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反击》 第1章 楔子(1) 楔子(1) 。。。。。。 枪声与惊叫声,似乎是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从几辆毫不起眼的、看似拉黑活儿的破旧轿车中窜出来的壮汉,让孟铮在第一时间里将站在自己身边的徐宇按在了地上。 顺势从腰后摸出了那支已经锉掉了枪号、甚至连膛线都经过了二次加工的五四手枪,孟铮横过枪身,朝着几名据枪扑来的壮汉扣动了扳机。 而在孟铮做出了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徐宇身边带着的另外几名保镖方才如梦初醒地从各自怀中掏出了手枪,大呼叫地朝着扑来的壮汉射击起来! 毫无防备地被孟铮按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徐宇的鼻梁就像是一根遭受了横向暴力的嫩芹菜般断裂开来。挣扎着仰起了脸,徐宇一边从自己怀里摸出了那支花了大价钱从东南亚买来的格洛克手枪,一边含混不清地朝孟铮叫道:“他妈的……他们想黑吃黑?” 飞快地打空了一个弹匣,孟铮神色不变地依车掩护,单手卸掉弹匣左手从腰后摸出了个明显带有DIY风格的加长弹匣,塞进了五四式手枪的枪柄:“警察!” 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与自己交易的对象被子弹击穿,徐宇再次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子:“警察怎么会摸到这儿来?!” 有条不紊地朝越冲越近的警察打出了一串双发联击,孟铮显然是依靠着加长弹匣提供的、足够大的供弹量,控制住了眼前的局面:“我过这儿不能来!中国警察对任何群体活动的警戒都是极其慎重的,你这是自投罗网——趴下!” 耳听着子弹打在藏身的车身上发出的叮当脆响,徐宇懊恼地摇了摇头:“我该听你的!” 一把抓住了徐宇腰间的皮带,孟铮就像是提起一捆稻草般地,将体重足有八十公斤的徐宇拽了起来:“咱们得冲出去!” 探头看了看几乎已经对自己形成了包围圈的便衣警察,徐宇的冷汗顿时从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中冒了出来…… 闹市枪战、超过十公斤的高纯度毒品,还有已经躺在了血泊中的几名保镖…… 即使徐宇并没有在中国的土地上生活过多久,但徐宇依旧能清楚的知道,这其中的任何一项麻烦带给自己的后果,就只有刑场上的一声枪响! 挣扎着拽开了车门,徐宇胆战心惊地钻进了后座,撕扯着嗓门朝孟铮叫嚷起来:“带我冲出去!只要能冲出去,我给你一座城市的分销权!” 敏捷地从被子弹击碎了玻璃的车窗中钻进了驾驶室,孟铮熟练地启动了汽车,朝着几名据枪拦路的便衣警察直接撞了过去:“我是保镖,不是贩子!” 刺耳的撞击声中,车轮明显地从什么柔软的物体上碾压了过去,前挡风玻璃也被激射而来的子弹打得千疮百孔! 一手抓着方向盘灵活地摆动着,一手据枪朝着窗外不断射击,孟铮像是耍杂技般地抬起了左腿,三两下便将已经很有些阻碍视线的前窗玻璃踹得飞了出去。 带着海水味道的冷风,汹涌地从骤然开启的前窗中灌了进来,让已经吓得有些昏聩的徐宇蓦地精神一振。返身从后车窗中朝后看去,徐宇赫然看见几名便衣警察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从他们身体部位延伸出来的黑色碾压痕迹,更是叫人触目惊心! 也许是因为同袍的牺牲而震怒异常,几名只拿着手枪的便衣警察不管不顾地追赶着狂奔的汽车,甚至不顾射程限制地朝着汽车倾泻着枪膛里的所有子弹,只打得汽车尾箱火星四溅! 下意识地佝偻起了身子,徐宇再次朝着驾车狂奔的孟铮叫嚷起来:“离开市区……去货运码头!” 驾车绕过了一辆拦路的面包车,孟铮在车身与面包车摩擦的尖锐噪音中大声应道:“那地方不能去!进出货运码头只有一条路,被警察封死了路,我们就完了!” 徐宇:“叫你走你就走!我在那儿有船……” 第2章 楔子(2) 楔子() “你那是自寻死路。”孟铮猛地将方向盘左扭避开一辆迎面驶过的汽车,“你身边有内鬼。” 徐宇突然醒悟,沙哑着嗓门,“肯定是徐君。”他在后座忍受着疯狂的颠簸,“走,先去红岭街7号,我的账本在那,我们得去拿回来。我要杀了他。”他的面目在闪烁的灯影中显得狰狞。 “我们得换台车。”孟铮不动声色,左手在车灯按钮处飞快的闪灯。 “什么?你疯了?怎么换车?”徐宇回头看看车后,闪烁的警灯正在疯狂的逼近 “我叫你跳你就跳,我有办法,否则我俩谁也走不了。”孟铮猛轰油门,朝右拐进一条巷子,大喊一声,“跳!”完就将车对准一俩孤零零停在路旁的汽车撞了过去。 徐宇在孟铮大喊的时候,拉开车门看着眼前闪过的水泥地,咒骂一声,侧身滚出车外,惯性带动着他的身子往前翻滚,他觉得自己的肋骨跟手臂都断了。 在两台车马上就要撞上的时候,孟铮也迅速拉开车门向左前侧跳了出去,他就着行驶的方向翻滚了两圈,站起来之后便向徐宇的方向扑去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走。” “去哪弄车?警察马上就到。”徐宇右胳膊一阵巨疼,趔趄着亦步亦趋的跟在孟铮身后。 孟铮带着他穿行在巷子里,“车子很快就会爆炸,警察会耽误分钟左右,足够我找车了。”完就朝着一个区地下室走进去,徐宇紧紧跟在身后,不时回头张望,然后,身后一声爆炸的巨响传来。 孟铮走进停车场,选中一辆毫不起眼的丰田凯美瑞,一脚狠狠的踹在左前轮,警报声在车库内响起,孟铮又一脚踹在左前门跟车前盖连接处,警报声停了下来,他拔出腰间的匕首三下两下打开车门,用暴力方法将车启动,看着一旁发呆的徐宇,“走啊。” 徐宇忙不迭的拉开后门上了车,狐疑的看着孟铮的后脑勺,“你技术很好啊,很专业。” 孟铮将车缓缓的驶出地下室,在路口毫无觉察的闪了几下灯,向右汇进车流,“我干的是保人命的工作。”完从后视镜里看着徐宇,“你去哪?” 徐宇长吁一口气,重新了一个地址。这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像裂开了一般的疼痛。 “今晚警察就得封锁这座城市,我们得快一点。”徐宇摸摸自己的右肩,“我的手骨折了。” 孟铮一言不发,右手握枪放在腿上,左手扶着方向盘,手指在灯光按钮处闪了几闪,超过几辆慢悠悠行驶的车辆,徐宇心有余悸的回头张望,车后已经没有闪烁的警灯。 孟铮驾驶着汽车驶过沿河大道,驶进同洲路的一排无人居住的别墅区,在进口处孟铮便将车灯熄灭,徐宇在后座一边痛得吸着凉气,一边指挥着孟铮左拐右拐,然后在靠近西山边的一栋别墅停下来。孟铮将车熄火,下车将后座的徐宇扶下来。 “就这。”徐宇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大口喘气,“你看我胳膊是不是断了。” 孟铮伸手在他身上捏了几下,“脱臼而已,我扶你进去再帮你接上,会有点疼。我们得抓紧时间,警察很快就会嗅到我们的气息。” 徐宇闭眼想了想刚才的经过,想着那几具躺在路上被碾压过的警察,然后睁开眼睛,示意孟铮过来扶自己起来,然后指了指三百米左右的另外一栋别墅,“走,是那一栋。” 昏暗的星光下,孟铮裂了裂嘴,扶着徐宇走向那一栋别墅,到门口站定,孟铮看着徐宇熟练的在夜光密码锁上输入密码,电子门发出细微的电流声缓缓向两侧打开,两人沿着还没有修好的径,在徐宇的示意下转到别墅一楼的侧门,进到车库,徐宇让孟铮打开灯,挪开车库地下的一块铁板,然后自己蹲下打开一把密码锁,从一个袖珍的保险箱里拿出一个手工账本、一个硬盘,还有几叠美金,他打开账本看了看,将几叠美金塞给孟铮,“谢谢你,我们赶紧走,我带你离开这个国家。” 孟铮突然松开扶着徐宇的左手,右手握着的枪突然顶到徐宇的腰上,左手塞进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 徐宇错愕的看着孟铮,眼神里的神色变幻,最后直愣愣的盯着孟铮,“你才是内鬼?” 一个人影迅速从车库门口闪了进来,徐宇定睛一看,赫然是刚才被孟铮撞飞的警察。他闭上眼呻吟一声,“你们不是警察。” “我不是,他是。”孟铮淡淡的回答。“你一个人来的?”他侧头问。 “当然,你的灯语只有我知道。”那么警察笑骂,“你子撞的我觉得五脏六腑都烂了。” “好的。”孟铮对他的笑骂毫无反应,“我问完就走,他就是你的了。”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国军人。他拍拍徐宇的肩膀,“认识他吗?” “你不是警察,这样做目的何在?”徐宇睁开眼,没看照片,只是盯着孟铮,以他的算计,已经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了,孟铮所撞的那些警察,撞飞的那个现在正在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他,其他的几个肯定是橡胶人。 孟铮皱皱眉,反手一掌砍在徐宇的断臂上,“你不该在中国的土地上为所欲为……艹,我在问你呢”。 徐宇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狰狞。“我的手下会找到你,将你分尸,将你的家人……” 孟铮向警察伸手,“苦爷,你的枪有消声器。” 被称呼为苦爷的警察微笑着拔枪,对着徐宇的膝盖扣动扳机,子弹穿过徐宇的大腿又在地上弹起来,徐宇一声狂呼,抱着伤腿躺在了地上。苦爷又将枪口转向徐宇的另一条腿,孟铮赶紧制止,“我艹,让我来啊,你是警察。” “警察可以走火啊,你再问问,不行我就再走火一次。”苦爷枪口下垂,看着卷曲在地上的徐宇。 “认识他吗?”孟铮蹲下身将照片放在徐宇的脸庞。徐宇点点头。 “谁杀的他?” “我不知道啊。” 孟铮手中的枪管刺进徐宇的伤口。 “豹眼,豹眼。”徐宇疼的大叫。 “真名,地址。”孟铮毫无所动,枪管继续的伤口上旋转。 徐宇报出一个名字,“地址我不知道,我不可能知道他的地址啊。” 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孟铮跟苦爷对望一眼,眼神里一丝惊诧闪过。 “你真不知道他在哪?”孟铮继续发问。 “我真不知道,你们两个王八蛋,我是外国人,你们无权这样对我。”徐宇挣扎着嘶叫。 “可惜,你是在中国的土地上犯罪。”孟铮满脸讥笑。“为什么要杀死他?”他扬扬手中的照片。 “因为他是个国际刑警,是个卧底警察,你他妈的把你的手拿开。”徐宇被孟铮控制在地上无法移动,伤口被枪管顶着钻心的疼。 苦爷跟孟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血红。 他是警察,不是为了利益而出卖灵魂的人,他还是自己的兄弟。 孟铮移开枪管站起来看向苦爷,“我没什么可问的了。人就给你了。”完转身朝门口走去,经过苦爷身边的时候,将手上的枪递给他,“你子得好好想想报告怎么写。” 苦爷接过枪,“你一个人去?” “不用担心,我有我的方法。”孟铮背对着苦爷摆摆手。 “要不要通缉你啊?”苦爷对着孟铮的背影笑着。 “随便。”孟铮的背影消失的黑夜里。 第3章 楔子(3) 008年,1月6日,星期四,凌晨1点40,长沙。 气预报那位蹦蹦跳跳的帅哥在电视里满面笑容的,今会有雨,温度为零下1度,但孟铮向来不喜欢带伞,没人规定要在下雨的气带伞。 他从出租车上走进细细雨丝,便被像夜色一般浓重的寒冷迅速包裹住。帽子、厚毛衣、中长的风衣挡不住它从缝隙里边进入。他只能将衣领竖起来向前快速步上行人道,但些微的跨幅都能牵扯到脖子上、肩膀上及腿上的伤疤,痛得他咧了咧嘴。 他一瘸一拐的通过行人道,穿过一个看起来像是停车场的水泥坪,空空荡荡阴风阵阵,在昏暗的灯光照射的区域下看起来像一个寂静的棺材铺,阴冷寂静。楼下所有的档口都早早打烊,也只有那家咖啡馆一楼进口的灯在亮着,一个穿着看不清颜色的旗袍的姑娘在帮他开门的时候,被迎面带进的寒风吹得一哆嗦。她的眼神很是不满,当然,凌晨了,她们只是按规定站在那里而已,在这寒冷的深夜,她肯定希望不要再有这样身上有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的混蛋过来影响她们下班的时间。 孟铮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只是比较在乎她为什么在寒冷的冬夜值班,还非要穿一条即便在夏都会让人觉得凉快的旗袍。他心想,等一会儿会问问楼上在等他的另一个王八蛋,问问关于这件事情的看法。 上楼的时候,伤口再次受到牵扯,孟铮不自觉的咧咧嘴,将帽子摘了下来,并考虑了一下头上裹扎的白色纱布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应该不怎么扎眼,便晃晃头,将这虚荣的想法抛掉。 他径直朝最里边走去,唐文就在尽头的靠窗坐着。过道中几个无精打采的服务生眼神跟楼下的孩子一样的漠然跟仇视。 “日子过得怎么样”? “我准备信佛了。”孟铮有点困难的脱下外套,跟帽子一起扔在沙发上再一屁股坐下。 唐文的右手吊着绷带,只能用左手丢给孟铮一个纸袋,“伤没事了?” “我打算过几将乐哥的骨灰送回杭州。”孟铮继续答非所问,伸手将纸袋接过。 伤这玩意很难,伤成怎么样只有自己最清楚。 有的伤,结疤后就好,有的伤,历久常新。 “好啊。”唐文面无表情,“他们都回来了吧?”他顿了顿。“不过,我倒是并不担心。” 孟铮当然知道他所谓的不担心是什么意思。 “回来了,但我不知道,究竟值得不值得。”孟铮叫服务员拿来一瓶烈酒,倒出一杯喝了一口,“死了一个豹眼,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豹眼的出现。但是,我的兄弟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唐文看着不沾酒的孟铮,向来毫无感情的眼神安宁温暖,“我们不去想值得不值得,至少要让那些人知道,哪些人惹得,哪些人惹不得。要让他们以后看着东方,就会心惊胆战。” 孟铮苦笑,又倒上一杯酒喝完,“你知道,我是那种只有我的人,大我对我来,太累了。实话,我宁愿他们活着。” 唐文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帮他倒上一杯酒。“你不恨乐哥吧?” “我怎么会恨他?”孟铮眼眶热了。“我跟你一样的想他。” 是啊,怎么能恨他? 1年半而已18个月,400多,孟铮对善跟恶,对敌跟友,对黑与白是与非,或者更明白,或者更糊涂。 是啊,每都有变化的。 树会枯,人会死,婚姻会结束,所有的一切都会有变化,一直都是。 第4章 1、睡眠不过是夜晚的临时死亡 007年,6月17号。夜。 孟铮很少在晚上11点钟之前上床的,除非是连着几个通宵没睡的时侯,恐怕会接着睡上10来个时。 他有时候憎恨睡眠,那就像夜晚的临时死亡,记得在某本书里看过道家关于睡眠的讲究,言之:睡后能醒则为生,一睡不起则为死。所以孟铮认定,睡觉就是夜晚的临时死亡。 所以像今这样,他大概睡的太早,在凌晨点便醒了过来,将“嗡嗡”叫唤着的冰冷无情的空调关掉之后,就一直盯着发黄的花板发呆,床上的被单他都忘记有多长时间没洗了,散发出一股不属于自己身上的味道,但裸睡的习惯却让他不得不裹紧它,既便是一个人,还是不愿意光着身子对着发黄的花板。 花板的一角,一只孤单的黑寡妇有点怜悯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它的网在故意调暗的昏黄灯光下看起来有点破落,这个季节,并没有减少它的食物,但孟铮似乎没有见它移动过位置,它不愿意搬家,它只是静静的等待,如他一样。 等待是一种美德。 在数了几千只绵羊之后,孟铮觉得此时自己一张口估计就有了咩咩声,便放弃了刻意要进入梦乡的执着,终于扯开了身上的床单,站起来跟黑寡妇对视了一秒钟,很快发现找不到它的眼神,便悻悻的打开衣柜找出一条内裤套上,一开始大概穿反了,不过像他这样对形象很在意的人来,这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即便是只有黑寡妇在安静的凝视。 于是他又翻出睡裤套在外边,走到客厅。 客厅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下弦月的光线还有一点透进了玻璃,很巧合的恰恰照在略显凌乱的茶几上,上边堆着吃完还没有扔掉的饭盒跟一堆报纸、杂志之类的。 一只新买的手机丢在那一堆垃圾旁边,使它看起来将现代文明的进步与四大发明的遗产成了很明显的对比。手机上所谓的“呼吸”灯每隔三秒就会闪烁一下,其实孟铮一直都不明白呼吸灯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只是觉得这样子应该比较浪费电,但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他的手机跟固定电话都能保持在畅通的状态。 他是一名私家侦探。 一个活在现在的私家侦探。没钱、没房,偶尔会有对外表及内心都没有过高要求的的女人会跟他上床,不久后发现从这个内心跟外表一样冷的男人这里什么也得不到,便会潇洒的穿着高跟鞋离开,偶尔会留下一句经典的娇滴滴的祝福声,祝这位帅哥早日阳痿。 孟铮对这些永远是一幅不在乎的鸟样子。 自己就是一个活得什么都不在乎的私家侦探。 有些兄弟、有些朋友,那是一群很少见面、很少联系、但却依然记得对方的男人们。 第5章 2、总归有生意要接 那个电话是在清晨的6点1分响起的,此时,窗外开始了一的喧嚣。 孟铮从4点半左右开始喝水,现在一肚子水。 他不是因为口渴,只是为了失眠找点事情做做,但只能看看书、打开电视、泡泡茶喝喝水。 其实心里还是想喝酒的,可惜,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故,所以住处的冰箱里也只有矿泉水。当那些液体通过肾球跟肾管的过滤与吸收,进入膀胱的部分就开始在体内发胀,直冲海绵体那一部分。他在想,是不是去趟厕所之后就来一个5公里跑呢? 就在他从窗边疾步走进厕所的时侯,墙上的电话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他置若罔闻——肯定是要先解决膀胱的压力,电视里边的生殖器专家总是在强调憋尿对前列腺的损害性,他对这样的病比较在乎,因为他有一位伟大的心灵指导导师、号称不良的周良先生平常有事无事不断的提醒:病听医生的,如有大病就去他妈的!快死了的人,就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他其实在乎的还很多,尤其是连病还没患的时候,还是听医生的吧。即便是听医生的话会破产。 孟铮后来回想起这个夜晚,心想要是当时要是不接这个电话,或者对方在长时间的响铃后无人接听,将其挂掉,那么后来的一切事情,他大概是不会知道了。 那么,有的人会死去,但自己永远不会知道,可有些人会活着,至少自己以为他还活着,那边够了。 不过,谁知道呢?乐哥既然要自己去做,肯定还会通过各种方法。 多年以后他在回想这件事情的起因的时候,他想,如果还是再来一次选择,他还是愿意选择接听这个电话。 至少可以让自己现在很清醒的活着,即便有的时候心会疼,但好在还活得很清醒。 他在厕所里站了恐怕有45秒,电话在中途停了一次,在它再次响起到第三声的时侯,他提上裤子走到客厅,挂在墙上的电话在看起来很昏暗的灯光下,那闪烁的绿色显示屏就像是幽灵的眼睛,在他提起话筒的时候,显示屏陷入黑色,像是话筒里边的声音一样的,有点怪异。 话筒里的声音是一个女声。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大功率的摩托车,低沉、奔放,典型的男中音的声音,可是你一听就知道,她肯定是个女人。 “早上好,孟铮孟先生?” “当然是。你是?” “你好,我也姓孟。” “哦,是吗?很高兴跟你一个姓。” 他笑着等待着对方接下去想要的,因为这位姓孟的女士在深夜打来这个电话,应该不是为了认祖归宗而来的。 “你的朋友告诉我,你是私家侦探?” “是的,孟女士,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 其实孟铮有点厌烦,虽然他知道这大概是一桩生意来了。可谁会在凌晨的6点去谈生意呢。 失眠是很折磨人的事情,凌晨6点的生意也是。 “我19号可以去广州,请问,可以到找你吗?” 孟铮这才想起方才没看来电显示,“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我竟然忽略了它”,他心里一丝丝悔意。 但这位孟女士在电话的另一头大概也没有猜到孟铮的想法。就跟他确认了一个时间跟地点便挂了电话。孟铮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突然觉得,刚才应该多跟她聊一会儿也好,这样自己就有了不去跑步的理由。 他还是挣扎着穿鞋,绑好腿的沙袋,开始最近半个月的第二次锻炼。 第6章 3、教你如何抵制艳遇 6月19号。 他们约好见面的地方,在黄埔大道上的暨南大学斜对面,一家得基本上看不见招牌的咖啡馆,位置处于一栋破旧的大楼其中的二楼。 孟铮总的遵循自己的原则:见面必须要在熟悉的环境里。当然,对方是不知道的,因为这个位置较处于市中心,无论从广州的哪个角落到这里的距离都差不多,让别人看来,他不过是选了其中一个折中距离的地方见面而已。 这个年代,大家看起来都很忙,都犯不着跑太远。 他选这里,是让自己觉得安心。习惯而已。 当然,周边熟悉的环境只是其一。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的服务员换得相当的频繁,生面孔对于孟铮这样一个比较常来的客人,自己觉得比较安全。老板还是认识的,一个个子干干净净的男人。基于某些原因,如果我不跟他打招呼,他会用挂着对所有客人的体面的微笑来面对我。 孟铮比那位孟女士先到,那个有着一付男人嗓门的女人,看来时间观念比较不靠谱,足足比他晚来7分9秒,至少他的电子表上是这么显示的。 他坐的那个位置,正好对着咖啡馆的的玻璃门,门口左手边就是通向一楼的楼梯。当看见身着一身灰色套装的女性走上来并推门进来的时候,便很肯定的冲她摇了摇手。果然,她径直向孟铮走了过来。事实上,他们电话里边没过见面的约定,但孟铮的感觉就是的灵敏,跟猎狗闻过动物的气味一样的反应:就是她了,她就在前面。 “孟先生,我想请你去新加坡,帮我找个人,告诉我要多少钱?” 她坐下来,从包里掏出一包女士烟,抽出一支叼着点上,动作有点粗鲁,抽烟的姿势却非常文雅且娴熟。孟铮有点讶异的看着她雪白的牙齿叼着烟嘴,心里面想着她是否经常去洗牙。脑海里甚至冒出一付画面:她坐在牙科医生的桌前,嘴巴成型张开,让冰凉的铁具在口里晃来晃去…… 孟铮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自己的思维跳跃得比较厉害。 他在想,自己得抽个时间去检查一下脑科,或者是换一个新的心理医生。现在的心理医生已经快被他逼疯了。 对面的同宗伸出她骨架较大的手在孟铮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HI,孟先生!” 孟铮当然听见她跟自己什么了,不过就算她将烟灰缸敲在孟铮头上,他也没打算回答她。 这不是耍酷,只是对于这个问题他没反应过来,其次,他正在打量这位同宗的外貌。他喜欢端详人的外貌并去揣摩对方的心理,这一招有好几个心理导师教过他,其中就有最近快被他逼疯的那位。 这位同宗的整个外形看起来就有欧罗巴人血统,这可能也有先入为主的概念,个儿很高,174以上吧,体重略微超标,10斤以上,年纪大概-5岁之间,皮肤黝黑,眼窝深陷,眼球略带点褐色,鼻梁高耸,脸颊很窄,显得鼻子有点突兀,嘴唇很薄,嘴唇抿着的时候两边嘴角稍有点下撇,有一个坚强的下巴,嘴唇张开法令纹十分明显,发际很高,发色微卷且略带点褐色,很自然的垂在肩上。灰色的套装包裹的身体十分的丰满。 但用孟铮的审美眼光来,他的同宗五官分开来看每一个部位都不错,但整张脸看起来却像是一辆豪华的轿车下边装了4个大卡车的轮胎一般,十分的怪异。不过,基于职业道德,他从来不会对我的客户有任何想法,哪怕她长得让男人看一眼就想进入她身体的那种。当然,他不是兔子,只是客户就是客户,干活收钱,但他N的抵死的卖艺不卖身。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啊! 再了,想让你有艳遇的想法胎死腹中,方法太多了,孟铮自认为掌握了最有效果的一门:只看让你恶心的部分。 “你中国话得很好嘛!” 她嘴角向上撇了撇,笑容有点让孟铮毛骨悚然。 “我是高加索人,格鲁吉亚人,知道么?嗯,我7岁就来过中国,现在来的次数更多,因为工作原因。” 孟铮点点头,玩弄着手上的火柴棍,不置可否。 “我本来想就在新加坡请人,你知道,那边有很多欧美的高手,但我的一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你的一位朋友,叫乐哥的,但他叫我找你,他你是最好的。” 孟铮同宗看他没有继续追问她为什么来中国混混的兴趣,就将手中的大半支烟在烟灰缸中掐灭,同时用她相当标准的中国话解开了自己心中的一个疑惑。 “哦,哪当然,中国的祖先开始种田酿酒的时候,我们的欧美高手朋友们的祖先在树林里扯跟藤荡来荡去研究钻木取火。”孟铮将手中的火柴棍丢进烟灰缸。他有点恨自己的嘴,总是出一些并不好笑的笑话。 “对不起,我没有其他意思。” “我知道,那么,你要我去新加坡?找人?他欠你钱啊?或者是你男朋友?骗人又骗钱的那种?真可怜……”,他最后一句话是那个“假如存在”的男朋友。 他更加恨自己的嘴了。 不过他还是决定,不管了,自己这么得开心怎么来。老子前段时间才接完一单生意,的赚了一点,这就叫家有余粮心底不慌。 妈的自己经常跟一些洋鬼子聊,听起来个个京味十足的普通话,但你要是跟他上一句好玩的俗语,死洋鬼子面无表情的十万个为什么的追问,搞的原本好笑的事情最后变得哭笑不得。又或者,他们一个冷笑话,自己也只能冷冷的看着他们笑。 因为自己也没听明白。这就是差异。 孟铮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玩手里的火柴一边听她话。 第7章 4、兄弟 孟铮同宗跟他配合得非常默契,因此聚餐结束得很快。 在5分钟以后,彼此从门口向左向右的分开,招呼都没打一个,好像陌生人一般的扬长而去。只是。孟铮右边的裤兜里多了一张现金支票,金额是10万元,这是0%的定金。他收费向来高昂,属于典型黑心奸商,三年不开张,一开张吃三年,何况是他娘的去新加坡这样的鬼地方,50万人民币等于1万新币。 何况孟铮还得找一个很善于帮忙的人才能出去,身份证号码都可以是查无此人的他,要接一出境的活还真不是什么好差事,能给高额赏金的更加不会是好事。可他在乎什么呢?去新加坡转一转,那边还有一两个值得用命去交换的兄弟在呢,过去聊聊人生就可能顺带将事情办了。 多爽! 当然,他肯定不至于傻到连这50万块钱是乐哥的面子换回来的都不知道,也绝对相信这50万不好拿。 谁会拿50万去找人呢?肯定这被找的人是个倒霉催的,原因谁都可以猜猜! 但,他拒绝的生意也非常多。总之,银行的门是很少进的,当然会有一点点应急的额存款。以至于自己找到一冤大头,便绝对不会放过。就在今年年初,帮一家鬼子的企业主找做了一点点事情,他便狠狠的收了他100万,但这笔钱也就不过在他手上还没捂热,就成了别人的了。为什么?自己也不想跟人,可以不?想点其他的吧,譬如自己现在手头还是不算有钱,消费习惯不能改对不? 何况自己有些不良的习惯,譬如上次帮某个公司去追查一个失踪了的债务人,结果人是找到了,可自己不但下不了手抓人,还去把卡里仅有的现金取出来拿给了他,谁叫他的老父亲老母亲看起来干净整洁呢?谁让他的9岁的孩子看起来乖巧可爱、妻子贤惠大方呢?这样的人,不到被生活折磨到极致,是不可能去借钱的。 孟铮右手在裤兜里捏着现金支票,心里想着该去那里晃荡一下,消费一点。然后,找个可以捐钱的地方。他已经习惯了唐文兄的习惯:先找个地方捐点钱。他是捐10%,自己呢,这无所谓,看心情,看腰包的软硬程度。 唐文这老哥,起来跟自己有点渊源,认识的时候他叫文广元,但很快就给孟铮就弄清楚了他的底细。这老哥,邪得很,起“磁铁”这个外号,某些沾惹过的某些行内人士,肯定是吃不下睡不香。 但他是孟铮两个关系奇好的兄长的其中一个。另一个就是孟铮同宗口里边的那个乐哥:教过他很多技能的教官,一个心里只有光明的大哥,孟铮退役以后,最放不下心的应该也是乐哥了。在自己做别人的私人护卫的时候,乐哥不断的用他的关系网给他接单,当然在孟铮所做的最后一次工作中失手了,接下来,他便没再联系过乐哥,反而慢慢的跟唐文走得亲近了一些。 周良这厮曾过,孟铮骨子里有一股邪性。孟铮便觉得,周良这子有时候还可以兼职算命赚钱养老婆,看得还是蛮准的。这个唐文,也算是一头邪得有点过头的男人,跟孟铮有一段纠缠不清的恩怨,但最后,彼此却成为最值得信任的朋友。孟铮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所谓惺惺相惜?又所谓臭味相投?这都无关紧要了,他想,如果自己有一倒下的时候,在自己身边的不应该是那些我请他们吃饭他们请我吃亏的朋友,甚至可能不是乐哥,不是周良。但他相信,唐文一定会在。 不过,他更相信,唐文要是倒下的时候,在他身边的,肯定只有他的对手,不会有任何朋友,也不会有自己。 关于这点,孟铮还是蛮有信心的,因为至少在唐文那个行业,能将他放倒的,从目前看是没有的。 孟铮也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唐文盛情的邀请他参加那个“蓬勃向上发展的行业”的机会,唐文也不是很勉强,估计他认为,反正是你杀我保,这样迟早某不心将子弹飞到你的屁股上。 孟铮被他如此这般的心理辅导了几个月之后,成功改行。 改成一个戒酒成功的男人,一个除了仅有的一点点信任都交给了兄弟的男人,一个每赚了钱便花掉的男人,一个向来就告诉自己:酒只剩下了半瓶的男人。 他选择离开了自己以前的行业,不仅是因为心碎,也因为,他不会再去保护那些所谓的需要保护的人 保镖这个行业就像医生,有些时候,即便是你知道你的雇主是垃圾,但医生是不允许有私人情感的,垃圾你也得救,就因为你是医生。 保镖也是。 孟铮看见唐文杀过人,也跟他一起杀过人,但孟铮不是为了钱,唐文当时也不是,是为孟铮。 以后他还会继续,可是,孟铮不会继续。 因为,孟铮总担心,我保护的是一个恶棍,而我自己违反保镖的原则,因为估计自己也会忍不住,会动手宰了他。 第8章 5、人间百态 孟铮有一台99年的手车,一辆日产的帕拉丁。这对于抵制日货的良民们来,估计会鄙视的。 不过话回来,孟当然爱国,可想想造车的可都是咱中国的老百姓,人家是挣钱养家的,咱支持一下也不为过。况且,孟铮向来认为,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有两种最本质的方式,在最开始的时候,你不了解我我不了解你,这没有关系,互相打一架就了解了呗,譬如RB跟中国,美国跟中国,跟你打一架才能互相了解。 为什么人类永远不能实现和平?因为战争是人类最后的交流手段。 人类第二种本质的交流方式,很多人没有想到,就是营销,美国公司在中国土地上用中国的水卖给中国人喝,每年卷走几百亿的真金白银。象可口可乐是不是这样,百事可乐是不是这样,麦当劳是不是这样,肯德基是不是这样?所以,孟铮向来认为没必要去固守着抵制某国的产品这个法,要真是抵制所以侵略过中国领土的国家的产品,我们坐在打不开安全气囊的国产车里,闻着地沟油的味道,喝着带三聚氰胺的牛奶,难道这就叫爱国? 真要是有一,还需要自己上战场,自己肯定跟过去的那些年一样义不容辞。 孟铮一脑子的胡思乱想,沿着马路牙子细细步行,他这是去拿车,因为他住的区停车太麻烦太贵,所以孟铮只要不需要用车的时候就找一个洗车场,停他10半个月的,再给看门的弟几包烟就能解决。 中途到处转悠了一下,等孟铮取车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 他沿着黄埔大道往员村方向,但他没有回家。他只是在科韵路交叉口犹豫了一下,转向了东浦方向。短短的旅途一点也不寂寞,这条路上永远热闹,有钱的爷们娘们开着宝马或者敞篷跑车,在车流里窜来窜去的几乎要撞上前面的挡泥板,但却总能幸免。满脸倦容的白脸开着汽车紧握方向盘,两眼呆滞,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家里的并不美好的晚餐,当然还有孩子的哭闹跟妻子的唠叨相伴,路上如流的人群或孤单影只或三五成群,用各种地方口音笑着闹着着。 他路过一片五光十色、艳俗无比的霓虹灯以及它们后面经过装饰的门脸————灯光下的饭店跟夜总会像宫殿一般耀眼夺目,服装店、化妆品店跟电影里一样的热火朝,而那些满脸热情的招呼客人的服务员两眼冷漠。 柜台上光彩夺目;厨房里臭味弥漫,大厅里人声鼎沸。 他一路朝着罗岗方向开去。出城后便将车窗摇开,车流一样的拥挤,但他看不到高楼,却好歹让自己松了一口气。不远处的森林里灯光闪闪,那是广州较有名气的富人区,他现在就是要奔赴那个地方,去找一个能话的朋友,当然,也能干点其他事情。而且自己有些事情要了了,在离开国内之前,一件他在某一段时间靠以谋生的事情。 然后,他就要去新加坡,帮本家去寻找她“离家出走”的男朋友。 靠,什么事啊,我呸。他朝窗外呸了一口自己,双手离开了方向盘,点了一支烟。 隐隐的,他有点怀念酒的味道。 第9章 6、潜杀 按照以往的惯例,孟铮将帕拉丁停在离别墅区大约1500米左右的岔路上,银灰色的车身隐藏在树林里跟夜色融为一体。白的闷热到这个时段像个垂死挣扎的怪物,在身体上留下黏糊糊的汗液,心里则留下狂躁跟暴怒的情绪。当然,孟铮还是悄无声息的避开了别墅区的摄像头,从围墙外翻进去并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唐文的别墅。 当然,这栋别墅的户主名叫文广元,不叫唐文。 当孟铮的手伸在门铃上刚想摁下去的时候,突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由毛孔涌上: 在黯淡的门廊灯光下,孟铮看见门锁上方有轻微的破坏痕迹。 虽然很细微,却也证明了手法的专业。 室内没有灯光,窗帘放了下来。 孟铮背心发冷。 这是唐文的家,能、或者敢进到他家并且让里边没有一点声音的家伙会是什么人呢?孟铮从来就没怀疑过唐文的能力,也就是他的专业能力:杀人,以暗杀当做一种艺术的杀手。他的仇人?还是同行?想要他的命的人,应该很多,但能做对手的,孟铮用一只手的加减法都能算得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俯身从腿上的左脚运动鞋的内侧拔出一把1918堑壕匕首,手指套进指套,这是下车的时候从座位下的暗格拿的。然后轻轻推了推门:没反锁。他一闪身进到门内,右手反持匕首,前翻滚到左手边的客厅沙发趴下,然后暗自庆幸:以前来的几次,他早就将客厅里的布局记在心里,黑暗中不至于手忙脚乱。 他闭着眼睛,在黑暗中无声的向左前方移动了整整十步,绕过了沙发跟金鱼缸,再睁开眼睛。此时,眼睛已经适应了室内的光线。他再无声无息的进到佣人房,搜查厕所:安全。 他微弯腰轻轻的的从台阶上冲上楼,黑暗中听见一个脚步声,在三楼的左边滑过。他知道那是三楼的两个卧室的一间,便躬身趴下来,左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朝三楼右侧丢过去,火机掉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身体毫不停留的冲上三楼,在楼梯口停下来后,身体紧贴着墙壁。 此时,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看来,唐文凶多吉少。 他咬咬牙,发誓无论是何方高手杀了唐文,都要杀了这个王八蛋才能离开。 杀人而已,习惯了就跟杀猫杀狗杀鸡鸭没什么区别的。 三楼仍是一片死寂,除了不远处的高速公路偶尔传进耳膜的细细的声音,便是自己慢慢平复的心跳声,肾上腺素可以让自己增加斗志,却不该让自己心跳加快,这只能导致血液在离开血管的时候增加离开自己的速度。 他想起自己刚才的声东击西,便向刚才发出声音的相反方向迈了5步,黑暗里的刀子肯定没有带消声器的手枪管用,他可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将匕首反持贴在胸口,左手贴着墙壁一步步搜索。 这间卧室是唐文的睡觉的地方,进门左侧1米左右是一张书桌,前行1米8左右是一张米的大床,床的右侧有米5左右的空间,一边是落地窗,窗边有一张躺椅。 他在心里默默会有着室内的摆设,心翼翼的在黑暗中绕过这些阻碍,再迅速返回门口。 他犯了一个大错。 一只冰冷的枪管顶住了他的下颚。 一只有力的手抓从左侧抓住了他持刀的右手。 一个冰冷而毫无感情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的:“粗心大意。” 死亡感像巨锤一样冲击他的心脏,再迅速延展到他的四肢。 一瞬间,骨髓里的去甲肾上腺素迅速由经苯乙胺-N-甲基转移酶的作用,直冲脑门,扩展到全身。 他右腿稍右移动重心,猛地将头右甩,右手腕往上用力推动再猛力下沉,刀尖向左下斜割对方腹。 他知道今晚必死无疑,但困兽犹斗,兔子急了也咬人。况且自己并不在乎死亡,他只在乎在临死之前能不能狠咬对方一口。而他也对自己下令,必须要狠咬这王八蛋一口,为了唐文。 冷硬的枪管在他下颚上划过,火辣辣的疼。 然后,他听见对方从喉咙里“咦”一声,便轻松的偏离了刀尖,枪托野蛮的打在他的右肩膊上,然后脚腕被对方一个扫踢,便被重重的摔在卧室门廊上,右手被对方一个手刀砍在手腕上,刀子脱手飞进黑暗之中,紧接着双膝跪下压住孟铮的双手,冰冷的枪管再次顶住了他的喉咙。 “非常粗心”。那个冷漠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第10章 7、往事已如风 孟铮僵硬的肌肉变得放松,肾上腺素也像退潮一样的退去。 但随即他便觉得眼眶有点发热。 他伸出左手缓缓移开顶住喉咙的枪管。 “教官好。” 眼前的黑影移开身体向后方站了起来,随之灯光大亮,唐文微笑着站在门口,灰色丝绸的唐装在他身上一丝不苟的合身。 孟铮肩上仿佛扛着一座大山,缓慢的爬起身。灯光有点太亮,他眯缝着眼的看着身边那个刚才随手可以杀死自己的男人。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一张噩梦里总会有他的面孔,他已经有7年没有见过这张脸了了,只是,那洗得发白的米黄衫,发白的军裤,裤腿放在陆战鞋的外边,短发比6年前白了不少,而且剪得更短了一些,深棕色的皮肤在灯光下发光,鼻子上有一道横着的疤痕,原本看起来空洞死寂的眼神在扫视孟铮的面庞跟身躯的时候,闪过一丝激动,又迅速恢复到漠然的样子。 “教官好!”孟铮先是习惯性的敬礼,然后扑过去就是一个熊抱,搂着他哈哈大笑。 王乐轻轻的将他推开,“你退步了,用你这样的方式在黑暗的室内行进?你他妈脑袋给门夹了。” 孟铮捧腹大笑,掩饰不住的开心,“乐哥,你骂人的时候能不能有点表情,我在想你木着个脸跟嫂子谈情爱的模样,尤其在某些特殊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个表情啊?” 唐文在旁边嘴角直抽抽。 王乐额头上的青筋一跳,孟铮心里一颤,赶紧嬉皮笑脸的搂住他的肩膀,“乐哥,关键是我疏于练习啊,你不在没人监督我,放心,我明开始每负重10公里好不,捡个最轻的开始吧。” “你的身体不行了?抽烟喝酒害的吧?应该加强锻炼。”乐哥脸上的嘴角也抽了抽,孟铮诧异的看了看唐文,再看了看王乐,因为他从没见王乐笑过,在部队的时候战友们暗地里猜测王乐是跟史泰龙得了一样的毛病:面瘫症。 “老王,关心则乱,阿峥以为我出事了才这么着急,走,下楼去坐。”唐文转身朝楼梯走去。 “越是着急越该让自己冷静,战场上你不能冷静的判断形势,一个细微的错误就可以导致你丢掉性命,甚至于输掉一场战争、一个国家,因为你这个错误有多少人丧命……”,王乐很是不满的瞪着孟铮。 只是,他的肩膀一直给孟铮没脸没皮的搂着,竟然没有挣脱,这大概是他最亲近的表现了。像极了一位年长的兄长面对着年幼无赖的弟弟,一脸的无可奈何。 “乐哥,你下手能不能别那么狠啊?要知道我现在是老百姓,老百姓肯定要安逸些的嘛。” “我你别老上纲上线成吧?他现在又不是还在部队。”唐文走在前面不轻不重的帮衬着孟铮。 孟铮搂着王乐的肩膀,陪着他转身下楼,还顺便揉了揉摔疼了的屁股跟腿,又摸了摸方才被64手枪划出血痕的下颚,冲王乐直哈哈。 “滚。你个鸟兵。”王乐还是面无表情的转身,甩开了孟铮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闪身走在到了最前面,唐文等孟铮走近自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走到前面,他便笑嘻嘻的窜到王乐的身边,“乐哥,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啊?还跟老唐搞这一套来整蛊我?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我靠,你不是退下来了吧?去了Z?还是GA??” “那么多废话,我是为你来的,臭子,0多岁了别上蹿下跳了成不。”王乐走在孟铮前面,身体挺直像一杆标枪似的下楼,头也不回的回答,一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唐文下楼后从厨房拿出支矿泉水,丢给孟铮跟王乐,斜靠在沙发的角落,自己开了一支喝了一大口,“你的来意吧首长。”语气中不无揶揄的味道。 看来在孟铮到来之前,王乐做了相当长的时间的闷头葫芦,或者对唐文刺激不少,要不以唐文的个性是不会语带揶揄的。 “老子想找你,就像找自己的掌纹一样的简单,你子也是我带的兵,我还不知道你在全国这几十个兔子窝?”王乐接过矿泉水,冷冷的看了唐文一眼。 唐文微笑不语,抿下一口矿泉水,伸手到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孟铮有点尴尬。他知道眼前这俩位,在对YUE自卫还击战的时候就是上下级,唐文曾经是乐哥手下的王牌,俩人也无数次曾一起出生入死,而现在则……。孟铮在想,王乐肯定知道唐文干的什么营生,所以直觉告诉他,还是不插嘴的为好。 王乐拧开矿泉水,冲孟铮挥了,孟铮也举起手中瓶子也挥了挥,抬头喝了一大口。 “你要是现在这个状态进入那恰洛,应该就上堂了吧?”王乐也喝了一口水,瞄了一眼孟铮的肚子,再看看他的脸。“你应该重了15公斤以上”。 那恰洛?我梦里经常去的啊乐哥。我在梦里总是会在那颗被雷劈焦的三尖杉旁边坐着,那里有尸体跟血的味道。 可孟铮没话,他继续微笑嘻嘻地看看唐文,看看乐哥,等他的下文。 他是当年特战大队所有队员、甚至于包括他的对手又敬又怕的人;他是孟铮的教官,他的中队长;他是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也是孟铮他们的兄长。他在军营里5年,经历的生死是无数人想象不到的。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一个兄弟,即便在90年代的一次非常特别的情况下。 孟铮记得,从自己在集训大队里的半年,到后来的4年多的接触,他从没见王乐笑过,听他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再来一次。”无论是全副武装50公里以后还是在凌晨点的登陆战训练归来,孟铮他们最害怕的也是他这一句话,奇怪的是也就不知不觉的熬了下来。当然,王乐的烟永远是大家共享的;王乐拍拍你的肩膀一句话也不转身离开,会让你感觉温暖;在你装睡的时候过来帮你把被角掖好,让你觉得感人;而在每一个兄弟不得已退役或者调动的时候,王乐往往就站在他办公室的窗角偷看,又不出来送,而弟兄们都知道,他是最难过的。 那一年,他的老父亲离世,他回家出殡后再回到部队,一样的木着脸,带着他眼里的新兵参加地空协同回来,继续着我们每日的常规训练,直到大队长过来把他叫走,逼他休假回家看看,可他第二继续出现在训练场上。 他总怕这帮子臭子没有学到更多,没有在战场上保命的技巧,多学一些,总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那时候觉得这鸟人贼装B,孟铮还曾经心里想,有朝一日老子能打得过你的时候,一定好好揍你丫一顿。可是直到今,这些退役的还是继续在体制内保家卫国的兄弟,都觉得他应了一句比较扯淡的话:亦父亦兄。 “你今见到了你的本家了”?乐哥一本正经的问。 孟铮刚仰起头咽下一口矿泉水,结果差点被水呛住,“是啊是啊,他妈的还是一外国本家,应该听了孟子蛮厉害的就取了这么一个姓。乐哥,你是送个肥猪来给我宰还是怎么地?” “狸猫死了,今年”。王乐飞速的转了一个话题。 他往往就能这样。 孟铮的心脏一瞬间抽了抽,然后迅速空落下去。 他脑海里浮现起狸猫那一脸贱相:军装永远皱里吧唧疲疲踏踏;脸上永远带着贱贱的笑意;眼睛猥琐无比;手里永远玩着一把手术刀:据他自己是某个医院的女朋友送的定情礼物,但他娘的哪有这样的女朋友啊?送手术刀当礼物的啊?不过看在这子飞刀百发百中还不至救自己一次的份上,孟铮也权当是真的。 突然发觉,以后便人两隔,便心痛如绞。 有的人,他死了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着他还活着就好,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呢?因为念想是可以安慰人的,无论真实还是虚伪; 可孟铮知道,王乐将这两件事连在一起,肯定不是思维跳跃。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喉咙里一股铁锈的味道。 他看着乐哥。 唐文也坐了下来,从茶几上拿起他一件未曾完成的木雕用一把刀慢条斯理的雕刻起来。 第11章 8.前尘尽散 “操,我怎么看你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想揍你。”乐哥狠狠的瞪了唐文一眼,又将话题岔开。 孟铮看见唐文原本稳定的手停顿了一下,嘴角漾起一丝笑意,转瞬即逝,又稳稳当当的玩他的木偶,那只木偶在他手上已经成型,鼻子眼睛的形状及似王长乐。 “生活怎么样,大头,先聊聊你吧。”乐哥转过头来跟孟铮。 孟铮有点毛躁有点烦闷,没话,只是摊摊手。 他又想喝酒了。 是的,自己胖了,体能衰退了,头上有白发,曾经在一段时间内,自己脸颊上肌理断裂,浑身酒气,而肚子在某一个时段可以代替相扑选手出赛。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我还是我,骨子里边的我,从来未变。 孟铮嘴角冷笑,能怎样呢? 他不想跟王乐讨论自己的财务状况如何以及毫无出彩的感情经历,他希望能直奔主题。 “乐哥,是《解放军报》打算采访一个退役特种兵的艰辛生活吗?稿费分我一半?”孟铮嘲讽的反问了一句,便再度不发一言。 “你跟狸猫,你们当年是一个分队的吧?”王乐看孟铮并没接下去,他自然明白对方想听的是什么。 “是的,丛林的时候我们是一个分队。” “他半个月前死的。”乐哥喝了一口水,又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神在孟铮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孟铮知道他是在观察自己的表情看看有何反应。 孟铮继续无动于衷,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他妈的,死得很惨,四肢被砍掉。”乐哥又喝了一口水,“背上的一大块皮肤给剥了下来,而且,他妈的,而且他被阉割了,眼珠子也给挖掉了。” 孟铮觉得,一股热浪从自己颈部升起到了眼睛,头皮“唰”的炸开,而背上一股凉意由尾椎向上蔓延。 那种感觉,久违了。 “公事还是私事?” “他005年伤退,这子本来是可以去常规部队的,可他愣是把赵大阴损得一愣一愣的然后打包回家。”乐哥微微吁了一口气。“我也回来了,身体上的原因。他妈的,铁打的营盘啊。” 赵大是孟铮的大队长,一位永远眯眼满脸微笑的老头。 孟铮不想再问王乐现在在哪个单位了,他不愿意就不,或者能,他自己会的。 “死前受了罪?还是死后被分尸?”孟铮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很随意,好像在问一部电影的剧情。 “死后。”王乐停止了牢骚,再次发问。“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还过得去。” 王乐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孟铮一番,就像一个外科医生正装备做一次大手术之前,仔细打量自己的病人一样的眼光。 “干嘛这样子看我?《解放军报》要打算给我做一辑特写么?我建议这样的事情还是找秃子吧,这子适合上镜,表演赋也成,可比我强很多。”孟铮继续满面嘲讽。当然不是在嘲讽王乐,他只是看不起自己。 “这么刻薄?”王乐的声音冰冷中有一丝无奈。 “不是刻薄,乐哥,我回来了就回来了,我只是不能把我的时间放在回首往事上,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想继续我的生活,谁叫我还活着呢?” 一瞬间,沉默像暗夜一样的笼罩在三个男人之间。唐文放下了手中的木偶,那把刀消失在他的衣袖当中。乐哥凝视着手中的瓶子。 而孟铮,才发现自己的话语有点重。 “乐哥,能我的本家跟狸猫的关联不?”孟铮打破沉默。“你既然这样安排了,那就告诉我吧。” “你认识这个人不?”乐哥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孟铮。 第12章 9,有因,有果 对于孟铮来,对于他身边的一些人来,一切就是这样开始的:那些被人称之为暴力事件、血腥事件,发生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 而联系着这些事情的脉络,总会慢慢迷失在人们对于遥远的纠缠不清的生活里边去了。而一些人,尤其是他身边的一些很亲近的人们,却一直忍受着记忆的折磨,有些人甚至会将这些记忆带进了棺材。而这一切是起因,却都源于一个古老的罪恶——贪婪。这些罪恶通过某种方式,渗进了某些人的血液、灵魂,并玷污了那些与这个起源毫无关系的人们——年少的、无辜的、脆弱的以及毫无抵抗力的人们。它将若干的生命变成死亡、使堕落为魔鬼。 直到今、现在,孟铮才明白,或者是明白了一部分。回顾过去,他始终是一个参与者,从他拿起枪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了,他必须参与。虽然他真正意义上从未明白过事情发生的方式及缘由,但如父亲所,每一个独立的个体都始终关联着的,已经发生的事情跟以后发生的事情也会关联着,两个不同世界的事情也一样关联着。 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我们随时行走在黑暗边缘,我们奔跑着,或迷糊或清醒或疯狂、或左或右,在黑白边际游荡。 孟铮停止住马行空的思想,伸手接过照片来一看,鼻翼两侧有点发酸。 能不记得吗? 当然记得他,延安赵火,绰号土狼。 据他父亲是延安一个富翁,家族也颇有势力,父母亲原打算生5个孩子,按五行来取名的,可让人郁闷的是一不心生了7个,老六老七就叫赵跟赵地。当年在集训营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刘大腾那邵阳普通话就开始操操地的跟赵火干上了,反正替他们在那几个月悲催集训营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他也退役了。” 孟铮从口袋里掏出已经被压得皱巴巴的烟盒,点上一支。操,这鸟人,话一半,吓一跳,他还以为土狼这子也没了。 唐文有点厌恶的用手在鼻子边甩了甩,孟铮知道他讨厌烟味,不过孟铮更知道他向来就讨厌一切能影响嗅觉或者是能沾染在身上的味道,所以完全无视的不在乎也不尿他,继续吞云吐雾,等着王乐的下文。 “他退役后,三个多月左右,精确的是109后,就消失了,据,我是据啊子,他最近也在新加坡那边出现了,你要是过去了,肯定能联系上他的是不是?”。 “乐哥您一口气这么长的话累不?”唐文满脸严肃的递上手中的水瓶。 孟铮没笑,他还在想着狸猫的惨死,他笑不出来。 他干了什么?为什么被杀?谁能杀得了他?团伙?为什么?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能对他的身体如此? “狸猫死在新加坡?”孟铮掐掉还有一半的烟,问王乐。 “是的,他在土狼前一年退役,神秘得很,在J老家有房有车,时不时消失又时不时出现,土狼去新加坡,应该是他安排的。” 乐哥又了好几十个字,孟铮都有点惊讶了。 “这单生意,你接了,我能安排你出去,当然,我知道你不需要我安排你也能有办法出去”。乐哥讥笑的看着我,“你们这群王八蛋,把老子当年教你们的东西用在这些地方,我还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唐文还是满脸严肃的看着乐哥:“要是ZF每月给阿峥几万俸禄零用,你教的技能就没用了,这样你高兴不?” 王乐顿时哑了。 孟铮想笑,可是却胸口一阵阵的疼。 第13章 10、你在天堂还好吗? 10、 孟铮起身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点1分。 乐哥没走,孟铮知道,他跟唐文有太多的话要,或者他俩迟早有一,会抛开所有过去的一切,因为那些曾经发生的一切而拼个你死我活,可是,他们既然是生死兄弟,就无所谓现在的黑白分明,这一切都不会影响到兄弟,也不会影响到用什么样的武器去送对方进堂或者入地狱。 活着的那一方,应该会替对方喝一杯吧?或者还会在心里大哭一场。 只是,孟铮没想到的是,一语成谶。 其实,黑与白谁有能分得清楚呢?有句话叫“甲之熊掌,乙之砒霜”,还有句话叫“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生命总是平衡的,以一种我们了解或是不了解的方式。 世上岂有绝对的好人,亦无绝对的恶人,人之所为皆为着替自己争得一席之地,身段、手法各有不同而已。你并不因你的善良而无辜;亦不因你的手段而有罪。 世上的任何存在,都有时间和空间给与它一个暂时的位置。黑白颠倒并不是现代或者中国才有的事实,在我们身边,在我们的世界里,每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就像王乐跟唐文。 孟铮摸摸口袋,烟已经抽完了,这个别墅区里最恶心的就是没有士多店,操。不过门口有,但那里卖烟的姑娘肤白貌美,笑容倾国倾城是算不上,倾几条大街还是有的,便总是让孟铮有点脸热心跳,想想还是省省吧,不抽了! 他咽了咽口水,喉咙里那股铁锈味还在。 他嘴里苦涩,心里也是。 他想找一个地方,先喝上一场,再狠狠干上一架 但愿是他们惹我吧,或许我也会去惹别人。他想。 你别这于事无补,别死者斯已矣,别他们上了堂,别他们在上也不喜欢看见我这样……。什么都别,靠,我宁愿他们在我身边,哪怕是在那冈仁波及的雪谷里啃冰块、哪怕是在草链岭下喝生血、哪怕是在一起喝一杯比马尿还要难喝的净化水,哪怕是在一起衣不遮体的躲在闷热的阔叶芭蕉下互相传着一块啃得沾满了口水的干粮……,那个时候,我们是在微笑着的,得意的笑着……,那个时候,生命的能量在我们的身上体现得完美无缺。 孟铮挺直着身子从大门离开,在悲伤没有将自己撕裂之前。 他知道,他将一直挺直身子走下去的,真的,他还真点害怕,他们在看着自己。 蝌蚪、狸猫、渔夫……你们一直在上看着我吗? 他越走越慢,终于走得车边,还好,它还在。它还在淡淡的冷漠的孤独的等着自己,没有生命的等着。 他伸出手将左手放在冰冷的车前盖,轻轻的抚摸,轻轻的…… 突然,他两腿一软,蹲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他伸出手抠进喉咙,一阵狂呕,一直到呕出了眼泪。 一只手从后边伸出来,搀住了他胳膊。 “想哭就哭吧,看你在乐哥面前憋得,装什么啊。”唐文将孟铮扶稳,轻轻的对他,眼神里有点茫然。 “我没事,我走了。”孟铮推开唐文的手,上车、发动、挂档离开。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昏暗的光线下,唐文模糊的身影在路基旁边站着。 他狠打方向盘,向左转入主干道。 第14章 11、金刚 等孟铮把国内要处理的事情处理完毕,已经是6月1号了。 金刚也在接到他的通知后,从济南赶到了广州。 他是要跟孟铮一起去。 这也是王乐提出的,他希望孟铮他们去找着剩余的那些个兄弟,期待孟铮能带他们回来。当然,顺便可以借用我本家的钱,以及她在新加坡的资源。 这些是孟铮自以为的。 他最先联系上了金刚。 金刚是SD菏泽人,比孟铮大两岁却比他早年入伍,又比他提前两年进的特种大队,他的事迹可以谈上半个月连哭带笑的。这子身高才170,但整个人却像一个四方体,战友们总是怀疑这是不是时候给石板压在头上才长成这样的。他离开部队的原因,是因为右大腿股骨骨折外加右大臂贯穿伤,怎么来的孟铮就不想提了。不过,听那位外号“奶奶”的大队长,也是拍桌子骂娘再发烟倒茶的要他留下来并承诺安排去常规部队当个领导什么的,可这子一言不发的红肿着眼睛打包离开。 有的朋友会问:据特种兵离开部队后,不是必须断绝联系吗?不是不让联系吗?临行的时候据连内裤都要翻过来搜查有没有联系方式之类的?为什么你们还能互相找着呢? 是啊,但就这些麻烦,就可以让这帮子智商跟肌肉一样发达的爷们失去了联系,估计他们的教官们跟领导们都会打心眼里怀疑自己瞧不起自己。 出来其实非常简单。一群平常在一起的兄弟,早就商议好了,无论谁离开了,每月的5号、15号、5号都要往广播电台交通频道打电话,找一段交通问题来,不过的都是他们约定好的暗语,其中当然就有联系方式,总会有队里边的兄弟能够收到然后再相互转告。等下一个人再离开部队,此项使命就交给了此人,依此类推。 不过这仅是众多方式的一种罢了,想要找到对方,总会是有办法的,同类嘛,彼此都能嗅到彼此的气息。 孟铮本来还约了台山的于建辉,绰号雪球。此外号的来由,一是因为这子的皮肤那个白啊,白的能看见血管,哪怕是在沙漠上那炙热的太阳,也无法让他变黑;其次嘛,是因为这子长到18岁只在电视里看见过雪花,于是队员们在漠河雪训的时候,几乎就没见他睡过觉,不断的捏雪球玩啊玩啊的(其实大家都很少睡觉,雪地里长期戴着防雪盲镜很不舒服,如果拿掉墨镜,或许你撑不到10分钟就被强光刺激得受不了)。据他在新兵连的战友,他们新兵连在阜阳,入伍的那年也下大雪,这子趴在雪地里大呼叫的,结果被班长暴揍。 可是,孟铮找不到他。 联系不上,什么方法都用过了。 还有蒋春、绰号绅士,G人,孤儿; 胡涛,绰号嘎嘎,祖籍HN,居BJ的官二代。 全联系不上,用了所有的方法。 开始担忧起来,孟铮知道,虽然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能发生一些好的么?他脑袋里回想着王乐的声音,狸猫的死状在脑子里不断组织、分散、重迭,然后一个个幻化成绅士、嘎嘎、雪球…… 金刚呆呆的坐在孟铮身边,孟铮想,他也是跟我一样在胡思乱想吧。不过,他没敢问,开不了口,也无法就狸猫的事情去深入浅出的分析推理, “找他们家人”?孟铮踢一踢金刚。 “找不着的。”金刚横了孟铮一眼,不满的踢回一脚。 孟铮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连自己都找不着的这帮子人,他们家人肯定也联系不上。 因为,自己也是他们的家人。 第15章 12、有个打架时流泪的男人 1、 正在孟铮跟金刚大眼瞪眼发呆的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然后,孟铮捂着被捏疼的右手猛瞪着金刚。 这子一看是陌生的手机号码,估计以为是哪个女人来电,便以武侠里边形容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孟铮的手,另一只手抢过了茶几上的电话,憨厚的嘴唇贱贱笑着用低沉的男中音“喂”出一声。然后,从沙发上迅速的弹了起来。 是蒋春,他竟然就在深圳。 “苦爷,你大爷的,现在就来广州。”金刚对着电话狠狠的撩下这么一句,便悻悻的将电话丢给了孟铮。 “苦爷。” “孟铮,大头,大头乖乖”。蒋春在那边大笑,声音爽朗得意。 “没死就下午来一趟广州,有事找你。”孟铮配合着电话那头打了几个哈哈,便单刀直入。 电话那头突然一阵沉默。“好的,我4点钟接完孩子送回家,就过来”。 “啊?哈哈。你子结婚了也不通知一声。”孟铮这下明白了金刚为何那般悻悻。 “得,等我过来再吧,到了给你电话,就这样。”蒋春笑骂了几声,问清楚见面的地方后,便将电话挂了。 孟铮笑着看着金刚:“怎么了?兄弟成家立业了我们应该替他高兴,你丫臭着张丑脸算怎么回事啊?” 金刚憨厚的嘴角抽抽:“老子这不是替他高兴嘛,联系上了又知道他过得挺好的。可是,那些联系不上的怎么办?究竟出了什么事呢?还有就是,苦爷现在过挺好,咱们还是别拖上他去新加坡了吧?到那边再呗,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土狼。” “当然,咱俩去也是一样,靠,不就是搞个敌后嘛。对了金刚,你丫还是处男不?我带你去**吧哈哈。然后咱们去新加坡那销金窟,你也不至于替我大中华丢脸啊不是。” “你丫滚远点,嘿嘿,下午苦爷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孟铮微笑。 苦爷啊,对了,他这绰号可有来头了。 他有俩外号,绅士这外号,是在孟铮他们大队以及一些兄弟部队都非常了解的,是因为这子长着一张妩媚的脸,一双勾魂的桃花眼,满脸永远的温文尔雅,即便是肉搏中拿卡住了别人的脖子或者被人卡住了脖子,还是面带微笑,孟铮记得卫生队有几名女兵,那对蒋春可是不断的动着心思个个都非君不嫁,互相之间都成了仇人了。可蒋春这子一视同仁,据害得某一护士动了春心还找了她那当官儿的爸爸,不过后来也是不了了之。 至于另一个外号“苦爷”,那就只有深知内情的哥几个才知道。苦的谐音为哭,皆因为他在集训大队的时候,每当格斗训练一开始,这哥们就眼泪汪汪,肾上腺素全成了眼泪,可下手却一点都不留情,绝对的狠角色,害得几个老兵都被他眼泪吧啦的形象给起了怜惜心,然后鼻青脸肿骂骂咧咧的再把他一顿胖揍。好在每次格斗训练都弄的满脸泥巴或者灰尘,反正也没几个人能看得清楚,这还是他自己颇有点做贼心虚以为被旁边几个看见了,便呐呐的告诉孟铮几个,是时候第一次打架,就是哭着打的,估计是造成了永久性心理障碍,以至于现在一动手便眼泪涌上眼眶,并一再起誓自己绝对不是害怕。 当然这个秘密很快以秘密的名义传播了出去,便在圈子里边传开了,并给他起了一外号叫“哭爷”,这让蒋春恼羞成怒、武力加糖衣炮弹一起上的作用力下,孟铮哥几个将“哭”字改成了“苦”,蒋春也乐于接受,因为他也觉得,自己是一苦孩子,谁让自己没爹没妈,是外公外婆拉扯大的呢? 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改掉那毛病; 如果你在深圳,看见一个一米七八左右、五官妩媚、面带微笑、眼眶含着热泪暴揍别人的中年帅哥。 那绝对就是他了。所以,别上去劝架,你可劝不住的,让他自己揍够了不哭了,自然就不会再打下去。否则,你也会挨打。 不过,等他停下来的时候,反正被打的人估计也快挂了…… 手指间烟雾缭绕,孟铮想着那些逝去的青春,还有那些想起来心会暖暖的人。 金刚不断的按着手中的电视遥控器,逛着电视频道,那憨厚中带着狡诈的脸上没有表情。 他肯定也跟我一样,在想着那些熔刻在心上的日子。 孟铮一边想着,一边将烟灰偷偷的弹进金刚的后颈,然后,客厅里就是一声巨响……接着是拳拳着肉的声音。 第16章 13、你闻,硝烟的味道 1、 孟铮的日产车在黄埔大道冼村路口的海涛酒店楼下刚刚停稳,一个看起来胖乎乎很和蔼但满脸脏兮兮的老太太便站到了他的车窗前,口里喃喃自语的不知道些什么,向他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驻着一根看不出材质的拐杖,拐杖的扶手上挂着一个看不清颜色的布袋子。 孟铮制止住金刚掏钱的动作,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抽了一张10块的递给老太太,她顺手接过,感谢一般的冲孟铮点了点头,继续着含糊不清的语言,转身走向旁边一辆车。孟铮拍了拍金刚的肩膀,制止了他对自己的不满,示意他酒店楼下那破旧的西餐厅的窗边,蒋春坐在窗内,对着窗外的兄弟微笑,一道不知道经过多少次才折射过来的阳光射在玻璃上,在他的眼睛里泛光。 海涛酒店这一带,曾经是广州比较混乱的地带,到处充斥着廉价的**、吸毒的混混、落难的大哥、无证的贩、披头散发的师奶……,惊动地的音响在你耳边回荡,各种叫卖声渗入你的脑浆,隔三差五的街头火拼……所以,当有人走进冼村再回头看看对面那奢华的高楼及不远处繁华的H区,会很奇怪这样的组合毫无缝隙,犹如水乳交融。 但是,让人惊讶的是,如今这一带竟然变得高级起来。冼村几十年以来向来就是除了火车站、三元里之外的一个险恶、粗悍的地方,现在给房地产捐客们改口称指出为广州的GBD,而且把原来的原始居民及租客门统统赶走,据要重新盖成高楼大厦,每平方米卖到5位数以上的价格。 孟铮总是在想,都是这么贵的房子,那些穷人都哪去了; 或者那些有钱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蒋春坐在孟铮跟金刚对面,优雅的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那杯子上的污渍、咖啡上漂浮着那一层不知是什么玩意的淡淡的东西,并不影响他绅士一般的性格及情绪,修长的手指白皙洁净,指甲修剪得特别整齐,以前的老茧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鬓角、下巴上的胡茬一看就是用吉列刮胡刀仔细修过,脸上的皮肤光滑白皙,淡淡的微笑挂在嘴角,五官还是那么妩媚,眼睛还是以前那般明亮,但眼睛里那层淡淡的雾气,还能证明,这还是以前的蒋春。 “怎么选这么一个鸟地方”?金刚咀嚼着口中的茶叶看着孟铮,然后又转向蒋春,“哭大爷啊,你这日子过的,就不联系兄弟们啦?” 蒋春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怪想你们的,对了,那老婆婆像我外婆吗?我觉得像。”蒋春伸手拿掉孟铮手里的燃烧着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不联系不代表不想嘛,对吧?是啊是啊,我也觉得这老婆婆像我外婆。”孟铮有点别扭,虽然不知道别扭从哪里来的,“这地方很合适,你该看看地图跟地形。 “这边很舒服。”蒋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一边将咖啡放在桌子上,“不过我没也看过地图什么的,反正你们选的地方,而且嘛,我常来”。 金刚不置可否。 “你们老家也蛮舒服,桂林山水甲下,你怎么不呆在桂林?跑来这边了。”孟铮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很喜欢老家啊,很漂亮对不,可是我不喜欢太冷,也不喜欢太热。你看着看着春就过去了,看着看着冬又来了,不喜欢。可能我更喜欢这种四季不是很分明的南方,春夏秋冬,没什么改变,这样子蛮好的。”蒋春又喝看一口咖啡,并没收了孟铮放在桌子上的烟盒,“我不喜欢改变了,好像年纪大了就向往这样的日子。” “对啊,所以我不戒烟。”孟铮又夺手拿过他手里的烟。“再抢我揍你啊。” “记得狸猫吗”?金刚终于咀嚼干净了口里的茶叶,没容得蒋春回答,又补了一句:“他退役了,在国外被杀了。”他冲孟铮扬扬下巴。 蒋春脸上淡淡的笑容忽然像墙上的污渍被重新粉刷一般的消失了,再看向孟铮,眼睛里淡淡的雾气更浓,还有深深的疑问。 孟铮吸了一口烟,将乐哥给他听的事情,包括土狼、以及那些联系不上的兄弟,一股脑儿全给了蒋春听,到狸猫的时候,孟铮的脑袋有点机械,只是感知到自己的嘴唇在上下相撞而发出了声音,像是另一个自己在话一样。 然后看着蒋春的脸上原本健康的红晕慢慢的消失,看着他牙齿咬紧肌肉,看着他放在桌子上修长干净的手指慢慢捏紧,看着他指关节慢慢发白。 “我跟金刚叫你过来,一是很久没看到你了,二是想告诉你这些情况,我们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这很好。” “我跟金刚打算去新加坡,你就别去了,要是我们家里有事,你还可以去照看一下。” “你现在在干什么我也不问了,自己保重。” “就这事儿。” 孟铮直视着蒋春自顾自的着, 金刚在旁边偶尔补充一下。 从头到尾,他们不讨论彼此的近况如何,也没问蒋春过的怎样,但他应该有一个美丽的妻子,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一个简单而温暖的家。 可这些是他应该有的应该得到的,他是我们的兄弟,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 如果那些死了的兄弟还继续活着,他们也都应该过上这样的日子了吧?那该多好! 孟铮玩弄着手中的烟盒,不想,不想问,或者,心里有些羡慕,又有些妒忌?? 一阵沉默,听见了彼此的呼吸。 这破旧的咖啡馆依旧人来人往,盘子拍在桌子上的声音跟钢勺跟盘子的撞击声音交汇在一起,像子弹上膛,像95式撞针的声音。 体味跟牛扒、香烟、咖啡以及廉价的红茶的味道交汇在一起,这是什么味道呢?像是在藤蔓缠绕的深山,那颗巨大的树下冰冷的地面,年轻的他们以奇怪的姿势趴在那里,能彼此听见对方的呼吸,那瘦骨嶙峋的树枝伸向月色迷茫的苍穹,树干看起来像是很久之前被潮水冲到这里的一块化石。有些地方的树皮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黄色的木头,散发出一种苦涩难闻的气味。大树枝叶繁茂,但树叶很丑陋,叶片厚而窄,叶子两边长满了尖锐的毛刺。 清冷的月色笼罩万俱寂的大地,这棵孤零零的大树,便会弥漫出一股特别的气味,这股气味在他们身边缠绕,慢慢的渗进身体,渗进骨子里头。 和树枝上的树叶以及土壤里的树根一样,这种气味已经成为这棵孤树的一部分。那是混杂着汽油,烧焦的人肉,人的粪便,烧煳的毛发,融化的胶皮和燃烧的棉织品的气味。这种气味背后隐藏着痛苦的死亡,隐藏着现在或已经死去的人的嘲笑和揶揄,也隐藏着面临死亡时极度的恐惧和绝望。 第17章 14、一路顺风 孟铮像梦游一般的沿着东风大道走过了几个街区,灵魂出窍、恍恍惚惚。 太阳很毒,街上行人稀少,走到农林下路的时候,他神经病一般将路边一个垃圾桶踢翻,然后又做贼一样的左右看看便赶紧扶起。一位穿着大汗衫的老太太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旁边的一栋楼里,而脚趾传来的剧痛,也让孟铮迅速从神经病升级成在路边脱掉鞋子检查脚丫子的粗鄙汉。 在确定脚上没有外伤之后,他继续朝王府井走去,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看,他在想这梦游的几十分钟,不知有没有电话进来呢。 这叫现代病,很多人都患上了,而且,大部分人都没得治。 不信你看看你身边的人,是不是正在玩弄手机。 果然,有一个未接来电,是金刚。 孟铮回电过去,金刚,苦爷上车了,他现在回到区楼下了,可没有停车位了该停哪合适? 孟铮告诉他大门右转再右转,有一废弃工地上可以停,便挂了电话。 一台熟悉的车牌在他身边嘀了一声喇叭,便驰驶而去。他冲着那屁股冒烟的汽车挥挥手,便继续幽魂一般的前行。 王府井门口一个巨大的耀眼的红色拱门下边,一个知名饮料品牌以独特的造型摆成一个巨大的堆头,火红耀眼,几名穿着红色制服的美女满脸笑容的招呼着来来往往的路人,但却有一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深色恤、前额微凸、头发凌乱、牛仔裤下的运动鞋脏兮兮的男人站在她们身边,破坏了这满目的和谐,脸上挂着贼兮兮的笑容在跟一个并不搭理他的美女没话找话,眼神滴溜溜的往那美女浑圆翘挺的臀部及摇摇欲坠的胸脯上来回打转,肩膀上挂着一只有点残损的布袋子却被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抓着。 孟铮走过去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捏,压低嗓门,“陈飞?别动,警察。” “滚,老子早就看见你了。”大飞耸耸肩膀,甩开孟铮在他肩膀上的手。“陈姐,我们是本家嘛,你是哪人啊?我看见你就觉得好亲近,放心啦现在没人用这样的老招数来泡妞,我就是想,大家有空可以出来坐坐嘛。” 这子继续嬉皮笑脸的找美女要电话,孟铮哭笑不得,一把拉上他,“子,我才看见你媳妇儿在东山宾馆那里停车,你要是想当街被揍,我不拦着你,你继续。” 陈飞眼神迅速黯淡,神情挣扎:“陈姐,别听这子瞎,你一看我就是未婚的男人。这样子,我先过去旁边咖啡馆跟他谈点事,等下我来找你啊,晚上咱们一起吃饭,一起吃饭。”完就大步走向右侧的咖啡馆,看都不看孟铮一眼。 “大头,你不要老破坏我泡妞计划好吧?” 陈飞有点悻悻然的坐他对面,一边点上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然后,孟铮看见陈飞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起来。 窗外,他那彪悍的媳妇儿跟同样彪悍的女儿站在巨大的拱门下边,孩子手上拿着一只粉色的娃娃。 “我操。”大飞嘀咕一句,看孟铮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温暖、崇敬、感激、爱戴…… 孟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向他伸出一只手,“拿来”。 护照做工的确不错,配套的身份证也很完美。 孟铮打心眼里赞叹。 护照的封面的边缘有些微毛边,照片是孟铮5年前的照片,给大飞重新处理过,有点点泛黄,钢印跟照片衔接处有点的划痕,这是完美中的缺陷,应该是手工处理的,里边几页加盖几个国家出入境记录上的印鉴,按照时间顺序都做了相应的做旧处理。 身份证跟护照是配套的,名字跟身份证号码都属真实,甚至于那个远在北方的朋友长的都跟孟铮很有几分神似。 孟铮对陈飞挑了挑眉毛,又仔细看了一遍证件,将它们收进口袋。 “真不愧是大军区教出来的高手。” “别扯这些,你丫也好不到哪里去,给钱,老子再跟你这人的详细资料。”大飞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讥笑。一手接过孟铮递过去的一叠人民币,一边为他塑造证件上的那个人的详细资料。 “金刚那份也给了?记住,你从澳门走,到泰国转过去,为你安全也比较方便省事,那边签证的人我会告诉你电话,他会帮你安排好,你的手机到澳门打完电话后就扔掉,要是舍不得就放在老地方,反正你丫是不记名号码,新手机也在那里。金刚的证件我还需要几,他会从越南走,反正你俩在站在一起,不好,分开走是一样,再了这鸟人那张脸,不好,不过我安排好就成,到了那边,你们用你们习惯的方式联系就好。” “你的是EP类证件,P1类,工作签证,记得戴副眼镜掩盖一下你那屌样,那边关员可还算是认真负责的。” “这是你的担保金的资料,拿着,有备无患。” “这是另外两套证件,一套RB人的,一套新加坡本地的,日语你是会的对嘛,你仔细记好你的名字跟详细资料,至于你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可以不记得了。” 大飞接过钱,看也没看的塞进一直背着的破包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塞给孟铮,絮絮叨叨的一口气完,一口喝完还是滚烫的咖啡,站起身就往外边走,却又很快的在孟铮身边停下。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们出去干什么,不过,在那边别太嚣张,办完事赶紧回来,被警察抓了会影响我生意,你还欠我一场夜总会呢,妈的,怎么现在广州的消费越来越高啊,我得搬回去了搬回去了,走了走了。” “滚吧,你丫就典型的守财奴”。孟铮笑骂,举起手叫服务员过来买单。 陈飞大步离去,但背影有点佝偻。 透过窗户,陈飞哈着腰去逗弄那个抱着布娃娃的女儿,他那满脸横肉的贤良老婆在嘀嘀咕咕的着什么,眼神里的狠劲儿能让飞鸟绝迹。那位被陈飞纠缠过的姑娘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满脸好像恨不得搬张板凳嗑着瓜子坐下来细看的表情。 可是,孟铮总觉得他在还是10年前的样子,是那个在联合演习区域里那个坏笑着的兄弟,画满油彩的脸上那盛开的笑容。 生活就是个王八蛋。 可是我们都热爱这个王八蛋,谁不是呢? 第18章 15、过境 孟铮一直都爱看电影,也爱看,经常被那些故事里的情节给整的茫然,一来二去的,他便经常被身边的人厌恶一起去看电影,因为这哥们总是在精彩的瞬间笑场,被那些云里雾里的对白及巧之又巧的桥段雷的一塌糊涂。甚至有时候想着,这些片段要是真出现在生活里、出现在自己身边,又该如何应对。 一如既往的想着可能发生的电影情节,孟铮无惊无险的过关过关再过关,脑子里想着或者那些海关人员及PI看着自己满脸温暖笑容的便有了一种深深的信任感罢,于是想象的像电影里边那般的惊险场景总是没有出现。在泰国登机之前,他还颇有闲情逸致的跟一位极美的人妖打了一个招呼,估计自己是皮肤黑吧,虽然用的是英语,还是给那位人妖冷漠的瞥了他一眼,A肯定以为,这王八蛋是一个无聊的土著。 他扶了扶感觉有点紧的眼镜架,心里回想着护照上的照片调整着自己的表情,微笑着走向安检。 很遗憾路上无人可搭讪,747的头等舱里,仅有的一个女乘客估计有50好几了,颈部的金链子可以拖动一台汽车,脸上的粉底可以刷上一套公寓的外墙,用蹩脚的英文跟空乘要饮料的时候,孟铮忍住揍女人的冲动帮她用普通话跟空乘解释了一遍,然后赶紧睡觉,因为忍笑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 从新加坡的机场安全通道过关,一位皮肤晒伤的安检官拿着孟铮的证件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微笑着摆摆手; 他报之以微笑,背好背囊,走出出口,在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一包“云烟”,走到一位一看就是移民官的西装帅哥身边,借了打火机点上,美美的吸了一口。 帅哥很认真的笑着看他转身离去。 两名新加坡士兵跟一名警察从孟铮身边走过,斜挂在身上的半自动步枪枪口指向地面,面无表情,那名警察的视线跟孟铮对上后,嘴角上扬出了一个弧度。 好热。 好安静。 好诡异的笑。 布满摄像头的机场,密密麻麻的在明处暗处,孟铮下意识的一一避过。 走到门口,他将烟掐灭,丢进垃圾桶,跟所有人一样去排队等出租车。他讨厌坐捷运,更害怕地铁! 樟宜机场航站楼的显示屏上,绿色的字眼一闪一闪的阿拉伯数字提醒着来来往往的人,今是007年6月9号,下午1点1分。 这也是BJ时间,孟铮想。不知道海跟大腾这俩孙子还在不在这呢?乐哥在他临走之前告诉自己,新加坡还有两个兄弟。 金刚那子也该到了吧?他想。自己应该赶紧再去弄一台手机,然后联系一下他们。 第19章 16、谁在背后设阴谋 美国西五区时间,007年6月9号,凌晨1点1分。 皇后区,第四大道主街,一栋四层的维多利亚式建筑,昏暗的路灯下听着三台深灰色的越野车,每台车的右侧都站着一个深色套装的壮实伙子,大厦进口的白炽灯有气无力的散发着光线,街道的两侧暗影下,有几个人来回的游荡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枪炮玫瑰的歌声在夜空飘荡,街边一个醉汉躺在一张长条椅上,几名少年踩着滑板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并跳到仍然是车来车往的街道上大呼叫的玩闹着,让深夜返家的司机摇开车窗怒吼。 一个畸形却充满活力的城市。 “这家伙不应该有什么为国为民的思想,只是按照中国人的法,就是此人身有逆鳞,所以,他是很好的一个选择”。 一个身高超过190厘米的黑人,看起来有40岁左右,精致的手工西装紧紧包裹在他巨大的躯体上,领带仿佛直接就在下巴部位打了一个结,显得他的脑袋好似很突兀的就直接从肩膀上长了出来,让他身边坐着的人生怕他突然因为喘不上气来而命丧黄泉,阔厚的嘴唇上边一只巨大的鼻子,一看权势滔,遗憾的是鼻梁部位应该不止断过一次,便有点树瘤的感觉,高眉骨下边有一双跟他的巨人体型很不般配的很暗淡很和善的眼睛,卷曲的黑发下有一个广阔的额头。