十分钟后,花盆中两颗西红柿苗已经长到接近两米高,就像两棵树快顶到了花板,而枝叶之间开始有黄色的花苞膨出,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展开出来拳头大的粉嫩鹅黄的花朵。 沈既明去厨房找来一把生锈的剪刀,将两颗西红柿主干的顶端剪断,然后西红柿的枝叶开始往四周舒展,密密麻麻的黄色花朵开始绽开。 看着这些花朵,沈既明忍不住一阵阵的激动,同时有有些头痛,花太多了,两株西红柿树上已经至少有两百朵,于是他又开始掐花,一边掐一边往嘴里塞。 虽然他从来就没有吃过西红柿的花,但他知道肯定是没有毒,等他一直吃到开始打饱嗝的时候,西红柿树上已经有鸡蛋大的青色果实膨胀出来,一个个绿油油的看起来清新可人。 第37章 这不科学 两个时之后。 面积不过十多平米的卧室已经被西红柿的枝叶完全塞满,沈既明就像站在森林之中一般,而此时,两棵西红柿树上已经挂满了红红绿绿足足三十四颗西红柿,大的已经长得如同蜜柚大,表皮红润光洁,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而一股股清爽香甜的味道也开始散发出来。 沈既明此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还是太多了,但让他这时将那些还没长大的西红柿剪掉又有些舍不得,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不断长大。 又一个时之后,沈既明将两颗西红柿树从花盆里拔了出来,想了一下去厕所找来一个塑料桶,连泥土一起把两颗西红柿种在桶里。 他希望这样两颗西红柿树不至于马上就干枯死掉。 最主要的是树上的西红柿太多了,而且根据种花生的经验来看,这些西红柿无法长期保存,吃,那也绝对是吃不完的,太多了,而且还大,每一颗都红通通有正常西红柿六七倍大。 “嗝~” 十分钟后,沈既明终于将一个柚子大的西红柿全部吃完,撑的直翻白眼儿,但此时他也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浑身的血液流淌的稀里哗啦,身体一股一涨的似乎在膨大,注意力集中在脑袋里面,那团灰色的阴影里面白光翻腾,似乎有光芒要透出来。 接下来,沈既明又摘下一颗西红柿走进厨房,往电饭锅里淘米加水,然后将西红柿剥皮剁碎之后放进去煮了起来。 转眼三过去。 种在卧室的两棵西红柿树并没有太多变化,没有枯萎的症状,但已经不再生长开花,上面的西红柿也只剩下稀稀拉拉几颗。 连续三,沈既明早中晚都只吃西红柿,几乎大半的西红柿都被他吃掉了,而他每也买来鱼肉瘦肉和着西红柿煮成稀饭送到医院。 老妈的身体几乎一一个样的在快速回复之中,而且她恢复的速度直接把医院的院长都惊动了,每都有一大群医生围在病房里面密切观察病人的情况。 裴强看到沈既明,脸笑的都快稀烂了,搂着沈既明的肩膀激动的:“沈,你妈妈这病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啊!刚刚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不出所料,她的病情恢复的非常好也非常迅速,大约10%的肾组织已经恢复功能,双肾已经开始参与体液和血液的循环过滤,如果不出意外,最多半个月时间,你妈妈完全就可以出院了!” 裴强办公室的墙上投影着十多张杨凌老妈的双肾造影图像。 从最开始入院的第一次检查到刚刚检查完的最后一张图像都一目了然。 沈既明即便是看不懂,但也看得出来,双肾的结构有非常大的变化,从开始的模糊阴暗到后面的轮廓清晰。 裴强激动的滔滔不绝,指着墙上的投影一张一张的给沈既明介绍病情的恢复情况,特别是最近几,好转的速度简直堪称奇迹,但他绝对没有去想到这是和沈既明煮的稀饭有关系。 因为沈既明第一感觉老妈有起色之后,就叮嘱她和姨妈在医院千万不要提稀饭的事情,因此两人也都没有出过半个字。 三之后,刘玉芹的透析管被拆除,因为她的双肾已经恢复了百分之二十的功能,已经不需要每再进行透析就能承担身体的循环负荷。 而沈既明现在也绝对相信那个破破烂烂的魔法花盆种出来的水果植物能够治好老妈的病,因此打算不让老妈继续在医院住下去了,不然继续快速恢复下去,恐怕会带来非常多的麻烦。 一个星期后,在沈既明的千恩万谢之中,裴强和几个医护人员非常遗憾的把自己的病人送出了医院。 短短一个星期,这个叫刘玉芹的病人双肾功能竟然恢复到了0%,基本上完全达到了出院的标准,而且这个病人的双肾还在每快速的修复,如果不出意外,不需要一个月就会完全恢复健康。 裴强非常希望病人能够继续治疗观察,但可惜的是,沈既明要求把妈妈接回去慢慢调养,因为不用透析,也基本上没有用药治疗,继续住院也没有了太大的意义,再就是病人也强烈要求出院,作为医生也没有阻止的权力。 