他面朝大门而坐,右手窗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烟灰缸,烟灰缸里边干干净净。 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台电脑,一张放大了的照片在显示器上沉默的看着镜头,肩膀上的军衔跟头盔上的国徽非常醒目,满脸的油彩遮不住汗珠滚滚。 黑人棒槌一般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键盘,照片滑动到下一张。 显示屏上显示出一个身穿休闲装的亚裔男人,瘦削的脸上洋溢着笑意。 “000年,他从特种大队退役,噢不,中国军人也叫转业,这家伙一直就没有正式的工作过,资料及我的人反馈的消息告诉我,他曾经在一个陆军学校做过几教官,后来又离开了,接下来就开始有点吉普赛风格了,打零工、建筑工人、保镖,都干过,现在的职业是私家侦探,不过中国政府似乎一直就没有对私家侦探这个行业给与承认过,所以他也算是继续在打零工吧。哦,很有趣的一个人,这张照片,看,这两个家伙死了,再看这一张,这一个家伙会跟我们的伙伴一起到新加坡,按照预计,另外几个家伙肯定会陆续到来……”。 黑人那棒槌一般的手指每隔几秒就在键盘上敲动一下,照片不停的滚动着,有一个人的,有好几个人的,有穿军装的,有穿便服的。 照片里,孟铮的笑容很单纯很阳光很淫荡很阴险,所有的照片。 “HI,Jeep,我们有必要花这么多心思去做这件事情吗”旁边一个估计有180厘米左右的白人语调低沉的问,脸上的皱纹随着他话的表情显得非常生动,“我对这件事情并不看好,你知道,我觉得这个家伙的变数太大,你们想不到更稳妥的办法了?又或者找一个更容易入局的人?”。他问完问题后,抬起头看着被称之为JEEP的黑巨人,抬头纹下的眼睛烁烁生光,让他脸上松弛的皮肤都焕发出光彩。他满头的白发一丝不苟的朝后边梳着,身上浅蓝色的条纹西装跟敞开领口的雪白衬衣似乎在宣告自己并不老迈,还很有朝气很年轻。 “还有,你又怎么确定剩下的几个人都会过去?你怎么确定他们过去不是为了帮他的兄弟复仇?要知道,你杀了他,杀了那个国际刑警,他们是战友。”老人继续发问。 白人身边坐着的一个年轻白人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上的掌纹,似乎能从掌纹里看到自己的过去未来。 黑人似乎有点忌惮职那位在给自己算命的年轻人,先深深的注视了一眼继续低头的年轻人,眼神里露出一种金毛犬的温顺,然后继续用他悦耳的嗓音回答老人的问题。 “因为,这个孩子他太了解了,给他设计的一切,完全可以让他钻进去并能帮我们达到我们要去的彼岸。至于其他人,他来了,其他人肯定会来,新加坡那边也会保证让他们顺利进来。” 他深吸一口气,“要他过来,就是要他来复仇的,但是,不是跟我们复仇,而是跟……”他举起左手,拇指跟食指捏成了一个圆圈,“我们必须要打通亚洲的那条线,否则,每次货物进岸跟出口,都会被他截上一笔,那么,就让他去死好了,在中国,这叫‘借刀杀人’。” “很好,他一直想见见我,你可以代表我吗我的孩子?”老年白人继续发问。“你信任这个?” “非常荣幸,先生。”他顿了顿,摇摇硕大的脑袋,“不信任!但他前三十年太压抑,一旦爆发就是魔鬼。”他又深吸一口气,”人总是有各种需求的,我们能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他的妻子,其实在我们手上。” “有没有第二条跟第三条线?”老年白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手指干燥、稳定,也没有应该出现的老人斑。他垂下头研究了自己的手,心里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黑巨人点了点头,“当然,但我想一定是用不上了。”他很有自信。 “孩子,你应该相信上帝。”老人优雅的站起身,抬手拍了拍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千万别看了中国人,尤其是中国职业军人,非常可怕,我这个年纪的人,跟那个国家的军人打过交道的很多。” 黑巨人紧跟着站起来,附身跟老人轻轻的拥抱,“肯,我知道的,谢谢您。” 老人的手在黑巨人的后背拍了拍,“我相信你,孩子,你跟你父亲一样的固执自信。” 他身后的年轻白人也站起身,轻轻拍拍手,那张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五官的脸上继续毫无表情,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转身看看老人。 黑巨人跟在老人的身后,陪着两位比自己矮上一些的“同事”一起朝电梯走去,他总觉得,自己比他们俩更矮。 的确,怎么看都是。 楼下,三辆汽车同事发动,街边阴影中冒出几条结实的汉子,等老人从大厦的旋转门走出来,跟在老人身后的年轻白人迅走几步,抢先拉开中间的汽车右后门,等老人上车后自己也转身上车,三辆车迅速启动,消失在车流中。 黑巨人站在台阶上默默的朝着车辆消失的方向看了几秒钟,阔厚的嘴唇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走进楼内。 第20章 17、风雨袭来 西伯利亚以西,哈沙克斯坦。 时值深夜11点。 一台KA-50夜间攻击型武装直升机以00节的速度穿透黑暗的夜空,在阿尔泰山的山谷里距离谷底只有几十米的高度飞行着,它熄灭了外灯,驾驶舱里的ABRIS移动地图上的红点一闪一闪的跳动着,驾驶员戴着前视红外雷达,山里稀薄的空气被共轴反转旋翼切得粉碎;机身下侧是一门配备弹量450发的0毫米机炮,两个舷外吊仓里是40枚80毫米无制导尾翼式火箭弹,俩个舷外挂架上是1枚A—16制式空地导弹。 直升机的后舱里坐着三名全副武装的军人,从服饰上看属于俄罗斯联邦的反恐部队,一名脸上没有油彩的40岁左右的男性应该是亚裔,粗燥的脸上一条从眉心斜向左鼻翼下方的刀疤让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瘆人,他的身边坐着的那位满脸油彩,但从高挺的胸部及露在外边的手指,应该是一名女兵。透过舱内仪器的闪光,可以看见他对面的一名男兵手上抓着一个巨大的文件夹,一只手按着耳麦在着什么。 直升机沿着干枯的河床低飞了0分钟左右,迂回靠近了西伯利亚乌拉尔山脉,降落在一个山谷环抱的一片普通的建筑群的操场,驾驶员伸手对后舱的三个人做了个手势,亚裔男子先行跳下直升机,一只手捂住帽子一路跑着进到旁边的一间屋,他身后紧跟着另外两个军人。 直升机轰鸣着盘旋起飞离开。 这里是前苏联东欧事业部,现在改成俄罗斯联邦欧洲情报中心。 “你确定为了这么一件事情,非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正在集训的学员,跑去新加坡?”亚裔军人一进到房间,劈头就被一位满头白发、身穿裁剪精良的西装、身材粗壮的白种人问道。他身后一个处在待机状态的占据了半边墙的显示屏上滚动着一句俄罗斯联邦情报部的一句口号,室内除了凑在一起的两组六件沙发之外,还摆着一棵俄罗斯吊兰,显得特别空旷。 亚裔军人抬手敬礼,然后脱下自己的帽子,转身从身后的男性军人手上拿过文件夹,递给老人。 “这是要接替我的人的资料,请将军过目。” 老人疑惑的结果文件夹,转身坐到沙发上就着昏黄的台灯,戴上眼镜,抽出文件夹里的几张纸细细的看了一遍,又抬起头盯着亚裔军人,“请坐吧孩子,你给我的资料不详细,我没看出来这里面有多少内容显得他们可以接替你教导我的学员啊,哦,这个孩子的长辈的名字我曾经听过?不记得了。” 亚裔军人对身后摆摆手示意跟他一起的两名军人转身离开房间,他自己在老人旁边的一张沙发坐下。 “将军,你知道曾羽先生跟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我知道该知道的,问题是,我的孩子,可是你需要去保护的这个孩子,跟曾先生以及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呢?”老人按了一下面前茶几上的呼叫器,“我让娜塔莎给你来一杯滚烫的咖啡吧,你一边一边等,或者你打算来一杯伏特加暖暖身子?” “谢谢将军,无法细,将军,我知道的情况就是曾羽先生通过他的助理,用紧急联系方式告知我,必须过去保护他朋友的安全”。 “无法服我。”老人摆摆手,语气依旧是不轻不重,“这不算是理由,曾先生的朋友很多,为什么要你去,你要知道,你首先效忠的应该是我们的祖国,袁。” “将军,我非常尊敬您,也信服您的理由,这也是我在离开之前只是找您明的缘由。”亚裔军人“唰”地起身敬礼。“曾先生也非常尊重您,他认为这件事情无需他专门去找委员会。”然后,他顿了两秒,又,“将军,我愿意为国家献身,可是请允许我去完成一个男人的承诺。” “坐吧袁。”老人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要离开会有很多渠道可以安排,雇佣你本身也是我的提议。”他顿了顿,“曾先生也给我联系过了,问题是,你现在训练的这些人,你离开后他们的课程就由他们安排?”老人甩了甩手上单薄的纸张。 “已经安排好了,跟我一起来的妮娜、罗果夫,他们两个从94年到现在都是我的副手,我已经安排好了,将军。” “好吧,他们俩我还是很信任的。”老人将手上的资料递给姓袁的军人,“你跟曾先生有血缘关系?他在我这里对你的称谓是表弟。” 他的助理轻轻打开门,送进来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将托盘跟咖啡放在桌上,又转身离开并把门关上。 “不是,这只是我的代号而已,在曾先生的身边,我这样的人很多。”自称表弟为一个代号的袁,接过老人递过来的咖啡,点头致谢。 “我很佩服他,如果你能见到他,记得告诉他,我应该对他表示感谢。”老人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长吁一口气。“我知道,要你去的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就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了,你知道吗?接下来你这个人,将暂时的在我们档案里消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的个人行为,我们不会承认,而且,如果你做的事情,哪怕有一丝一毫影响到我们国家,恐怕你会面临很多你想象不到的意外,这一点,请你记住。” 袁,也就是表弟,放下杯子,微笑着跟老人,“将军,我当然知道,如果真有什么会影响到国家,我会消失得非常彻底。” “好的,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我想,离开的交通工具罗果夫帮你安排好了吧?”老人到后一句话的时候,面带讥笑。 “是的,罗果夫是一位好军官。”表弟没在乎老人脸上的表情。“将军,再见。” 他站起身,敬礼后转身离开。 老人看着他将门关好,满是皱褶的脸上突然布满阴戾。 第21章 18、杀还是不杀这是个问题吗? 做为一个面积700多平方公里的岛国来,新加坡的确是特别适合居住的城市,干净整洁、气候宜人,当然这得排除掉它可怕的各种制度,当然,孟铮向来都不排斥规矩这俩个字眼,问题在于,这规矩对自己有多大的影响力。 孟铮用他护照上的名字“蒙政”在马林百列的一条街上租了一套临时公寓,往东走000米,也就是三个街区左右的距离就是东海岸公园,到新加坡市区如果走东海岸大道的EP 公路也才10分钟左右,这可是新加坡最好的居住点之一,不过这个区还没有地铁,但孟铮不在乎,他对在地底下穿越有种深深的恐惧。当然,在这个区域居住房租可不便宜,但孟铮觉得不应该亏待自己及兄弟,而且人口密度比较高的地段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是有帮助的。 他花了两时间仔细研究了一下新加坡的地图并背了下来。要知道背地图是中国军队的老传统了,这事儿对他来也属于菜一碟,不过接下来要干的活让他有点茫然,因为来到这边联系原来的两个兄弟,结果无法联系,估计在这里用他们约定的联系方式也是无效的,只有自己用土方法开始了。 金刚也在孟铮到的第三就到了,俩人并没有碰面,分开行事会比在一起更加方便,当然,联系还是很密切的,住的地方也非常近。 金刚的化名也跟他的原名谐音,他原名袁耀冰,护照上的名字是张姚冰,不过护照上的年龄要比实际年龄大上五岁,可用陈飞的话来这年纪刚刚好,很适合金刚,因为他本身就长的着急。当然,关于化名,这也是孟铮在国内给他找的资料。 在同一座城市的另一个方向,刘海从租住的公寓的床上爬起来,赤身裸体的推开窗,长吸一口气,转身走到墙边,双手往前一甩,开始他每的基础运动:倒立。墙上的时钟指向点的方向,不过,这是下午两点。 10分钟后,他面红耳赤的顺着墙根溜下来,跌跌撞撞的走到床边整个人砸进床上,嘴里嘟嘟囔囔的着真有效吗真有效吗,趟了几十秒之后,又像弹簧一样的蹦了起来,冲进洗手间,直接打开淋浴蓬头跳进了水里,即便是夏,冰凉的水从蓬头冲上他的身体,他从喉咙发出一声近似嚎叫的声音后便迅疾的逼上嘴,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嘴角阴笑的子,记得他过,他每次在大冬洗澡的时候,楼下的阿姨都觉得他是在上刑。 想到他,想到那些人,刘海嘴角上扬。 几分钟后,他裸着黑黝黝的身子从浴室走到衣柜,从叠得整整齐齐、分类清楚的衣柜里依次拿出西装、衬衣,仔仔细细的穿上,系好枪套,在枕头下边拿出海岸保卫处(SS)发的配枪克洛克19放进枪套,仔细移动了一下放在自己最顺手的位置,再从床头柜里拿出自己的证件,他看着自己那张傻笑的证件照以及下边的英文职务:insrur,摇摇头,将它揣进兜里,再摸摸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子张扬大笑的样子。然后又从床头柜里拿出备用弹匣塞进腰带。然后拿出一把65式伞兵刀,这把刀,是馈赠品,是从来不会离开自己超过一的意义非凡的馈赠品,就在昨晚,它还血染刀刃。 他接到案情通报的时候,正是自己昨准备下班的时候,案情通报其实是例行公事抄送给SS单位一份而已,自己做为SS的高级教员,也大概的听了一下案情汇报,是4时以前,有一个女孩在斯波蒂斯儿公园跟圣马修教堂公园附近失踪,这是最近半年内第三桩失踪案,前两次失踪案也没有结案,而失踪孩童的年纪性别都差不多,所以警方将三案合并。而本次有目击者看见一台丰田蓝色的皮卡车,曾经在失踪孩童的附近出现过几次,要求新加坡警方各单位协查云云,并附带了一张女孩的照片,照片里,孩子在甜美的笑。 这在新加坡已经属于大的刑事案件了。刘海想,不过还有很多大案,不会公开调查的。 他一路开车一路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女孩的笑容跟某些分尸的照片,然后从中央高速公路转下伊丽莎白医院方向。然后,一辆银光闪闪的丰田皮卡晃入自己的眼帘,不过,车牌不对,颜色也不对。 他掏出手机给总部打了个电话,了车子的特征及车牌,并告诉总部打算跟踪过去看看,接线员甜美的声音对刘海来并不陌生,挂电话的时候还了晚上下班几点过去看他的事情,刘海笑笑,将电话挂掉。迅速朝着白色丰田消失的反向追赶过去。然后追到牛车水的车水路附近,丰田突然消失不见。 此时色已晚,刘海迅速将车在路边停好,然后拿出电话再度给总部拨打,告知地址并表示要继续进去,然后双手往后一背,沿着路侧朝熟食市场施施然走去。 两边的路灯昏黄,谁家的菜香从窗缝里泄露出来,迎合着淡淡的花草味道。街边的道路上行人行色匆匆,穿着西装的白领正在路边锁好车后再拉拉车门,然后转身离开。一辆地平线摩托也放慢了速度缓缓驶进人行道朝牛车水大厦驶过去,一栋低矮的楼房外边篱笆上有细细的牵牛花藤。 一台银色丰田皮卡赫然停在民房的楼梯下。 刘海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讯并发布定位,然后自己慢慢的靠拢民房。 他站在高低不平而粗陋的屋檐下,前门是一个很大的纱窗,里边的木门装置一块毛边玻璃,透过玻璃传来的灯火,他可以看见有一条道转向后边。 他慢慢挪动,尽量大方的动作免得路上的行人看见后觉得奇怪而报警。靠近银色丰田后,便闻到一股油漆的味道,他用手指用力在车厢上擦了擦,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碰上了一层阻滞的障碍,他把手指拿到眼前一看,指腹上沾上一层淡淡的银色。 他拔出配枪,沿着道转向后院,院子里一片漆黑,半只黑色的烟囱伸出墙上,久未修剪过的草坪上很规整堆放着一些杂物, 他想,自己是否该等待其他的警察一起过来再进去呢?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左右看了看,缓缓靠近后院的厨房门,轻轻拉了一下再推了推:右开门、有锁、不过,不复杂。 他左手持枪,右手从左手食指上解下一串着绝缘橡胶的铁丝,在锁上鼓捣了几下,再慢慢的推开门,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将门掩上后迅速在左边蹲下,客厅里的灯光让厨房显得并不黑暗,他把枪口对着客厅的门,慢慢走过一段铺装着廉价地毯的过道,走到客厅:客厅无人,安全。 电视声从楼上传来,他没有理会,而是再转身往回走到过道中间,刚才他看见一虚掩着的门,里面黑乎乎的,应该是厕所。 用枪管慢慢推开虚掩着的门,里边黑洞洞的看不清楚,刘海侧身进入,打开手枪的战术手电一晃,然后迅速关上:他看见一条通往地下室的阶梯。 他闭上眼睛等眼睛适应黑暗,然后一步步的用脚丈量着楼梯的每一步距离跟高度,肾上腺素飙升。 很享受这种感觉,他想,这像回到了多年前的过去。 他感觉到脚下是实地的时候,又在原地沉默了几秒,然后打开了战术手电,朝四处看了看。 一张女孩的脸映进眼帘。 她躺在一个巨大的木桶里,一丝不挂,一双原本灵动的眼睛睁得老大。喉咙被割开,从左耳到右耳。原本维持她身体的鲜血此时已经浸泡在她的身体周围,旁边的一张木台上放着一把沾血的砍刀。 刘海对此情此景毫无反应。他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套带上,将那把刀拿在手里。 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但他想的是此时凶手就在楼上,就在自己不远的地方,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迅速关掉战术手电,原路一楼走去,走过客厅,走上二楼。 “让他进牢房吧。”他耳边一个声音,“他一定会判死刑。” “不,直接杀了他,这样的人渣可以抽筋扒皮。”另一个声音也在跟他讨论。 他走到发出电视声音的卧室门口的时候,他做出了决定:左手把枪塞进了枪套,反手从后腰拔出65式伞兵刀,轻轻推开门…… 警察赶来的时候,刘海已经走到了楼下。 没人怀疑他的冷静,因为他本身就是SS特聘的教官,警察部队的几个高管都知道他的过去。 犯人是被从二楼抬下来的,他的下体跟被切断,右腿跟右胳膊被划了几十公分的两条口子,当然,在警察大部队赶过来之前,刘海还是给他做了些简单的急救,以保证他不会死亡。 按照新加坡的规定,犯人反抗的时候,警察是可以射击以使犯人丧失攻击能力的。只是,刘海既然选择用到,警察也不会什么。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哪又如何呢? 对方攻击刘海的是一把刀,后来警方证实,也就是割开女孩喉咙的那一把。而在地窖里,还有几个已经彻底溃烂的人头埋在地下。 刘海等待着有人过来问询、记录,可是没有,所有的警察都在看着他微笑。 他也微笑,然后回家,好好的睡了一觉。 既然没杀他,那就希望他在里边能幸运的活到绞刑的那一吧,相信他一定每都会祈求上苍,希望自己早点死去。 …… 刘海结束了自己的回忆。 他想,估计弟兄们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给SS做了1年半的教官,这一年半的日子,算是把自己给养懒了,也给自己养习惯了,不过还有,就将结束现在正在训练的QB课程,自己已经请好假,回家去看看父母吧。然后,有些事情,该解决啦。 外边的空气中带有湿热的咸味,楼下士多店的王胖子坐在门口叼着习惯喝着冰镇的可乐,看见刘海后便抓起桌上的一叠报纸往他身上砸了过去,用HN口音的普通话大声的吼叫,“你两的报纸都在这里啦,两都没看见你啦,我煲的汤我自己都喝不下去啦,以后我煲汤就不给你准备啦,你每次都这样。” 刘海扬手接过报纸,跟胖子飞吻了一个,也不搭理他,转身朝自己停在路边的三菱帕杰罗走去,一边走一边打开报纸。身后的胖子在大喊大叫,“你别这样子啦,我受不了你,你是个男人耶,你的表情好猥琐耶……” 刘海掏钥匙的手突然僵在那里。 他看见隔以前的报纸的广告栏有一个半栏的广告用粗黑体打出来的几个数字,数字分别是1051、114,下边有一串电话号码,除了这些,没有其他任何内容。 他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再将报纸上的广告内容看了一遍。 是的,没错,就是那几个数字。 第22章 19、瘸腿的男人 距离刘海所在地大概17公里的新加坡滨海湾莱佛士码头路,这里是新加坡的政治经济中心,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一片繁华。靠近街道的富勒顿大厦跟国会大厦遥遥相望,这一段路也是全世界各个国家的“特殊身份”人士最喜欢关顾的地方 而此时,在马六甲清真寺跟富勒顿大厦的十字路口的路边,停着一排汽车,在一台黑色的本田雅阁上,坐着两个白种人,一个穿着牛仔裤跟恤,裸露的肩膀上肌肉虬结,恤紧紧的绷在结实的身体上,晒得深色发亮的脸配着黑色的头发。司机座位的人看起来比他的同伴要高一些,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穿着一套亚麻西装,稀稀拉拉的头发盖在额头上,他们俩人的共同之处除了左耳都塞着一颗纽扣耳机之外,还有平淡无奇的五官,连表情都十分的神似。 肌肉男神色平静的盯着手上的地图,仿佛跟新加坡拿来来往往的游客一般,西装男则拿着一份旧报纸翻来覆去的看着,他的眼神扫过那个奇怪的全是数字的广告,摇摇头再细致的研究着报纸中缝的广告,那上边有几个穿着清凉的美女在搔首弄姿,英文标注着这是几家马杀鸡的好场所。 位于马六甲清真寺的右边新桥路跟余东璇街的欧南园,有一个尚算是高尚社区的住宅区——欧南公园住宅。这个区住着很多来自HN、FJ等地的华人富豪,这里的住宅建筑色彩丰富浓烈、设计大胆前卫,同时又保留了很强的东南亚的炫彩风格,别墅及高层风格各异,到处种植着热带植物及花草,重叠的绿跟交叉的红增奇斗艳,住宅区内的道路把区分割成几部分,道路两旁种着两排高大葱郁的树,虽处在繁华的市区,却又安静无比。 此时已是下午两点,楼下的行人形色悠闲,几名穿着制服的保安神情严肃的在区内巡逻,儿童游乐场方向隐隐的传来孩的喧闹声,不知道谁家的午餐正在灶台上翻炒,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菜香,夹杂着花草树木的浓郁的清香,太阳被挡在树后,阳光透过浓郁的树荫,在道路及墙壁上留下斑驳飘忽的光影,一家士多店的门口竖着一块黑板,上边用英文跟中文标明着今的折扣货物,年轻的店主穿着短裤恤坐在门旁的藤椅上玩弄手机。 其中的一栋公寓6楼的一个套间里,却仍然窗帘低垂,客厅里的沙发上散乱的丢着几件衣服,一条黑色的***以奇怪的方式挂在沙发一角,另一张单人沙发上一双黑色丝袜倒是放得像是两条腿坐在沙发上一般。房间内弥漫着烈性酒的味道,跟大麻的味道掺杂在一起,很是怪异。进门左边墙上一个简易书架上整整齐齐的码着几叠中文书,书架下方有一个简易鞋架,上边的几双款式一模一样的男士皮鞋干净得像是摆在百货柜台上,茶几上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旁边还放着半包万宝路,一只手机斜斜的插在沙发缝里,一本书上有半截书签插在大概4分之的位置此时被凄凉的搁在地板上,上边有一个高跟鞋踩过的脚印,而那只作为罪魁祸首的高更鞋正孤零零的趟在通往卧室的途中,它的一只同伴不知命运如何,反正不见影踪。 卧室的灯是开着的,在卧室中间一张棕色的大床上,一个赤裸的躯体蜷曲着双腿躺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抱着一个粉色的枕头,金色的长发散落在粉色的床垫上,同色调的被子凌乱的堆在床的一角,床头柜上也放着一本书,地板上十分整洁,光可鉴人,一只普拉达的女包放在地板上,敞开的拉链里边依稀看见一把克罗克手枪的枪柄。床右边棕色的衣柜敞开着,里边整整齐齐的挂着几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西装,同样用防尘袋装着的几双鞋子像军人的队列一样摆放整齐,一幅黑色的枪带挂在西装的傍边。 好似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一般,床上的躯体突然动了动。而紧接着,客厅的门被钥匙打开,一位0岁左右、身材高大结实的华裔男子轻轻推门进来,又快速的将迈进来的腿收回门外,像见鬼一样的瞪大了眼,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再走进室内,顺手将门带上,锁扣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他走路的姿势看出,他有点瘸。 他放佛有点迟钝地在门边愣了几秒钟,再缓缓弯腰将鞋子脱掉放在同款式的几双鞋子旁边,再脱掉袜子顺手叠好,塞进皮鞋里边,赤脚走到沙发旁边,先撕掉自己嘴角用来伪装的八字胡,顺手弯腰捡起那条姿势奇怪的***放在另一张沙发的丝袜上,然后走到茶几边上,伸手去端烟灰缸,这时,卧室里传来慵懒的女声,英语里掺杂着浓重的墨西哥口音的女声。 “亲爱的,我知道你回来啦,我饿坏了,给我弄点吃的吧?” 男人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没有回答,顺手将深色的西装外套脱下放在沙发上,转身走进卧室。 第23章 20.HI,他们来了 男人走进室内,床上赤裸的女子像一条蛇一般的扬起上半身,“HI,亲爱的。” 他还是不发一言的径直走到窗边,一把将厚重的窗帘拉开,强烈的光线像透过去打的落地窗,室内变得明亮无比,他转过身子,眯着眼盯着床上赤裸的女子,“你配了我的钥匙?还拆掉了我的陷阱?” 金发女子跳起来站在地上,身高不比男人矮多少,两条长腿一盘再往床上一坐,用双手挡住眼睛,咕哝着,“你开窗干嘛?” 男子还是那个姿势站在窗前,光线从他的背后射过来,像是他整个身体都是从光线里走出来一般,继续眯着眼盯着面前的女子,由于光线逆射,让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当然,他此时心里也并非脸色那般的平静。 “是啊,你怎么不拔枪啊?怎么知道是我在里边啊?” 女子放下遮住眼睛的手,走过来伸出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我一个人来新加坡玩了几,实在是想你了,所以就来找你了嘛,腾,怎么?看见我就没有半点喜悦??” 被称之为“腾”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将金发女子的手拿开,“你还在我的房间吸大麻?” “就那么一点,一点点,你知道,我好累,又想在沙发上等你回来,就抽了一点点。”金发女子收回双手,娇美的脸上五官皱在一起,楚楚可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的表演赋可以用在全世界男人眼里,我例外。”腾突然微笑起来,“去吧,把衣服穿上,然后离开。” 名叫海丽的女子没有将腾的揶揄当做一回事,继续用甜得发腻的语气哀求着,“宝贝,我们是一对啊,我们不但是情侣,还是搭档,我离不开你啊,别赶我走,好吗?” “先去穿衣服吧。”腾转身走到衣柜那里,找出一套叠得有棱有角的家居服拿在手里,并顺手摸了摸在衣柜角落里的一个开关,知道没有被动过,便走向厕所,“没你的衣服,你先穿上你的衣服,再跟我话。” “宝贝。”海丽向前一步,想从背后去搂住腾。 腾脚步一停,转身眯着眼盯着海丽,“宝贝儿,我劝你还是穿上衣服吧,你知道,我一旦厌恶你,你的身体是无法打动我的,只能增加我的反感,好么?”完大步走进卫生间,把门轻轻的带SH丽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的听完腾的奚落,待腾走进卫生间的以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凹凸有致的躯体,再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腰,那里有一条半尺左右的疤痕,斜着向左肩部位蔓延,然后偷偷做了个自嘲的表情,又捂住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走到客厅,将自己的“全身披挂”一件件的穿上,有点无聊的在沙发上坐了几秒钟,便拿起桌上的烟优雅的弹出一只叼在嘴里,也不点燃,在客厅里边走来走去,然后站在右边的酒柜前盯着墙上发呆。 墙上有几张照片,左上方的一张黑白色的、像是剪报剪下来的照片,是腾跟几个年轻的军人站起一起,照片上,年轻的腾穿着迷彩服笑容满面,一只AK47枪口朝下挂在胸前,跟旁边的几个战友互相将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个个都是一幅下无敌的屌样,另外一张,是腾的彩色单人照,他穿着一套繁琐的英式军装,裤子略显窄瘦,让他原本有点罗圈的腿看起来有点明显。右下方一张放大的14寸合照,里边只有腾一个亚裔男子,一个明显是意大利裔的中年人站在腾的左边,左手放在腰带上。右边赫然正是海丽,不过照片里的她穿着一套黑色的作战服,沉甸甸的子弹带遮挡住了她原本火辣的身段,右手提着一只P—5。照片的后排是4个白人,一个黑人。 海丽都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每一个人的绰号,甚至记得每一个人的笑声、嘶吼声…… 她站在那里看了一分钟,想伸手将叼着的烟拿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有点的颤抖。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腾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海丽转过身,嘴唇张开,刚想话。 腾的电话在西装口袋里发出沉闷的震动声,他抬起一只手指竖在嘴边,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电话。 “大腾,你看了前的报纸没有?”电话里,刘海的声音里透着兴奋、紧张,以至于话有点结巴。 “没看,怎么了?”大腾并没有避讳海丽,拿着电话后就坐在沙发上。因为他跟刘海的语言是中国大陆的一种方言,即便是在中国,能听懂的人也不多。 第24章 21、游戏规则 泰国。 一架庞巴迪挑战者604从曼谷机场起飞——在雷达应答器里,它被称呼为商业飞机。大约一时十分钟之后,它将降落在金边机场。它实际上属于一家德国在泰国的企业,可是,它跟普通的私人机油很大的不同——因为它经过特别的改装,机上装有电子干扰系统,可以飞入高度危险的区域,譬如以色列、哥伦比亚。 飞机舱内,两名黑色西装的白人男子坐在过道左侧的第一排长沙发上,其中一个大个子手里抓着一个被啃了一半的苹果,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无声的蠕动着,眼神凶狠的盯着前方,他身侧那个则略显廋弱,皮肤白得有点病态,一副黑框眼镜搭在巨大的鹰钩鼻上,带着一丝微笑的嘴角因为上嘴唇比下嘴唇厚了不止一倍有余,显得特别怪异,眼睛紧闭,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后仰着似在假寐。 过道右侧是两张对面置放着的宽大的单人沙发,靠近里侧酒吧的高几上,一个体格绝对不输于白人男子的亚裔,宽大的身体上套着一件藏青色的西装,下身的麻裤估计展开来可以给人家里当床单使用,可在他腿上还是略显有点紧绷,脸上的络腮胡子被梳理得整整齐齐,西装里边可以看出来是一件淡蓝色的衬衣,很遗憾的是估计是这衣服的型号虽然是最大的了,可是领圈还是不足以绕他的脖子一圈,让他的脑袋显得像是从肩膀上长出来的一般,不过他对这体型看来并没有多大的想法,因为他一直在吃,一边喝水一边往嘴里狂塞东西,青筋凸起的手背上老茧一层一层。酒吧里边一位空姐打扮的金发美女则一直微笑着在帮他加水、加饼干、加薯条。而来自左侧的凶神恶煞的眼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他却若无其事的偶尔还丢过去过一个微笑,当然,如果你能从他粗黑的眉毛下那细细的眼睛里看得出他是在微笑的话。 他这幅雄狮一般的模样,让他身边的另一位亚裔男子就显得如里边的主角一样英俊了,同样藏青色的西装跟同色的亚麻裤子、金属镜架的眼镜架在笔挺的鼻梁上、明亮的眼神配着微薄的嘴唇上淡淡的微笑,让人莫名的生出好感。在他的对面,同样是一位金发美女在跟他用眼神热情的交流着,只是他的面前只放着半杯水,一瓶被倒出一部分的500l装希顿矿泉水放在一旁,他的腿上搁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洪,能过来一下么?”。客舱的另一头被巨大的靠背沙发遮挡住的区域传来一个醇和的男声,“把我们给瓦西里先生的礼物拿过来。” 英俊的男士微笑着跟酒柜里的金发女郎点点头,起身沿着深灰色的地毯绕过巨大的沙发,将手提包提给左边沙发上的一位中年华裔男子,并点头向坐在对面的一位身材高大的白人致意。那位白人有点艰难的在沙发上欠了欠身子,右手在头顶做了一个虚假的脱帽动作表示回礼。 “坐吧,洪,瓦西里先生的幽默感会让我们觉得不虚此行的,你呢瓦西里先生?” “曾先生,我的承诺绝对有效,几十年前我跟I合作,希望这件事情能提高我在您心里的信誉。”白人一口流利的中文,“陈洪先生虽然比您年轻,可是一直都是BND的重点关注对象。用你们中国话来,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两个人中国籍男子都面带微笑,被称为曾先生的人则打开手提箱,从里边拿出一个用普通的一块布料包裹着的物品,示意陈洪提给瓦西里,一边微笑着,“我现在开始对你的信誉表示怀疑了,你知道尤克里夫先生也曾经对我跟洪进行过无数次的挑拨离间,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来着?洪?事情是你处理的吧?不过,我相信您一定会尊重我们彼此的关系的,您比尤克里夫先生聪明100倍。” 陈洪转递过去包裹递给瓦西里,并微笑着告诉瓦西里,“尤克里夫先生的确没有您的智慧。先生,这是我们的承诺,其他的事情,您就别插手为好,我们不太善于处理跟I或者是BND之间的关系,为避免不必要的暴力,您操心了。” 曾先生微笑着摇摇头,转头看着窗外,飞机正从湄公河低空掠过,“我有一件事情,想跟瓦西里先生表面一下态度。” 他举手打断了瓦西里的张嘴询问,突然之间脸色阴沉下来。 “你们的网络已经遍布了东欧及东南亚,所以,你的货,一丝一毫都不能流进中国,那么大的市场够你折腾的了。另外,你们所做的那些肮脏的人口贩卖,更别想从华人劳工输出这里打主意,当然能不沾手我会更加尊重你,这些,我想瓦西里先生很容易做到对么?” 瓦西里讪笑了几声,“曾先生,你这是在威胁吗?” “你当然可以当做是我的建议。”曾先生突然微笑起来,犹如阳光融化了的雪地。 “你要当做威胁,我还能什么呢?对么?”他摊摊手,“瓦西里,黑社会也要有黑社会的节操,你杀人是为了生意,贩毒的因为有太多的人渣需要,至于贩卖人口,是我最为不耻的一件事情,我们能达成共识么?你呢?” 瓦西里爽朗的哈哈大笑,“曾先生,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们共同的生意一直把我们捆绑在一起,既然曾先生开口了,我一定会督促他们按照曾先生的要求办。” “谢谢了瓦西里先生,我晚上就要回去德国了,这边的事情,拜托你了。洪,你跟元鸣送一送瓦西里先生跟他的外甥,我就不下去了。来,给我一个拥抱吧瓦西里,用你们战斗民族的方式。” 瓦西里哈哈大笑,艰难的从沙发上欠起肥胖的身子,“好的,曾,我喜欢你。” …………… 一辆黑色的挂某个国家领事馆车牌的凯迪拉克行驶在缅甸的国家公路上,瓦西里面沉如水的问坐在身边的大个子,“瓦西克,你们还不知道尤克里夫的下落?” 刚才在飞机上凶神恶煞的大个子瓦西科,此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面对大人的怒火一般的惶恐,他刚想法,便被瓦西里摇手制止了。 “他大概也已经被大地接纳了。” 第25章 22、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 新加坡。 007年,7月1号。 乌敏岛上的外展学校附近,本地居民对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种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个时代的学校,男孩子像女的,女孩子找老的,不知这审美观为什么一代不如一代,反正每都有一大队豪车跨海过来接人的,大部分是女学生。当然,这也是一些老居民的胡言乱语而已,又或者是一些老男人腆着肚子坐在阳台上喝着廉价的啤酒看见对面学校窈窕的女孩做进一台豪华的轿车里便忍不住咒骂几句,至于心里是妒忌还是羡慕,便只有知道还有他自己知道了。 外展学校的左手边有一排很欧式的酒廊或者咖啡馆,金刚跟孟铮两个人已经在这里逗留了5个时了,反正两人并不坐在一起,孟铮一副休闲装扮颇有几分富二代模样,至于金刚,他那体型只能是穿运动装了,不过反而有性感女郎都冲在金刚指指点点,眼神滴水…这令孟铮颇有几分不爽,而坐在另一个角落的金刚一副男性荷尔蒙溢出的样子,恨不得立即脱下上衣抖一抖自己的胸肌,孟铮一口气喝下一杯滚烫的咖啡,强行忍住了冲过去摁住狂抽他的冲动。 他俩到这边几时间,至于孟铮的雇主兼本家需要寻找的人,他已经随时可以将之寻找出来并绑起来扔进马六甲海峡了。但从到新加坡开始,孟铮更想的就是怎么样才能去搞清楚狸猫死亡的真相,当然这并不代表自己要为他复仇,可是,必须要知道真相,乐哥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 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不过,他也明白,如果在此时,杀人的对方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他一定会冲过去将对方撕碎,无所不用其极的方式。 但,现在先走一步算一步吧,等找到再。 他相信金刚也是这样想,虽然他俩再也没有提起过狸猫。但是他就是知道,金刚心里的怒火像是快要爆发之前的火山。 咖啡馆的走廊是巨大的落地玻璃,一个身材火辣、身穿女仆裙的姑娘斜斜的靠在其中的一根柱子上,那副慵懒的模样配上露出/的肉感大腿,几个老外在旁边很是心不在焉的喝着大杯的啤酒,眼神一个劲儿的乱飘。一名皮肤黝黑、身材中等的中国籍男子从他们身边经过,一幅巨大的墨镜遮挡住他半张脸,他顺手将老外桌子上的报纸拿在手里,那几个老外恍然不觉,依旧神飞外。 男子进去径直走到孟铮的身后方的桌子坐下,招手叫来伺应,用英文点了一杯淡啤酒,便展开手上的报纸开始认真阅读起来。 孟铮有点手痒痒。 门口又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左脚有轻微倾斜的中国籍男子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真不知他那个动作怎么样才能做到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径直走到金刚的侧边背对着金刚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我艹,你个傻逼,你以为换了一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孟铮自言自语的轻叹一声,并用放在桌子上的叉子敲一敲面前的杯子,“蚊子学鸟叫也不是鸟啊。” 身后的男子忍不住大声骂道,“我艹,我胖成这样黑成这样穿成这样你还认得出来啊。”他大叫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跃过茶几扑向孟铮的后背。 孟铮身子朝左边一侧身,男子稳稳的跳在他身边坐下,一伸手搂住孟铮的脖子,“尼玛,我掐死你,要来找我们还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干嘛,来,大腾,打死这狗日的。” “停停停,这什么场合,你丫以为是你家啊?赶紧……停……再不停……老子还手啊。”孟铮被他箍得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刘腾跟金刚则早已经扭打在一起,你打我一拳、我叉你一掌、你给我一记勾拳、我给你一记膝顶……然后刘腾一声惨呼,捂着腹蹲在了地上。金刚在一旁得意洋洋的比划着拳头、展示着肱二头肌,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艹,你丫样的,这身板早就被资本主义给腐蚀得差不多了吧,告诉你,老子早就想揍你一顿了,以前揍不过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在……啊……你大爷的,你偷袭。” 因为可怜他话音未落,便被刘腾猛然窜起,头部狠狠地顶在金刚下巴上,右手一记勾拳打在金刚胃部,金刚被他一拳打得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躬起了身子。 刘腾满脸阴笑,“实力不是气力,哪个教官教的你,谁了不能偷袭不能装死?谁了一定要明着来??就你这智商,你子永远打不过我,哈哈哈哈哈。”金刚有气无力的低声咒骂,附近那几个原本满眼滴水的瞅着金刚意淫的女子,这下子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俩个疯子,可怜的她们怎么都搞不明白这俩萍水相逢的男人怎么突然大打出手又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要是海丽在这里看见刘腾满脸阴笑骂骂咧咧的样子,肯定惊讶得眼珠子都会掉出来,因为她眼里的刘腾,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心思重重的一副模样。认识那么些年,何时见他这样快乐得像是拿到了期待很久的玩具的孩子。 一旁孟铮跟刘海勾肩搭背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刘海的一只眼眶乌青得发紫,孟铮原本就头发不多的头顶油光闪闪,孟铮阴阴的笑着,“这俩傻逼竟然只用手?我以为会用餐具呢。你俩打了多少年了还没打够啊?”他口中的餐具,自然就是桌子上的刀刀叉叉之类的东西。 “呸!” 刘腾跟金刚几乎同时呸了刘海跟孟铮一脸,异口同声的,“我们高手之间的过招,岂是你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子可以理解的。” 刘海拍拍孟铮,“咱们不跟他打嘴仗,你狗日的不一样揍我了,再了,我俩找个机会往死里整他们就好了。走,我们换个地方,再待下去估计就会有警察来了。”完从口袋里掏出一百美金往桌子上一放,对一旁同样目瞪口呆的服务员,“买单,剩下的给你当费。” “我艹,你刚才的不是英文吗?” “这些孩子中文的比你还好成不。” “你个装逼犯,老子也会英文好吧。对了你俩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啊?” “带你们去遭罪。”“带你们去被资本主义腐蚀一下。”刘腾跟刘海几乎同时回答。 “你丫干嘛装成瘸子啊?”金刚满脸的吃了狗粮咽不下去的表情,左手搭着刘腾的肩膀。 “关你丫鸟事,老子就是瘸子怎么了。”刘腾侧头看看金刚,“你狗日的再这幅表情,我……。” 他捏了捏拳头,金刚的神态迅速恢复正常,不过,左手依然搭再刘腾的肩膀上,咕哝道,“老子估计是最近喝酒喝多了,没什么力气,我再练练,我再练练。” 四个加起来100多岁的中年男人笑闹着走出门口,那几位老外停下了乱飘的目光、恢复了茫然的眼神看着这几个冲出去的男人,其中一个手中抓着一张英文版的报纸,他依稀觉得,好像自己桌上也有一张。 他低头看了看桌面,报纸不见了。他再抬头,几个男人消失在视线里。 第26章 24、跟踪者 “那俩个傻逼跟我一了。” 此时已是下午6点,东海岸华人游泳中心对面的购物中心人声鼎沸,一楼一家号称米其林三星的粤式餐厅内,刘腾一边慢腾腾的往嘴里塞着虾,一只手在桌子上划了一个箭头,箭头的方向指着他的斜右方,那边两个貌似游客的白人正在笨拙的使用着筷子对付餐桌上的一条鱼,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一只手一直放在座位下边。 孟铮等三人仿佛没听到一般的互相调侃着,金刚将一只看起来足足有半斤的大虾塞进嘴里困难的咽下去,端起桌子上的白酒一口喝掉一大半,才有点不好意思的跟其余的几个人举举杯,鄙视地看了刘腾一眼,“我大腾,你当哥仨个是白瞎的啊?早就看出来啦。我,是跟着你还是跟着我们啊?反正我跟土匪才到几啊,要不就是你跟海子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土匪是孟铮的另一个外号,当然也只有范围的人这样称呼。 孟铮跟刘海碰碰杯,神秘的看着刘海。 刘海看着孟铮奇怪的眼神,忙不迭放下酒杯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忍不住擦了擦嘴唇,确认自己嘴上没残留的食物,才冲孟铮瞪眼道,“你他娘的什么眼神看着我啊?” “不是你又拐骗了哪个良家妇女对方老公派来搞你的吧??” “你能不能满脑子以前的我啊?我从良许久了,不信你问大腾。我估计是大腾惹事了吧哈哈。”刘海满不在乎的回头瞪了那一桌白人一眼,“大腾,是不是你哪个妞找上门来了啊?” 大腾低头苦笑。 他当然也不在乎那两个跟了他一的人。他心里诅咒刘海这破嘴竟然一语中的。 这四个人太了解了啊。 孟铮看见大腾的表情,差点被一口酒呛死。“不会吧?还真的是啊?” 金刚的眼睛立马闪出热烈的光芒,刘海也是一幅八卦的表情,“真来了?” “别听海子瞎扯,他现在一屁股屎,找一个马来媳妇给他煲汤做饭,日子过得都不知道人间日月了。对了,这种气穿个西装你就不嫌热?” 金刚热烈的眼光立马转向了刘海。 刘海拉拉西装边沿,露出手枪的枪柄,“放屁,在叽歪枪毙你,什么媳妇啊?那叫恋爱,叫爱情你知道不?我对于爱情的看法是,一切以结婚为目的是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我更在乎爱情的长地久。”刘海被金刚跟孟铮的眼神瞅得有点发憷,赶紧端起酒杯,“来来来,咱四个再干一杯满的吧,多少年都没这样了。”完仰头一口干完杯子里边的酒,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瞪着刘腾,“艹,给你子转移话题了,还转我这来了呢。” 孟铮暗叹一声,也仰头将杯中的酒干完,“你也别岔开话题,跟哥几个,你女人咋样啊?有照片不?兄弟们看看?” 金刚的眼神更加的热烈,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你丫不,我就收拾你,告诉你我干不过大腾,收拾你就跟玩儿似的。” 大腾瞪他一眼,“嚷嚷什么,这是餐厅啊,不过你子承认打不过我了,我就原谅你的粗鲁。海子,跟他们吧,要不待会离开餐厅了,你有什么意外我也不帮你啊哈哈哈哈。” 刘海瞧了瞧大腾不似作伪的大笑,神色阴沉的喝了一口酒。 “大腾,你真不知道他们是在跟谁吗?” 大腾眼神错愕。 “五点四十。”刘海将杯子放下。 大腾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往里边一看,蓝色的纱笼裙印进眼帘。他再仔细的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怒气。 “在乌敏岛上,我就看见她了,我以为你知道,大腾,我觉得你还是回SY做回你善良的老百姓好了,开个武馆收收徒弟不错,不过千万别你是中国军人啊,免得丢人现眼。”刘海斜眼看着大腾狠狠的挖苦他。“视力不行也就算了,鼻子也不灵了?我以为你会闻出她的味道呢。” 孟铮跟金刚阴笑。 这下好玩了。 “该不该走过去跟她聊几句呢?叫什么好?嫂子?在船上我还在想这女的跟着我们,那俩货又跟着她,不过大腾啊,你子的确后知后觉,自己的女人跟着你你竟然不知道?”孟铮跟金刚你一句我一句的低声符合着刘海。 大腾苦笑。自己是真没注意啊,这女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上自己的都不知道,因为刘海的那个电话之后,自己便开始云里雾里的飘着了。 但,这即便是理由,但也不能成为理由,看来自己的确大意了。 “来了来了,大腾,来了。”金刚蓦然眼睛一瞪。 大腾身子僵硬地坐直,脖子后转。 蓝色灯笼裙带着淡淡的香奈儿香水味道飘进他的鼻腔……身影飘过了他的视野——蓝色灯笼裙从他桌子旁边袅袅婷婷的走向门口。 大腾就那么错愕了一秒钟,回过神来,有点恼怒的瞪了金刚一眼。 刘海站起身脱掉薄外套,举起手伸一个懒腰,左肋下沉甸甸的枪套特别的闪眼。 那两名白人男子往这边看了看,其中一个站起来跟着蓝色灯笼裙走了出去,另一个掏出钱包在桌子上放了100美金用杯子压着,也转身跟了上去。 孟铮头有点大。 看来,到哪里都不安生。不过,得问问大腾这子,这女人什么来头啊。 第27章 25、那个似莲花一样的人啊 凌晨4点,马林博列街道上惨白的路灯下,竟然还有着行人。 那是一对年轻的恋人,站在一颗高大的棕榄树下亲吻,偶尔有一辆呼啸而过的汽车将射灯的光线照在他们的身上,但这丝毫不影响两人的情绪,如果你站得够近,甚至可以听到他们彼此粗重的呼吸声,城市的霓虹灯在他们前后左右的高楼大厦上闪烁。他们恍然不觉、埋头热吻,放佛这个世界就剩下彼此。 “接下来,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街道对面的酒店?年轻真好啊!”孟铮穿着恤跟大短裤,站在4楼的公寓阳台上往下看着,有点羡慕,同时又觉得自己有点色情:多美好的年华、多美好的年纪啊。 他将手中反过来握住的烟蒂放进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用两只手指掐灭,转身走进房间,室内没开灯,窗帘敞开着,室外的光线投进玻璃窗,将室内盖上一层淡淡的白色,沙发上的手机的呼吸灯依然亮着,不过号码已经被换成了新加坡的号码。一盏挂壁式电话机在冰冷的墙上不动声色的孤单,它身下的一排电开关上涂着淡淡的荧光粉,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头只有一个,可傍边的酒却只剩下了半瓶,瓶盖跟酒瓶各自站在一个角落,一个打开的钱包横亘在它俩之间,钱包的证件栏里有一张照片,那是一个抱膝微坐在草坪上的女人,面带笑容,如莲花般干净。 她叫昊莲。 她是孟铮心底最干净的角落里盛开的莲花。 孟铮静静的在茶几旁站了有几分钟,他莫名的怀念广州的房间里那只黑寡妇,它应该跟自己一样的在深夜看着漆黑的房间发呆? 他开亮灯,在沙发上心翼翼的坐下,心翼翼的用双手拿起钱包放在自己的腿上。 那些日子,似乎过了好久了。在那段时间里,孟铮总觉得,生活就像院子里那郁郁葱葱的绿草地一样,给人以无限美好的遐想,他跟她,会相视而笑,他想,不管有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不管有什么鸿沟都能弥补;不管有什么风险他都能担当。 于是,当她死在自己怀里的时候,那一瞬间以为自己只是在梦境,一个待会儿就会醒的噩梦而已。 没想到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醒过来了。 如果此时她还在,他想自己会牵起她的手,告诉她自己深深的爱着她,或许她会低下头微笑,会像她不想回答的话题便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样。当然,她是爱着他的,只是,仅仅爱是不够的。 她想陪他一辈子。 孟铮用手轻轻的摩挲着照片,眼睛干涩,嘴唇发苦。 原来的凌晨四点醒来,不是因为孤单,只是因为想她。 原来远离了那个地方,可还是一样地在凌晨四点醒来,一如既往的想她。 他放下钱包,抓起酒瓶喝了一口,虽然里边装的是水,淡而无味,可他还是有点恋恋不舍的盖好,将剩下半瓶的水瓶扔进了垃圾桶。 他毫无知觉的跟唐文越来越像。况且,他总是觉得,谁的内心都有一个魔鬼一个使,自己能扛得住魔鬼的折磨,管他使如何。 他站起身走到阳台上,楼下的那一对青年男女已经不在了,穿着黄色马甲的清洁工开始在街道上忙碌,晨曦缓缓的透过了云层。 远处,基督大教堂的大钟上指针指向了凌晨5点。 晨运的人陆续的出现在街头。 沙发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呼吸灯急促的闪烁着。孟铮走过去拿起手机靠近耳边,手机里传来的呼吸声略显焦虑,“大头,你要找的人,死了。” 孟铮呆住。靠!不是吧,自己怎么到哪都能遇见这种破事。 放下电话,他不紧不慢的穿上衣服,在等待刘海过来接自己的时间内,认真的捋了捋所有发生的事情。 第28章 27.每一个人有每一种死法 对于失踪这个词,孟铮现在有点敏感。 刚退役的时候,曾经以为自己一如既往的上入地无所不能。 可一次又一次的被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 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很牛逼。 想想那几年的集训,想想每一次的出勤,想想枪林弹雨中走过的日子。可是,当乐哥起一个个失踪的兄弟、恶意死去的兄弟,才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为力。 他从见到刘海跟大腾开始,就一直等着刘海他们狸猫的死因,或者,他们不知道?那么,土狼在新加坡,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城市不大,却是全世界的情报人员最喜欢的地方,按理,狸猫的死,刘海不知道也罢,那么,活着的土狼呢?还有大腾的失踪。他这几年究竟干了什么?蓝色纱笼裙的美女究竟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失踪呢? 乐哥安排自己来新加坡,当然不是为了让他找躺在解剖间的那个死人这么简单,可是,他为什么不提及海跟大腾在新加坡的事情呢?尤其是海,他的身份是海岸护卫队的教官,乐哥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时自己被狸猫的事情糟心得一塌糊涂,竟然不记得跟乐哥提及过这些事情么?海在新加坡这段时间,自己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而已,那么,其他人知道吗? 孟铮站在解剖间门口过道的窗边,透过几颗树桠看着楼下街道的路灯逐次熄灭,色在灯火熄灭后反而显得明亮起来,手指夹着一只没点的香烟,香烟滤嘴已经被咬了一圈牙印。金刚双手抱胸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医院的清晨,也没有了夜晚的那种死气沉沉。买早餐的守夜人开始在楼道里穿梭,搞卫生的清洁工不时出没在各个角落。可是解剖室这边跟太平间相连,过道里还是阴气森森,一盏灯大概由于使用时间过长,时不时的闪一下,灯下那一段深绿色地板砖便随即一暗。海风强劲,窗外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金刚闷闷的话了。 “聊点什么吧?” “好啊,妈的,估计我这一趟的尾款是收不回来了。我看你玩两就回去吧。我在这边陪陪刘海再回去,免得你耽误了你回去相亲,我得给你父母亲骂死。” 孟铮把烟叼在嘴里,懒洋洋的回答。 金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睁开眼盯着孟铮,“你子想甩了我单干啊?门都没有,再了还有刘海呢?我待会儿直接问他知道不知道土狼在哪?不打哑谜,累。我你子出来这几年,别的没学会,学会了装傻了啊?” “滚,你操个鸡毛的心啊,大腾没事的,就他那样,估计是追着那姑娘跑了吧。” “追个姑娘犯得着拿枪追?信不信我锤你啊你个新兵蛋子。得得得,你真他妈当我二啊。”金刚怒目相向。 孟铮摆摆手,手上的金属打火机闪着光,侧头满脸严肃看着金刚,“嗯,真当。” “你……”,金刚怒目一瞪,就准备动手。 “谁让你抽烟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很甜,夹杂着笑意。 孟铮慌忙将手中的烟叼进嘴里,想想不妥又拿出来,转头看见解剖间打开的门口,刘海面无表情的站在一个身穿蓝色一次性解剖服的女性身后,她给孟铮的第一印象的确就是个女性而已:170厘米的身高,毫无发型可言的头发短到像是光头刚刚长出来的毛绒绒的细发那般,眉毛浓黑笔挺得像一把砍刀,眼睛微眯,鼻梁挺直,嘴角坚毅,右耳穿着一颗宝石耳环,耳朵上挂着一只口罩半掉在胸前,左边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应该是手套之类的工具。孟铮之所以觉得她是女性,一是听声音,其次是他的目光再继续往下看的时候,脑海里蹦出一个词:人间胸器啊。 “给我一支。”女法医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孟铮,“我们去楼梯间抽烟,得开窗。”完转身就朝孟铮的右边走过去。刘海走过孟铮身边的时候拍了拍孟铮的肩膀,“走吧,毛佳佳,警察部队刑侦局的主检法医师。毛姑娘,这俩货是我战友,大头、金刚。名字你自己问吧。” “要名字干嘛,解剖的时候还下不了手呢。”被称为毛佳佳的姑娘已经走到防火通道的大门,拉开门转身招招手,“赶紧抽支烟,我还有活呢。”孟铮有点背皮发凉的大步走过去,掏出口袋的烟递给她,又赶紧帮她点上火。他可没想象过一个女法医在尸体上拿把刀子划来划去的场景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看到这姑娘大大咧咧的样子,不禁有点悚。不过,从背影看着姑娘身材也是很傲人的。他突然转头看向金刚,这贱人也是一幅眯眼欣赏的模样盯着姑娘的背影,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孟铮鄙视的看了金刚一眼,走过毛佳佳身边,“怎么死的?我海,这事儿你告诉我不就完了么?一惊一乍的叫我起床跑这来干嘛来了。” “若干种死法,你想知道哪一种?”毛佳佳享受的深吸一口烟。 第29章 28、胃里的证物 毛佳佳完那一句后便没有下文,刘海静静的靠在墙上。等她一根烟吸完,又问孟铮要了一根,孟铮赶紧帮她点上一只。他有点咂舌,这姑娘,烟瘾还蛮大啊。不过,话的声音真好听。 金刚此时正站在刘海的身边,一只手攀在刘海的肩上,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直饶有意味地盯着孟铮。 “死者球睑结合膜轻微充血,嘴唇淤青,舌头纹理断裂,从外观来看,像是吸毒过量死亡,当然,即使是吸毒过量,咬舌头只是中枢神经混乱造成的。头部无明显创伤,鼻腔内有血丝,吸毒过量死亡也会导致此类情形出现。颅腔解剖后,头皮下未见血肿。颅骨外观未见骨折,硬脑膜完整……” 一辆救护车鸣笛冲进了一楼大院,毛佳佳有点烦躁的皱了皱眉,孟铮心里想着这姑娘皱眉还蛮好看的,她跟血淋淋的尸体怎么能联系在一起呢?谁要是有个这样的女朋友得多么的可怕啊。不过,他还是迅速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您继续。” “奇怪的地方二。死者死亡时间确认在4时以内,尸斑为暗紫红色,尸僵存在。心血为可流动性暗红色,二尖瓣轻度缩短变形,胃粘膜可见轻度出血点。有轻度胆汁性肝硬变,胃内容物用薄层层析法检验出有番木鳖碱,也就是你们知道的马钱子。中毒是死亡原因之一。” 毛佳佳抽了一口烟,看着孟铮有点奇怪的问,“你干嘛只是叼着不抽啊?” 金刚在旁边阴阴的笑,“装逼呗,大烟枪一个。”孟铮选择对金刚无视,回答毛佳佳,“不想抽,还有奇怪的地方三。” “嗯,奇怪的地方二就是,死者的病理组织学检验中,心肌纤维断裂,肺泡腔内大量淡红色液体及少量红细胞,肺间质内淤血,肾组织血管扩张淤血,双侧颈动脉跟分叉处动脉和神经节周边脂肪纤维可以看到片状的出血,这又可以明是外力致死。这是奇怪的地方三。” “前面两点可以这哥们是自杀,结果没死成所以自己把自己给勒死了?”金刚拍拍刘海的脖子,“你们俩就这查着吧,我得找人去。”他的找人自然是找大腾跟土狼。 “别急啊金刚。毛姐,还有其他什么没有?”孟铮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和颜悦色的问道。 “金刚的对了一半,前面的毒品过量跟马钱子应该都是死者本身求死,后来某人可能需要得到什么东西的时候,用手臂勒住了死者的脖子,不过这只是加速了死者的死亡速度而已。”刘海拍拍金刚的腰。没辙,他跟金刚差不多高,金刚楼住了他的脖子,他只有拍腰了。 孟铮冲刘海点点头,伸出手,“拿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毛佳佳看孟铮的眼神一亮,饶有兴趣的再偏头看着刘海。 刘海苦笑,“喂,这可是证物。” “看看,我又不拿走。”孟铮朝刘海走了一步,“这可是跟我有关系的事情,你敢不告诉我?” “告诉你个毛线,等毛姑娘完了你肯定就猜出来我们找到东西了。”刘海从兜里掏出一个证物袋,“在胃里找出来的一张快被胃液腐蚀了的纸条而已,上边有几个数字。这个你就别要了,我要拿回去交给办案的,放心我拍照了的,我们回头慢慢分析。” “你们还挺默契啊。不过,我刘教官,你这样会被抓的,新加坡的警察可不会因为你是教官就允许你私藏证物了。”毛佳佳斜眼看着刘海,那一瞬间这个看起来十分爷们的姑娘竟然有了那么一丝妩媚。 “你不就没人知道了。”刘海举起手做投降状,“你想要我怎么封口?只要不是杀了你,怎么我都肯干。” “献身呗,献身给我,保证我守口如瓶。”毛佳佳还是那副斜眼看着刘海的模样。金刚眼珠骨碌碌转着朝孟铮使眼色,孟铮当然明白金刚想什么,可就是不开口。 “献身就献身呗刘海,你丫就别作了,要不就今吧?孟铮你是吧。”金刚憋不住了,笑哈哈的跟刘海。他其实也在想,这样每跟尸体打交道的女人,谁敢要啊。 刘海理所当然的摇摇头,“别,我害怕。毛姑娘,毛姑奶奶,我家母老虎听你这样肯定先杀你再阉我,换个合理要求吧哈哈哈。” 毛佳佳翻个白眼,“操,的自己挺稀罕似的。得,你们走吧。我换身衣服再走。” 刘海谄媚的凑到毛佳佳面前,“别,我得送您回去,我们仨一起送您回去。你想想这种机会可不多,曾经是中国最优秀的军人,还是三个一起送你,多有面子啊。” “你也知道是曾经啊,好吧,给你一个面子。你们等我一下。”毛佳佳把烟在窗台上掐灭,转身走去更衣室换衣服。 “真送他啊?” “送啊。” 孟铮朝刘海竖起中指。 第30章 29、离奇的死亡 三人真的开车送毛佳佳回到住处,当然,刘海的意思是人家姑娘折腾了大半夜的,好好休息才是硬道理。再转头将证物送回刑侦处,时间才清晨的7点多钟。他们到海边的一家咖啡馆坐下,刘海打着哈欠点完东西,孟铮一直注视着他,不话。 金刚闭目养神。 刘海回瞪了孟铮几秒钟,便无可奈何,“别看我了,我已经做了的。” 孟铮点点头,咧嘴笑笑。 他当然知道刘海做了的是什么事情:那张纸片交上去以后,上边的字迹至少少了一半,否则,以警察的人力物力,很可能抢在他们之前知道了些什么,要是万一这事情跟大腾有关呢? 无论是好是坏、事情大,别人都不能插手自己兄弟的事情,必须兄弟们自己处理。 无论是什么事情。 喝了一杯热咖啡,吃了几块饼干,金刚似乎才开始清醒过来。他伸个懒腰,“有意思。我土匪啊,我还是喜欢这样的感觉。” 孟铮狠狠盯他一眼,他当然知道金刚的有意思是什么。 他转头问刘海,“毛佳靠得住吗?” “放心啦,这姑娘,绝对的好兄弟,BJ人,父亲是警察,继父是新加坡商人。你想想一个大姑娘喜欢摆弄尸体,就知道她的性格绝不会是那种藏不了事的人,当然还有其他的事情我保证她不会,以后再告诉你。” 刘海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狸猫的照片,递给刘海:“记得他吗?”他的大拇指在照片底下,食指刚刚点在照片里狸猫脸庞的上方。 那是一张多年前的合照,也是唯一的一张中队成员的合照,照片中,狸猫贼兮兮的眼神即便在油彩的掩盖下也是那么猥琐,照片下边还有日期,是1998年8月。孟铮记得很清楚,那是在J的某个地方集训,甚至于记得早餐吃的是什么、记得彼此之间的对话…… 有些记忆啊,刻在骨头上、刻在心脏里、刻在脑海中…… 刘海扫了一眼照片,本来就黝黑的脸膛一下子铁青:“妈的,我就知道你们是为了这个来的。我怎么没想到呢,早该把你们遣送回去。” 孟铮没话,金刚点点头。 “我们到现在都没查出来,土匪,金刚,这事儿跟你们无关,我来查就好了。”刘海结果照片,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的每一张脸孔,瞳孔瞬间血丝密布。“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超过48时了,法医解剖后,他所遭受的折磨都是死了之后,应该没受多大苦。” 刘海是眼睛里满是泪水。 金刚跟孟铮静静的坐着,只是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急剧跳动。 “我们在一具废弃的船上找到的尸体,奇怪的是,除了他身上沾的铁锈,后来证明是船体上的,我们没有发现半点移动的痕迹,脚印啊指纹啊什么都没有好像尸体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刘海喝了一口水,抓过孟铮放在桌子上的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我并没有告诉新加坡警方任何资料,他这样的死亡,我无法让他的家人知道,所以,警方只能以无名案件来结案了,可是案卷我复印了一份出来,我已经辞职了,明最后一,我原本打算回一趟老家后,去看看狸猫的父母,再在国内找找看有什么线索,然后再回来,我一定要调查清楚,谁会用这样的方式杀害他,杀害我们的兄弟……” “我知道的消息是没有了头颅,你怎么知道会是狸猫?”孟铮的口气出奇的冷静。 “身上的疤痕,还有后来离开部队以后的刺青,以及我专门找人做鉴定的血型,我们都知道狸猫的血型的很稀少的。”刘海额头上的青筋持续跳动。“我本来知道他在这城市,突然失踪,然后出现的尸体又是这样的吻合,难道我还不会知道这是他?” 金刚手上的玻璃杯别捏得粉碎,手指尖鲜血流下。 清晨的咖啡馆客人寥寥无几,他们三个人突然爆发的气势让本来站在旁边的服务员走得远远的。金刚将破碎的玻璃渣用一张纸巾包起来放在餐桌上,再取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示意刘海继续往下。 “我们知道,狸猫的爆发力是我们当中最强的,更别冷兵器的使用了,从练到大,随便一双筷子到他手上都可以放倒几个大汉,可是,尸检报告中他是被人绑起来活活打死的,那么,谁能接近他并且制服他绑起来呢?胃液里边用薄层层析法检查结果也没有迷幻药的成分啊。我想了好久好久,怎么样也想象不出来。” “你知道土狼也在新加坡吧?是狸猫叫他过来的,你找过他吗?”孟铮看着金刚流血的手,递过去一张纸巾,“擦擦,直接捂住手。怎么?不懂止血了?” 金刚接过纸巾,没有回话,只是按住了自己臂的血管。 “我当然知道这事了,乐哥通过别人传达给我的信息,我通过关系花了几的时间找到了土狼离开新加坡的视频摄像,他换了一个名字,还化了妆,不过他那德性,我肯定是认得出来的,他目的地是约翰尼斯堡,而且他走的日子跟狸猫死的时间要早一个礼拜,所以,我想土狼肯定还不知道狸猫出了这个状况。” “乐哥怎么找到你的?大腾知道狸猫的事情吗?” “乐哥找我们还不简单啊?大腾知道,所以我才担心他是否查到了什么东西,自己一个人去了。靠!”刘海咧咧嘴,又深吸了一口烟,瞳孔中的血丝消退。 孟铮心中一个大大的问号,但是他知道心中不方便再问下去,“把你的证物照片拿出来吧,我想乐哥肯定知道一些事情的,我们看看,有什么关联。” 一台毫不起眼的本田雅阁停在咖啡馆左侧的喷泉旁,车窗上贴着黑色的车膜,此时缓缓的发动,往右转向行车道驶走。右前方的树荫下,一台黑色的皇冠车里司机座位坐着一个穿亚麻西装的亚裔男子,他一边啜着咖啡,一边拿着手机跟电话的另一头着自己看到的情况。 第31章 30、奇特的流浪汉 南非,约翰内斯堡,比勒陀利亚。 虽然是温度宜人的季节,但联合广场的人烟寥寥,广场上耸立着保罗克鲁格的头像,据他是第一位南非的总统。一群鸽子噗簌簌的在草坪上飞来飞去,偶尔会有本地居民会停下来喂鸽子, 几名警察懒散的站在广场的一侧嘻嘻哈哈的啜着咖啡看着偶尔经过的美女,一名身材显眼的黑人男性从他们身边经过,绽开笑容跟警察招招手打着招呼,几名警察并没有任何表示。等他的背影消失的时候,其中一个警察还举手比了个中指。一名个子瘦削的流浪汉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恤,一件明显看来就不合身的马甲,戴着捡来的耳机,沿着草坪的边沿摇摇摆摆的从他们的视线经过,爆炸式的发型上还沾着一片不知名的植物叶子,黝黑的手上抓着一个吃了一半的汉堡。一名白人警察冲他狠狠的啐了一口。流浪汉回头冲他们一笑,被乱发遮挡的脸孔下露出一排白牙。 这可是南非,是他们的国家,竟然还有如此下三滥的人渣,抢走了自己同胞生存的机会。他这样想,一边愤愤低将左手上剩下的半边汉堡塞进嘴里,用油腻腻的手揉了揉自己晒得发红的脸膛。 流浪汉穿过草坪,摇摇晃晃的沿着路边右侧低矮的蓝花楹树走着,一辆路虎从他身边驶过,他站在原地不动等待着车开远,前方不远处那名黑人大汉正在路边的一家咖啡馆坐着埋头看报,一名穿着伺者服装的女性弯腰站在黑人的身边,大概是在让他点餐。 流浪汉朝着咖啡馆的左后侧走过去,那边一排雕塑下,一群穿着各异的亚裔旅行团正从旁边的大巴上走下来,几名长得清爽靓丽的女性背着相机在找相熟的队友请求拍照,一位挂着金链子穿着带巨大LG恤的中年男子笑嘻嘻的走过去要求帮忙,他们那熟悉的口音传到流浪汉的耳里,他禁不住楞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常态,走过这群人的身边,找到其中一座离旅行团较远的雕塑阴影里坐下,从宽大的马甲里掏出一瓶可乐,打开盖喝了一口。 远处的咖啡馆,那名黑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他的对面,坐着一位打扮入时的女性,因为距离较远,流浪汉看不到对方的年纪,但总觉得看她的衣服的颜色跟款式,年纪应该不会超过40岁。 大巴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流浪汉的可乐只喝了一口便放在身边,一边看着远处的那一对,一边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几分钟后,又一俩大巴车呼啸而来,这台车上大概都是以家庭居多,还是亚裔。流浪汉摇摇头,拿起可乐又喝了一口,好像又点嫌弃似的拿起来看了看,顺手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几个旅行团的孩子打打闹闹的往这边跑来,最大的看起来7、8岁的样子,他们突然看见阴影里的流浪汉将可乐扔进1米多远的垃圾桶里,便全部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名姑娘用英文怯生生的问,“你怎么能扔得那么准啊?”那么7、8岁的男孩子撇撇嘴,用中文道,“你的英文太差,我来问。”然后将同样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流浪汉看着这帮孩子,再看看正朝这个方向跑过来的不知是哪位孩子的家长,突然有点不知身处何地、有点不知所措,差点就用乡音回应了。他迅速克制住自己,裂开嘴就笑,然后也用英文回答,“那是运气,孩子,运气而已。” “我就知道,我以前也试过的。”那名男孩子低声用中文咕哝道,他眼睛不敢盯着面前这个流浪汉看,来的时候妈妈过,不能跟陌生人交流的,尤其是这些讨饭的。 可是他又觉得这讨饭的好可怜哦。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50的人民币,递给身边另一个一两岁的男孩,“你去,把这钱给他。”旁边那个男孩一幅快出来的表情接过钱,准备走过流浪汉身边的时候,那位母亲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后,一把抱起来女孩,“喂,你们怎么乱跑呢?”一边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准备往前走递钱的男孩,用警惕的带着研究的眼睛看着流浪汉,“你们要是不听话会给别人抱走的知道不,赶紧跟我回去,我们要上车了,我路路,接下来我们要去看总统府呢。”最后一句话是跟稍大些那个男孩子的。 “周阿姨,我们在给他钱呢,我爸爸了要助人为乐。”男孩子看见后援来了后声音也变得大了些,有些勇敢的仰头直视着那名姓周的女士。女士看着被牵着手的男孩拿手上的50块人民币笑出声来,“这钱在这里可用不了,我们回去,到车上拿包下来,要给他当地的钱,好么?” 几个孩子笑嘻嘻的跟着她往不远处的大巴走过去,流浪汉的目光跟随了他们几秒,便迅速抬头望咖啡馆方向看过去。 侍者低头在收拾着桌面。 黑人已经不见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名坐他对面的女性。 流浪汉有点懊恼的捏了捏拳头,可他朝大巴方向再看过去的时候又露出了微笑:谁我中华后代无男儿,这样的孩子,也是我们舍命保护的理由啊。 他起身后转,朝朱白特公园的路走过去,瘦削的身影几个转身便消失在游人中。 他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拨号后放在耳边,可是,电话那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嘟嘟声。 身后的广场上,那位母亲从大巴上走下来,手上攥着一张红色狮头50面值的南非兰特,身后跟着那个7、8岁的孩子,孩子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里边大概装着食物。 他们走到流浪汉刚才停留的雕塑,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男孩有点遗憾的摇摇头,低声咕哝着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第32章 31、对未知的恐惧 有人恐惧是什么? 是孩提时母亲的鬼故事?是床底下的暗影? 是空旷的房间里传来的低泣?是无人的旷野里绿色的眼睛? 是利器刺进身体的那一瞬间?是利刃扬起再落下的绝望? 还是那让人衰老的时间? 而孟铮此时的恐惧,则是对未知、对无知。 他跟刘海、金刚三人,坐在新加坡到吉隆坡的大巴上,静静地看着飞驰而过的窗外,眼神空洞、呆滞。金刚在他身边呼呼大睡,刘海则在后一排座椅上闭目养神,也不知有没有睡着。 车上人不多,有一对大概是情侣的中国游客在最后一排低声细语,偶尔男人会讲一个笑话会让女人会笑出声来; 一位白人整套的户外装备背着巨大的行囊坐在前面第一排,脸上的皮肤毛孔粗糙,晒得发紫; 大巴的音响里放着LADY GAGA的音乐,穿着车站制服的车厢服务员坐在前排右侧翻看着一本崭新的英文书; 车厢服务员的后排一位长着日耳曼面孔的老人也在就着落日的余晖在看书,眼镜架在鼻梁上,口中念念有词; 还有几名乘客分散在大巴车厢内,个个都昏昏欲睡,毕竟五个多时的车程不睡觉也没太多事情可以拿来打发的。 昨一,孟铮几个对着那张照片有点束手无策:照片里的纸条上,纸片方方正正,像是从即时贴上撕下来的。纸上一个看起来像9又像是g字下边用潦草的英文写了一个单词:BUS,然后是一串数字加一个特殊符号#:004051#。 在孟铮租住的房间折腾了一上午,三人的意见颇为不一致,最后反而是金刚突发奇想:我们先当9字来查吧?会不会有一条9号线的公交车?公交车站有那么一个保管箱?数字就是密码?#字又是什么意思?保管箱的密码通常都是6位数字啊? 不管了。先找找看。 三人于是兴奋的去查找这条线路的公交车,当然这难不倒刘海,很快,他们就真的找到了公交车站,可是,这个公交站并没有保管箱啊。 孟铮突然想到,这种纸片,如果是即时贴的话,通常是三种情况会出现:一,办公室。二,酒店。三,随身携带。 那名已死亡的朋友是在新加坡有住处的,所以应该不会是新加坡的酒店,当然这也不能排除,刘海去查查跟9有关的酒店。 那么,写字楼的可能性不大,这位朋友是无业人士,据赚钱的来路五法八门,在写字楼工作的概率不高,何况在写字楼可以用很多种方式记载东西,无需用纸条之类的东西。至于随身携带就更加不大可能了,至少他们三人目前是不会相信的。 可是,万一这纸条是别人给他的呢?现在警局正在排查死者生前的出没地点及接触的人物,刘海这个时间去询问情况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当把这个问题告诉刘海的时候,刘海不置可否的一笑,然后拿起车钥匙转身就走。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方法,半时回来以后,手里多了一个包,包里除了三张长途车票之外,还有三份警察部队的特殊通关证件,这种证件无需照片,只是代表的意义非凡。 “他们唯一查到的是死者在死亡前4,刚从马来西亚的森美兰州(Sebilan)回来新加坡。”刘海将车票一人一张的分好,急匆匆的跟金刚及孟铮。 “森美兰州?”孟铮接过车票,狐疑的问了一句。 “是啊,森美兰州,九州,Sebilan在马来语里边是9的意思。看来我们的方向没错,所以我就叫人办理了特殊通行证,买了车票,我们这就去到吉隆坡,然后想办法去森美兰。” “我知道,这是英国人抢了多年的地方,离吉隆坡几十公里而已。我们现在就去?” …… 金刚的声音打断了孟铮的沉思。 “别想了。”金刚突然停止了打呼,转过头盯着孟铮,“我们以前都是有计划有后勤进去三条线出来三条线各种保障,所以的结果也是跟预期的相差无几。这一次,我们纯靠自己,想那么多没用,反正我要知道,他们究竟怎么了?谁干的?至于手段,教官教过的,无所不用其极,血债血偿,反正我觉得无所谓。” 他盯着孟铮,眼神里往日的狡诈神情全然消失,只剩下炽热。 “我知道。”孟铮微微一笑。 他当然知道,这帮子兄弟都是换个命的。所以,他才担心,才恐惧,才有并没有出来的心里的绞痛。 “快到了。”刘海在后排伸手拍了拍金刚的头,然后用大拇指拍拍孟铮的脸,又用食指跟中指再拍了拍孟铮的脖子,声音降低,“分开走,晚上9点在阿罗街美食城左侧大门,我开车来接你们,双闪,两下。”完他站起身,走到前面那个像是玩户外的白人身边站着。 很快,长途大巴驶进了吉隆坡海关,简单的验证之后,三个人前后过关,刘海过关后直奔厕所,金刚跟孟铮随手拦了一台黑的士就上车往吉隆坡市内驶去。 白人原来也跟在他们仨的后边朝大巴走过去,突然发现刘海转身往厕所走去,而孟铮跟金刚又拦了一台的士走了,不禁一愣,然后赶紧也往厕所走去,但随之便撞上那名在前排看书的日耳曼老头,白人一边道歉一边抬头看着厕所的方向,老头这下子可不干了,用德语大声的吼叫着并拉着他不让走,等他摆脱老人的纠缠再冲进厕所的时候,刘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找到自己乘坐的大巴,车上老人仍旧对他怒目而视,那一对情侣仍旧坐在后座叽叽咋咋。巴士司机在跟海关警察咨询后,便放弃了等待不见了的三名客人的想法,慢悠悠的向室内驶去。 