目送沈既明和他母亲、姨妈打车离开,裴强这才满脸兴奋的返回办公室,开始在脑海里构思,他要把这次的神奇的治疗经历、结果以及各种观察资料数据写成报告,投递到柳叶刀这种专业的医学杂志上,不出意外应该能够刊登出来,而这也将成为他医生生涯之中的一个里程碑,也注定会成为医学界一个伟大的奇迹。 人类的身体构造,或许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去挖掘和开发。 “老徐啊,我是强子!”裴强兴奋许久之后拨通了徐展的电话。 “瓜批娃娃,有屁快放,老子忙着破案呢!”电话里面传来徐展不耐烦的声音。 “我靠,你这是过河拆桥啊,要用老子的时候就是兄弟,不用老子的时候就是仇敌是吧?”裴强虽然气愤不已,但脸上却依旧笑的合不拢嘴。 “快放快放!不然等老子的目标跑了我弄死你!”徐展气吼吼的嚷嚷。 “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上次你委托我治疗的那个病人已经恢复出院了,感谢我吧!”裴强。 “哪个病人?”徐展莫名其妙。 “……” 裴强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心里难受,忍不住大吼:“就是那个沈既明的妈妈,不知道你怎么混到刑警大队副队长的位置上去的,这记忆能力连尼玛犯人的名字都记不住吧!” “啥?”徐展呆了许久,“沈既明不是他老妈都快不行了的吗,而且是双肾坏死,这才几?移植手术这么快?” “没有做移植手术,他妈在医院住了二十多,经过我的精心治疗双肾竟然恢复功能,今刚刚出院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因为这件事,医院领导决定提拔我当肾病专科的主任了,不光专家级别要往上提,明年不定还可以评选上副院长职务……” 裴强激动的喉咙里面的舌头都在摇晃。 “这不科学啊!”对面的徐展直接就呆了,沉默了许久才出声:“强子,你千万不要得意忘形哈,老子从来就没听过双肾坏死还能自我修复的,这完全不符合人体的自我修复规律……” “谁特么告诉你这不符合科学规律的?”裴强忍不住大声。 “你狗日的忘记了,就是你的,记得有一次去吃火锅你凡是身体超过5%以上的损伤都无法自愈,特别是肾脏,号称人体过滤器,一点儿都不能坏,坏了修不好,修好了也会漏,还让我们平时注意多吃点儿补肾的……对了,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大做文章,这个沈既明来历有些奇特,过两有空了请我吃火锅,我告诉一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些怪事,绝对比你这个还神奇,就这样,我还要办案,挂了!” 挂了电话,裴强捏着手机有些发呆。 他反思了一下,发现这个叫刘玉芹的病人从住院到出院,自己的确没怎么使用过特殊的治疗方法,常规透析和常规药物保守治疗,然后就是等待肾供体,但这个病人竟然自己就痊愈了,如果真的要写治疗过程,似乎还真的没什么好写的。 想到这里,裴强顿时一腔热情如同浇了一瓢凉水,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看了几眼电脑上打出来的资料,然后将其全部删掉了。 第38章 破庙种葫芦 弯曲的乡村公路上,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正颠簸着前行,老妈刘玉芹和姨妈刘玉莲坐在前面,沈既明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大包,里面放着用泡沫和气泡包装纸裹的严严实实的魔法花盆。 老妈住院的最后一个星期,他种了一次黄瓜给老妈换换口味,功能和西红柿差不多,而今走的时候,他把黄瓜藤从水桶里面拔了出来,而那两颗西红柿树早就已经枯萎了。 再过两,估计黄瓜藤也会枯萎。 至于房子,沈既明当然不会再回去了。 反正没交押金,而且破破烂烂的已经快不成样子了,只是不知道房东来收房子的时候会不会哭。 沈既明只能在心里道歉几句,反正那破房子也快拆了。 当沈建亭看到一脸气色红润的老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本来回来以前沈既明想要给老爸打个电话的,但姨妈刘玉莲不让,她决定给自己的姐夫一个惊喜。 当然,姨子的这个惊喜也足够大,沈建亭抗在肩上的犁差点儿掉下来把脚砸了。 此时已经中秋十月,收获已毕,农村正在犁田准备栽油菜,满山遍野都是红黄交错的斑斓景色, 家乡似乎一切都是老样子,与往年没什么变化。 但落在刘玉芹眼中,却是那么的灿烂和美丽。 这是一趟新生,困扰和折磨她快二十年的病痛正在远去,似乎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了。 所以一回到熟悉的家,刘玉芹便闲不住了,开始忙前忙后的摘菜淘米准备做饭,她要好好的感谢照顾了自己个把月的妹妹,还有一个人在家辛勤劳作的老公,当然还有孝顺的儿子,而且谁都拦不住。 看着两个女人在厨房里忙活,沈建亭实在是忍不住了,偷偷的把儿子拉到屋外。 “既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妈的病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当时医生不是换肾的话至少都需要三四个月吗?” 沈既明没敢魔法花盆的事情,只是医院的医生用了一种最新的治疗药物,结果老妈的肾病竟然就很快康复达到了出院条件。 沈建亭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激动的同时叮嘱沈既明回益州了一定要好好感谢裴医生还有上次帮忙联系医院的朋友。 沈既明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徐展和裴强自然是要感谢的,不然按照上次老妈的状况,哪怕再多拖一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虽然是自己种的魔法蔬菜治好了老妈的病,但没有开始的抢救和治疗,自己哪怕有仙丹也没办法。 第二一早,沈建亭骑着摩托车把沈既明的姨妈送了回去,就在隔壁村,隔的并不远,不过当沈既明的姨父薛启刚看到自己的老婆的时候,也是惊讶了半,一个月没见,自己的老婆看起来竟然像年轻了两三岁,漂亮多了。 趁着老爸不在家,沈既明抱着魔法花盆往村子后面的山上爬去。 临A县已经处在西川和山城交界的地方,整个区域内几乎都是连绵不绝的莽莽大山,绝对是地地道道的山区县城。 而这个叫石梯村的地方,背后就是一座巍峨高耸的大山,因为村子背后的半山腰有一座古庙,有一条长长的石梯悬在山壁之上,因此得名。 沈既明记得的时候可没少和伙伴们顺着石梯爬到古庙玩耍。 他记得那个时候古庙就已经坍塌,不过还剩下半边,里面还有几尊石雕的佛像,但上初中之后在镇上寄读,基本上就没怎么去过,偶尔寒暑假去一下,也感觉没啥意思,最近沈既明起码有六七年没来过了。 如今农村的人越来越少,年轻人基本上平时一个都看不到,只剩下一些中年人和老头老太太,要么就是几个还没上学的丫头和屁娃子,因此平时几乎就没人上山。 疯狂生长的荆棘和野草几乎将山路完全遮掩。 沈既明拿着一把柴刀一边砍一边顺着石梯往上爬,足足花了个把时他才爬到古庙的位置。 不过让他唏嘘的是,古庙剩下的那一半也已经完全垮塌了,石头梁柱倒塌一地,几棵腰身粗细的野柿子树长在破庙里面,几尊佛像也在风吹雨淋之下斑斑勃勃,身体上还长满了荆棘藤蔓,野草和苔藓,完全被植物淹没下去,只能看到半截身体。 沈既明喘着气擦着额头的汗站在荒草荆棘之中,感慨了一会儿之后找个隐蔽的地方将花盆拿出来,然后用柴刀撅了大半盆土放进去,又仔细将里面的草根都拣出来,这才把几粒葫芦籽埋进去,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水浇上,这才找了一个石墩子一屁股坐下,点上一根烟静静等待。 前几次的经验告诉他,种下之后至少得几分钟花盆才会有反应。 果然,等到一根烟抽完,花盆里面有几根葫芦苗钻破泥土冒了出来,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往四周攀爬蔓延。 两个时之后,几根葫芦藤已经顺着几蓬荆棘爬上了两颗高大的柿子树上,并且开始开出拳头大的白色花朵。 沈既明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魔法花盆的魔法还没有被消耗完。 很快又一个时过去,葫芦藤上已经结满了大大上百个新鲜脆嫩的葫芦,把一颗柿子树都快压垮了,这些葫芦里面最大的一颗比平日看到的最大号的葫芦还要大三四倍的样子,如同一个个弥勒佛挂在树上。 沈既明感觉差不多了,赶紧将几根葫芦藤从花盆里面拔出来,种在刚才自己挖土的坑里,然后又浇上水。 自从上次种过两颗西红柿之后,他已经发现,只要不是将植物的根完全裸露在空气之中,栽在土里这些黄瓜西红柿一样能够存活很久,只不过不再继续快速生长,而即便是还会开花结果,也会变的和普通植物一样慢。 而这也给他保存这些瓜果提供了很好的保鲜方法。 看着最矮的一颗葫芦也挂在三四米高的位置,沈既明的脸皮忍不住轻轻的抽了几下,然后脱下鞋子往柿子树上爬。 不一会儿他从树上溜下来,背包里面除开多了一颗跟正常葫芦差不多大的嫩葫芦之外,还多了一堆硬邦邦鸡蛋大、半青半红的野柿子。 这些野柿子可是时候的最爱,不过最好等到打霜的时候再吃,不然会很涩牙,这种还没有完全熟透的野柿子拿回去用清水泡几之后,就会变得清脆爽甜,实在是不可多得的零食。 