远在万里之外的法兰克福,曾氏庄园。 曾家主人曾羽的副手陈洪,将手机递给正在逗弄女儿的曾羽手上,曾羽接过来一看,上边有一条短讯:手镯丢失。 “让他找回来。”曾羽将手机丢给陈洪,继续跟女儿玩着一款无需费脑的手机游戏。“对了,打个电话给表弟,我要跟他通话。” 新加坡时间,晚上8点。 自称为曾羽表弟的袁标挂掉公用电话,有点迷惑的摇摇头,站了两秒,然后大步走向灯火辉煌的闹市深处。 “我的背景,这些事情,我们不能参与,一旦参与了,事情会变得更复杂甚至更可怕,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做好一切准备保护豪的安全……” “……我当然爱我的祖国,爱国的方式很多种,像我这样的人,只能偷偷的爱……” “……相信我,他们能搞定的……” 这是曾羽在电话里的话,一直在表弟的脑海中回想,右手不自主的摸摸眉心的疤痕。 第33章 32、照片 当走完森美兰州的7个县城的巴士站,已经是晚上10点钟。 他们在新加坡就发现有人盯梢,于是在海关甩开尾巴以后,为保安全起见,等刘海开车接上他们俩个之后,然后带着孟铮又换了一个租车点租了一台车,两台车一前一后地穿梭在森美兰州的大街巷各个巴士站,为免被再次跟踪,刘海的车一直尾随着孟铮他们10个车位左右。 最后,在奥克兰区的巴士站成功的用密码打开了保管箱。 #字是开锁键。 可是,保管箱里边一无所获,空空荡荡。 可这是一次性设置的密码。孟铮想,不可能之前有人来拿走又重新锁上,那样密码自动恢复成原始密码。 孟铮伸手在里边一通乱摸,然后失望的摇摇头。 “等一下。”刘海拉住孟铮的手。孟铮低头看看手上隐约有一丝深蓝色,像是写字后墨水不心涂到手上的感觉。 车站人来人往,即便是晚上10点,巴士站的灯光虽然并不明亮,但三个看起来就有些凶悍模样的男子站在保管箱旁边嘀嘀咕咕,难免让人生疑。 果不其然,一名警察在附近盯找他们看了一会儿,便一边用呼叫器叫人,一边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刘海打开手机上的照明灯递给孟铮,示意他继续检查,自己转身走向警察,把他拉到一边嘀咕了几句,并给他看了一份什么东西。警察满脸狐疑的跟刘海神扯的时候,孟铮已经发现了猫腻:又是一排数字,只是有一个数字已经被孟铮刚才的掏摸给擦没了。 但这个问题不大,无非是重复九次而已。 不过总算是有了点好运气,试到第三次的时候,保管箱另一侧的一个箱门打开了。 金刚匆匆的走过去从里边掏出一个信封,他看也没看,便装在兜里跟另俩人示意离开。刘海微笑着跟警察道别,三人匆匆离去,开车到芙蓉新城的购物中心找了一个咖啡馆坐下,金刚从口袋里拿出信封,可是,突然三人谁也没有拆开的想法。 那像是一颗炸弹,印信就是信封的封口。 两个时之后,孟铮躺在棕榄酒店的床上,两手枕着头,盯着花板,想了一下过去的种种。 他想着关于狸猫生平的一切,脑海中浮现出不连贯的片段——像是那种大公司做的洗发水广告一般——狸猫的一生在孟铮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记忆中的画面,有深有浅,可每次狸猫出现时,总是活动的,或闹或笑,或在丛林里满脸油彩顶着满脑瓜子黄桔梗精力十足的样子; 画面中有蝌蚪,沉默寡言的蝌蚪,他总是出现在跟狸猫同一个场景里; 高大英俊白皙的苦爷也在场,他笑嘻嘻的用尖酸刻薄的话损着大腾那永远都合不拢的双腿,手上的弹簧刀在手指尖飞舞跳跃; 有刘海黝黑的脸跟明亮的眼睛,笑起来温暖亲切的土狼; 每次笑起来都发出“嘎嘎”声的胡涛,他喜欢在95突击步枪上加上瞄准镜、5毫米榴弹发射器,身上装满了零碎,简直就是一个移动弹药库; 每一个画面里还有一个人,就是乐哥,他凶横的、狡诈的、吼叫的面孔,他一身永远干净整洁的军装,他在丛林里沙漠里冰雪地里的背影…… 他想起了那张放在信封里的彩色照片,一张应该用长焦距相机从上往下俯视拍下的照片。照片中,依稀可以看见一个瘦削而坚挺的背影像一杆标枪一般站在一栋高楼的某一层房间,窗帘遮掩住了大半部分身体,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是坐着的,但由于锐化太厉害,看不清楚相貌。 而那栋楼的风格也很不明显,就像到处都能看见的商业大厦。甚至整张照片上没有一个文字,这是在哪拍下来的呢? 这里边的人是谁? 为什么有人会拍下这张照片?这张照片的背后代表着什么?严重到可以杀人? 孟铮伸手从枕头下掏出照片,放在灯光下透视然后又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响,照片还是那张照片,并没有其他什么可以继续挖掘的东西。 还是让刘海带回新加坡,用逐帧扫描试试?看看有什么发现没有。 孟铮终于停止了折腾,在凌晨1点的异国他乡陷入了睡眠,结束了奔波劳累的一。 第34章 33、黑天使的计划 “这么,你叫穆罕默德?”巨大的黑人坐在沙发里有点滑稽,但他的神情却又像一个主宰一切的人。 他自认为是一个优秀的演员。 “不,我实际上是英国国籍,不过你现在可以叫我盖西里。”坐在沙发对面的男人大概40岁上下,才刮过胡子的脸庞上一片青茬。 “很好听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黑使。”黑人居高临下的眼神让盖西里感到压抑;他觉得自己的自我控制能力从父母亲被炸死以后的11岁开始,便变得非常好了,但他只能允许自己压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必须得释放,就像充满了气的气球一样。 当然,什么时候释放跟释放的威力由自我控制。 夜晚的行政官员街上还有有很多游客指指点点的用各种语言交流,宽阔的主干道两旁蓝花楹的香味四溢,咖啡馆的灯光柔和,音乐悠扬,两个人就那样坐在咖啡馆街道的角落,桌上的咖啡冰凉,他们互相对视着,仿佛谁先主动就落入下风。 在经过漫长的一分钟之后,黑使终于满意的点点头,放佛对对手的欣赏一般的问道,“那么,对于我们,你感兴趣的是什么呢?” 盖西里凝视着黑使,“黑使先生,我们有一个利益共同点。”他顿了顿,像是加重语气一般,“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 黑使凝视着马路。过往的路人大部分都是游客,部分行色匆匆的都是本地人,这点从服饰就可以看出来。街上车辆的噪音、人声,咖啡馆的音乐声,所以应该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交谈。对于无意的、甚至是专业的观察者来,他们也不过是两个外国人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谈点事情而已,在约翰内斯堡的首都,这样的人多的是。 “是的,这是事实。”黑使点点头,“就敌人来讲是的,那么,就利益来讲,我们的共同点在哪?” “我们的长处能弥补你们的短处,相反,你们的长处也是我们所需要的。” “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黑使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甚至想伸手拍一拍盖西里的肩膀以表示认可。 盖西里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期待,然后恢复了自己漠然的表情。 他想,他们会同意的。 当然,他的客人不像他所期待的那样级别高,但跟自己的组织相比较,自己的级别也跟对面的这位相差无几,对于这种事情他向来不妄加评判,因为彼此都有更多的理由来使用各种安全措施。只是,对面这位朋友的组织很多人都受到了利益驱使,使目的缺乏了纯洁性,基于此,他们组织就会变得脆弱。但加西里并不会愚蠢到他们组织就会比自己差,毕竟,跟IA对手这么多年,没有不符合实际的逻辑就不会存在下去。 当然,谁也不是超人,人人都有局限性,组织也是,除了ANLA。 但他不希望他的客人误解他神圣的动机,因为客人有可能是一个无神论者,一个无宗教信仰的人。 黑使抿了一口咖啡,皱皱眉。 冰冷的咖啡就跟便一样的难以下咽。他甚至想起了自己在越南战俘营的时期。不过他调整情绪只是一瞬间而已,便满脸堆上笑容,“告诉我,你们能为我们提供些什么?” 盖西里心里叹了一口气,“你们需要在亚洲跟欧洲建立一张可靠的网络对吧?” “是的。”黑使继续喝了一口已经冰冷的咖啡,“不过,你知道欧洲跟亚洲的警察可不太好打交道。”然后他又顿了顿,将咖啡放回桌子上,“尤其是中国。” 我们有一张网。”盖西里微笑。 所有人都以为USL跟毒品是扯不上关系的。 “你们,需要什么回报呢?”黑使用粗大的指关节敲敲沙发的扶手。 “据你们也不太喜欢美国。” 黑使没回答,只是停止了敲击,表示默认。 “你们的货物,我们来负责运送。我们的贸易条件不是物质不是金钱,我们仅仅需要的一点东西非常简单。我们相信,旅游签证你们应该可以搞到,由美国出发的签证我们也需要,你知道这样更利于我们在亚洲活动。” 盖西里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他认为谨慎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双方都应该互相摊牌了,因为彼此还得再向上头汇报。 黑使想了想,“应该问题不大,就目前来看我们的确有很多东西可以分享。” “好的,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呢?”盖西里看了看桌子上的咖啡,没喝。他在英国的时候对这种饮料很喜欢,但组织上不允许。 ANLA的旨意是不允许我们在这个时候享受。 每一次旅行都害怕中途夭折,这样自己跟组织很担心。虽然他自己拥有的护照足够让他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来去自如,即便是中国,也对做为游客的他的到来表示欢迎。可是还有那么多兄弟姐妹们的使命需要去完成。 靠自己一个是远远不够的,虽然他已经随时做好了献身给真主的准备。 “问题是,我的上司想见见,跟他做生意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黑使继续敲击起沙发。 “哦,恐怕只能我来做代表了。”加西里不卑不亢。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你可以随时联系我,4时候命。”他跟他开起了简单的玩笑。 深夜11点,两人互道晚安后分道扬镳。 10分钟之后,一位睡在花丛里的流浪汉晃悠悠的爬起身,又晃悠悠的离开。 街上的有轨电车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从他身边驶过,街上的游人渐渐稀少。 …… 在远隔重洋的美国马里兰州巴尔的摩郊区,一场简单的会议在一栋占地面积巨大的别墅里召开。一位老人坐在正位正在脸色铁青的训导着几个看起来同样老态龙钟的同事的时候,一名年轻的保镖拿着电话进来,附耳跟他了几句什么,老人接过电话一言不发的听着,然后脸色恢复了红润。挂完电话后,他举起放在会议桌上的红酒杯。 “我想,我们的黑使完成了他的使命,接下来,你们当中的一个会代表我去到伦敦跟某人见面,全权代表我。来,这是我们这几唯一值得庆祝的事情。” 离别墅一个街区的巷子后边,一辆毫不起眼的厢式货车跟其他的各种车辆拥挤在一个停车场,只不过,车厢内坐着三个看起来有些憔悴的俩男一女,车厢里的垃圾桶装满了一次性咖啡杯跟汉堡王的袋子,一张台子上铺着几张纸,上面画满了各种箭头及符号。那名女性坐在几台屏幕不断闪烁的显示器后边,头上戴着耳机。 她转过头跟其中一名看起来年轻一些的男性,“你们都听到了?” “嗯,但跟我们没关系,这是BSS的意思。”他右手抬起来朝头顶指了指。 第35章 34、入境 007年,7月5号。 BJ时间傍晚6点41分。 约翰内斯堡时间晚上1点41分。 从香港国际机场到约翰内斯堡奥利弗·雷金纳德·坦博国际机场的航班终于降落。飞机已经晚点,这意味着阿联酉航空专属航站的入境柜台的工作人员已经全部下班,所以它必须滑行道号航站楼,然这些入境的旅客在那巨大的离境办理大厅办理入境手续。 乘客队伍中的第二位是位华裔,是原本搭乘头等舱座位编号A的旅客,飞行途中,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偶尔醒过来,也只会抓起空乘送过来的《华尔街时报》看上几眼。目测身高应该在179左右,年纪在-5之间,头发乌黑,发型修剪得十分精神,晒得黝黑的肌肤让人觉得他应该经常在海滨城市的别墅中锻炼,身材适中,不胖不瘦,身上的西装裁剪极为合身,浑身散发出非常自信并有礼貌的态度,一看就是那种受过良好教育的富家子弟。他身上的特征会让你觉得他可能来自某一个中国大陆、香港、台湾或者东南亚某一个大的家族。 在入境柜台,他向检查护照的官员提供的是香港护照,他那指甲经过完美修剪的食指也顺利的通过了指纹验证,解开飞机安全座椅后的半时后,他已经提着一个看不出半点LG的黑色行李袋走出航站楼,走进五光十色的夜色中,然后快速走向出租车。 五年了!他想,五年前最后一次过来,身边还有一群同事。这次,什么都要靠自己了。 在曼德拉广场和桑顿购物中心的对面,凌晨以后的桑顿城花园科尔特酒店门口依旧灯火辉煌,酒店的花园内还是可以看见客人悠闲散步,或在室外泳池旁的躺椅上放松。一位穿着深灰色真丝恤跟同色牛仔短裤的金发女郎坐在大厅左侧的一圈沙发的其中一张单人位上,被地中海的阳光晒成古铜色的皮肤散发出钻石般迷人的色彩,金色的头发扎成马尾,高挺的鼻梁下巧的嘴唇厚实圆润,脸上的皮肤光滑细嫩,让人看不出实际年纪,你可以她0岁,而某一个撩发的动作却又像是5岁般性感成熟。整个人散发出性感迷人的光芒。 她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十几分钟,身侧的长条沙发上坐着几个话带着明显的伦敦腔的高大白人,他们在傍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其中一个数次做出了打招呼的姿态,可遗憾的是对面的金发美女一直埋头看着一本时尚杂志,对他欲语还休的动作完全无动于衷。就在他终于鼓足勇气准备站起来话的时候,结果对面的她突然站了起来,原本冰冷的脸上像被阳光融化了的冰雪一样露出了欢快的笑容。随即迈开鹿般结实的长腿快步迎向酒店的大门。大门口,酒店的门童恭敬的将一位气态雍容的亚裔男子迎了进来,另一位门童帮他提着看起来并不是很重的黑色行李袋。亚裔男子看见欢快跑过去的金发女郎,便站立在那里张开双臂微笑着等待。 “嗨,飞机误点了,让你久等了海丽。” 被称呼为海丽的金发女子双手搂住华裔男子的腰,整个身体都往后仰,“没关系啊亲爱的,你可以给我一个吻做为道歉。”完整个人就扑向被抱住的这个男人,“吻我。” 华裔男人苦笑,低头在海丽的嘴唇上一嘬,然后搂住她的腰,“带我回房间吧。”海丽闭着眼点点头,松开紧搂住的双手然后又绕到左边将双手紧紧搂住男人的左臂,开心的情绪从心内到头发丝都被感染了一半。大厅里沙发上那几个英国人满脸惊羡,被搂得紧紧的男人在心里苦笑,他想,要是你们知道她的过往,看谁还敢这样子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搂着进了电梯,进到房间,待提着行李送上来的行李员拿着不菲的费离开之后,男人轻轻的拿开海丽缠在自己臂弯的手,“让我坐下来吧。”然后做了一个检查手势,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海丽。 “放心,检查过了的,每次出去我都用你教我的陷阱方法在这里布置一遍。” “好吧,请告诉我这几你查到了些什么?” 金发女郎待男人解开西装,她接过去在衣柜挂上,等男人在酒吧柜下的沙发上坐下,她走过去酒柜,从里拿出一瓶60毫升的烈酒扭开盖子,一口喝下,然后转身做到男人的腿上,“大腾,这一次,你打算怎么谢我?” 大腾的微笑挂在脸上,但语气却变得有些生硬。“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知道的,我不太懂用钱,前面那几年我的所获,我全都给你。” “我不要钱,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海丽在他身上扭扭自己的腰,“我爱你,大腾,我想跟你一起生活,那种……用你们中国话怎么来着??白头偕老。”最后四个字,她是用生硬的中国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出来的。 “呵,还会中国话了。”大腾双手抱胸,无动于衷的看着海丽。 “嗯,我什么都可以学啊。” “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讨论吧,我很想知道你过来之后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大腾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你干嘛非要自己一个人过来调查?你的那些战友,不已经都到了新加坡了吗?为什么不让他们一起参与,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海丽有点不满的看着大腾,“我们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对手究竟是谁,只是因为你的战友被杀,你另一个战友跑来了这里,你就要跟着一起过来。” 大腾伸手摸摸海丽的头,海丽干脆自己将扎起来的头发解开披散在肩膀上。 “怎么?我这样你会觉得好看些?” “你怎么样都好看啊海丽,你知道,我正是因为知道危险,才不想让这帮兄弟跟我一起过来。” “好吧,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不他们是你战友,而是你兄弟?”这句话海丽还是用中文的,口音生涩,大腾却也能听懂。“你也可以找卡卡跟斯密斯他们啊。” 他大笑着摇摇头,“他们就是我兄弟啊,你不懂。”顿了顿,“斯密斯跟卡卡,我信不过。” “好吧,哇,我就知道你信我。我告诉你,我看到了你的那个兄弟,土狼,他真是个化妆的好手,你知道,我就是凭手上的一张照片而已,我差点没认出来,但是,我只是看见他一次,我不敢跟上去,你知道,我怕暴露,怕他看见我,我想他肯定会杀了我。”海丽花了1分钟才将这一句话用中文完。大腾原本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好吧,现在就带我去你看到他的地方。”完,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第36章 35、金刚杀人的理由 从棕榄酒店离开,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 孟铮跟刘海两人早上不到7点就开始聚在刘海的房间聊了很久。金刚则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嘀嘀咕咕家长里短的聊了一个多时,又优哉游哉的下楼吃了早点,然后俩人开上车,整个芙蓉的大街巷转了一圈再回来退房,这个时间段退房的人不是很多,手续很快就办理清楚。 租车公司的服务很是周到,在刘海跟孟铮退房之前,就已经安排了两名员工在酒店前台等待,当然,这需要支付一定额外的费用。他俩直接将车钥匙还给对方之后,开始慢悠悠的在周边附近大街巷的转悠,然后到处找本地人问路后,又跑去原来酒店附近的购物中心一楼的咖啡馆坐着,一直坐到傍晚6点多,才打车来到一个游客较少过去的岛上,金刚一直没有出现。 在离目的地大概还有公里左右的时候,他们俩人就下了车走过去,做为旅游区,政府自然也在此地有一些基础设施,可依旧灯光昏暗人烟稀少,海风强劲,重岩叠嶂,怪石磷峋,岛上的游客也是三三俩俩稀稀拉拉,有人在避风处搭起帐篷,点上防风灯开始了浪漫之旅;有情侣席地而坐在某个角落互相拥抱情话喃喃。俩人一路走一路指指点点,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一块巨石阻住了两人的去路,两条弯弯曲曲的径从巨石两次绕过,右侧惊涛拍岸,左侧悬崖峭壁。刘海拍拍孟铮的肩膀,突然用英语道,“土匪,我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尿一下,你等我。”孟铮嘿嘿一笑,“海啊你尿海里去吧,你丫尿海里的感觉是不是有点像是海强奸了大海。”刘海不搭理他,左转朝左侧的一条路走过去,那便靠海的区域一片荒凉,正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孟铮施施然的朝右边径走过去,身后不远的几位游客大概也知道左边太过危险,都朝右边径走来,孟铮走到巨石的下边,转了两个弯之后,便靠右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收拾自己的鞋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鞋的鞋带松了。 几名游客纷纷从他身边走过,最后一名留着披肩长发、花恤、纹身从手腕到脖子的一名嬉皮士打扮的男性背着一个相对不符合他身材的双肩包,带着耳机,嘴里哼着J的歌,右手抛着Zipp打火机,见孟铮狼狈的样子,还笑嘻嘻的跟孟铮打了个招呼,才继续往前走,孟铮也抬头跟他SAY HI,眼睛里满是笑意。 嬉皮士走过孟铮的身侧,突然转身朝孟铮扑过来:他应该是从孟铮的笑容里感觉到了危险。 砂钵一般的左拳转眼间就到了孟铮的脸旁,孟铮低头闪过,依旧笑嘻嘻的无动于衷,嬉皮士也不管不顾的右手刺拳继续冲出,手里的打火机在路灯的灯光下一闪。 然后他后脑勺被重重一击,紧接着脖子被一条手臂锁住,他刚想反抗,却被孟铮一拳狠狠的击打在心窝部位,嬉皮士整个身体像虾米般缩成一团。在他身后勒住他脖子的金刚腾出一只手一掌砍在他右颈动脉,嬉皮士身体软了下去。 四秒。 “拖进去,我去看看刘海,还有一个。”孟铮指指金刚之前隐藏的巨石下方,那里有一条缝,进去后是一个可以容纳7、8个人的溶洞,这都是之前他们在酒店研究地图及各种旅游攻略找到的。“对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同伴,尽量别开枪啊,绑住他。”完,孟铮拿出一条手帕塞进嬉皮士的口里,转身跑离去。 之前他们在径分道扬镳之后,刘海真的走了00米左右之后解开裤子便。等他拾掇完毕,一位五官特征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不太清楚、身材高大的白发老人也施施然从后方走来,刘海往回走过去,两人大概剩下1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刘海笑嘻嘻地用英语发问,“hi,您是一个人?前面可没人了,请注意安全。” “hi,我们又遇见了。”老人停下脚步回答,看起来正是孟铮三人从新加坡到吉隆坡的大巴上那位前排看书的乘客。“没关系,我只是个老人。” 刘海挡在路中间不动,继续笑嘻嘻的问道,“安全距离是一米?不够的。” 老人脸色一变,“我不明白你什么。” 刘海笑容一敛,沉默不言,左脚相前迈进一步,右腿跟着向前滑动半步,左手拍向老人的右脸,右手成掌五指并拢插向老人的喉咙。老人的老态龙钟突然不见,右腿一抬踢向刘海左腿胫骨,抬右手挡住刘海拍向耳部的左手,投向后仰。 然后他的脖子就被一只手勒住,左手被刘海的右手抓住,踢出去的腿也落空了,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声,“再反抗,我就勒死你。”声音平淡,毫无情绪。 老人全身放松,“我是曾先生的人。” 他身后,勒住他脖子的孟铮一愣。 可是他身前的刘海并没做停留,右手勾拳狠狠的打在老人的心窝,老人心窝挨了重击,整个眼珠子突了出来,脸庞跟眼珠子一片赤红。 刘海左手准备继续的时候,孟铮赶紧摆手挡住,“别别别,我问问先。” 刘海愕然停手,“我准备揍晕再呢。” 孟铮摇头苦笑,松开了勒住老人脖子的手,“你丫跟金刚一个德性,先打服了再是吧?别急我问问。”完他看看瘫在地上的老人,“你刚才什么?再一次。” “豪?是吧?”豪两个字老人是用生硬的中文的,然后改口成英文,一边,一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孟铮一下子就相信了。豪这个名字,的确没几个人知道,老人口中的曾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个。 “我没错对吗?” 孟铮弯腰用左手把老人拉起来,右手不无提防的放在右腰间,附耳轻声问了几个问题,老头也轻声的回答,然后孟铮松开左手,“你不应该用这种方法跟着我们,很抱歉我的兄弟伤了你。” “曾先生派在你身边的不止我一个,我只是个送信的,像我这样的老头比较容易让人信任。”老人一阵狂咳,“年轻人,你的手真重。”他后边这句话是看着刘海的。 刘海有点尴尬。 “曾先生派你来的?他知道是什么情况?”隐藏了十几年的记忆一下子全部涌向孟铮的脑海,他有点激动的扶着老人的肩膀。 因为他知道老人口里的那位曾先生有多大的能量。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我想曾先生是不知道的,否则不会这么担心你的安全,未知的才是危险的啊对么?”老头终于缓过神来,长出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我是跟着一个年轻人找到你们的,如果你们善于问问题的话,你可以把他找来问一下,或者他的口里会出一些什么。” 孟铮点点头,“很巧,我们也抓住了那一个人,走,现在去问问。”完转身朝另一条径的方向走过去。刘海紧走几步低声用一种方言问他,“你怎么这么快就信任他?”孟铮笑一笑,“因为有些暗语,但老子不告诉你。”刘海翻翻白眼,心里暗骂这装逼的王八蛋。 我们无条件互相信任,刘海想。就像过去所有的日子一样。 走近那条藏人的缝隙,金刚正斜跨在缝隙口晒太阳。孟铮诧异的问,“你怎么在这?人呢?” “死了。” 孟铮大怒,“不是叫你绑住他?” “他反抗啊,我没时间绑了。” “你……”孟铮跟刘海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你不开枪,我也没开枪啊。” “我艹……”,孟铮骂粗话了,“我有事要问他的啊。” “我艹,你想要活的啊,那你把他交给我干嘛。”金刚一脸无辜。 “你个肌肉男,我艹,你别老想着用拳头话成不。” “这个地方用枪不大好吧,人太多了。” 金刚那副表情孟铮恨不得掐死他。 刚才走进去缝隙查看的老人走了出来,对孟铮点点头,“不是曾先生的人。” 第37章 36、突兀的绑架 6、 回去的路上,他们一路沉默,孟铮走在最前面,金刚有意无意的跟在老头的内侧,直到在山下上了出租车。 在这样的气氛下,老人几次欲言又止。 终于在快进城的时候,金刚突然了一句,“他突然反抗的时候,我想起了狸猫。” 刘海的眼睛刷的变得血红,双拳捏紧。 孟铮反手搂住金刚的肩膀,“我知道,如果是我,我估计也忍不住的。不怪你。” 老头虽然没听懂他们的意思,但他还是看着三人微笑。 他觉得,能有刚才那样的默契度,应该不是三几年既能够磨合出来的; 而这样的默契,需要彼此能有充分的信任。 回到森美兰州,他们在芙蓉的风景区附近找了一个较的民宿住下,然后一起进到孟铮的房间,想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孟铮心想,虽然断了一条线索,但好歹有曾先生的人在身边,大家总能商量出一个结果。 “我处理尸体的时候,在他身上找到的,“金刚从宽大的马甲里掏出一堆零碎递给孟铮:一个Zipp打火机,一把腕套跳刀,一个老式的SI卡手机,一个钱包,钱包里有几百欧元跟几张大额度的马来西亚币,没有银行卡没有证件。 “包里找过了?” 金刚做了个鬼脸,“衣服我穿不了。到处都搜过了,老子又不是抢劫。” 孟铮沉思着把玩手里的物件,突然他把其他东西丢在床上,再举起手上的火机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检查。其他几人非常奇怪的看着孟铮,刘海问道,“里边有什么东西?” “这是一把0口径的单发手枪。”孟铮将火机在手上摆弄了几下,便将它拆开,一个装有颗子弹的弹匣掉了出来,然后依次是枪机、齿轮下的扳机。 “我靠,太危险了。”金刚一头冷汗。 一旁的老人从孟铮手上拿过手枪看了看,“哦啦。 “我觉得,你们也应该有武器的吧?如果没有我明会给你们送过来。”老头把玩着手上的武器。 “不用了。再了在新加坡携带武器很麻烦,有需要的时候我们会有的。”刘海拒绝了老人的提议。孟铮还是在傍边沉思,金刚则接过老人手中的武器饶有兴趣的研究着。 老人看看手表,两手一拍,“嗨,孩子们,我先回到我住的地方收拾一下东西,我看,我们继续呆在这里也没什么必要,你们明就回去吧,我会在你们附近的,会联系你们。” 孟铮本来是想要一个联系方式的,也想问问曾先生的近况,可脑袋里边总是有一个疑团没有解开,便站起身来,被老人搂了个满怀,然后老人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打开门离开。 走廊里非常安静,老人大步走向楼下楼梯,前台的马来裔姑娘正在用手机打电话,看表情就能猜到另一方应该是她的情人,她此时的心里只有电话对方的那个人,眼睛的热情洋溢也只是给想象着对方坐在自己身边活着搂着她两人互相对视的场景。 于是,她虽然看到了那名老人走向门口,走出门外;看到路边的一辆汽车上下来一个女人面对面走向老人;看到女人跟老人互相碰撞在一起,然后女人扶着老人一起走向汽车,拉开后座车门将老人推进车内;看见汽车启动绝尘而去。 她还在跟电话另一头的男人诉着情话绵绵,一点也没感觉到映进眼帘的事情的诡异。 当然也没有发现,自己左手边的监视器屏幕上早就一片雪花。 楼上刘海在窗前看到这一幕瞬间目瞪口呆,然后叫了一声孟铮,猛地穿过孟铮的身边拉开门冲出走廊冲下楼梯,孟铮跟金刚紧跟其后。 前台的姑娘被三个迅速冲出门口的男人吓了一跳,只能跟对方了再见之后再挂了电话,其中的晕一个男人走进前台看了看监视器,长叹一口气。过了几秒钟,另外两名男人也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三个人回到房间,孟铮把自己整个人扔在床上,“我们竟然没有发现那一对情侣也在跟着?” 另外两人摇摇头,有点沮丧。 刘海猛然站起身,“我们得赶紧走,如果还有第三队跟踪我们的,那么尸体也肯定被发现了。” 孟铮坐起身摇摇头,“走不了啦,如果对方真不想让我们离开,等会过来的肯定是警察,如果对方是自己人,那么,我们肯定平安无事。” “但,我们很可能把帮我们的人给弄死了。”孟铮站起来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往楼下看了看,“金刚你,你扭断他脖子之前,有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金刚脸涨得通红,摇摇头。 孟铮不置可否,“那么,极有可能他才是我们这边的人,先不管是不是曾先生派来的,至少对我们没有恶意,否则,肯定动用武器了。” “哪这个老头子……。”金刚愕然。 孟铮突然放下窗帘,转身低叫,“熄灯,来的是警察,两台警车6个人。我们走,海你带着金刚,你有官方身份,需要的是改变一下外形,我单独走,回到新加坡再碰头。” 在他熄灯的时候,金刚已经冲过门口拔掉电卡,拉开房门闪了出去。孟铮拿起放在床头的一个塑料袋急匆匆在后边叫住,“一旦有事也不能杀警察,海,看好金刚,我走前门,你俩后门。”完贴着墙根紧走几步,推开楼过道的窗户,让海跟金刚先后跳下去以后,他几步冲到三楼,把事先用一个虚假名字电话预定的房间撬开,进去后开始化装。 第38章 37、我不想杀你 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城市边缘的霓虹跟巷子里昏暗的路灯混在一起也没有给这个偏僻的角落带来光线,湿咸咸的海风犹如有生命也一般绕过百转千回的巷子冲上低矮的山丘,朝着狂暴的海洋继续远去。雾气落在这座城的灰暗的街道,才开始是薄薄的一层,继而将整个城市笼罩其中。整个季节是多雨的季节,一瞬间突然细雨蒙蒙,让整个被雾气笼罩的街道上分外凄凉。 宽敞的旅店门口,昏黄色的灯光笼罩的区域很,两名警察从停车区域慢悠悠的走向门口,另外四名警察散布在四个角落。 一个穿着大背心、大短裤、有点龅牙的亚裔游客,拖着一双看来刚买的拖鞋走出门口,像是被海风吹得一个哆嗦,他看见警察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眼睛一亮,急匆匆的走到警察面前,用熟练的英文打探附近的购物中心在哪里,因为他约了一个当地的网友需要去见一见。 两名警察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这个人跟警察电话中心转述的那几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像:满脸的笑纹、有一只眼睛应该有点斗鸡眼,脖子上还挂了个玉坠,笑起来一口黄牙,应该是泰国或者哪个东南亚国家的游客。其中一个警察摆出一副热情的样子给他指了路,转过头即满脸鄙视。 他俩是另外四个警察的组长,组长得有组长的样子,所以,当接到呼叫中心的通知过来时候,便义不容辞的要求进去敲门查看——何况呼叫中心并没有点明有危险系数,那就上去看看吧。 楼下的姑娘正在专心的抱着手机调情,她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在脑海里存留片刻,也没有留意到龅牙男青年匆匆离开,于是两名警察走进来敲敲她的柜台的时候,她颇不愿意的抬起头,在警察的要求下拿起钥匙走到楼上,打开其中的三间房。当然,结果她并不在乎,管他的呢,住在这里的客人又不是囚犯,来去自如才是旅店。 直到不远处传来枪声,当第一声传过来之后,警察也没有在意,紧接着不到5秒钟,传来了第二声、第三声,两声枪响几乎连在一起。 两名警察赶紧推开站在身后的姑娘,拔腿就往楼下跑,一边呼叫总部一边冲向警车,楼下的四名警察慌慌张张的跟着上车,朝枪响的方向驶去。 已经走到后山山顶、汇入被突如其来的雨催得往山下走的人流里往下走的刘海跟金刚也听到了枪声,细雨如织,海风呼啸,三声枪响在游人的耳朵里大概的某个地方爆了某样东西而已,可在刘海跟金刚耳里无异于霹雳,他们停下脚步转身迅速朝后翻过山顶,向枪响处奔去。而一个拿着一本书顶在头上躲雨的女孩,在刘海转身奔跑的时候,伸手突然拉住了刘海的右手。 刘海瞬间左转,右腿踢出,右手下压反握住女孩的手腕,左拳头砸在女孩的肩膀,那女孩身体被砸得飞了起来,然后在空中大叫狸猫狸猫狸猫。刘海手一松,女孩整个身体趴在地上。 “金刚你先过去看看。”刘海摆出警戒的姿势。他认出了这个女的是昨跟另一个男性一起从新加坡到吉隆坡的大巴上,那么,还有一个男的去哪了? 金刚转头朝枪响的方向冲过去,从山坡上往下看,几台警车已经朝那个方向闪着警灯驰驶过去。 而刚刚抢枪后再开枪的孟铮也是一头雾水地坐在出租车上往回走,他知道停在那里跟往前走都会被警察追上询问或者拦住,只能往回走就有机会堂而皇之的离去。 他化装成猥琐龅牙男从警察面前大大方方的离开之后,便迅速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要去巴士站接一个朋友。上车后,司机并没有跟他谈价,而那修剪完美的八字胡跟干净整洁的指甲就让更孟铮起了疑心,等孟铮故意热情的拍拍对方的肩膀的时候,司机那下意识的警觉让孟铮更加确认不对劲。 他随口便告诉司机要尿一下,司机把车停下的瞬间,孟铮右手掐住司机的右边大动脉将他的头摁在右侧玻璃上,左手同时在司机的左侧摸出了司机的手枪—一把08左轮,他做好了司机如果抢枪就杀死他的准备。 司机并没有放弃反抗,空置着的两只手一只抓住孟铮的右手,另一只手捏成拳头砸向孟铮的脸——他测算出那么近的距离孟铮不好开枪,可是他没想到孟铮打的如意算盘。因为紧接着孟铮就开了一枪——对着司机脸部的玻璃开了一枪,司机的脑袋随着破碎的玻璃偏向了窗外,而孟铮整个上半身因为驾驶台的问题也靠向了右侧,他右臂绕过去勒住司机的脖子,为了让司机停止反抗,同时对着窗外又开了两枪,低声的,“再动你就死。” 司机停止了动作,用中文开口,“我是狸猫的朋友,别紧张。” “先别话,现在车少,调头往回开。”孟铮冷漠地拿枪指指司机的脑袋,“还有三颗子弹,别跟我提狸猫,再一句话,它们会全部射进你的脑袋。” 司机摇摇刚才受到重击而变得有点眩晕的脑袋,摸摸自己的脖子,擦掉嘴角的血,微笑着原地调头向着警灯闪烁的方向开去,跟警车擦肩而过不到两分钟,便看见一路狂奔而来的金刚。 孟铮要司机停下车叫住金刚,金刚看见副驾驶座位上笑嘻嘻的孟铮,楞了一愣赶紧拉开车门进了后座,长吁一声,“艹,这破地方,抢车都抢不到,咦?你怎么没弄死他?” “他没按喇叭,也没有抢枪。”孟铮微笑,可手上的枪口一直指向司机。 第39章 38、刺客的怒火 伊斯坦布尔时间,傍晚7点。 混混奥拉按照每的固定路线偷偷护送上夜校的妹妹去读书,然后再开着宝马在自己的地盘兜上一圈,金角湾海岸跟加拉太大桥右边方圆10英里以内是他管辖,奥拉负责的桑拿跟酒吧很多,当然他的生意主要来源还是那些毒虫,最近土耳其政府对毒贩的打击加大,外来的帮派也渐渐增多。自己也只能靠那些孩子们帮忙跑腿,加上自己多年的狠名,才能继续维持下去。不过交火的事情最近发生得不多,每无数警察在附近穿梭,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下去。 做为伊斯坦布尔长大的本地人,他经历了这个城市的从最初的开放到现在的保守,要对他没影响那是假的,可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命运是一样的,他不在乎,他在乎他的家人。 妹妹艾尔今年16岁半了,身高都快赶上奥拉178的身高了,长得像某一个西班牙电裔的好莱坞明星。但是,她恨自己的家人,恨自己的兄长是流氓,甚至于恨这个国家。她跟同学几乎不会提及自己的家庭及成员,为自己有一个毒贩子哥哥觉得心酸不已。但这一切不影响她对学习的兴趣,她掌握好几门外语:中文、英文,甚至某些语种,老师夸她语言上很有赋,但她父母发愁,因为并不知道她的赋能给她带来什么样子的生活。 奥拉想着心事,沿着坑坑洼洼的鹅卵石街道,走进弯弯曲曲的巷子。两边的房屋看起来像是几百年前就耸立在那里一般的残破,问题是7点了还是有游客背着相机到处转悠,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政府用来宣传治安良好的各种广告还是很起作用,以奥拉的视线里随便一晃就看见了好几个帮他干活的毒贩。 巡视完自己的地盘,奥拉看时间已经接近9点,他赶紧停下手上的工作,随手叫上一个机灵的兄弟跟自己去护送妹妹放学。艾尔上学的地方可不是自己的地头,虽然不会出什么乱子,可是艾尔是全家人珍若生命的宝物,一点差池都不能有,万一妹妹要是跟人恋爱了,自己也能将它扼杀于萌芽中。 他将车停在离妹妹学校00米左右的马路对面,等着放学的铃声。接下来,妹妹骑着自行车在前,他开车在后边慢慢的跟着,当然,妹妹其实是知道自己在后边的,可是就是不愿意坐自己的车。 学校门口,停着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车上看起来空无一人,也不知道警察究竟到哪里去了。几个穿着美式恤的男孩子在警车附近玩着滑板,一辆灰色的丰田巡洋舰停在学校门口的右边,车头朝着左方,右边的车门是打开着的,大概是某个接孩子的家长吧。 1点一刻,铃声准时响起。然后三三两两的学生推着单车或者走路陆陆续续步出校门,奥拉看见了艾尔推着单车走了出来,然后,就在她跨腿上单车的一瞬间,奥拉整个人从车上蹦了出来——他的宝贝妹妹被一个原来站在灰色巡洋舰附近的彪形大汉一把抱了起来,塞进了巡洋舰的后座,然后呼啸着朝前方驶走。 旁边玩耍的几个孩子目瞪口呆。 奥拉像条疯狗一样嗷嗷叫着从车里窜了出去,顺手拔出了插在腰间的克洛克19对着巡洋舰打完一个弹匣,才反应过来应该开车追上去,他的弟正傻乎乎的打开车后箱拿出一支AK慌慌张张的拉枪栓,奥拉也一把抢过他手上的AK并让他赶紧上车,一边跳上驾驶座迅速点火向陆地巡洋舰追过去。 宝马5系在空旷的道路上驾驶,要比庞大的陆地巡洋舰更具有优势,两分钟不到奥拉便看到了巡洋舰的闪烁的尾灯,奥拉拿过放在副驾驶座上的AK,左手伸出窗外对着巡洋舰扣动扳机,-00米的距离让76毫米的子弹打在巡洋舰的后部冒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可惜AK的准头跟奥拉的枪法委实不怎么样,这样的距离无伤巡洋舰的分毫。 巡洋舰突然慢了下来,奥拉狂怒中猛轰油门,将车逼近巡洋舰并从右侧超过,一边瞄准轮胎射击。他心里被怒火填满,自己的宝贝妹妹竟然有人敢抢,今飞将他们拦下来碎尸万段不可。 紧接着陆地巡洋舰右边车窗降下,一把贝瑞塔被一只手端着稳稳的伸出,对准宝马连开四枪,前两枪将当分玻璃打得粉碎,第三枪射进了奥拉的额头从后脑勺穿出,当第四颗子弹应该射进奥拉胸口之前,他已经将脑袋压在了方向盘上,后座他的弟被脑浆喷了一脸,不过他也来不及害怕跟咒骂了,宝马随之在路上滑行了两秒,便侧翻后接连几个翻滚靠向了路边。 陆地巡洋舰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在跟伊斯坦布尔相差4个时的曼谷,正是华灯初上,考山路上,昏暗的路灯懒洋洋地亮着,地面上水渍斑斑盖着不知何物的垃圾,成群结队的游客在街上游逛,抱着酒瓶的醉鬼躺在墙边打着呼噜,一对鬼佬男女坐在街边咖啡馆里缠绵暧昧,满脸铅华的人妖站在街边双眼流露着幽怨挑逗的目光,只有一家琴店里亮堂堂地放肆得过分,店门上的招牌用中文、英文、泰文三种文字写着“弦中弦古典吉他屋”,这里是一位廋弱苍白的中年华人老板阿武在两个月前租下来的,此刻,他一起带来的徒弟正在冷清的店内擦拭着商品,他则坐在门廊下的沙发上,弹着塔雷加的《阿尔汗布拉宫的回忆》,他干燥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琴音在他的手指间倾泻、流淌,几名打闹的孩子也静止了下来,沉浸与那如水般琴身里流淌的伤感。 一个华裔女孩穿着牛仔裤恤衫背着一个跟她身体很不相称的登山包,从考山路那树丛一般的岔道上走出来,一路东张西望,然后站在琴房对面的面包店大概是想选择一样吃的来替代掉晚餐,接下来,她应该会汇入如水的人流,去繁华的夜店寻找今夜的邂逅;又或者到某个旅店找张床洗掉一身的疲乏。 一辆黑色的依维柯从考山路的东头驶进来,停在面包房前面一两米远,车上下来两个看起来不是善类的男性,其中一名手上拿着一个大布袋,另一名将车的后门打开。街上游客来来往往,并没有觉得这台车有任何离奇的地方。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拿袋子的男性走到面包店的橱窗口,反手就将袋子套在那名女孩子的头上,然后熟练的拦腰一抱,将那女孩抱起来准备就往车尾箱里塞。 可那名女孩似乎并没有被惊吓住,未被套住的双手双脚拼命撕扯踢打,她身边的游客有的惊呼起来,有的转身奔跑,街道两旁的店主仿佛没听见没看见一般的无动于衷,他们都知道,谁要是站出来叫上一声,谁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这是曼谷,永远有你想象不到的问题。 在门廊下专心弹琴的阿武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吉他,大步走向停在他对面的依维柯,站在车门旁的男性也阴笑一声,右手掏出一把带血槽的军刺。 “滚。”他摆出一个姿势,军刺刺向走到身边的这位廋弱的男性。 阿武沉默不语,身体左偏,右手伸手拉住对方持刀的右手,一用力,腕骨的断裂声清晰干脆。军刺在落地的时候,阿武弯腰用左手接住,反手一刀刺进对方的左肋下方肝脏部位,顺手旋转了一下,刀锋在他的体内畅通无阻。 那名混混狞笑的表情僵硬,惊愕地看了看他,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 围观的人群有一秒钟沉默,然后,有人发出尖叫,尖叫的分贝远远高于刚才看见有人被当街绑架的分贝。 驾驶座门开启了一条缝,一把中国产的五四手枪从缝里伸了出来,枪口对着阿武。 阿武倏地伏身窜出,子弹从他身后射入地面。他右拳打在正在努力将女孩塞进后箱的男人的后脖上,男人一瞬间脖子后仰,阿武左手军刺刺进他的脖子迅速的两个来回,鲜血在昏黄的光线下喷射。原本被双手抱着扛在肩膀上的女孩被突如其来的放松楞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掉在地上,她赶紧拿掉自己头上的袋子,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张开了嘴,停止了喊叫。 阿武没时间安慰这姑娘,驾驶座的家伙已经打开门走下来转到了车后,惶惶地将枪口指向阿武,大声的用泰语咒骂。阿武双手抓住后尾箱框,双脚往车下一伸,身体像蛇一样的滑进车底,然后再从右侧钻出站在持枪的混混身后,他发现对方比自己高一个头,有点无奈地眨眨眼,突然蹿到他的身前,右手将对方持枪的手往肩膀上一放一压,直到骨裂声清晰的传到自己耳里,手中的军刺向后刺进对方的大腿,顺手夺过手枪,转手往身后这具躯体上将子弹全部打完,才松掉自己的手。 此时,人群已经四散逃开。那名女孩子还是张大了嘴坐在车后,她大概到现在为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不过她永远也不会明白怎么回事,这只能是她垂垂老去的时候,跟儿孙们所讲的故事中的其中一个最不真实的故事罢了。 阿武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然后看见她因恐惧而茫然的眼神,眼睛里满是泪水。他叹口气,“你赶紧走吧,别去警察局录口供了,赶紧离开这里。”完,他朝自己店里走去。 自己也要走了,这地方也不能呆了。 那女孩伸手拉住了他的裤腿。阿武摇摇头,弯腰轻轻拿开她的手,径直走回店里,他的徒弟在他夺刀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等他进来的时候,将手上的包裹往背上一甩。 “走吧师傅。” 阿武微笑,“换件衣服就走,这件有血。” “师傅你干嘛非要杀了他们啊?” “不留后患。而且啊,人不能当性口买卖,这几个人,是人贩子。” “哦,杀得好,可惜我们又得换地方了。” “你不是喜欢旅游吗?” 师徒俩每人一个包,徒弟提着阿武破旧的琴盒,消失在考山路迷宫一般的巷子里。 第40章 39、生意只追求利润的最大化 来自俄罗斯的瓦西里先生已经在泰国的清迈呆了三,三个白整的工作就是在保镖的陪同下游逛着各个寺庙里跟和尚聊,瓦西里先生虽然依旧是笑容满面,却在心里咒骂地的大骂那个要求自己提前过来的中国人徐宇。这个王八蛋是先用自己来吸引泰国警方及国际刑警的目光,如果自己有事情了他肯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这三来,自己的手下跟线人散布在清迈的各个大街巷,看来并没有人盯着自己,那么今晚那个王八蛋肯定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傍晚7点,位于湄林地区的四季度假酒店已经将所有的灯全部打开,酒店附近的农人们在路旁点起一盏盏油灯,远处水稻田里传来的蛙鸣虫叫跟大堂内悠扬的音乐声糅合在一起,园区回廊里的咖啡吧里三三俩俩坐着几桌客人,聊的声音跟笑声都很收敛,生怕惊动了这份宁静。 一辆平治S600被两台陆地巡洋舰夹在中间从路口驶进酒店的大门,一直到酒店大堂门口才停下来,两台越野车上,下来8名高大的壮汉目光如狼似虎地巡视着四周,紧接着平治车车副驾驶座跳下一名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走到车尾部拉开后门,一位身材高大的亚裔中年男子从他拉开的车门施施然下车,宽松的唐装里衬着一件白色的内衬,手里抓着一串暗灰色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佛珠在手上不断的旋转。 他下车之后左右看了看,便迈步朝酒店大厅走去,戴眼镜的男子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那八位之中一名相对瘦削的保镖也紧跟其后,步入大堂。 咖啡吧的客人只是抬眼看了看,便继续聊,他们之中也有人非富即贵,这样的排场见多了。 三人径直穿过大堂走到后院,游泳池处灯火辉煌,几名身材曼妙的金发女郎正靠在椅子上喝着残余的鸡尾酒,身穿唐装的男人眼睛一眯,指了指其中的一名女子,他身后戴眼睛的青年立马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然后三人继续穿过园林,走到一栋别墅的门口,大门口灯光下,瓦西里冲着那名穿唐装的男性满脸堆笑的张开双臂,“哦,徐宇,我的兄弟。” 徐宇原本严峻的脸上此刻也堆满了笑容,“瓦西里,瓦西里,你个老狐狸,我有三年没见到你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是啊,上次见面,还是你伟大的父亲去世的那一次,哦徐宇,你的父亲真是个好人。”瓦西里拍拍徐宇的肩膀,“进去吧,来,我们去喝一杯伏特加,再慢慢的聊,别操心任何事情,这园子里到处都是我的保镖。” 徐宇的笑容里闪过一丝戾气,笑容却依旧挂在脸上,“我当然放心,瓦西里,我父亲放下来的生意还辛亏有你照顾,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叫张航,我的私人助理,我身边最值得信赖的人。”完他拍拍戴眼镜那名男青年的背。 张航面带微笑的跟瓦西里点点头,“您好瓦西里先生,多多关照。” 瓦西里笑呵呵的点点头,伸出熊掌一般的大手跟张航握了握,转过头跟徐宇,“亲爱的徐,我们不应该站在这里,来,赶紧去尝一尝我给你带来的伏特加。” 张航附耳跟徐宇了一句话,再礼貌地对瓦西里点点头,“瓦西里先生,我先去处理一点事情,你们先聊。”完后退一步,转身大步离去。 瓦西里毫不意外地搂着徐宇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跟徐宇走进别墅,身后紧跟着两人的贴身保镖,客厅里的光线从各处流向空间,但却看不到一盏灯,一副莫奈的赝品《穿RB和服的卡美伊·莫奈》挂在客厅主位的后边,华中穿着合服的女人裙摆处的鬼脸以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大厅里的众生。 两人互相分宾主坐下之后,从餐厅袅袅婷婷走出的一位穿着画中人服饰的金发女郎,双手托举着一个水晶托盘,盘内摆放着一瓶别‘列尼卡亚’伏特加和两只水晶酒杯,她走到茶几边附身倒上满满的两杯酒分别递给瓦西里跟徐宇,然后转身退下。 瓦西里继续保持着大笑,举起酒杯,“来,徐,为我们的事业。” “为我们的事业。”徐宇端起酒杯跟瓦西里碰了碰,在嘴角边抿了一口。 瓦西里将酒一口喝完,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他知道徐宇在外边向来不沾酒,也没有做过多的客套。 该入正题了。 “徐,我们这次费了这么大的周折碰头,你能告诉我,我们存在着哪些新的合作机会呢?” 徐宇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瓦西里,瓦西里,这个使之国,难道不值得你我来一趟?怎么,来了几就玩够了?你看到了什么呢?告诉我,瓦西里。”他手指点点跪在餐厅门口的金发女郎,“你这个嗜好……” “哦,我们今不谈生意。”瓦西里又一口将酒喝完。他心里憋着这口气呢,竟然让我先来三帮你做掩护,我也恶心一下你再。 可老奸巨猾的徐宇怎么又不明白他的心思,“好啊,那你好好玩,我等下就走。” 瓦西里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徐啊,你该陪一个老人耗费一点时间来享受生活的,譬如,前几德国的曾羽先生就特别的君子,专程送我到了金边。”他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收敛了笑容,转过头看了看墙上的那副莫奈,“你这画中的女人是谁呢?莫奈的妻子?情人?” “老板。” 徐宇正准备回应面前这个老狐狸的时候,张航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徐宇耳边轻声了几句,徐宇的脸色迅速变得精彩起来。他没有顾忌身边的瓦西里,直接问道,“查出来是谁没?” 张航摇摇头,“随机发生的。” “整条路上的监控录像,能拿到吗?” “有,玛尼发给我了,我刚才看了一下,不认识。”张航招招手,另一名徐宇的保镖从门口走进来,手上拿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机上看不太清楚,我放电脑上给你看看?”张航问。 瓦西里喝一口酒,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几个。 电脑视频打开,黑白镜像里,一个形体瘦削的男子不到0秒内空手杀掉三个彪形大汉,其中两个有武器。 然后,消失在蜘蛛网一般的巷子里。 徐宇额头上青筋暴跳,关上电脑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挥挥手,“叫玛尼别查别追了,这个人,我们去找回,一定要给我找到。” 张航点点头。 瓦西里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么?” 徐宇面色恢复正常,手指关节在沙发上轻叩,“事情,我这边的某些生意出了点事故。” “哦,那么,将人当牲口贩卖,这样好吗徐?”瓦西里一瞬间觉得他的神态像极了曾羽。像。 “有需求才会有市场。”徐宇指指跪坐在一侧的金发女郎,“你们一边想要美丽的处女,一边又批判这桩生意的正常性,那么瓦西里先生,我们的哪一种生意可以放在桌面去谈呢?” 瓦西里摇摇头,哈哈大笑,“好吧,你得有道理,我不评判,因为我并不参与。”他摆弄一下手指尖的雪茄,“在我们那个时代,权利可以换来财产,财产可以换来很多自己想要的一切,老派的黑手党徒都会瞧不起用暴力去征服女人的男人,现在这个年代,徐啊,我看不明白了。 “那么你绝对损失了一个无本巨利的生意。”徐宇满脸讥笑的表情,“这事情曾羽也跟你过反对吧?我很尊重他,可对于他很多规矩,并不适应现在的时代了。我很奇怪的是我们虽然都是AB,为什么彼此之间的想法差距那么大。” 徐宇看着笑着不置可否的瓦西里,示意他将手下全部撤出客厅,“我0分钟之后,就得离开,你看,我们花0分钟时间,可以谈成合作的生意么?” “真正的生意只需要一秒钟,但,我很想听听你专业的意见,徐。”瓦西里挥手让手下跟女人全部退出,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现在是你们的下,我啊,不过是为了存点养老金的老头子而已,所以啊徐,请不要有太多的生意经,好吗?” “我奇怪,这半年来,我们之间的生意为什么会下滑得这么严重?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就这件事情进行探讨,别告诉我你从麦德林那边出货,他们的货供美国就够他们吃的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那么,难道是我们曾先生跟你达成了什么协议么?”徐宇紧紧盯着瓦西里的双眼。 “你知道我不会从他们手上拿货的。”瓦西里哈哈大笑,“同等品质的产品,我当然追求利益最大化,所以,他们不是首选。至于曾先生,你知道,他已经离开这个行业很久了。” “那么?”徐宇继续盯着他的眼睛。 瓦西里:“因为,豹眼抢走了我太多的客户。” 徐宇眼睛微眯,“哦,我知道了。” 10几分钟之后,徐宇在保镖的簇拥下匆匆离去。 人群中并没有看见张航。 第41章 40、谁的“豹眼” 吉隆坡,茨厂街艾卡莎酒店。 一行5人匆匆住下,然而只呆了几个时又匆匆离开。 孟铮在这里,第一次听到了“豹眼”这个名字。 孟铮跟刘海、金刚三个人对于狸猫的身份有些惊讶,尤其是刘海,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在新加坡这一年多来,狸猫难道不知道?新加坡国际刑警总部自己也去过无数次,也有配合他们进行一些跨国犯案的调查,可是从来就没有狸猫的身影,也不跟自己联系。 当那个被孟铮控制住的男性在孟铮还没有接到刘海之前,便告诉了孟铮。孟铮很淡然的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当然,接受这种事实的内心是当然希望狸猫的死需要一个正当理由,其次,国际刑警这个身份也很容易解释狸猫为什么被杀,毕竟跨国罪犯集团的手段毒辣,要跟他们作对,就得做好牺牲的准备。 可是,王乐难道不知道狸猫的身份吗?为什么他没。还有那个被杀的白人跟那名老头的身份来历?如果那名白人是敌对方,为什么手上有武器却并没有使用?老头是什么人?曾先生究竟知道不知道这一切背后的故事?如果老头不是曾先生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另外一个名字? 一个巨大的谜团。 可当他问及那个白人老头的事情时,这位自称中文明叫韩冰的年轻人也摇头,自己并不知道老人真正的身份,但肯定跟某个组织有关系,他一直在跟踪这名老人,而他的那名女同事,则是跟着那名被金刚扭断脖子的老外。他告诉孟铮,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孟铮跟金刚入境的事情,只是发现刘海调查那名死者(孟铮过来寻找的那位),是他们的线人,他们便一路跟踪调查,才发现这几位跟狸猫之间的关系应该非同寻常。他随口了狸猫的一些事情,也给孟铮看了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然后,自称韩冰的家伙,将偷来的出租车停在路边,手法娴熟的将车内的指纹等细节清理一遍之后,又报警这里有台遗弃的出租车,孟铮至少打消了心中一半的疑虑。 他们跟刘海联络上以后,在这个空档,韩冰告诉孟铮,当他们发现白人老头竟然跟在孟铮几个一起回酒店之后,他就有点担心这名老头的来历及用心,便想等老头下楼先抓回去调查一下,结果给别人捷足先登了。他们由此认为,在那个旅馆跟孟铮几个碰头,已经不安全了,便打电话报警旅馆里有几个毒贩,让警察过来把他们逼出来,也提前计算过他们的避走路线,自己跟同事分开等待。 这下孟铮就更奇怪了,据刘海描述,老人是给一个女性用电击棒或者近身武器攻击被拉上车的,那么,车上至少有两个人,这俩人又是何方高人呢?出于什么目的抓的老人?老人接近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所以,当在酒店里刘海问及狸猫的死亡原因时,他还在脑海里仔细捋着这几所发生的一切,直到金刚狠狠踢了他一脚。 “这条线,我们跟了年多。”这是那名女的在话,她自称叫李丽,不过孟铮他们不会去纠缠着名字的真假。此刻李丽一边话一边揉着肩膀,毕竟刘海下手的时候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概念。 “你们知道,利润最大的生意绝对不是什么互联网啊金融市场啊之类的,而这些生意,从19世纪开始到现在,只是操纵在部分人手里,他们分家族、分区域,瓜分着一年上千亿的毒品市场,近几年,某系家族开始插手人口贩卖,第三世界国家每年的人口失踪指数都在上升,除了那些在土地里长眠的之外,很多未成年的女性都被拉去强行**、做毒品运输之类的工作。” “近几年,国际刑警组织的确在全世界范围内打掉许多基层的绑架、贩毒的地方帮派,可是那些根深蒂固的地方大家族或者是跨国组织,往往有千丝万缕的社会关系,有的国家,甚至于直接被这些组织插手国事,对于这样的组织,国际刑警很多时候根本就插手不进去,其中最大也是最低调的一个家族,现任管事是一个在位置上呆了近40年的老狐狸,有一个外号叫‘豹眼’,为什么我们一直叫他‘豹眼’,因为没人知道他的真名,他有无数个名字,,也有无数化身,而‘豹眼’,是行业里给他的最长久的外号。” “狸猫的死,跟他有关?”孟铮发问。当然他现在的概念里,并没有对这样一个组织或者豹眼整个人有任何具体的形象思维。 “我们最开始追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追查到这条线索上去,毕竟‘豹眼’对于我们来,是一个不可触及的存在,针对他,我们有一个专门的组接近40个人在调查,可配置的资源无限制。”韩冰在旁边插了一句嘴,善意的提醒孟铮。 “我们一开始追查的是针对东南亚一连串女性失踪案的调查,最后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活跃在南美及东欧的黑帮组织,组织的老大是个AB,中文名叫徐宇。而根据徐宇的各种生意去调查的时候,发现他跟豹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到狸猫被杀之前,我们并没有牵涉到豹眼的任何生意。” “你们没有线人?”孟铮紧紧盯着李丽的眼睛。 “线人?”李丽楞了一下,看了看韩冰,摇了摇头。 孟铮垂下眼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么,狸猫的死,你们同事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是怎么样的呢?”金刚瓮声瓮气的开口。 “我们跟你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李丽回答,眼圈发红。 “他们,是情侣。”韩冰在旁边轻声的补充了一句。李丽的眼泪掉了下来,不过她用手揉揉自己乱蓬蓬的短发,很快恢复了正常。 “我们知道你们是战友关系,我看过你的照片,也见过刘腾的。”李丽看看刘海,“他也知道你在这边工作,可是他不告诉你他的身份,希望你能理解。” “那么,有更确切一些的线索能够告诉我们吗?”孟铮看着李丽,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内心毫无波澜。 “很抱歉,我们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就像狸猫不告诉你们他的工作一样。”李丽拒绝了进一步告诉他们线索的可能性,“我见你们,一是怕你们出事,也想看看你们查到了什么东西,作为警察,我不希望你们介入,做为狸猫的女朋友,我又希望你们帮他报仇,这是私心,但这样不对。” “好的。” 孟铮犹豫了一下,“李姐,狸猫他这几年,过得好吗?我的意思是,他经常笑吗?” “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我想,他应该是开心的吧。” “好的。” “你们先回新加坡吧?那位白人老头的事情,我们帮你追查吧,吉隆坡的警察,我们去了解会更快。” “好的。” “其实,我建议你们不用在参与追查了,毕竟,这是我们警察的事情。”李丽犹豫了一下,看看孟铮,尝试着继续服他们,“而且,牵涉太广了,你们手上的线索有限,还不如把你们手上的资料给我们去追查,可用的资源也多一些。” 孟铮微笑,“以你对狸猫的了解,如果我们的角色对调,你认为他会放弃?” 李丽默然。 第42章 41、来自身后的枪声 约翰内斯堡时间,下午7点0分。 这几连续阴雨,但也并没阻止住游客的热情,‘地球村’的时代往往在旅游区或旅游城市体现得十分明显,像是提前到来。全世界的人都仿佛约好了一般在一年的某一个时段会集中在某一个地方,想想真是可怕。 雨已停,街上的路灯一盏盏亮起,路边花坛上霓虹闪烁,湿漉漉叶子的在光线照耀下鲜如生命。 一台蓝色的雪佛兰停在桑顿城花园科尔特酒店的门口,车身跟玻璃上都贴着深色防护膜。车内,驾驶座斜靠着一个藏青色西装上衣的中年白人男性,瘦削的脸上神情阴戾,驾驶副座上放着一台老旧的摩托罗拉手机。 酒店大门的门廊下,一身休闲装打扮的大腾,同样神色抑郁的站在门口看着夜色,直到一台外形毫不起眼的丰田凯美瑞停在他的面前,泊车的男孩跳下车,将车钥匙递给大腾并顺手接过大腾递过来的费,笑容满面的拉开车门让大腾上车。 大腾沿着内城公路,像普通游客一样的走走停停,转了两个多时,然后从韦斯特盖特站绕路上了西城,上了梅恩理夫路后再朝赛比尔的扩建区方向行驶,,在一条路灯被各种子弹击毁的路边加油站加了油,两位身穿白色制服的巡逻警察看他的眼神透着怜悯:在这里,这个区域,有色人种不该在这个时间段过来。 他绕过几个踩着滑板大呼叫的孩子,一条路在右边蜿蜒消失在红杉树的背后,一栋孤零零像是仓库的水泥房子墙上有几个霓虹灯拼成的大字告诉路人这是一个破旧的酒吧,其实装修者应该用绿色的灯光拼过一个**的身体,遗憾的是有些灯光已经不亮了,美女的身体残缺不全。 他透过后视镜,看见那辆从酒店就开始跟着自己的日产尼桑还跟在自己车后,离自己的车大概4个车位。 他拿出一台式样老旧的手机按下快捷键,“你可以动手了。”然后拨了拨转向灯,突然加速,向着离自己最近的出口驶出了梅里恩夫路,在他的车后,那辆日产尼桑也迅速跟了上来。 大腾放慢车速,等那辆车靠近自己后,再次加速驶离,10分钟左右,他左转驶上另一条路,那边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工地,人迹罕至,空旷的地基上几栋只砌到一半的建筑物早就沦落成流浪汉跟毒贩的落脚点,而沿着这条大路继续前行公里左右,一个垃圾焚烧场也早已经被‘自由民主’的游行示威导致停工,只剩下一些流浪狗跟孤魂野鬼相伴。 在离建筑物几百米的地方,大腾一脚将刹车踩死,然后关灯熄火,就这样将车停在路中间。他拉开车门,迅速消失在车底。 大概过了分钟,后方的路上车辆大灯的光线映进大腾的视线,大腾紧了紧手里旋着消声器的手枪,自己也觉得有点搞笑,不过如海丽所,反正都是致命武器,大有什么区别呢?当然,用刀的想法也给自己推翻了,两个人交叉进行的方式自己用刀,这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 随之他就郁闷了。 因为车上下来的是三个人,正以三角队形慢慢向自己的车边走来,不过他们心里的第一直觉是这车大概是空车,车里的人正躲在黑暗之中或者进入了建筑物之内,但他们必须得接近汽车看看,这是直观。所以三角队形的第一个人除了在心里咒骂之外,也无可奈何的靠近了丰田,手中的枪随着自己的视线一个个地方检查:后座、前座……心翼翼翼翼的打开后尾箱:侧后的两名男子也双手持枪盯着慢慢升起的尾翼。 大腾从车底左侧滚了出来,扣动扳机,前方的男性距离太近,子弹射穿头颅的时候惯性带着他几乎向后蹦起来落地。 他身后的两名男子反应很快,迅速交叉着后退并朝大腾的方位射击,彼此都装着消声器的手枪在暗夜里闪出火花,子弹在大腾的身侧噗噗的射进地面。 大腾持续向左侧翻滚着射击,第二枪射进左侧男性的肩膀,第三枪让对方的胸膛开了一个孔,而大腾明白,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自己活着离开,但身上肯定会被剩下的那名男子留下一个单孔。他心里恶狠狠的咒骂着,硬生生的停住翻滚的身姿,半蹲而起,他打算挨上一枪再干掉最后一名。 然后枪响了,前方持枪的男性手臂突然离开了他自己的身体,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声,那么男性向后踉跄了几步,倒在他们开来的车前盖上。 几乎在枪声响起的同事,大腾迅速蹿向车后,余光看见自己右后方微弱的火光,那是子弹发射造成的。 他听枪声,应该是L96A1或者AP狙击步枪的声音,没有改装过。夜晚狙击如果用的是热成像仪那么肯定不止一个人,热成像仪不好弄,且在晚上也无法那么精准的打断对方手臂,所以枪手应该离自己不远。 是敌是友? 他沉默着,在夜色里跟车身的掩护下缓缓前,口中默默的念着自己的步数。 几十秒后,附近传来几声口哨。 大腾吁了一口气,强压住自己的激动,轻声叫道,“滚出来,你个土鳖。”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个黑影从00米左右的一面矮墙后站起来朝这边跑来,“我靠,你怎么还是那副以命换命的德行啊?” 黑影走到面前,大腾才看清楚一副流浪汉打扮的土狼,左手提着一支枪口缠着湿毛巾、装着红外线成像瞄准仪的AP,右手在枪身上摆弄着拆下上边的布条,笑嘻嘻的叉开腿站在大腾面前。大腾有点眼馋的看着土狼手里的家伙,“你子在哪弄来的宝贝?” “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呢?”土狼有点不屑的把枪往身后挪了挪,“别看,看也没你份。” “我来几了,身后尾巴多了都不好找你。”大腾苦笑,“赶紧收拾一下,这地方明就全是警察了。你子,发现我几了?” 土狼将步枪在背后背好,走向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烧了吧?你去广场咖啡馆装逼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了,你还有一个搭档呢哈哈。” “好的,她啊,在处理另一个。”大腾也将枪收了起来,“我来找你,需要她帮助。”他顿了顿,“大头跟金刚到了新加坡,估计现在也改知道你在哪了,我耽误了时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狸猫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土狼停下脚步,“他俩怎么牵扯进来的?”他歪歪头,裂开嘴,“我大腾,你放心你女友一个人去折腾啊?” “肯定是为了你俩,你子得跟我实话,要不大头过来了非揍死你不可。”大腾走到一具尸体旁边,冲土狼招招手,“别叽歪,来,搭把手,赶紧的。” …… 离此地几十公里外的海丽,此时正在凝视着面前的那名西装男子,手上的SRIDER战术刀反手割开了他的喉咙,然后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海丽,慢慢的软瘫下去。 海丽掏出一张纸巾擦擦刀上的一丝血迹,“我会让你的老大知道,你是为了工作而死的。”然后将纸巾丢在男子的脸上,转身走到车厢边打开油箱。 她已经从这个脖子上似乎长了一张血淋淋的大嘴似的男子身上,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现在剩下的,就是怎么样将他从这篇土地上彻底抹去,然后,她将去约定地点跟男友汇合。 当然,得先将男友的事情做完,才去把自己遗留的问题处理掉。 她有条不紊的开始工作…… 第43章 42、分头行动 7月9号,新加坡。 离新加坡汽车总站直线距离500米左右的黄埔图书馆旁边,一栋十九世纪风格的欧式建筑耸立在曼宁街上,楼总共有五层,结构完美,各层楼的中央弧形窗户正对着街道,一楼栅栏包围的草坪上四张黑色漆面的铁艺长椅上雕刻着奇怪的花纹,草地中间的路两旁,几颗漂亮的雨树连接在一起形成绿色的隧道,此时正是下午的阳光从楼的正面照射过来,树枝生成的隧道将阳光挡在了外面,仿佛它已形成另外一个世界。 楼的一个套间内,客厅里放着一张双人沙发,刘海斜靠在上面,孟铮跟金刚面对面在茶几两旁的单人沙发上,两人像两只大公鸡一样互相对视着。厨房里有炒菜的声音跟香味传来,客厅一侧的卧室的门虚掩着,依稀可看见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床上铺着粉红色的床单,卧室门上贴着一块形状古怪的镜子,镜子上有一个勾,勾上挂着一条镶着蓝水晶的项链。房门口左侧的立柜上,放着几个相框,有刘海的照片,也有他跟一名笑起来甜美温暖的女孩的。 金刚终于不敌孟铮那死鱼般的眼神,只能眼帘低垂,咕哝道,“为什么是我啊,你子这么不回去,刘海怎么不回去?” “刘海要待在这边不能走,因为这边他有更多可利用的资源,从这里到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他立马可以出发,比如去帮我等等;我需要你回去,你必须找到乐哥,问清楚这个事情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情况,必要时你可以按我给你的联系方式去找唐文,无论如何,别让蒋春他们知道,也不要其他的战友牵扯进来了,我们现在不是以前,没有强大的后勤支持,我们只能靠自己,我们要让狸猫死得其所,也要让那些王八蛋知道,别惹中国军人,就算是退役了的,也是一样。” 孟铮一口气了很多,然后希翼地看了看刘海想着他能补上几句。 金刚摆摆手,“成了,你俩都别了,我知道的。你们俩无非是想分头干活,不想把我给拖进去,其实啊,我已经被拖进来了,你们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我特么的追到涯海角,也得干N的。” 刘海斜眼看着金刚,“别,你还想躲啊,大头的意思你丫就没听明白:找不到乐哥就去找唐文,如果联系不上我们,也去联系唐文,耶耶耶,你子还别不服,我们这些伎俩啊,都是他们琢磨出来的,你不信你回去找他过几手试试。” “好啦,吃饭啦。”厨房里一名女子一边解着腰上的围裙一边走出来叫刘海,“我发现你现在口头语可多了。”女子笑容甜美温暖,犹如二月雨后的第一缕阳光。 “嫂子辛苦啦。”孟铮跟金刚异口同声。 刘海从沙发上站起身,示意他俩一起去餐厅收拾餐桌。厨房里又一个女性端着一个巨大的锅子急匆匆的走出来,“让让让让,周娅,你让他们先坐着不成吗。等会再来。”女孩大声喊着刘海女朋友的名字,头顶上毛茸茸的短发下细细的汗珠在额头蔓延。 “佳佳同志,你也辛苦了。”孟铮突然之间恢复了自己嬉皮笑脸的模样,紧走几步迎向毛佳,接过她手上的汤锅,“我佳佳,这菜不是你做的吧?你做的我打死也不吃的。” 金刚也笑嘻嘻的看着刘海忙忙碌碌摆弄碗筷的模样,“大海,你敢吃不?” 刘海没搭理两个变脸高手,走进厨房端菜,他女朋友周娅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刘海抬手温柔的替她撩起额头上掉下来的头发,周娅温柔微笑,眼神像春水。 “你俩就那么爱演啊?”毛佳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的咕哝,浓黑的眉毛皱了皱,对坐在餐桌上不动的金刚扬扬下巴,“你这么懒?去拿碗筷。” 金刚像是没听见,“好香,哈哈,好香。”然后继续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对着汤锅吸鼻子,紧接着就被刚放下菜的孟铮狠狠的拍了后脑勺。 “毛佳,我觉得你嫁给大头也不错。”刘海也把手上的菜碗放在桌子上,又转手接过周娅手上递过来的米饭。 “为什么我不能嫁给这大猴子呢?”毛佳佳看了看正‘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孟铮,不屑的挑挑眉毛,她已经从刘海口中知道了这帮子男人的外号,不过,她一点也没觉得金刚像‘金刚’,所以顺口就叫他大猴子了,但她认为孟铮这个‘大头’的外号是名副其实的。 “你这不是逼着我在新加坡找二房嘛大海。”金刚舀碗汤喝了一口,满足地叹息一声。 “你还真以为,还二房呢,你一房都没影吧?”毛佳讥笑,伸筷子敲了敲旁边表现得满脸失望的孟铮,“去,冰箱里搞点喝的来。” 孟铮低头扒一大口饭,嘴里鼓鼓囊囊地摇摇头回答,言语含糊不清,“不去,叫你家大猴子去拿。” 一旁的周娅‘噗嗤’笑出声来,然后被呛得一阵狂咳,刘海赶紧放下碗筷轻抚她后背,“你们仨打情骂俏等吃完成不。” 金刚翻翻豹眼,“你子最先提起的,怪谁呢?”不过他还是放下手中的碗筷去冰箱拿出几瓶水,先递一支给周娅,“喝点水。” “你绝对是好男人。”毛佳看着金刚将矿泉水放在自己面前。金刚咧咧嘴,没搭理她,孟铮在旁边埋头猛吃。 这饭菜,可口啊。他突然觉得几吃的啥自己都忘记了。 止住了咳嗽的周娅喝了一口水,“大海,你们这次是一起回去吗?” “我暂时不回去了,我上午已经答应这边再续签一年的合同,金刚回去帮我看看我父母,大头有他自己的事情。” 笑容如花一般瞬间在周娅面上开放。 毛佳扬起两条粗黑的眉毛看看孟铮,“我可不想在那张台上看你的裸体。” 孟铮嘻嘻一笑,满足地将吃得干干净净的饭碗再装上满满的一碗汤,“其他时间,你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的,唯独那个地方比较难。”他喝了一口汤,“怎么,还是觉得我好吧,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不像猴子整个就一块门板。” 毛佳撇撇嘴。 她其实已经隐约推测出这些家伙的计划,因为她知道的是,自己看到的猜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就已经有一个人在自己的手术刀下被分解得七零八落了。 一旁的金刚只是喝了两碗汤便放下了碗筷,不再话,只是看着他们笑闹,看着周娅的含情脉脉,看着毛佳的愤世嫉俗,看着阳光透过拉开窗户的窗帘照射在客厅一角的地板上,光影里有细细的灰尘飞扬,那看起来像是灰尘的里面,应该也有生命。 这世界,看起来充满和平。 那晚上后来发生的事情,有一大半孟铮都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们5个人去到体育俱乐部附近的一家酒吧开始喝酒,一开始只是杯口的喝着,后来再换上大杯,再后来就全不记得了。 据周娅跟刘海多年之后的解,那晚上,孟铮打了几个人:有混混,也有警察。 据他还跟金刚在街头抱头大声嚎哭,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当然,后边这一点,孟铮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第44章 43、单刀赴会 “你打算怎么联系他们?” “用老方法。” “如果他们又去了其他地方怎么办?” “我会报警,让警察去帮我查他们的出境记录,或者找一个黑客,你放心,有的是方法。” “如果需要武器,你怎么解决。” “有地下世界的地方就有武器,约翰内斯堡不会没有地下世界。” “那我还是给你准备一些钱吧。” “谁武器要钱了?我大海,你怎么跟我妈似的。”驾驶副座的孟铮有点不耐烦,他打开车窗。 “给老子一根烟,我啊你的血汗钱就好好留下来结婚生子孝敬父母吧,以后够你用钱的地方。” 刘海一阵沉默。 “大腾留了一张卡,一句话。” “嗯?” “,钱给他父母,密码是他的编号。” “让他自己给他,放心,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他们送完金刚上飞机,此时沿着东海岸告诉一路飞驰。 毫无生气的海水尽头有一道亮白的海岸线,鹈鹕跟白鹭从某个地方飞起,鹈鹕往往会突然在某一个时间静止,然后仿佛标枪一般的扎入水面又迅速飞起,嘴里叼着一条扭曲变形的鱼,随即吞落。 “烟呢。”孟铮问刘海。 刘海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健牌跟打火机递给孟铮,“新加坡禁烟的。” 孟铮点上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那你还买?”完对着刘海的脸吹过去,“咬我啊。” “你担心些什么?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刘海举手挥散面前的烟雾。 “我担心的跟你担心的一样。”孟铮继续吞云吐雾。 “我们亲眼看见他上了飞机的,关键你还让他去找乐哥跟唐文、苦爷几个了,我觉得你这个安排最好,他肯定要去把这些事情办完才会想办法来找我们。” “嗯。” “我现在反而担心你去到那边能不能找到他们,大头,你,一定要这样吗?” 孟铮久久沉默不语。 “心那俩国际刑警。”长久的沉默之后,孟铮开口。 刘海点点头,“知道,我猜那个又吸毒又搞马钱子碱自杀的哥们,极有可能是线人或者是警察。” 他一口气完,长吁一口气,突然拉响警笛、提速,超过一辆又一辆汽车。高速公路上,有人打开车窗对着扬尘而去的那辆汽车伸手比着中指。 孟铮将烟扔出窗外,关上车窗,咒骂了一声,大概是烟灰吹进了眼睛。 “我想,无论狸猫怎么死的,有几件事情总要做完。一,尸骨总得找回来?二,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三,给他父母亲一个交代。大海,从来只有我们欺负人的份,哈哈。哪有别人欺负我们的呢?” “别惹中国军人,别惹特种兵,对吧。”刘海也大笑。“好吧,你什么时候走?” “这得看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走?” “已经安排好了,我只是……”,刘海思考了一下改怎么开口,“我只是怕你也一去不返,你知道,我在这边不能陪你一起过去,大头,那就得靠你自己了,你一个人……。” 孟铮打断他的话,“艹啊,别闹,别淘气,你啊,这边的事情很多,你得随时跟那两个狸猫的同事保持联系,放心好了,我发现不对劲,跑路是会跑的啊,哈哈。” “你要是真会跑,你就不会过来了。” “唔……,这个没办法,时候我经常跟我爹在晚上走路,我爹告诉我啊,你大晚上看见害怕的东西,你就得走过去认真仔细的研究一番你害怕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不定就是块破石头,要不那种恐惧会一直在你心头。” “你跟老爷子和好了?” “还是不怎么讲话。” “你该多跟他话,他老啦。” 孟铮脑海里浮现自己父亲的模样:一幅永远冰冷的脸跟黝黑的眼睛里幽远无情,头上永不贴服的短发像随时发作的刺猬,脸上的每一道刀刻一般的皱纹里藏着深深的岩浆一般的怒火。即便是在他最的儿子因病住院、他在医院的地板上睡了整整半个月之后,儿子还是因为父亲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而噤若寒蝉。 但是他知道,父亲爱他,只是用他的方式而已。 他在心里一声叹息。 “如果我告诉他这些事情,我想,他大概会把我妈妈打晕再帮我装好行李送我上飞机。”孟铮面带微笑,“大概,他还会帮我准备武器。” “你跟你爹啊还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哈哈哈。”刘海突然想到他父亲当着孟铮所有战友的面毫不留情的训斥他的样子。 “好啦,我明走。现在去你家吧,我收拾行李晚上住酒店。” “扯淡,不住酒店了,对了,你确认叫你来的那个高加索女人,是跟狸猫他们一起的?” “嗯,确认过了。” “为什么乐哥不直接?为什么要搞的这么神秘?” “我大概知道的,有些事情啊,一旦上升到乐哥他们那个层面,就不好出面了吧。那就不是报仇这么简单了,可是乐哥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只有找我们出面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你的能不能关了警笛?”孟铮伸手过去鼓捣,“搞的我跟犯人似的。” “哈哈,犯人坐后边,哪有资格坐副驾,大头,你找到大腾他们之后搞清楚情况,一定要叫上我啊,我也手痒了。”刘海一巴掌打开孟铮的手,不过他还是把车速降了下来。 一台飞机在他们身后的机场起飞,轰鸣着爬上高空,从他们头顶飞过,慢慢的升进云层。 孟铮抬头看着车窗外的空,指指外边来来往往的车辆,“这是我们活着的世界啊兄弟。”他又指指刘海,“你们都是我活着的原因。”他又停了停,“当然,还有我的父母亲。” 刘海微笑着空出一只手打电话,“老婆,晚上回来吃饭,叫上毛佳,我?我跟大头两个人。” 孟铮在刘海眼神的鄙视下又拿了一支烟点上,“毛佳啊,也是有故事的孩子。” “怎么?” “她在她的心里、或者身体之外,还有一个她。” “这你又知道?” “因为她看人的时候,看的是人身后遥远的地方。” “好吧,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大头,以后给你听。” “关我鸟事,认真开车。”孟铮吞云吐雾。 第45章 44、辗转而行 凌晨1点的城市里的灯光,把空的边缘染成一片带着灰白的红色,城市此时正在朦胧中入睡。而那燥热的气像是一条用热水浸湿了包裹在身上的毛毯,即便是深夜,吹在脸上的风也是黏糊糊的,遥远的地平线上方,一架飞机正从上空慢慢接近,机翼上的灯光闪烁着飞向赤鱲角国际机场。 十几分钟之后,马航的一台波音777跟回廊联结,三三俩俩的旅客通过回廊走向出口,一名体型瘦削、皮肤黝黑的男青年背着也一个55L的登山包快步超过人群,原本戴在头上的软檐帽此时随意地插在登山包的左侧,跟空荡荡的水壶放在一起,乱蓬蓬的短发下眼神懒散,嘴角有一个明显的疤痕,裸露在短袖快干恤外面的手臂肌肉盘虬纠缠,十指修长,指关节上层层老茧。在他的身后,一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女孩也背着一个40L左右的登山包,一路跑到他的身边,略带急切的用粤语问道,“蒙先生,我们可以互相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吗?以后我们可以很多地方相约一起去的啊。” 自称蒙政的孟铮一边大步朝安检中心走过去,一边用似笑非笑眼神看着旁边继续跑着才能跟上来的女孩,“林姐,我最近这两年都大概不会出门了的,所以,我暂时还不知道我会用哪个地方的号码,抱歉啊。”他的也是粤语,唐文那厮他粤语的更接近香港口音。 “哪,我给我的给你,好不好,你可以联系我啊。”姑娘的眼神里充满着崇拜。 “好吧,你出来,我能记住的。”孟铮有点无奈,他不过是在吉隆坡去机场的途中顺手帮这女孩子赶走了几个流氓,然后又看着这孩子竟然跟自己一个航班又顺手帮她拿了一下行李而已。航程途中,女孩子便跟别人换了座位坐到自己身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了几句,便让这姑娘萌生了要跟他保持联系的念头。 他不知道,男人这样适量的语言、偶尔嘴角的一丝微笑、略带倦意却在某个瞬间流露的坚锐的眼神以及对女性的温柔谦让,是多么的令女生着迷。 “啊?我写给你吧,我怕你记不住。”女孩一下子笑了,眼睛弯弯的像上玄月,孟铮站瞬间心神摇晃,想起了某人。 他停下站定,等女孩将手中的纸条交给自己。她大概在飞机上趁自己某个分神的瞬间早就写好了吧?他想。他接过纸条便跟她挥挥手,“我先走,再见。”完便快步离开。 跟安检处漂亮的女警花调侃了几句,孟铮走出安检口,直接走进厕所进到间隔里边,卸下肩上的背囊打开,拿出里边的防水洗漱包打开自制的夹层,从里边掏出另一本护照,将刚才安检过的护照塞进夹层,收拾好之后塞进背囊走出厕所,他看见刚才那名姑娘正从安检处走出来站在大厅东张西望的,赶紧将帽子往头上一戴,快步走向大门右侧的出租车通道。 这个城市,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来的年月日,具体到某一时。可是,潜意识里甚至于刻意去忘记当年自己曾经来过,要不是自己从新加坡直飞恐怕会被国际刑警盯上,给自己的行动造成不便,他肯定不会转道香港。 他站在通道口左右看了看,抬手将背囊的腰扣系紧,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附近大概是有人抽烟的,不过他并没有向人借火的打算。 他放慢步伐,看看即便是深夜依然人来人往的机场,看着站在出口接送机的人们,有人在开心的拥抱重逢;有人在伤感的挥手再见。 在机场出口的左侧,几十个半大的孩子围在一起嘈杂着引人注目,他们都在恤外边穿着统一颜色的橘红色马甲,在他们的前面,几名稍大一点的孩子举着一条横幅,上边用英文跟中文写着某个明星的名字,十几名记者模样的人胸前挂着照相机彼此很不待见的互相鄙视着。 孟铮走过他们的身旁,看着那群孩子青涩的模样跟狂热的眼神交汇,没来由的心里一酸。 将军孤坟无人问,戏子家事下知。 这个世界怎么了? 他在排队等出租车的时候,抑制住自己掏出手机联系这边兄弟的念头,抬头看着稀稀落落的星空,直到后边的人轻轻叫唤他赶紧朝前移动,他才发现,前面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没上车了。他对着身后的人点了点头致歉,将背包卸下肩膀抱在怀里,再拉开停在面前的出租车车门上车,然后告诉司机中环附近的一个酒店名字。 明上午,他追寻着大腾的足迹前往约翰内斯堡。 其实他自己心里有点激动。但他知道这种激动并不仅仅是那种要跟兄弟见面的激动,还有那种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兴奋,正是那种前方一无所知,或者是步步陷阱,才是自己兴奋的源头。 他替自己这样的兴奋感到羞愧。 窗外的灯光不断从眼前闪过,他看了看司机在专心开车,便闭上眼,靠在座椅上,右手在背囊前侧的附袋里套出一个一个牙套的上半部分塞进嘴里,并用手调了调位置让它跟自己原来的牙齿相处得更加舒适,再取下手上的腕表,从底部撕下一块15毫米左右黑色的物体,在右耳垂靠近脸部的方位按下去,随即他脸上便有了一个黑色的痦子。 他知道,自己现在跟口袋里的护照已经一模一样,别人记得他的,也大概只能出“那个脸上有一个痦子的龅牙男人。”他从口袋掏出自己老旧的手机,花了几秒钟来回忆那家酒店的电话号码,然后拨过去,给自己定了一间房间。 出租车平稳的驶进海低隧道,驶进滚滚车流。 第46章 45、暗夜里的风雨 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腥臭味,夹杂着大便及汗水、血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封闭的集装箱内让人恨不得昏过去也不愿意清醒的让这种气味从鼻子里、毛孔里渗入,一个偏体血污、五官扭曲的裸体男性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那种让人窒息的味道正才从他身上传来。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左手用一条手帕捂住嘴跟鼻子,示意另外两名拿着塑胶棍站在旁边的高大男性将地下的那具躯体翻转过来,然后他蹲下身,“接下来,我们会去找到你的父母,你的妹妹,他们所遇见的,比你现在遇见的要重上一百倍,你,还不?” 曼谷最近是淫雨绵绵的气,但每在下雨的间隔中老也不忘让太阳也出来热闹一番,港口的船只跟起重机不知疲倦的工作着,潮湿的地面跟集装箱码头浮油的味道被热气蒸腾在一起,人在外边一走就全身湿漉漉的,汗水跟衣服黏在一起,恨不得将你的躯体也融化在里边。 徐宇坐在一辆灰色的越野车的后座,越野车的前后都停着一台护卫车。越野车的车窗打开,车厢内冷气开得很足,徐宇斜靠在座椅上面色平静、闭目养神,可是从他手中飞转的佛珠就知道他此时内心肯定翻江倒海,前排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赶紧恢复到正襟危坐的样子。 倒是站在徐宇窗前的那名以色列保镖,全套西装外加衬衫里边的防弹背心好像自带了空调一般的,面上一颗汗珠也没有,只是依然警惕的护卫着自己的雇主。护卫车没有熄火,两名司机都安静的坐在前排等待,几名保镖零散在站在几个角落。 前方一个货厢的门被向外推开,一名戴眼镜的男子里边大步跳出,走向徐宇才车边,路旁的保镖微微侧身示意,眼镜男点点头,直接走到徐宇的车窗前,才放下捂住鼻子的手帕。 徐宇从看见他从集装箱里出来的那一瞬间,手中的佛珠便停止了转动,等到眼镜男走到车前,他颇有点迫不及待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位虽然满头大汗一身血污却依然从容的年轻男子,“张航,他了吗?” 张航微微弯腰,眼睛看着地面,“没。” “他人呢?”徐宇面上的闪过一丝戾气。 “死了。”张航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波动,“毕竟拷问了7个时了,在我们准备叫医生过来的时候就断气了。” “这下线索全断了。”徐宇缓缓靠回椅子上,脸上的戾气越来越浓。 “你,这事情究竟是谁干的呢?谁这么嚣张地连断我三条线?” “自然是对他自己有利的。”张航持续以刚才的姿势站立在车窗边上,眼神盯着地面。 “这样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我们总不可能跟所有人发动战争吧?”徐宇的声音还是很平稳,只是嗓门开始变得尖锐,这是他要发火要杀人的前兆。“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竟然被人挑掉三条线,还让我自己亲自跑过来了解情况,你们竟然给我审死掉了?” “老板,其实这事情不难分析出来,我们只要看三个月到半年,就能知道谁用这几条线,谁就是幕后指使。”张航依旧低头看着地面,放佛他盯着的地方会突然冒出一个几百克拉的钻石似的。 “半年,半年的损失太大了啊,就算半年后我们抢回这几条线,又需要花多长时间去安排人手、稳固线路、调整关系呢。” “是,老板,我会动用资源去调查,最快的速度恢复从大陆经过的线路,这条线路最危险可是利润最高,如果恢复以后也会更加稳固。” “你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话呢?”徐宇的语气里有点无奈,他的脸色已恢复了平静。 “是,老板。”张航抬起头看着徐宇,眼神一片清澈。 “告诉我,接下来你会怎么处理?” “我想,纳瓦的家人,必须得死,否则以后不好管人。其次,找一队雇佣兵去源头堵截,凡是除大陆之外的线路,夺货,杀人。第三,其他几大家族的眼睛,我们要用上了。” 徐宇盯着语速极快的张航,当这些字眼从他的嘴里吐出的时候,他的眼神还是安静平和的。 徐宇赞许的点点头。 “纳瓦的家人就留着吧,你安排一个人,给他们家送安家费过去,。我想啊,这件事情跟纳瓦没有关系了,只是他该负这个责任,家人就留下来吧,不过,你们要知道怎么封口。”徐宇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觉得脑子里一片清明。 “是的老板。”张航的眼神里透露出崇敬。 徐宇看着他面容沉静安详,却也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了他心底的恐惧。 他满意的笑了。 “这次来的兄弟们,都给笔钱吧,具体数额你安排。” “是的老板。” “纳瓦死了,玛尼暂时接替他的位置吧,这个女人,精明利落,上次那件事情,也怪不得她。另外,瓦西里上次的合作条件,是你谈的,以后那边的线路有一成是给你的。” “是的,老板,但一成太多了。”张航摇摇头。 徐宇摆摆手,闭上眼睛不再话。 他知道,虽然丢了三条还能随时再抢回来的线路,可是借这个机会好好的收买一下人心也好,毕竟能做自己心腹的人太少,不能只有张航。 要成为一个犯罪帝国的老大,除了自己必须冷酷无情、永远生活在阴影之中这些条件,道德范围也根本不在考虑其中,可是,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手下也成为跟自己一样的人,就是要让他们明白什么是道义跟规矩,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老大也是讲究道义跟规矩的,才有更多的人跟你卖命。 一旁的保镖见徐宇的车窗升起,赶紧从另一方登上越野车,拍拍司机的肩膀,其他分散在角落的几名保镖见状也迅速登车,扬长而去。 张航看着车队在前方右转后消失不见,再垂头看了看手中是手帕,面上的表情难以捉摸,仿佛很惊讶它是怎么出现的一般,然后塞进口袋,转身走向集装箱。 四周恢复到黑暗,只有码头上几盏灯光的光线散向四方。 它们由浓及暗,奋力奔跑,然后被黑夜吞噬。 第47章 47、午夜追杀 在离约翰内斯堡城南约5公里处,便是黑人隔离区索伟拓,这片区域到现在还是全球十大贫民窟之一,到处都是以石棉瓦做盖顶的棚屋,公共设施几乎为零,没有通讯、没有垃圾站、一条简单的泥土路沿着河边蜿蜒进入居民中心,一旦下雨,污水横流,而这些污水会直接进入河道,河道上全是垃圾,但是河流的水源却是此地的生活水源。 相隔5公里,却仿佛存在着两个不同的世界,城市边缘的富人区是一个优雅的英式维多利亚建族群,时间可以追溯到1901年,这里行人稀少,路两旁高大的蓝花楹树遮蔽日,周围尽是尽及奢华的景观花园,路便的花坛里成行成列的仙人掌和茂密的鲜花,每一栋楼的外边是高傲的铸铁围栏,偶尔有一辆豪车静悄悄的驶进居住区,又静悄悄的驶进缓缓打开的电动门,消失在某一处园子里。也有彻夜狂欢的住户,园子里灯火辉煌,但却听不到什么声音传出,大概是并不想在雨地里放纵,那只是黑人区的专利吧。 大腾看看腕表的夜光指针,已经是凌晨点,狸猫挑选的这户人家的别墅里装修尽及豪华,更像是用来参观的家具博物馆一般,而这里不过是主人偶尔来消遣的一间房子而已。 他开始觉得土狼的化装很正常了,他们俩前后两分别跟踪着那名骄傲的美国黑人,仿佛没有发现第二张外国人的面孔,土狼这很正常,约翰内斯堡不是纽约,这里是全世界极不安全的城市之一,也就近几年才些微好转一些,但黄金之国向来不缺乏冒险者。 然后他在土狼的服下,让他在自己的脸上也折腾了一番,不过他看了看镜子,也觉得自己这幅装扮还是蛮融入这个城市的。 凌晨点10,自己制作的大功率窃听器里边传来沙沙的声音,大腾知道这要糟了。因为这里安保实在很严密,自己跟土狼都无法进入到室内安放窃听器,只能用土方法制作一个简易的丢进了那间别墅的窗台下,可是今的连续大雨,肯定会导致窃听器失灵,不过他想了想本来也听不见什么,就干脆不去管它。 17分,雨停了。 对面别墅的外墙灯突然全部打开,大腾举起手上的长焦距相机,透过镜头看见,一群人簇拥着一名中年的亚裔男人从别墅里走出,没有撑伞,那名骄傲的美国黑人走在亚裔男子的旁边,原本高大的身躯却显得有点矮,满脸堆积着真诚的笑容,一群人沿着鹅暖石铺就的径走向园子中心喷泉旁边听着的车队,大腾仔细的看着黑人快速蠕动的嘴唇,认真的读着唇语,他的英文这几年长进很快,也大概的明白了对方在着:这件事情我们一起来调查,先生一定不允许我们的团队去做这种事情。他只能理解是某某先生,因为那一个单词他实在猜不出来。 他一边看一边快速的按下快门。 他这两跟土狼互相交流了情报,当然交流其实也就是土狼把他所了解的狸猫的事情以及他来到约翰内斯堡之后跟踪调查到的事情跟大腾了一遍而已,大腾对这些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全靠直觉,不过他觉得现在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今下午,那个亚裔中年人一到市区跟黑人接触后,土狼便一直在跟踪着,可是晚上土狼却看见了上次跟黑人碰头的那个女人,他俩只能分头行动。 镜头里的那名亚裔男子一直笑眯眯一言不发,手中的佛珠转得飞快,走过喷泉之后,镜头里显示的已经只剩下背影,大腾迅速腾出一只手在窗台上拿起早就放在那里的笔跟纸,在纸上写下:中国人?佛珠?调查?什么原因???然后又在字下边划拉了重重的一横,又迅速将眼睛对准镜头。 镜头里的人群已经三三俩俩的上车了,只剩下那名黑人跟亚裔男子的几名保镖,其中一名看起来像以色列人的保镖拉开一扇车门,突然抬头往大腾的方向看了过来,大腾一愣,那名保镖的眼睛好像已经越过黑夜看见了自己,就这样,两人在冥冥之中互相注视了几秒,然后那名保镖对坐进车内,关上车门,其他几名保镖也分别上了自己的车辆,沿着大门绝尘而去。 大腾放下手中的照相机,才发现自己背心发凉。 这个地方不能呆下去了,先不管对方究竟是高手还是凑巧。 他迅速将窗台上的物件塞进一个背囊里往肩膀上一甩,然后给土狼发了一条简讯:换家旅馆。 他跑下到一楼车库,一边走一边思考,这个时间段要离开有三条路:翻墙、从后山出去再翻墙、大大方方的开车出去。大腾当然选择第三条,一是的确安全一些,其次是至少可以知道亚裔中年男人走的哪条路住什么地方。当然,必要的安全措施自己早就做好准备,不至于十分被动。 可他脑海里随即浮现那名跟自己镜头里对视的保镖:不行,必须假设对方已经知道了,那么,这个时候开车跟着出去无异于光化日之下的标靶。 他缩回了伸手拉车门的手,看着眼前这台深灰色的兰博基尼,心里想这玩意防盗措施怎么跟普通车没什么两样,只是土狼花费的时间比平常多一点便轻松搞定。 他快步走上到一楼,闭上眼默想了一遍地图。 阳台不能走。 窗口不能走。 前院不能走。 后院,泳池旁边的侧门,这里也不能走。 后院左侧,有一个用来关宠物的木屋,走那里。他打开门,泳池边沿在外面微弱光线的指引下,波光粼粼,上边飘散着的落叶莫名增加了一丝衰败的意味,他想,这个时候如果大头那货在的话,肯定又要感触几句了。 他右手拔出腰间的手枪,旋上消声器,上膛,左手反手将包裹在肩膀上勒紧,沿着墙根下的阴影快步走到木屋旁边,突然改变主意朝木屋的右方走到侧门,侧门上的电子安防措施已经给土狼破坏,他右手持枪在腰间,左手轻轻的将门拉开一丝缝隙,闪身在门侧朝外观看,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径沿着0几度的斜坡从侧门口蜿蜒向上,山坡上的灯光昏黄,坡上用鲜花拼凑出来的几何图案旁边的灯杆上灯已经全部关闭。 他沉默的数了0个数,将门拉开闪身出去,迅疾又轻轻的将门带上,然后弯下身子,在门口的阴影里又沉默的数了0秒,才开始快步冲上斜坡,他没走石径,反而扑向山坡上枝叶茂密的树林。 在快冲进树林的时候,他突然趴在坡地上,双手双脚用力迅速后退。 失算了,树林边上有人! 他像蚯蚓一样起伏着身体往坡下退了两米,突然起身侧身朝左侧扑过去,随即一颗子弹射进他刚才所在的草坪里,草坪上泥土飞扬。 他翻滚着朝上方扣了两下扳机,然后一声轻微的痛呼之后,树林后又变得安静。 他在开枪之后便朝刚才对方射击过的草坪翻滚回去,有手边有一片花坛,边沿有一块水泥砌成的墩子,刚好可以做为掩体,可他知道必须得撤回别墅群里,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这有让他们投鼠忌器,自己才有可能溜掉。 他快速将一颗子弹上膛再换了一个满的弹匣,现在还不知对方伤的有多重,又或者根本就没伤着只是诈敌的一种方式,看来狸猫遇见的对手的确不一般,他心里想不知道对方究竟知道多少事情,他现在有点担心海丽跟土狼。 他突然全身僵硬,然后他的后脑勺被硬物顶住,一个低沉的带着口音的男声用英文轻轻地在他耳边,“别动,枪有消声器。” 大腾趴在水泥墩之后一动不动。 “按我的来,把枪扔掉,双手抱头,再慢慢跪起来。” 大腾依言将手中的枪扔出老远,然后慢慢举起双手,朝后脑勺缓缓抱过去。 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一颗汗珠从额头滚下鼻梁,再慢慢滑落在嘴角。他在心里暗示自己放松、再放松、再放松…… 然后他突然右前臂朝后甩,整个身子随即扭转过去,右前臂狠狠砸在对方的枪管上,跪着的双脚硬生生从右边翻过来变成躺姿,左脚背砸在后边的那名男性身上。 然后他的右肩膀一阵剧痛,对方开枪了。 他一个翻滚接近持枪的男性,拼着再挨一枪的心思用左脚勾住对方右脚后跟,右脚狠狠踹在对方膝盖上,持枪男性在再开了一枪的同时往后仰头倒下,子弹擦着大腾的头顶射进草坪。大腾双腿同时用力站起来便踩住他持枪的右手,左膝盖狠狠的砸向他的头部,随即左腿腹一凉,对方用一把四寸左右的刀刺至刀柄,可大腾的膝盖已经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鼻子都被砸的凹了进去。 接着树林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腾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人,伏腰捡起对方的手枪,顺着坡度就滚了下去到了别墅群的围墙边,他靠在出来的侧门边咬牙拔掉自己左腿上的刀子,痛得差点晕了过去,可是现在来不及包扎,他没做多想,找到侧门的按钮等门只开了一条缝便挤了进去,迅速将门关上,然后一瘸一拐的冲进车库,他在那里看到过一个别墅主人的急救包。 右肩膀被子弹打穿,射击距离太近的缘故。不过这是个好事,弹头留在里边才麻烦了。腿上的伤口才是麻烦,太深,估计伤了某根血管,必须先清理伤口再止血。不过眼下来不及做更仔细的处理,只能做个简单的包扎。 他用纱布给自己肩膀上缠了几道,再将腿上的伤口上部牢牢绑住,再检查了一下急救包里边有没有什么药物。 里边还有一支吗啡跟注射器? 他迅速将吗啡注射上,然后坐进那辆兰博基尼驾驶座,拿出刚才捡回来的手枪放在右腿上,启动汽车,按动车上的车库门遥控器,等车库门升起刚刚够一台车那么高的时候,便挂上倒挡,踩尽油门,汽车咆哮着疯狂的倒出车库,然后大腾猛的踩住刹车拉住手刹,兰博基尼一个回旋后朝别墅区的门口驶去。 富人区的大门口,一台深灰色的兰德酷路泽停在路边的树荫里,一名短发的以色列男性跟一名年轻的亚裔男子分别坐在前排,突然启动朝着那辆撞开了护栏冲出来的兰博基尼追上去。 门口的保安傻眼了几秒钟,便想拿起电话报警,可是一只装着消音器的手枪从窗口伸进来,对准他的头部扣动了扳机。 随即两名男性互相搀扶着从门口走了出来,一名男性身体上下完好,可脸部像是一个西瓜被一只重锤砸过似的稀巴烂,另一名男子脸部完好,轮廓清晰的高加索人,可整个右臂都血淋淋的。 他俩走到树荫深处,脸部完好的男性掏出一台对讲机对着里边报了一串数字。 第48章 48、兄弟,天堂里再见 吗啡的作用过去以后,疼痛感撕心裂肺,锐不可挡;换了别人,大概都已经昏迷过去。大腾此时聚齐全部精神力量,把疼痛感投射到自己想象的另外一具身体上,这个想象出来的躯体必须栩栩如生,难耐的疼痛让他全身抽搐,但他却不是大腾本身。 他凭借着纯粹的意志力,再约翰内斯堡的大街巷之间穿行,身后那台跟上来的越野车始终没有超过自己,但还是一直在后面跟着,自己只要一个分神,便会被对方追上。 然后,他回忆起土狼跟他过有事情的时候该去到哪个地方,在那里他只要大喊大叫土狼的名字,就会有人出来帮忙——他发现其实自己已经经过了那个地方,他现在的脑子开始迷糊,失血的原因让他头晕并且降低了他的思维。 不能再在市内狂奔,除了三三俩俩出现的汽车跟灯光会影响自己疯狂驾驶之外,等一会儿警察就会出来了,这不仅是对方的麻烦,也是自己的;穿了自己也不能面对着警察的怒火还有冲锋枪、机关枪。 然后他又想起了土狼的另外一个落脚点——城外的贫民窟,那里的居民对外来的人都视为敌人,但是土狼在那边却结交了一堆知己好友,但是他突然忘记了对方的名字,不过不在乎了,先出去再。 他看着前方没有驶过来的车辆,便如法炮制的再来了一次漂移,朝后方出城的方向驶去,然后放下车窗,再关掉远光灯,右手将放在腿上的枪拿起来架在左手臂上,他看见那辆越野车跟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左手扭开远光灯,趁着两台车擦肩而过的机会,对着对方开了三枪。 然后,他透过后视镜看见那辆越野车一个急刹车就停在了原地。 他松了一口气:应该打中了。 可不到两秒钟,越野车又在原地调头追了上来。大腾叹了一口气,把油门踩到低,飞速向城外开去。而那辆越野车像是一个被惹怒了的男人,竟然轰鸣着越追越近,接着便看见驾驶副座一侧开始有微弱的火光冒出——那是对方开枪射击。大腾可以清晰的听见子弹射在车身上的铛铛声。 他不管不顾的继续猛踩油门,时速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190迈,大腾原本有点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变得清醒起来,他放慢油门,等待着对方的汽车离自己大概三个车位的时候,猛地将车驶向右侧然后一个急刹车,越野车从他的车边冲了过去,大腾跟在越野车的后方拿枪还击。 接下来他有点傻眼,他将弹匣里的子弹全部射进了对方的车胎里,可是越野车只是晃了晃便又正常行驶起来,他知道车胎肯定是使用液体燃料使粘性物质的防弹胎,那么,自己只能借助这台兰博基尼了。 头又开始发昏,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看不清楚。 他晃晃头,再次狂轰油门,从越野车驾驶室一侧超车过去,这边相对安全,驾驶员开枪的精准度肯定不够。 果然,他迅速又将越野车甩在身后十几个车位。 他觉得自己有点瞌睡了,眼前的路面开始模糊,右肩的伤口处开始感觉不到疼痛,那是自己感觉不到自己右肩膀的存在了。 他眼前闪过无数幅画面,画面中全是人的脸孔,父母的、刘海的……,大头的……,金刚的……,还有一张脸全是血污,好像是狸猫的,又好像是土狼……,他觉得有一个人的脸他想不起来了,他狠命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然后眼前的路面又开始清晰起来。 那张脸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对了,这是海丽的脸,那时候的金发很短,皮肤白得耀眼,笑容也很耀眼…… 他又开始迷糊起来。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车往左边一斜,然后耳边才传来被撞击的声音,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越野车已经靠近了自己,他可以看见副驾驶座上的一张亚裔男性的脸孔,脸上戴着一副眼镜,他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炽热的眼神。 他试着抬了抬自己的右臂,试第二次的时候竟然抬了起来,然后他将没了子弹的手枪再次驾在了左臂上,果然,他看见那名男性迅速的俯下身子,将脑袋躲了起来。 他哈哈一笑,艹,没子弹也一样吓死你; 他右脚用力地踩在油门上,又将越野车抛在了身后。 然后打起精神看看道路两旁,原来自己已经驶上了一条烂泥路上,右侧是一条河流,左侧零零散散的开始看见了棚屋,棚屋外边挂着一些破破烂烂的衣服,在车灯的照耀下像是一面面旗帜。 汽车咆哮着驶过一座破旧的桥梁,突然一艘停在河床边沿的摩托艇映入眼帘,有点陈旧,可是上面却有看起来还算正常的男人躺在甲板上,大概离自己00米左右。大腾大喜过望,精神一振,便扭转方向盘朝河滩方向开去,可是即刻发现,自己的车胎陷进了烂泥里面,轰动油门只能带起一片片泥水,车子却不能前进丝毫。 大腾停止折腾,熄掉车灯,左手抓起副驾驶座上的背包再推开车门,再狠狠的在自己腿上的伤口一按,再往手上的伤口一按,原本止住鲜血的伤口又血雾喷出。 疼痛感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抓起包裹背在背上,一瘸一拐的冲向河床,跳进冰冷的河水,依稀中他看见身后的越野车越来越近,他将整个身体跟脑袋全部进入水中,拼命的朝摩托艇游去,脑袋里在不断的咒骂,自己什么时候给追的像条野狗一般落水而逃? 他感觉到自己到了摩托艇的旁边,便从水里抬起头来,左手扣住船舷奋力翻爬上去翻到甲板上,甲板上的男子迷糊中便被他一掌打晕,然后他摸到了引擎油门,一路推到头,引擎吭哧吭哧的响了两声,旋即咆哮起来,他把摩托艇调转方向,紧接着自己的右臂仿佛被重物狠狠一击,他知道对方已经到了河沿开始朝自己射击,可来不及管那么多了,他推动方向,越驶越快,朝城内而去。 十几分钟之后,他平躺在艇带着波纹防滑纹理的纤维地板上,鲜血,在他身下堆积。 两岸较高的建筑逐个闪过,河边的大树、一家百货商店,一栋外形精美的建筑物,顶上的尖塔直指空,可是对方肯定没有来得及在上边放枪手,否则自己死定了,他想。 摩托艇的主人早已经清醒过来,他没有勇气对全身是血的这个抢劫者动手,便选择了跳船逃生,大腾的余光看见他纵身一跃,忍不住微笑。 摩托艇越来越快,穿过一座古老的石桥,头顶的桥拱生满青苔,桥上的灯光炽烈,岸上的一侧有一家咖啡馆还没有打烊?还是已经在凌晨开业? 他觉得自己好困啊。 上的乌云已经散了,可以看到零零散散的星星,他想起第一次野外生存的那一次,跟大海自己好想家里啊,因为家里的星空更美; 还有那次大头在弹坑里把背出来,好了要请他吃饭的呢一直都没有实现; 嗯,上的云也好美啊…… 美?自己第一次见到海丽,也是觉得她真的好美; 他那时候想要是带这么一个老婆回去,肯定让那帮子王八蛋傻眼,什么教官啊,大头啊,蝌蚪啊,全部都会大跌眼镜; 哦,对了,蝌蚪,蝌蚪好像已经死了…… 妈的,这辈子能跟他们一起扛枪打仗,真好!值了! 可是自己不记得蝌蚪是在哪里牺牲的了? 妈的,怎么可以忘记呢? 就像刚才忘记了海丽长什么样子一样,这怎么可以忘记呢? 他依稀中听见一声巨响,然后他觉得自己飘了起来,飘起来很高,浑身暖洋洋软绵绵的,很舒服,真的很舒服,伤口好像不疼了,他听见了有人尖叫,然后好像看见了火光,然后,他觉得眼皮好重; 自己该睡一觉了。 “兄弟们啊……!“他喃喃道……。 …… 同一个时刻,城市的另一端。 孟铮从睡梦中突然惊醒,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心痛如绞; 梦里面有一个人来跟他道别,但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脸; 土狼在贫民窟的黑人兄弟做好的吊床上,沉睡中突然整张脸都皱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胸口……; 远在新加坡的刘海,突然没来由的心慌、忙乱,就想恨不得拔出腰间的枪乱射……; 海丽躺在酒店的床上,梦里面笑傿如花,大概是梦到了某段幸福的日子……; 约翰内斯堡某个富人区的别墅内,徐宇面无表情的看着张航将两名受伤的保镖处决,然后发出一连串指令,指令的另一方,是攻击豹眼所有涉及的生意…… 月亮出来了,又偷偷地藏了起来。 第49章 49、复仇不需要步骤 早上9点,莫德方丹的正街上开始熙熙攘攘。 这家酒店的早餐的味道,确不如杂志上的四星好评那么高,大概是美食跟时尚杂志的记者收了酒店的回扣,而且应该收得不少。 孟铮一边吃着乏味的面包,喝着淡而如水的咖啡、一边不无恶意的这样想,所幸来吃早餐的人还是蛮多的,要不孟铮会觉得替自己很不值得:这里的早餐难吃应该住客都知道吧。 酒店餐厅的花很高,装饰着繁琐的西班牙风格的吊顶,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繁华的街道,隔音玻璃将外面的喧哗分割开来,几张座位上坐着十几名亚洲人,他们交谈的声音也非常安静,剩下的几桌大概也是来自不同的国家。 孟铮选择这里,的确费了番心思的——要想在他国保持低调,你得选一个外国人多的地方。 他一边腹诽着难吃的早餐,一边翻看手中的报纸,桌子上还放着一叠,《华尔街日报》、《星报》、《每日太阳报》,他手上的则是当地唯一的华文报纸《侨声报》,内容简单,委实没什么看头。 他翻阅了一阵便换上当地的《每日太阳报》,浏览了首页新闻栏,随手便放在一边,擦了擦手上的面包屑之后,拿起《星报》看了看,首页也不过是一些政府新闻,他找到也一幅自己感兴趣的关于‘南非战略资源公司’的新闻看了看,大致意思是这家雇佣兵公司找了几个海外的活之类的云云,孟铮看完笑了笑,觉得有政府来帮脸上贴金的事情还是很好做的。 他决定再看看这份报纸的其他版,会否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呢。 然后他看到了第三版的最后一部分。 他有点不太确定,便凑近报纸再仔细的阅读了一遍,口中的面包没有咽下去,鼓鼓囊囊的在嘴里含着,他似乎也不记得了。 他放下报纸,端起桌子上的咖啡一口气喝完,把面包吞了下去,觉得这报纸上的消息肯定搞错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他拿起餐桌上的报纸,一份一份的翻阅过去,然后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直大手卡住了一般的呼吸不过来,他张大嘴喘了一口气,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似乎一瞬间消失无踪,痛苦像潮水一样地迅速包裹住全身。 他手中的报纸掉在大腿上,双手捂住眼睛,张大嘴无声的撕嚎,身体下的椅子随之颤动,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餐厅里的人纷纷侧目,几名看起来像是中国人的男性站了起来似乎要打算走过来问候。 孟铮继续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伸出一只手表示拦阻。 一个餐厅的服务员走到他身边,询问他是否身体不太舒服。 孟铮摆摆手,抓起掉在腿上的报纸,踉跄着离开了餐厅,晕晕乎乎的坐电梯回到房间,他听到身后的门一声“咔嚓”声上锁之后,便整个人跪在了地上,无声地嚎哭,额头上的汗珠跟着眼泪一起流进嘴角,手中的报纸给他抓成一团,他毫无知觉,脑海里全是那几百个字的简短新闻。 “……黑帮火拼,亚裔男子身中三枪,但造成他致命的原因是因为失血过多,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摩托艇爆炸……。” “……死亡时间为……。” 那张黑白照片上,大腾的嘴角挂着奇异的笑意,他临死之前在想什么呢? 孟铮的喉咙发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耳边嗡嗡作响。他看着自己发抖的手,很想控制住它让它停下来,可是它不听使唤。 简单、冷漠的几百字,兄弟啊,你生命的总结,竟然就这几百个字。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床边长吁一口气,胡乱地擦了擦满脸的泪水,打开手中的报纸再认真的看了一遍。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下了刘海的电话号码。 可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按下拨出键,又将手机放下。 不能啊,等以后再吧,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放下一切跑过来报仇。 他们俩从新兵连开始,到下连队、集训,再分到一个中队、作战分队,一起出生入死。 还是不了吧,他把茶几上的矿泉水一口喝完。 他突然之间变得特别冷静,那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又来了,那个暴烈的自己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体之外,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和笔,认真的对着报纸,记下了那辆兰博基尼的车牌号码、摩托艇的主人姓名、大腾死亡地点。 兰博基尼车主报纸上并没有明,也没有明车辆出发点是哪,大概是为了保护隐私。可是,有车牌,摩托艇始发点、它的主人,自己就能找到线索。 长吁一口气,他使自己慢慢的冷静下来,开始有条不紊的在纸上写写划划,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很清醒的,因为他还记得纸是从酒店的笔记簿上撕下一张纸,垫在坚硬的大理石茶几上写划,他还从床头的抽屉里找出一本地图册,仔细研究了半个多时,也一一写在那张纸上。 直到那张纸的正反两面,都给自己划得再也没有可以落笔的地方,他觉得自己脑袋里面的计划开始成型,不过有遗漏的地方也无所谓,过程中修补便是。 有个人教导自己,单人行动中,没有计划便是最好的计划,你首先确定你的目标,所有的计划都是为了达成目标去思考的,所以,你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达成目标便好。 达成目标便好。 他把那张划得惨不忍睹的纸张撕碎后再在烟灰缸里烧毁,然后洗把脸,在镜子面前仔细整理了衣服,摸了摸唇上的细细的八字须,将下颚的疤痕仔细贴紧,直到觉得自己恢复了正常,才转身走出房间,直接按电梯下到一楼。 在电梯里,他的正面一直对着摄像头,到了一楼,他跟刚才送他进电梯的服务员专门表示了感谢并附上不菲的费,并告诉他自己有严重的哮喘,刚才下楼吃早餐的时候药竟然掉在客房的洗手间。 他在大堂坐了个时,喝了一壶咖啡,掏出一只奢华的手机打了几个越洋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到了南非,正在一个美丽的酒店度假,希望能快些见到他们云云。 他全程用的都是英语。 他看看腕表上的时间指向下午一点的时候,便算了算自己的消费,掏出钱包留下一张大额的欧元,以便付账后还有超额的费,然后施施然走进电梯,正面对着摄像头上到三楼的客房,进去以后,按亮“请勿打扰”指示灯,致电到前台告诉他们有电话可以留口讯就是,因为中午自己需要休息。 然后他推开窗户,看了看楼下酒店的后巷找了个落脚点,静静的等了0秒:没有行人。便迅捷的翻到窗外,用鞋尖跟手指抠住墙缝慢慢的下到楼,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他得做好一切可能会把事情弄大之后的后果,想要做得彻底,就得要万事心翼翼。 他沿着后巷朝酒店大门的反方向走到一条街上,拦了一台出租车,告诉司机一个约翰内斯堡的停车场名字。 那家停车场有很多人长时间把车丢在那里,现在他很需要这样的车辆。 0几分钟之后,他来到指定的停车场,也给了司机不少的费,因为0分钟的路程,话痨一般的司机可以告诉他很多他想知道的疑问。 他站在停车场的入口,等待出租车走远,然后自己又漫步到停车场的后边,那里一片荒芜,这是他开始研究地图时再结合出租车司机的肯定。可是围墙虽然低矮,却上面布满了玻璃渣子。 他在一处泥坑边站了几秒,看了看自己的鞋,然后脱下自己的亚麻西装外套卷在手上,伏身用力窜上围墙翻了过去,蹲下身子后便看见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停着一辆灰色的福特,上边的灰尘看起来这车至少停了一个月。 要是它是手档车,那就完美了。 一个钟之后,他开着偷来的福特到了西城,这里是有名的“是非之地”,富人跟穷人的中间地带:彼此都有对彼此的需求。不过那些东西并非在明面,而且也会偶尔换换地方。 这是那二十分钟内司机告诉他的。 他把车停在路边,撕掉自己嘴角的八字须,将下巴上的伤疤扯下来贴在鼻梁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片折叠好,再塞进牙齿上颚,扯掉领带解开后在脖子上绕了两圈,衬衣解掉了上边的三颗扣子,袖子解开翻到肘弯。 第50章 50、找到他,杀了他 西区有名的是非之地,有一家叫“康斯特健康中心”的建筑物特别巨大,巨大的房子周围往往有其他巨大的其他东西,譬如巨大的广场、雕塑之类,而健康中心的后面,便有一个巨大的活动中心——一个纯粹的广场,大概铺好之后开始,来活动的正常人类几乎为零,遗憾的是约翰内斯堡不流行广场舞。 广场的一侧便是空荡荡的马路,当然还有几栋建筑物稀稀拉拉的在马路附近,高矮不一,大多是水泥结构,大概是仓库或者地下酒吧之类的场所吧,本来也属于藏污纳垢的地方。 因为周围没有围墙,道路一直到大马路尽头处,便是蜘蛛网一般的辅道跟巷子,所以这里也被很多药头拿来当做快速交易的地方。当然这种事通常都会用“三方交易”的形式进行:买家把车开进来之后,放慢车速。一个不到10岁的孩子(甚至更)会跑到车前去跟买家交流,下单给钱之后,孩子会跑过去把钱交给管钱的人,然后再去找管货的人拿货。 这个时候,买家通常会慢慢的开车绕一个圈,再转到出口处跟孩子碰头拿货走人。整个程序完成之后,买家开车离去,孩子再回到原位,准备下一桩生意。 这的确是跟很聪明的交易方式,产品和钱完全分开,如果遇到警察,可以分三个方向逃逸。而真正拿着钱跟产品走来走去的,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年纪到无法起诉。不管什么时候,管货的人只会持有最少量的产品,所以补货就比较频繁,至于袋子里的钱也会很快清理掉,一是出事的时候可以降低损失,其次是也不用担心管钱的人黑手。 非常聪明的交易方式。 不过孟铮早就见识过,这些事情就看谁在查跟怎么查而已。 他看见了,管钱的家伙还真的摆了一个袋子在自己脚边,那是一个满脸蛮横的黑人,就坐在一栋建筑物前面的水泥墩子上,脚边放了一个黑色塑料袋,戴着一幅宽边的大墨镜,头发剃得精光,不过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并没有纹身,穿的衣服也算正常。 不知道他身上的是什么枪呢?孟铮想。 不过带什么枪大概得看他自己的心情了。 他静静的等着。 他知道,即便是还没到黑夜,也会有人趁下午出来喝杯咖啡的时间找个地方吸上一口。 几分钟之后,一辆黑色路虎映入他的眼帘,缓缓的开进空地,然后放慢了车速。这台车车很漂亮,窗户上贴了黑色的车膜,车牌号码很有个性,但孟铮并没看懂那排缩写有何意义。 路虎在入口处停下几秒钟之后,便有一个孩子跑过去,他的身高还没高过车窗,但是把手臂伸上去还是可以接到钱的。他从窗口接过车里递出来的一叠钞票,然后车子慢慢向前方移动。 孩子拿着手中的钱,冲到拿袋子的人跟前,钞票入袋之后,孩子便跑去找管货的家伙,此时,路虎开始在空地里做一个圆形绕行了。 孟铮把车挂到前进档,他有点遗憾这车是自动挡位的,不过也没有太多的影响。 他看看左右两边,踩下油门,冲进空地 他走的可不是买家们走的路线,而是直直的冲向空地中央,向着管钱袋的大汉不断加速,地上的碎石片被前轮卷起乱碰。 戴墨镜的大汉呆住了。 在快要撞上他之前,孟铮把方向盘向右一扭,用力踩下刹车,然后开门,整台车子右偏,以弧形行进路线抛出的车门刚刚打在黑人的身上。 结结实实的打中。 大汉整个人被拍下水泥墩子。 车子完全停稳后,孟铮弯腰伸手捡起地上的黑色袋子,把它丢进副驾驶座,然后猛踩油门再右移几米后甩上车门,绕着那辆正在慢慢开着的路虎车画出一个很长的U字,冲出空地,车子弹回路面迅速驶上大马路,冲过那栋奇怪的健康中心,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尘土飞扬一片大乱,管袋子的兄弟还躺在地上,有两个家伙正在奔跑。 他继续加速,几秒钟后他已经驶上马里兰大道,融进滚滚车流。 15秒,没有开枪,没有追兵,甚至他们都来不及反应。 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任何问题,那些人可能只记得这辆平淡无奇的福特轿车,还有身上奇形怪状的装饰、脸上的疤痕跟龅牙,然后他们把这些特征可能会个告诉某个警察朋友,又或者告诉吃这行饭的同行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孟铮放慢车速,在内城兜了一大圈之后,来到鲁斯公园附近,他把车停在一个偏僻的路边,路肩很高,行人稀少,把副驾驶座的袋子打开看了看,里边有大概000兰特跟几百美金,不过这些他都无所谓,还有一样东西,是一把DP51,那是韩国大宇制造的手枪,这枪可以肯定是没有登记的,也完全追查不到来源,9毫米子弹,弹容量1发,袋子里的另一个弹匣对于孟铮来,简直就是惊喜了,还有一把的蝴蝶刀,孟铮聊胜于无地把它揣进兜里。 他把领带从脖子上解开,疤痕换位,胡须复原,把钱塞进自己已经撕烂了的西装口袋,抢来的枪塞进裤腰带,衬衣从内拉出来遮挡住。 他站在原地楞了楞,突然走神了,想起了多年前的某一,在某个国家的街头,自己喝醉后跟人打架,一个人挑十几个混混,大腾突然像是从地底里冒出来一般,跟自己一起狂欢一场。 他还会再来跟陪兄弟一起打架么? 他摇摇自己有点晕晕的头,甩掉了自己的念头,甩掉耳边嗡嗡声。 他觉得,自己得开车到找一个商场,买一套衣服,再把车丢掉。 换车很容易。 那么,接下来,就按照自己的行动计划去做; 找到他,杀了他; 无论是谁,他总得付出代价。 第51章 51、踪迹 回到酒店,已经是傍晚6点了,时差的原因实际上已经让孟铮的身体十分疲惫,精神却又特别亢奋,他提着一个购物袋走进酒店之前,早已在某个商场的洗手间恢复了自己化装之前的相貌,他施施然走进大厅,避过摄像头,通过走火通道上到三楼,再进到房间,疲惫的把自己砸进了沙发里。 简短休息了十几分钟之后,他起身脱掉了刚才穿着的那套西装,从刚刚提回来的包裹里拿出一套深灰色宽松的运动衫穿上,再套上新买的运动鞋。鞋子是那种特别舒适包裹着足部的那种运动鞋,他还买了一件速干的夹克衫,一副口罩。衣服的正面跟里两面个颜色,可以反过来穿,比较适合简单的扮演。 他把抢来的手枪跟弹匣扔在床上,刀子也放在旁边,走到书桌边打开酒店的电脑,在谷歌搜索了几个地址,仔细、认真的研究核对信息,接着用自己新买的黑卡对着网页上的电话打过去询问了几个问题后之后,默默的关掉页面。 或者,今就可以找到某些人呢? 第一步,他想。 这是计划的第一步。 他起身,把床上的枪拿在手里端详片刻,这枪他用过,好几年之前,在一次失手了的保镖工作中,他想起当时在身后追杀自己的唐文,笑了笑。 他卸掉弹匣,快速将分解分解一遍,枪支保养得很好。检查之后,他反手插在后腰上,多余的弹匣放进运动裤的口袋,抢来的那些钱,兰特已经花得还剩下一点,待会儿可以当做费给楼下的服务员,毕竟一个大方的商人会让人记得特别清楚。 他把剩下的美金放在另一边裤兜里,再在窗台附近的一个角落里翻出基本护照,挑选了其中一本也塞进口袋,打开门转身走出房间。很巧,电梯里,他遇见了一名笑容可掬的大堂经理,两人聊了聊莫德方丹的夜生活,并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 大堂经理在一楼跟他分开之前,轻轻的告诉孟铮几个地址,并表示如果提他的名字可以获得很好的折扣、享受超级贵宾的服务,当然,他获得了孟铮口袋里的兰特之后,便变得更加热情的送孟铮到门口,要帮他安排车辆,不过孟铮客气的拒绝了他的安排。 他在门口拦了一辆的士,先到联合广场的一家夜总会楼下下车,在一楼的酒吧点上一杯烈酒消耗了一个时,然后打车去到圣安斯大道上的米尔帕克医院,他在酒店打的几通电话已经证实,这里是约翰内斯堡警方唯一的存放尸体的地方,而警方专门的证物存放室也应该离这里不远,那么,得来这里看看,熟悉一下环境。 兄弟的躯体,怎可能埋在异国他乡。 还有可能遇上惊喜呢,譬如会有人过来寻找大腾的遗物?会有人过来检查尸体的真实性?还有海丽会是白来还是晚上来呢?刘海了大腾肯定是跟这女人一起过来的,因为海丽在国际刑警那里挂号多年,其中有一条罪名就是伪造证件。 夜色之中,他撕掉自己脸上的伪装,掏出口罩带上,走进医院,从一楼大厅走楼梯下到负一楼,这间医院的太平间在楼,负一楼很可能是解剖间,因为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停车场方向的标识很明确的表示,任何车辆只可以停在医院的围墙之外,或者在负二楼。 没错,是解剖间。 一位满脸横肉的值班医生瞪着牛眼在停尸台上挥舞着道具,一名助手在旁边帮手接过医生手上递过来的各种人体零部件。头顶的无影灯雪亮,从助手蜡黄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对这事情的反抗。孟铮伸手推开玻璃门,在两名医生讶异的眼光中,走到解剖床前,微笑着跟医生打着招呼,客气的跟他咨询几个问题。 而他换回来的回答则是医生满脸的鄙视,然后就是助手,他冲到办工作前拿起电话准备叫保安把这个傻子丢出去。 正常人谁会来这里? 大概秒钟后,医生跟助手便双双昏迷在解剖床前。孟铮没有把他们扶到椅子上去坐好的打算,他想了想,觉得如果自己走之后有其他人再来,很可能就不打晕那么简单了,便解下两人的皮带把他们帮得严严实实,拖进更衣室的地板上放着。 他在抽屉里找出一副手套带上,然后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在每一格冷藏屉里仔细地辨认着那张脸,可是每一秒钟,都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心跳像战鼓一样在胸口砰砰作响。 他担心不知道大腾被分割成了什么样子,缝得可好?脸无血色的大腾会是什么模样呢? 他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只想脱下口罩,躺下去,打几个滚,嚎哭一场,估计这样会让自己痛快些。 可是,他没有太多的时间让让他发泄。 他把所有的冷藏屉检查完毕,可没有大腾。 他走进更衣室,把医生弄醒,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报纸给他看了看早上的新闻,医生原本凶悍的牛眼睛现在像牛一样温顺,告诉孟铮,这个人在4点以前已经解剖完毕,死因是失血过多,目前已经送到楼的太平间去了,如果48时之内无人认领的话,将直接由警察局处理掉。 然后他又昏过去了,而且这次比较严重。 孟铮毫无察觉,他只是听到后边的那句话,不自觉的加重了手指的力量。 他随手从更衣室拿起一件医生的大褂,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摇摇头换上助手的,发现虽然大了一点,但也凑合,便把蓝色的褂子穿上,倒退着走出更衣室,一边退一边擦掉可能留下的痕迹。退到解剖间内如法炮制地清理一番,把手套褪下塞进口袋,他想,得去三楼看看,再做决定。 这个时间段是很适合,可是自己一个人很难把一具尸体弄出医院。 他沿着楼梯边走边想,楼转角处,他那只原本准备推门的手突然放下了,敏捷闪身,躲在门框的探视玻璃后面:他看见三名男性,以一个三角形一般的走路方式大步走向楼梯间,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亚裔男子。 亚洲人。 孟铮只是下意识的猜想,有问题,后侧那两个男人走路以及观望的姿势太奇怪,奇怪得有点熟悉:一个人的右手有点僵硬,中指、无名指、拇指微微弯曲,另一人肩膀内收,走路脚尖着地,额头高耸,犹太人的特征明显,眼神如鹰,孟铮猜他是个左撇子;三个人在楼梯转弯的时候几乎下意识的绕了一个大圈。 艹你妈,就这群人了。 不需要证明,肯定就是这群人了,这是直觉。 孟铮突然心跳加速,耳朵又开始嗡嗡作响。 他的太阳穴部位突突直跳,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两眼血红,面目狰狞。 是他们了,只有这几个人才有可能逼死大腾。 他反手拔出手枪,在背后上趟,把蓝色的大褂脱掉搭在右手臂上,伸手轻轻拉开门,跟在他们三人大概10米左右的身后。 几名护士从他身边匆匆路过…… 孟铮看着三个人消失在三楼跟二楼之间的转弯处,便加快步伐走到楼梯口,依靠着墙壁几步蹿上台阶,深吸一口气。 “大头,先别动手。” 他耳边传来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 孟铮停步,转身,手中的枪指向身后。 第52章 52、土狼 “hi,大头。” 身后的男人穿着价值不菲的麻料西装,戴着黑框眼镜,头发一丝不苟,只是你如果仔细看,会看见镜片后面的眼睛血红,裸露在外的手背也是一层层的老茧。 他话的声音有点激动,双手微微颤抖抖。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想整死我,但晚点吧,我们先整死那几个狗崽子,再弄我也不迟。” “好。” 孟铮强压下自己冲过去暴打他一顿再开枪射杀他的冲动。 土狼! 他一直等着的土狼,现在冒出来了,而且跟自己的出发点是一致的。 那么,他的推断内容里有一些方面是错误的,他一直以为,大腾是被土狼出卖而死。 十几年没见面,有什么不可能改变的呢? 现在土狼敢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他不应该是害死大腾的那个人,即便是,也可能另有隐情呢?宰掉那几个人之前,或者自己也能获得一些信息。 孟铮放下了自己持枪的手,脑子里一瞬间转过无数过念头,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怎么弄?听你的还是我的。” “听你的。” “有武器吗?” “我不开枪,还想留活口,一个就够。” “好,你从四楼下来,我从这里上去。” “不,楼下停车场解决吧,这里下了手也不好出去。” 孟铮思考了一秒钟,点了点头。 的确,他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 “走吧,我知道他们的车停哪了。”土狼转身向电梯,背影有点落寞。 一个护士匆匆从楼下走上来,她盯着孟铮看了看,欲言又止。她大概是来找医生的,可是孟铮的那身打扮很难看出他究竟是不是医生。 “这些人是谁?” “追杀大腾的一伙,也就是我跟踪对象的一伙。” “你的跟踪对象?” “是的,我怀疑狸猫就是死在那一拨人的手里,我想找出谁是主谋。” “那波人现在找不到了吧?” “走了,大腾的事情让他们互相起疑心了,黑使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使?他的名字?好了,现在就剩下今的这波人了,你晚点好好跟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行。” “那就好。”孟铮跟土狼两人一前一后地避开摄像头,走到负三层停车场。土狼指着电梯口告诉孟铮,那里一道玻璃门进去之后,才是电梯,但那个地方出来的视野十分清晰,因为这个时间段,大概是医院比较冷清的时候,只剩下值班的医生跟几个护士,看护家属通常在更晚一些的时间过来。车库里空空荡荡没有几台车辆。 土狼引导孟铮到那几人的停车位附近,轻声地跟孟铮交代了几句,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四孔的指节环跟一把自制的刀,附身钻进车底,孟铮把解剖医生的外套穿上,手枪上膛,隐匿在一根环形柱子的侧面。 然后他们开始等待。 大概五分钟之后,车库的电梯门打开,三个男人以品字型从电梯里走出,他们在电梯门口停顿了一下,后面的左撇子走向前头,在玻璃门口往外看了看,然后推门进去,走到停车场之后又停顿了一下,才向自己的车位走过去,另外两人继续在电梯口等着。 孟铮静静的贴墙而立,等着土狼发出信号。 车底的土狼只有听着一个人的脚步声,他知道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攻击时机,可是,又只能在这里。 他默默的数着对方的脚步声,像他刚才进来的时候一样,从电梯口过来这里大概94步,而现在走过来的人在自己数到第88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车身驾驶座的一侧。 他静待着那个人停下来,拉开车门,一只脚迈进车内的时候,然后,他从车底蹿出一跃而起,手中的匕首顶住左撇子的后腰,趁对方还没有还手之前,右手铁指环狠击后脑勺,左撇子像头大熊一般的甩甩脑袋,竟然没有如意料中般倒地,土狼有点意外,不过这不影响什么,他只是快速地在同一个部位连击三下,然年后扶住软瘫下去的左撇子,身上被激溅出来的鲜血弄得湿漉漉的,土狼心里犯嘀咕:别打死了就没活口了,另两个可不好对付。 然后他听到孟铮的DP51沉闷的射击声,他没做任何思考便把左撇子拉过来挡住自己,紧接着是乌兹手枪清脆的声音,以及子弹射进左撇子身体的‘噗噗’声,三发子弹呈品字型射进左撇子的胸口。 土狼来不及赞叹着枪法,便整个人缩进了车内,躺在驾驶座跟副驾驶座椅上,拉开另一头的车门蹿了出去,他现在只能躲在这台巨大的越野车右边的轮胎旁,附近没有什么车辆可以做为隐蔽物,离自己最近的柱子大概有15米远,如果自己现在闯出去,哪肯定就成了活靶子。 他耐心地等待孟铮的反击。 在他身后不远的孟铮一直隐藏在柱子一侧的阴影里,当他看见那名犹太人拔出乌兹的走出玻璃门,脑袋里有一瞬间犹豫了一下才开枪,而这一下的犹豫让犹太人迅速消失在另一侧,另一名亚洲人则退回玻璃门的左边,那里是楼梯间,大概此时已经到了一楼了。 现在是1:还是:呢? 孟铮套上挂在脸上一侧的口罩,无声的冲向自己右侧的另一根圆柱,他已经相信土狼不会是敌对的一方,乌兹的三发子弹射在人体上的声音不会是假的,如果死的是土狼,左撇子肯定此时已经包抄过来了,不管怎样,离开原来的地方,宽敞的战斗环境里,在暴露的狙击点里静止不动简直是找死。 他不仅需要变换位置,还要吸引犹太人暴露身形,还有那名消失的亚裔,他究竟是离开了,还是从楼上往下攻击呢? 奔跑中他把手枪换到了左手,枪口指向右侧,右手掏出裤兜里的蝴蝶刀甩开,然后,看见了躲在越野车一旁的土狼,也看见了受持乌兹手枪的犹太人,像诡影一般的不断借着依托物朝越野车方向接近。 第53章 53、断了手的埃比 以色列特种部队向来被全世界各国的特种部队奉为楷模,但是很好玩的事情就是以色并没有特种部队这个词语,所有执行特种任务的部队都被称之为“萨耶雷特”,在希伯来语里边,这个词的意思是“侦察部队”或者是“巡逻队”,虽然有些部队的性质已经脱离了侦察跟巡逻的逻辑完全不相干了,但也这么叫。 埃比在隶属于陆军常备步兵旅,在空降步兵第5旅服务于自己的国家9年,这个旅游另一个名字,叫101部队,然后转至空军特种作战司令部特种队的699中队5年,他喜欢这支部队,手臂上的黑猫纹身到现在还没有去掉。他可从来没打算离开自己的战友,更没想过自己会离开军队,这跟他一开始的计划完全不符合。 他一直计划着,自己会成为战斗部队的高级指挥官,不过现在这个结局让他的家人喜出望外,他的妹妹整提心吊胆,以为他随时会在某一个任务里捐躯,脸部给砸或者炸的稀巴烂严重到军方收尸都根本认不出来,她也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发生了什么事。 他告诉妹妹,有兵籍号码牌可以辨认的,但妹妹反驳可以炸飞可以被人扯走可以调换。他有指纹啊,妹妹恐怕双手都被炸掉了呢?那么,牙齿鉴定啊?妹妹,要是整个下颚骨都被炸掉了呢?一直到后来他才了解妹妹担心的不是认尸问题,而是在乎他会死在战场上的这件事情本身。 当时他还以为可以用一种方法来解除妹妹找不到自己的恐惧——他在背部用大大的字母刺了自己名字的缩写,缩写下边是自己的兵籍号码。但他在某个安息日,回家得意的脱掉恤让妹妹查看的时候,她妹妹先是哭得稀里哗啦,抄起一根干橄榄棒追着自己满屋子乱窜——这要是在外面,妹妹是永远不会这样子做的,可是在家里在自己心里,妹妹的地位仅次于亚伯拉罕,毕竟妹妹连父母长什么样子应该也只局限于照片里。 最后,他没有成为陆军军官队伍中的一员,甚至于拒绝了摩萨跟某些机关的邀请,最后却变成了战略资源公司的一名队长。好几次,他在向亚伯拉罕敬拜的时候,忏悔了自己退出部队之后偶尔地后悔,他不能后悔,也不可以再失去至亲,妹妹医治所需要的高额费用,已经让他向每一个能开口的人借过钱,几名战友也给他筹过钱,可是自己怎么能按照自己的喜好过日子而放弃掉自尊心呢? 可是,金钱以为无法将妹妹带回来了。 他早就有了退意了,在妹妹的灵魂送给了耶和华之后。可是,良好的职业操守,让他必须把这一期工作顺利完结。他一直在想,这次的雇主大概是自己见过的雇主里最看不明白的一个,连他身边那个叫张航的助理,自己也是看不透深浅。跟这样中国人打交道让人烦闷,可是他见过好多中国人,有的中国男人总会在某些时候勇猛、刚健、坦诚、无所畏惧,比如他上次追杀的那一位。 不过,他真的没想过要杀掉对方,自己的雇主也是提出活捉的要求,可是,他却在心底明白,像对方那样的男人,跟自己有类似的地方,就是不可能被敌人活捉。 今,这停车场的两位应该就是来复仇的了吧。好吧,那么自己应该给他们最起码的尊重。 他按照脑海中熟记的停车场的地形,鬼魅一样地朝着自己停车点接近,他知道张航此时应该已经坐上医院后面的那台备用汽车上离开了,跟自己一起的大卫应该被自己的子弹打死了,但自己没觉得有半点悲伤,不过,得将大卫的尸体带回去就是自己的责任了。 他想。 他其实早就发现了自己身后有一人跟着,可对方没什么动作,便想能引到室内后再活捉。可是,另一名从哪里冒出来的还真没察觉。 然后他看到里自己50米左右,持枪以一种别扭的姿势狂奔的另一名中国人,紧接着看见子弹从对方枪口里喷射时的火光,他向后仰面倒地,朝反方向几个翻滚,间隙中子弹不停的朝着对面倾泻过去,对方安然无恙的消失在阴影里,埃比一个翻滚靠着一台汽车后箱位置坐起。 埃比认为现在自己该走了,因为接下来,自己会陷入被动。还会有警察部队扛着机关枪前来,张航也绝对会叫上另几名高手过来,这个中国人,身上散发出的阴狠让自己这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都有些胆寒。 他毫不犹豫的起身朝电梯间狂奔过去,奔跑中换上新的弹匣朝后边孟铮隐身的方向不断的点射,几秒钟后,他冲进电梯间,那块巨大的玻璃间隔也给自己用枪扫射成碎玻璃渣——这也是常识,在玻璃后面,它不但不会帮你挡子弹,还会给你增加伤害。 然后他下意识的向左边滑开一步。 一把刀子从自己身侧飞过,刀尖狠狠的扎向电梯旁边的橡木包边上。他没关注刀子的落向,只是再次低头朝前方一冲,又堪堪躲过了土狼在他身后的狠命一击,埃比手腕朝下一扭,枪口对准了身后,身体缩成球状准备朝左前方再翻滚,他知道再往前就是死角了,可是没有办法,除非能将身后的家伙击倒。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持枪的右手肘被一辆汽车撞击了一般的麻木而失去了知觉,接着他看见了自己的手从手肘处跟自己身体分离,他甚至于看见一把斧头划过之后、鲜血在喷射之前的那一瞬间的停顿。 疼痛感并没有让自己的反应在瞬间变得迟钝,身体里的运动神经早已如走路跟吃饭一般的习惯让埃比迅速反击,他在脑海里边估量着自己跟身后的那人所处的距离跟位置,然后猛地立起,头向后砸、左转、左肘后击,当肋骨的断裂声传进耳内,他身体完全转向后方,右手断臂朝前方一甩,手上的血喷向对方的面部。 土狼被这变态的攻击弄得有点意外,肋骨上的巨疼跟双眼被鲜血糊住之后,他只能闭上眼不断的后退,然后他听到再次听到DP51的枪声,不禁着急地大喊,“留活口。” 几声枪响之后,孟铮的声音无奈的响起,“跑了,我艹,比我都变态。” 土狼擦掉眼睛里的血,视线还是有点模糊,他看了看地上,匆忙之间犹太人也没忘了捡起地上的手臂。看着孟铮的身影跑向自己身后,几秒钟之后,一台车停在他的身边,孟铮在驾驶座上对着他微笑,“来,我们赶紧走。” 土狼把手中的一把精致的斧头别进后腰,走过去拔出插进橡树柱的刀子,插进腰间的刀鞘,扶着自己的肋骨部位,咧了咧嘴,窜进汽车后座。 “肋骨断了?”孟铮加速冲上斜坡。 “是的,不过没事,自己长回去就是。”土狼顿了顿,“狠角色涅。” “当然,要不大腾能丧命?还挨了我一枪,你干嘛不带枪。” “枪是要命的,刀是要人的。” “我靠,你还是这么装逼。” “错了,老子还有斧头。”土狼大笑,结果牵扯到伤口,笑声噶然而止。他看着孟铮加速冲出起落匣,“接下来这么弄?这个家伙会躲起来的。” “听我的?” “听你的。” “好,先找个地方换车,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再。” “大腾的尸体呢?” “晚上来拿就是了。” “晚点这里会全是警察。” “不会太多,估计我们前脚走,车场的尸体马上就被人拉走了。那个亚洲人,这个时候不知道搬了多少高手过来。” “哪还来?”土狼解开衣服,正了正自己的肋骨,疼的吸了一口冷气。 “所以才来啊,晚上把大腾带出来,烧掉,拿着骨灰吧。”孟铮狠狠的一脚轰在油门上,上了巴桑大道,全速驶向第六大道。 得找杜英的朋友了。他想! 第54章 54、明目张胆的杀过去 凌晨点。米尔帕克医院门口此时已经安静无比,经过晚上四个多时的吵闹折腾,警察也有些精疲力竭了。 从晚上9点多开始,医院大门口陆陆续续的围上了几十个亚裔男子,从16、7岁的到4、50岁的都有,选称躺在太平间的死者是无辜被杀死的中国人,他们强烈抗议报社的所谓“黑帮分子火拼”的法,要求警方交出尸体之外,还要媒体道歉。 警察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傍晚有人报警医院有枪战,等他们到了现场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连颗子弹壳都没有找到。所以,当人越聚越多的时候,警方高层又做了一个很傻缺的决定:竟然叫上了防暴警察,最后的结果就是抓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也有警察受了伤。 可是那名华裔死者的尸体,也在混乱中不知道什么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伴随着消失的还有放在警方证物柜里的包裹,警方只能拿着放在探长办公室的那张纸条一筹莫展,纸条上的几句话让人莫名其妙。 内尔斯普雷特的一家的殡仪馆,土狼跟孟铮坐在休息室里满脸泪水,一旁站着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心翼翼的捧着一只骨灰盒,大概捧的时间不短又或者紧张,抱住骨灰盒的手指关节都已经发白,头上稀疏的头发凌乱的向四周散开,低头看着脚下的烟蒂一言不发。 “谢谢你了华哥。” 良久,孟铮双手揉了揉脸,手心老茧刺人。 他站起来从瘦削男子手上接过大腾的骨灰,并顺手塞给瘦削男子一叠美金。 “不用,杜哥的朋友就是我们的大哥,何况大家都是中国人。”瘦削男子慌乱的将孟铮塞进他裤兜的钱掏出来还回去。 “你拿着,我跟你杜哥并不是一路人,借你们的人帮忙了,就该付钱。”孟铮没有接回,抱着骨灰盒转身走向门口,一旁的土狼也站起来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华哥,谢谢你帮我兄弟化的妆。” 被称呼为华哥的男子点点头,欲言又止。 “等等。”土狼叫住孟铮,反过头看着华哥,“华哥,你知道些什么呢?可以告诉我们。” “徐宇,徐老板,我想应该是你的那些人的老板。”华哥憋了半,终于了,“徐老板跟杜哥有过生意,但现在好像都不太对付,道上讲他今已经离开了约翰内斯堡,但留下了几个人来对付你们的。” “来,华哥,你跟我这个徐宇是怎么回事。”孟铮返回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 半个时之后,孟铮跟土狼开着偷来的车朝约翰内斯堡方向驶去,“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些江湖中人啊?”土狼终于憋不住了,接过孟铮手上的骨灰盒。 “很多年前。” 土狼没有再问。 孟铮觉得自己耳边一直嗡嗡作响,胸间一片燥热,像是有一块大石头搁在那里。想发火,可是又知道不可能跟土狼发火。 大腾,现在就在土狼捧着的那个盒子里。 我的兄弟啊!他耳朵又开始嗡嗡作响。 …… 战友啊, 我们在这里相聚; 我们也许会在战场离开; 我们抱紧手中的刚枪; 我们守卫着祖国的未来; …… 记得大腾好几次唱队歌的时候都纯粹的张张嘴应付,结果被乐哥盯上了,被拉上去领唱,第一嗓子就让队列开始变得乱七八糟乐不可支。 乐哥后来给大家奖励了一个50公里全副武装越野,于是,大腾被几个老兵揍得皮青眼肿,刘海这一次跟孟铮可没有上去帮手,孟铮自己倒还乘乱下了几下黑手,刘海打没打当时实在是没注意。不过看刘海当时先是咬牙切齿后来窃窃暗笑的模样,估计这孙子也上去动手了。 可是,他现在就在这个盒子里,一言不发。 他突然一个急刹车,然后赶紧看向土狼手上的骨灰盒,他生怕自己这么一下子土狼要是没有抱紧,骨灰盒滑落打开就麻烦了。 土狼歪着头看着他,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他是我的队长耶。” 孟铮点点头,打开车窗,点了两支烟。 “我们带回去吧?还是怎么样?”土狼腾出一只手来接过孟铮的烟。 “先放杜英的朋友那吧,他会安排好的。” “好的,现在去吧,然后,就去找人。” “找人先,我让大腾亲眼看见我们帮他报仇。” “不成,我们得先去休息一两个时,你已经多久没睡了?还有,真不跟刘海一声啊?” “白再睡吧,刘海?结束这件事情再吧,我们俩,够了。”孟铮吐掉嘴里的烟蒂,升起车窗。 “成,你别乱吐烟蒂。”土狼掐灭自己的烟蒂,将它放进裤兜,“我也为你会弄死我。” 孟铮一笑,启动车辆。“你,大概在哪个地方可以找到黑使?” “他在这里有7个落脚点,现在应该只剩下6个了,我们一个个去找,找到他,找到徐宇,顺带也可以问出狸猫的事情。” “你来开车吧,我不熟悉路。” “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杀过去?” “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杀过去。” 第55章 55、喋血街头 凌晨4点,约翰内斯堡的街头并不宁静。 孟铮跟土狼在抄了黑使的两个窝点之后,并没有发现黑使的踪迹,他们俩把车开到圣母院附近的主街上,两人的肚子早就咕咕作响了,但一直却没有食欲,孟铮知道,如果再强迫自己这样子下去,很快就会崩溃掉,毕竟身体不再是像在部队那样的能高强度负荷了。 孟铮跟土狼走在行走在街头,想去找一家通宵营业的饭店吃点东西。他们打了几个电话去寻找失踪的海丽,可是并没有好消息让他们开心起来,也不知道大腾的这位女朋友什么时候消失的,有没有生命之忧,不过土狼见识过海丽的本事,他安慰孟铮,这女人不去欺负别人就已经是侥之幸。 另外一个跟黑使碰面的女人,就如电影里的路人甲一般的,在大腾出事的次日,便被一枪爆头,土狼再次晚了一步。 主街上的汽车声、两旁房屋上的压缩机传来的轰隆隆的声音、嗡嗡作响的抽风机的声音,还有街上的好几群黑人孩子在大呼叫的玩着滑板,孟铮停止思考,皱皱眉,怕了拍土狼示意绕开那帮孩子们。 然后,他耳朵里传来一声很轻的滴答声——这是子弹滑进枪膛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这种声音他永远都不会听错,那是合金的金属摩擦声,因为受到手掌跟大拇指指节跟食指侧面的阻碍而改变,接着是弹匣的弹簧应声跳开,铜壳子弹也在此时归位,完成滑入的动作。这个流程他自己已经运用了上万次,早就刻在自己的灵魂跟感知深处。 他这半辈子走来,有太多的时间生活在危险之中,即使退役之后,也从来没用稳定、平凡跟舒适的方式生活过,也很少去遵从所谓的规矩跟制度。能对他影响的,只有他意料之外、无法预测事物,还有周遭的危险,事情一发生,他马上就会做出回应,并且用的手段也极其极端。 当他听到子弹滑进枪膛的声音时,并没有太多的震惊,对于他来,在凌晨的街头听到有人打算对他开枪的声音似乎非常合情合理,他知道第一颗子弹肯定会射向土狼,因为使用冷兵器的人在近战时是非常可怕的,先除掉他,然后才是自己,枪手队伍里肯定有昨傍晚在医院跟自己对战过的人。 孟铮突然猛地伸出左手推向土狼左肩,把他推出老远,然后自己顺势往左前方扑在地上,在他身子趴下之后随即传来第一声枪响,他能感觉到子弹划破空气,穿过他刚才的位置,如果他没有扑倒,子弹应该已经在自己的身体里边了。 他在扑下去的同时,手中已经拔出了身上的DP51,抽出前脑袋里飞速计算子弹的角度与飞行轨迹,再转身之际已经子弹已经上膛,然后他眼角的余光发现土狼在地上一个翻滚就消失在路边停着的车辆后面,便打消了继续开枪的念头——他当然明白土狼此时要干什么。 孟铮继续在地上几个翻滚,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发现脑子转的比自己的身体快多了,他觉得自己的每一个翻滚都像是落进了沼泽里的感觉,然后他听见子弹继续朝自己的方向射过来,不过对方已经失去了准头,事前计算好的位置、第一枪跟第二枪之间的位置跟距离、时间,都不在对方的掌控之下了——对方应该是墨守成规的军人,大概是个死脑筋。 然后第二名枪手也开始射击,位置是在对面的一台丰田汽车后面,这个角度让孟铮手痒地一边翻滚一边回击了两枪,随即对面便哑了火。 然后孟铮看见了土狼开火,他斜靠在一台菲亚特汽车的后方,手中的那只手枪巧得像个玩具,孟铮有点想笑,但他知道,那把手枪的子弹一样的夺人生命。 09毫米的子弹旋转着射进第一名枪手持枪的胳膊,第二枪射进了对方的左大腿,但那名枪手将手枪换到左手,可土狼已经冲了过去,带着指环的左手狠狠击打在对方的头部,枪手的头部受到重击,往后倒在了地上,土狼一脚踢掉他手上的手枪,手中的克洛克4微型手枪插进对方的嘴里,扣动了扳机。 孟铮先是跑到第二名枪手的位置,发现自己的一发子弹正好从枪手的鼻梁部位射入,因为角度的问题从后脑勺上方穿出,带出一大块血肉及一个洞,地上一大滩血污,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他有点恼怒的在尸体身上踢了一脚,谁知道自己那一枪诡异成这个样子,看来活口肯定又没了,土狼那边肯定也是死翘翘了。 他在尸体的身上摸了一遍,毫无所获,除了一串汽车钥匙之外。 他走到土狼的位置,土狼正在绕着尸体转圈,试着避开枪手大腿上的动脉血管破裂之后持续喷出来的鲜血,枪手身材高大,身体里的血液估计还得一阵子才能喷完,这样土狼便不好冲过去在他身上搜查是否有什么证件。 “你干嘛呢?” “我靠,这脸给我打烂了,一不心。” “走吧,看来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了。我那个也死了。” “你搜了没有?” “搜了。一无所有。这个家伙也是肯定没有的,没关系了,反正我们都知道是谁了,无非就是杀回去的问题。” “不好找人啊,我们这样追太难了。有人带路多好。” “这帮家伙是不可能给你带路的,你就别指望了。”土狼踢了踢尸体。 地上的尸体身上已经停止了流血,孟铮俯下身子,也在他身上快速的掏摸一便,摇摇头。 “走,这里丢给警察吧。” 两人沿着人行道跑,那帮原本在大呼叫玩着滑板的朋友在开始紧张的躲避之中,过度到很兴奋的跟在他们后面追了几步,孟铮对着他们扬扬手中的枪,然后跟土狼消失在黑夜里。 就在刚才枪战的不远处,一台黑色的福特野马缓缓驶走,驾驶员的脸上有一道瘢痕,在时隐时现的路灯照映下显得狰狞可怖…… 第56章 56、神秘人 美国,佛吉尼亚州。早晨10点。 庄园位于HSD往西60公里的地方,巍峨的蓝岭山脉从情人渡山谷的边缘开始,想远方蔓延,平原区域位于马歇尔高速公路旁边,有一个古朴的镇,这里的村民憨厚淳朴,他们一直以为那座庄园肯定是哪个HSD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偶尔那拿来度假的地方,因为每次进出的车辆往往都豪华名贵,而且不止一台。可有时候时间又对不上——因为并不是公众假期的时候,也会有豪车进出。 今一大早,十四辆黑色的豪车出现在平原区,这个数字远远超过平常,十四辆车从不同的方向驶来,一条是镇子东边的大路,路口有一个BP加油站和几家餐厅,另一条是镇子的西边驶来,那边除了有一个型的机场之外,些微再远一点便是新卫康镇了,那是一个大镇,也有很多富人居住在那个区域。 两个方向行驶过来的汽车到了镇中心,汇集在601乡村公路向前行驶了一公里左右。因为今是周四,村民以为庄园内要替HSD人士举办派对,就是那种客跟政客聚集在一起,进行权钱交易,交流高尔夫技巧及某些私生活技巧的聚会。 他们猜对了一半,今的确是一个盛会,可来参加这次聚会的客人,却并非什么达官显贵,都是地下社会里的权威。 庄园占地有0几亩,从外面看,高大的围墙上装着各种看得到跟看不到的安全设施,院子里的树林中到处安装着摄像头跟红外线传感器,4时都有身穿制服的安保牵着凶猛的比特犬在石子路或者树林间巡逻。 石子路的尽头便是一座树林茂密的矮山,矮山顶部有一栋三层高的楼,从外观看平淡无奇,但却拥有双层门廊和铜皮的屋顶,门口的环形车道上此时已经排满了车,最后一辆过来的车只能停在路口,没办法,虽然最后到来的往往才是大人物,可也只能从车里下来,走完最后几十米的路程。 后来的三个人里面,曾羽走在最前,他的身后紧跟着陈洪,还有一个年级较大的以色列保镖走在他身侧,满头的灰发衬着红润的脸,眼睛眯成一条缝,可是停车场内凡是认识他的保镖都知道他不好惹,他的外号就叫“推土机”。 曾羽一行三人一进门,屋内的所有人便礼貌的站起来致以敬意。这里在座的十四位,每一位都代表着地球上的地下社会某一方势力,而这次会议的临时性也至少对大家的私密跟安全多了一丝保障,所以都比较随意的坐在会议桌旁闲聊,等待着曾羽的到来。 主座上坐着的是一位看起来有些老迈的美国人,他大概也是发起者,黑色配着紫红色细条纹的西装内衬衣领子硬挺,雪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朝头顶用发胶固定,他起身张开双臂,笑容满面地等着曾羽走过来,曾羽一边跟室内的同行点头示意,一边大步走向老人,两人紧紧的拥抱,互相拍了拍后背。 “安德烈,你这个千年老妖,看见你还是这样的红光满面,真是替你开心。” 曾羽在老人的左侧沙发上落座,笑眯眯的看着老人。 “哦曾先生,你真的很会让老人开心,我每都在感谢上帝能让我多活一,我想我没有跟上帝祈祷过再活一,上帝就放过我了。”安德烈上衣口袋里扯出一条手帕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曾羽不置可否的笑一笑,两人简单的寒暄几句,安德烈伸高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了几句开场白,然后各人开始讨论起各个区域的生意。 曾羽早就知道,这个会议并没有邀请徐宇,不过他看着其他人在互相争执跟讨论的时间内,还是问了安德烈这个问题。 安德烈睁大了双眼,耸耸肩,摊摊手,“我无能为力。” “这句话我该怎么理解呢?” “他最近像一条疯狗一般的,已经破坏了我好几个线路了,约翰内斯堡的黑使也被他害得到处逃窜,我正想问问你,你们中国人,究竟是看好生意还是看好脾气呢?” “我觉得他应该是在美国生活的时间太长,毕竟用我们中国话来叫近朱者赤啊。”曾羽笑呵呵的回答。 “我记得我们曾经有一个协定,你们海洛因,我们玩冰,可这次徐宇踩过界了,曾先生,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你问倒我了,我无法回答,要知道,我对于你刚才的两种生意,我都已经不参与了。” “曾,你会回护你们的国人?” “我只看战争的起因是什么。”