第39章 要给你立碑 沈既明将魔法花盆用大口袋装好之后藏在一尊佛像脚下的石洞之中,这才背着背包下山。 等他回家的时候,老爸沈建亭早就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喂鸡,看着他提着柴刀身上沾满了草叶蓬头垢面的样子,忍不住问他去哪儿了。 沈既明赶紧从背包里面拿出来一个水灵灵的嫩葫芦:“爸,我到石梯庙去了一趟,看到那儿长了老大一颗葫芦藤,上面还有嫩葫芦,就摘了一个回来,刚好晚上炖腊排骨吃。” 沈建亭接过葫芦看了一眼,露出非常惊讶的神色:“怎么都入秋了还有嫩葫芦?” “对了,爸,那里长了好大几棵野柿子树,我摘了一些回来,一会儿泡上过几吃!” 沈既明一打岔,沈建亭立刻皱着眉头:“石梯庙不要去,那儿不吉利!” “为啥?”沈既明好奇的问。 “前年有两个城里的人爬上去玩儿,结果昏倒在上面被人抬下来的,他们醒过来古庙闹鬼。”沈建亭。 “爸,还有这事儿?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起过?”沈既明惊讶不已。 “还不是怕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奇逞能!后来隔壁村三个在外面的打工的年轻娃子回来后不相信,非要上去看看,结果也被吓的连滚带爬的跑了下来,有的看见了佛像上有一条黑影,有的听到佛像在话……” “爸,这种胡话你也信?”沈既明忍不住撇嘴。 “反正不要上去,那座庙动乱的时候死过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沈建亭瞪了儿子一眼,然后拿着葫芦去削皮。 沈既明摇摇头去厨房找出来一个瓦罐子,提到水井边上打水洗干净,然后装上半罐水,将洗干净的柿子丢进去泡上,盖上盖子放在房檐下。 古庙闹鬼?这事他是不会相信的。 佛像会话更加鬼扯了。 因为从沈既明记事起,那座古庙他上去过不下数百次,也就是最近几年才没什么人上去,以前从来就没有听过闹鬼的事。 沈既明虽然对老爸的话不太在意,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放在心上,因为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完全就可用见鬼来形容。 齐正海死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股龙卷风一样的黑雾,而自己连续三次的诡异梦境,还有魔法花盆,都完全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理解的范畴。 再,自己的魔法花盆还放在古庙里面,即便是闹鬼,也还得去把它拿回来吧?那可是给老妈治病甚至是自己以后发财必不可少的宝贝。 刘玉芹因为身体恢复的很好,虽然医生一再叮嘱不要劳累,尽量卧床休养减少对肾脏的压力,但她习惯了这种农村里里外外的忙碌生活,从回家开始就没怎么停歇下来。 家里两个男人都是那种不太灵光的品种,不善交流不,生活还不怎么讲究,吃穿住用没女人照顾,家里已经乱的她看不下去了。 而沈建亭父子两个也无法阻挡她,只能尽量让她做一些轻体力的劳动,比如做饭和收拾衣物。 因此还刚刚傍晚的时候,厨房里已经飘出来一股诱人的香味,惹的沈既明肚子里面咕咕乱叫。 最近老妈住院的个把月,可以他吃不好睡不好,而且还弄了一个魔法花盆弄的他提心吊胆,生怕在家种菜被人发现了,煮的稀饭被医生发现了,花盆被偷了,被打碎了,没魔力了…… 总之是一切的担心。 现在回到家,回到这个基本上算是与世隔绝的山村,他彻底放松下来。 一家三人围在一起享受很久都没有过的家庭晚宴。 一盆腊排骨炖葫芦,一盘青菜,香肠,花生米,酸辣萝卜干,酱豆角,然后还有一坛自家酿的枣子酒。 父子两个喝酒,彼此话也不太多,偶尔聊几句城市的生活,刘玉芹则坐在旁边不断的给父子两个夹菜,满脸都是许久没有过的笑容。 吃过晚饭,又有村里面的一些人过来串门,看看康复回家的刘玉芹,而且还送来不少瓜果蔬菜,拉拉家常话,让沈既明感受到一种久违的亲切和熟悉。 似乎一转眼,这些村子里熟悉的叔叔婶婶就都已经老了,但却还是如同往日一般亲切和慈祥。 当然大家的最多的还是对沈建亭两口子的羡慕,夸奖两人生了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这种在农村早已被判了死刑的重病,竟然还能康复过来,完全就是一个奇迹,刘玉芹能够这么快回家,肯定和沈既明不无关系,特别是听他一次就拿出来十多万住院费,一个个都羡慕不已。 “我家那批娃儿就知道找老子要钱!前几还在打电话让我把牛卖了帮他凑钱交买房的首付款!”李大叔抽着烟,满脸的无奈。 “不是个啥子哦!”赵婶儿也跟着搭腔,“我家二娃子读大学借的钱还没还完,这几又在吵嚷着要在山城买车买房,我们一个土里刨食的苦哈哈去哪儿给他找钱去,要是他有明娃子一半儿孝顺我都笑的睡不着了!” “还不都是你惯的!”赵婶儿的男人在旁边生闷气。 “怪我咯,你给大丫头在县城买房交了首付,难道不给二娃子买,女子迟早都要嫁出去,你养老还得靠二娃子撒!”赵婶儿忍不住对着自家男人嚷嚷。 “球大爷要他娃养老,老子自己种自己吃,老的不得动了就自己饿死算逑!”赵婶儿男人哼哼。 “你现在就干脆饿死算哒!”赵婶儿也气的直哼哼。 “吵啥子嘛?”旁边的张三爷看不下去了,用烟袋敲敲椅子腿:“娃子的事不都球一个样,一年到头回来不到一次,一次也就三五屁影子都看不到,这石梯村恐怕等我们这些人死光了,也就安静了,只有明娃子是好样的,是我们村的榜样,我明要让赵石匠给打一块碑立在村口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孝顺是值得传扬下去的,这人啊,无论怎么变化,孝道是要排在第一的!” “三叔,这太过了点儿吧?”沈建亭红着脸。 “哪里过了?一年到头不回来看望父母长辈才叫过,年纪轻轻啃老才叫过,这石梯村我张老三了还算话?”张三爷转头看着一个中年人。 “三叔的话自然算话!”中年人赶紧点头。 第40章 野生二师兄 中年人叫刘耕民,是石梯村的村长,因为跟杨凌老妈同姓,刘玉芹以前都喊哥,所以沈既明从也跟着喊舅,不过这个舅舅是野生的,没丝毫的血缘关系,只是同村人走的近些。 但其实如果算上七八辈儿前,两家姓刘的估计还真是一家,因为以前按过家谱,两家姓刘的都是从川西刘家坝子搬过来的,据和民国时期西川的大地主兼恶霸刘文彩是同乡,当初刘文彩和山城的军阀刘湘叔侄两人为争霸西川大打出手,刘湘派飞机轰炸宜宾,准备将他这个叔叔轰成稀巴烂,结果刘文彩提着裤儿跑脱了,刘家坝子的刘姓族人便死的死逃的逃,慢慢便散落到西川山城许多地方。 民间的一些老习惯,喜欢对善举和孝举勒石铭记,提醒后人不可忘本,当然过去的所有人也把这当做一种传家荣耀,是一种在本土乡邻间很长脸的事情。 因此张三爷的话让刘玉芹也兴奋激动不已,看儿子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自家的儿子值得起立一块石碑来表扬。 不过沈既明心里却有些膈应,自己年纪轻轻的还没挂就要立碑,是不是显得有点儿不太吉利。 但这件事却由不得他去反对,不然张三爷肯定要一烟袋砸过来。 时候他记得张三爷的脾气可是很暴躁的,曾经把本村一个喜欢在外偷偷摸摸的家伙打断了腿,别人一家都没敢放个屁,如果是放在现在,估计张三爷会去局子里面蹲几个月,还得赔一大笔钱。 一夜无话,第二一早,吃过几大碗葫芦煮的稀饭,沈既明看着老爸扛着犁头下地去了,这才背着背包再次往石梯庙出发,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把柴刀换成了一把大铡刀。 这把铡刀是家里用来切猪草的,也用来切花生藤或者苞谷杆,长约一米二,重七八公斤,一刀下去估计能够把牛腿砍断。 扛着这把大杀器顺着路慢慢往上爬。 此时蔼蔼薄雾渐渐散去,一轮金红的太阳从身后的山峦升起,满山遍野金黄交错,金秋风景煞是迷人。 一边看一边走,十多分钟后沈既明踏上了悬崖上的阶梯,一边是陡峭的岩壁,一边是枝枝丫丫的野草和荆棘树藤,不过好在昨走过一趟,除开一些露水之外还算顺畅。 这次差不多只用了半个时,沈既明就看见了倒塌的古庙。 但就在他看到古庙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赶紧一下趴在一块石头后面。 因为他看到长在石庙里面的两棵二十多米高的野柿子树正在使劲儿摇晃。 沈既明心头如同擂鼓一般砰砰乱跳,喘息了一下探头再次看去,柿子树还在摇晃,顿时有一种腿脚转筋逃下山的冲动。 这几颗柿子树他昨看过,每棵都有腰身粗细,而树晃动的如此剧烈,没有几百斤重的力气绝对不行。 那么这个摇树的东西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是一个超级巨大的东西。 沈既明瞬间想到了昨老爸闹鬼的事,瞬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冲到头顶。 要不要去……要不要去? 沈既明口干舌燥的趴了许久,观察到两颗柿子树似乎晃动的越来越,最后慢慢停了下来。 接着又观察了几分钟之后,沈既明这才心翼翼的爬起来,将铡刀紧紧的我在手中一步一步往古庙慢慢走过去。 地面上有一些断裂的树枝,粗的有胳膊粗细,而且从断裂的痕迹来看,绝对不是人弄出来的。 