曾羽向会议桌附了附身,眼神紧紧盯着安德烈,声音渐渐生硬,“徐宇的事情,还不够资格让我来插手,但请你约束一下你的手下,不要在我的生意范围内做任何有损我声誉的事情。” 屋子里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大概是很少有人听见曾羽以如此冰冷的空气话。 安德烈的脸上仍旧挂着温暖的笑容,“曾,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的生意手段跟我是一样的。” “是的,但本质不一样。”曾羽恢复了笑容,并示意其他人继续攀谈。 与此同时,在远隔重洋的约翰内斯堡的,一间郊区别墅内,黑使安静的站在一个华裔青年的沙发前,年轻男子只穿着一件衬衣,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上,室内窗帘低垂、灯光昏暗,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跟面部表情,两名穿着休闲服的高大白人站在沙发的后面,应该是他的保镖。 那位给自己取名叫盖西里的阿拉伯人抱着自己的包坐在客厅角落的一张沙发上,眼神平静、安详,在他身边也站着一个高大的白人男子,男子的脚下有一个黑乎乎庞大的包裹。 “你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吗?”男青年的声音平平淡淡。 “知道。”黑人的声音有些的颤抖,高大的身躯有些佝偻。 “我一直都很信任你,甚至要多过对安德烈那只老狐狸。”年轻人的声音里有一丝失望。 “对不起,先生。”黑人的声音开始变得绝望。 “好啦,也不能全怪你,你这手脚还算是快的,否则,就是你来抵命。”年轻人的声音还是平平淡淡,他举起右手,对着盖西里的方向勾勾手指,“盖西里先生?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在他举起手跟盖西里打招呼的同时,他身后的一名保镖走到盖西里前面,打开地上的包裹仔细辨认了一下,站起身对着那名年轻人点点头。年轻人做了个手势,保镖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沙漠之鹰,旋上消声器,对着包裹开了两枪,收起手枪转身走回年轻人的身后。那名原本站在包裹前面的高大白人弯腰抱起地上的包裹,转身朝门口走去。 盖西里脸上挂着优雅的微笑,走到年轻人旁边的一张沙发坐下,他看了看一旁噤若寒蝉的黑使,再看看旁边坐在阴影里看不清楚面貌的年轻人,“先生,您如果真要感谢我,我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您的帮助。” “请开口。” “我们的一个亲密朋友,一位非常受尊敬的伊玛目,他患上了肝癌,需要到美国进行治疗,他与我一道现在都在这个城市,一起过来的还有他的两个儿子跟几名随从。我向您担保,他不会是恐怖分子,只是一个需要接受最好的治疗的可怜之人,您知道美国休斯敦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治疗癌症的医院。但我们需要您的帮助,因为他的宗教信仰以及众所周知的原因,也被列入了禁飞名单,如果您能帮上我们这个忙,我们将无限感激,也会在能力范围内替先生您更好的服务。” 黑暗之中,盖西里努力地想看清楚对方五官跟表情,可是他失望了。 年轻人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声音慢悠悠的响起,“盖西里先生,我只是个生意人。” “我当然知道,可是这关乎生死,请先生协助。” “是的,我知道这关乎生死,但,我不能帮你。” 年轻人在沙发上向后靠了靠,“你能想象,你的伊玛目如果被活捉了之后的后果吗?” “他们不可能被活捉的,我们也信赖您的专业跟能力。” 年轻人在黑暗之中摇摇头,“我不可能利用我们的安全通道帮你进入美国,你要知道,美国是我们最大的货物消费国,我绝对不会做任何影响到我们生意的事情。抱歉,你的伊玛目只能去其他地方治疗了。” 盖西里知道,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绝对不能迎来,他只能站起身,恭敬的道别,转身离开。 黑暗之中,年轻人叹一口气,“你去避一避吧,最近徐宇肯定会像条疯狗一样的报复。” “是的,先生。” “再伤及他们,你没有机会了,还有你的可爱的孩子跟妻子,一起陪你下地狱。” 黑使觉得自己满嘴的苦涩,但他只能点点头,“是的,先生。” “我们是生意人,不是恐怖分子,少跟这些人打交道。” “是的,先生,可是盖西里先生……”。 “我会跟他的。” “是的,先生。” “我走时候,你要撤掉这别墅周围所有的陷阱……。”年轻人又嘱咐了一番。 黑使频频点头。 第57章 57、苦爷 中国,西南某边境线。 “苦爷”蒋春费力的爬上集结的平台,跟另外三名一起从丛林里走出来的特警突击队员坐在一起,他们还在等待另一只分队的战友从丛林里出来,蒋春手上拿着奔尼帽扇风,深深吸一口铺面而来的山风,空气中硝烟的味道渐渐变淡,空中乌云翻滚,随之而来的,肯定是一场暴雨,旁边的河道水流平静,然后在几百米的转弯处消失在山坡的另一端。 草坪右侧,摆放着几具尸体跟几个木箱,尸体上的服饰五花八门,一个被破坏了盖子的木箱内堆放着一些武器,武器的种类也是五花八门,但都是目前世界上顶尖的枪支,其中就有PK机枪跟AK47、16,AK的子弹可以跟PK机枪共用,这支现在已经成为尸体的队伍应该是专业的雇佣兵。 乌云笼罩之下,一架武装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它的尾部旋梯慢慢放下,飞行员心翼翼的让直升机跟水面保持距离,直升机的纵列式旋翼高速的转动,在水面上卷起一层层惨白的漩涡,涡轮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蒋春知道,飞行员此刻正努力的消除风向,摆正机身位置。 “怎么还没有出来?”一名特警队员有点担心的看着丛林的另一端,另一支负责围堵的分队已经超过了集结时间10分钟,通讯设备应该也遭到损坏,无法联系。 蒋春看看表,站起来跟直升飞机的飞行员做了一个手势。他是告诉对方,再等五分钟,如果还没出来,那就到第二集结点去接应。 三分钟之后,“队长,我们没有时间了。”一名队员提醒蒋春。 蒋春没话,只是认真地听了听身后传来的微弱的鸟鸣声之后,将挂在胸前八一式调整到后背,搀起一名看起来极度疲累的队员,向直升飞机走过去,他身后的山谷里,陆陆续续地钻出了几名穿着山地迷彩的特警队员,其中一名还挂了彩。 直升机轰鸣着起飞,机舱内,大家开始卸下沉重的装备,蒋春阴沉着脸看着那名腿上受伤的战士,“你知道你差点成为我队里第一个死掉的兄弟?” “是,队长。” “你知道保全你自己才有可能杀敌?” 队员眼睛笑得弯弯的,“是的,队长,轻伤而已。” 蒋春的脸色缓和下来,“还笑。你他妈的。” “跑了几名?”他转过眼神问另一名看起来比较壮实的队员。 “全歼,队长。” “好的,这样武警兄弟等下去打扫的时候,比较安全。” “你担心他们跑了的人会回来抢尸体?” “嗯。” 壮实的队员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蒋春看在眼里,却没有话。 了他们也不一定明白,为什么会回来抢一具尸体呢?冒着自己有来无回的危险? 他突然想念那帮兄弟了,大头、金刚、大海、大腾、土狼。 还想念一脸阴笑的狸猫,不知道他在堂怎么样,还有蝌蚪、大炮…… 他突然觉得,在大头等人离开国内的时候,自己应该告诉他们现在自己的身份,而不是隐瞒着。 他眼前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那个话像大功率摩托车的高加索女人。 这他妈的什么计划烂计划啊。 他闭上眼睛,“我眯一会儿。”半分钟后,便沉沉睡去。 不知道他的梦里有没有那些兄弟。 第58章 58、人去楼空 约翰内斯堡,霍曼高尔夫附近的别墅区。从半坡往下看,别墅的屋顶是用一块块木板搭接而成,尖尖的屋顶,绛红色的屋顶瓦在灯光下被高大的树木投下一块块的阴影,时间还早,区内隐有人声,却并不喧哗吵闹,有几台是施工车停在路边,工人大概是打算等到施工完毕后才会将车驶离。 孟铮跟土狼将车停在离别墅还有两公里左右的灌木丛里,在之前除了睡觉休息的片刻跟寻找跟制作武器的时间,间隙内土狼一直在拨打各大酒店的电话,试图寻找海丽的下落,可是仍旧一无所获。孟铮也跟香港的朋友杜英在这边的联系人聊过,希望他们能够帮手寻找。 他结果土狼递过来的耳机戴上,与土狼安静的穿过灌木林,从别墅后侧的山坡往下,一路上避过或明或暗的监控设备,让这短短的两公里走了0分钟,此时已经是晚上9点,已经离大腾出事的晚上有两两晚了。而选择这个时间段进来,别墅区里还有行人活动,不会有太明显的目标。 殡仪馆的华哥傍晚终于吞吞吐吐的打来电话,找到了黑使的踪迹,不过罪魁祸首徐宇此刻已经远离约翰内斯堡,下一站会在何方,只有徐宇自己知道。 他们从后门进入,避开墙头的监视器,进到园区里边之后,孟铮嘱咐土狼放慢脚步,没必要行色匆匆引人注目。他俩沿着道路的蓝花楹阴影下,到了号别墅,那就是华哥所的地址,门口停着一台福特福特猛禽,车窗打开着,司机坐在驾驶位置上抽烟,一名高大的白人正从车后方绕出来走向副驾驶座。 室内开着灯,窗帘拉着,看不清里边的人影。谁家的孩子在某个院子里喧哗,别墅区里的灯光柔和,藏在草坪里的音响放着美国乡村民谣。 “你消声器呢?”孟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自制的消声器旋在DP51上,打开保险,想着自己还有几颗子弹。 “有。” 土狼斜靠着道上的树上,看着孟铮大步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冲车上的司机挥手。 孟铮走到车窗边,难以觉察地抬手,在司机惊讶的眼神中开了两枪。然后他看见司机跟副驾驶座上的那名白人敞开的衣服下的手枪手柄,便迅速消除了自己的负罪感——他也纠结自己会不会杀错人。 孟铮套上衣服上的帽子跟口罩,走到别墅大门,土狼如法炮制,之后快步跟上,他手里也多了一支瓦尔特P99,枪管上套着一个看起来很粗陋的消声器,他俩互视一眼,土狼沿着别墅朝后门走去,孟铮则站在大门口将手枪放在身后,左手大大方方的按下门铃,然后,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门口的摄像头跟传感器都处于停用状态。 孟铮准备转身离开,紧接着,对讲机里传出一个疲惫的女声,的是法语,“你们不是才将收拾完吗?我认为一根汗毛都给你们捡走了。” 孟铮楞了楞,一瞬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回答,然后对讲机又咔哒一声断掉了,又是一声咔哒声,应该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孟铮思考了几秒,将手枪移动到胸前单手持枪戒备,左手轻轻推开双开门的右侧,闪身进去后身子朝左侧横移三步,迅速扫视一遍环境之后,改成双手持枪,弯腰沿着石径跑到别墅墙角。 他敲敲自己的耳机,默数5秒后,再侧身越过几层台阶,冲进虚掩着的大门,然后,他的枪口指向大厅右侧的台阶上,一名披散着金发、粉红色的西装外套内搭配着淡绿色短裙的女性,惊愕看着他手中的枪,一只手盖在自己张大的嘴上。另一只手拿着一只手提电话。 孟铮的左手离开枪管,竖起食指在自己唇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一边摆摆枪口让那名女性慢慢下楼,然后土狼也从后门戒备地走了进来,手中的手枪指向别墅的楼做圆弧移动。孟铮跟他比划了个手势,自己几步跨到女性的身边,枪口顶着她的喉咙,附身在她耳边用英语发问,“还有几个人?在哪?” 女人带着哭腔含糊不轻用法语咕哝了一句,孟铮将枪口往下移了移,让她觉得威胁解除了一点,再次用英语,“他们在哪?” “没人,都走了,没人……”。女人有点语无伦次的用生硬的英语回答,“他们都走了,东西搬走了。” 孟铮左手伸到女人脖子后侧,大拇指跟食指用力掐住女人的左右大动脉,用力摁下去,女人一声不吭的晕了过去。孟铮敲了敲耳机,然后对着看过来的土狼指指楼上,转身靠着楼道内侧快步奔向二楼,楼下的土狼也迅速朝地下室跑去。 二楼的所有的房间都空无一人,主卧室的南墙和东墙上原本应该是巨大的玻璃,现在已经被敲掉,露出了里边的胶合板,板上弯弯曲曲的白色胶水应该是原来用来黏贴电线,房间的花板跟通风管道也被拆了一个大口,四处的灯都打开了,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 孟铮四处搜寻一番,却一无所获,他沿着宽敞却冷清的长长走廊绕进室内,此时耳机里传来土狼闷闷的声音,“没人。” “没人。”孟铮回答,收起枪,转身下楼。 经过金发女人身边的时候,他顺手把那个女人弄醒,摆摆手示意下到一楼大厅。 “你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孟铮摆手让土狼到窗帘后面盯着外边,面罩下,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瘫在地上的女人。 “我是**……,我是**……,我什么也不知道,别杀我。”女人两眼惊恐,脸部肌肉抽搐,全身发抖。 “你认识这里的主人?他长什么样子?”孟铮手中的枪突然顶住女人的额头。 女人鼻涕眼泪流满脸,沙哑着嗓门哭泣,“是一个黑人,我住这里有10几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啊,他们走了,我没地方去……。” 突然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眼睛一亮,“对了我的箱子还在楼上卧室里面是我的行李你可以去看看我只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所以就没离开求求你别杀我……。”这句话她一口气完,几乎憋过气去。 孟铮毫无怜悯的敲晕她,这一下下手有点重,估计一时半刻醒不来。 他对着窗口的土狼轻声打了个招呼,上到楼检查了女人所的行李箱,然后失望地下楼,的确,行李箱里只有女性的衣服跟某些不可描述的道具。 “走吧,我们得想其他办法了。”他拍拍土狼,两人一起走出门口。 “这个……?”经过那辆猛禽的时候,土狼指了指。孟铮大步走过,“警察会管的,这女人10分钟左右醒过来,如果聪明的话,会报警的。” 两人沿着来路消失在山坡下。 “不对劲!!!”土狼在车里突然低呼。 “嗯?。”孟铮看对面没有来车,降速后猛打方向盘将车原地调头。 “妈的,她是在演戏,衣服都换好了,还有那只手提电话,我们没查。” “估计晚了。”孟铮猛地加速。 两人沿途返回之后,人去楼空,连门口的尸体跟猛禽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59章 59、当年的秘密任务 “大头,接下来怎么做?” 凌晨点,两人在莫德方丹的酒店房间,孟铮当晚从这里离开之后一直没有返回,只是打了几个电话回来确认保留房间。 酒店经理对这位大方尊贵的客人的去向当然不会过问,更不会关注这位客人带回来的是男还是女。红灯酒绿的酒店也没有因为这几约翰内斯堡地下世界的腥风血雨而受到半点影响。常人都在过着常人的日子,毕竟有些事情,只是电视里的几秒新闻跟报纸上的几百个字而已。 就算是战争来了,你也得吃饱饭。 留给自己懊悔的时间不多,两人的意见跟思路一致。 先找到对策,然后就去做,反正,不死不休。 孟铮两眼通红,耳朵一直嗡嗡作响,他斜靠在床头胡思乱想,然后被躺在沙发上的土狼扔过来一本杂志,孟铮反手抓住,望向土狼,“啊?干嘛?你啥?” “我问你,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徐宇跟黑使的路线,我们自己想办法,我现在想着,海丽去哪了?按大海所的,大腾跟他讲过海丽的性子,这姑娘肯定死也要复仇的,可是为什么突然无影无踪了呢?难道跟着徐宇或者黑使某一方报仇去了?还是出了其他什么事情? “我觉得跟着他们之间的一个走了的可能性比较大,海丽,啧啧,不知道大腾在哪里带回来的女人,可怕滴狠啦。”土狼瘪嘴一笑。 “怎么?” “也是可以近身割喉的主。” “不怕脏而已嘛。好了,问题在于,原来跟着她的人究竟是谁呢?” “她没,大腾可能知道。” “艹,你这话了等于没。”孟铮反手将杂志砸了过去,土狼偏头躲过。 两人良久的沉默,室内安静到一张纸片掉在地毯上的声音都能听到,更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我想,海丽我还是安排杜英的兄弟们去找一下,你照片没?”孟铮从床头坐起,“妈的,喝点酒去?” “啊?我没有。”土狼摆摆手,“不喝,我俩喝多了明醒过来估计全球通缉了。” “他们之前住哪个酒店你知道?” “知道,对啊,可以弄出酒店录像看一下。可是这边不大好办吧?” “告诉他们就成了,会有办法的。” “成,我啊,你认识的这个杜英是什么来头?好像蛮神通广大的啊。” “来话长。我给你听,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嗯?什么鸟事?你大爷的你跟我装什么。” “你一个人先把大腾的骨灰送回去,好不好?然后再出来找我。” “别扯,这不可能,今别提,以后也别提。我知道送他回去很重要,但你子除非下阴手把我弄翻,否则,一起先报仇再。”土狼一下子炸了,从沙发上跳起来摩拳擦掌,大有跟孟铮干上一架之势。 孟铮定定的看着土狼。 “看我干嘛,你想下阴手?你子又不敢弄死我。我告诉你啊,我醒过来第一件事情,肯定就通知所有的兄弟,大海啊、金刚啊、苦爷啊,还有乌鸦这群人,我全告诉他们,总会有几个过来一起报仇的,你信不信我这样做。啊?你信不信?” “不信。”孟铮突然笑了。 土狼瞬间有些垂头丧气。 “你也想单枪匹马去的,是吧。” “是的。但是,既然就我们俩在这,那就一起生一起死好了,反正那么多次没死掉。”土狼看有希望,便热切的看着孟铮。他太了解自己动手的话,可玩不过眼前这个阴笑的王八蛋。 “好,那就一起吧,大腾的骨灰先放在这边,我们就干他一场。” “哈哈,这就对了,我们干他一场,来,反正睡不着,你给我你怎么认识这些人啊?”土狼往沙发躺下去。 “你记得我97年跟蝌蚪、大腾、大海四个人消失了一阵子吗?”孟铮干脆站起来,走到土狼旁边,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记得,保密任务嘛。”土狼抓起茶几上的烟点了两只,分一只给孟铮。 “是的,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孟铮接过香烟。 “继续。” “起来很邪乎,我们要去解决的,是一个在海外多年的AB,不过这人可不是一般的AB,他的外公、爷爷、父亲两代人打出来的一个地下世界,再传到他的手上。据啊,据在全世界排名靠前五,你知道是什么排名的对吧。”孟铮顿了顿,“可是红色通告上,从来没有过他的名字。” “我们国家有句话叫‘富不过三代’,的确,从古往今,大部分枭雄往往都死的十分悲催,又或者死不幂目,因为后代的确太操蛋了,基本上一代两代,就能将祖上打下来的江山废的一干二净,可是,这位老兄比他爷爷外公、甚至比他爹更狠。” “但你他是坏人嘛,他却做了很多那些所谓的好人几辈子累积都没做过的好事,修桥铺路捐款建学。你要他是好人嘛,他所有的生意几乎没有几件是能拿出来见人的,贩毒走私敲诈勒索据无所不为,不过唯独有两件事情他是不沾的,一是逼良为娼,二是贩卖人口。这个人,我想到的形容词就是:温文儒雅、城府极深、手眼通。” “他很尊重生命。” “神啊?靠。”土狼不屑地笑。 “你别不信,蝌蚪就是因为被他整的服服帖帖的所有后面才挨了那么大的处分。”孟铮这些的时候有点脸红,其实他自己也是一样。 “你没有?” 孟铮冲土狼比比中指。 “当时,他有一个手下叫陈洪,这人精明强悍、心思缜密,算计不输于他老大,可最关键的是他还忠心耿耿啊。还有一个叫表弟的,身手敏捷、心狠手辣,估计我们俩跟他搏命,极有可能是他活下来。” “那么牛??” “嗯,是的,我们之间发生过一些故事。”孟铮叹口气。 “那个时候杜英已经是香港某个领域的老大了,我也是通过陈洪他们几个认识的,可是杜英他们几个在陈洪面前,怎么呢?夸张一点,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更别提见这个老大了。后来,这个老大突然之间洗手不干,很多地方的警察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但也恨得牙痒痒,毕竟谁也抓不住他啊。” “哦,那还真厉害。”土狼若有所思的回了一句。 “杜英这个人啊,其实也不适合出来混的,性格刚,又太义气,不过好在现在都已经老老实实做生意了。”孟铮叹口气。 “老老实实都这么厉害?这边都有他的兄弟?” “就是因为老老实实,才会有人出来帮他。毕竟那个环境里,还是有一些豪杰的。” “你这话可别瞎几把啊。”土狼笑骂。“那个老大是谁啊。” “姓曾。”孟铮神秘地冲土狼眨眨眼,“名字就不告诉你了。” “靠。不就不,睡一觉,明咱们就追人吧,反正不死不休。” 俩人从头到尾,谁都没有提及过找那位老大帮帮手。 因为是自家兄弟的事情,手刃仇人会更有快感。 第60章 60、日月悠长、山河无恙 007年,7月6号,中国大陆 广州这几气开始变得喜怒无常,一会儿艳阳高照,一阵子便暴雨倾盆。大概每年的这个季节,是广州人比较郁闷的日子。 广州大道中上永远车来车往,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在凌晨三点的街头还是有那么多呼啸而过的汽车,大家都那么忙?还是大家都这么闲? 而到了白,黄埔大道、广园路、广州大道中更是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在堵车,你原本可以横穿马路只需要10分钟的时间,便可以到达目的地。可是,你为了躲在空调车内舒服的到达,便得忍受蚂蚁般爬行的车辆。 从黄埔大道左转,靠近珠江新城的广州图书馆旁边有一间新开业的丽思卡尔顿酒店。此时酒店的大堂挤满了‘友好的外籍人士’,据是因为早餐没有延时而导致到某些客人没有吃上早点,便引发了一场生动的嘴皮戏。 ‘友好的外籍人士’是不会先动手的,当然训练有素的酒店方更加不会动手,双方就早餐的赔偿由开始的低声争论变成了‘友好外籍人士’的大声吼叫,随之围观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彼此之间成了两派,眼看就可能斗殴起来。 酒店的大堂经理无奈地拿起电话,准备报警。 徐宇一行人匆匆从动电梯里走出,看见眼前的情况也不仅愕然,他的两名保镖在前面分开人群,几名原已经准备动手的外籍人士,看见是被两名身材高大脸色冰冷的白人划拉开的,一下子便变得冷静下来,话的分贝也变得了许多。 门口一台不起眼的宝马7系后座的门已经打开,司机恭敬地站在车门口,待徐宇跟一名保镖坐上车之后,另一名保镖上了后边停着的一台丰田普拉多,随即一前一后调头后沿着冼村路离开。 头发染成黑色的海丽大堂的沙发上站起来,走出门口,身上宽大的亚麻衬衣跟裤子遮挡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宽大的墨镜、背着一个绿色的坤包。一台租来的墨绿色奥迪停在路侧,她上车启动车辆,朝徐宇等人的方向行驶,她不知道对方要去哪里,但在这个堵车是日常琐事的城市,绝不会跟丢。 往酒店出来后调头,没行几百米,便又堵上了,海丽看了看香槟色的那辆宝马7系,被堵在自己5个车位左右的红绿灯处,她打开汽车的音响,里边传出来的是粤语广播,这对于她有限的中文水平来简直就是书,她伸手调台,调到一栏普通话节目,她大概能听懂几句。 车群缓慢前行,海丽松开一点点油门跟在后面,她摘掉自己的墨镜,对着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镜子里的她,五官还是一如既往的精致可人,但眼神里那点原本跳动的火焰此时已经熄灭,剩下的是渗入骨髓的冷漠跟空洞,如果还有一丝神采的话,那就是空洞背后的狂热——对复仇的狂热。 她看着窗外走走停停的车流,看着上一朵乌云慢慢移动着遮挡住如火骄阳……她记起大腾跟她提及过自己的家乡离广州不远,在北边几百公里的地方,那里的民风彪悍淳朴; 她记得大腾每次起自己的国家,便笑容满面;他总是他们是中国最幸运的一代人;他他的国家不断在强大,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希望能尽一些力量去制止战争,即便是使用武力,但他的技能也是国家教给他的;他的国家,是全世界雇佣兵的禁地; 她记得大腾跟她起战友们在一起的趣事那乐呵呵的模样;她记得他起刚刚离开部队时候的彷徨,一个人来到广州打算找一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竟然去做了雇佣兵,当然最意外的跟幸运的是认识了海丽;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又是多么的爱着他呢?那种爱,深刻得有如光线和呼吸,早已无法从生命中剥离。 他自己没去过白云山,她便去了一次;他他没去过珠江没看过广州的夜景,她也去了一次,这个国家的确很美啊,不是虚华的美,是那种安详平和的美,她在心里这样告诉他,也想告诉他,自己也愿意在这个国家成长,下辈子,一起。 她多想告诉他一声啊,在自己的眼里心里,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不是饿殍遍野千里赤地,而是在失去他之后,独自一人看这日新月异、看着新砌高楼、看着串流不息、看着摩肩接踵、玩玩闹闹。 你,能听到么? 她的心分成了两半,一半在轻轻的踏着油门跟刹车缓缓随车流前行,一半在想着他的笑、他的冷漠、他的骄傲、他的真,也想着自己当初离开的时候,他的心里啊,会有多么难过。 乌云越聚越浓,暴雨袭来,豆大的雨点打在车窗上噼噼啪啪,奥迪的自动雨刮器左右摇晃着擦掉车窗上的雨水。 海丽微笑着擦掉眼角的泪水。 大腾啊,我没有时间为你伤春悲秋,我只想帮你报仇,你的那些家国大事,我就不管了。 前方绿灯亮起,她娴熟地超过几台车,跟在了那辆白色普拉多的背后,上了广州大道中,往沙太路望向一路驰行。 她的心神此刻全部倾注于前面的那两台车,没有留意到,在她车后几个车位,一台奥迪A6不紧不慢地跟着她的车,驾驶座上的苦爷蒋春两眼明亮、双唇紧闭,握住方向盘的手上青筋毕露,显得十分用力。他的助手潘玉、一个明媚的姑娘坐在后座,正在鼓捣着计算机。 第61章 61、飞鸟投林 蒋春这几非常兴奋。 徐宇这条大鳄一到大陆,自然便有各种渠道的信息传到了他的耳,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子这次死定了,你可以在全世界其他国家横行霸道,可是到了中国,肯定就会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可是徐宇这次回来是以正当商人的身份回来的,国际刑警组织虽然一直有他的案底,却没有确凿的实据来让他低头认罪。其实这次徐宇来到大陆,所有人都明白是因为前段时间他的三条海洛因的运输线路被彻底破坏、他现在得重新安排新的线路,所以才来到这边。 可是老奸巨猾的徐宇将所有的一切都也掩盖得干干净净,在他来之前,他的法律顾问一再重复,在中国,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鸦片一千克以SH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都会被判15年以上或者死刑,按照中国的法律,徐宇能被枪毙100次。 所以他决定,自己只能在最后的关口来设置好安全出关的路线就成,这些事情当然可以交给手下来做,可是他一直认为,中国具有巨大的市场,迟早是要回来的,先回来走走关系也不是坏事,风头不对大不了就撤。何况手上也没什么能担当大任的人,至于张航,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无本万利的事情:人口贩卖。 这个世界很大,我们只是生活在你所了解的世界里而已,我们只了解到我们自己的圈子、朋友,我们的父母、亲人。可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就犹如我们面对深海里的世界,我们对他一无所知,但得心生惊惧。 世界上每一分钟都有人在暗处失踪。 人口黑市网络从曼谷的妓院到马尼拉的大街上,从莫斯科的火车站到SNY的货运路线,从纽约的郊区到墨西哥的海滩,无处不在,若隐若现。这个黑暗网络逼迫一部分人做最卑贱、污秽的工作,来满足另一部分人最卑劣的欲望。他们都是世界的一个真实面相。 而我们生活在一个正在蓬勃发展的国家里,每为了堵车、医疗、教育,或者是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自私、贪婪、狂妄、咒骂着这个国家,不知道正在我们脚踏着的这片土地上,还有些地区秩序崩溃、战乱迭起、杀戮横生,那些跟我们一样的人为了生存跟最简单的活下去正在苦苦挣扎。 蒋春的车辆一直跟着前面那辆墨绿色的奥迪,他对这个女性很好奇,从她第一跟踪徐宇开始,蒋春便发现了。 刚开始,蒋春还以为她不过是一个比较大胆的国际**,所谓的跟踪只是下意识的一种接触方式而已。可是蒋春习惯性的研究别人生活习惯跟动作行为,发现并这个女人非那么简单。 第二她又一个人去爬白云山去珠江夜游。第三,她又开始跟踪。于是今上午他把女人的照片传到了国际刑警国家中心局,他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跟踪徐宇?会否对进行的工作造成阻碍?看她的行事方式应该长时间生活在警惕紧张当中,那么她究竟是哪一边的呢? “老大,你是打算待会儿看一下,还是我念给你听。”潘玉在后座的声音兴奋中带有紧张,“哇,很牛逼的人嘛,不过怎么会跟踪我们的目标呢?” “哦??有多牛逼?你先念来听听。” “姓名:Rerhil,这个姓氏有罗马血统的,可岁以前竟然连国际刑警组织也没有任何资料,岁之后,也就是00年,突然出现在SY战略资源公司,熟练使用枪支及冷兵器,跟着其中的一个分队一共9个人在中东、西非等地出个16次任务;主要任务为侦察、敌后破坏、人质解救;004年一次行动中,9名队员有三名死亡,一名被俘,随后参加了拯救俘虏的行动,行动失败,俘虏死亡;005年这个分队解散;不过。这个海丽是006年离开SY的,临走之前杀了一个股东的儿子,具体原因不详。我觉得她年龄都有可能是假的。” “出入境记录有吗?” “有的,004年到过香港一次,007年在新加坡呆过几,有监控拍到过她的照片,跟一个男人,最后一次在境外出现是在约翰内斯堡,跟同一个男人在一家酒店,这个男人是她男朋友吧?不过是个亚洲人哦。” “嗯,是有点牛逼,可是她跑来中国干嘛呢?她不知道中国是全世界雇佣兵的禁地吗?她跟踪徐宇有是个什么鬼?奇怪,我看要不要想先跟她谈谈心。”蒋春紧盯着前面的车,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广园快速路前往白云山的中间了。 “谈心?老大你也牛逼,直接抓了不就完了。” 蒋春笑笑,“抓啊?如果一下子没抓住呢?她有一万种方法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啊,无害的交流在先,抓的计划要在后才可以。” “嗯,这九个队员的名字跟照片你要看一下不?还有她最近的活动范围跟解除的人员。” “好的,前面红灯,你来开。”蒋春趁着红灯,把驾驶座往后放下,解开安全带,迅速侧身转到后座,潘玉将电脑递给他,自己则爬到驾驶座上。 蒋春笑眯眯的拿过电脑,一张张照片翻阅,然后脸色越来越精彩。 “刘大腾,性别男、中国、籍贯不详、年龄不详、熟练使用各种枪支及各项冷兵器,精通格斗、疑中国解放军退役、军队番号不详,00年月加入SY战略资源公司,负责第九分队,主要执行中东、西非、东亚的战略任务,006年离开SY战略资源公司,00年-005年,跟Rerhil是情侣关系,目前状况不详,现定居新加坡。” 随后附录有刘大腾的几张照片:便装的,美式军装、英式军装的,西装的,还有就是新加坡及香港出入境管理处的摄像头照片,有些有海丽的照片在内,有些是他个人的。 要不要这么巧合?怎么会跟他有关系呢?蒋春拿着电脑一下子有点发愣,手指下意识的在电脑的触摸屏上滑动,一张张照片不断在显示屏上滑过。 怎么从来就没有听大海起过呢?? 这个叫海丽的女人,过来难道跟他有关? 大腾又在干什么呢?难道也回到了中国?莫非正在广州某个角落? 他觉得极有可能,毕竟大腾要是想藏起来,会有几百种方法消失。 他看看前面的潘玉,忍住了立即拨打电话给刘海的冲动,心里已经把大腾骂个半死。艹,要是找出来了要你王八蛋好看。 车子驶进了一个停车场,这里是一家非常隐蔽却又豪华的饭店,今不知道徐宇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他已经游山玩水好几了。 蒋春停止思绪,他看着那台墨绿色的奥迪驶向了前面右侧,他知道,前方右侧就是一个调头的位置,要不就是直行跟上坡了。 能够监视这家饭店有两个好位置,一个是对面,一个就是山坡上,他想,海丽应该会选择右转上坡,那上面游客如织,是最好的监视地点。 果然,他看见墨绿色奥迪右转后驶上坡,那后面有一个停车场。 好吧,我也去看看。他叫潘玉停好车在那里监视徐宇,自己施施然从另一边的路走上山坡。 海丽把车在山坡后边的一家酒店停车场停好,拿上自己的包跟手机,戴上墨镜,沿着酒店山后的径走上山坡,两旁的降香黄檀木跟油杉木散发出阵阵清香,暴雨过后的太阳透过重重树桠照射在树丛里的草坪上,层层雾气从草坪上袅袅升起,然后被风带动,舞动着钻进密林,蔓延至山坡上。满眼的绿意里还夹杂着红色紫色的花,不知名的鸟鸣声悠远传来,像是将山下跟山上分割成两个世界。 她走到半山坡上,半山凉亭里原本坐着一些躲雨的人,此时见雨骤停,便已离开,只剩下遍地狼藉,一位年迈的女清洁工正在埋头打扫。海丽想起大腾中国人旅游过的景点往往跟地雷炸过一遍似的,不由得微笑。她走进凉亭,把椅子上的几件垃圾拎起来放进旁边的垃圾箱,那位年迈的清洁工抬头看看这位打扮如时的女士,只是感激的微微点头。她坐下来,拿出自己巧的相机。 她想,就这几开始吧,然后再去到他的故乡看看。 至于自己给别人的承诺,就让它见鬼去吧。 色又开始阴暗起来,几只蜜蜂从她的面前飞过,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的白净男子慢慢踱步从另一条路走上山坡,越过凉亭,朝另一边的一座茶楼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海丽看见他进入自己的视线之后,便浑身不舒服。 第62章 62、你杀人我越货 浓重的阴影缓缓覆盖下来,夜色慢慢覆盖这个古老的城市,边一团火烧云的边沿原本镀了一圈耀眼的金色,此时也慢慢隐去。 早已废弃的教堂长满苔藓的墙壁上映出一排排十字架的轮廓,孟铮趴着身子,目光越过教堂跟集市,投向热闹的大街。他看见很多当地人跟旅游者聚集在中心大街的两边,夜里的烟火表演即将在那里开始,一大群舞者围着篝火开始跳舞,燃烧的木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孟铮把夜视镜凑到眼前,朝右边望去,仔细观察着那间屋子,那辆蓝白相间的汽车跟红色的货车依然停在门口,一名男性已经看似无聊的蹲在一旁的树下,一只手上放着一件灰色的衣裳,衣裳下面应该是一把已经上膛的乌兹或者其他微型冲锋枪。 孟铮缓慢的呼出一口气,调整着手中的武器,这是一把PSG-1半自动狙击步枪,它拥有“全球最昂贵半自动狙击枪”的称号,孟铮对土狼在曼谷找出这样的装备很是惊讶,当他质问土狼的时候,土狼眨眨眼,忽悠自己曾经替一个非常强大的组织服务过,孟铮也没有多问,毕竟自己这帮子兄弟很难有闲得住的,只要能对得起自己兄弟就够了。 PSG-1半自动狙击步枪配有两个支架,这种步枪配有5发跟0发的76毫米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标准子弹的弹匣,大腾以前就开过玩笑,如果你拿一个0发子弹的弹匣还没有击杀目标,你最好趁早去转文职。 用PSG-1射击时,子弹飞行的速度比音速还快,它能造成一个音爆,随着子弹速度慢慢减弱之后,音爆现象就会消失。狙击手在中东某些高山里用这种步枪对700米以外的目标进行射击时,即便是射击后,地方也很难无法确定狙击手的位置,但在这种闹市区,孟铮只能爬在山坡上,还得用配套的消声器,因为复杂的环境跟气必须得让自己跟目标的距离接近。 此时他们所处的地方跟那四名守卫跟司机的屋子距离58米,风向偏南,时速7公里,海拔高度为1711尺,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海拔要超过目标的海拔几百米,山坡坡度为8度。综合考虑风向、风速以及他们所处的位置,要想命中目标有一定的难度,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关键守卫应该能听到枪声,当然山下烟花的声音能掩盖掉也难,土狼这是运气,但孟铮却认为,现在仅仅有运气是不够的了,毕竟还有接下来之后的厮杀。 孟铮闭上眼睛,试图摒弃掉大脑中所有无关紧要的念头,将心思专注于射击。可是,大脑却始终不愿意跟自己配合,因为这个时刻跟过去多么相似。他不自觉的回想起马扎那一场枪战之后,他背着蝌蚪,整整十几时没有放下,他记得大腾奔尼帽下的眼睛布满血丝,染血的迷彩上有白色的汗渍,他狂吼着一句话,“我们是靠着合作才能存活下来的兄弟,谁也不能丢在这里。” 他现在不再是战士了,兄弟也失去了好几个。蝌蚪、狸猫、大腾,他有时候想,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自己。当然他知道这是一种自私的想法,因为活着你就得不断的怀念。于是,他便不断的惩罚自己,用各种各样的方式。 烟花爆炸的声音将孟铮从回忆里惊醒,耳机里传来土狼的声音,“大头,随时准备射击。” “好。”孟铮将枪口微微移动寻找目标,他看见徐宇的泰国公司的总经理尼玛从门内走了出来,然后紧跟着出来的就是徐宇的RB买家跟他的三名保镖,再接着就是尼玛的保镖。 蹲在树旁的枪手站起来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孟铮在瞄准镜里看到土狼已经从人群走缓慢的走向屋,他走在马路的对面,跟狂欢的人没什么两样,只是他走进一个电话亭旁边的时候停留了两秒。 “1、、。”孟铮瞄准了徐宇的买家,子弹旋转着钻进了他的头部,他就像一截木头一般的倒了下去。 紧跟着孟铮瞄准了那一名枪手,他已经开始移动了。雇主死亡,他应该想着是先保命再报仇,所以他下意识的便朝树下便退回去,而孟铮已经计算好提前量,轻轻扣动扳机,子弹从他的脑勺射入,他的身体向前跑了一步之后才委然倒地。 这一切仅仅是一个心跳的间隙。 然后孟铮有条不紊的开枪,尼玛的护卫将她掩护在身后迅速闪进门口,RB买家的护卫也非常专业的跪姿寻找这突如其来的枪手,慌乱中他们知道自己的雇主中了枪,其中一名护卫躲在车后将雇主的躯体拖到身边掩护。 他们在等待着自己隐藏的枪手出现,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名隐藏在电话亭附近的枪手此时已经被割断了脖子。 孟铮决定,除了不杀玛尼是计划内的原因,那就只放掉那一名躲在那辆蓝白相间的汽车后面的护卫,让他回去控诉一下徐宇吧。 他移动枪口,短时间内扣动了两下扳机,两名护卫栽倒在地上。 “好了吗?” “好了,闪人。”土狼在耳机里的声音有点失真,不过听起来还是比前几好多了。至少少了一些悲伤。 孟铮快速地的把狙击步枪分解成零件,塞进身边的枪套,再反手爬出手枪放在身后,背起枪囊朝山上跑上去,他知道徐宇留给尼玛的可不只是一个保镖,还有几名以色列杀手,是不可觑的力量,他们很快就会从附近的地下室出来寻找自己跟土狼的踪迹。 比想象的更快。 奔跑途中,孟铮回头看了一眼,便看见两个人飞速朝山坡本来,手上提着的东西肯定不会是食品。孟铮咬咬牙,甩掉自己想将身上的枪囊扔掉的打算,这不仅仅是价值的问题了,不知道土狼费了多少心血才着来这把武器。 枪声伴随着烟花的炸裂声响起,两种声音在孟铮耳里他迅速就能分辨出来。他知道从街道上到自己潜伏的墓地那一段路相对容易一些,越往上路越陡峭。如果对方真是自己想象的那个部队出来的,应该很快便能追上自己。 他一边之字形奔跑闪避着后边的子弹,伸手敲敲耳机,“爆!撤!” 紧接着,街道上停着的那辆红色火车“轰”地一声,被土狼塞进去的炸药足足震起米多高再狠狠地砸在地上,紧接着熊熊大火包裹着车辆开始燃烧,街上的人开始奔跑,呼叫,逃窜。 那两名杀手连回头看的欲望都没有,专心追杀孟铮,孟铮被后方的子弹压得抬不起头,他听出对方有一个人至少用两把Z75BD手枪双枪射击,另一个人用的是贝瑞塔9F,也就是两个人至少有45发子弹,而且看射击的密度两人应该是配合得十分完美的高手, 一发子弹从他的右侧射进山坡,孟铮无奈,迅速向右侧倒地后翻滚着开枪还击,但他接连三枪都没有射中目标。他有点恼恨自己这么几年来胡胡地的没好好训练,以前他单手射击可不是这样的。 他持续翻滚、起立、奔跑,再次倒下、翻滚,一边心里计算着距离,然后他猛地停止住滚动,上身抬起,扣动扳机,打中了手持9F的那个,但随即那名持双枪的左右开弓,孟铮只能将身子卷在一起朝前猛扑,子弹越过头顶射进了自己背后高出一截的枪套上。那名杀手见一击不中,自己又死了一个同伴,对方还来势汹汹的反扑过来,他也往右侧一滚,消失在树丛中。 孟铮弯腰朝山坡下奔跑,改成双手持枪,先朝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杀手补了一枪之后,横过枪身朝着对方隐藏的位置不断射击,在剩下最后一颗子弹的时候迅速换了一个位置,换弹匣、上膛,借着坡上的怪石跟矮树无声无息接近。 “别开枪啦,死了。” 土狼的声音悠悠从对面传来,紧接着,土狼从矮树丛里冒了出来。 孟铮长吁一口气,将枪口朝下,但还是紧握着手枪。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撤吗?” “我怎么能撤呢,艹,好了一起走的。走吧。” “死了?你用刀?” “嗯,死透了。” 土狼走近孟铮的身边,眨眨眼,借着街道上燃烧的汽车跟篝火,孟铮看见土狼的眼睛闪闪发亮,脸上还有一丝没有擦干净的血污。 第63章 63、蒋春打算去找海丽谈谈心 广州的夜景美过白,这是来广州游玩的很多人的认知。 毕竟白在滚滚车流中前行并不值得留恋,而夜晚,你可以去大沙头码头走一走,你可以去广州塔去转一圈、去太古码头发个呆,又或者去白鹅潭酒吧街坐。看灯光璀璨,听水声醉人。 可是此刻的蒋春却全没有半点看夜景的心思,他坐在白鹅酒店的阳台上,只是打开了室内的灯光,潘玉此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电脑搜寻着资料,另一名年轻的警察坐在沙发的另一角检查手机短讯。阳台的阴影里的一张圆几上一个塞满了烟蒂的烟灰缸,旁边散乱的放着几个空烟盒加半包打开的香烟,香烟下压着一叠照片跟一张单薄的纸片。 蒋春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不再抽烟了,他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抽烟,甚至于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香烟的味道,当然,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抽烟就是刘腾给的,这个双腿永远合不拢的子长着一张憨厚的脸,跟那农民式淳朴微笑相结合在一起。他笑眯眯的递过来一支烟,还笑眯眯的帮你点上,然后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你狂咳。 那次规模的冲突结束后,武警在打扫战场,他笑眯眯的躺在自己身边点了一支烟,5个人轮流一人一口; 要不是他在侧边踹了自己一脚,子弹应该伤的不是右胳膊,而是心脏了; 大腾每次海训总喜欢待在自己身边。他们并排躺在沙滩上,伸出双腿,脚趾张开,做着交替式的打水动作,但双脚不能碰到沙滩。教官这个训练的目的是让他们的双腿上下摆动的幅度在16到5厘米之间。想要成为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他们就得练好最扎实的基本功。不过每次都是大腾能坚持更长的时间。 那次搬运重物的训练结束之后,自己的胳膊好像被拉长了一般的酸疼而用不上力,大腾不知道在海边的某个角落弄出一点植物,是祖传草药,嚼碎后涂在自己胳膊上,第二竟然就好了许多。 还祖传草药呢?艹,HN的哪个山旮旯里能找出咸水温养的植物来呢? 然后到水下爆破科目开始的时候,那时候还剩下几个人来着?19个?大腾好像从头到尾都是跟自己一组吧。 如果不是后来,自己的一等功给某人占了,而遭大腾怒打,大腾由怎能转业回家呢?或者他也跟自己一样,在某个单位舒舒服服的工作着吧。 蒋春摸摸自己的右胳膊,掐灭香烟,又点上一支,他发现自己的手有点哆嗦。他又拿起圆几上的文件,在昏暗的阳台上翻阅,大腾、大腾、海丽、大腾、大腾……他的照片定格着他的笑。 深夜11点,年轻警察早已经离开,潘玉将电脑关机,转头看着阳台上蒋春的背影,他已经一动不动地坐了4个时,潘玉给他换了6杯水,他没喝一口,孤独沉默得像一座雕像。 他的手机此时放在潘玉面前的茶几上,已经有三十几个未接来电,但潘玉不敢将电话拿给蒋春,她现在才发现,这个平常笑眯眯的队长,其实从来就没有跟大伙儿起过自己的故事,连开个玩笑的时间都是在讨论工作,可是今的模样,是很让人担忧。 她下午收到国际刑警南非总部传来的文件之后,再跟国内警方的资料综合。当她发现照片里的人跟队长是战友之后,按照纪律,是不能直接交给队长的,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第一个先给队长看了,她觉得,这件事情应该第一个就让队长知道。 “队长,我帮你换杯水吧。”她站起身走到阳台。 蒋春缓缓的转过脸,原本白皙的脸上此时更是苍白,干裂的嘴唇在昏暗中看起来像是灰色的,眼睛瞳孔里也是灰色,微眯地看着潘玉。 “好的,谢谢。” 潘玉心中担忧。才几个时啊,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她没敢话,只是点点头,重新帮蒋春换了一杯水。 “你问一下,那两伙人现在在哪?在干什么?”蒋春拿起潘玉放在圆几上的温水,一口喝完,仿佛回了点魂魄,冲着潘玉笑笑,可他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两分钟前回报,徐宇一直在酒店休息,没有接触外人。海丽从七点到十点四十,在三元里、沿江路酒吧街附近转悠,接触过几个人,都是本地的一些混混以及香港过来的几个社团成员,我们按照您的安排,并没有将跟她接触的人控制,她现在也已经回到了酒店。” “嗯,我知道了,叮嘱换班的兄弟,打起1分的精气神,你回去休息吧。”蒋春微笑,这是大腾教的吧,可是在中国的枪支管理条例下,海丽应该是白费一番心机了。 “好的,可是队长您……。” “我没事,你走吧。”蒋春不再跟潘玉话,转过头继续盯着阳台下发呆。潘玉楞了愣,转身走到沙发边拿起电脑,离开的时候轻轻把门关上。 过了几分钟之后,蒋春突然坐直了身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两手握拳在头上敲了敲,然后把烟灰缸里的烟蒂全部倒进垃圾桶,收拾好茶几上的照片跟资料,转身走进客厅。 他把手中资料用文件夹装订起来,拉开裤腿,解下枪套想放进抽屉,想了想又在腿上佩戴好,拉好裤腿,然后走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端详了一下镜中的自己,径直穿过客厅走向门口。 “队长,你要出去?” 蒋春拉开房门,发现潘玉竟然一直站在自己门口,清秀的面上挂着微笑,眼神里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是的,你没有休息?”蒋春一怔,然后临时决定,“你跟我一起吧,走。” 潘玉看看蒋春的警服,这是他在傍晚开会的时候换回的。蒋春愣了愣,恍然一笑,“你等我一下。”然后打开房门进去换了件恤,“走吧。你去拿车钥匙。” “拿了。”潘玉甩甩手上的钥匙,调皮的笑了笑。 “你知道我要出去啊?” “嗯,我知道你肯定会去找海丽。” “你去敲门吧,然后我跟她聊的时候,你可以回避一下么?放心,我只是聊一下我战友的事情,相信你也知道了。我不会违反纪律的。” “好的。对了,节哀,队长。”潘玉低着头,伸手去按电梯。 “嗯。”蒋春看看手上的文件夹,笑着,“我只是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跟这子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 “你们感情肯定很好吧。” “来,车钥匙给我,我来开吧。”电梯来了,蒋春大步迈进电梯,一只手伸向潘玉。 哪里犯得着用言语证明感情的。 第64章 64、相谈无果 敲门声传来的时候,是午夜11点51分。 海丽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面对着窗外,却并没有拉开窗帘。她从十一点钟回到酒店房间开始,就保持这个姿势,任凭自己魂飞外。 她开始对这个生活其间的世界充满疑惑,同时,也对自己认识的世界的目光将信将疑,她现在用自我怀疑的眼光,打量自己以外的一切——包括她自己,她自己在自己之外。 她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就餐是什么时候,也没去管自己现在的妆容如何,甚至于不记得自己睡觉的时候究竟也有没有睡着,用来支撑的那样东西应该一直在燃烧生命,可是她不在乎。 没找到枪,那就用刀吧。或者是美人计,如果那个混蛋爱美女的话。 只要能接近他,便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下地狱。而且,这里是最好的时间跟地点。这个混蛋在其他国家,身边永远是保镖簇拥着,也只有在中国的这片土地上,不敢过分的招摇。 然后她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 她像触电一样的从椅子上跳起来,顺手从书桌上抓起一本杂志捏成三角型,反手抓起,走到门后,用中国话轻声发问,“谁?” 门口传来一个女声,“您好马姐,您能开一下门吗?我们是警察,例行检查一下证件而已,同行的还有酒店的大堂经理,您看方便么?” 海丽有点惊讶于自己的粗心大意,按照常规,先排除此类酒店查房的可能性不大不,自己也应该致电到前台问清楚谁在按门铃才对啊,怎么会直接就到门后再发问呢? 她用手掌拍拍头,想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那么,门口等待的应该是警察吧?因为自己登记的身份证是中国新某地的维族,这个民族的汉语大多不太标准,而且也能证明自己高鼻深目的事实。 她反手将杂志放在背后,轻轻拉开门,门口站着两名女士跟一名男性,其中的一名女士面带歉意的跟海丽弯了弯腰,“很抱歉啊马姐,我是大堂经理,我姓刘,这两位有要事找您,并没有让我们电话通知您就直接上来了,不过我们已经核实他俩的确是警察,打扰您了。” “您好马姐,抱歉这么晚打搅您。”刘经理背后的男士待海丽点头之后,微笑地冲海丽点点头,“我们只是例行的一些拜访,耽误您几分钟时间,您看可好?” 这人当然是蒋春了。他也为自己的愚蠢后悔得牙痒痒的,怎么会想到晚上直接过来呢?酒店有摄像头,上楼也需要刷卡,跟前台的话前台也会电话到房间咨询后方可放行,这是涉外酒店,一般来除非大规模的行动或者一些秘密的抓捕活动才能直接干预,怎么自己就冲动得非要选择深夜前来呢? 好在有潘玉在做圆场,他想。她在上来之前就单独找大堂经理谈了一下,告知她这是秘密行动,不能有任何情况外泄之类之类,半哄半吓地让大堂经理带他们上来敲门。 门内的海丽看看眼前的男士,再看看他递过来的证件,点点头,示意他们进来。她已经认出眼前的这位男士,就是下午在白云山上的那一位。原来他是警察?她像。不过可以看出,他精神十分不好,眼睛里全是血丝,身上也散发出烟鬼的味道。 不过,全世界的警察大概都是这样子吧?能这么快找到我,已经很了不起了。 蒋春示意大堂经理先行离开,然后他跟潘玉在海丽的引导下进到房间。海丽定的是一间套房,从进口处拐弯有两个入口,一个连接过道直接进入房间,另外一个入口则是连到客厅,他看见海丽走到第一个入口的时候,朝卧室丢进去一件东西并顺手把门拉上。 蒋春微笑,他当然看出来了,大概是她临时拿来当做武器使用的东西,这应该是大腾教的? 三人进到客厅,分宾主坐下,蒋春发现,茶几上放着一只吃了一半的面包,一只咖啡杯上盖着一张硬纸片,沙发的位置应该也移动过,更加方便出入及活动,只是窗帘紧闭着,在窗户的旁边却又置放着一张椅子,现在椅子的正面朝着门口,那么,刚才敲门之前,海丽应该就坐在那个位置SH丽坐在主沙发上,盯着两位不速之客一言不发,她发现这位名男性警察有些奇怪,一进来后就东张西望,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还有一丝激动跟兴奋,或者还有一些伤感。 “我叫蒋春。” 彼此互相打量、猜测了十几秒后,蒋春打破了沉默,用他不太流利的英语。 “我的外号叫‘苦爷’,我不知道你大腾起过这个名字没有。我是他的战友、兄弟,也是他的亲人。” 海丽面无表情地望着蒋春,一副不知道你在什么的样子。 “你是海丽,墨西哥人,1981年出生,9岁的时候父母双亡,17岁参加组织并接受训练,19岁开始执行任务,岁退役,同年加入SY战略资源公司。你跟大腾,是情侣,对吧?跟着徐宇来中国,是想给他报仇是吧。” “这位是你太太吗?”海丽突然对着一直没有话的潘玉点点头,问蒋春。 蒋春摇摇头,“不是,我的太太在家,这位是我的同事,潘玉。” 潘玉跟海丽微笑着点点头,“您好,海丽。”然后跟蒋春,“队长,我刚才将车停在酒店的大门口,我去将车移一下免得阻挡住别人。” 她为免得海丽误会,跟蒋春也是用英语的,然后她回避蒋春求助的目光,跟海丽打了招呼之后便起身离去。 她知道自己在场,海丽有些话肯定是不会的,队长也是。 房间里的两人沉默,蒋春有点局促不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就好像是去向牺牲的战友家里报信,又好像看见了兄弟的遗孀一般的,不知该怎么,觉得什么都是错。 “我知道你,我上午见过你,在白云山。你跟踪我。” 蒋春点点头,“你入境我们就知道了”。 他这话有点吹牛,不过海丽并没有拆穿。 “我听他提起过,我还知道狸猫、大海、蝌蚪、大头、乌鸦,我还见过几个,比如土狼,还有一个走路脚尖先着地、头发稀少的,应该是大头,他们现在都在约翰内斯堡转圈圈吧。” 海丽双手抱着肩膀,眼神看着蒋春的身后,虚无而空洞。 “他们都在那边,为什么你不找他们?而自己直接跟上来?”蒋春也不废话,他非常明白,以海丽短短几十年的经历,她的内心也无比强大,没有必要再转弯抹角或者去安慰。 “我信不过他们,我只相信我自己。”海丽的眼神还是漂浮着,像是一片随风起舞的树叶。 “为什么?能跟我聊聊,大腾,是怎么死的?” 蒋春还是发现,当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是多么的吃力。 他当然不会相信、甚至不会让自己去想大腾是因为其中的一个兄弟而被杀的,对于这几个人,自己只有无条件的信任,即使是某一个兄弟有一拿枪指住自己的头,那么他也会认为,对方是迫不得已。 “狸猫死了,你知道的对吧?” 蒋春点点头。 “然后,大头,金刚两个人都因为这件事情,被人骗去新加坡了?对么?” “是的。”蒋春有点尴尬,不过他发现海丽没有看向自己。 “土狼,大概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先到了约翰内斯堡。大腾知道之后,他不想几个人都涉入危险,恰恰我那段时间也去新加坡找他,他就要求我协助他去到约翰内斯堡,去帮助土狼。” “嗯。” “他跟土狼跟上对方以后,两个人换班去做跟踪调查,那晚上是大腾一个人在跟踪,被徐宇的保镖发现了,然后就出事了。” 海丽的声音平平淡淡,像是在给别人讲故事。 “你怎么知道是徐宇做的?”蒋春疑惑,他当然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 “我本来一直在跟踪他,因为之前大腾跟土狼也重点在跟踪他,大腾出事以后,我被一个以色列人抓住了。他告诉了我所有的事情经过。” “以色列人?他的保镖?有什么特征?现在在这里么?” “不,后来就没有见过他,手断了,是给大腾的一个战友砍断的。我猜是土狼。那个断手的人告诉我,这是件意外……”海丽沉默了几秒,“可是,我才不管它是不是意外,总得有一个人负责任,你是吧?我总得做点什么。” “我能请求你一件事情么?”蒋春放慢了语速却加重了语气。 “你想让我别杀他对吧?你认为可能吗?”海丽顿了顿,“要听我们的故事么?” “不是,怎么可能不报仇,只是,你在中国境内做不了这些事情,其次,你一旦杀不了他,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反弹。这件事情,交给我们来办我好吗?” 蒋春其实有句话没,他也认为,这件事情其实跟徐宇本身的关系并不大,只是,死的是大腾而已,而不是牛腾马腾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这是自私的想法,但也是人性。 海丽摇摇头,“我的生命,是他给的,没有他,我在1岁就去见上帝了。现在他不在了,我想,让他离开了的人就一定得要负责任的,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是总统还是将军,这都跟我无关,你懂吗?跟我有关的,是他不在了。” “我跟你想法一样,但是,我们得换一种方法,你现在所处的地方不是那些战乱中的国家,不是你们以前所处的环境,现在让我来,用……用其他的方式制裁他。”蒋春斟词酌句。 他也不想讲这些大道理,可是,他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 海丽无言、垂首。 …… 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0分,蒋春跟站在门内的海丽点点头,轻轻将门带上,走向电梯间,按下电梯后,疲惫地靠在墙上。 他们谁也没有服谁。 海丽缓缓走进房间,看着茶几上散乱放着的几张照片。 复仇无望?成,那我就去找你们的兄弟来,你还能阻挡? 她突然胸口发闷,她从纸盒里抽出纸巾,捂在嘴上轻咳几声,喉咙里一股甜味。 她看了看手上,纸巾上一片殷红。 第65章 65、一路尸体 鲁斯嘴里一直在骂着娘,骂骂地骂人,他口里骂得最多的人就是他的BSS徐宇,不过这也是自己一个人在的时候过过嘴瘾,毕竟他从徐宇的父亲掌权的时候就开始给徐家卖命了,对于徐宇,他的惧怕多过于尊敬,虽然他是看着徐宇从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又是怎么样一步一步的守住他老子打下来的世界的。 在他0岁那年,他的能力得到了老板、也就是徐宇的父亲的肯定,便让鲁斯负责将毒品从危地马拉到墨西哥的各大城市跟边境地区,他在那时学会了开飞机,也知道怎么样驾驶才能避开雷达的搜寻,同时,他还负责协调毒品到各大码头后分货事宜。 在那个时代,全世界的警察都知道某些人的姓名,却不会像现在这个信息时代一样知道这些人的祖宗三代、血型、DNA、喜好、房产,只要你有勇气跟量的智慧,你就可以成功。 鲁斯今年已经60岁了,工作所带来的身体及心灵上的负担让他的眼部周围皱纹出现的时间比普通人要早很多,他的胡子跟卷曲的头发是青铜一般的灰色,常年的劳累让他有点驼背,慢性背痛就像是骨头里边的异物一般将他慢慢的掰弯。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所关心的不是身体,而是那四个徐宇派来的保镖头部中弹、以各种姿势躺在丛林里,清晨的朝露滴落在他们苍白的脸上,反射出太阳的光芒。已经开始有蚊子在他们的脸颊、裂开的嘴上嗡嗡作响,这些人已经出现尸僵了,有一名死者露出的肠子所发出的恶臭让人作呕。 鲁斯扭过头,嘴里继续咒骂着,努力克制住自己恶心的感觉。 他的团队已经在徐宇的授意下,建立起了一座可以移动的可卡因实验室。这座实验室没有任何高科技的设备,也谈不上什么卫生条件。其实,所谓的实验室就是用几顶自制的帐篷遮住放在泥地上晾干的古柯叶,帐篷下边有自己生产跟储存的汽油很硫酸,以及其他所需的一些化学用品,以确保他们一周能生产一吨左右的半成品。 在过去大半年之前,徐宇跟着自己的客户参观了他们的种植园跟‘生产车间’,他带着的人也学会了制作可卡因的详细工具跟程序。 其实种植古柯叶的农民都在按一些稍微不同的配方去做,鲁斯则需要一吨古柯叶才能制造一公斤左右,最重要的产物就是在将那些东西混合之后,放置四个时,然后将古柯叶过滤掉之后悬浮在汽油智商的毒品。当然这也非常了不起了,制作一公斤可卡因的成本大概是1000美元,而当一公斤可卡因被加工成粉末,运到墨西哥的时候,价格飙升到11000美元,一旦等同重量的可卡因进到美国,就可以到达万美元或者更高的价格一公斤,卖给街头的帮派,然后被分解、添加,降低纯度,这个时候那一公斤的价格可以飙升到15-17万美元,这样的利润,自然有太多的投机者愿意铤而走险。 很讽刺的是,有些买家问过徐宇,也问过鲁斯,喂,亲爱的,你为什么要做这一行? 他们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正在将这些东西转到寻常人家?某些人因为过分的吸毒而丧命?某些家庭因为这些东西而遭到摧毁?某些人因为这些东西尸体都残缺不全? 鲁斯是不太去考虑这些问题的。 他觉得他自己是一个打工者,一个挣钱养活家人的劳工。 他的妻子住在牙买加的豪宅里面,自己年轻貌美的女儿也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但她的薪水还不够支付香奈儿的限量版,也只能依靠这个父亲,希望她未来能有一个好男人去疼她爱她,不过她的性格会导致她未来大概会在某条阴暗的巷子里**?还是横尸在某个垃圾堆里呢? 还有正在上大学的儿子。 上帝保佑他们。 可是眼前的情景告诉他,很可能、甚至百分百的,那些东西都要失去了。那几个(他的确不知道有多少人。)杀的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杀手,为什么要留下自己的性命。而他们又是怎么找来的?上次曼谷的事情发生之后,尼玛就被张航砍掉了脑袋,徐宇也一再嘱咐自己要换一个位置,可是这个位置是前刚刚搬过来的,怎么就让人给杀了过来呢? 那么,这是谁干的呢? 他决定停止猜测,这么头痛的问题就丢给徐宇自己吧。 他用粗壮的手指从口袋里掏手机,裤子有点紧,汗水在就弥漫了全身。他感觉到手指已经接触到手机可是半都扯不出来,他将手在裤腿上擦了擦再重新进行了一次,然后在拨键盘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很不韵律的在抖动着。 他先拨给他太太,抑制住想将她从电话那头拖过来、用双手掐死她的念头,告诉她赶紧去到早就安排好的藏身之所。挂了电话之后,再打给自己的女儿跟儿子,然后长吁一口气,像是完成了责任一般的如释重负。 他再度拿起电话拨给徐宇。 希望他不接,他想。可是,他知道接与不接,自己结局已定。 “你每次打电话给我,我都是觉得是有事发生了。”徐宇的声音很快在电话那头响起。 “大概是豹眼,又或者是意大利佬、墨西哥人。”鲁斯结结巴巴地。 “人呢?” “全死了,我的是我们这里的五个,死了四个,就剩下我。” “嗯。”徐宇挂了电话。 鲁斯呆呆地看着手上的手机,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向了脑门,一屁股坐在烂泥地上。 然后颤抖着捡起地上的一把枪,将枪口塞进嘴里,闭上眼,扣动了扳机…… 山下,伊斯坦布尔沐浴在晨光中,孟铮跟土狼在金角湾的一栋普通民居里脱掉自己的伪装,卸掉枪支跟道具,分别洗掉沾在身上的血迹跟疲惫。 一夜之间,挑掉了徐宇的可卡因制作工厂跟黑使的中转站,是很累,可是,某些欲望让他俩都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肾上腺素弥漫在头发丝里。 “晚上去清空徐宇的赌档跟人口中转站。” “嗯,可是今晚极有可能会很凶险,徐宇不会搬这两个地方,只会叫很多人来守住。”孟铮打开冰箱,掏出两个面包扔了一个给土狼。 “哈哈,都凶险都凶险。”土狼一口咬掉半个面包,鼓鼓囊囊的回应孟铮。 “这孙子竟然跑到国内去了,看他能呆多久才能回来,不出现我们就把我们能找到的地方全给他毁掉。” “我看行,要不叫上大海吧?多有意思。” “你个几把玩意你别闹,睡觉睡觉。”孟铮三口两口吃掉面包,进到卧室倒头大睡。 伊斯坦布尔的街头慢慢热闹起来。 此时正是土耳其时间早上8点。 室外晴空万里,阳光刺眼,却刺不进厚重的窗帘。 第66章 66、变故 华灯初上,伊斯坦布尔的加拉太塔脚下的步行商业街区灯火辉煌,大街上的店铺内游客如织,一群中国J的导游兼翻译在各个角落出没等待着中国的游客,一群年轻貌美身段火辣的土耳其姑娘坐在咖啡馆的门口聊谈笑,古老的建筑物墙上被巨型涂鸦占满,画面是一群怪异的企鹅围着狮子跳舞。 大概有些人不太明白,穆斯林跟伊斯兰教本是两个不同的词语。穆斯林是人种,伊斯兰教是教派。 土耳其的穆斯林十分开明,虽然也大部分信伊斯兰教,也有少数人不愿意的,毕竟土耳其人向来追求宗教自由,据目前土耳其穆斯林信伊斯兰教的人数也越来越少,每5次的祈祷,太多年轻人接受不了,那些信仰伊斯兰教的,也不一定能每都会遵守5次祈祷的规定。 即便是信伊斯兰教的女人,在土耳其也不需要戴着头巾出没,但上清真寺就必须得戴,这则是一种仪式而已,强制性的。 孟铮穿着宽大的粗布衫跟灯笼裤,一串假的大胡子粘在脸上,头上还带一定软檐帽子,跟同样打扮的土狼前后相距50米左右,随着人流在步行街上前行。 这是大腾死去的第九,两人扫荡徐宇跟黑使的窝点第五。每个地方都有活口,但没人知道他们这个团队究竟是几个人。 见过的,都死了。 只是,孟铮发现没钱了,他把这事儿跟土狼了,也只换来土狼‘哦’了一声,这孙子比孟铮对钱的概念更模糊,他也知道孟铮会想办法的。 孟铮仔细查勘的时候也同时在胡思乱想,他想着特么的电影跟生活差异太大了,你看电影里边的杀手刺客或者侠客们似乎从来不曾为钱操心、吃喝拉撒睡这种事情绝对会配有美女相伴。自己带一个大老爷们一路走来不,怎么就变得如此穷困了呢? 步行街的街口往东区走上几百米,沿着修剪得造型各异的古树前行,便是一条鹅暖石铺成的坡道,坡道两旁的最初是几栋欧式建筑,再往上走,便是独栋的建造成0世纪年代风格的别墅,别墅花园前门都对着坡道,后面则是私家花园跟泳池,站在那里,你可以看到伊斯坦布尔的大部分地区,那精灵戏里的烟囱、月球一般的地貌、那座可折叠的大桥、还有蔚蓝色的海水跟**一般华丽的新城。 是的,别墅区进去跟出来都只有前门一条路可走,这也相对提高了别墅的私密性跟安全性,但却增加了孟铮他们的难度。 而徐宇的私家会所,就是这个别墅区里面的某两间。 他俩选择这个时间前来,并非动手的好时机,7点多钟应该是徐宇的生意最冷清的时候,这个时候安保大部分无事可做,也比较警惕;而下坡1000米不到又是闹市区,游客众多,如果一旦枪战起来,难免会误伤无辜。道路两旁的大树下半部分光溜溜的,中段安装着路灯,可上段却树叶葱茏,是安排狙击手的最佳所在,问题是1000米以内古树有18颗,绝佳狙击点有4颗可以确认没有人在树上,但也不能一棵树一棵树去找吧。 那就等等吧,等到凌晨再动手。他想,今玩除了常规的破坏之外,还得搞点钱走。 街上的行人跟全世界各地的游客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可孟铮却对一名中年男性刻意多看了几眼,那名男子很瘦,瘦得后脑勺的骨头特别突出,风府下边的两条青筋沿着耳后延伸,即使在灯光下也看得十分清楚。 一件灰色的衬衣挂在男子身上,对,只能用‘挂着’这个词,衣服下摆没有塞进裤带,而是遮盖在深灰色的麻裤上,脚上蹬着一双黑布鞋,走路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冰地上滑行一般。 他就像这无数游人里的普通一员,可孟铮却忍不住盯着他的后脑勺多看了几眼,然后他被一名满身酒气的土耳其人撞了个满怀,等他再抬头寻找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他通过耳机告诉土狼前面的情况,然后继续往前走,分钟之后,土狼告诉他,那名醉汉是真真实实的醉汉,应该不是故意撞他以转移视线的。 孟铮扶了扶头上的软沿帽,顺手在耳机上敲了两下,表示收到。然后他沿着道路朝东边走过一个路口,转到大马路上,在等待红灯的时候,他又看见了灰衣人,看见他站在一个琴行的门口,双手背在背后,朝里面看了看,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孟铮摇摇头,跟着人流一起穿过马路,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点草木皆兵了。不过,他自我意识中认为,其实自己是适合这种日子的,肾上腺素的飙升能让自己随时保持警惕;复仇计划在心头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自己。 他漫步走上鹅暖石铺就的马路,两旁的无花果树大概都有几百年历史了,伊斯坦布尔这个城市很注重绿化,一些遗迹也保护得很好,他在路边看见一块刻着文字的石碑,可惜他看不懂土耳其文,不过看见这个,倒让他想起了在国内看见的那些用铁框锁住的遗迹。 再往上走两百米左右,便有一道5米高的电动栅栏,入口的左侧就是保安室,有两名保安把守,一名坐在保安室内,另一名看起来牛高马大的保安则站在室外的高台上。孟铮抬头看看,树叶下的路灯如同高空中悬挂着几个月亮,再往上看便是一片漆黑,还有长条型的朦胧的星空。 他在一栋默罕默德二世时代所建造的欧式建筑物旁边欣赏了几分钟,像个普通的游客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及实时的赞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取下脸上的金丝眼镜擦了擦镜片,再认真看了看这栋建筑,方才依依不舍的转身。 在他的身后,一个美国伙穿着艳丽的花衬衫、满是破洞的牛仔裤,弹着吉他唱着Jhnny ash的≈l;Hur≈g;,乐感很好,却少了Jhnny的调调。 孟铮想了想,还是转身往伙子面前摆放着的礼帽里边放了1美元,然后跟道谢的伙子眨眨眼,转身离开,施施然沿着原路走向步行大街,红绿灯路口,依然是人来人往。 变故骤然发生。 第67章 67、群英会? 一名黑发女郎走在孟铮的身侧,一条银灰色的灯笼裤上配着颜色鲜艳的上衣,头上套着只露出脸部的黑色丝巾,深棕色的脸庞上五官冷峻,身上香味袭人。她匆匆从超过孟铮,走到马路对面的琴行门口,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紧接着一名身穿传统土耳其长袍的男子也走随着她身后走了进去。 一名巡逻的土耳其警察站在琴行的右边抽烟,孟铮看到过这地方有两名巡逻警察,另一名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接着他就听到了枪栓打开的声音,声音来自右侧后方,他估算不出距离。 他来不及跟土狼提示,便猛的朝左前方奔跑,那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垃圾桶,垃圾桶左后方几米远就是步行大街的街口,那里人流较多,自己往前冲进去几步便可以在人群中消失。 然后琴行巨大的落地玻璃突然之间就裂成了碎片,那一瞬间,人群似乎是定格的,紧接着那名穿着鲜艳的上衣黑色灯笼裤的女性原本安装着玻璃的橱窗里扔了出来,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人群开始尖叫,迅速分化成两股人流,一股朝着半坡上跑去,另一股跑向了步行大街。 枪声开始响起,枪手应该是故意不安装消声器的,又或者根本是来不及装消声器,哒哒声让所有的人群开始混乱,但子弹却落在一个方向——琴行之内,很快对面街头出现了五名男性,所持的武器五花八门,但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孟铮却能从他们行进的间隔跟配合看出,他们非常专业。 那名警察还没来得及拔枪,便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艹,不是来追杀自己的,吓爹一跳! 对象应该是那个自己看到的灰衣人??? 他吁了一口气,放下原本握住了枪柄的手,寻思怎么样离开这个鬼地方。看来今晚的计划得更改了,这么一通枪战,估计接下来的通宵都会布满警察。 然后他有点懵逼。 他看见土狼突然从对面五个人之中的最后一名的后面鬼魅一般地冒出来,一只手从后方探出锁喉,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割开了对方的脖子。他想在耳机里对土狼别动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孟铮郁闷得想捶地。这孙子,以为被袭击的是自己吧。 他无奈的拔出手枪,果然,对面的几个人马上就发现少了一个人,然后第二、第四个人在交叉走位的时候突然转身,一支瓦尔特P99跟一只杰里科941的9毫米子弹朝着土狼的方向倾泻。土狼将面前死去的男性当做护盾,往后退了几步之后就消失在一栋建筑物的角落。 “傻,让你不带枪,傻了吧。”孟铮对着耳机里没好气的骂道,“你子没看到他们不是来找我俩的啊。” 不过他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他知道土狼不太喜欢用枪,这大概是跟狸猫在一起太久了受到影响了吧。可他知道自己有危险了,便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这他妈的不是兄弟吗? “啊?”虽然土狼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有点失真,孟铮也听出了他的惊讶。 “啊个鸡毛,0,90。9点的交给我,点的你得自己搞定。”孟铮继续保持着蹲姿,拔出手枪,将枪管伸进垃圾桶的入口里,心里估算着距离跟角度,扣动扳机。 他没敢细看结果,不过心里还是觉得有把握的,只是快速将手从垃圾桶的入口处拔出来,后转、前滚翻、起立、弯腰,一路跑。然后垃圾桶被打成了筛子。 “搞定。”土狼在耳机里告诉孟铮,孟铮正想回话,突然一块石片溅在右边脸颊,差点射进眼睛,几乎同时,孟铮听见PSG1狙击步枪的射击声。 “我艹,还有狙击手。你别动。”孟铮吓了一跳,不过开枪的应该不是专业的狙击手,这里离海太近,风速跟湿度、温度都能影响到射击精度,专业的狙击手越在这种环境里计算得越是周密,估计刚才那一下子自己就给爆头了。 “这哥们谁啊,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来,大头,应该是跟断手是一伙的,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土狼在另一头叽叽歪歪。 “你闻到的是血腥味吧,我,我们俩赶紧撤吧,这可是是非之地,估计再过半分钟就围满了警察了。” 孟铮站在一个刁钻的角度,伸头往子弹射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缩了回来。 “中国人?身手不错。”孟铮身后突然传来一句中国话。 他想都没想便把手枪穿过腋下准备扣动扳机。 “别开枪,我跟你是一边的。” 对方又开口话。 孟铮缓缓转身,才发现那名灰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钻了出来,竟然站在自己身后,灰色的衣服袖子上沾了点血迹。 “我靠,大头,狙击手这么把他们自己人给狙了。”土狼在耳机里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呼叫。 “狙击手给谁扔下楼死翘翘了。”土狼继续呼叫。 孟铮没有搭理土狼。 “别动。” “慢慢往后退,把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我跟你不是一伙的,你是自己一伙,我兄弟以为是针对我的而已所以才动的手。” 孟铮完,冷冷的盯着对面的灰衣人,近距离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人几乎没有什么面部特征,你现在看着他记住他,但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估计你很快就会忘记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这孙子要不是杀手,就是间谍。孟铮心里嘀咕。 “我知道,他们是来杀我的。”灰衣人面无表情,但还是按照孟铮的意思慢慢退后,双手张开。“谢谢。” “狙击手是你杀的?为什么别人追杀你?”孟铮枪口压了压,示意他距离合适了。 “不是我杀的。我们先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再。”灰衣人盯着孟铮的眼睛,“已经分钟了,最多一分钟以后,警察大部队就会过来。” 孟铮冷冷的看着他。 “追杀我,是因为我在泰国坏了他们的事情吧。我叫阿武。我们现在可以换个地方聊了吧?放心我不会跑,你们帮了我。”灰衣人吁了口气,他好似从来都没有过这么长的一句话似的。 “走我前面,别离开我的视线。”孟铮挥挥手中的枪。 “我到地儿啦,你赶紧的啊。”耳机里土狼大喊大叫。 “来了,我还带了一位朋友哦。”孟铮随手在地上捡起一件混乱中不知道谁扔下的衣服盖在手枪上,指引着灰衣人朝土狼的方向前行。 “谁?” 埋伏狙击手的楼下,一名脸上有一道明显疤痕的中年男子从后门走出,上了一台灰色的本田汽车,绝尘而去。 第68章 68、似是故人来 “上次,我在泰国,把他抢人的手下给弄死了三个。” 三个人坐在孟铮他们偷来的车内,土狼开着车,他那把丑陋却锋利的自制匕首已经到了孟铮的手上,此时正在给孟铮拿来修指甲,孟铮的身边,坐着云淡风轻的阿武。 他们乘坐的车停在苏丹哈迈德的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露停车场。白坐在车内,透过车窗就能看见建筑史上十分著名的飞扶壁,当然最显眼的还是它的蓝灰色巨大的圆顶,配上泛红的厚墙,辨识度在清真寺云集的伊斯坦布尔非常的高。此时已是夜晚十点,灯光将大教堂笼罩在里面,墙壁的颜色更加厚重,无声地向游客诉着几千年来的历史。 “抢人?为什么?” “抢人,卖人。”阿武看着窗外,“他们不止是贩毒,也贩卖人口,孩、女性,很多都贩卖到某些地方去做**,他们毫无底线可言。” 孟铮跟土狼沉默。 人性是一种什么东西,这大概没几个人会思考。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极端自我的人,他们做任何一切事情,都能给自己找到理由,总会觉得事情的本身就该这样,我就该这样。这群人内,心性阴沉的,成了枭雄;心性不够的,便心理扭曲,祸害一切。 “我离开之后,接下来就被一个叫张航的青年人盯上了。一路纠缠不休,想请我加入他们,也跟我绝对不会绑架贩卖中国人。可是我这人啊,一是独来独往习惯了,二来也不可能参于那样的事情,难道其他的人就不是人了?我看他是个中国人,所以就没有动他,没想到他竟然捉了我的徒弟。” “你的徒弟?”孟铮惊讶的问,“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徒弟呢?” 阿武苦笑,“这也是一个朋友丢给我的。” “骗人,你还有朋友?”问这句话的是土狼。 他们仨人上车以后,在附近的公路转了几圈,车上阿武就跟他们俩做了一个简单的交流。转到一个停车场之后,又重新换了一台车。三人都有点郁闷,毕竟现在徐宇大概估计自己至少是三个人以上,接下来再面临的风险系数要高很多了。 不过,孟铮跟土狼本来就对阿武没什么恶意,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句话,孟铮跟土狼俩人玩得滚瓜烂熟,再了自己俩个人化妆化得连自己都不记得之前长啥样了,也不在乎阿武看了去,连两人的名字的都是真名。 孟铮还有其他用意,但他不知道阿武有没有发现。 像这样的独行杀手,孟铮向来就非常欣赏,当然他也认识得不多,关系最近的便是唐文。 除了唐文的军人背景以及跟孟铮的好感之外,吸引或者让孟铮感兴趣的,就是一个人得有多大的心境,才可以将那么多秘密埋在心里? 独行杀手,要处理一件事情的时候,计划中的线路、武器、身份、化装、跟踪、拍摄以及失败之后的程序处理,这都是一个人在完成。这是一种什么心态?自己虽然能做到夺人性命,可那往往是迫不得已或者是反击的前提下才行,面对一个陌生人,应该还是做不到举手开枪的。 普通人如果有如此决断的勇气、有执着即便不成功也老子也不成仁然后再来过的决心。 那估计得下大乱。 “我,你俩怎么看我跟看怪物似的。”阿武有点无奈。 他其实心性较为散漫,向来自认为是乐师投胎,身体里骨子里边都刻着乐符,要不也不会开琴行当做掩护,更不会见到琴行就往里边钻,刚才差点给那名女杀手从背后下阴招弄死。 不过他对于土狼跟孟铮两人,还是比较愿意跟土狼话,他觉得后者比较阴沉,又或者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骄傲,要热情跟冷漠,对于后者来,无非是变幻一个表情而已。 要是孟铮知道他这么想,肯定觉得自己冤死了。 土狼不耐烦的从孟铮手里抢过自己的刀,塞进口袋,“你的徒弟吧,还有你的朋友。我以为你这样的杀手就该像是电影里那样,戴个大墨镜穿套黑西装走路带风的呢。” 阿武抬手指指他俩,“你们俩,这模样,就不能杀人了?” “我有一个朋友,跟你很像。”孟铮若有所思的看着阿武。“你知道‘磁铁’吗?” 阿武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精彩起来,那双原本即便是在笑的时候还是仿佛没有睡醒的眼睛张了张,但迅速恢复平静,不过这一切都给孟铮看在眼里。 他微微扭了扭腰,让自己的更舒适一些,也更方便拔枪。 “打过交道。”阿武也把孟铮的动作看在眼里,只是他仍旧一动不动的坐着。“不过据没人真正的见过他,我想我见的也是另外一个他吧。” 孟铮点点头,“你徒弟不会有事吧?”他的语速开始加快。 “我今就是来救他的。” “他关在哪?” “大概就在那旁边吧。” “他多大了。” 土狼在旁边看明白了,也开始帮腔,“哪里人啊?男的女的啊?你怎么收他做了徒弟啊? “他是谁交给你的?你怎么获得的信息知道他被关在这里?张航在哪里?”孟铮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楼上的那个人是谁?” “两位,你们不需要用对付混混的方式来对付我吧。”阿武无奈的摊摊手,“我的徒弟是男的,朋友委托给我我也没办法,这个孩子我是想叫他学琴的,但是他又不肯,头疼。” 孟铮突然跟阿武做了一个手势,阿武一愣,瞬间明白过来,土狼眨眨眼,打开车门,对着空伸了一个懒腰,“哇,太美了。你们也下来看看把。” 孟铮跟阿武也分别走下车,互相谈笑着讨论着夜景,不过他们现在用的都是英文,阿武偶尔会交杂着几句泰语,这比较适合他现在的这身打扮。 三人在停车场看了几秒钟星空,便互相开着玩笑走出停车场,在过道的大概三四个车位处,停着一台灰色的本田雅阁,车窗贴着黑色的保护膜,后尾箱盖上有一片黑糊糊的像是被其他车撞击过。 孟铮走过那台汽车的旁边,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啧啧,也不洗洗车。”然后突然拔出刚才已经安装消声器的手枪,先对准自己正前方的前后轮胎各一枪,双视持枪对准车窗;一旁的阿武像条蛇一般的迅速消失在某一个角落,孟铮看见他手上多把一样造型奇怪的匕首;而土狼已经附身在另一台车的射击死角举枪瞄准,这把枪是他捅死徐宇的手下后抢来的一只克洛克。 车窗一动不动,三人沉默半晌,突然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空旷的地方悠悠响起,“你们三人刚才配合得不错,怎么现在就像是钻进笼子里边的野鸡了呢?” 声音沙哑醇厚,的是纯正的普通话。这声音孟铮有点耳熟。 孟铮“簌”的转身将枪口对准发出声音的位置,他看见阿武已经从自己左侧5米之外站了出来正在朝那人的身边移动,右侧土狼已经躲在一台车后持枪瞄准。 灯光之下,站在过道之中的男性身材高大,看不清楚年纪,头发很短,脸部五官立体、轮廓清晰,但却从额头到鼻梁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 “豪,多年不见。阿武,你还是这么瘦。土狼?别躲那了。出来。” “表弟?” “老大?” “我艹,这谁啊。” 孟铮三人异口同声。 第69章 69、艰难的抉择 在苏丹哈密特墓跟伊斯坦布尔大学的中间地带,有一条双车道的古老的马路,往海边方向出来之后有四条岔道,左边走便是埃及市场,右侧毗邻伊斯坦布尔省政府,再往左一点便是夏宫,表弟的安全屋便设立这附近,它在埃及市场的右手边的一栋二层楼,门上没有任何标识,门也永远是上着锁的。 房内墙上铺着假耶路撒冷大理石,家具的典型的宜家家私的便宜货:黑色的塑胶沙发和座椅,组合茶几,茶几上放着几张报纸,几只没有打开的矿泉水。几只便宜而刺眼的现代式台灯,摆放的角度很巧妙,房间内你几乎看不到阴影部分。 一楼大厅有两扇窗,一扇在客厅,一扇对着屋后的走廊,窗户的玻璃倒是用高品质的单向玻璃制成,屋子里大概有很久没有住人了,散发出一股潮湿的气味。但房间里干净得像刚刚被一阵飓风刮过之后的的感觉。 这个房间供表弟专用,是他平常需要休息需要宁静的时候所选择的第一站。 表弟曾经无数次走进过这个房间,或者他在全世界有好几个类似这样的房间,但他总是一个人,无论是胜利还是铩羽而归,总之是一个人,即使曾羽,不想也不问他的窝藏在什么地方。唯独今,他带着三个人来到自己的领地。 表弟走到厨房的餐柜旁,上边放满了自己这几买回来的食物和饮料。他从橱柜上的气压式热水瓶里倒出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动作不紧不慢,踱回客厅。 孟铮跟土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那两幅巨大的单向玻璃,表弟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厚重的双层窗帘缓缓拉上。阿武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东瞧西看,然后在一幅油画面前挺住脚步,背着手像是仔细研究着上边血腥的图案究竟是什么。 “你们知道我怎么找到你们的么?”表弟将粗壮的身体砸在沙发上,沙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响声。 他抿了一口咖啡,然后将它放在桌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孟铮。 “你现在话的口气都像极了曾老板,么么么的。”孟铮开口就笑,“我,你脸上那道疤痕怎么回事。” “喝水不?”表弟征求了一下孟铮等人的也意见,还没等回复便抓起茶几上的矿泉水扔了两只给土狼跟孟铮,旁边的阿武转身的时候,正好接住表弟扔过去的矿泉水。 “你们想找我太容易了吧,有何贵干啊表弟?”孟铮接过水顺手放在身边,讥笑着看看表弟。 “你该叫我哥,袁哥也成。”表弟大笑,脸上的疤痕看起来很是生动。“我从你出国开始,就在你的身后,要不然,估计你在吉隆坡就给抓进去然后遣送回去了。” “嗯?为什么?”土狼诧异的看看孟铮,然后看见孟铮也是一脸茫然。 “那个老头,给你们准备了一些礼物,第二准备交给你们的,不过被我抓了。” “我大概猜到他不是曾先生的人,但不知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害我们呢?”孟铮看着表弟。“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你出现了,我想曾先生也就在附近了吧?” “我见你,曾先生并不知情,我是为另外一件事情来的。” 表弟顿了顿,“阿武,你上次手爽了,连累你徒弟了吧?你,要是唐文知道了,会不会打残你啊?” 孟铮更迷糊了。 跟唐文又有什么关系呢? “豪,这件事情,曾先生一是不好插手,因为他如果插手那就下大乱了,你知道地下世界的规矩的。还有就是曾先生也很困惑,因为他总是觉得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一件更大的阴谋,或者还有一只手?一个团队?” “所谓的徐宇、豹眼之类,大概都是**纵的对象而已。但是曾先生竟然完全不知道那背后究竟是谁。” “这就很操蛋了,所以,曾先生才安排我从俄罗斯出来。我已经有8年没有在曾先生的圈子出现过了,我现在的身份也跟原来不一样,这样即便是有人怀疑到曾先生身上去,我身后的组织会出来辟谣。” 表弟得孟铮云里雾里。 “曾先生不知道你见我,那你见我是什么意思呢? “我是跟着你们来的,那个被土狼砍断手的保镖,是以色列退役的特种部队军人,现在的身份是雇佣兵,徐宇花大价钱请回来的。在你们弄伤他以后,他还袭击了一名女性,可是并没有做什么就将女孩给放了,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怀疑,他是被灭口了。紧接着阿武这子又晃悠到了这边,我查了一下才发现他徒弟被人家绑架了。阿武,你肯定不知道,唐文跟豪是兄弟。豪,阿武跟唐文最开始是仇家,后来变成了兄弟,哈哈,是不是跟你跟唐文的关系很像?” “表弟,袁哥,请正面告诉我可以不?”孟铮有点不耐烦。 谁会去对一个十几年不见的人完全信任呢?更何况孟铮还明白坐在对面的这个看起来笑容满面的男人,内心是多么的冷酷阴狠。 “对了阿武,你的徒弟已经出来了,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晚点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表弟抬手制止了孟铮抽烟的动作,“你们,这次闹得有点大,也有点唐突了。” 孟铮不置可否的看着他。 “曾先生的意思,很多事情他已经不好插手了。他要是插手,就会导致秩序混乱,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在你身后保护你的安全,这也是曾先生唯一能做的事情。你,能理解吧?” “替我谢谢曾先生,这是我们自己兄弟的事情,不用他操心的。”孟铮毕恭毕敬的表情。 “可是我现在也必须得离开,所以我才把你们找到这里,因为现在徐宇到了中国大陆,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以我跟曾先生,都不太好出面了,可是我可以给你提个建议,你看可行?这建议跟曾先生无关,当然,或者你的战友也会这样想。” “我的战友?你看?”孟铮喝了一口矿泉水,他的脑袋里又开始嗡嗡作响。 “你得配合中国警方。”表弟往右移了移身子,阿武坐到了他的旁边,让他有点不太习惯。 “怎么配合?” “蒋春,你的战友,绰号苦爷是吧?他真实身份是警察,而且是某特警大队的行动中队队长。我想他这几应该会联系你了,他会告诉你,徐宇的背后肯定还有一连串的贩毒、走私、人口贩卖集团,全世界警察都想把他给抓了,可是谁也没有证据,所以,蒋春会要求你不能弄死他,我猜,他甚至会叫你打入徐宇的身边,让他在大陆被抓,这样一是合情合理的判他,第二可以扯出一片大陆的毒贩,第三可以毁掉整条从大陆到加拿大的线路。” “当然,我的这些,都是我猜的。”表弟笑眯眯的看看孟铮又看看土狼,笑的土狼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其实他还想告诉孟铮,如果任其他跟土狼这样折腾下去,那么他们就将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整个地下世界的铲除对象了。 这是曾羽跟所有关心他们的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孟铮早就有点楞,“苦爷这孙子是警察?”他顿了顿,“你还没完吧,应该你们都还担心,我们把这水搞混了,应该会成为全世界黑社会追杀的对象?是吧?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是的,但你要理解他的苦衷。”表弟继续笑眯眯。 孟铮下意识的裂了裂嘴,但又觉嘴里苦涩。 不过还是想笑啊,一名杀手跟一个军人让他理解一名警察的苦衷。 那么,自己究竟为了什么啊?从听闻狸猫的噩耗开始,到大腾的死亡,自己一路过来,短短一个月时间,怎么就没想过为什么呢?他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表弟像是看穿了孟铮的内心世界,收敛了笑容,“豪,其实很多事情根本不在预料之内的,大概你的兄弟们都没有想到事情变成这样。你无需自责,也不要怪别人,我向来认为,你做事就是直指本心的人,这是你最吸引人的地方,不应该去多想。” “至于你的我们的担心,你明白就好,势单力薄,为什么不能借助一些力量呢? “我只是在想,还有多少是他们知道的,我不知道的。”孟铮点点头。 “他们不让你知道的,你应该明白绝对不是害你,而且,你们面对的本来就是一个绝对强大的存在,这个存在甚至于连身处其中的曾先生也是猜疑而已,我们又怎么能看得透呢?” “你怎么知道蒋春的身份?” “我的身份蒋春也知道。” “那你猜,蒋春会在什么时间联系我呢?他应该知道我现在的联系方式吧?”孟铮面带讥笑。 “我猜,应该很快,而且,我会让我的团队配合你去完成这件事情。豪,我们的想法都是希望能通过你去揪出徐宇背后的阴影,或者还有一层更深层次的东西。” “你们?好,狸猫的仇怎么算?大腾的怎么算?” “这仇当然得报啊我的兄弟,你要是不报仇我都看不起你,这里边的方式方法我就不多了,你们有计划的对吧?”表弟看看土狼,再看看孟铮。“别告诉我你俩就是愣头青到处杀人玩儿,可是我觉得你们这计划漏洞太大,有没有后援,不可靠。” 孟铮跟土狼面面相觑。 “瞒不住我的,你们,现在唐文到哪了?在广州了吧?我跟你啊,这个时候如果他要是真杀了徐宇,你们就两眼一抹黑了。你们俩想在明处搞三搞四的,然后徐宇身边的精英都抽调了出来,唐文就可以轻易的杀掉他?徐宇啊,他可是从在阴暗里成长的人,他也是什么事情都几个计划的。” 他指了指孟铮的大胡子,“化装化的还成。”然后又指指土狼,“你的胡子快掉了。” 土狼赶紧去摸摸下巴,一旁的阿武微笑。 “看,下意识的动作啊,禁不起推敲的。豪,你们是军人出身,不是杀手,所以,这件事情,我诚恳的建议你们可以跟蒋春配合一下,你们需要的安排,我会跟曾先生去商量好,怎么样?” “看看吧,看蒋春怎么。” “好,那么,阿武,你的徒弟马上就到。”表弟话音一落,门口的门铃响起,三长一短。表弟起身去打开大门,一位体型巨大的胖子走了进来,然后他身后走出一名胖子。胖子一看见阿武,就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没有一点刚被绑架过的恐惧,似乎出去走了个亲戚回来一般的,热络的坐到师傅的身边,举起手跟阿武搂了搂肩膀,然后再跟孟铮与土狼打招呼。 大胖子神情冷漠地站在原地,表弟拍拍他的胳膊,示意孟铮,“豪,这是张桓,你叫他胖子就可以,他会在未来配合你们的行动。” 孟铮跟张桓点点头。 “生命有时候就像一个花心放荡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离你而去了。”表弟突然哲学式的感慨,阿武莞尔,孟铮惊讶。 “所以趁他还在的时候就拼命折腾她。”这是土狼回答的。 也让人颇吃一惊。 第70章 70、猎杀者 世界上所有的高科技设备都不能代替最古老的人工搜索情报的方法,有时,唐文一想到这一点就会有点想笑。正因为高科技无法替代古老的方法,所以自己这么多年来还一直都是这么忙。 此刻,他穿着没有标志性的黑色工作服,凯夫拉背心套在工作服里边,头上戴一顶灰色的工作帽。他的装扮跟徐宇在码头安排的工人装扮一模一样,连偶尔在途中掏出工具敲敲打打都那么专业。 他此时并不是在表弟口中所的广州,而是已经到了香港。在下午5点的时候他把跟踪徐宇的海丽击晕,通过各种渠道将她送到了一个离目标距离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他对孟铮的这个请求非常不感冒,这是个烫手的山芋。 他的装备简单,只是两把克洛克的045口径手枪,外加干湿两用消声器。手枪的枪膛已经润滑过,已达到最大程度减枪声的效果,他还带了几枚烟雾弹跟闪光弹,以防被杀的对象不配合自己的话,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他戴上耳麦,这也是一个细节,他甚至找的耳麦的颜色形状都跟徐宇的手下是一模一样的。然后他沿着河道穿过停车场到达另一方,在汽车废物堆积场的傍边,有铁丝围住街道的左边,那里还有几处摇摇欲坠的建筑物朝右边倾斜,这些建筑是没人住的——从大门口的招贴物上可以得知,里面有废弃的机械与工具车间,还有几面即将倒塌的围墙,甚至连墙上的涂鸦都已经很模糊了。 要想看到具体的细节很难,因为头顶的街灯么有一盏是亮的,灯泡要么被枪打了,要么就烧掉了,不远处的另一个街道上传来点点灯光,唐文很惊讶那灯光竟然可以传这么远。 他走到了沟渠难免一堵一米高的混凝土墙边,紧挨着墙,弯腰低头。他发现沟渠有一块隔栅板,理他大概有十米左右,这是进入下水道跟地道的主要入口。现在是夏季,香港很久没有下雨了,地面上只有几个很浅的水坑,格栅上长着草,污水散发出来的臭味让他忍不住屏住呼吸,他现在希望下水道里的味道不要太浓。 五分钟之后,唐文从背后的包里掏出一个便携式单兵夜视仪,他把夜视仪放在右眼,对着格栅栏放大。穿过格栅栏的网状洞口,他发现了徐宇的一名保镖坐在侧墙的一个圆形洞口,夜视镜里的阴影就像是绿色的热浪此起彼伏,这个家伙大约有18米左右,剃着光头,脖子处有一条蛇的纹身。 唐文心想,这个时候要是有一只狙击步枪,子弹就可以刚好穿过格栅栏的洞口,击杀这个子。不过他想想自己现在这个年纪,可不一定能一枪致命了,毕竟岁月不饶人,高峰时期已经过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把夜视镜放回口袋,朝沟渠跑过去。走到格栅栏前面的时候,心想要是拉开格栅,肯定会发出巨大的声音,这个就不叫偷袭了。 他干脆大大方方的拉了拉格栅栏的门,上锁了。 那名保镖站了起来,手中的枪口朝着唐文的方向,大声用白话在问谁在哪里。唐文骂骂咧咧的用白话回答,“马上要开船了,你们干嘛不自己把东西搬上来,我还得专门再跑一趟。”一边把自己的克洛克手枪放在了身后——他得等到保镖来打开门的时候造出响声的同时才能射击。虽然安装了消声器,却毕竟无法做到完全消声。即使子弹是以次音速的速度射出枪管,子弹的滑动还是会让附近的人听到枪声,那么另外一些保镖肯定能够听到。 某些人会,最安静的杀人方法就是使用刀。需要明的是,使用刀杀人其实是极为困难的事情,你捅完第一刀之后,对方可能还没有死,就会拼命挣扎,你需要多捅及刀才能封住对方的嘴,整个过程通常会有点拖泥带水,也更加危险。在部队的训练跟在战场的亲身经历,以及后来这么些年的职业生涯中,唐文非常明白,要想用刀捅死别人,通常至少要四刀以上。 当然从背后偷袭的不算,通常都是一刀抹脖,或者直接一刀捅穿后脑勺,顺手可以扭断对方的脖子。但那样也会有隐患——对方的大便失禁后会弄在自己身上。 格栅栏下面响起了脚步声,然后保镖的枪口伸了过来,手电照射在唐文的脸上,并要求唐文出口令。 唐文回答的非常顺溜,口里也夹杂着牢骚。 手电从唐文的脸上移开,格栅栏另一边响起了开锁声,紧接着是拉开锁链的嘎嘎声,紧接着保镖把门拉开,然后他看到了唐文手中的枪。唐文微笑着扣动扳机,子弹轻啸着射进那人的左眼窝,开门的声音很好的掩盖了枪声。 当黄色的弹壳尚未掉到污泥当中时,唐文就迅速行动,弯腰穿过栅栏,下到了稍微宽敞的排水沟,这条排水沟的入口是一个混凝土结构的长方形竖井,但他必须要踩着死人的尸体才能进入。唐文没什么信仰之心的踩着尸体走了进去,但里面黑蒙蒙的一片,什么也没看到。 其他人藏在什么地方?为什么里边的楼里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徐宇呢?他跟他的贴身保镖应该在三楼的某一个房间的。 唐文再次从口袋里掏出单兵夜视仪,放在右眼四处看了看。 上当了。 夜视仪里,绿色的阴影从各个角落钻出。 唐文将单兵夜视仪固定在头上,反手拔出另一把手枪,先将扑近自己的几个杀手干掉,然后在移动位置找好掩体之后,取下夜视仪,朝水沟上方的空旷处扔出闪光弹。 他在心里默数三秒,套上夜视仪,数到5的时候,他闪出掩体,两把手枪同时射击…… …… 维多利亚港的一艘四层游艇上,徐宇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赤脚盘腿坐在游艇第三层的露望台上,几名他雇佣的以色列保镖分散在四周。在他的对面,一名穿着大短裤白恤的中年男性,以同样的姿势坐着。 他们两个人的中间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马爹利跟一桶冰块、两只装了半杯酒的杯子,一名穿着比基尼、身材火爆的白人女郎斜躺在一旁的躺椅上,手里抓着一只酒杯,还有一名高大的男子站在白恤男性的旁边,他偶尔会看看杯子里还剩下多少酒,随时准备补满它们。 游艇的另一头,张航匆匆从下层的客厅爬上舷梯,手里抓住一部电话。他快步走上第三层的露望台,先是歉意的跟那位白恤的中年男性点点头,然后低头附耳跟徐宇了几句话。 徐宇听张航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名白衣男性微笑地看着张航,“张先生,一起喝一杯吧。” “谢谢杜大哥,我不喝酒。”张航谦逊地弯弯腰,转身离去。 “杜英啊,你知道刚才张航跟我什么吗?”徐宇待张航走远了之后,抓起酒杯跟对面的白衣男性碰碰杯,然后再问。 “不知道。”杜英笑容温暖、满眼真诚。 “嗯。那个跟踪我的人,还真是个杀手,还不是一般的杀手,我留在那里的人,只有两个贪生怕死的跑了出来。” “是嘛,我会去查查,看谁在香港可以这么嚣张。”杜英转过头对身后的男子点点头,“打几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查查谁来到了香港。” 第71章 71、剧本里的第一步 土耳其航空公司的波音777飞机从香港万里无云的空中缓缓下降,遥望香港市区密密麻麻的建筑物跟蔓延至新界、锦田、荃湾的大雾山山脉,跟迤逦盘旋的凤凰山相辉映。即使身在000米的高空,孟铮仍然觉得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白杜鹃,宛如情人秀发上的一朵白色的花。 他转头看看表弟,此时正一脸安详的躺在座椅上睡觉。从伊斯坦布尔飞到迪拜的再转到香港的这几十个时内,他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偶尔的变换一下位置,即使在迪拜停留的几个时内,表弟也大部分时间在酒店的大床上呼呼大睡,仿佛一下子要把几十年所缺的觉补回来一般。 对于这个,孟铮其实内心很是羡慕跟嫉妒。他和自己的其他几个兄弟一样,虽然经常性的在工作生涯中,会在不间断的旅程中度过,但他在飞机上从来都睡不着觉,就算是眼睛极度疲累的闭上,可眼睛虽困,脑子里却十分清醒,常常在高速运转。 比如这次的长途跨洋的旅程里,他一直在看表弟为他匆忙准备的徐宇的卷宗资料,里面有至今为止最全的徐宇的照片跟资料,以及疑是他所做的一些国际罪案。他想,如果要真比上演技的话,镜头里的徐宇绝对是世界顶级的演员,从那些照片上看,他诚恳的笑容跟每一个肢体语言,都似乎是一个夜里能睡上安稳觉的中年成功男人。 长得十分美丽丰满的土耳其空姐走了过来,先对着旁边的孟铮笑了笑,洁白的牙齿晃眼。她弯腰轻轻地叫醒表弟,告诉他飞机即将落地,让他把椅背收回去。表弟依言将椅背调好,可不到几秒之后又再次沉沉睡去,直到飞机‘砰’地一声砸在香港机场的跑道上,表弟才再次醒来。 十几分钟之后,他们走进香港的航站楼,表弟看起来精力充沛,容光焕发。走在他旁边的孟铮因为缺乏睡眠,双眼浮肿,头重脚轻、耳鸣不断。 他们两人并没有刻意装扮,只是更改了一部分细节,接受检查的时候,表弟已经电话约好了车辆。 在他们的身后几名乘客处,一名身材巨大的胖子穿着做工考究的西装,检查完护照之后出门打车离去。 从安检出来之后,两人直接来到租车柜台,不过这样的事情,两人大概都没有参与过,尤其是表弟,其实去到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这样的事情都会有专门的人去处理,他只要去指定地点拿了钥匙就好。果不其然,两人因为租车的事情浪费了一点时间,而且跟他们预选的车辆完全不符——租车公司告诉他们,现在能马上开走的,只有一台斯巴鲁傲虎,而且没有给租借出去的原因是因为前几别人开着在山里发生了一点刮擦,可并不影响使用。 孟铮一边递过去护照——表弟给他办理的RB护照,一边想,估计接下来这车子遭的罪恐怕远远就不止刮擦了。 车钥匙到手之后,他们提着行李走到机场外面。湿润的空气带着燥热迎面而来。此时在伊斯坦布尔正是气候宜人的季节,可这时的香港却是盛夏。 孟铮跟表弟俩在停车场找到斯巴鲁,检查确定没有跟踪器、监听设备及爆炸物之类的东西之后,他们上车向市区出发。他们预定的酒店在维多利亚广场附近的一间酒店,他俩在飞机上就维多利亚港这个名字做过讨论,不过就那样吧,那位女王的年纪跟心机大概都是一样的。 到了预定好的酒店,两人办好手续分别入住之后,孟铮进到房间,看见刚刚铺好的大床,便有一股直接爬上去的冲动。但他洗完澡,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之后,便坐在房间的客厅里耐心等待。倦意像潮水一波波的袭来,孟铮只能站起来、倒立、俯卧撑的运动来驱赶倦意。 几分钟之后,敲门声传来,孟铮气喘吁吁的停止了俯卧撑,他从敲门声知道是表弟上来了,便直接拉开房门。表弟看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有点诧异,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他这是在驱赶睡意呢,他扬扬手中的香港地图,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我圈了一下,徐宇运动的范围应该就在这0公里范围以内,他在香港待不了几,唐文这件事情恐怕也给他带来了阴影,所以,这几我们得赶紧让他跟你接触。” 孟铮伸了一个懒腰,“好的。我看看。” 表弟将手中的地图递过去,“我下午出去安排一下之后,马上就会离开。但我会在香港,一直等到你把事情办妥为止,张恒会配合你的。” “他能安全离开吗?体型巨大是个隐患,太容易记住了。” “体型巨大有时候才是优势,消失得更容易。”表弟笑笑。 孟铮转瞬间便想明白了,他哈哈大笑,“很高兴我们能再次合作。” “我也是。” “只是苦了唐文了,腿上挨了一枪,结果事情还没办成,我觉得他下次见我的时候会收拾我一顿。”孟铮有点尴尬。 “你别让蒋春知道这事儿,彼此有彼此的朋友。” “不会。” “你有半个时的休息时间,半时之后,杜英会安排我们去一个地方见面。他会把徐宇最近在香港的动态、行程,以及接下来在大陆的安排跟计划都会告诉我们,当然,别抱太大希望,他知道的,也仅仅是他能知道的而已。”表弟站了起来,“你得要学会在什么时间休息,在什么时间清醒。” “谢谢。我会的。” 表弟离开的时候,反手拉上了房门。 孟铮也来不及调好闹钟,便将整个身子砸向了大床,几秒钟之后,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 在这座城市的另一头,一座充满现代感的公寓内,一名黑发女郎正匆匆走进大堂,在她的身后,一名穿着牛仔裤灰恤的男性跟着她走到电梯边,看着电梯停止的楼层在5楼。之后,他匆匆转身走出酒店,坐进了一辆日产车内,掏出手机。 “她回来了。”电话接通后,他对着电话轻声。 第72章 72、室内的袭击 海丽这几几一直觉得有点头晕眼花,不过她并不在意,毕竟这大概是最近最常发生的事情。 她都不记得自己上次吃饭喝水是什么时候,抑或吃的是什么? 她不太清楚自己梦境跟现实是否重叠,反反复复的恍若做梦却又身在现实之中。 她来香港几了,自从上次跟大腾的那名战友谈崩了之后,她便跟着徐宇来到了香港。不过她过来之后,并没有着急再去杀徐宇了。 她在想,是否该联系上孟铮等几个人,毕竟,如果大腾还在,也不会让自己跟他的战友对着干的。 她觉得自己开始具备东方人的思维了,比如她再次来到香港之后,考虑的便是不再像以往那样去化装之后入住豪华的五星酒店或者融入热闹的人群,而是选择一个比较多外籍人士的单身公寓,她似乎记得这也是大腾曾经提及过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 前两她被一个奇怪的人偷袭后击晕,醒来之后自己却毫发无损,只是在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身边没有了武器,但却有自己的护照跟信用卡、现金等。 不过这不重要,花了自己一点点时间,就再次来到了香港。 难道中国的女人就容易被弄丢么?她想。大腾的战友、那名警察就这样想让自己离开? 她把这罪名落实到了那外号叫苦爷的警察身上。 真遗憾自己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样的方式联系,如果联系上大头几个,自己应该问问,难道他们不想看到杀死大腾的人死在自己手上? 但从她走出电梯,走进走廊开始,她便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开始变得清醒跟谨慎起来。她从牛仔裤兜里掏出钥匙,伸进公寓大门的锁孔,发现有点不对劲,钥匙不像昨那样能顺利的插进匙孔。 通常一般人遇见这样的问题,大概会抱怨几句,然后再多插几次,还是不成的话,估计就会下楼找管理员来开门。 可是海丽却深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是什么处境。何况那么多年在生死之间徘徊,稍微忽略一个细节都可能让自己丧命的事情随时都会发生。 她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大概有人撬过门锁了。 她从后腰掏出一把巧的9毫米史密斯6手枪,把门打开,轻轻的走进房间。 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男人从她身后走来,手上的金属丝套住了她的脖子,用力勒了下去,他粗重的呼吸声在海丽的耳畔响起,“你该去死了。” 在金属丝套牢自己的咽喉之前,海丽的手已经本能的拉住金属丝。她拼命的扭动身子,全力反抗,金属丝割进了她的手掌,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海丽全然不知,只是剧烈的抵抗着越来越近的金属丝。 公寓内的门厅很黑,她无法转身,更无法看清楚这个人。 她几乎忘了自己手上的武器,挣扎中然后突然想起,便弯着手臂,朝着后背开了一枪,紧接着又开了一枪、两枪,直到缠住她脖子的金属丝慢慢放松。 她没有尖叫,沉默中转身再开了一枪,子弹钻进那名男性的身体,大概是射穿了,他身后的一张茶几也碎裂开来。 一束光从阳台边的窗户照了进来,她看见了趟在地上的这个人,身高大概180左右,穿着一条牛仔裤跟灰色恤,此时他脖子左侧被子弹带走了一大块肌肉,躺在地上还在抽搐。 她气喘吁吁地忍受着火药发出的臭味,感觉自己的唾沫都涌到了嘴边。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发现卧室里有一些动静,还有第二个人。 她弯腰持枪,冲进卧室后蹲在床边。果然,她看见一个穿着同色衣服的男性正准备从窗户逃跑,窗户已经拉开了一半,但人并没有穿过窗户。 这个人应该是来帮忙的,只是在关键的时候胆怯了。 海丽的肾上腺素飙升,那名男性听见背后的动静,立即转头开枪,子弹射进海丽旁边的木门,海丽将枪口举过头顶,朝着窗口的方向,瞬间打光了所有子弹,然后她听到了玻璃碎裂跟重物倒地的声音。海丽本能的从口袋里掏出子弹补足,冲过去对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又补了一枪。 这一切都发生在几十秒之间。 她跑到电灯的开关处摁开开关,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然后她发了十几秒仔细检查了公寓的各个角落,衣帽间、洗手间、衣柜,没发现有人。大概对方觉得,干掉一名女性是非常轻松的事情,所以只派来了几个混混? 她冷静的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快速的回想自己所坐过、站过、手指接触过的地方,然后迅捷地开始收拾、包扎自己的伤口,抹掉自己可能留下的痕迹,再将自己简单的包裹背上,关上灯,将手枪提在手里,转身离开房间。 走廊里的灯光突然之间熄灭,海丽没做思考,无声无息地朝对面冲过去,停下来之后,将身子紧紧靠墙站立。她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左侧楼梯间传来的动静,可是刚才的枪声已经将住户惊醒,楼道里虽然无人开门来看热闹,可也开始从门内传来议论声及打电话报警的话语。 海丽深吸一口气,靠着墙慢慢的踱向过道尽头,头部向左边看着楼梯间跟电梯方向。 一部电梯数字停留在1楼,另一部显示在9楼。 紧接着,楼道中的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海丽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看见一丝微光从楼梯间的门缝中传出,她没做考虑,抬手便将手枪里的子弹倾泻完毕,射击的间隙加速步伐朝过道尽头的窗户跑去,然后,换子弹、射击窗户玻璃、顺手拔出早就在窗台固定好的救生绳将腰套圈套在腰部套好,闪身跳下5楼。 5楼的过道门的弹孔集中在15公分的一个圆圈内,门后,一名身穿牛仔裤跟灰色恤的男性满脸不甘的躺在血泊里。 楼下,海丽一瘸一拐的起身,掏出自己的刀割开绳子,闪进大厦傍边的巷子,在垃圾堆旁边拿出一副滑板跳上去朝闹市而去。 在她的身后,几辆警车呼啸着驶向这个方向。 整栋大厦家家户户都将灯打开,有些孩子已经无所畏惧的要冲出房门。各个楼道间,都有叫骂声。 第73章 73、黑夜突袭 很多人总是感到孤单,即使在在热闹的大城市或者人声鼎沸的闹市区,他总是觉得自己在人群之外,冷眼旁观。 可是,当他在某个特定的环境,跟特定的人在一起,便有了对决一切的勇气。 孟铮一直都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他不记得自己在哪里看过这句话,又或者是自己想出来的人生哲学,反正就觉得自己就是这样。 现在是凌晨1点10分,同一座城市的某个港口。 孟铮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1点50分,当他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之后了。 这是来香港的第二,表弟暗中跟孟铮会见了一些朋友。 他在征得表弟的同意之后,联系上了唐文,他告诉表弟,这是这件事情开始之前的最后一次,表弟思考了几秒钟,并问了孟铮的理由。 孟铮告诉他,因为这一次,至少有0个女孩,将被带去某些不知名之地,也许一辈子就再也回不来了。 要是自己不知道,那就不知道吧。可是,自己知道了,怎么又能不管呢? 表弟问了他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不会因为太过记恨他,然后接近他之后马上杀了他吧?” 孟铮也思考了几秒,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我已经答应了蒋春,而且,我一定要知道,狸猫究竟是怎么死的。”他顿了顿,“如果我想要他死,我就会一定让他死,除非我死在前面了。” “去吧,但,别太过火。”表弟拍拍他的肩膀。 他没问要不要支援,这叫尊重,也叫信任。 “货车已经到了外面了,大头。”孟铮的耳机里传来唐文的声音,他摆摆头,甩掉脑子里的杂念。 孟铮趴在货柜车的顶端,透过夜视镜凝视着码头的入口。 他有点激动,这个毛病伴随自己也有十几年了。杀戮之前,肾上腺素的飙升会让他全身起鸡皮疙瘩,尤其是近距离的格杀,他瞳孔会是红色,到最后会变成灰色,这是战友们告诉他的。 不过,他会享受那种颤粟。 唐文蹲在货柜之间的一个角落,他突然坐直身子,向右边翻滚。一束光从眼前掠过,子弹乒的一声打在脚下的水泥地上,激起的混凝土碎片落在他的颈部,唐文举起夜视镜一看,一名杀手站在四米开外的一堵墙边,唐文毫不犹豫的开枪,两发子弹打在杀手的身上。紧接着,他听到前方有人发出微弱的叫喊声,唐文再次举起夜视镜看了看,另一个杀手脸部着地,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没退步啊你。” “谢了。”孟铮在耳机里笑。他重新调整自己的位置,移动了一下面前的狙击步枪,“那个傻叉个子太明显。” 可是,既然是伏击,那一次成功的伏击总是需要一个隐藏敌人尸体的办法,因此,唐文现在有点希望是自己在上边玩那把狙击枪,在下边搬弄尸体的应该是孟铮那个王八蛋才是。不过他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还得将尸体移到阴暗的过道里边。这件事情他今晚上干了好几次了,之前路边的暗哨此刻已经全变成了尸体。 码头货柜场外的人声开始传来,唐文快步跑到入口处,有人已经开着两台货柜车来到了入口,他们把车停在了入口外面。 不过这些家伙的地位应该要比头两留在原地等待自己的那帮人地位要高一些,也许他们会觉得将车开到入口才更安全吧。谁知道呢?毕竟还是会有人去抓捕阻止他们,当地警察跟国际刑警还是很认真负责的在做一些事情。 可是他们还是如此猖獗放肆地走私毒品,贩卖人口?难道真仅仅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唐文把这些归纳成还没有完全进化为人的原因,半人半兽的东西才会如此的对待生命。那么半人半兽的这种东西,也不具备活下去的理由。 唐文将两把手枪的弹匣换掉,等那群人走下货柜车之后,他才从货柜场里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朝那些人举起了手枪,他大概数了一下人数,19名女性,全是亚洲人。还有四个14、5岁的少年,每个人都背着一个看起来很沉重的包裹,里面可能装载着砖头一样的可卡因。 4个5-0岁之间的人站在傍边,他们都穿着宽松的牛仔裤跟恤,肩膀上挂着AK47,双脚踩在积水的泥地里,用枪指着女人们跟少年,脸色肃穆,动作专业。当他们看见唐文从阴影里走出来,一瞬间也有点发愣,还以为是徐宇事前安排在这里的杀手。 “你是谁?” “刘德华。”唐文边走边回答,并抬枪朝最近的人脸部开了一枪。 他开枪时向来不会有任何犹豫,就好像看见奔跑的途中有一个障碍物一样的顺手就将它丢开了一般,这是瞬间的本能反应。不过如果此时有人问他,他大概会仔细想想,然后会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是对堕落到如此的这些人渣的憎恨。 在他看来,帮助或加入一个奴役别人或者贩卖人口的集团,那么早就给自己定了一张前往18层地狱的车票。 如果他们不该死,那么恶犬也该上堂。 女人们大声尖叫,男孩纷纷朝四边跑去。 孟铮的子弹及时地将另一名抬枪的杀手干掉,距离很近,杀手被子弹击中之后,身体离地几公分之后再栽倒在地上。 唐文两把手枪同时射击,一名杀手应声而到,手中的AK47在他倒地的时候才开始射击,枪口对着斜上方一直将子弹射完,然后他就保持着那个姿势死在原地。另一名枪手在唐文开枪的时候便举起了枪,但他比唐文还是慢了半秒,唐文的子弹射中了他的大腿,杀手倒在地上,AK47给他扔了出去,他一边翻滚一边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唐文不断射击。 唐文像只狐狸一般地跃进了旁边的水渠,顺手拖过倒地的尸体来做掩体。不过。那名翻滚中射击的杀手很快也不动了,因为孟铮扣动了扳机。 “我换位置了,你赶紧这帮女人带到指定货柜,男孩子全部躲进水渠。估计后面还有人。”唐文的耳机里传来孟铮的声音。 “好的。”唐文咕哝一声,对自己接下来的保姆工作不是很满意,不过他还是赶紧命令那几个男孩子,“包裹背好,躲进沟渠,别动,狙击手会打爆你们的头。”他一边一边捡起地上的武器,这东西可不能留给这几个孩子,它只会让他们丧命。 他把捡来的枪全部拆散一同乱扔,一边叫那些女孩子,“别跑了,我是好人,我是好人,来救你们的,你们赶紧跟我到前面躲起来,还有人会过来。”他用普通话完一遍之后用英语再了一遍,他也不知道这些女孩子来自哪个国家。 那十几个女孩子在一阵慌乱之后,由一个身材比较高大、模样也比较成熟的女孩子集中在了一起,跟着唐文躲进了他们预先设定好的货柜车里。 唐文拿出电话,按下快速拨号键,对着电话了货柜车的编号之后,递给那名高大的女性一个捡回来的手电筒,“待会会有人过来接你们走,你们不要害怕,已经安全了,你现在开始,负责安排她们在这里别动别吵闹。有问题吗?”他已经听到这名女孩普通话了,他也的是普通话。 那名女孩点头之后,他转身离开货柜,走到那几名男孩子隐身的地方,“你们把东西放下,然后从那一头……”,他指指另一头,“……有一条安全通道,赶紧离开这里,以后别给毒贩子跟人贩子卖命了。”他顿了顿,“无论他们什么,做什么,都不要再去了,知道吗?” “好的。”一名看起来年纪稍大的孩子回答,“我们不会了。” 一分钟后,唐文拿起电话,拨下快速键1,对着电话,“你们可以来接收了,告诉你们老板,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至于包裹里边的东西,我建议也要销毁掉,我现在没时间,但你们也不要拿它出来害人了。” 电话那头唯唯诺诺。 唐文爬上其中的一个货柜,他临走之前,看了看那群女孩子所在的位置。他知道,这些女孩子会被遣送回家,那些少年也会被接受审查,甚至会送到少管所。 但是,遗憾的是,他们当中的多数人还会忽视他的警告,也不一定记得今子弹在头顶飞过,无论男女。特别是知道了那些见不得人的流程跟巨额的回报之后,他们就难以回头了,肯定会不顾风险,挺身去做的。 “他们还没来,但我估算在4分钟之内。”孟铮在耳机里告诉唐文。 “我知道,从入口到货舱,也就是5分钟时间。”唐文回答孟铮,然后整整手中的枪,他潜身下蹲,将腰间的军刺往后侧移了移,“关键是你的希伯来语的不错。” “别闹,这几个只是菜鸟而已。”孟铮在耳机里笑骂。 “呵,还学会谦虚了啊。”唐文向着码头方向移动,“我,干嘛不直接狙掉,非要拖到现在结果不能动手了?” “我想让他直面死亡的滋味。”孟铮的声音在耳机里有些阴冷,他有些诧异的在耳机里又咦了一声,“我靠。” “怎么了?”唐文停下鬼魅一般移动的身影,蹲下,举枪。 “一个女的,肯定是大腾的媳妇儿,我靠,她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孟铮恼火不已,“在你11点方向,00米,从你来的路线进来的。不成,你赶紧过去,她给人发现了。我就来。” 回来咯,马上更新!! 第74章 74、不愿意做保姆的杀手 半分钟之后,孟铮将手中的GP15去掉了消声器,9毫米的帕拉贝鲁姆子弹朝着对面方向一番扫射。夜视镜里面的人影瞬间都消失不见。 “悠着点啊,我没带子弹。”唐文此刻已经接近了孟铮所指的地点,敏捷的翻上一座货柜的顶部,“这孩子够猛啊,怎么又回来了?”。 “你把她放的太近了吧?不管了。你的枪我就放这了,待会回来拿你的老古董吧。” 孟铮把GP15放在原地,拔出腰间的手枪,往后方跳下两层货柜,也迅速朝着海丽出现的方向潜行过去,他在码头之穿行几百米之后,又停下脚步,往左侧的两组货柜之间窗了进去。 奔跑之中,他听见了细微的玻璃碎片声,因为是顺风,也闻到那股男性身体过于浓重的汗腺味。 他把手枪藏在左臂跟铁柜中间,迅疾而无声的移动步伐穿过过道,想绕过前面的这个阻拦者。可是他刚刚走出过道,便想极速后退,紧接着一根塑料棒击打在他手枪的枪管上,手枪掉落在地上,随即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前方。 孟铮想也没想,果断而迅速的合身冲进对面大汉的怀里,大汉手中的塑料棒刚刚举起,便被孟铮撞了个满怀,他感觉到自己肋骨被这家伙撞的快要裂开了。他一把将孟铮拉住,甩手将棍尾砸向孟铮的头上,可孟铮随即用肩膀顶住他胳肢窝,一拳狠狠捣在大汉的肋下。然后他自己也被大汉的膝盖顶在胸口,孟铮感觉自己好像被火车头撞上一般的全身剧痛,可这下也让他变得更谨慎了。 两人无声息的交换了位置,黑夜里,似乎也能看见彼此眼睛里的熊熊烈火。 大汉甩掉手中的棍子,掏出一把匕首,也没摆什么动作,直直的刺向孟铮的胸口。孟铮扭身避开,心里暗骂,难道这孙子还打算抓活的?他避开之后在转身过程中,用左前臂隔开对方的右手,同手右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向前再次撞击大汉的前胸,想让他向后倒去。可是,大汉的身高体重让孟铮失去一次机会,但他的匕首也给孟铮踢飞了。 孟铮再次绕到他的身后,一脚踹向大汉脚腕,大汉一个趔趄,倒下之前半转身,但他还是拉住了孟铮的恤一起倒在了地上。 孟铮好郁闷,他本来是想趁拉开距离好拿出自己另一把手枪来,结果给对方看穿了意图,就拉住自己一起倒下,这下没机会了,只能肉搏。 大汉在地上袭击孟铮的喉咙,指甲嵌入了他的皮肉,孟铮再次用手臂狠狠砸开对方的招式,大汉本来双膝跪地,此时翻了个跟斗又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冲向孟铮,拳头带着风砸向孟铮的脑袋。 孟铮心里着急,也不管不顾的直接从地下滚向大汉,两人接近的时候,孟铮跳起来抱住他的双腿,用力一扛,他扛起大汉的时候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腰骨的响声,接着他把肩膀上的男人朝自己后方狠狠的摔了出去,然后他朝右扑向隐蔽点,拔枪,转身。 那名大汉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铮满头大汗,腰部酸软,胸口巨疼。可他来不及在心里疼惜自己,一瘸一拐的跑向另一侧,临走前也没忘记捡起地上之前被打掉的那支枪。他冲过过道,绕过左边第一个货柜,斜刺里,那名大汉又鬼魅一样的冲了出来。 孟铮抬手射击,却被那名大汉左手抓住枪管后拉,子弹从他的耳边飞过。孟铮身体贴近大汉,头部上顶,右膝盖同时顶上大汉的裆部,左上臂荡开对方的右手,在对方后仰的时候,他左手抱住对方的后脑勺,张开口对着大汉的脖子右侧大动脉狠狠咬下去,感觉到牙齿咬住肌肉之后,就朝后猛甩自己的头颅。 他知道自己咬不住对方的大动脉,但会给他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果然,大汉像见鬼一样的拼命将他甩开,孟铮被甩在地上的同时,拔出自己的另一支枪,单手持枪横过枪身,将手枪里的8发子弹全部倾泻在大汉的身上,可对方还是朝前走了几步之后,才像座肉山一样的倒下。 孟铮没敢躺在地上对着浩瀚星空感慨,连1秒钟的时间不敢有。 他爬起身就朝海丽方向奔跑过去,换好弹匣的手枪贴在右大腿边,一边对着对讲机呼叫唐文。 “我没找到。”唐文的回答非常简短。 “继续找,我从三点,你从九点,十二点方向碰头。”孟铮告诉唐文自己的方位之后,跟唐文分头从两边扑过去。 他们要搜寻的范围不大。 1分钟之后,孟铮看见了海丽,躺在离自己几米之外,夜视仪里,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斜靠在货柜上,旁边的地上躺着一名男性的躯体,一动不动。 孟铮敲敲耳机,用摩尔斯密码告诉唐文自己的位置,然后他慢慢的靠近海丽。 他知道唐文此时肯定已经在周边搜索了,如果傍边还有人活着,也会被唐文送进地狱。但他还是心翼翼的接近,夜视仪里,地下躺着的那名男性看起来像是没有了生命特征,可也不敢肯定。 要是土狼在,估计他会对着尸体再开上一枪。 可孟铮做不出来。 他移动到尸体旁边,手中的枪一直击发状态,用脚踢了踢那名男性,发现对方死得透透的了,脖子上被拉开一条大口,像在下巴下面又长了一张嘴。他拿掉头上的夜视仪,快步走到海丽的身边,蹲下身子。 “我是大头,孟铮,大腾的战友。你没事吧?”孟铮低下头,先轻声表露自己的身份之后,然后再伸手扶住海丽,“来,让我看看,你伤到哪里了。” 海丽嘶哑着喉咙了一句什么,孟铮并没有听清,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环境之后,被眼前海丽的状态吓了一跳,让他一下子炸了:一把匕首从她的左肩膀刺入,只剩下一个刀柄。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脑袋嗡嗡作响。 “还有得救,别急。”唐文的声音在他旁边想起,紧接着,一圈柔和的光线展开,海丽苍白的面庞映进孟铮的眼帘,她的喉部一片青紫,应该是被击打造成。嘴角的血沫形成一个个的气泡,眼睛在唐文的微型手电的光线照射下微眯着,右手软哒哒的瘫在地上,大概是已经断了。 “刀柄朝前,应该没刺进肺部,别被她嘴上的血泡吓住了。这刀子是折刃的,刀刃尺寸不长,你这是关心则乱。” 唐文一边一边关掉手电,在黑暗中窸窸窣窣的一阵,然后跟孟铮,“我先帮她简单处理了一下,关灯是为了避嫌,你先走吧,从大路走,如果朋友们来了最好,没来的话,你可以帮我引开一些人,我带她走,放心,我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嫂子的。” 黑暗之中,孟铮擦掉自己的眼泪。 他伸手拍拍唐文的肩膀,“我走了,拜托你了。” “滚吧。”唐文笑骂。 他其实可以不关灯就帮海丽做简单的伤口处理,可他知道孟铮已经临近崩溃,但他不想给自己看见他的眼泪。 那就让他释放一下吧,他转头看,孟铮的步伐僵硬,身影有一点摇晃,但还是不失敏捷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抱你过去,走几步就到了车边了,你不用担心,你不会死的。”唐文轻声的用英文对着海丽耳边嘱咐,然后伸手将她弄晕,附身抱起来,身子也不禁晃了晃,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跑过去。 微弱的光线下,他瘦削的脸膛一片苍白,嘴角的血丝已经擦干净,衣服的前襟上,刚才吐出的一口血已经快干了。 警车呼啸着由远及近,雪亮的车灯撕裂夜空。 第75章 75、杀光光 墨西哥,奇瓦瓦大沙漠的中心地带有一片绿洲,那里零零散散的住着一些原居民,每一户相隔几公里,这里的农名常常被深夜路过的人声或者枪声吵醒,也变得有些麻木,每家每户都认为,即使羊圈里的羊都要比那些前扑后拥冲过去对面那美丽世界的人的生命要值钱。 下午两点的太阳还是像烈火,整个沙漠就像是一个蒸锅,唯独这里还是有凉风习习。盖西里蹲在一座山坡上的两棵树荫下抽着巨大的水烟筒,他的身后站着他从家乡带来的朋友阿卜杜拉,当然还有三个自己的助手,正在这个区的附近转悠,以免多出一些兔子之类的影响到自己的工作。 这里的居民有的对自己很不友好,阿卜杜拉第一次跟着自己出来,所以对乔装打扮很不上心,他那原本雄伟的大胡须被剃掉之后,便满怀郁闷,此时在身边也是有点气冲冲的,希望他看着ZHEN ZHU 的份上,别在事情成功之前有孩子气,这会影响工作进程。 这笔交易过后,组织上会有更好的装备跟更响亮的地位,对,响亮,那个看起来才两点几米、一百公斤重的东西,会发出巨大的响声,会让敌人破胆。当然,那名可恶的黑人从这里换取了一辈子也花不完的美金。 盖西里发现对面的山坡上有人影在动。他拿起望远镜认真观察,发现是自己的两名手下:一个黑色头发,身上的打扮已经换成了跟本地居民一样的衣服,另一个看起来年轻一些,身上的气息在望远镜里都能感觉到是部落里边的人,他的手上抓着一部卫星电话。另一名手下应该躲在某一个据点内,在用狙击枪扫描着周围。 盖西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ZHEN ZHU在上,自己在过去两年时间内,花了太多的心血去教导出来的学生,已经大部分献身给ZHEN ZHU了,而现在自己带出来的人,也只有这些有一腔热血却缺乏专业技能的人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只要还有这些孩子们在,只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而已。 “我们能得到援助吗?我们能跑吗?”傍边的阿卜杜拉接过盖西里手中的水烟筒跟望远镜。 盖西里摇摇头,指指上,“他们随时随地都在看着我们。”然后陷入了沉思,过了半刻钟,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的示意手下跟着他往回走,边走边留意手下让他只走果山下边的沟渠里。 阿卜杜拉并没有明白他在什么,不过他不会去追问眼前的这位导师,更不会去质疑他的判断跟决定。 在山坡的另一侧有一座农舍,还有一个圈养着山羊、绵羊跟奶牛的围栏,围栏的柱子上栓着也一匹老马,马鞍丢在傍边的草堆上。住在农舍里的老农民在若干年前就跟盖西里的导师成为了好朋友,他是一个老鳏夫,也是一个有信仰的人,独居一隅,离最近的邻居也有几十公里。 他不婚的原因就是源于对现实的不忿跟即将毁灭的世界无声的呐喊跟反抗,但盖西里一直很奇怪他为什么还需要那么多美金干嘛呢?不过他也没太多好奇心,只要对方能够很配合自己就可以了。 必要时,需要这样的人去牺牲的时候,就让他去牺牲好了。他知道的秘密也很多,譬如其实就在附近的沙漠里,有一个盖西里的秘密射击训练场。 盖西里走到民居大门口,老头在门檐下的长廊上收拾自己的躺椅,裤腰带的后方插着一把老掉牙的左轮手枪,在他的傍边放着一把猎枪,一把生锈的弩挂在门檐下。 盖西里走上门廊,老头早就听见了脚步声,他今年虽然70岁了,常年的劳作让他的身体依旧显得十分健硕,头清目明。他眯起眼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盖西里,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腰间的枪柄上。 他认识盖西里都快十几年了,可是他就是不信任这位笑起来特别让人信任的U SI LIN。 “干嘛?” “罗西尼,我的好朋友,我们差不多准备走了。”盖西里张开双臂,“AN LA 保佑你,我的朋友。” 老头罗西尼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盖西里,还是张开双臂打算跟他拥抱一下。 盖西里宽大的袖子里弹出两寸左右的刀刃,迅速划过罗西尼的脖子,罗西尼有点不敢相信似的睁大了眼睛,张开的双臂缩了回去,往后退了几步,双手盖在脖子上的创口,鲜血慢慢地从手指间渗了出来。 “你们去把孩子移动到这里来,这几,我们就暂时住在这里,很快,我们就会发出响亮的声音。”盖西里擦擦刀刃上残留的血液,按动机簧收起武器。 阿卜杜拉点点头,他心里没有一丝波动,甚至有一丝兴奋。 两千米之外的另一处山坡上,一名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把眼睛从高倍望远镜上移开,用再戴上大墨镜,摆摆手,示意他身后三名穿着沙漠迷彩服、脸上涂满油彩、身上挂着P5跟一些零零碎碎武器的男性,从被三角巾裹住的嘴里发出命令: “动手。”声音为男性,有点沙哑,但很年轻。 他的身后一名脸上没有涂油彩,但也穿着迷彩服的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亚洲男性做了一个分散前进的手势,然后敲了敲耳机。耳机的另一端,一个虽然也被迷彩服包裹起来、但看躯体就知道是一名女性的人从隐藏的地方慢慢向前方爬动,在她的正前方10米有一堆草丛,那里趴着盖西里的一名狙击手。 她像条蛇一般的匍匐前进到狙击手附近,脸部几乎接近了沙地,再突兀的出现在狙击手的身边,当耳机里边再次传来敲击声的时候,她窜起来挥舞着手中的一把匕首,再落下去的时候,人已经趴在了狙击手的背上,手中的匕首从狙击手的耳后深深地刺了进去。 山坡对面那名包裹严实的年轻人从望远镜里看见了整个过程,他在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声,“这个女人,过于嗜血,不好。” “好的老板。”他身后的白净年轻人轻声应答,他看见自己的老板突然楞了楞,便弯腰将耳朵送到了老板的嘴边,听完指示之后,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也转身消失在山坡下。 山坡下开始传来枪声,从节奏跟声调上判断,这枪声显然不是同一款枪型发出的,没错,这应该是自己队员的枪声。神秘的年轻人一动不动在盘腿坐在地上,仿佛跟沙漠融汇成一体,墨镜下的双眼紧闭,全神贯注地听着山坡下的枪声,像是在卡耐基音乐厅里听着郎朗的独奏音乐会。 他耳朵里听到了AK-47的声音。 使用AK47,你需要装上弹匣,移动分配器手柄,打开保险,往后拉开枪栓然后放开,接着瞄准、开枪。如果你将移动分配器调在中间,那么AK47就是全自动模式,你可以一直开枪,知道打光弹匣里的所有子弹,这是使用的基本操作。 他始终谨记着教官的话:任何枪战中,首先要通过枪声判断敌人的位置,然后再判断敌人是否在节约子弹。他自己每次参与作战任务的时候都是这样,若对方将枪支调到全自动模式,那证明他们有充足的子弹;要是敌人一枪一枪的射击,通常意味着他们有意节约子弹,以期每发子弹都能实现最大的杀伤力。 当然这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你要是遇上菜鸟,就不能以常理度之,但通常在三五发子弹过后,也能知道对方究竟是不是菜鸟。 但一群信仰虔诚的恐怖分子,将枪支调至全自动模式的时候,你就得要有最坏的打算:他们的弹药很充足。 半分钟之后,激烈的枪声停止了。接下来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枪声,这是9毫米帕拉贝鲁姆子弹的声音,应该是自己的队员在开始补枪。他对着耳机淡淡的,“强,抓活的。” 耳机里传来敲击上,两声长敲击。 K。 神秘人伸了一个懒腰,三角迷彩巾下的嘴巴张开打了个呵欠。 听见枪声,他其实很兴奋,甚至有亲自下去的冲动;可是他又觉得很无聊,因为团队不再是他们,不再是那些可以互相换命的兄弟。 这群人,不过是雇佣兵而已,为钱卖命,谈不上团队,顶多算是一个团伙吧。他在心里笑。 他的团队,不对,是团伙,陆陆续续的走回他的身边,神秘人依旧保持原来的坐姿一动不动,那名身材火辣的迷彩妹子也盘腿在他身边坐下。半分钟之后,山坡下传来沉重的喘息声跟脚步声,然后,那名被称呼为‘强’的亚裔男子,拖着一个也穿着迷彩服的黑人男性爬上山坡。 神秘人站了起来,走到瘫软成一团的黑人身边,摘下大墨镜,用冰冷的瞳孔直直的盯着黑人,“看热闹来了?你怎么不跑得远远的??” “不,我只是希望能参与你们的行动。”黑人的眼神绝望,面孔扭曲。 一旁的强递给神秘人一个黑匣子,神秘人打开一看,眼神里闪过一道死气。 “你究竟为谁工作??”他扬扬手里的盒子,“你们交易用的是钱还是物?告诉我,我可以让你的孩子活下去。” “你应该选择放了我,否则你会有麻烦。”黑人突然之间眼神变得决绝。 神秘人看看手中的盒子,抬头看看强,强摇摇头,“应该不是即时传输,就算是即时传输,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不碍事。” 神秘人点点头,伸出手,接过强递过来的贝瑞塔9F,用它顶住黑人的额头,“我在伊斯坦布尔跟你过,我们是生意人,不是恐怖分子,为什么你就是不听呢?还非要跟他们搞在一起。你的钱,我会帮收了,你的孩子,会留下来。” 黑人的眼神里流露出感激,神秘人摇摇头,这特么不是演员么?他轻轻扣动了扳机,9毫米的子弹在黑人的后脑勺上带出一大块血肉。 神秘人将手枪还给强,眼神里有一丝厌恶。他问其他的几名队员,“找到装置了吗?怎么处理的?” “找到了,我们拿走了点火装置,导弹还在原地,我们会通知军方处理。”其中一名五官看起来像北欧血统的队员回答。 他顺手递给神秘人一台设置了密码的卫星电话,“在那个老农民的地下室找到的,粘在楼梯板下,这是老派特务的习惯。” “好玩了,好玩,哈哈。我们走。尸体不用处理了,我倒是看看,谁能来找我们麻烦。” 一旁的‘强’对着手上的呼叫器了几句,几分钟之后,空中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一架黑鹰直升机慢慢降落在坡地下方的谷底,共轴反转旋翼带起的飓风卷起地上的细沙,将原本舒适的空气切碎,机身下侧挂着一门备弹量四百五十发的0毫米几炮,舷外吊舱里还装置着0枚80毫米无制导尾翼式火箭弹。 几名队员围绕着他们的老板低着头冲过去爬上直升机,强最后一个上去之后,拍拍驾驶员的肩膀,直升机拔地而起,在半空中绕了一圈,朝着沙漠深处飞去。 大约5分钟之后,在那位被割喉的狙击手附近的浅草坪的几株卷柏下,一块看起来跟普通沙漠里的植被没什么两样的块状物突然动了动,一个声音低呼,“累死老子了。”然后那块石头缓缓从地上站起,扯掉身上的伪装,露出画满了油彩的脸。 他摘掉自己头上伪装的软沿帽,撤掉身上的杂草,然后一路跑到离自己最近的沙漠里,在几块巨大的石头下找到自己藏在这里的沙地摩托,迅速离开这里。 他是土狼。 第76章 76、义本无言 徐宇终于爆发了。 但他即使是爆发,也只是在张航面前摔烂了几个杯子而已,然后大吼一声,“还有完没完了?” 这是他在曼谷的第二,处理完曼谷这些被那几个亡命之徒折腾得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张航坐在徐宇对面的沙发上,任凭徐宇将杯子从自己的耳旁摔过去,第一只杯子没烂,这只能怪地毯太厚。于是第二只杯子,徐宇就将它砸在办公桌的桌腿上,第三只杯子很巧合的砸在第一只正在地摊上滴溜滚动的杯子上,两只杯子一起宣告死亡。门口漂亮的女秘书噤若寒蝉,她可从没见过自己的老板如此大喊大叫。 发泄完毕,徐宇气咻咻的大概有三十秒时间没有讲话,眼神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张航。张航默默地站起来走过去帮徐宇倒了一杯酒,放在徐宇的面前,转身坐下,“老板,我怀疑这次不是那几个孤魂野鬼。” “嗯?”徐宇的酒杯定在了唇边,眼神盯着张航。 “手法不一样。”张航加重了语气,“杀人的手法不一样。相比较而言,这更像是专业杀手所为,一枪或者一刀致命,补枪的方式也非常直接。” “他们也很专业,埃比失踪,可以证明这几个人肯定是老手,至少也是行伍出身,有丰富的战斗经验的老兵,否则以埃比的身手怎么就会被弄死了呢?这害我们赔了一大笔钱。”徐宇一口将酒喝完。 他还不知道,埃比其实并非死在那几个人的手上。 “老板,我们需要再从SY战略资源公司雇佣一批人么?我觉得现在这一批人太有分寸,不好管理。” “我上次叫你找的那个人呢?” “我抓了他身边的一个孩子,据孩子自己是他的徒弟,跟着他学琴的,可是……”,张航满面羞惭,“这次在土耳其,有人袭击了我们的仓库,人不见了。” 徐宇点点头,毫不动容,“我知道。” “我觉得我们开始雇佣的这一群人,很专业,但不敬业。大概他们的队长是埃比,所以埃比死后,他们更加散漫。” “既然那个人做不了帮手,那就让他消失吧,做不了朋友就不要树立敌人。另外,在澳门跟香港看看,有没有高手,我们现在的步伐要转到这边了。” 张翰点点头,看着徐宇有点疲惫的样子,便看看徐宇,徐宇挥挥手示意他起身离开,张航站起身,拉开徐宇办公室的大门走出门外,再转身恭敬地将门关上。 之后,他长吁一口气,跟办公室门口徐宇的女秘书打个招呼,转身离开。 他能感觉自己离开时徐宇冰冷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背影,西装里边的衬衣都湿透了。 于此同时,香港,九龙区的京市铂运动场跟山谷道村的中间一栋层楼内,孟铮精赤着上身坐在一张低矮的木墩上,穿着蓝色衬衣跟西裤的蒋春,此时把袖子卷得老高在帮孟铮擦药,一边擦一边嘀嘀咕咕的着,“我大头,你丫近战本来就是弱项,打不过别人就用刀子用皮带扣用武器啊……”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孟铮在前头闭着眼一言不发。 他早上接到土狼打来的电话,土狼跟阿武听从表弟的安排,一个现在跟着HEI使,一个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知表弟安排他去了哪里,表弟自己也消失得不见踪影。到是那个大胖子张恒,总是在孟铮没有预料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视野里。 他脑子里很邪性地想起了陈奕迅的那首歌,还不自觉的哼了出来,“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然后发出一声惨叫,“我艹,你下阴手啊?” 蒋春愤愤然松开手,“我你怎么突然唱上了,老子帮你擦药,你还享受啊。” “好啦,别**叨**叨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孟铮起身套上恤,肚子上的五寸多长的手术后留下的疤痕触目惊心。“其实也没什么,怎么做,都是在复仇,只是,你把它上升到家国民族,我只是在这里自私我而已,对吧。” “大头……”。蒋春还是满脸歉意。 “你还想再挨一顿揍?”孟铮扬扬拳头,指指蒋春破裂的嘴唇,“你知道我刚才可没使力气。” “我抱歉的是,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事情的真相的。” “是的,你要是一开始全盘托出,我也不会带着金刚冲到新加坡去,也不会把土狼逼得一个人前去寻仇,大腾也不会死,至少……至少他死的时候,肯定有我们在身边。”孟铮着又激动起来,他很想把眼前这个王八蛋揍死。 “你现在告诉我,那么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起点,事情都是一样要去办,我也还是一个人,风险是一样的。”孟铮脸带讥笑,“大概你这几年养尊处优,脑子坏了吧?我很奇怪王长乐怎么会跟着你一样傻×了?其实只要你们告诉我了,难道我就不会去?啊?体制内就了不起呢?就的什么都藏着掖着话只半句?你还是我的兄弟吗?你还记得他们吗?还是只关心你这身衣服?” “大头,我们在当时,的确是没有办法,乐哥跟我,在那种情况下是无法参与的,我们一旦参与,就成了政府行为。但是我们都想尽快查出来狸猫真正的死亡原因跟真凶,如果一开始告诉你了我们的任何一条线索,都会先入为主地给你带来困扰,你最大的强项不是攻坚,而是在千丝万缕中抽丝剥茧找出源头。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会按照你自己的方法来,这样你可以马行空,也不会流于形式,让人发现。” “我跟乐哥最开始都以为你会一个人前去,也知道你会察觉到危险之后的处理方式,大腾真是我们意料之外,我一直以为他还在NF战略资源公司,谁知道他早就换了地方。你能让金刚回来,是对的,他的性格不太适合做这些事情。但,土狼这件事情,你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去到美国,他好斗,你知道,所以,你得让他回来。” 孟铮满眼狐疑,“孙子耶,别净跟我没用的,你丫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蒋春苦笑。 “你怎么会不知道大腾在新加坡??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去到哪里,家人不知道,你们肯定知道。大腾在哪里你会不清楚??你现在怎么知道土狼会有危险?我告诉你,如果土狼出了事,老子整不死你。”孟铮怒火直冒。 “有些事情,我不能,这是纪律。大头,你揍我也没用,但我可以的是,土狼跟踪的那个家伙,绝对不是贩毒、抢人那么简单,他还走私军火武器,他背后的人是谁,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可是土狼跟着他,我怕有危险。” 蒋春直视着孟铮杀人的眼神,一字一句。 “艹,土狼跟踪的人,已经死翘翘了,这你不知道了吧?”孟铮冲蒋春比出中指。 “我还没收到消息。”蒋春愕然。 “土狼给我消息了,对方四个人对着另一方的四个人,看起来都很专业,不过有一方全部死翘翘,他跟踪的目标跟一些人交易完毕之后,然后被活捉,赢的那一方看起来像是个头领模样的人把他干掉了。” “我艹,土狼看清楚他长啥样了么?”蒋春一着急,粗话都出来了。 “没,裹的跟个粽子似的。”孟铮摇摇头。 “这下线索全断了,你叫他回来吧,别在那边呆着了,更不安全了。”蒋春也摇摇头。“还有,我知道大腾他媳妇儿也来了香港,联系你了吗?” “我费老大口气才服他回来了,我也觉得,土狼要是跟着那一群人,会出危险。好了你别操心了,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你要我怎么配合你。腾嫂在香港?是跟着徐宇一起来的吗?我不知道,我得找找,别出事了。” 孟铮睁着眼睛瞎话。 他这么可能会告诉蒋春,唐文现在正在照顾海丽呢?他想,即使是乐哥,也不会跟蒋春出唐文跟他之间的联系吧。 蒋春叹一口气,“老子其实现在就想把你抓回去。”然后他看看,孟铮像看死人一样的看了蒋春一眼。 “你这鸟样,现在怎么看怎么像打入我军内部的混球,成,我们商量一下,你该怎么改扮。不过话回来,我们这帮子兄弟,只有你跟土狼做这件事就成了,我们不要再将刘海跟金刚牵扯进来了,你答应,我就配合你,你不答应,老子现在就抓你回去,大不了辞职不干了。” 完,蒋春就摩拳擦掌。 孟铮鄙视的看了蒋春一眼,“别淘气啰苦爷,的自己多能打似的,你放心,我更加不愿意他们参与,有家有口的,好好享福是真理。”他顿了顿,然后又好奇的问蒋春,“对了,苦爷,你的现在打架还哭不?” “打一架就知道了。” 第77章 77、追踪 007年,7月1日。曼谷。 正午的大太阳炙烤着人头攒动的丹嫩沙多水上市场,哪里、到处都是前来吃午饭的食客跟讨价还价的顾客。吃店内的鲜嫩烤肉散发出浓浓肉香,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街边咖啡馆烹煮咖啡豆的味道跟各种饭店内冒出来的烟气,一起飘进满布着店铺和临时摊位的窄巷、弯曲错综的巷。在这篇老陈去的狭窄地带,杂乱无章的蔓延开来。 这个水上市场已经历经了上百年历史,是一条典型的泰国生态图卷。今的丹嫩沙多水上市场则是古代跟现代元素的杂糅交错,让人眼花缭乱。巷中往来穿梭的人群中有老有,有黑有白,东方人跟西方人摩肩接踵。餐厅内传出的音乐、街上摩肩擦背的游客、影像店里的电子音乐、街头表演的泰国艺人,形成了一种奇怪的融汇,偶尔还有一些电影公司选择此地作为外景场地拍摄,你不心可以遇见某位香港明星正在一路狂奔,他的身后则是几台摄像机跟着。 街上,三个亚洲特征明显的男人,在市场里有悠闲的闲逛着。走在中间的是一个身材适中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盘龙扣的深灰色唐装,双手背在身后,戴着眼睛的脸上笑容祥和。他左边是一名看起来斯文有礼的年轻男子,戴着金丝眼镜,白色衬衣指解开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衬衫十分合身。右边的那位男士跟中间的男士年纪相仿,只是看起来廋弱一些,头发剪得很短。 在他们身后米左右的距离,有两位高鼻深目的西方人,穿着牛仔裤跟恤衫,恤的下摆放在裤子的外面,配着轻便的运动鞋,他们的步子从容不迫,但市场里稍微有人对他们稍加留意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眼睛左右巡视的频率远超过其他游客,而且在他们向前走的过程之中,年纪稍长的那位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后面,他在迅速的查看身后和他们同处一条街的人群,视线范围内每一个人的每一张脸、动作、表情都被他看在眼里,十几秒之后,他们渐渐的跟近了三名亚洲人。 在两位西方人的身后约0米距离处,有一个带着软沿户外帽、穿着淡蓝色亚麻衬衣、宽松的亚麻裤子的男人,脸部被一幅大墨镜遮挡得只剩下嘴唇跟下巴,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防晒衣,手腕处若影若现的有一只狼头的纹身。 此时正站在一家餐厅门口研究菜单,大概看了一阵子后没有发现自己想要吃的东西,便摇了摇头,转身朝着两名西方人消失的方向走去。他在人群内走路非常快,但他走路的姿势很奇特,像是脚尖现着地一般的无声无息,也不会阻挡或者影响到别人,便没有人去关注到身边有一个人匆匆而过。 走出水产市场的街口,他在一家廉价珠宝首饰店停下了脚步,店内正对着狭窄的门口有一个布满灰尘的玻璃橱窗,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看见玻璃橱窗里映射着对面的马路上,三名亚洲人已经走上了一间茶楼的二楼,而那两名西方人一个坐在楼下的店里跟店主谈笑风生,另一名则站在楼梯的左手边抽烟。 他对着橱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一边在心里默念着数字,这是可以压制他强烈的熊熊怒火的一种方式,他得控制住自己直接闯进茶楼大开杀戒的念头。他仿佛看见了大腾在对他微笑,仿佛看见狸猫贼贼的调戏护士。 他的手有点颤抖,他知道自己得控制好这种状态,因为接下来之后,会有一段时间会显得漫长,不能让自己的杀意写在脸上。 突然一名卖花女郎走到了他的身后,微笑着问道,“先生,需要买一束鲜花回家么?” 我艹,添乱了。 他在心里暗骂。 不过他还是很客气的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泰铢,换取了一支玫瑰。那名女郎微笑着点点头,继续去寻找自己的下一个目标。他从橱窗里看到,那名年长的西方人虽然还在继续跟店主聊,可眼神已经转向了自己的方向。 他把花拿在手里,沿着马路继续慢吞吞的朝前走,一边走一边看着街边橱窗里的各种玩意儿,他的表现就像一个典型的游客。这一次他走得比较慢,他在想,应该没有发现。 最好不要跟来,如果谁跟来了,那么久让他去死吧。也不管蒋春怎么样了。 “就是这一间了,这附近的警方监控竟然没有这一条路的,更没有这间茶楼门口的,那肯定就是这一间了。”他边走边把墨镜摘下来,抓在手上。路边已经没有了橱窗,他用手中的墨镜往后面看了几次,没人跟来。蒋春在耳机中正在跟他通话。 他继续刚才一样的走路方式,漂浮一般的在前方右转,上了一架泰国的人力车,他想起这名字就想笑——嘟嘟车。他示意嘟嘟车的司机慢慢朝前开,这像个游客应该的指示。司机没有异议,毕竟每一个在来附近闲逛的游客都是慢悠悠东看西看的,不过今这个客人他不敢推介某些自己可以换取回扣的场所,因为这客人看起来有些可怖。 客人的墨镜没有戴在脸上,他的眉毛很粗,眉梢处像一个大扫把一般,到眉梢尽头的几根眉毛往上挑的,颧骨上有深度晒斑,鼻子很高,鼻子下的嘴被一圈黑白相间的胡子围住,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客人虽然一直在笑,但笑起来更加让人心惊胆战。 客人指挥着嘟嘟车司机东拐西弯地在巷子里转悠,他坐在椅子上也在想接下来该怎么跟对方接触上,这种接触得合情合理但绝对不能顺理成章,可也不能百转千回。怎么样不漏痕迹的接近他,就得有一次甚至两次良好的配合才成。 可只要是配合就会有破绽。 表演怎么能跟先的比?虚假的真能跟真实的比? 接近之后呢?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化妆是第一步。 可这只是问题。真正意义上的化装讲究的是返璞归真四个字,而不是更改得面目全非,那就叫整容了。 譬如,可以专门将眉毛加粗、或者修剪得清秀、改变眉毛的走向;可以改变眼睛轮廓,用一点技巧就可以了;可以带隐形眼睛改变眼睛颜色;可以用化妆品将颧骨部位凸出;可以用一条毫米的胶带将自己装扮成龅牙;可以在两颊塞进填充物改变脸型……越是简单的化装,就会跟自己原来的生活习惯、动作、神态越对应、越自然,尤其是针对陌生人,你留给人的,肯定是你一些明显的特征。而且当你长期在某一个环境里呆着的时候,越复杂的化装带给你的危险性就越大。 那么,接下来就该去做一场虚虚实实的表演。 他坐在颠簸的嘟嘟车后面,将墨镜戴在脸上,闭着眼睛回忆着蒋春给他的资料,他得一一背下来。当然,以防万一而已,毕竟像这样的国际级杀手,肯定有自己特立独行的性格,谁要是问及,可以直接打晕丢江里就好。 他在心里咒骂蒋春这孙子,给的一个名字这么奇怪的。而且还把前些年一些稀奇古怪的悬案疑案都丢在了自己头上。蒋春没有办法啊,这江湖中比较有名气的都不敢来中国,唯一的一个现在给抓了而且还是悄悄的抓获的,那自然该好好利用。 国际刑警通缉犯耶,想想也有点兴奋。 “我们都知道徐宇在国内肯定有几条线,有官员,也有非法组织协助跟配合,如果能把徐宇搞定,那么可以扯出一条线来,一网打尽。“蒋春如是。 可是干我鸟事呢?他想,我只是想报仇而已,但,蒋春也是自己兄弟,他能上升到国家利益,那我就算是为了他吧,大腾跟狸猫会理解的。 他在一个上坡路口叫嘟嘟车车停了下来,给了司机车费之后还附带了一百泰铢的费。然后找到一台公共电话,拨下了蒋春给的一串号码。 “导演啊,我打算明开始。” “导你妹,那我就按计划行事了。提前祝八一快乐。” “别闹,我已经不是军人了。” 第78章 78、寻迹 007年8月1号。 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节。 曼谷警方的情报系统人员在曼谷国际刑警总部的会议当中,给几名来自某西方国家的国际刑警冷嘲热讽了一个上午,不过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辩驳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位于暹罗国家体育场的国际刑警总部。虽然离开的时候还是有点不愉快,可也无可奈何的跟他们共享了一些信息资源,当然,这些信息资源,国际刑警还会会持续筛选判别一番,才敢使用。 当夜8点,孟铮跟蒋春两个人坐在一台破旧的皮卡车里,他俩今的打扮也是典型的本地土著的模样。 他们俩都带着枪,而且枪已经上膛。不过两人都希望今没有用枪的机会,而且他们俩现在都觉得,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不会是那栋安全屋内的徐宇跟他的一众杀手,很可能是街上来来回回闯荡的那一帮子混混青年,他们俩在这里守候了不到一个消失,已经有好几群半大的孩子呼啸着围着这台车转了几个来回,表情阴狠,眼神冰冷。 他们现在在郊区,一个非常郊区的郊区,这里离廊曼机场周边的区域还有几十公里,据是当地最野蛮的郊区,没有之一,住在这里的人种也十分混杂,黑人白人高加索人黄种人都有,他们很多人都是越南战争时期的遗留品。 这里到处都是低矮的平房跟石棉瓦加盖的二层楼,有几栋破破烂烂的混凝土公寓外面全是稀奇古怪的涂鸦。老鼠在街上乱闯,孟铮发现,唯一的一个敢在大街上单独游荡的人竟然是一名快递员,但他的头上带着一个醒目的头盔,孟铮想,这大概是怕有人朝他头上扔东西。 孟铮跟蒋春乘坐的这两福特皮卡一看就是开了几十年临近报废的破旧老爷车,车身凹凸不平,锈迹斑斑,但窗户跟挡风玻璃却是深色的完好无损的玻璃,几乎完全遮挡住了车内的所有东西。 本来如果一台车停在路边超过半个时,要不就给撬门偷走,最不济也得给砸的稀巴烂,不过孟铮跟蒋春在之前早就将这些因素考虑进去了。即便如此,还有有一群孩子经过的时候,其中的一名专门将脑袋凑到了驾驶座的玻璃窗上看了半晌,直到他的视线对上了孟铮毫无感情的眼神,两人定定的互视了一会儿,那名孩子悻悻离开。 00米以外的那栋公寓楼上,灯光一盏接一盏的灭了,蒋春透过他的望远镜观察着那头的情况。 “9点半了,睡觉时间?” “应该不是。”孟铮看看手上的腕表。 他们把车停在那栋公寓楼的后面林**上,他们想,即使是那帮子家伙的反跟踪的常识非常少,也不至于蠢到从进去的门口再出来,毕竟那一条路上车水马龙的,会有太多双眼睛看着。 他们两个都知道,在只有一台车的条件下,是没有办法按照正常方式监视目标位置的,不过他们决定先拍下跟徐宇会面的那名客人的照片。可惜今晚公不作美,毛毛细雨下下停停的,让孟铮拿着600毫米的超长焦距镜头也没什么太大用场。 “我这是高估了你同事的情报力量了。”孟铮有点气愤。