靠的越近,沈既明越发心,耳中似乎也听见了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于是屏住呼吸绕过一蓬金樱子,然后……他看见了两头大野猪,此时正在树下大口大口的啃着掉满一地的嫩葫芦。 我去~ 沈既明瞬间汗透衣背,感觉自己的心脏一下停止了数秒钟的跳动。 野猪在山区是最常见的野生动物,虽然也算是保护动物,但山里人却从来没打算保护过,因为这几年农村人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山里的野猪是越来越多,经常成群结队的下山祸祸庄稼,玉米棒子、土豆、红薯、花生都是它们喜爱的食物,一头大野猪带上妻儿老下山一趟,一夜之间几亩田的庄稼就算完蛋了。 眼下虽然只是两头大野猪,但带给沈既明的压力却并不亚于自己独自面对一头老虎。 农村有句老话叫一猪二熊三老虎。 野猪这种愚蠢生物脑花儿容量比较,完全就是个二傻子,生蛮力皮厚肉糙,土铳都打不死,一般对付它们只能用猎枪和陷阱,甚至是钢夹。 但这些年不许打猎了,钢夹和猎枪都被没收,而懂得挖陷阱的一些老猎手也都金盆洗手懒得弄这些玩意儿,因此现在这大山之中到处都是这些野生二师兄的身影,就连农村人都不敢一个人上山了。 “咔嚓~”沈既明没注意踩断了一根枯树枝。 “哼哼……”两头正在大快朵颐的大野猪突然都抬起头来,然后一人两猪就这样互相愣着看了几秒钟。 沈既明额头虚汗滚滚而落,眼睛四周一扫,看见脚边一大块青黑色的石砖,于是捡起来丢了过去。 “砰~”青砖不偏不倚砸在一头野猪的头上。 “嗷~”二师兄发出一声惨叫,有些懵头的往后退了几步,而另一头看着沈既明又捡起了一块大青砖,于是赶紧转身撅着打卷儿的尾巴跑了。 看着两头大野猪直接钻进尖刺纠缠的金樱子丛中,随着一阵树枝乱晃,两头野猪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呼~ 沈既明有些手脚发软的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看着满地被咬碎的葫芦和被扯断的葫芦藤,惊惧之中也是暗自庆幸,这两头野猪估计也没少下山祸祸庄稼,然后被山下的农民惊吓过,不然绝对不会这么快就逃走。 看来躲在这里种蔬菜给老妈治病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沈既明担心自己的魔法花盆也被野猪给弄碎了,于是坐了不到一分钟赶紧站起来走到佛像下面,发现口袋还原封不动的塞在下面,于是也不敢多留,提起花盆,然后从地上捡了几个看起来还完好的嫩葫芦就赶紧下山。 第41章 三足金蟾 气喘吁吁的回到家,发现张三爷和村长刘耕民都在,正坐在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和老妈话。 看着沈既明背着包提着大口袋,肩上还扛着一把大铡刀,脸色苍白头发蓬乱的样子,刘耕民惊讶的问:“咦,既明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三爷,舅~” 沈既明打着招呼把东西都放在地上,抹着额头的汗水把石梯庙上看见野猪的事情了一遍。 “你个死娃子,你爸不是昨晚让你不要去破庙的吗?那儿不吉利!”刘玉芹心惊胆战的急忙走上来,一边埋怨一边帮儿子摘衣服头发上的草叶。 沈既明倒了一杯茶灌下去之后问刘耕民:“舅,听我爸石梯庙闹鬼是不是真的?” 刘耕民点点头:“前年有两个城里人上去玩儿,结果昏倒在上面,太阳都下山了我们才发觉,然后我找了几个人上去抬下来的,听他们醒过来似乎看见一个黑影子,那庙都废了几十年了,没事儿别去,如今山里面的野猪比人还多,又不让打,弄得我们人比野猪还快要成保护动物了!” “哼,这都怪你这个村长撒!”张三爷哼哼着放下茶杯。 刘耕民哭笑不得,只能摇头不话。 “我们石梯村本来就是因为那个古庙才出名的,没有庙还叫啥石梯村,以前庙里的香火好得很,附近十里八村、甚至县里的人逢年过节娶亲祝寿都要来上香祈福请安,后来破四旧闹革命,庙也整没了,香火也断了,没了佛祖保佑,自然会闹鬼,要我,我们得凑钱重新把庙修起来才行……” 刘耕民直接就不搭腔了,装作没听见。 就连沈既明都有些流冷汗,干笑几声:“三爷爷,要修那座庙可要花不少钱,估计没个几十百把万修不了,您还是别操这份心了!” “三叔,明娃子的对,我们村本来就穷的只剩下我们这些刨泥巴的老家伙了,去哪儿找几十百把万来修庙!”刘玉芹也赶紧跟着。 主要是她害怕这个张三爷看上了沈既明身上的十几万块钱,如果要他捐出来修庙,不管答不答应都是一鼻子灰,弄的大家以后一个村儿见面都尴尬。 “我知道!”张三爷吧嗒了一下烟袋低下头,叹口气,“唉,我也只是而已,等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死了,就没人记得山上还有一座庙了,打古代传下来的一些东西,恐怕也慢慢的都要消失了,儿孙们不孝顺也怪不得别个,都怪我们自己不争气,把老祖宗的东西都败完了,我们石梯村这么好的地儿,山清水秀还没污染,但就是没有年轻娃子愿意回来住,闹鬼……闹个狗屁的鬼,这是有人大逆不道在逆而行……” 我去!