他接到的消息原本徐宇会出现在昨下午那个茶楼,直到今上午,泰国警方提供的信息资料显示,徐宇将继续去那座茶楼见另一名客人,可是,徐宇中途突然转向了,好在孟铮早有几手准备,否则就只能干瞪眼了。 蒋春微笑,“你别急,我陪你一起呢。你看,我都快给你洗脑洗成功了。” “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你还有后手吧?” “他们出来了。” 孟铮接过蒋春手上的热成像双筒望远镜,里面以白热模式呈现了那几个人的轮廓,孟铮能看到徐宇沿着街道跟另一名男性握手,紧接着四名保镖把他们包围了起来,徐宇先跟一名保镖上了一台车,那名客人跟两位拖着行李箱的男性上了另一台车。 “你能认出他?”蒋春问的是能不能认出徐宇。 “大晚上的,用这些热光学的仪器怎么确认?”孟铮没好气的回答。当然,他还是能确认徐宇的轮廓。 他能记得他的年龄、身高、体重、血型、饮食嗜好、对颜色的偏爱、作息时间。 他是敌人,是有刻骨仇恨的仇人。 “我们跟徐宇走吧,你的同事跟着他的客人就好了。”孟铮在到‘同事’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蒋春没搭理他,只是把手搭在孟铮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示意他等等。 他明白孟铮的意思,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兄弟,是拍档,是同事。 “我想看看,究竟会有多少车跟着他们,我打赌这里面有泰国警方,有国际刑警其他部门,甚至有某些国家的情报机构。我们不着急,让他们带着我们走就好了。” 孟铮点点头,这样是最好的方法,他们跟在后面尽量远离目标,并且尽量认出他们跟着徐宇的那些车辆,这样就能跟踪目标而不被发现。 那辆载着徐宇的奔驰启动,在前方街口掉了一个头,转身朝市中心方向驶去。另一台车则驶向机场方向。 孟铮跟蒋春等奔驰从自己身边驶过,再慢吞吞的把车上的东西收拾好,然后静静的等待。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有那么一会儿,整条街道都是黑乎乎的万俱寂,只有树叶碰撞传来的沙沙声,然后,两台车的车灯突然在黑暗中亮起。在他们右侧的一个停车场内,一台黄色的丰田朝着机场方向驶去,他们的正前方一百米左右的位置,路边一台日产在原地调头,跟着徐宇的方向追驰。 街上又恢复了黑暗跟寂静,孟铮还是没有启动汽车。蒋春疑惑的看了看孟铮,然后恍然大悟。 他不禁微笑,这子,技能还在。 “你在等那辆触发车?” “是的,这个时候一定还有一台车在盯着这条街道。苦爷,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里?” 蒋春看了看四周,“我会停在对面那栋公寓的二楼停车场,那个停车场视野很好,可以随时关注下面街道的任何动静,也可以看到徐宇进出的那栋公寓楼。” 这时候,大概是最后一辆车消失半分钟之后,那栋公寓的二楼车库有灯亮起。一台深黑色看不清品牌的轿车从楼上慢慢驶下,倒车,调头。然后追随徐宇的车辆方向驰驶而去。 蒋春对孟铮竖大拇指,孟铮撇撇嘴,启动汽车,调头也跟了上去。 他们追上了日产,和它保持着几台车的距离,之前他们俩在车上断定这台车是主车,也就是那台用来触发的黑色轿车的备用车。会用无线电跟其他队员保持联络,而所有的跟踪车辆会在队列中时进时出,交替担任指挥车,其他车辆会赶在前面的边道上,以便不露痕迹的插入移动监视框架的空隙。 孟铮跟蒋春把眼睛睁得老大,仔细检查跟踪的车辆痕迹,生怕冒出一台某个情报机构的跟踪车辆而并没有识别出来,对接下来的工作就不好办了。 在开过几个街区之后,孟铮一度怀疑一辆深灰色的货车应该就是情报机构的车辆之一,因为他一直在模仿日产的行车路线,大概跟了有十几分钟,但最终那台车驶离了主干道,朝着另一个路口下去。 然后他们又怀疑一台黑色机车,那台机车上的骑士穿着黑色恤跟皮裤,带着头盔,他一直走在右边的快车道上,不紧不慢的跟在那辆黑色轿车的后面,偶尔会超过去,但过一会儿又仿佛遇见了困难似的踩踩刹车,让走在前面,何况两轮摩托用来在车流里跟踪本来是最方便的事情,唯一的缺陷就是在交火的时候容易吃亏。 黑色机车在前方车流稀少的时候绝尘而去。 当他们跟到百丽宫附近的时候,这边的毛毛细雨已经停了,他们一路跟踪着那台此时突然慢了下来。孟铮知道不对劲,赶紧提速超过那台,越过7、8个车位之后,他看见了徐宇乘坐的那台奔驰在离自己、4个车位,然后他的眼睛扫过自己前面的几台车,发现了一台原本没有在自己视线出现过的棕色本田,不紧不慢的一直咬在徐宇的右侧,然后那一台原本消失不见了的黑色机车突然也出现在视野里,在左侧的慢车道上行驶,车手像个傻子一样的双手放开机车把手,迎风飞驰。 “我靠,这是个生手啊?”他们俩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台机车还真是跟踪车队里的一员,不过他的确没有他的团队狡猾,那么,也可以确定,刚才他们跟踪的这台汽车,应该是国际刑警的,至于这台黑色本田,不知道隶属于哪一个国家的情报组织。他们绝非只有一台车一个方向,肯定还有几台车在去机场的路上等待着徐宇的客户。 “你的同事,还是有事情瞒着你的啊。”孟铮挖苦蒋春。蒋春的脸上笑得满脸褶子, “国际刑警也是有国家的,我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跟他的国家共享了情报,不过大头啊你看,徐宇真的是一条大鱼的,所以这件事情,你要心再心,别觉得之前侥幸杀了他几个手下就觉得他好欺负啊。他只是最近得罪的人太多了,没太多空闲抽出手来跟你对抗而已。” 他没有明,其实徐宇根本不把孟铮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孟铮心底跟明镜似的。 可是,谁在乎呢?他想,但他没有回答蒋春,他知道,这已经是蒋春能到极致的话了。 当他们路过百丽宫之后,跟踪的车队已经干净利落的换了第三次了,那台机车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估计是被带队的骂走了。现在有更多的十字路口分割了跟踪队伍跟目标之间的距离,还有更多的房子跟车子阻挡住跟踪队伍的视线,因此监视人员也更加费力,才能一直跟在目标之后不被发现。他们不断的变换着跟踪位置,那台白色也加入了跟踪队伍。不过孟铮制止了蒋春打电话询问同事,他知道,今晚上已经是不可能按预计的表演了,那么,不如看看这几路神仙究竟有多厉害。 也包括看看徐宇团队的功底,毕竟自己对他个人的了解不代表对他的团队以及他团队的能力,一旦自己涉入之后,面对的是一群何等样人。这个很重要。 蒋春看孟铮制止了自己打电话,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便一直静静坐在旁边,偶尔告诉孟铮某一台车已经到了福特皮卡的左右。 第79章 79、锁定 反跟踪或者反监视,通常可以分为三种。 一种是技术性的,技术性反监视跟踪通常指的是利用电子科技,比如目标用无线电扫描仪收听监视团队的无线电短波通讯,但在如今,这已经是最罕见的反监视跟踪方式了,因为加密的数字无线电通讯几乎的突进,这已经是军警及情报部门最简单的标准配置,如果反监视方没有特殊的设备跟大量的时间,几乎不可能得到通讯内容。 第二种通常被称之为被动反监视跟踪,是最简单易行的,因为它只需要目标用眼力跟认知能力去发现哪种工具跟方法用来对付自己。 第三种叫做主动反监视跟踪,主动反监视跟踪的意思就是采取某种行动来甩掉尾巴。如果徐宇乘坐的奔驰此时迅速在路边停下,那么这群跟踪者要么停车,要么继续开过去,这就极有可能破坏掉他们的任务。又或者奔驰突然驶进一条十分冷清的街道,或者进入停车场再从另一头穿过,那么如果跟踪者继续跟踪下去,也只能暴露目标。 孟铮思考,现在徐宇车里的团队,肯定在用的是第二种被动方式,因为他的一车人肯定都在长大了眼睛寻找跟踪的车辆,他的团队里不缺乏专业的好手。 不过这也比较困难,因为大规模的跟踪监视,通常都是好几台车在车流里前后左右的变换位置,不会有那一辆车长时间跟在后面而被发现。 但是如果徐宇用上第二种跟第三种反监视措施,那么,所有的跟踪人员全部哑炮。他正在这样想着,然后,就在行驶到前方一条岔路口的时候,他看见那台黑色本田突然转入了那条巷。 “坏了。”他笑,“这帮孙子还真不简单。” 蒋春点点头,他们知道,一辆备用车不可能在突然之间做出这样的举动,除非是有人用无线电通报,前方目标的车辆已经调头。徐宇的团队用这种安全式扫尾的方式其实并不算高明,可是大概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露出半点主动或者被动反监视的措施,让这群跟踪者个个认为他们不会突然做出这么极端的反应。 孟铮跟蒋春看到徐宇的奔驰从右边调头车道直行过去,跟自己擦肩而过。但他俩也不能马上调头追上去,也不能开到路边停下来——这样就太愚蠢了一些,不但让徐宇的团队发现,也被其他所跟踪的情报组织发现。蒋春其实也留了一手,他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同事,今晚他们参与跟踪的车辆究竟是什么车型跟车牌。 那么剩下就只能继续往前走了,孟铮保持在同一个车道,同样的速度。甚至跟徐宇的奔驰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转一下,只管朝前开,在经过那辆本田转进去的巷子之后,继续朝着前方开过去。 “别急,看看还有谁。”蒋春怀着看笑话的心态让孟铮开慢一点。 “有什么好看的。”孟铮熟练的将车往右边转过去,驶进一条巷子,“现在唯一能继续跟着的只有那台摩托车了,不过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么聪明早就设置好了预风险计划,但我有。” 他一边,一边加大油门,超过几台慢吞吞的嘟嘟车。 “你认为他们会继续跟踪嘛?” “他们的队伍之中最少有4台车,这还不包括你们的那台,我猜他们会用一两台徐宇他们没有扫荡到的车再想办法跟踪的,毕竟今还不到徐宇的正经交易的日子,如果这几不跟踪上,这条老狐狸估计又是安全回家了。” 过了一会儿,孟铮他们的车再次转到了百丽宫的附近,他们还算是很有运气的,前方某个地段应该有一场车祸导致了堵车,再加上应该有一两次等红灯的时间,结果他们发现徐宇的奔驰到了自己的车后。不过他们俩连后视镜都懒得细看,因为按照目前的情形,徐宇的团队应该是训练有素的,他们或许能从前方车里的人不断瞄镜子的动作分辨出来这两个人也是跟踪者。 他们俩刚才已经将车窗打开了,毛毛雨又开始下起来,车内的空气让玻璃上起了一层薄雾,这车的年纪应该跟孟铮一般大,他们没有办法。 奔驰在过完这个红灯之后就超过了这台破旧的老爷车,他们俩放肆地跟踪在奔驰之后的几个车位,毕竟从头到尾自己的车跟徐宇的车都离开有时候都十几个车位,他俩相信这台车肯定没有被发现过。 奔驰朝前方开过三个街口,朝东南方行驶几公里之后,然后再次右转,一直开到河畔区,孟铮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然后蒋春在旁边疑惑的‘咦’了一声。孟铮转头看看他,蒋春指指右手边不远的一栋建筑物,“他们的目标地点竟然是这里?” 孟铮也转头看看,“半岛酒店?” “是啊,这个王八蛋带我们转了大半个曼谷,竟然是回到这里来休息?” 奔驰果然慢了下来,然后缓缓驶进半岛酒店的停车区,孟铮继续驶过酒店门口,然后将车靠边在湄公河的旁边,一脚刹车停下,“我艹,你去看看。” 蒋春‘滋溜’拉开车门,滑下皮卡,顺手将门带上,孟铮刹车一松,沿着半岛酒店慢慢绕了一圈,然后再回到原地,将蒋春接上。 “怎么?” “还真是住在这里,我看他的保镖去拿了钥匙,应该是顶楼的豪华套房,有一个酒店经理跟管家亲自接待的。” 孟铮迷糊了,这徐宇不按套路出牌啊,他如果知道自己已经被跟踪了,并且在这几就要马上交易的话,怎么会选择这样醒目的酒店入住呢? “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知不觉的出声。 “你想多了大头,徐宇本身就是追求舒适的人,何况他选择这里更加符合他的心理状态——因为他知道跟踪他的人或者国际刑警拿他没辙,他要做的事情,也不会在这里冠冕堂皇的交易,更有可能的是,他这一路带着这一群跟踪团队转来转去,也是为了给他的客户创造离开的机会呢。” 孟铮摇摇头。他当然明白蒋春所的很有道理,可是,徐宇的低调跟心谨慎也是自己这几跟踪所能感觉到的。比如他的好些个保镖其实都是在暗中保护他,有时候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身边,甚至连那些保镖乘坐汽车都是接上最普通最常见的车。 只是今从他离开头晚的住处之后,自己就一直在他身后看着,发现其他的保镖并没有跟上来,这大概也是徐宇的谨慎之处——见重要的客户的时候,身边只有信得过的人,或者是最厉害的那几个。 弄的现在孟铮都不知道,徐宇身边究竟有多少人。 “不管他了,明看看,只要有机会我就动手。我们的计划,你有没有全盘跟你的同事交代?” 蒋春摇摇头,“没有,我准备在你动作的时候临时就好,这样安全。” “那好,你还是安排我们自己国家的兄弟来吧,这样靠谱些。” “成。我晚上回去就做好安排,你找到机会随时可以动手。” “我们没时间等了。”孟铮加大油门,“不想等太久了。” “走吧,我们到前面分手,我先回去安排,对了,八一节快乐,兄弟。”蒋春伸出手拍拍孟铮的肩膀,孟铮不耐烦的耸耸肩。 八一快乐啊,兄弟。 如果真有黄泉地狱,你们在下面也应该是鬼雄吧? 那位高呼“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的老元帅也在不?跟着他们一起作战吧,那应该是多么畅快的事情。 八一快乐! 第80章 80、刀走偏锋 曼谷半岛酒店的地理位置算是十分优越,孟铮想想自己貌似住过很多次全世界各地的半岛酒店,这一家接近完美,湄公河在酒店旁边流淌,他站在酒店的阳台上,可以看见曼谷的际线那一抹晨曦,空慢慢亮起,曼谷辉煌的灯火在自然光线的映照下渐渐变淡,外面还在下着毛毛细雨,湄公河上烟雾缥缈。 看着街上渐渐出现的早起的忙忙碌碌的芸芸众生,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想着,要是他们都还在那该多好。 即使我们都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份子,就那样平淡的活着,也好歹是活着。 谁特么不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人呢? 很多人,其实,你们的人生有得选择。 可是,我们只是假装有而已,其实没有。 孟铮是昨晚两点之后,匆匆住进了半岛酒店的。他用的身份证是一个名叫幸奇的中国人身份证,而他现在的装扮面孔,则是一个叫白烈特的国际杀手,英文名叫BrLiee。这个独行杀手还的确有点变态,英文名大概是自己取的,也就是‘帅’‘才华横溢’的意思。 他手段十分高明,各种新奇变态的杀人玩意都能设置出来,据在那个行业内,同行都给他称之为“神秘的新豺狼”,因为见过他的人都死了,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唯一的一张照片,大概是他19岁左右的青涩黑白照,不过很多警局跟情报机构通过技术手段,将这张照片演化成白烈特从19岁到60岁的模样。 他自己还是喜欢别人叫他BrLiee。 白烈特在整个地下社会,像是杀神一般的存在,可似乎从他出名开始,便从未涉足过中国的土地,006年年低,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然从澳门转道到了大陆,他把自己化装化得连自己妈妈都不一定认得出来,一度认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办完事再度消失在人海里,可是,在他去黑市买枪的时候竟然就被抓了个现行。 等蒋春他们将白烈特的化装拆穿之后,个个大跌眼镜,谁都没想到竟然抓住了一个全世界通缉的大腕,不过白烈特够硬,从头到尾就是不自己过来的目的跟目标,结果蒋春他们就慢慢审问直到现在,虽然还是没问出什么,可是几个月的交道打下来,蒋春摸到了一些白烈特独有的动作、表情,这也帮孟铮现在的行动起到了加分的作用。 他专门讲白烈特的录像带拿过来,给孟铮反反复复地看了几十遍,不过他也开玩笑,其实孟铮扮演白烈特,不怎么需要化装,因为都是生的杀手。 孟铮……哦不对,他现在叫白烈特。他从早上6点半开始,便站在阳台上看着曼谷逐渐消失的灯火跟初露的晨曦,他睡了三个时,此时原本有点昏沉的头脑给晨风一吹,变得清醒起来。他看看手上的江诗丹顿,这玩意儿是白烈特的必备,是蒋春直接从白烈特的证物袋里拿出来的,手表扣带处,有一个三个大写的字母,是白烈特名字的英文缩写。。 手表的指针指在6点57分处,那么,现在如果自己走出去,按电梯下楼,大概需要5-9分钟之间,7点钟楼下的早餐开始,按照徐宇的生活习惯,他从不会在酒店内的房间吃早餐,一定会选择下楼,还会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也从不选择室外进食,何况半岛酒店的河畔露台的环境对他来,大概也是儿科,更增加了安全隐患。 他大概会点上一杯咖啡,两只熟透了的煎蛋,如果酒店有熬得非常透的米粥,他一定会喝上一碗,然后会吃上一盘沙拉,沙拉里得有土豆,水果徐宇只吃提子跟橘子。徐宇就是这样,连吃东西都是混合体。 他早餐估计会带四名保镖,张航今不在,已经被杜英忽悠去了香港。这是孟铮的决定,因为如果自己渗入的行为,给张航先入为主的在徐宇面前了一些不利言辞,那么接下来自己将很难取得徐宇的信任。 四名保镖有一位年纪稍长的以色列人,之前应该是自己同行,这个人绝对老辣阴狠,按照自己对餐厅位置的了解,这个人应该会坐在徐宇的背后,如果由自己来安排另外三个,一名会坐在餐厅进口的右手边,一名会坐在玻璃窗的外面,也就是露台餐厅,还有一名跟那名年长的保镖交叉,坐在徐宇的斜对面,这样徐宇就会处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包围圈内。 胖子张恒应该会选在进餐厅的右手边靠窗第一个位置,那个位置离门口不到一米,有一层台阶,可以附览整个餐厅,也适合胖子那庞大的身材隐藏,然后按照预计的演出的话,他可以堂皇地被警察从原地抬走。 配合演出的五名来自中国的国际刑警,在曼谷来并不好辨认,毕竟这是亚洲,亚裔的国际刑警数量庞大,而且如果苦爷这孙子连这件事情的本质都掩盖不了,还做个毛线的国际刑警什么特警,不如回家抱孩子拉倒,反正那时候估计自己也给灭了。 他走进房间,拉上阳台的推拉门。房间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只Glk19,弹匣是满的,可是,除了枪膛内的那一颗真子弹,15发弹匣内的子弹第一发、第三发、第四发、第五发、第九发以及最后一发都是真子弹,其他九发子弹全是蒋春找来的演艺公司用的假弹,据打在身上会自动爆开,里面的鲜血都是进口血浆。 孟铮拆开一枚看了看,虽然是假弹,但希望这些‘群众演员’最好在安全距离以外来接触自己,否则也会受伤的。 孟铮先掏出一只塑料管,从里面挤出一点膏状物仔细的涂抹在指腹部位,这是唐文送给他的,专门用来消除或者改变指纹的药物。然后对着手指哈气轻轻吹干,再拿起桌子上的手枪,卸下弹匣,又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他其实不太愿意用Glk19来加入这段表演,毕竟9毫米子弹打在身上可不好受,而且双方都会是在移动之中,万一有点偏差伤了人命,自己会一辈子内疚。 可是蒋春给他传达的信息跟资料里边,在枪械里,Glk19是白烈特最喜欢使用的武器,没有之一。大概是它体积不大,方便携带;弹容量15发,子弹跟Glk系列通用(Glk除外,那是个怪胎)。这下子孟铮也没辙了,只能自我安慰自己枪法还不算太糟,虽然做不到指哪打哪,可是要是那几个群众演员配合好一点,伤人命还是不至于的吧。 他看看腕表,7点15分。楼下的早餐正式营业了,这个时间段,客人相对不多,很适合自己的工作,他在脑海里面默想了一遍弹匣内子弹的排序:1、、4、5、9、15,然后在轻轻的了一遍,确认自己在脑海里已经将弹匣的构成跟子弹的排列都全部刻画了进去,才拿起一见灰色的亚麻外套穿上,将Glk插在后腰上,戴上一副茶色的眼睛。临出门时,又在镜子前照了照。 镜子里的那个男人,身材比之前的孟铮高了那么一厘米,这是增高鞋垫的功劳。脚下红色的手工定制运动鞋,也是白烈特的标配,额头上的发际线已经像一个中年男人般的往后退,头上的头发修剪得很短,脸上的皮肤有点病态的白色,脖子短,两颊的肌肉结实,显得这个男人孔武有力。门牙有突出,但不影响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满口白牙让人心生舒适。茶色眼镜后的眼神看不太清楚,手腕上的狼头纹身,只有他伸手的时候才隐约可见。 他闭上眼,仔细在脑海里将白烈特话的方式、语气、笑容、顾盼的动作等,重新在记忆力再过了一遍。 他想起蒋春提及过,白烈特是个话痨,可以跟审讯的警察胡侃几个时不停嘴的,据传言,他杀人之前,也会唠叨过不停。孟铮心想,这个应该不难,自己不也是话痨么? 不过那只是对着自己人。 孟铮地对镜子里那个自己都不太熟悉的男人笑笑,拿起茶几上的薄薄的公文包,转身拉开门,走向电梯。 HI,兄弟,从现在开始,你得把冷静两个字刻在心头,把你的仇恨刻在心间。 他走进电梯,在心里告诫自己。 前方哪怕是地狱,也得去闯一闯吧。 第81章 81、生死表演 孟铮走进餐厅的时候,能感觉到刺在自己身上的有好几道目光,他跟躬身微笑的服务员报以微笑,并告诉她自己需要一杯热咖啡。温和、柔美的服务员躬身邀请他走在前面,请他自己选择一个适合的位置。 他的目光匆匆在餐厅里扫了扫,选定一张背对着餐厅门口的桌子,桌子的正前方有一张置物台,上面陈列着一套不锈钢的餐盒,餐盒擦得澄亮,可以十分清楚的看见自己身后几米内范围的所有事物。 可是等他坐下来之后,便发现不锈钢餐盒反射出来的人影是变形的,不过之后他便淡然了——置物台的外侧贴着灰色的大理石正好跟镜子一样,站着的时候很难留意到,而他坐下来之后,视线持平,大理石是弧形的,映射效果要比餐盒更加完美,视野也宽了一些。 餐厅很安静,原本以为会放泰乐的音响里传来的音乐是ahe Lien的《Bleeding lves》,几棵低矮的棕榄树摆放在餐厅四周,大块大块的金色镶边的镜子跟黑白照片交错着挂在墙上,照片内大概是历届厨师及跟政要的合影,原木餐桌错落有致的摆放在餐厅。从巨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去,河对面的高楼鳞次栉比,河畔露台上,花朵正开得鲜艳。 他在脑中迅速回忆了一遍刚才所看见餐厅里的情形,跟他之前想的略有出入。 徐宇那一桌,并非他一个人在享用早餐,而是跟那一名年纪稍长的以色列保镖,他跟徐宇面对面坐在玻璃窗前,保镖的正面朝着餐厅进口,在孟铮走进餐厅的时候,他表情似乎吃了一惊,孟铮都看在眼里,但他接下来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都没有跟徐宇交谈。 徐宇背对着大门。玻璃窗外的露台上正对着徐宇餐桌的位置,坐着另一名保镖,虽然也在吃东西,一双眼睛却在不断的东瞟西望,外套敞开,依稀可看见移到左前侧的枪柄。 其他的两名保镖都坐在门口一侧,其中一名左手中抓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似乎已经吃饱了,想抽烟又怕影响自己的工作,右手放在台底。另一名很年轻的保镖低头轻啜杯中的咖啡,墨镜下的眼睛似乎正在往自己这边张望,然后他缓缓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将自己三分之二的正面朝向了孟铮的后背。 孟铮知道自己的装扮奏效了,他虽然没弄明白,那名老保镖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了自己的同伴,但他知道,对方既然对自己起了怀疑,十有八九就猜疑自己应该是一名职业杀手。 他把公文包放在餐台上,礼貌地跟附近几名跟他目光有接触的食客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给很多人的印象,大概就是一名准备吃完早点就出门谈判的商务人士,只是,他的包里放着一件极薄的双面外套跟一顶假发,可以让他瞬间完成化装,腰带前策还有一张变脸的变脸的面具、上衣内侧口袋有一副黑框眼镜,眼镜框可以拆开变成两把一寸长短的刀。 他牢记着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杀手。 半分钟之后,他从大理石的反射中,看见穿着蓝低黄色花格子衬衫跟宽大亚麻裤的胖子张恒,气喘吁吁地从餐厅门口走了进来,室外此时云开雨停、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张恒跟所有的胖子一样受不了运动跟热气的折磨,一进门口便朝右侧的第一个位置坐下,一只手伸进裤袋。 孟铮看到,从张恒走进餐厅的时候,餐厅内徐宇的保镖都楞了楞,那名年纪稍大的保镖似乎跟徐宇了句什么,不过徐宇仍然无动于衷地埋头对付餐桌上的沙拉。然后当张恒将手伸进裤兜的时候,那名年轻的保镖几乎跳了起来,全身绷紧,连人带椅都往后移动了几厘米。紧接着,他发现张恒从裤兜了抽出一条白丝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招手示意服务员过去。那几名保镖似乎松了一口气。 这胖子有点意思,孟铮心里暗笑,并对着送咖啡过来的女***员点点头,并点了点手上的餐单,他的食指点在餐单上的麦片粥上,服务员点点头,转身离开。 孟铮有点担忧,自己跟胖子同时出现在这里,恐怕会让徐宇先行离开都有可能,他的保镖此时大概将武器全部上膛了吧。如果接下来的混战一旦让人知道自己的弹匣里有空包弹,不但前功尽弃,还会招来真正的枪战。 百密一疏!不过也好,见招拆招,不流于形式的表演更真实。 他低头喝了一口热咖啡,他不再关注四周,他知道,如果徐宇其他几名保镖够厉害的话,现在肯定仔细揣摩着自己跟张恒的关系,并在设想是否马上离开。 透过大理石反射,他看见坐在露台上的那名保镖突然站了起来背对着落地窗,徐宇对面的保镖也站了起来,走到过道上等待着徐宇,门口的两位保镖依次站起来,最年轻的那一位走到门口站定,待徐宇跟年长的保镖走出门口之后,自己才倒退着走出门外。 是时候了。 他一口喝完杯中的咖啡,左手伸手拿包,弯腰的时候右手从背后拔出手枪,整个过程里他都盯着大理石,他看见那几名保镖也拔出了手枪迅速将徐宇围在中心,坐在室内的张恒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是一枚00多斤的胖子,反手拔出手枪、抬手、上膛、射击一气呵成,几乎跟孟铮同时互相开枪,孟铮连人带椅子一起倒向地面,子弹呼啸着钻进大理石,蜘蛛网一般的裂痕在弹头的周围辐射。 真子弹啊,我艹!孟铮咒骂表弟,好的表演呢? 餐厅内的食客跟服务员尖叫着、奔跑着寻找掩体。 孟铮在过道上翻身,单手横过枪身,心里默念着数字。 1……,不管了,张恒不至于把自己杀了,有点伤更好。 子弹打中了张恒的右臂,这是实弹,它钻穿了肉体之后,将后面的玻璃打得粉碎。张恒很具有表演分,他在倒地之后左手捡起了手枪还击,准头还不错,弹着点离孟铮身体的距离只差那么几毫米。 “蹲下……”,一名男***员冲着混乱奔跑的食客大叫,他自己蹲在一台餐车的后面,手中抓在一支手枪。 孟铮不断移动,他余光看见,徐宇的保镖跟徐宇准备走进防火通道准备去地下停车场,那里应该还有一名保镖在车上等待;看见原来几名服务员打扮的男青年也掏出了手枪;看见餐厅外面的几名游客打扮的男性也先后加入了进来。 …… 张恒倒在了地上,胸口的鲜血渐渐染红了蓝色麻质的衬衫,他努力抬了抬头,便躺在了地上抽搐。 …… 实弹,一名假扮的服务员大腿被击伤,一头栽在了地上。 孟铮的左手账被一只炸开的玻璃杯碎片割开了一条口子,他迅速匍匐在地上把那块玻璃碎片捡起来,把左手塞进裤兜,以免自己的鲜血掉在地上。 4……,5……,6…… 他以一种奇异的节奏开枪、移动、开枪、在餐桌中间朝着门口快速奔跑,子弹对准的或杯子、或餐具、或腿,对不住了兄弟们! 里面的几名假扮服务生的国际刑警一边大吼着“蹲下……蹲下……”,而他们自己也被孟铮压制得抬不起头。 花板上的吊灯被孟铮击碎,吊灯上几千只细的水晶散落一地,几名国际刑警又被阻挡了一下。 孟铮快速后撤,他看见徐宇的那名年轻的保镖走在最后,正准备将防火通道的大门关上。 应该是年长的保镖安排断后的。 他抬手,举枪,一边快速移动,一边示意那名保镖松手离开。他此时离大门15米,离防火通道6、7米左右,这是他一边闪避一边接近的结果。 保镖无动于衷,一只手放在腰间,手中的手枪指向孟铮。 孟铮迅速开枪,一枚真正的子弹射进保镖的头骨,保镖脑浆迸溅,染红了过道的墙壁。 他奔跑的步伐极其刁钻,奔跑中反身甩手一枪,一名国际刑警应身而倒,孟铮甚至于没时间看子弹射在了他身上哪一个部位,便窜进了走火通道。 他不是下楼,而是朝楼上奔跑了层之后,沿着走廊走到尽头,打开窗户,用早就留在那里的救生绳跳下了楼。 街道上的行人尖叫着四处躲避,孟铮拉开腰间的活扣,左转跑着进了后巷,进入另一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他一边奔跑,一边拿出包里的假发带上,换上黑框眼镜,再将包里的外套跟证件拿出来之后,将空包扔在了一台车的车底。然后寻找到自己早就放在那里的一台破旧的雪佛兰汽车,发动离去。 酒店负一楼,年长的保镖突然脸色尴尬。 徐宇有点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西蒙叔叔?” 被他称作为西蒙叔叔的年长保镖指指楼上,“韦伯恐怕是死了。” “嗯?” “我应该告诉他千万别掏枪指着他,你知道那个家伙是谁吗?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应该是白烈特,豺狼之后的第一杀手。” “哪又怎么了?” “他那样的人面对威胁,他的第一反应应该就是杀了对方。” “白烈特?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可以分析得到,行内人士知道他的风格。”西蒙示意司机停车。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曾羽先生的手下也会跟白烈特起冲突,那个胖子是曾先生的手下张恒,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怕地不怕只怕曾羽。他后面的那些人是警察还是曾先生的人?我得去看看。” 他伸手开门,“别担心,徐,白烈特不会对你有危险,至少今不会。” 徐宇微笑着点点头,他心里想的,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跟曾羽有仇?好。 西蒙看着徐宇的车辆离开停车场,然后走进电梯间,进到电梯之后按到楼,然后走进三楼的咖啡厅,坐在床边,看着楼下大街上的一片混乱。 河畔餐厅内,一群警察冲了进来,大门口及停车场挤满了警车,几台没有标志的车也夹杂在其中,湄南河便的码头上也围满了警察及围观者。 蒋春带着几名警察冲了进来,他看着遍地狼藉,有点头晕。 他想,不知道这个安排究竟是对是错。 餐厅门口,破碎的玻璃渣子洒满一地,原本躺在地上的胖子张恒,此时已经无影无踪。 十几分钟之后,在离半岛酒店大约6公里左右的主干道上,一台深灰色的雪佛兰左转驶进一条偏僻的巷,靠边停稳后,孟铮从车上下来,故意将车窗留下一丝缝隙没有关上,转身走进一栋三层高的楼。 在他的身后,几名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茬的年轻人满怀敌意的看着衣冠楚楚的他消失在楼道里,慢慢向他留在路边的汽车靠近。 过了1分钟,他出现在楼后面的另一条街上,招手拦了一台出租车离去。 接下来,他将等待徐宇的联系。 一定会有人跟上来,找到自己。他想,如果徐宇的手下如此蠢笨找不着自己,那么,自己就去杀了他吧。 第82章 82、无处不在的暴力 徐宇出席某位权贵在曼谷的皇后公园万豪侯爵酒店的酒会,此刻还没有正式开场,他坐在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室内喝着茶吃着点心。 早上的早餐没有吃好,按照他往日的性格,整个上午都不会太开心,不过今还好。 他本打算文雅的吃两口就算了,因为个时以后,也就是下午点,他还要参加另一个活动,是在素坤逸地区的一间私家豪宅内。不过侯爵酒店的点心非常棒,所以他一边跟旁边几位绅士闲聊着中东形势跟华尔街的趣闻,一边大快朵颐。 休息室内各位权贵的保镖全部聚集在角落,几名漂亮窈窕的金发女郎在热情的招呼着各位肌肉俊男,可并没有得到回应,保镖们只是彼此之间充满敌意地站立着互相虎视眈眈,警觉的观察着自己的雇主身边的所有人。 徐宇的身后,站立着一位看起来并不像保镖的年轻亚洲人,他脸上的五官俊朗,略带卷曲的黑发不长不短,一副给他锦上添花的金框眼镜下,淡蓝色的眼珠像是饱含着温暖的笑意,有点亚欧混血的模样,银灰色的西装贴服的包裹着180以上的躯体,他双手交叉着放在身前,偶尔会挡住帮徐宇添加茶水的服务员,然后再自己动手帮徐宇把茶水满上。 宴会正式开始,主人在仆从的陪伴下进到休息室邀请室内的好友一起走进宴会厅,徐宇走在前列,那名英俊的男士走在他的身侧,在快要步入宴会厅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正在震动的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然后将手机递给徐宇。 徐宇接过电话,听完之后,面色有点不虞。不过这只是瞬势之间,他嗯了几声之后,回了一句‘你安排吧’,便将电话挂断。 这是离早上的追缉4个半时的上午1点0分。 同一个城市,孟铮此时换上了一条卡其色休闲裤,一件蓝色麻料衬衣,裤管卷起一节,皮鞋整齐的放在门口的鞋架上,脚上只是套了一双袜子。他端着一杯热茶坐在窗前的书桌后面,书桌上一台的平板电脑里分成四个格,每一格代表着这栋楼的四个方向的监视设备,监视器里偶尔会有人路过,却并没有一个是孟铮希望看到的。 室内一张维多利亚风格的白色铁架床上,铺着淡蓝色的床单,床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皮箱,箱内的皮质卡座内放置着一把德国产的P5K—9短柄冲锋枪,一个4倍的AG望远瞄准镜,一件胸式安全带——包括复合铠甲跟四个备用弹匣,还有一条带有9毫米Glk19跟备用弹匣的腰带,腰带旁边是两沓美金。 窗帘是拉开着的,从楼看下去的河畔一片嫩绿的草地上有几朵嫣红,运河上艇来来回回,街上的车很少,只有刷着鹅黄色油漆的嘟嘟车从正午的街道上经过,几名妇女带着孩子用洗衣棒槌在码头拍打着衣服,游客们三三俩俩指指点点地从树荫下的人行道上走过。 他知道现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栋三层的楼,那些女人、那些游客,还有艇上的人,这里面有蒋春的人,其他的应该都是徐宇安排的了。此时他有些纠结也有些焦急,他在想,是否走出去让徐宇的人接触?还是在房间里静待着他们上门呢? 所有的交通枢纽都应该有自己乔装的照片了。机场、汽车站、火车站,可是凡是明白一点的人都知道,白烈特要不就是早已溜之大吉,要不就是绝对会换一副面孔出现。按着白烈特以往的习惯,留下来玩弄警方才是他的个性。 就这样安静地坐到下午4点,孟铮再次观察了监视器里的情况,还是跟刚才一样的安静。他从书桌的抽屉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皮袋,从里面拿出一副袖珍远程通话设备,输入蒋春指定的频率。 “气很好,我想出去转转。” “这几气多变,我看你还是在家里休息吧。”通化设备里传来的是清脆的女声,孟铮想着也不知道对面究竟是男是女,不禁有点犯恶心。 “没关系,以后我们就不联系了吧。”他没等待对方回答,就关掉了设备,然后将设备暴力破坏成无数块,走进厕所丢进了马桶,按下冲水按钮,也不管它是否能造成马桶堵塞,然后在洗漱台上拿上一副黑白相间的胡须贴仔细的在脸上贴好,再用掩饰指纹的膏状物在手上再涂抹了一遍,受伤的手指贴了一层胶布,然后在胶布外面戴上一个指套。 他慢慢的做着每一个动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等待的确太让人着急,尤其是那种复仇的欲望总是时不时的跳进自己的脑海。 既然已经开始,那就自己一个人来吧,断绝一切跟他们之间的联系,还更安全一些,自己动起手来也不会有太多顾忌。如果真有需要,那就再告诉蒋春也来得及。 他在室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收起用来监控的平板电脑,从箱子里拿出枪带佩戴好,又套上一件浅灰色的薄西装遮住手枪,从手提箱里的现金里抽出几张塞在裤兜里,再把手提箱合上提起来,走到鞋架边,他从鞋架里拿出一双新袜子抽出其中一只,垫进右脚的皮鞋里,再套上皮鞋,自己在室内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之后,满意的点点头。 他拿上挂在墙上的车钥匙,这是一台白色的宝马,他自己用各种身份在曼谷的5家租车公司租下五台汽车,分别停在这个城市的五个停车场,这件事蒋春并不知情。他现在想去城西的一间酒吧,那里点钟营业,土狼跟自己过,在那里可以找到全世界最棒的制作证件的高手。 自己当然不需要那些东西,只是这个地方很符合自己现在的身份。徐宇的手下一定会继续跟着自己,甚至于觉得自己会离开曼谷。 他走到窗台前,找到自己制作的陷阱开关打开,临出门时,又将门口的陷阱开关打开。 0分钟后如果自己没有回来,这间房将会发生的火灾,室内所有的物品会付之一炬,当然,如果房门跟窗户被暴力破坏也会让火焰迅速燃烧,并能加剧燃烧的时间跟速度。 孟铮走进停车场,找到自己的汽车,他站在车边,思绪飘到了土狼的身上,他想起自己跟土狼起大腾的若干笑话,想起土狼跟狸猫在部队上下铺互相打闹的情形。他记得当初自己刚刚结束集训时,狸猫斜眼看着自己满眼鄙视的表情,后来狸猫还跟自己了对不起,当然对不起的时候是他正在被孟铮暴揍的时候,旁边是蝌蚪跟大腾勾肩搭背地笑嘻嘻的观战。 正当他站在那里,拳头紧握,脑海中再次想起自己再也看不到这几个兄弟的时候,他没注意到身后冒出一个人来,举起一个坚硬的武器顶在他后脑勺上——那是一把手枪。 “不要动。”那个用英语低声开口,嗓门沙哑,略带一点点颤抖,声音分不清年纪的大。“举起你的手来。” 孟铮很少有不留意身边的情况的时候,这样的失误可能会让他无法工作,甚至会丧命。可最近这样的情况比较频繁,失去的那些兄弟随时都会在他脑海里涌现,他变得焦躁、有时候失神,并经常性的感到愤怒。 “我可以把箱子丢在地上,再举手吗?”他也用英语回答,语气里有一丝因为恐惧带来的颤抖。 “快点。”后脑勺的枪口往前顶了顶。 第83章 83、身陷险境 身后的男性等待孟铮弯腰将箱子放在地上之后,用力将他按在车上搜身,发现套在肩上的枪套,他一把掀起孟铮的西装外套,将枪套褡裢扯开,拿走了孟铮身上的Glk19,嘴里还用泰语咕哝着什么,孟铮对泰国的俗语不是很明白,不过他猜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现在你捡起地上的箱子,给我上车,然后开车,记住不要乱动,否则我就开枪。”那人在搜遍孟铮全身之后,枪管顶顶孟铮的头,示意他拉开车门。 孟铮咬牙切齿的在心中咒骂自己所犯的错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面临的绝不是徐宇的那群人,那么接下来就会面临未知的状况。他不知那个家伙把自己的枪放哪了,但是现在对方的枪管指着自己的头,离自己太近了,自己只要有所动作,就会有被爆头的危险。 “hihihi,你是老大,你了算。”孟铮完,慢慢弯腰捡起箱子,坐进驾驶座,那个家伙也打开后座的门跳进后座,他坐在孟铮身后的位置上,手中的枪再次顶着孟铮的后脑勺。 “我,你是打算要我的车呢?还是打算要我的钱?”孟铮启动汽车。 “少他妈废话,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坐什么。”后座的男子恶狠狠的。 孟铮不再话,发动汽车,驶离停车场。然后向左转,按照后座男子的指示沿着运河一直前行。孟铮通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后座那人,亚洲人,留着一撮胡子,头发卷曲,略有发白,皮肤黝黑,穿着红色恤跟牛仔裤,左耳朵上挂着一只金耳环,他的英语流利得让孟铮误以为这是他母语,这身打扮也跟街上的混混不太一样,孟铮有点好奇。 大约往前开了分钟左右,后座的男人指令孟铮右转,孟铮依言转向右边的水泥桥,然后再继续左转之后,他看了看后视镜,“我们身后有一辆车跟着,那辆灰色黑顶的本田思域,车上有两个人,他们是跟你一起的吗?” 后座的那人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了那辆车,然后用泰语低声咒骂。孟铮看见他的眼神里有一丝惶恐,还有点茫然。 “现在该怎么办?”孟铮轻声发问。 “继续朝前开。” “看来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啊。” “闭上你的嘴。”那人用枪管顶顶孟铮的头,“再啰嗦我让你脑袋开花。” “好吧,你究竟是需要什么?钱还是车?我都给你。”孟铮无奈,当然他知道在这种情形下,对方不可能开枪。 “我想让你安心开车。”后面的人用枪管在孟铮脑袋上用力一杵,而孟铮口袋里的手机仿佛点燃印信的炸弹一样突然想了起来。这个号码只有土狼知道。 如果土狼此时电话是有什么消息的话,那么孟铮肯定是无法得知了。 因为他身后的人大吼,“拿出你的手机,扔出窗外。快!”完,手中的枪管再次用力顶了顶孟铮,顶的孟铮满腔怒火。 他长吁一口气,忍住自己急刹车然后将这后边的人拖出去杀了后扔进运河的打算,一只手拿出手机,手指按住手机侧边的按键,铃声停止了下来。他单手将手机跟手机壳分离,打开车窗,顺手将手机壳扔出车外,然后手放下的时候,将手机丢在脚边。 “我们要去哪里啊?”孟铮将车窗关上。 “不要多话,我知道你是是谁,你给我乖乖的开车。”后方的男人几乎是声嘶力竭。 后方的车辆开始加速,慢慢的跟上了孟铮的白色宝马,两车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现在只隔着两辆车了。坐在后座的人越来越急躁,不时回头看着后档玻璃,一边大口的喘气,手中的枪一直指着孟铮的脖子。他将孟铮的车插在腰间,“快点,再开快一点。”搞得孟铮也有点紧张,生怕这家伙手枪走火,自己就死得莫名其妙了。 他看了看前方已经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此刻正是红灯,孟铮踩着刹车让车慢慢停了下来,后方的男子尖叫,“干嘛停下来?啊?干嘛停下来,快走。” “红灯。”孟铮伸手指指前方。 “快走,别管它了,快走。” 此刻为时已晚,后面的本田思域已经跟了上来,紧接着车里的俩人都掏出了手枪,对着孟铮的车开始射击。 “我艹。”孟铮猛地加速,车轮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差点撞上了左侧的一辆满载着木头的大货车。 十字路口的人群开始尖叫,后方的本田里两把手枪子弹不时打在宝马的后箱上,后座的风挡玻璃全部碎裂,孟铮听见身后的那位发出一声窒息一般的尖叫,、。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人躺在后椅上,头部跟肩膀都被子弹打中,鲜血流满了后座。 孟铮大声咒骂一声,这特么什么事啊。 他匆匆扫了后视镜一眼,那台本田车还继续跟在自己的后面,大概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追击对象已经被乱枪打死。他们继续加速,一直跟在这台已经乱七八糟的宝马后面。 两台车一前一后的再度驶过一个十字路口,更远一点是比这个郊区稍好一点的城镇边缘,那里有用铁钉固定住铁皮的低矮的房子,孟铮现在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的方位。他弯腰捡起脚下的手机,想用GPS定位一下要去的那间酒吧的位置,可是他又突然想到,现在可腾不出手来输入文字。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只手操控着汽车,一边解锁手机后按下重播键,找到土狼打来的号码直播回去。 “6940?”土狼的声音在手机里显得空旷幽远。 “044。” 这是俩人商定的密码,这两串数字,对他俩都有特殊的意义。 “你子干嘛呢?气喘吁吁的。“ “出来你不相信,不了,赶紧事。”孟铮从后视镜里看见那辆本田绕过两台车冲了上来。 “我在伊斯坦布尔,我越来越觉得这个神秘的朋友很熟悉。” “谁?” “就我的那个包裹得跟粽子一样的王八蛋。” “不管了你别跟了,到香港等我消息。”孟铮直接挂掉了电话,抬头看看后视镜,那台灰色本田此时正迅猛的加速超过一台两厢货车,朝自己扑了过来。 “艹你的。”孟铮骂骂咧咧地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身体后靠,想去抓后座尸体上的手枪,可是两把枪他都够不着,而此时前方正是另一个十字路口,黄灯忽闪了几下之后变成了绿灯,一位中年女士推着一辆自行车,由右向左大步走向斑马线,自行车的前后都装着篮子,篮子里放着应该刚刚购买的食物。 孟铮猛向左扭方向盘,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妇女,车轮在马路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但那两个紧跟着孟铮的傻逼没来得及刹车,或者也不想刹车,直直地对着那名妇女冲了过去。 那位妇女跟自行车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就像是被朋友扔向空中的玩具。那台本田的车前盖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但那两个家伙丝毫没有减速,那位妇女跟自行车落向他们的车后,街上的行人大声尖叫着,有几位急匆匆的跑向倒在路上生死不知的妇女。 孟铮咒骂着将油门踩到底,跟那台本田拉开距离。他得找到一个时间间隙让自己从后座拿起手枪,他的眼睛因为激动而变成了灰色,一只手微微颤抖,嘴里不停的咒骂。 “你们死定了……”。 找个城市的交通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论是红灯、绿灯、还是黄灯,只是对驾驶员的一种提示而已,很多人只是在红灯前面放慢车速,然后左右看看没什么人的话就迅速通过,即使是身后无人追逐也是如此。孟铮今也只能如此,他一路风驰电挚,再次穿过两个十字路口后,突然右转驶进一条巷子。 他沿着巷子疾驰,巷子的两旁停满了车辆,虽然并没有任何标志明这条巷子是单行道,但他也只能一直朝前开,然后在一条岔路口左转,前方再左转,他撞翻了一个垃圾桶,但也并没有稍作停留,继续向前寻找到下一个苦左转的路口之后,他才停了下来,往后伸长了手把两把手枪都拿了过来,死者的那把手枪他扔在副驾驶座跟手机放在一起,自己的Glk19抓在手上,然后再次启动车辆。 他要绕到那两个王八蛋后边去,先不管他们为什么闹个大乌龙,这样的人渣杀了再。 他看见那辆灰色的本田了,此刻正在沿着刚才自己进来的单行道前行,车速不快,大概正在寻找自己。 他拉拉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加快车速,准备给本田来一个热烈的撞击。就在他离那台本田还有几百米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路边的黑色路虎的车窗放了下来,一条肌肉虬结、衬衣袖子卷起的胳膊端着一把雷明顿从车窗里伸了出来,伴随着一声闷响,散弹击破了那台灰色本田的车窗,本田朝前方开了几米之后,撞在右侧路边的一台马自达身上。 路虎的车门打开,一名身材健壮的西方男性从车上走下来,端着手中的雷明顿朝着本田一路走过去一路射击,几声枪声之后,本田面目全非。孟铮估计里面的两个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看清楚那名健壮的男人正是徐宇那名年纪稍长的保镖。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做出的反应应该是倒车出去,可是他往后一看,自己的车被另一台黑色的路虎紧紧的顶住。 徐宇的保镖走到本田旁边往里看了看,耸了耸肩膀。转身端着那支散弹枪朝孟铮方向走来,此刻宝马后面的路虎车上下来了几名黑衣男子,每个人都端着短柄冲锋枪瞄准着孟铮的汽车,个个如临大敌。 走近的保镖用枪指着孟铮,甩甩枪管,示意孟铮下车。 “嗨,你们搞错人了,我只是来这边做生意的。”孟铮将手枪扔在脚下。 “白烈特先生,你得把手放在方向盘上。”保镖往后退了一步,“下来。” 孟铮满面惊愕,拼命摇头,“你肯定搞错了。” “白烈特先生,再这样子装下去,我担心我会相信你的话,然后我会开枪,再回家好好的睡一觉。”那名保镖满脸讥笑。“我只是想请你办点事。” 孟铮脸色一变,恢复了白烈特式的微笑。 他打开车门,一瘸一拐的下车之后,慢慢整理一下衣服,然后对着那名保镖笑着,“好吧,那么,我有两个问题。” “请。” “一是刚才这三个王八蛋是干嘛的?一个跑到我的车上拿着枪指着我的头,然后又被另外两个追的我像丧家之犬。二,你不是什么大人物,想找我干嘛?” “这两个问题都很好回答,我想请您先上到我的车上,我们再细。放心,我们对您没有恶意。”保镖看着孟铮,将手中的枪口朝下。然后挥挥手,示意其他人把枪也收了起来。 “那就赶紧走吧,几分钟之内警察就来了。能容许我带上自己的东西么?”孟铮微笑着指指车内,那里面有他的手机跟手枪,还有放着P5K—9短柄冲锋枪跟现金的箱子。 “您不用费心,我们会全部帮你带走的。白先生,请。” 孟铮毫不在乎的走在保镖的前面,爬上那台路虎的后座,那名保镖也大大方方的爬上驾驶座,丝毫不介意一名国际杀手就坐在自己的身后。 “白先生,你可以叫我西蒙,西蒙汉。我现在带你去我老板那里,我们有事情需要您的帮助。” “就是你早上保护的那名亚洲人吗?”孟铮坐在后座,双手放在大腿两侧,闭眼休息,“西蒙?哦,西蒙!你应该是徐云虎的兄弟吧?现在保护他儿子了?” “是的,白先生眼力真是很厉害,对我们也很了解。”保镖西蒙拍上一记不轻不重的马屁。孟铮不置可否,继续闭幕养神。 “白烈特先生,你是受伤了吗?早上很抱歉,实在是不能帮你。” “您客气了,伤而已。” 第84章 84、破坏行规的邀请 孟铮带到位于曼谷Sukhuvi路富人区55巷的一栋别墅里,一路上,西蒙似乎并不在乎孟铮知道行进的路线。孟铮想这地方肯定是徐宇临时用来落脚的安全屋而已,徐宇大概几年才来住一次、或者一辈子都不一定知道他自己这里有不动产,毕竟他们洗钱的方式需要这样的渠道。 他们驶进别墅的车库,孟铮下车之后发现另一台路虎没有跟进来,大概是停在外面路边的某处树荫下盯着,他抬头看看别墅园区里,似乎并没有安装太多的监视设备,就更加肯定了此处不过是徐宇的临时安排的地方而已。 他被带到别墅的二楼一间房间内,然后西蒙让他坐在一张金色镶边的高背沙发上,孟铮坐下来打量四周,看见墙上装饰在0实际80年代的棕色嵌板,靠近窗边的位置有一张巨大的橡木写字台,沉重的书籍压着写字台后面的书架。头顶上花板的装饰非常浮夸,一盏估计有几千颗水晶的吊灯离地最多也就两米左右,孟铮想自己举举手肯定能把那盏灯给扯下来,墙壁上一个橡木画框里镶嵌着一幅画,像是一幅星图,室内的光线不太亮,孟铮也没有看清楚。 房间里唯一能感受到现代气息的就是书桌上那一台平板电脑,界面被打开,闪着幽幽的光。一名背对着窗口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窗前盯着孟铮,西蒙跟另一名保镖站在孟铮的身后。 “你怎么会烧了你自己的屋?” 窗前的身影慢慢走到橡木写字台的后面,坐了下来,一张亚洲面孔出现在孟铮的视线里,他神情安详,面带微笑,看着孟铮。 “嗯,栖身之所而已,烧了更好。”孟铮耸耸肩,“没伤到你的人吧?” 他看着眼前的仇人,心里突然变得平静如水。 他站起来,背着手,在房间里东瞧西看。 “我还真有一个手下死在了你的手上。”徐宇端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着放在写字台,“喝点什么呢?白先生?或者你还有其他名字?” “你这幅画有点意思。”孟铮背着手,走到房间的左侧,盯着墙上那幅画仔细看了看。“1990年,旅行者一号探测器拍过一幅很玄妙的照片,拍摄的距离大概是离地球60亿公里,那张照片中,地球不过是一个的亮点。” 他转过身走到徐宇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有一个科学作家就啊,我们就生活在这个点上,每个你爱的人、每个你认识的人、每个曾经听过你跟你曾经听过的人、以及每一个曾经存在的人,都在这个亮点上过完这一生。对了,西蒙,给我来一杯水?我要纯净水,谢谢你。” 徐宇坐在写字台后,双手交叉着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孟铮,哦不,他看着的是白烈特。 孟铮的眼镜摘了下来,他也直勾勾地盯着徐宇,眼神充满着死气。 “就在这个的亮点中啊,所谓的宗教、意识形态、经济学,每个猎人跟猎物、每个英雄跟懦夫、每个文明的发明者跟毁灭者、每个国王跟农夫、每对情侣、每对父母、孩子、每个贪污的政客、每个明星、每个领袖——都住在这亮点上,这个阳光下的灰尘里。所谓的光荣跟胜利,就是让某人成为这个亮点上某一个部分的短暂的主宰??想想栖身在这个亮点上的几乎不能区分的同一点上的另一个角落的另一批人他们之间是多么的想杀了多方?敌意有多强烈?” “我们的装模做样,我们的自以为是,我们都以为自己在宇宙里有多优越,其实我们整个地球,也不过是这漆黑宇宙里所包裹的一粒孤单的微粒而已。” “那么,你告诉我,你死了一个手下,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灰尘里面的一个细胞的消亡。”孟铮伸手接过西蒙递过来的纯净水,看了一眼,顺手放在了旁边。 徐宇哈哈大笑,“白烈特啊,你得对,那么,我这里还有一颗的细胞,需要你去帮我消亡,可以么?” “抱歉,我从来不面对面接工作,你们,已经犯规了。”孟铮摇摇头“你可以找我的经纪人”。 “别急。”徐宇看看孟铮放在桌子上的那杯水,也摇摇头,“我当然知道你的规矩——你不知道雇主是谁、雇主不知道你是谁,对吧?但,我不是你的雇主,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是朋友了。朋友聊,会比较放松一些。对吧?” “我的徐先生,我也是中国血统,我也记得一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徐先生如此放低姿态,我想你肯定不是想让我杀了胖子张恒或者是曾羽的左臂右膀那么简单吧?你想要我去对付曾羽,我绝对是不会去做的,我不怎么惜命,但也不想拿鸡蛋碰石头。” “你得太对了,白先生对中国语言的了解比我强啊,不过你误会了,我的确就是想让你去让我们共同的敌人伤筋动骨而已,当然,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我的车后座的你那名手下为什么被人追杀呢?我们这样聊,恐怕很难聊下去啊,我等待着你先跟我那件事情的。”孟铮坐直身子,“我现在在想,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徐先生你的手下如果都是那样,我觉得我会做出一些让我自己觉得愉快的事情。” “别急。”徐宇也跟着摆摆手,“别急,那是我放在泰国某个岗位的人而已,他的任务就是在你楼下监视你,他大概没料到自己给仇家跟踪上了,所以才闹了那么一个大乌龙,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想要清理一下,也是没有问题的。” “是吗?” “只是,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手下呢?”徐宇感兴趣的看着孟铮。 “你想去陪你哥哥吗?”孟铮转过头看着一直站在他身后沉默无言的年轻保镖,笑容有些狰狞, 年轻人面无表情。 “我进来的时候,都有杀我的心思吧?你的右脚在前,左腿腿绷紧;你拉门、站姿都证明你是个左撇子,你的中指无名指指弯曲,你看我的眼神,你的气势,还有你那点卷发,都告诉我你是我车后座那个傻叉的兄弟,别这样看我,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塞进你的喉咙里。”孟铮神色兴奋。 年轻人朝前走了一步。 徐宇摆摆手,制止了冲动的年轻人。 “白,你让人钦佩,真的。那么,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博尔,你哥哥的死亡跟他无关。白,你毕竟明白,我们这个环境需要的就是谨慎。我先声抱歉?可好!我现在想跟你的,是一个跟你同级别的高手啊,他是中国人,这么多年,听你从没跟中国人交过手呢,这么样,有没有兴趣试试?” “亲爱的徐,你这是激将法,哈哈,我明白。不过我还是不感兴趣,难道这个你口中的高手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惑?”孟铮转过头看着徐宇,他在思考,白烈特的低调跟高调这两种模式该怎么切换。 “我的确没空管他。”徐宇淡淡地回答,低头拉开抽屉找出几张照片,“就这两个人,另一个你可以当做给我的赠品。” 孟铮接过来一看,心里一惊,但他不动声色地将几张照片看完,然后丢在桌面上,“最近没空。” “你是不敢去中国大陆吧?”徐宇揶揄。 “可以这样。”孟铮面不改色。 “那我引他出来?” “你能引我出来吗?”孟铮微笑。 “你们俩不一样,我有办法,你不用管,只要告诉我,你能不能接?要知道,白,我们这个世界,你我之间有太多可以互相依赖的地方。” “再联系吧,看心情,看钱。徐先生,我不太喜欢交朋友,我只跟钱交朋友。”孟铮满脸笑容,“我的朋友,死在我的手上的非常多。”他两手在沙发扶手上用力一撑,站了起来。 “你们,谁送我?” 那名年轻保镖博尔,默默地走到门口,拉开门。 孟铮转身盯着西蒙,西蒙将孟铮的手枪反转过来将枪柄朝前,递给孟铮,顺手递给他的还有一台手机。 “西蒙,老西蒙,你该把我的子弹一起还给我,怎么能贪这样的便宜呢?”孟铮接过手枪,就知道子弹被西蒙拿走了。 西蒙微笑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把9毫米子弹递给孟铮,“白先生,你给我的印象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嗯,今心情不错,所以就留着你。”孟铮接过子弹,褪下空弹匣,一颗颗将子弹塞进去,他的手在动作,眼神却一直盯着西蒙。“可是,别指望我改变性格,请你忘了我吧。” “请,我送你。”西蒙不做回应,只是弯弯腰示意孟铮朝前,但徐宇走出写字台的前面,“要不,你告诉我你想去哪?我安排?” 孟铮耸耸肩,对徐宇点点头,连再见都懒得,转身走出门口,他的身后,跟着那名年轻的保镖。 “手机里有什么东西呢?” 西蒙苦笑,“哪有时间破解?我要是强行破解的话,估计我现在变成尸体躺在你面前了,那只手机里安装的炸弹可以把我的脑袋削掉。” “那就算了,接下来,你再联系他吧。”徐宇也转身走出书房。 桌上的照片里,唐文跟海丽似乎走在一个热闹的商场内,照片很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到海丽的微笑。 第85章 85、公爵最后的出巡 最近这几年来,唐文觉得自己有点儿发福了。他有时候觉得自救就像是那种一4个时之内,有1个时是在办公室待着的那种中年白领。有时候他在剧烈的运动以保持体能之后,往往气喘吁吁在心里埋怨自己,像是那种典型的眷恋家庭的人,那种每个星期的周末都会围着孩子转的男人。 其实他的体重并没有增加,身体上的肌肉也没有松弛。这大概是到了这个年纪之后的中年男人都会经历的一段焦虑。不过,除了他坐在那里面带微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他文雅有礼、气度从容,一旦他开口话,这种错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令人感到亲切的大叔瞬间就会变成一个严厉的、冰冷的男人。 不过这很正常,大部分人对他的外貌有不同的理解,随心随欲地改变自己的外貌跟气势本来就是他的强项。他经常想是否每一个能将杀手这个工作做得十分完美的工作者,是否生就具备这样的能力,是否都具备这样的性格反差。 十分钟之前,他就换了一幅面孔,狠狠的把海丽训了一顿,并且告诉她,如果她再任性妄为,他就去把刘大腾的战友全都宰了,然后再宰了她本人。 不过他并没有想到,海丽竟然被他这一段话惊呆了,所以也同意了他的要求:在他离开这一段时间内,她会接受唐文兄弟的保护,虽然她对那位走路像是漂浮在空中的瘦子阿武没什么好感,可是,她有理由相信,这几个男人为了自己,可以献出生命。 此刻,他们坐在伦敦北边郊外的一栋公寓里面,室外正是夕阳西下之后的两个时,到处弥漫着雾气。室内空气中充斥着贵重的荷兰雪茄的味道,这是下午阿武跟唐文两人的杰作——彼此互相嘲讽着、含着贵重的雪茄却不吸下去,结果弄的室内满的烟味。花板上的大吊灯将神秘的荧光撒在空中,似乎周围雪亮的LED灯光对它没有半点影响。 海丽猫在大沙发上,脑袋里空空荡荡,沙发后面的音响里传出Enya的nly ie,空灵的声音跟空气一样无所不在,阿武的徒弟像只羔羊一般的安静地坐在地板上,他在看着唐文的宝贝狙击步枪。 一把RPG—7D轻型火箭筒被阿武抱起来放在腿上,另一支同样的火箭筒放在旁边的地上,阿武像是抚摸情侣一样地在它散发出黄铜光泽的躯体上抚摸,发射筒、瞄准具、手柄、护板、握把……一边抚摸一边喃喃自语感叹人心不古啊,造这样的武器出来干嘛,这不是害人类自相残杀么?为什么还要造一个什么RPG—18出来替代它?这是嫌人类死的还不够多么? 唐文摆弄的狙击枪是一把GP15型狙击步枪,这是他这几年来用得最顺手的一种武器,当然这一把不是他自己的,是雇主送来的,但他拿过来之后,花了很长的时间把枪拆开,仔细地在每一个零件上都涂上枪油,让这宝贝时刻保持在最佳状态。 他再次仔细的检查一次所有的装备:狙击步枪、激光瞄准镜、RPG—7D及配套的四枚RPG-7D火箭弹,一把自制的高强度塑料仿真枪,这是‘磁铁’身份的象征,一把装满子弹、安装着消声器的克洛克19型放在自制手枪的旁边。 他的面前还摆放着两张照片,一张是今晚上的目标、外号“公爵”的斯蒂芬亚哥,他是一位野心勃勃的毒贩子及杀手集团的领导者,大半个欧洲的地下社会都对他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又是地下社会里最狡猾的一条毒蛇,何况在这种资本为王的时代,谁也不想率先挑起战争。 另一张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是他自己跟一名女性的,照片上的他还显得年轻朝气,身边的女士是他的母亲。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电子显示屏上的时间显示是19点10分,半个时之后,公爵的车队将经过这栋公寓旁边的公路。他拍拍盘腿坐在自己旁边的阿武,也不话,指了指墙上的挂钟,阿武恍然大悟一般的跳了起来,“我们走。” 海丽从沙发上爬起来,穿上自己的外套。伦敦她比阿武更熟悉,接下来的落脚点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她提起自己简单的包,走到唐文的身边附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转身离去。阿武跟他的徒弟也跟了上去。 他们都没有跟唐文再见,他了会出现,就一定会出现,但他绝不会明为什么会这么安排,也不会明自己怎么安全离开。 待他们全部离开之后,唐文起身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拖出一具男性尸体扛到客厅,再次回到卧室,将衣柜整理干净,走到客厅里站了几分钟,突然像发狂一样地拳打脚踢,将茶几、玻璃杯全部打烂,之后拿起克洛克19走到门边,转身朝沙发上、墙壁上射出几发子弹,再拿起自制的手枪对着门口放了几枪,然后仔细检查每一颗子弹的弹着点,满意地点点头。 几英里之外的一个别墅区里,斯蒂芬亚哥正在仔细的装扮着自己。 他的外号叫“公爵”可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他的外表的确就像个公爵——身材高大、体格匀称、满头金色微卷的头发中夹杂着几丝灰色,动作迟缓却又有些傲慢,像是经常出席在各种贵族宴会上的权贵。他面容和善,脸上总是挂着温暖的微笑。认识他的老大们经常会咨询他,似乎他有一个形象设计组专门为他进行包装,将他装扮成一个早已过时的崇尚礼仪时代的贵族后代。 于是,在各种白热化的角逐中,公爵微笑着面对各个死对头,然后,在阴凉满地的院子内、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公爵亲切地逼着他的朋友躺在锋利的刀刃上——他喜欢以文雅的派头、柔和的嗓音给人以致命一击。因为这世上大概除了那些专门调查他的警察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来自于伯明翰某个一贫如洗的无产者家庭,这些历史足以让他觉得——任何可以影响到自己的事物,都该打进0层地狱,如果地狱有0层的话。 他的保镖头子兼助手埃米尔在他满意地对着镜子里的公爵转了一个圈只有,准时地出现在他的门口,“先生,汽车安排好了。” “谢谢你埃米尔,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公爵亲切地对着埃米尔微笑,并拍拍对方的肩膀。埃米尔点点头,那双日耳曼人的眼睛里没有半点回应,只是反手将公爵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抱在手里。 一分钟之后,他们并排做进那台特制的加长型劳斯莱斯里面,公爵将头部靠在舒适的铺着鹅绒的座位上,埃米尔坐在他的左侧,从冰箱里拿出一支冰好的葡萄酒,给公爵倒上一杯,公爵再次点头致谢,并对着坐在对面一排的两名保镖亲切问好。两名保镖没有像埃米尔也一样的无所回应,甚至于有点受宠若惊。 埃米尔发出出发的指令,劳斯莱斯平稳地启动前行。 在它的车身前方十几米,有一台悍马护卫车,里面坐满了荷枪实弹的保镖。 他们要陪着公爵一起去参加一个会议,这也是一场死亡之旅。 第86章 86、谁是螳螂谁是蝉(终结,请各位看官收藏跟推荐,谢谢) 英国时间8月5日晚19点5分。 一个车队出现在伦敦北边郊外的高速公路上,前方即将下高速,他们的车队下高速之后就会左转,可是现在前方出现了堵车,这好像是不太正常的情况。 车队一共两台台车,看起来像是一个车队的原因是那辆是一台加长的劳斯莱斯,跟那台加长的悍马仿佛链接在一起一般,莱斯莱斯里,前排坐着一名手持短柄冲锋枪的保镖跟司机,后座里三名保镖,他们的脚下都放着一只冲锋枪,另外,埃米尔的脚踝上还带着一支装满了子弹的绅士枪——韦伯利0455转轮手枪,至于公爵,他自己从来不带枪,他不想为枪这样的东西操心。他经常开玩笑跟埃米尔,要是自己的这三名个个都神通广大的保镖都保护不了自己的话,那么自己要枪有什么用呢? 可是他不知道埃米尔其实很清楚,公爵的口袋里跟脚踝上,各有一支微型手枪,每一把枪的弹容量都是发,弹头上含有剧毒。不过埃米尔从不拆穿—他照顾过公爵这类型的雇主好几个,对他们的口是心非已经司空见惯。在公爵他们那个圈子里,这是一种常见的现象,就像壁纸上的图案跟墙壁涂料的颜色一样,他已经不去在意了。 “8点半开始是吧?”公爵抬手看看腕表。 “是的。”埃米尔点点头,“我看我们提出的要求,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埃米尔自然知道公爵晚上要谈点什么,也知道公爵每次这样的会议都比别人早到的原因是什么。“安全方面也不是什么问题,我们的人已经把那栋建筑物的外围000米全部清扫了一遍。” “嗯,我可不想发生战争。毕竟合作才是将生意扩大的机会。”公爵端着红酒杯若有所思。 前方堵车似乎被疏通了,司机加快了速度。 他们乘坐的这俩劳斯莱斯,用的是弗特利伍德公司的底盘,经过特殊的改造,车上的特种装备包括机枪子弹无法穿透的莱克森厚防弹玻璃窗,以及包裹汽车载客部位的凯夫拉合成纤维,汽车轮胎里填满了泡沫材料,用来防止车胎漏气之后的倾斜,汽车油箱也是军用防弹油箱。驾驶这辆车的司机就像是参加赛车赛的职业选手一般的技术娴熟。 司机驾驶着重达三吨的汽车一路驰行,他的眼睛在前方道路跟后视镜之间来回巡视,他曾经发现有一辆车跟在自己之后行驶了两三公里之后便转弯了。也许没什么情况,他想。可能是某个正常下班回家的人而已。他们驱车向北郊驶去,那里有一栋非常漂亮的楼,是栋视野非常好的三层楼房,坚实得像一座碉堡,占地有5英亩之多,是老板用来开会的最佳场所。 道路旁的车辆渐渐稀少,他们正前方穿过一个中产阶级居住的区旁边,再行驶几英里之后就将到达。 区靠近路边的公寓里,唐文的耳机里传来声音,“准时到达。”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浓重的伦敦腔调——是他伦敦的经纪人、或者是中间人,“改用大宝贝儿。”声音随即停止,但唐文能准确的辨认声音。 室内没有灯光,唐文关掉耳机,从架在窗口的GP15型狙击步枪后面起身,走到旁边拿起安装好火箭弹的RPG—70D,再次回头,借助外面微弱的光线,看看乱七八糟的客厅,那具尸体被他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摆放,正面对着门口,身上套着唐文的衣服,外套内袋里,放着唐文跟他母亲的合照。 公爵他们的车队沿着十三号公路继续向北行驶,靠近居民区的附近之后车辆变得多了些,司机放慢了车速。在这样的速度下行驶的时候,往往会使保镖们不安,他们纷纷伸长了脖子,抬头审视着一栋栋楼房的窗户,悍马车里的保镖甚至摇下了车窗。 从窗外往内看,往往是什么也看不清楚的,但这一事实常常为人所忽视,即使某一扇窗户开着,你从外面看起来也不过是比楼房外墙暗一点的长方形罢了。人的眼睛可以适应光线,但却不能适应具体物体的光线。 保镖们没有发现任何危险的征兆,前方道路通畅,看起来路上的车辆应该是进了那个居民区,可是前方的红绿灯在跳动了几个数字之后,等劳斯劳斯到达的时候,红灯刚刚亮起。 然后,从街道一旁的窗口里,突然射出一枚RPG—7D型火箭弹,正中劳斯莱斯的车身,劳斯莱斯被突如起来的火箭弹打在油箱上,司机反应很快,想迅速加速驶离危险区域,可是,紧跟着又一颗火箭弹打在同一个位置,劳斯莱斯一声巨响爆炸开来。轿车里的人一瞬间死得非常彻底,他们身上都穿着凯夫拉防弹衣,可防弹衣可以抵御子弹,却不能抵御高爆弹头的碎片、以及紧跟着爆炸之后的燃烧。车里的尸体几秒钟之间以及被烧得无法辨认。 在第一枚火箭弹射出的时候,唐文所在的公寓房间对面,孟铮跟徐宇的那名叫博尔的保镖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等第二枚火箭弹射出去的时候,孟铮已经窜到唐文的门口,右手拿着一只大口径手枪,左手反持一把888型匕首,神情兴奋而嗜血。他看着跟在后面神情紧张的博尔,便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去过道口埋伏。 博尔摇摇头,示意他赶紧攻入进去。孟铮咬咬牙,眼神里透出杀意。 紧接着第三声爆炸声传来,那应该是唐文快速安装好火箭弹之后对着保镖车队的射击,孟铮几乎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枪口反转,对着博尔射出两发子弹,头顶一发胸口一发,博尔睁大了眼睛死绝的时候,也没有想通为什么孟铮会突然对着自己开枪。 孟铮转身、抬腿,狠狠一脚踢在门锁旁,坚厚的木门应声向内而开,孟铮弯腰一个翻滚进入房间,不慌不忙的对着室内胡乱开了几枪,然后爬起来笑嘻嘻的看着唐文。 “别演了,我已经弄好了。”唐文坐在那具尸体旁边咬着半根香蕉,再指指室内其他被枪击过的地方以及狼藉的地面,“你越来越没节操了啊。” “近朱者赤啊。”他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我一是担心他会察觉一些情况,其次是怕他在背后对我开枪,一路上他都对我有杀心了。你得赶紧走了,他们应该在附近看着这栋楼,你等下离开要走楼上通道,5楼的水管旁边有一条绳子,下面放着一台摩托车,油箱旁边贴着一个包,包里有各种你需要的证件。”孟铮一边一边又对着室内开一枪,子弹射出的火花在窗口一闪。 “你走吧,我知道了。”唐文看看窗台边的武器,不无惋惜地叹口气,“可惜了了这些好东西。”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光盘递给孟铮,“其实这里面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指向徐宇的,只是他的一些账目跟线路安排而已。” “你想世界大战啊?”孟铮骂了一句,“成啦,谢了文哥,拜托您,照顾好海丽,告诉她我一定会让徐宇彻底消失。”完他转身拉开门跑上楼,经过博尔尸体的时候,他看也没看一眼。 他知道博尔是徐宇在泰国进行人口绑架的得力干将,这样的人,该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而不远处的另一端,老西蒙站在窗口用高倍望远镜一直观察着过道内的情况,当他看见博尔拒绝孟铮指令的时候,心里禁不住哀叹一声。 他知道博尔离死不远了。 然后,他看见博尔果然被孟铮击杀,再看见孟铮踹门进入室内半分钟之后一瘸一拐的离开。 他放下望远镜,拿起一旁的通话器低声下令,“开火。” 唐文对面的一栋屋顶上一道火光亮起,一枚火箭弹射进唐文的窗口,然后紧跟着一声巨响再次响彻夜空。 那名螳螂捕蝉的杀手收拾好自己装备准备起身离开,可他还没有转身,便被一发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子弹穿了个透心凉。 一道黑影站在居民区后面的摩托车旁看着火焰跟烟雾从窗口涌出,甩甩手,低声咒骂,“真特么狠毒,灭口够彻底的。”他爬上摩托车,扭动插在车上的钥匙,启动之后带上头盔,慢慢的朝区后边离去。 孟铮坐在区不远处的一辆莲花汽车内,他怒火冲,没想到徐宇后面还有这么一招,竟然在自己离开之后再来一发火箭弹,也不知道唐文有没有离开。 他应该没事的。孟铮想。 他启动汽车,一边拿出一台手机拨下快捷拨号键,几声嘟嘟之后,一个稳重的声音接听,“办完了?” “别告诉我你没在附近看着。”孟铮讥笑,一边猛踩油门,跟几辆警车擦肩而过。 “你杀了博尔!” “你派来协助我的人竟然敢不听我指挥?0分钟之后,我要在我瑞士银行的账户里看见我的余额数字产生变化,别让我杀上门,好么?” “那个女人不在,所以,你只能拿到一半的金额。”电话里声音沉吟了一下,“如果你拿到了光盘的话……”。 “光盘在我这,女人不在,那是你们的情报出了问题,跟我无关。你记住,缺一个零头,我也会保证你余生不得安宁,还有我们尊敬的徐先生也是一样,老西蒙,再见,代我问候徐先生。”孟铮挂上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西蒙将手机扔在驾驶座,面露微笑,将车朝着伦敦市中心方向驶去。 多好的安排——通过中间人雇佣唐文,出掉徐宇的死对头“公爵”斯蒂芬,白烈特杀掉唐文,再由一名普通杀手清除掉痕迹,然后自己的心腹除掉那名普通杀手。那么,任凭“公爵”上头的政客再怎么追查,也查不到徐先生的头上。 遗憾的是自己拿这个桀骜不驯的白烈特没有办法,这是一头狼,一头积极残忍豺狼,他的眼里只有钱,没有其他的一切。 不过这也不难吧。 毕竟贪婪是人性中最大的缺点。 他长吁一口气,加快了行驶的速度。他想,自己对得起在之灵的徐宇的老爹徐云虎了。 第87章 87、致命游戏(开始了,各位亲请收藏推荐,谢谢!) 007年,8月5号,刚果时间凌晨1点。 布拉扎维的郊区一片空地上前几突然搭起几个帐篷,十几名群彪形大汉跟一名看起来像是位女性的人,被-17运输机运载过来,住进了几个帐篷内,这片空地方圆几十公里除了几十年的战乱形成的废墟之外,大概唯一能见到的活物便是比兔子还打的老鼠了。大汉们来这里几,每都是白睡觉晚上出没,布置的岗哨都到了离帐篷几公里之外的区域了,几就将这一区域修建成了工事。 这群大汉的领头者装扮得十分奇怪,无论是白黑夜他出现的时候总是把自己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迷彩巾裹在头顶,大墨镜遮住了眼睛,脖子上的三角巾拉上来遮住了下巴及嘴唇,身上穿着藏青色卡其服,像是码头上的工人的工装。 所有人都没有戴钢盔,而是每人都带着一顶软边的绿色帽子,还有一块头巾、一罐绿色喷漆跟两只面部使用的化妆油彩。此时他们已经穿戴好服装,正在围着一张在废墟上拆下来的砖头垒成的石台边,那位神秘人从一个防水地图匣里拿出一张地图,给围在一起的11个人低声分配着任务,大意是分成两个组并且安排好每一个人的位置。 分配完毕之后,他们每个人都领到一条4米长的绳子和一个抓钩,一台民用短距离调频收音机——比军用的好而且便宜,每个组一架日本制的7倍型双筒望远镜,一个全世界陆军通用的美式伪装网——这玩意儿其实是西班牙制造,每人的武装带上挂着两个各位一升的水壶,每人领了许多净水药片,他们得自己解决净水问题。 神秘人打打手势,一名亚裔男性走到他的旁边,神秘人递给他一个红外镜头的频闪灯,“强,这是你的任务——为直升机指示降落地点。”还让他带上一个用于同样目的的VS—17信号板,一块铁质的信号镜,这种信号镜不容易打碎,这些东西是为了不适宜使用无线电时使用。 他们每人打开自己的行囊,武器五花八门。神秘人挑出自己的P5—SD4型冲锋枪,又带了一个型手电筒,一只丁烷打火机,这玩意比火柴管用多了。又从包裹里拿出几瓶强力止痛药分给大家,然后分别拿出一盒凡士林油膏,一瓶挤压式浓缩催泪瓦斯,一个武器擦拭包,备用电池,一副防毒面具。 事实上,他们这个队的所有武器都是跟弹药全是在巴拿马的科隆买的,科隆正迅速成为西半球最方便的武器市场,在那里,你只要带上足够的现金,就能买到你心仪的武器。 神秘人待他的队友们全副武装之后,自己又在包裹里拿出一把锋利的砍刀在背上系好,将一把三寸左右的折叠刀拿出来准备塞在自己上衣口袋里,想了想却又换了一把4寸左右的蝴蝶刀,反手插进皮靴内。 他提了提地上的背囊,手感大概在三十公斤左右,他觉得刚刚好,应该是自己身体所能承受的。他的队友强子跟机枪手维尼熊,身上的装备大概在40公斤左右,不过他们俩是出了名的强壮,而且互相不对付,此刻估计也是在互相较劲呢。 这样挺好,他想。团队之间有竞争会是好事,只要在战斗的时候能互相配合才是完美的。 他提起地上的包裹,背在背上试了试,然后把背带调到最舒适的位置,走了几步。他觉得自己的脚等到有空了要去做一个理疗,否则再过几年肯定会更严重。 “强,来帮我一个忙。”一旁的狙击手维佳对强子微笑,她是整个队伍里唯一的女性,不过似乎十一名男性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做女人。 “好的。”强子也把身上的背囊调整了一下,走过去维佳的身边,帮他把背囊背带收紧,“怎么样?好了么?”维佳点点头。 神秘人走过来,逐一检查队员们的行装,他帮大家把背带收紧,在有的背包上捶几下,最后确信每个人的装备都已经合格,每件武器都擦得干干净净。检查完别人之后,他再叫强子过来检查自己的装备。 心驶得万年船,又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是当年教官挂在嘴上的一句话,你准备得越充分,至少能保证你出错的机会越少。 检查完毕,神秘人走到队的前面站定,突然笑了起来。“好了,兄弟们,现在告诉我,你们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脚痛?肚子痛?头痛?” “报告长官,没有。”所有队员都大笑着回答,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笑话,神秘人在此刻出来,很容易就缓解了动手之前的紧张。 他们走到帐篷外面,分别登上两台挂着本地牌照的货车,几乎没有人互相招手。