沈既明直接黄豆大的汗珠子都滚下来了。 不知道张三爷是有多大的怨气,连大逆不道和逆而行这么恐怖的话都出来了!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张三爷完后院子里就冷场了,于是刘耕民站起来要走。 沈既明从背包里拿出来两个三四斤重的葫芦:“舅,三爷爷,这是我昨在石梯庙中看到的一颗大葫芦秧子,上面挂了不少嫩葫芦,被野猪祸祸的都没了,我捡了几个回来,你们带回去做个菜吃吧,我们昨晚吃过一个,味道很好!” 刘耕民和张三爷接过葫芦反复观看,两人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明娃子,这真的是在石梯庙摘的?”张三爷惊异的问。 “嗯,本来多的很,结果被两头野猪把葫芦藤都扯断了,不然可以吃不少时间。” “快冬了竟然还有嫩葫芦吃,谁石梯庙闹鬼的,这明明就是祥瑞好吧!”张三爷胡子眉毛都在激动的抖抖。 我去!沈既明的汗珠子又下来,威猛的张三爷连祥瑞都整出来了。 送走张三爷和刘村长,沈既明把剩下的还有三个葫芦拿给老妈,然后将背包和装魔法花盆的大口袋拿进房间里,不过在放下大口袋的时候似乎听见里面有悉悉索索爬动的声音,于是赶紧把口袋打开一看。 卧槽!沈既明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只见口袋的花盆里面有一条红的发亮的大蜈蚣和一只通体金黄、背上有红绿蓝三条彩色线条的癞蛤蟆,不过此时差不多有一尺长的大蜈蚣却被癞蛤蟆咬在嘴里,挣扎之下密密麻麻的腿不断的爬动,挠的花盆不断发出声音。 沈既明这才想起刚才从石梯庙回来的时候,似乎一路上也一直断断续续听到声音,不过一是心里还在为两头大野猪惊惧,二是走路的声音也掩盖了蜈蚣爬动的声音。 此时口袋打开,但里面的癞蛤蟆也并没有受到惊吓要逃跑的意思,而是用爪子把大蜈蚣死死按住,慢条斯理的一点儿一点儿往嘴巴里面吞。 沈既明拿出手机打开摄像模式对着花盆拍了一段视频,然后又左右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赶紧将口袋再次扎上。 蜈蚣就算了,这东西到处都是,每年端午节前后,打着手电筒一晚上可以抓好几百条,每年村里的农民还能够因此赚一笔不算少的外快,虽然这么大的蜈蚣没见过,但一号二十多公分长的沈既明还是见过不少,工地上这玩意儿平时也不算少见。 但这只金色的癞蛤蟆就不一样了,不光颜色斑斓怪异,最诡异的是它只有三条腿。 女人们经常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三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以前沈既明只是当做一个笑话来听,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是有三条腿的癞蛤蟆。 于是他上网查了一下,还发现民间果然有这种三条腿的金色蛤蟆的介绍,名叫三足金蟾,传月亮上住着一只三足金蟾,而因此月宫又被称为蟾宫,意为高雅难得之地,因而古代用蟾宫折桂来表示考生考试夺得头筹,隐喻为即将高升之意。 而关于三足金蟾还有另外一个传,那边是刘海戏金蟾,步步钓金钱的故事。 吕洞宾的弟子刘海被誉为财神,他用金钱降服了一只祸害人间的金色妖蟾,并且将其一条腿打断,后来这只金蟾便跟随他广施钱财造福人间,因此老百姓便把三足金蟾视作吉祥物,用金木玉石等材料雕刻成三足金蟾的样子,口衔金钱表达发财之意。 沈既明仔细在网上找了许久,也再没找到关于活的三足金蟾的任何消息甚至是法。 也就是中国虽然有三足金蟾的发,但其实都只是传故事,就像龙凤这些物种,都是臆造的,即便是关于四条腿的金色蟾蜍的消息也很少,听以前是有的但已经早就灭绝了。 第42章 从来处来 望去出去 沈既明纠结很久,还是没有把金蟾和蜈蚣打架的视频和图片发到网上去询问,因为这两个东西可能都是被魔法花盆吸引过来的,可能是感受到了魔法花盆的魔力,来历应该非常非常的不一般。 至于魔力是什么?沈既明也是一头雾水,他决定下次月圆之夜再去一趟银月会所的地下交易市场,问问那个大汉或者那个卖魔法水的女人,顺便也可以问问这金蟾的事情,不定会得到一些答案。 因为三个葫芦放在冰柜也能够吃三四,所以沈既明也就没急着种蔬菜,而是出去在附近的山上转了两,也没找到另外一个感觉很好的地方,只好作罢。 几过去,老妈的身体越发好转,精神充足气色看起来甚至比村里那些同龄的妇女都要好,看来是肾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而大口袋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慢慢减,到第五的时候彻底消失了,沈既明再次打开大口袋,发现大蜈蚣已经完全被三足金蟾吃掉了,渣渣都没剩下来一点儿,而且金蟾也闭着眼睛趴在花盆里面一动都不动,就像陷入了冬眠一样。 当然,也可能是吃撑了在闭目养神。 好机会! 沈既明赶紧去找了一个瓦罐将这只金蟾装进去,然后盖上盖子,又害怕金蟾被捂死,于是用钻头在盖子上钻出来筷子粗细一个洞,这才用绳子将瓦罐用泡沫纸包好捆的严严实实的藏好。 “既明~” 突然外面传来喊声,沈既明赶紧走出去,就看到村长刘耕民正从全副武装的院子外面走进来,头上戴着一顶摩托车头盔,穿的严严实实,手里提着砍刀,腰里别着一把斧头。 “舅~,什么事?”刘耕民的这个打扮让沈既明疑惑不已。 “是这样的,你舅妈一直手脚发冷腰腿酸软浑身不得劲,睡觉也睡不好,前几吃了你给你的那个葫芦,症状竟然好了很多,连我前些年骨折之后阴就酸痛的胳膊也感觉暖烘烘的,你能不能跟我去一趟石梯庙找找,看还能不能找到那种葫芦……”刘耕民站在院子里有些不好意思的。 沈既明听完就一口答应下来,自己正打算再上去看一下的。 那座破庙闹鬼的事这几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特别是还在上面弄到一只可能是传中三足金蟾的东西,越发让他觉得古庙神秘起来,或许里面能搞到一些类似古董的玩意儿,弄到城里或许还能换点儿钱。 于是沈既明背上自己的背包,照样扛上那把七八公斤重的大杀器铡刀,想了一下又去厨房找来一把剔骨刀用报纸包好塞进包里。 就在他和刘耕民准备出发的时候,看见张三爷也是戴着一顶钢盔走过来,一件破旧的长袖皮袄,腰间扎着一条帆布武装带,上面挂着一只牛角壶和一个拳头大的皮口袋,下身骑摩托车穿的皮裤和长靴,肩上还扛着一把土铳。 不伦不类的样子看的沈既明忍不住差点儿笑出声来。 “三叔,你这是要去干啥子?”刘耕民脸皮直抽抽。 “去找葫芦!”张三爷回答的言简意赅。 “咳咳!”沈既明忍不住咳了几声,笑着,“三爷爷来的刚好,我们正准备去一趟石梯庙,不过您年纪大了就别去了,就在我家坐一会儿喝茶,我和舅去就行了,找到的话就给您带几个回来!” “三叔,那条路几年没人走过了,您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上去干啥,既明的对,您就在家坐着,哪儿也别去,如果万一上面还有野猪的话,我们也来不及救你……” “你个批娃儿瞧不起来老子是吧,当年老子一杆猎枪打死过几百头野猪,人民公社的武装部还给我发过奖金……”张三爷打断了刘耕民的话,从肩上取下土铳抖的哗哗只响。 看着黑洞洞的枪管到处乱晃,刘耕民和沈既明脸都白了,只好投降。 三人准备好后就往山上走去,沈既明看着张三爷头上的钢盔,忍不住要过来把玩了一下。 这是一顶老式的绿色苏式钢盔,入手非常沉,起码有四五斤,漆皮都掉了好多,斑斑勃勃看起来又老又旧,但却一点儿锈蚀的痕迹都没有,正面一颗红色的五角星依旧红光闪闪,顶在头上,沈既明瞬间感觉自己的颈椎骨发出了几声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俄毛子的东西质量的确好,这玩意儿戴在头上,即便是遇到熊瞎子,一巴掌下来脑袋绝对还是好的,只不过脖子还有没有那就另当别论了。 上山的路可以三个人都非常熟悉了。 刘耕民挥舞着砍刀在前面开路,张三爷走在中间,沈既明走在最后。 主要是两人害怕张三爷老胳膊老腿儿的一不心滑倒了还来得及抢救一下。 随着山路越来越陡,三个人头上都开始冒汗,花了半个时,差不多爬了一半,已经开始接近悬崖石梯的位置了。 沈既明看着腿脚有些发颤的张三爷,忍不住:“三爷爷,您就在这里等我们吧,悬崖那儿太危险了。” 张三爷却执拗的摆摆手,杵着土铳喘着气:“明娃子,我这眼看就快要入土的人了,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上石梯庙了,今我非得爬上去再看一眼,我这辈子的遗憾就是没看到石梯庙的香火重新燃起来,老祖宗留下的这些东西越来越少,等你们在城里娶婆娘生娃娃,估计就再也不会回来看一眼,我们这石梯庙村也就算是断代了……” “三爷爷,我们这里不是叫石梯村吗?您怎么又是石梯庙村?”沈既明疑惑的问。 张三爷的话虽然的情真意切,但沈既明却主动过滤掉了,人越老越是念旧,也越是喜欢回忆时候或者年轻的时候那些往事,每个人都一样,在心理学上这叫回归心理,如果上升到哲学,这就叫灵魂的自然属性,和落叶归根差不多一个道理,因为他们的灵魂开始感知到大地的召唤。 从来出来,往去出去。 生老病死,没有人可以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