因为他们在一起合作已经数年时间,大家对彼此都十分了解,就算是有训练中的摩擦,可毕竟都是在一个团队之中,彼此都知道自己的生命依赖于他的战斗伙伴的战斗技能,所以,没有一个人在他的战友面前表现出软弱无力。如果把他们比作一个人的话,那么神秘人是脑,维佳是眼,强跟维尼熊是拳头,其他人组成了这个人的所有部位。 两台货车开出半个时之后,到了一个隐蔽的山谷,那里停着一台直升机,他们以组为单位登机之后,神秘人注意到飞机右侧的七点六二毫米口径的轻机枪,机枪上的弹链连着一个很大的弹药箱,机枪旁边站着一名穿绿色连襟衫的男性,应该是公司安排过来的飞行士官。 飞机左侧同样有一挺机枪,但是旁边没人,飞机就尾部也有一挺。随机机械师是一名黑人,名字叫墨菲,他把大家领到指定的位置上,让大家坐下,系上安全带,然后由他检查。神秘人一直没跟墨菲搭话,他们俩互相认识,并且一起出过几次任务。 墨菲做完最后一次检查,神秘人也做了一次任务交代,然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等墨菲走到前排,把头盔上的插头插进机内通话系统,不一会儿,直升机的双涡轮发动机就轰鸣起来。 “一切都很好。“前排的机师对着通话系统。发动机已经预热,油箱已经加满,液压系统的也一个毛病也被墨菲修好,剩下的就是等待指令了。 墨菲打开无线报话机。“长风,这是飞虎,准备就绪。” “允许出发,风向1-0-8,风速六节。” “明白,飞虎准备出发,结束。” 机师转动总变距操纵杆上的油门杆手柄,将驾驶杆轻轻前推,飞机剧烈震动了几秒钟之后,机头先离地数尺,然后在飞机前行是突然降下,接着,飞机升空,在地面上卷起一阵尘土。 “hi,你们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长官,第一次。这种鬼地方一生来一次就够了啊。”维尼熊冲在神秘人大笑。 神秘人面巾下面也发出笑声,飞机低空从马库克运河飞过,热烟气浪冲击得飞机有点颠簸。他示意队员们闭眼休息,毕竟还有两个多时的飞行时间才能到喀麦隆。 半个时之后,墨菲在通话器里告诉神秘人,“hi,里奥,你看看那边的是什么?” 神秘人打开面前的夜视装备,他看见一架双引擎飞机正向他们来的方向飞行,距离大概有6千米左右,他们是从飞机上的两个活塞发动机上发出的红外光看见的。 “没有开灯。” “可能是他们联邦公司的航班?”墨菲回答。 “他们不可能发现我们,除非他们也跟我们一样有夜视装备。” “我们可以靠上去,用机枪。”墨菲在通话器里的声音很兴奋。 “今不行。墨菲,你应该专注于你的工作。”神秘人有点不满,他也不太习惯墨菲话的方式有点类似于唱的感觉。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对方是去干什么的,会不会是袭击我们的营地呢?” “如果是那样,我们就端了他们的老窝。”神秘人有点不耐烦,他干脆关上了夜视系统。 “我在十一点钟的水平线方向发现一首船。”机师报告。 “避开他。”神秘人简短的回答了一句。 机师将飞机朝左边转了几度。 交代任务时已经的很明白,务必不能让这架飞机被发现,这就意味着要避开渔船、轮船和潜艇,要远离海岸,高度要保持在一千尺以下,而且不许开防撞灯。不过这对于机师来不算什么,而这架飞机上的每一个人也不在乎,毕竟都是真刀实枪的干过活的人。 此后,他们一直没有遇上任何情况,一到阿宗贝边境的时候,墨菲就要求全体机组人员高度戒备,两位随机士官打开他们电动机枪的电门,并拉开了身边的机门。 “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非常友好的国家的领空。”墨菲那奇特韵律的强调又开始响起。此时,飞机已经在喀麦隆的背面进入陆地上空。他们开始使用微光仪器搜索路面的车辆,因为他们必须提防着这里的某些人。可是这种直升飞机的旋翼有六个叶片,从远处听来跟涡轮式发动机的飞机没什么区别,不过在方向上有欺骗性,毕竟你有时候听到了声音,也很难辨认声音来自哪个方向。 “杰克,飞机五分钟后降落在一号停机点。”墨菲拍拍机师的肩膀。机师杰克在通话器里回复,并通知所有需要降落的人员。 “准备降落。”五分钟之后,机师杰克对着通话系统喊。 “准备。”神秘人大喊一声,起身走到机尾方向的货舱门口。飞机着地时,他的双腿给震得略微向下弯曲了一下。 “下。”神秘人竖掌做了一个手势,他自己站在门口,每下一个,他都拍一下那人的肩膀计数。 全部下完之后,神秘人也跟着下去之后朝左拐,以避开飞机仍然在旋转的尾翼,他拍拍弯腰站在旁边的墨菲的肩膀,“你们走吧。” 队员们按之前的安排布置好防线之后,神秘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地图用袖珍手电筒仔细看了一遍,指指北方,轻声下令,“目标,正北五公里,有一个简易机场,我们的猎物就在那里,出发。” 第88章 88、罪人还是圣人(了,大章啊大章,请各位收藏及推荐,谢谢!) 神秘人里奥并不太喜欢带着强子一起去执行这一类任务。 当然,这绝不是胆怯的缘故,而是因为在执行任务时他的职责不好确认,他认为自己的指挥职责有点混淆了。就像当年中队长从来不愿意瞎指挥一样的,因为他太明白指挥跟率领的区别在哪。指挥官应该处于稍后一点的位置管理战斗行动——调动部队、了解战斗的全局,以便控制战斗的过程,而执行的分队长负责具体的战斗行动。 不过,中队长还指出,有一条“在前线指挥”的原则,并且要牢记这一原则、并且适用于更高一些的职位,有的时候,中队长也会带领一个分队进行战斗。所以,今他指挥的这一个分队,只能自己亲自率领他们进行战斗。 再了,虽然强子比自己在丛林行动中的技能要高许多,可是这是强子第一次在这种陌生环境里打击目标,他也不太放心,虽然他知道强子也像自己一样,习惯在执行任务之前,将整张地图背了下来,但到最后还是自己决定参加战斗。 当然这个分队里没有谁能怀疑自己参加战斗的能力,都是老部下了,在一起工作这么些年下来,自己能走到这个位置,靠的可不是自己的颜值。 想到颜值,他苦笑着摸摸自己的脸部,摸到了那块三角巾,他知道三角巾下的脸是有多么的让人恐怖。 神秘人把两个火力组部署好之后,就和强子一起走在前面做尖兵,他俩跟后面两组队员拉开00米左右的距离,黑暗中队员们早就戴上了单兵夜视仪,彼此之间无声无息的一路奔袭过去。他们走路的方式都很奇怪,不是电影里所看到的那种弯腰直奔,而都是直着腰,一只手抄着武器在身侧,一只手身边来回摆动。 半个时之后,他们已经绕到了机场前面,路上他们绕开了对方的明哨跟暗哨,神秘人在耳机里两次禁止了维佳要求开枪的请求。 神秘人一直走在强子前面。简易机场修剪得十分隐秘,可是由于里面的人数较多,卡车出入车轮留下的痕迹就是最简便的路标。他们总是依着卡车轮子的痕迹朝北方前进,这样就可以避开自己人机枪火力射界。 在预定时间内,他们看到了机场的棚屋。神秘人按计划停止脚步,等待他身后保持十米左右距离的强子,他们用手势互相取得联系。按照计划,这时候神秘人得照直线行进,强子在他的右前方前进,神秘人开枪打死两名守卫之后,如果出现意外情况,强子就立即支援他。 他俩在原地等待分钟之后,神秘人在耳机上轻轻敲了四下,很快,收到了两下回答信号。这表明分队的其他成员已经进入机场的另一端的预定位置,做好了战斗准备。 强子冲神秘人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前行。 神秘人深吸一口气,将身体从隐藏点缓缓站起,他轻轻甩了甩手臂,活动了一下筋骨,也克制住自己战斗之前的兴奋。然后他调整P-5的枪带,让冲锋枪更加贴近身体,他用大拇指推开冲锋枪的保险,让冲锋枪处于发点射的状态。 他手中的枪的瞄准具上涂有量的氚,在赤道地区的丛林里几乎没有任何光线的夜晚,它也能发出微光,供使用者在瞄准时能看清瞄准具。 他收起夜视镜,这个时候使用夜视镜有点碍事。 神秘人在丛林中缓缓移动,他每一步都踩在坚实的、没有杂乱东西的地面上,或者用脚尖轻轻把树叶拨到边上以后才向前迈出一步。他此刻心地一片清明,肾上腺素的飙升又让他激动难耐。 看到了。 前方有两名守卫站在空地上,两人的距离相距约一米左右,离神秘人的距离大概还有0米,他们还在那里轻声聊。神秘人虽然能听懂他们的话,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此刻他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什么,他眼里的这两名守卫,就是猎物,跟虎豹财狼或者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神秘人把冲锋枪慢慢托起,把带有护圈的准星对准缺口的中央,然后慢慢地移动护圈,使护圈中央的准星对准前方黑色的圆形物体,对他来,准星里的那已经不是人,就是一个标靶,一件物品。 他的食指轻轻扣动了扳机。 冲锋枪在他手里微微一跳,但枪的双环背带使枪牢牢地固定在他的身上,目标倒了下去。神秘人把枪移向右边,另外一个目标大概是在惊讶之中转过身来,惨淡的月光刚好照在他的脸上,神秘人又是一枪,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在原地稍等了片刻,用枪来回对着两个目标,但都没有了动静。 神秘人端枪跑出树林,踢开两名死人手里的AK47,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袖珍手电,对着目标照了照:第一个目标中了三发子弹,脸已经被打烂了。另外一个只中了两发子弹,但都是命中前额,满脸惊恐地躺在地上。神秘人单腿跪在地上查看周围是否有动静。他的所有动作都像是机械式的按程序走下去,对脚下这两条还在温热的尸体毫无感觉。 完成这样的动作轻而易举,他从来都是这么自信。 夜晚的丛林里,属于陆军特种兵。 “干得漂亮。”强子走上来,对着他的队长竖起大拇指。 神秘人不置可否,做了一个手势跟强子一起把尸体拖进树林,搜索口袋之后,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没有搜出什么东西。 “安放饵雷。” “好。” 强子选好位置,用手在泥地上挖了一个坑,用木片把四面撑好,然后把一块4塑胶炸药放进坑里。炸药上插了两根电雷管和一个类似于地雷上用的压发雷管,起爆用的电源开关则安装在离坑一米左右的树丛里跟另一边的径正中,连接电雷管和开关的电线则埋在地下几公分深处,然后他顺带在附近一圈丢了几颗改造过的触发式手雷。 “K了长官。” “什么情况?”神秘人敲敲耳机,向另外两组发问。 “1个守卫,场地中央一台机枪,无人看管,武器清一色AK47,猎物的位置不明。”维尼熊虽然是机枪手,可也担当着一组组长的位置。 “我这边也有6个,暗4明,我看他们也都是AK47,特么的,全世界到处都有这个东西。” 这次回话的是狙击手维佳,她不是组长,可她却是隐藏最佳的高手。 “目标在棚屋左边的一栋房子内,所有守卫的中心都是那一栋房子,我敢肯定。”维佳半秒钟之后又向神秘人汇报。 神秘人跟强子两人不断地向前移动,他们看见了简易机场里面点燃的篝火,其中一名守卫正在从篝火里拿出一支燃烧的木材点烟,另一名守卫在他的傍边走来走去喃喃自语,还有两名互相面对面站着似乎在沟通什么。 一群笨蛋,看敌人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神秘人在耳机上敲击了三下,他有点愤怒,自己的这群手下竟然不断地跟自己开口话,他们还真拿这群是守卫当白菜呢。不过很快他的耳机里就传来回复,首先是维佳,三长两短,告诉他收到了他的讯息并已经占住了最佳位置,接着是维尼熊,他只是按了两下报话机键做为回答之后,向左右看了看,打开了班用机枪的支架,把枪架好,拉开帆布子弹带的拉链,两百发子弹随手可取,还有一袋在傍边备用。 神秘人将身体尽可能前移,他选择了距离最远的目标,他估计这段距离应该在80米左右,对于P-5来,距离是有点远,不过好在有了篝火的补助,要击中头部可能不太容易,要杀掉他应该是不难的。 他把枪的快慢机调整至连发状态,双手握枪,通过瞄准具瞄准之后,打出了三个点射,其中的两发子弹射进了那个人的胸口。那人临死之前似乎跳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叫,所有人都在看向他的时候,神秘人转向另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把AK47从肩膀上取下,可是被神秘人的三发子弹送了命。 就在其他人准备回击的时候,维尼熊开火了,有两个人开始乱跑,但被维尼熊的活力撂倒在地上,其他人立即卧倒,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个头目的人被维佳一枪爆了头,剩下的人纷纷寻找掩体。 这时候,机场的另一侧的树林里突然冒出一串自动武器吐出的火舌,目标只指维佳的组,而强子早就迂回到了他们的后面,他手上的-16自动步枪哒哒哒的声响划破夜空。其他分队的人也开始向所有的移动目标射击,有一个人看起来像是打算举手投降,但他的手刚举起来,就被维尼熊的子弹射穿了胸膛。 一分钟之后,神秘人让他的手下都停止了射击,以便让四名负责携带猎物的队员安全进入目标地点,另外两名队员开始对躺在地上的敌人补枪,将那些还没死的人送上一程、已经死了的就再死得透一点。 一切都停止了,除了篝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就是山间回荡的枪声,其他声音都没有了,鸟儿也吓得停止了鸣叫。 两名突击队员检查尸体,维佳不知道躲在那里没有冒头,维尼熊关上枪保险,收拾完之后往场内运动,神秘人示意强子跟自己一前一后的朝着木屋走去,他们需要看看,木屋里边的猎物是否对版。 神秘人刚走入场内,就听见一阵动静从左边传来,他指指那个方向,强子立即追了过去,紧接着木屋里响起枪声,是点射。然后耳机里传来木屋里的队员报告,“人不在。是他的贴身保镖。” 强子一边跑一边去摸夜视镜,一边跑一边把他戴上,这时候神秘人在耳机里警告维佳,“别杀了他,是我们的猎物。”维佳在耳机里敲了敲,一旁的强子放下了端起来的武器,无奈地离开路敏捷地朝着前方的那个男人穿插过去,此刻,那个人已经放慢了脚步了,恐惧跟疲惫都让人无力。 强子蹿到那个人的身后,反转枪托,用力地击在那个人的后脑上,待他倒地之后,附身三下两下的将人捆绑起来,捡起对方掉在地上的眼镜塞进口袋,再掏出一副头套戴在那人的头上,附身扛起来跑着走回神秘人的身边,将人丢在地上,“长官,检查一下吧。” 神秘人反手从背囊下部掏出一个5寸左右的仪器,打开电源开关,待屏幕亮起之后,蹲下身子,将昏迷的那个人的左手盖在仪器上等待了0秒,等他立身的时候,屏幕上显出一幅绿色的柱状图,紧跟着在柱状图的一侧依次升起新的柱状图之后,两个图案完全重叠,然后在屏幕右上方跳出一个窗口,显示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位白人中年男性在对着镜头憨厚地微笑,鼻梁上跟眼睛外侧的痕迹显示,他应该有戴眼镜的习惯。 神秘人附身扯开地上那人的头套,用袖珍手电照了照那张昏迷中的脸,跟屏幕上的照片对照了一下,点点头,关上手电,再关上屏幕,低声咕哝了一句中国话,“A A D,看起来很平常嘛。” 他举手在耳机上敲了一下,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左手放在头顶做了几个手势,队员们迅速把尸体集中在一起,地上的篝火熄掉,之后聚集在他的身边 “我们还有个时,赶到集结点,路上可能会有冲突,、4、5、7号照顾好猎物,第二队,我跟强尼尖兵,医务兵,你跟着维尼熊,第三队,你们三个第第三队,维佳,辛苦你了。” 队员们回应之后,按安排依次消失在丛林里。 简易机场内,19具尸体整整齐齐的码在一旁。 “老大,不知道这人是抓回去关起来还是有所用?”强子关掉喉结式通讯器,突然用中国话发问。 他当然问的就是身边的那位神秘人。 “不知道,我们是执行者,你别管那么多。”神秘人空出的一只手点点他,“打开通话器,这里大概都能听懂中国话。” 耳机里传来一声笑,那种忍俊不禁的笑,听声音应该是维佳。 与此同时,几百公里之外的布拉扎维营地…… 土狼发现抢来的这些器具还真的挺好用,国的情报机构对于这些器具的研发让人佩服,不过土狼并不知道,其实全世界各国对这些器具的研发都有自己独到的好东西,比如自己的国家其实也有,只是他不知情,而且也不敢抢啊。 他现在坐在布拉扎维空无一人的营地上发呆,手中抓着一把寸左右的折叠刀看了又看,像是能从上面看出一个人儿翻更斗似的。他觉得这把刀自己绝对见过,可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是谁在用?他用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抓抓头,把刀放进那个口袋,可一会儿他又掏了出来揣进自己的裤兜里。 他把营地里翻了个低朝之后,又心翼翼的将所有的东西按原样摆好,也亏了他都记得住哪一样事物摆放在什么位置,甚至于连皱褶都按原来的模样放好,然后皱着眉头蹲在地上看着几条细如发丝的丝线发了一会儿呆。 太熟了,这诡雷跟陷阱布置的手法。 他站起来从跳舞一样的避开这些触发线,沿着原路进入到废墟里。 废墟中间,有两名暗哨前后相差几十米的距离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土狼走过去,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硬物,依次放在他们的鼻间搓了搓,让沉睡的人吸进去一点,他知道15分钟之后,这两个家伙会莫名其妙的醒过来,就像太累了睡了一觉一般。 15分钟,自己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离开之前,他再回头看了看那座营地,摸了摸裤兜里的那一把刀。摒弃掉心里那份焦躁跟茫然,沿着废墟一路前行,消失在茫茫丛林里。 ---------------------------------------------------------------------分割线——————————————-—————————— 各位亲,这已经是第三卷了,请各位收藏及推荐谢谢。! 第89章 89、绝境反击(敬请各位亲收藏、推荐啊,谢谢!!) 孟铮这半辈子,遇见过各种邪恶的人:恐怖分子、杀人不眨眼的军火贩子、以战争为人生乐趣的雇佣兵、为了钱向陌生人下手的职业杀手等等,他自认为虽为了生计也曾做过一些违心的事情,自己也愿意跟某些所谓邪恶的人打交道交朋友,因为他觉得你即为人、自然会有人的本性跟坚持,大盗也好杀手也好,总有有所为有所不为之人。 这好人、坏人有时候很难下定义。尤其站在哲学的观点来看,更是如此。好人对某一件事情好,有时在好里会变坏;坏人一切都坏,但有时在某一点上会变好。所以好人与坏人很难下定义。 可是在社会、政治的立场,不能以哲学观点来讨论,好与坏不过是对事功而言,只要你做出政绩,隐藏在下边的东西却鲜为人知。就如“权术”一样,政府可以以“权”去统治一个国家,但夺取一个国家“权”却不行,需要“术”,也就是一般人所谓的用手段。在政界里边混的,又有谁不懂“术”该怎么使用呢? 那些挂着一幅冠冕堂皇的面孔行着龌蹉肮脏之事的人,就该死。 他以白烈特的身份重出江湖,本身还有一些遗留的问题需要处理,比如白烈特之前的经纪人,他肯定熟知白烈特,好在有蒋春跟表弟等人在暗中将这些手尾一一处理干净,如此一来,孟铮的新经纪人突然之间就多了很多订单。孟铮按照唐文之前所告诉他的资料跟订单对应,他做完之后,竟然毫无心理负担。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一个企盼着下大同、世界和平的人啊。他想。 桉树的香味弥漫在慕尼黑的街头,孟铮摇下车窗,香味渗进他的毛孔,他凝视着对面那栋大理石公寓楼开着的那扇法式房门。房间里传来微弱的咏叹调歌声。《托斯卡》?《茶花女》?孟铮听不太清楚,也并不在意。他讨厌歌剧,有时候还讨厌那些莫名其妙喜欢听歌剧的人。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下车从后备箱的夹层里拿出手榴弹扔进去。 他正在脑海里勾勒炸弹爆炸之后的场景时,突然看见一个人从楼上走了下来,踏着潮湿的石砖,穿过院子。他身上的灰色风衣领子竖起来以抵挡雨后的寒风,眼睛四处张望,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健壮、孔武有力。 孟铮在他看见对方下楼的时候,马上垂头看着手中的地图,他想起自己曾经见过这个人,应该是某个大使馆的保安。 那名保安路边四处观望一番之后,转身离去。孟铮继续坐在车内观察着,他知道这栋楼的后面没有路,唯一可以逃避自己视线离开的地方,就是从后方的院翻过米高的围墙,可是他跟踪的对象因为身份使然,不可能那么狼狈的离开,他会大大方方的从院子的正门走出,开着自己的豪车回到家里享受伦,而那些被他贩卖到各处的孩子们却处在比十八层地狱还要恶劣的环境里挣扎求生。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先行走出公寓大门,他在门口警惕的四周看了看,走到路边停放着的一台宾利旁边,拉开车门,坐上去启动汽车。想个0秒,孟铮发现,公寓大门被再次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十分文弱的男性跟在一名健壮的男性后面从门口走了出来,那名文弱的男性在门口转身往门内了几句什么,门内又闪出一名穿得十分清凉的英俊青年,粉色背心下面配着一蓝色的短裤,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耀眼,金黄色的卷发批在肩膀上,要不是孟铮早就看过资料,他甚至于看不出这人究竟是男是女。 大门口的两人互相抱在一起缠绵了好一阵子,孟铮看得喉咙发痒,心里不断在催促你特么赶紧上车啊,不过他看见那名站在台阶旁目视前方的健壮保镖似乎也皱了皱眉头直犯恶心,心里不禁大有惺惺相惜之意。只能在心里想想,哥们你最好别上车啊,上车了也别怪我啊。 孟铮心里叹息一声,他看见那一对“情侣”依依不舍的分手之后,目标对象在保镖的陪同下上了汽车,那名保镖也随之坐进了后座。 孟铮启动汽车往前方驶离,他在对方车里设定的炸弹是在汽车启动之后、挂上前进挡位后引爆。他选择的这个地点在这个时间段几乎无人在街上行走,那么,行走他需要做的,就是在后视镜里观看一场烟花盛宴,就完成了这次的任务。 不知道这次给牺牲的战友们家里转的钱,叔叔阿姨们有没有收到,这次的金额够他们家里除了生活之外可以额外添置一些东西了吧。刘家的弟弟可以拿这笔钱去做点生意了。接下来这一单,应该继续留下一部分交给唐文去处理吧,他对这些事情比自己上心。 他胡思乱想着慢慢往前驶离,左前方那辆宾利先缓缓后退了一下,前轮转向了右侧。孟铮准备加速离开,然后,他的视野里出现一个大约4、5岁的姑娘骑着单车冲动了街上,她两条胖乎乎的腿拼命的蹬着单车行驶在马路中央,似乎在逃离什么,这时在她的身后一个女声也在喊叫着冲出了马路,喊叫中夹杂着忍俊不禁的笑声,沿着女孩的单车追过去,高跟鞋敲在寂静的马路上,应该是那个女孩的母亲。 宾利汽车停顿了一下,下一步大概就是挂上前进挡冲出马路,那名女孩跟她的母亲离宾利不到5米的距离。 “我艹!”。 孟铮脑海里没做丝毫停顿跟思考,方向盘一扭,猛地加速朝着宾利撞过去,那一瞬间他脑子里竟然冒出自己的汽车撞上宾利之后、宾利刚刚挂上前进档位引起爆炸的画面,他想,那一定很壮观。然后,一声巨响,两台车撞在了一起,孟铮背喷射出来的安全气囊撞得晕头转向,他晃晃发晕的脑袋,第一反应就是我艹,竟然没有爆炸,他眨眨眼睛,一只手推开车门,另一只手掏出了手枪藏在安全气囊下面,两眼睁得大大的看着窗外,似乎给突然的撞击吓坏了。 撞车事件看来并没有对那位逃离母亲的女孩造成多大困扰,她回头看了一眼,就像是受惊了一般双腿蹬的更快了,那名母亲也回头看了一眼,不过她看见宾烈车里跳出来的两名男性手上都拿着家伙,骤然加快了步伐追上了女孩,一把将那孩子抱住闪进了路边,也不知进了哪一个角落。 孟铮感叹,这就叫潜能啊,如果这女性能永远保持这体能跟速度,那上战场也就跟玩儿似的了,没这帮子大老爷们什么事了。 宾利并没有撞到有多严重,但里面的人似乎给撞愣了。几秒钟之后,那两名保镖一前一后的走下汽车,前排的保镖双手持枪慢慢靠近孟铮的驾驶座,后排的保镖则拉开宾利的另一侧的车门,将他的老板从后座扶出来,那名文弱的男性也似乎给撞傻了一般,被保镖扶下车之后脸色苍白,鼻梁似乎在车内某个地方撞断了,鼻血流个不止。那么保镖扶着他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他们站立的位置十分刁钻,左右两边各有水泥墩,后方是一堵围墙,不过孟铮现在想的是待会儿怎么离开比较好,偷车需要时间,抢车又怕伤着人,而且这张脸又要再化一次装? 那名走过车边的保镖已经到了孟铮的车窗口,他看着呆呆坐在安全气囊后面的孟铮,大喊着让他把双手放在前面让他看到,孟铮叹口气,连扣两下安全气囊下面手枪扳机,子弹通过消声器再穿过安全气囊,声音微不可闻,一发子弹射进保镖的脸部,一发子弹射进胸口。 安全气囊憋了下来。孟铮身体随之左靠扑向地面,他一个翻滚,再伏在宾利车身右侧地下,持枪的手前伸,然后一个激灵,车下面看不到对方的腿部。他赶紧反身朝上,然后那名开车的保镖身体从车身上附下,手枪刚刚伸过来,孟铮也连口两下扳机,保镖的身体一头朝他载了过来,孟铮持续翻滚两周之后,闪身爬起来躲在水泥墩旁边,刚向伸头看看目标去哪了,后脑勺便被一只冰冷的硬物顶住,一个尖尖的声音在侧后方响起,“别动,丢下枪,手举高,不用转过来。” 孟铮冷汗直冒。 艹,看走眼了这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跑的死基佬竟然也是好身手。 孟铮依言把枪扔在脚下,双手慢慢举过头顶,他的头被手枪狠狠地挤压在水泥墩上,一只手接近自己的身体、一只感觉毫无温度的手,从他的胸口到腰间、脖子后面到背部一路往下、裤裆、大腿、腿一路摸下去,并顺手扔掉了从他身上掏摸出来的零碎:一把折叠的冷钢刀,一幅钢丝圈,一张开了锋的信用卡。 孟铮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一颗颗的冒出。 “挺专业啊。”尖尖的声音感慨了一声,“估计问不出你是谁派来的了。”孟铮听他完这句话之后,他清晰地感受到顶在头上的枪管力度的增加,他知道对方马上就要开枪。 艹你。 他双眼一闭。脸部擦在水泥墩上的部分火辣辣的划过水泥墩,身体一起后转,他的左手转过去之后砸在对方的枪管上,子弹朝右方射进旁边的树干里,孟铮左手前伸抓住对方的右臂大力往后拉,自己身体朝前膝盖上顶,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膝盖似乎顶在了一个软组织上面,他等到对方弯腰的时候,右手捏成凤眼中指朝上顶向对方的喉咙,指关节传来的压力可以感受到对方的软骨断裂,原本跟他较劲的右手也软了下来。 孟铮左手往后滑动,摸到了对方的手枪,他夺过手枪,左手持枪,对着怀里瘫成一团的目标打完了手枪里的子弹,才一口气做在地上。 他喘息了十几秒,便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沾到对方的血,确认之后长吁一口气,迅速脱掉自己的外套扔在地上,在捡起地上自己的物品,走到自己被撞得乱七八糟的汽车前面,他得赶紧驶离这个地方再做反思。 他启动汽车离去的时候,对着后视镜里的自己看了看,右脸被擦了几道印迹,不过没留下血痕。 不过,如果警方真的很细心的动用科技手段也没用,反正自己没档案。 他看见那名死里逃生的姑娘跟她的母亲,两人搂抱着躲在一栋门洞里,看着他绝尘而去。 第90章 90、冷血而已 “新苏黎世报ka ai lng8月7日电(记者Sharn),活跃西非十三年的KAailng反政府组织领导人Abb在8月6日凌晨再次被不知名武装分子挟持,目前下落不明。 Abb在去年6月前往阿拉伯某国跟KAailng执政党领导人和谈,先是在麦地那的一家宾馆前被不知名武装分子袭击后绑架,先被转移到尼日利亚境内某地,后被某东方国家情报人员解救后并返回KAailng,该东方国家目的在于希望Kaailng反政府武装部队能尽快跟执政党和谈,结束长达几十年的战乱。 就在本年度月份至今,Abb一直就和谈事宜跟执政党接洽,和谈初见成效。 Abb目前具体关押地址不详,无法展开营救工作。KA AI LNG 反政府武装则多次通过网络向外界发布消息明本次绑架案应该跟国情报组织有关。 单以上消息来源得到了证实:就在今凌晨,一队武装分子闯进了他们的驻地,杀死了武装组织的1名保卫人员,绑走了Abb,就目前看来,Abb现在已经离境,而他们进行中的和谈只能暂时中断,所以接下来Abb先生的被绑架,组织将会发起一系列报复行动。国政府就这件事情本身已经残杀了数名KAAILNG民众,其中包含无辜老百姓。 KA AILNG反政府武装组织与今晨在当地网站上传视频及录音,证实Abb的失踪跟某个组织有关,绑架Abb的目的在于破坏和谈,以替该国获得更多的资源。 目前KA AI LNG 反政府武装正在寻求各种渠道在跟政府进行谈判。” 孟铮坐在苏黎世的河边的露咖啡馆,喧嚣的街道在夜色降临后开始宁静,大教堂的塔楼跟红色尖顶直指空,路灯柔和的灯光洒向路面,有几名中国游客骑着单车笑着沿着河堤前行。 他看完苏黎世日报上的这条新闻,忍不住想大笑几声,为这群可爱的反政府组织分子,为这个污央污央的世界。 他在下午5点钟按照自己的工作计划从慕尼黑赶到苏黎世,整整4个多时的大巴坐得自己浑身不舒服,好在苏黎世的空气跟环境的确能让人舒适,唯独马上到来的8月份全世界网球大赛吸引了全世界太多的游客,让太多原本安静的角落也变得热闹万分。 孟铮结完账,卷起报纸走出露咖啡馆的露台,街头已经开始有了凉意,他扯扯身上的夹克,把衣领竖起来。然后也像普通游客一样,街上租了一台单车,晃晃悠悠的朝着火车站街的奥古斯丁巷反向踩过去,在那边他将找到他的经纪人留下的箱子跟汽车,今晚上,他将在圣莫里茨完成一项工作之后,便返回香港。 报纸上的消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可是这件事情的本质却大不一样了,Abb,一个反政府武装组织的领袖,怎么会被绑架两次呢?国情报人员?会否两次会否都是反政府组织的行为?不过这些事情跟自己有鸟关系啊,那是那些坐在办公室后面的官员需要思考的问题。 只是,这件事情能不能跟土狼电话里所描述的那一个武装分队扯上关系呢?他们从布拉扎维出发到喀麦隆的行程不远,据土狼所,之后并没与见他们的武装分队返程,反而是来了一群军人将那几顶帐篷拆散之后离去,离去之前带走了那两名被自己迷昏的暗哨以及毁坏搭建帐篷的痕迹; 那一队军人按照土狼的法就是看起来很别扭,不像是一个国家或者是同一个组织的人,因为彼此之间的配合不是太默契,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可是每一名军人持枪、行进、撤离等姿势却有非常专业; 搞不懂!雇佣兵?间谍?为什么土狼会那么别扭? 那把刀又是怎么回事?孟铮从土狼的描述里面当然清楚了那一把刀的构造,可是这一把刀并不是什么稀罕货啊,很多地方都能买到,土狼很眼熟,可是也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孟铮骑了有10几分钟的单车,手指在风中有点僵硬。他找着一个停放单车的地方把车丢在那里,走到路边拦了一台出租车驶往目的地。 三时之后,苏黎世附近的圣莫里茨城郊,孟铮驾着车在距离圣罗兰住宅区附近,看见了一个很隐蔽的绿色栅栏,水泥路延伸到大门口后沿着院墙向坐拐了,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快速驶过禁闭的大门,继续向前开,三四分钟后,别墅被甩在后边,树木变得稀少了,他终于看见,水泥路通向了公路,他干脆沿着公路再转了一圈,寻找出口。 现在他清楚了该怎么离开。 这太好了!他不慌不忙的把通用农夫车调了一个头往回开。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譬如,杀手这个活,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性,当你杀的人多了,便也就麻木了,纯粹是完成一件工作,尤其清除掉那种逍遥在法律之上的所谓“人”。不过,他永远不会理解也无法接受那种拿杀人当取乐的人,那种人,估计自己见到了也会将他除掉。 他看看表针指向9点,四周已经一片漆黑。 孟铮从中控平台上拿起一副金色眼镜戴上,这是他化装之中的一点点道具。前方出现了那绿色的栅栏,他猛的把车拐进林子,停了下来。他打开车门,让它敞开着,抓起放在座位旁边的黑色手提箱,朝绿色围墙走去。在距离约100米的地方,寻找合适的火力位置。 他向四周扫视一遍后,发现了一根合适的树,一株枝茂叶繁的大槐树。在离地面一米左右高的时候,树干就像订做似的开始分叉,像手臂一样向上伸展。孟铮坐在地上,打开手提箱,从最里边拿出激光瞄准器。哪怕是在黑暗中,更不要是在昏暗的光线下,就像在训练中一样,孟铮只用了0秒时间,就装好了B46型177狙击步枪,弹夹中放了五发子弹。 他爬上槐树,观察院内的情况。孟铮将瞄准器贴近右眼,他立刻看见里边那辆娴提到过的吉普车,车子旁边站着两名高大健壮的男人,看体型及站立的姿势,应该是退役军人或者是受过专业训练。 他把瞄准器向左移了移,在院子里还有两个人在溜达,一名又高又瘦,另一名身材适中,全身上下雪白的休闲装,他觉得有点眼熟,突然想了起来,这家伙就是今的“好朋友”的儿子。 他在树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样更舒服一些,然后又在瞄准器里找到了吉普车的油箱,等一下撤退之前,让他们听听巨型鞭炮的声音,他想,肯定是没人反对的。在那声巨响过后,一切都结束了。 瞄准器上移动到窗口,目标出现了。那张肥胖的脸孔,常在电视中出现的脸孔。通常大多数人都被这张慈祥的脸所迷惑,这个城市的百姓们大多爱戴他,全世界很多电视观众也都认识他,可谁也不知道他那微笑的脸庞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肮脏。 瞄准器里那张脸站在窗前,仿佛思考着人生般凝重。孟铮心的将瞄准器对准他的鼻梁,稍稍往上调整了一下,十字架正中对准他的眉心。突然,那张脸移动了一下,孟铮一看,原来他站了起来,走到酒柜旁边倒上一杯酒,又走回窗边。 就在那移动的瞬间,孟铮看见沙发上坐着一姑娘,看五官应该也就是11、岁的年纪,黑色头发下面的大眼睛紧紧闭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孟铮吸一口气,平稳的将枪身挪了挪,瞄准器重新瞄准那张脸的眉心,食指轻轻的扣动了扳机。“噗”的一声轻响,枪托猛地撞击在他的肩头,瞄准器向上一颤。孟铮把枪管放底,透过瞄准器望过去。 玻璃窗上出现了一个洞,周围布满细的放射状裂纹,那张脸此时扑在窗前的桌子上一动不动,桌子上一片鲜红。 孟铮又平稳的将枪管挪了挪,这一次瞄准的是全身雪白的纨绔少爷的后脑勺,扣动了扳机,子弹射中了头骨,他从瞄准器里看见纨绔少爷慢慢倒向地上。但接下来他改变了主意,将两发子弹射进了吉普车的后轮。他不射油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混乱。当然,他事先就知道,这房子的主人为显“清廉”,从来不在下班后坐公家的车回家,家里也就这一台车。等下自己开车离开的时候,剩下的那几名保镖就是再忠心耿耿也只能跳脚怒骂了。 孟铮像猫一样溜下树干,在区区几秒种内把枪拆开,放进自己的手提箱内,接着跑向自己的农夫车。 他迅速的坐在方向盘后,推上档位,驶出水泥路沿着公路急驰而去。 半时后,他已经提着自己的手提箱站在苏黎世的街头,他习惯性地摸摸自己的口袋,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戒烟了。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他的面前,车窗摇下来,徐宇的那名老保镖坐在副驾驶座上冲他微笑,“hI,白先生,徐老板在等着你呢。” 孟铮点点头,神情淡然。 他一直都知道,徐宇安排了几个人在自己身后盯梢,只是他并没有打算清理而已。 “走。”他坐上汽车,对着后座上的一名打着耳洞、虎视眈眈的壮汉露牙微笑,“想搜我身?” 西蒙回头看了一眼,壮汉满脸惆怅地移开摆放在腰间的手。 第91章 91、性格里残忍的因子(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徐宇跟他的客人聚会的地点定在他自己阿尔卑斯山附近的封闭式庄园里,他觉得有必要在白烈特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了,这样有利于下一步的计划开展。毕竟,想要收服这样的一个独行杀手,除了自己必须具有吞毒的勇气之外,还得有足够的打压对方的实力跟怀柔的手段方才可以。徐宇熟读中国历史,他最欣赏的就是汉高祖刘邦的手段,当然,这一点他从来不会与外人听。 庄园占地面积超过0亩,有8间主房跟4间儿童客房。这是整个住宅区里最有名气的庄园,从手工雕琢的雄伟正门到大片的手工大理石雕塑,无处不彰显着豪华气派,使得整个庄园更像是一个欧洲的教堂,而不像一栋私人住宅。从踏入徐宇的这一座府邸起,你就会感到难以置信。当然,孟铮也并不例外,他在老保镖西蒙的引领下经过庞大的石柱,看见石柱跟花岗岩做成的拱门,前方是阔绰的泳池与石材铺就的空旷地面,无处不在的灯光从各个影藏的角落射出,照得庄园亮如白昼,他也禁不住目瞪口呆。站立在台阶旁由保镖相陪的徐宇见到孟铮如此,不仅在心里微笑。 这是孟铮跟徐宇交易的第四单生意后的完结,孟铮(白烈特)对生意的挑剔方式既让徐宇有些不满,但也觉得只有这样才符合白烈特的行事风格,毕竟地下世界里,白烈特大名鼎鼎,却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白烈特,他现在知道,就连国的一些情报机构也没有自己了解白烈特更多。 孟铮冲徐宇点点头,徐宇在台阶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孟铮微笑,摇摇头,指指游泳池的方向,然后他自己率先朝泳池走过去。 徐宇心中赞叹。他摆摆手示意保镖不用跟上来,自己也快步跟上孟铮。 “找你来,也没太大的事情,就是想跟你喝喝酒,聊聊。”徐宇笑呵呵的看看身边缓步而行的孟铮。 泳池边上有个吧台,每个吧台都有一位身材火辣穿着比基尼的金发美女,在不超过0度的低温下摇曳生姿,扮演着酒吧的角色,一片喷雾在橙色的灯光渲染下正好成为她们的背景。孟铮走到其中的一个吧台坐下,此处喷泉的水声不大不,既不影响交流也会制造杂音,也是整个空旷的广场上仅有的几个射击死角。 “你们下去吧。”徐宇对几位美女挥挥手。 “徐先生,徐先生,你是打算跟我长篇大论一番呢还是打算听我的长篇大论?要知道,只是你开的价钱我实在是无法拒绝。我收钱干活,你的手下偶尔在我身后晃晃,我也没有让你再死人,已经给足你面子了,难道你今还打算跟我来一出灭口的大戏吗?”孟铮待三名女孩离开,用指关节轻叩桌面,盯着徐宇。 “白先生,你对中国大陆知道多少?” “你我这种人的禁区。” “难道你我都是乖孩子?”徐宇讥笑着看着孟铮。孟铮无动于衷,示意他继续下去。 “其实我时候还算是个乖孩子。”徐宇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孟铮灰色的眼神盯着徐宇,满眼狐疑。 “但是,从我爷爷那一辈子,我们家就是干这个的啊,我每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怎么样设计陷害、暗杀、贩卖各种勾当,我就想啊,我得把我爷爷、我父亲的事业继承下来之后应该发扬光大,他们能做的不能做的做得到的做不到的,我都要做到,所以,我的生意现在涉及所有,凡是跟钱有关的,我都愿意涉及一把。” “徐,这是你的家史,你认为我会感兴趣?难道你想跟我交朋友?”孟铮不耐烦的耸耸肩,打断了徐宇。 “抱歉抱歉。”徐宇举举双手。“好吧,我们来聊聊中国,可以,全世界没有那一个国家对社会治安问题打击有中国严格,手段有中国高明,中国大陆制裁犯罪的手段极为严酷,包括死刑,但是,即使如此,每年能披露出来的罪案还是有很多的。老弟,也正因为如此,才是我们的机会,我们跟那些不入流的组织不一样,我们已经现在走上正规,走向企业化,我们是在全球化为前提的基础里诞生出来的,那些不入流的角色不过是做着如走私、贩卖点自制的枪支、偷运毒品、组织非法偷渡、伪造各种证件等这样的事情。” “可是我们呢?我们有全球拥有最大的网络跟最好的货品,却恰恰缺失了中国大陆这个巨大的市场,什么制造、贩卖、运输我们都能做,建筑、航运物流、甚至核武器,只要我想,我们也都能做,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最好的切入的时间,老弟,你一个人在江湖中独来独往,何不跟我一起做一些事情,总比你刀口舔血今不知铭事要好啊。”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做到呢?难道你就不害怕中国政府的力量跟警方的打击?你这样的人,在中国,枪毙。”孟铮最后两个字从牙缝里吐出。 “政府需要一个安定的社会环境,一个有利于经济发展的环境,但是政府最大的功效就是统治这个社会,对一切排他的东西进行打压。”徐宇顿了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找我来,就是跟我这个?”孟铮摸摸自己的手指头,“你年轻的时候无所作为没关系,在老一点,可以从政,譬如7、80岁可以去管理一个国家。” 徐宇无视他的嘲讽,“我请老弟你考虑一下。我们合作,我在明,你在暗,你帮我处理一些问题,我除了按次给你钱之外,每个月我会再给你一笔钱到你的指定账户上,你看怎么样?” “我喜欢你这栋庄园。”孟铮伸手指了指,残忍的微笑。 徐宇的脸色僵了僵,“没问题,三年之后,你拿去。” 孟铮哈哈大笑,“再吧,我最近打算休息,我会告诉你新的联系方式。”他顿了顿,收敛了笑容盯着徐宇,“约束好你的人,别再跟着我,否则,我不介意送你几个免费的人头。” 完,他也不等待徐宇回答,大步走到十几米外的西蒙身边,笑容满面地看着西蒙,“HI,老西蒙,送我?” 西蒙看看吧台边自斟自饮的徐宇,单手在前面一引,“请吧白先生。” 几分钟之后,身穿浅灰色衬衣配同色西裤的张航待孟铮跟西蒙上车离去,便从不远处的阴影里走到徐宇身边,看着水池沉思了一阵。 “这水不能用了,我叫管家放掉之后,泳池得仔细清理消毒,我建议这个泳池放上一段时间再用吧。” 徐宇诧异的看着张航。 “他刚才用手指轻叩吧台的时候,左手微微动了一下,我看他好像往水池里扔进去了一样物品,我刚才闻了闻,泳池里多了一丝很淡的香味,我估计应该是遇水即化的剧毒胶囊,虽然死不了人,但也能叫人难受好些。” 徐宇脸上挂不住了,“这人,真是找死啊。” “这才是白烈特的作风,算是警告我们别再派人跟着他了吧。这样的人,骨子里有残忍的基因”,张航苦笑,“老板,这可是双刃剑啊,用得好就是刺刀,用不好就是定时炸弹。” 徐宇恢复了正常,摆摆手,“只要是白烈特就成,你安排管家赶紧清理泳池吧。”他有点恼火又有点后怕地看了看手中的酒杯,顺手把杯子放在了吧台上。 第92章 92、风谲云诡 (各位亲,求收藏求推荐,谢谢!!好的故事在后头) 塞内加尔的达克尔城,在棕榄谷区的东南部郊区有一座两层楼的私人住宅,这栋楼位于整个住宅区的边缘,往左边隔开三栋楼就是公路。 这个郊区这边的社区都是经过规划的,数百栋房子都铺装着赤褐色的瓷砖屋顶,远看就像放佛一条丝带,与土褐色的山脉互相呼应。这里的夏虽然酷热难耐,但却一样吸引着10几万常住人口,住宅区内有自行车道、公园、剧院及医疗中心等,四条宽阔的能并排行驶辆汽车的公路从中心穿过,很多当地的中产阶级就在这里安家落户、养育孩子。 傍晚7点过后,两台老旧的黑色越野车驶进了楼下的院子,径直驶进改过的车库内,大概相隔两分钟,又有两台一模一样的黑色越野车驶进住宅区,一左一右地停在楼门口的两侧。在车听稳之后,并没有人下车,只是将车门微微拉开,几支黑洞洞的枪管从车门伸出来。 楼顶上的铁门紧闭着,台上坐着一位体型庞大的男性,他的身边放着一挺机枪跟一个打开的子弹箱。 先行驶进去的两台车内,第卷气的男子从车内走了下来,他先是整了整衣领跟袖子,然后大步走到第二台车旁边,准备拉开后座车门的时候,车门从里边被推开,一位身穿亚麻西装、面容儒雅、戴着黑边眼镜的中年男性温和地冲他点点头,也从车上走了下来,那名书生往后站了站,让这名男性走在前面。 那名曾经在刚果跟喀麦隆出现过的神秘男子现身在门口,身上一如既往地包裹得严严实实,戴眼镜的男人笑眯眯地走过去张开双手跟神秘人拥抱了一下,神秘人似乎有点不自在,裸露在外的眼睛里既充满狂热跟敬重、又仿佛惧怕眼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人。他任凭眼前这位男人拥抱之后,一只手背在身后,用另一只手拉着门,让眼前这两位男性走进过道,随之他往车上看了看,果然,他看见了另一张面孔,也在冲他微笑,并且示意他跟着那两名男性进去。 他们彼此之间一言不发,悄无声息的诡异。 “hi,Abb,我的老朋友。”戴眼镜的男人走到客厅,先是跟坐在一旁的神秘人的手下强子点点头,然后仿佛没看见这位大名鼎鼎的KAailng反政府武装的头目带着手铐一样,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似的走到Abb的椅子边,也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那名书生束手站到他的身后,男人皱皱眉,转过头看住他,“你也来坐下。”书生笑眯眯的依言坐在他的旁边,三个人看起来像是有两人在面试一个人似的呈等边三角形坐在了一起。 “埃里克,你可是大人物,怎么会跑来这个地方?” Abb在看见对方之后,黝黑的面孔似乎变得更黑了。 戴眼镜的埃里克用手摸了摸鼻子,哈哈大笑。 “Abb,你越来越幽默了。不过,你看起来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瘦了很多,日子过得不是很顺畅吗?” “我很好奇,埃里克,怎么会是你的手下带我过来呢?” Abb出了心中的疑问,当然他还是不喜欢“抓“字,用的是”带”字。 “在我的印象里,你虽然不算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可并不热衷于政治,你是出于什么想法?” “Abb,Abb,我一直都觉得你绝对打不过你们政府,最后的结果就是和谈,你知道是为什么么?”埃里克面带真诚的笑容,伸出一只手拍拍Abb的肩膀,并没有给他反问的机会,“因为,你就是一个死脑子,任何生意做到极致,离得开政治么?这么简单的答案,你竟然还不明白。” 埃里克惋惜的摇摇头,眼神中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他接过那位神秘人递过来的矿泉水,在手上看了看,好像有点诧异为什么递水给他一般地又将水递了回去。 “你看电视吗?”埃里克再度拍拍Abb的手,“你知道吗?今你死了很多手下。” “我不看新闻。” Abb似乎还没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有点懊恼地甩了甩肩膀上的那只手,“每都有人死亡,但我不希望死的是我的手下。” “哦,我也讨厌新闻,不过Abb,你错过了很精彩的内容。” Abb抬头盯着埃里克,“你的来意吧,埃里克,你可以让我死亡,但我有我的信仰,我的族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不不,我只是想请你过来聊聊,Abb,我们聊聊那段你被追杀的日子?怎么样?”埃里克拿开自己的手,旁边的那位书生递过来一条丝绸手帕,埃里克接过来,先细细地擦了擦双手,然后取下眼镜,脸上的笑容仿佛刻在脸上一般。 “这是整个故事中最棒的一个场景,嗯,你当时跪在你被烧毁的屋子门前,周围全是烧焦了的尸体,你们族人,男性的尸体被砍掉了脑袋,年轻的女人被割掉了**,熊熊烈火中有孩子们的尸体,你当时在哭?对吗?你知道你的父母也在烈火之中燃烧,他们的尸体被烧为灰烬,哇,这个场面,真的让人撕心裂肺……” Abb的眼神慢慢聚焦,那种头领的气势显露无遗,“埃里克,你可以直接你的目的。” “哦,我的,这是一幅悲壮的画面,这就是你,一个出身贫苦、看不到未来的年轻人,在从外地带回食物以让父母果腹的年轻人,回家之后看到的第一个画面,而事情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你跟他们的种族不一样,他们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惩罚你,惩罚你的族人,他们要你们灭族。” 埃里克丝毫不受Abb的影响,继续着他的言论。 “然后,你一无所有,绝对的一无所有。你凭着你的热血,跟你在外面学回来的语言技巧,拉起反抗的旗帜,再次站了起来。你知道么?你的故事,我很着迷。” 他陡地提高了声音,“可是,Abb,你这样的勇士,竟然突然要去和谈?而且在第一次和谈失败之后,还要继续进行?你知道吗?就在这几,你的手下被枪杀,被围攻,你知道围攻你们的是谁吗?就是被你们所要求的和谈的对象,Abb,Abb,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崩塌了。” “我不想打了,我们的国家需要和平,我的族人需要和平。” “不,你们不仅仅需要和平,还需要对等的尊重,你明白吗?” Abb耸耸肩,看看手腕上的手铐,用嘲笑的眼神看着埃里克,“嗯?这就是你口中的尊重?” 埃里克戴上手中把玩的眼镜,声音恢复了平静,“Abb,在我的国家有一句话,叫做‘棋逢对手’,这样的对手因为实力相当而彼此尊重。我所尊重的对手,是能跟我有同等实力的对手,我的国家还有有一句话,叫做成王败寇,你这十几年到处流窜躲藏,然后再回来寻求‘和平’,请问你这十几年做的是什么?就是为了现在?你想获得别人的尊重?你现在不够资格啊。” “你想为了你的族人争取地位、名誉,为了你死去的亲人们讨一个法,那么,你得拿起你的枪,打出一条路来,就算你死了,也要死在战场上,这才是真正的抗争,你才算真正的战士。” Abb沉默无语。 “我这里有一台无法定位的卫星电话,至于这么做,你自己考虑一下?如果实在不懂,我的朋友……”埃里克指指身后的像粽子一样的神秘人,“他会教你。” “你出于何种目的?”Abb怒发冲冠,“我干嘛要按你的来?我告诉你,我厌倦了战争,厌倦东躲西藏,厌倦了我的亲人跟着我担惊受怕,你杀了我吧。我不会按照你的安排来的。” “Abb,我的目的?哦,别忘记我是个生意人,我什么生意都做。你不用担心你的亲人,她们已经被我接到英国了,你得对啊,她们不该为了你担惊受怕,不过,你播种的能力很强啊,17个孩子?个老婆?我没有记错吧?”埃里克伸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稍安勿躁啊,你休息吧,我改再来看你。” “生意人?哦,石油,钻石,矿产,还有你们的武器,你们将自己用剩下的、报废的武器,来换取我们的资源,这就是你的生意?是吧。” Abb大喊。 一旁的书生模样的男人笑眯眯的起身,也拍了拍Abb的肩膀,跟着埃里克走出门口,神秘人也跟了上去,只留下强子看着怒气冲冲的Abb。 “哦对,你们不需要铐着他,他,不会走的,只要他一离开这里,不仅仅他自己会死,还有他的族人啊亲人啊,大概他们这个族类就会消亡了。”埃里克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对着神秘人开口。 “当然,不会是我们动手。”这句话是对着Abb的。 埃里克脸色黑的发亮。 他当然明白。 神秘人送那两位男性到车库,埃里克转过身看着他,镜片之后的眼神真诚而温暖,“弟弟,辛苦你们了。” 神秘人点点头,没有回话,只是帮他拉开了车门,然后走到车库门口,举起左手做了一个动作。 几秒钟之后,他站在门口,看着几台同款同色的越野车消失在滚滚尘土之中,沉默了一阵子便转身进了室内。 1500米以外的一个山坡上,一块浅褐色的土堆动了动,慢慢的显露出一个人型轮廓,从躯体来看应该是男性。他手中拿着一个热成像望远镜,长时间的潜伏让他的四肢有点麻木,他范围地甩了甩手脚,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他就像突然真见了鬼似地拔腿就跑,一边奔跑一边启动了腰间的定位系统。 然后他突然身体朝前面蹦了一下,再摔了下去,血液从他的身体下流出,将褐色的地面染黑,渐渐渗进风干的地面。 附近几百米的一颗热带植物下,女狙击手维佳从下面爬了出来,她开启喉结式耳机,“老大,我们已经暴露,赶紧撤离。” 第93章 93、黑暗中的巷战(求收藏求推荐) 神秘人里奥的每一名队员都接受过谈判艺术与技巧培训,他们通过这些年跟全球各个地方的军队以及武装组织打交道,有机会将在课堂上学到的理论与模仿的情景付诸现实,每到一个地方,他们必须得掌握当地的日常用语,必要的话,还会让语言专家进行强化培训以尽快融入当地,并且研究当地的生活习惯,甚至口袋里会随时备着手抄本以备不时之需,他们会记住自己驻扎的地方周边几十公里的山坡、河流、树木,甚至于某一块巨石的形状。他们知道哪些地方适合做掩体、哪些地方应该埋地雷,哪些地方适合狙击跟埋伏。 所以,当维佳发出警报之后的几秒钟,队成员纷纷从各个角落冒了出来,又按事先设计好的战斗位置消失在山坡上,神秘人里奥跟强子、维尼熊,还有一位高鼻深目的日耳曼战士卢卡,里奥走在前方,维尼熊跟卢卡将Abb夹在中间,强子断后。为避免成为靶子,他们现在不能再使用交通工具,只能徒步走到下一个接应地点。 四个人正打算沿着一条崎岖路走向山坡,这条路跟通往山侧外的大马路平行,但路两旁那些发育不良的树木可以提供很好的遮挡。而这时,山间传来了自动步枪的声音。 里奥打开喉结式耳机向前方埋伏的队员咨问话,希望想了解前方的信息,占据着制高点的维佳通报,目标大概有1到15个人,看他们向行进的方式跟战斗队形,应该是某国情报组织的战斗部队,虽然没有重型武器,但我方并没有太多优势。 里奥长出一口气,反手把Abb摁在土丘旁,“你乖乖的躲在这里,不要做任何打算。” “哦,你放心,我哪里都不会去的。“Abb一边回答,一边眼光扫过周边的环境。 “他们抓了你,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你,然后他们会尽力找出你的妻子女儿再一一杀死。”里奥的眼神阴郁,他看到了Abb的动作。 “维尼熊,你运动到山的南面,你要替我们守好那一个方向。”里奥一边一边看了一眼那边的方向,然后示意强子守着Abb。 “卢卡,你去支援维佳,他们没有重型武器,你就找一个离维佳近一点的狙击点,懂吗?” 维尼熊跟卢卡先后遵照命令离去。强子看着站立不动的里奥,“你觉得情况怎么样?” “维佳的推测是对的,但我想他们只是知道我们的落脚点,但并不知道我们是谁,要不然不可能仅仅安排一只陆战队过来。” “杀光?” “靠我们,很难,他们也很专业。”里奥指指强子背后的凸起,“打开对讲机,我叫直升机攻击吧,这得快速清理,否则后患就大了。” 强子打开无线对讲机,把送话器递给里奥,他们就在附近10公里处,有一台AH64D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待命,机上配有0机关炮、70空地火箭弹、地狱火导弹等,这是公司配备的最好装备,所以,Abb容不得半点闪失,只能要一个活着的Abb才能派上用场。 “请马上返回04号区域,清除,注意,是清除。”里奥呼叫着直升飞机,一旁的强子拍拍脸色一片灰暗的Abb,“没事了,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地方。” 话音未落,神秘人就看到了斜后方的楼房旁边闪过一个身影,暗淡的月光照在那人的手持步枪上。 神秘人举起手中的P5SD4,调到三发连射模式,扣动朝那人的方向连开三枪,那个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倒向了黑暗之中。紧接着,在那个角落里伸出两只枪管,里奥跟强子一左一右地朝两边扑开,强子顺手把Abb拉了过去压在身下。 里奥躲在隐藏处,借着射击的火光察看,他发现一名射手躲在屋顶的平台上,利用平台的水泥屋檐做掩护,他开完枪后迅速躲了起来。另一名则躲在房子后面,那里有半堵墙作为掩护。 “你保持火力,稍微掩护一下我就行,我去干掉屋顶上的那个。”他对强子做完手势,便沿着路边的土堆往前匍匐前进了两米。 “长官,我去。”强子大惊,对着送话器急呼,他不是怀疑里奥的能力,但他不能让里奥涉险。 “你瞎叫唤什么,听指挥。”里奥再持续前进一米之后,身体像装了弹簧似的从土堆处弹起,落在另一侧,落地的声音在子弹的呼啸声中低不可闻。 他在一颗树下站了起来,将身体埋进树下的阴影里跟树体紧紧贴在一起,然后等到强子突然由点射变成连发的时候,突然猛地蹿出,迅速穿到另一栋屋子的阴影里,稍作停留后往左方奔跑,喧嚣的枪声掩盖住了他的脚步声。 他跑到那块直胸高的水泥块后面,发现那名射手跪在地上,头上包着黑色的头巾,身上的武器装备在月光下一目了然。他跪姿不断地向着强子方向射击,强子那边的火力更猛了,大概是某位队员辗转到这边,子弹打在矮墙上的击起的碎片纷纷脱落,在矮墙附近形成以团烟雾。 这么近,不杀了有点遗憾,要不抓个活的问问他们究竟知道了多少? 里奥手持匕首,匕首跟手臂呈L型,一个跨步冲向那名射手,他的动作糅合了格斗术与实战中获得的经验,那人突然转过头,他眼睛的余光看见了里奥,可为时已晚,他想将枪口转过身后,但里奥像一头饿狼一般的扑向他,将身体压了上去,手中的匕首刺向他的颈动脉,一脚踩住了他手中的枪管,另一只手去反锁他的喉咙。 射手顺势扔掉手中的枪,左手弯曲,左肘顶向里奥持刀的手腕,身体向后转再朝右侧移动,右掌并拢刺向里奥的喉咙。 里奥的刀被对方击飞,他头向后仰,射手刺向他喉咙的右掌落空,但还是扯掉了里奥蒙在脸上的三角巾,月光下,映入射手眼帘的是一张刀疤纵横的脸孔跟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然后他感觉到胸口一阵凉意,紧接着一阵绞痛从胸口传到大脑,全身所有的力气似乎都从毛孔里消失,射手有点诧异地低下头看了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里奥的左手又多出了一把刀,刀身插进了自己的心脏,刀柄在那名满脸刀疤的男子手上猛地一搅,然后再拔出、再刺,射手低头的那一阵,刀在他的心脏部位已经刺出了5、6个洞。 里奥看着面前的人瘫软在地面上,附身捡起地上的匕首,顺手戴好面罩,又花了几秒钟时间在死者身上掏摸了一遍,跟他猜测的一样,身上除了武器之外,一无所获。 他把左手的刀收起,楼上的枪声停了下来,大概已经被强子乱枪打死。突然之间,山谷里猛烈的枪战也突然停了下来,由喧闹到寂静的转换有点诡异。 他抬起头,一只手扶了扶刚才差点被扯掉的耳机准备发问,自己打算沿着一旁破烂的楼梯上去看看,却又迅速低头,身体弯曲靠向水泥墙的角落,手中的匕首刀刃向上竖起,可是,他躲开了头上的一腿,却被另一条腿狠狠的砸在肩膀上。 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一团黑影再次糅身扑了过来。 第94章 94、再起波澜 (国庆之后风云再起,哈哈。求收藏求推荐) 神秘人一头冷汗。 他知道对方如果不是想抓一个活口的话,自己现在肯定跟牺牲的战友在堂把酒言欢了。当他看黑影再度扑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抓起地上的武器,将弹匣里剩下的子弹全部倾泻进对方的身体。黑影踉跄后退几步以后,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向后躺下去。 里奥从地上爬起来后,扔掉手中捡来的16,反手拔出自己的手枪,从墙壁的阴影部位接近躺在地上的射手,他这时才明白这厮躺下去的姿势特别奇怪的原因——背上背着一个看起来沉重的背囊。 里奥也懒得再去翻开死人的包裹,他知道对方身上不会放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他附身摘下死者头顶上的红外线热成像摄像机,拿掉他腰间的全球定位系统接收机,看了看,揣进自己的包里,然后叹了一口气。 他伸手在耳机上敲了敲,刚想问问山谷的情况,这时候刚才呼叫的直升飞机飞过来了,正准备朝维佳他们的地点降落,直升机旋翼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掀起了一阵大风,巨大的探射灯照射着整个山谷。突然之间,原本停止了的枪声又开始响了起来。强子抱住Abb不断翻滚着落入坎里,他发现大部分的子弹是朝着自己来的。 几十秒钟之后,激烈的枪声停止了,但间隔几秒钟就会有一两声枪声响起,神秘人从枪声中跟射击之间的间隔分辨出,应该是自己人在补枪。他对着通话器呼叫队员们,“没有伤亡吧?” 队员开始一一回应,唯独一个绰号叫‘大狗’的芬兰籍队员没有回答,里奥呼叫几次之后,耳机里响起维佳闷闷的声音,“大狗死了。我看见尸体了。” 队员们一阵沉默。 又一个死在战场上的兄弟。 还好,总归是丧命在他自己喜欢的场合。 雇佣兵除了那些真正对金钱有狂热爱好的,其他的谁能生活在现实之中?都市险恶过丛林,还不如直面枪口来得快活自在。 “结束了吗?我们这边三条,你们那边几条。”里奥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他得整理好队伍。毕竟这样的事情,只要还在战斗,就会有机会发生。 “1条。”补枪的一名队员回答。 “嗯,卢卡,你带几个人去后面搜一搜,心点。维尼熊,你把大狗的尸体给弄到直升机上去,其他人,把尸体聚在一起,他们的武器全部销毁,快,给你们分钟,然后马上离开,0分钟之后在5号集结点汇合。” 队员们纷纷答应。 “强子,你跟我一起,带Abb走,维佳,你跟好我们,各位,请记住,上有东西盯着,尽量隐藏行迹。 直升机此时盘旋着起飞,此时,附近的居民在枪声结束之后,有的人已经从屋子里偷偷地跑了出来,神秘人捂捂额头,对着对讲机了几句。直升机的扩音器里传出巨大的声音,电子合成音用的是本地的语言,“各位,我们是空军特战队,我们只是过来抓捕一群恐怖分子,其他人都不会受到伤害,其他人都不会受到伤害,请放心。”直升机的侧旋翼发出轰鸣声,明亮的灯光照射着地面仰头观望的人们,照得那些居民都用手捂住了脸跟眼睛。 飞机盘旋着升空远去,轰鸣声也渐渐变得微弱。最后,不知道谁家的狗叫了起来,有人开始用英语叽叽咋咋的话。 里奥走向强子的方向跟他汇合,空气中弥漫着弹药发出的恶臭,他走到强子身边,突然冒出想话的念头。 “怎么会有狗叫?刚才怎么不叫?” “刚才也是有的,我估计是我们没心情听就听不见了吧。”强子也想话,他发现自己因为肾上腺素的飙升而有点颤抖。 他指了指Abb,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用华语补了一句,“艹,想灭口。” 这种激战之后的虚脱感有很久没有了,大概是今晚死了兄弟的原因吧。 “hI, Abb,你还好吧?”里奥点点头之后,似乎又觉得没什么可跟强子的,就走到蜷缩在壕沟旁边的Abb身边,伸出一只手。 “很不好。” Abb脸色苍白,“你们应该给我一支武器。” “下次我就知道了,来,今就结束了。”里奥接住Abb的手,一把将他拉起,“我们在保护你,你原来的盟友在杀你,你怎么看?” “不行不行,我受伤了。” Abb嘶声叫唤。 神秘人拿出随身的袖珍手电,仔细在Abb全身上下照了照,看着他右边脸颊上的鲜血吓了一跳,仔细看了看随后眼神里露出笑意。 “Abb,你只是右边的耳垂被流弹打掉一块,赶紧走吧,趁现在还是麻木的。脖子上刮了一下下而已,不影响。”他把手电关上,“等会儿他们再来人的时候,就不是刚才这类角色了,那你就死定了。” 强子在旁边絮叨,“我Abb,你堂堂一反政府武装组织者啊,领导人啊,生活在枪林弹雨几十年,怎么这么弱不禁风,我会不会是抓错人了。” Abb扶着强子的肩膀,幽幽地回了一句,“我本来就不是啊。” 强子跟里奥面面相觑,里奥的面罩下冒出冷汗。 他一边示意强子带着Abb往前走,一边掏出卫星电话,接通他从来不主动接通的号码,仔细谨慎地将刚才Abb的话以及枪战细节告诉了电话那一头的大老板。 电话那头,埃里克跟他预想的一样,只是淡淡的回答一句‘我知道了’,反而安慰了他几句,顺便让他把大狗的抚恤金给足,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第95章 95、华沙的重逢(今天三更,求收藏求推荐) 007年8月9号,波兰华沙街头,时间下午点55分。 在华沙城堡广场附近,两个穿着斜纹粗棉布外套、同色的粗布裤子跟运动鞋的高大男子沿着马路,进到一家旅馆门外的露咖啡馆,这几气很棒,空上几乎看不到一片云,平均气温在16度左右,不过相对于8月份来,算是有些寒冷。 这里的原居民们习以为常,除非暴雨或者大雪,室外的咖啡馆总是有人坐着。不过今这个时间人很少,外面0来个座位上,只有一名风烛残年的老头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低垂着头在看手中的报纸,一旁放着的花格子呢帽看起来像是上世纪的文物一般陈旧,桌子上的烟缸里放着半只雪茄。 两位才走到咖啡馆的男性很随意地左右看了看,年轻点的那一名又走进里面坐着的打算,不过在他走进室内之后,便被稍微年长一些的那位叫了出去,因为他已经选好了一个位置,年轻人顺便对着坐在空荡荡的室内发呆的服务员挥了挥手,示意她出来点单。 “你会华沙语?”其中一名看起来年轻一点的男子是孟铮,他对面坐着的赫然正是唐文,不过俩人的化妆术在互相参考之后,此时坐在咖啡馆的,是两位看起来面色蜡黄、眼神深邃、留着连鬓胡子的亚裔兄弟俩,被岁月摧残的脸部刻着皱纹,裸露在外的手也十分粗糙,跟所有的工人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孟铮打心里佩服唐文的化妆术的。的确,只要他想化装,便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就算有人留意他但也只会把他当做自己所认为的某个人而已,这是唐文的专长,他像个鬼魂,能随时做到像变色龙一般地迅速易容,也能在眼前随时消失。 有些人就是生的猎手,或者,是生的杀手。本身具备这样的先优势之后,再加上长期的专业训练,孟铮常常跟唐文开玩笑,就算是握住你的手,你也可以在下一秒消失得无影无踪。唐文大笑着他夸张,不过这离事实也差不了多少。 唐文对孟铮的疑问没做回答,只是用流利的华沙语点了两杯绿茶,看得出来那名服务员姐对唐文的口音并没有觉得生涩,笑容满面地端上绿茶之后,还顺带着送了两块饼干,唐文道谢之后,待服务员离去,才用英语低声提醒孟铮,“你的英语不烂,为什么要在这里中文呢?” 孟铮恍然,他点头致歉,有点尴尬。不过让他在一个熟悉的人面前着别国语言,也是有点尴尬,所以他干脆沉默不语,或者等唐文啊啊的自己就习惯了,再改口也来得及。 “跟我什么情况吧?”唐文也喝了一口茶,递过去一块饼干给孟铮。他没给孟铮太多时间适应语言环境。 “我在休假,一是想看看海丽怎么样了,乐哥呢?我一直没跟他联系过。其次,我想有些事情跟你谈谈。” “海丽很好。她身边有人照顾着,放心,不是你认识的那些,是我认识的。至于王乐,我跟他联系得比你还少,我不知道。不过,他命长,你放心。” 孟铮明白唐文话里的含义,他点头致谢,突然想到,“你方便的话,找个人去看一下我爹吧,这个季节,他的身体恐怕又出毛病了。” 唐文点头答应,示意孟铮吃碟子里的饼干。 孟铮有点恍惚。 最近这段时间,他又开始做梦了。梦境里,他在无休无止的奔跑,奔跑途中,身边的人像光影一样一个个消失,又再次出现。那些人里面,有战友、兄弟,也有那些被自己杀掉的人。 “你看起来有点恍惚,精神极差。我觉得,差不多就成了,你尽力了,你做的这些事情,我想这些活着的人没有哪个人可以否认你对兄弟们的感情。”唐文目光扫视着四周。“这世界肮脏的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它本来就是很荒谬的、现实的。毕竟,除了犯罪、暴力、杀戮之外,还有友情、爱情对吧。” “我怎么会在乎那些,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去做的事情而已。对了,你怎么会约我来这边?徐宇也在欧洲,我不知道他在哪个国家,想想也是搞笑,原来是我在拼命追踪他,现在是他倒过来联系我。”孟铮自嘲的笑了笑。 “你知道这个地方在二战的时候几乎灭国,对吧?这个国家老百姓跟我们国家的老百姓一样,大部分都很有气节的。我这次过来,办的这件事情,害得我都有心理阴影了。”唐文没有接上孟铮的话茬,只是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 “来听听。” “70年代的时候,有一个女人,很有名气,是著名诗人、大提琴家,被人从一架飞翔在000米高空的飞机上扔进了波罗的海,在她扔下来之前那一刻,她被谋杀者用砍刀切开了腹部,以保证她落水之后,海水能迅速灌入体内,让她永远沉在海低。原因就是这女人不仅是上两个身份,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政治异见派而已。她的丈夫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了,不过他也被迅速关押起来,如果不是国际组织对他们的案件密切关注,估计他也随他老婆一起去见了上帝。” “被关押了一阵子之后,他被释放了,但他获释有一个条件,就是闭嘴不言,不得在任何场合谈及跟这件事情有关的话题。那些官员放他出来的时候,提醒他,‘沉默是我们民族伟大的一项传统,我们相信你会明白他的好处。’如果换成别人,估计真会同意了,可是这位丈夫直接跟政府发起了挑战,一直到近几年,他不断的揭露了很多阴暗的东西,去年,他找到了当年谋杀他妻子的直接凶手,可就在他向上面提交案卷的时候,他死了,死在一桩离奇的医疗事故里面。”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开始有很多组织进行调查,慢慢地剖开了事情的表皮进到核心,于是有人联系上我,我就来了,老弟,这次我没收钱,就为了一个老人,几十年的正义。” 孟铮听他完,沉默半晌,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人;这样的谋杀;这样的杀手,在这个丑恶却又肮脏的世界里处处皆有,能杀得完吗? “我大概是老了吧,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唐文自嘲地笑笑,有点疲惫。 “如果是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也会跟你一样。”孟铮想了想,端起桌子上的绿茶一口喝完。 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咖啡馆的另一头,那位风烛残年的老头已经离开了,剩下半只雪茄孤零零的躺在烟灰缸里,一片树叶被风吹着打着旋在椅子旁边飞舞,桌上的烟灰被风一点点的吹散。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唐文按了按桌子上的服务灯,“等等,我叫服务员送点吃的来,这里安静,挺好。” “徐还在试探我,前几他在苏黎世的庄园跟我谈了谈他的宏图大计,我知道他的话里至少有大半是真的,但他在跟我话的时候,我发现一个人在盯着我,黑暗中看不太清楚,大概是张航或者是一个熟悉我现在这个身份的人。” “嗯,哪你的计划是?为什么不找苦爷?” “不能找苦爷,鬼知道这孙子又会出什么幺蛾子。而且这段时间跟他们之间的合作,我想他们现在主要的生意应该是贩毒加军火,卖卖人口什么的只是他额外的补贴一般,可我怕在没有确证之前,牵扯苦爷进来对他也不大好,我们的手法,不是他那种在体制内能接受得了的。” 孟铮没有隐瞒唐文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唐文不会有什么误会。 “所以,我想要阿武出面,专心致志反反复复地刺杀徐宇,我想,徐宇肯定会找我,因为只有杀手才最了解杀手,就像他要我去‘杀’你一样。” “我明白了,可万一阿武失手真把他给杀了怎么办?”唐文笑了,“开玩笑开玩笑,可是,你认为徐宇就会安排你到他的身边?” “到大陆吧,他一定会请……”孟铮的眼神微眯了一下,然后再补充道,“……请我到大陆的,到他身边。” 唐文顺着孟铮的视线看过去,在咖啡馆左侧的马路边,一辆灰色的农夫车上走下来一名穿着浅色休闲套装的男性,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在眉毛上,白净的脸膛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步伐从容地走向咖啡馆的大门。 “中国人?你认识?”唐文压低了声音。 “在马来西亚见过,他自称是国际刑警,名叫韩冰,不过,我不太相信。”孟铮捏起一块饼干塞进口内咀嚼,待韩冰走进咖啡馆里面之后,才低声告诉唐文。当然,他对自己的化妆术有绝对的信心,即使韩冰现在坐到他对面,也认不出他来。 “哦。”唐文没往心里去,微笑着向服务员点了几样吃的。 “我待会儿跟过去看看,他不仅是跟狸猫的死有关系,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像军人,也像个书生,又像……”孟铮顿了顿,在脑海里思考着形容词。 “像师爷,绍兴师爷。对吧。”唐文看着远去的服务员,笑着帮孟铮补充。 “对对。” “你先去开车吧,到前面一点等他出现。”唐文将车钥匙递给孟铮,“记住,看到什么都别动手。” “不会。”孟铮接过车钥匙,匆匆离去。他们的车就停在前方的停车场。 第96章 96、离弦之箭(今天第三更,求收藏求推荐) 强子跟维佳、维尼熊三个人从塞内加尔辗转来到华沙,算是半休假状态,本来维佳是死命要缠着里奥要跟他一起去玩,可被里奥冰冷的眼神盯了半分钟之后,维佳实在是气恼不过,就赌气要求强子一起。不过她好了一到华沙之后,她就自己单独出去玩儿。强子倒也觉得无所谓,队员们其实都知道维佳喜欢里奥好久了,可老大像是同性恋一般的视若无睹,这也没办法啊。不过自己反正身边还有一个死对头兼好基友维尼熊呢,两人打打闹闹几年了,自己打是打不过他了,但智商完全碾压维尼熊,那就好好地找个地方消遣一下。 雇佣兵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尤其是跟着里奥这样的老大,还有那位神神秘秘的大bss埃里克,强子都觉得自己成机器人了。 他比里奥早几年加入大老板的雇佣兵公司,可里奥后来居上,成为了他的上司,他一点也没有异议,里奥身上的确有太多值得自己学习跟敬佩的东西了,不军事素养,就连身上的领导力都好像是生的。而且处事公平公正;对待手下像是亲兄弟一般;凡事亲力亲为等等。里奥坚持跟宣扬着一个观点:他认为比尊严更重要的不是生命,而是男人之间的承诺,生命跟尊严是守护承诺的,这也是男人的勇气。 总之,他符合男人心目中男人的形象,更符合女人的,如果脸上的疤痕不是那么纵横交错的话。 唯独有点过分的就是他对待维佳的态度,不过,强子自己也觉得维佳这样的女人没人敢要,你在她身上除了会被她窈窕多姿的体态所吸引之外,其他的例如嗜血好斗、阴险狡诈这些形容词好似专门替她准备的。 最近这一次任务,让里奥大光其火,非常丢人,谁也没想到会抓一个假的Abb回来啊。这下子可好了,大bss手中的资料是在某个大间谍手上买的,俩人买卖做了多年,彼此之间的信任程度也非常高,那就是,Abb这个家伙,竟然骗了全世界。 大bss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大发雷霆,卫星电话里他只是淡淡回应让这只队先去休假一段时间再听候安排,甚至听他的嗓门似乎还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可笑。 当然里奥虽然同意了大家的休假安排,可对于自己还是跟以往一样的严苛——回到公司的训练基地闭门思过,不过想想在一起这么些年,不知道这家伙在休息状态是怎么样的,反正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变态。 强子胡思乱想着走进咖啡馆里买了两杯美式,维尼熊最喜欢的就是矿泉水,他非常害怕这些所谓的饮料会伤害到自己的五脏六腑,比子弹飞来还要恐怖,向来敬而远之。强子在付完咖啡的帐之后,又帮维尼熊带了一瓶矿泉水,他走出门外,发现刚才坐在角落里的两名男性只剩下一名,另一名不知去向。 他没做太多的思考,毕竟这很正常,普通客人而已,没有人大下午的会在某一个咖啡馆呆一个下午,大家都忙着生存呢。何况也没有人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所以也不会存在有人先一步等他的情况。 他脑子里继续思考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甚至想到了如果自己是里奥的话,下一步该怎么办?当然,大bss也肯定会动用自己的通手段,去寻找真正的Abb,找到之后,应该就是自己的队伍去执行指令了。 他朝角落瞄了一眼,剩下的那名男士正在对着盘子里的披萨下手,吃相看起来非常斯文,强子微笑,这个国家里总有一些人在任何场合都想要保持自己的形象,即使是在乞讨。他一只手提着装咖啡的袋子,一只手拿着矿泉水,走到自己车边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先跨过马路,走到对面的一台深蓝色奔驰的旁边,维尼熊坐在驾驶座上闭幕养神,庞大的身躯将椅子填得满满的。 强子敲敲车窗,维尼熊睁开眼,肥壮的脸上露出狡诈的微笑,这是他的招牌笑容,你看见他这样的笑容会认为这个人内心阴险的话,那你就错了。维尼熊就是一个外表跟内心极度不相符合的人,他的性格像个孩子,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他对人示好的方式也很特别——用他可以举起100公斤的双手狠狠的拥抱你,在你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才会放下。 强子把矿泉水丢给他,也不跟他话,转身走向自己的汽车。他们之所以分开足租车,这也是一种习惯——彼此之间相隔一段距离,更容易发现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的危险。 不过,此刻强子的车里,驾驶座上坐的却是维佳,她也在苦恼的思考。接下来自己该去那里玩呢?这一赌气就赌到华沙来了,上次来华沙也是一个人,如果跟强子他们一起去浪荡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呢。要不是不是干脆回去训练基地算了?但就算是回去了,还不是一样看见那个木乃伊独坐一旁发呆。 他们私下里都喜欢称呼自己的老大叫木乃伊,但也没几个见过木乃伊之前的面孔是什么样子的,维佳跟强子见过,所以,维佳知道,在他没毁容之前,是多么的让女人心醉神迷。 强子走过来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长吁一口气,“hi,你待会儿打算去哪?我觉得啊,你干脆回基地算了啦,我觉得啊,老大这次打击很大,尤其是大狗又死了,都不知道会不会安排新人进我们队里。” 维佳停止了启动汽车的动作,歪着脖子瞪着强子,“别再你觉得你觉得的了,你再提他,我觉得,我能把你揍得你妈都认不出你来。” 强子缩缩脖子,摇摇头。他当然不是因为打不过维佳,这不过是他们之间彼此调侃的一种方式。他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咖啡递给维佳,“得,我不提了还不行嘛。开车开车,反正我不打算带你一起,你要是在身边,我跟维尼熊怎么泡妞啊?” 维佳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将杯子递给强子,强子在旁边轻声咕哝,“做女人要有个女人的模样嘛。”维佳翻翻眼睛,看了他一眼,强子举举手中的杯子示弱,她才启动汽车离去。在她后面,维尼熊也缓缓发动汽车,保持着4、5个车位的距离跟着。 咖啡馆的唐文心急地将手机关了再开,他发现强子走向街道对面的另一台车的时候,就知道坏了,如果还有一台车跟在后面的话,那么孟铮的跟踪随时都会被发现,这样就危险了,或者那本身就是个圈套。 可是关键时刻手机却死机了,他看了看缓慢启动的破旧手机,大步走进咖啡馆。 “hi,美丽的姐,请问能借用一下电话吗?我手机当机了,可是我有急事联系我的家人,我付费,可以么?” “请随便用,免费。”吧台的金发大妈满面笑容,她肯定不知道姐在中国是一个中性词,褒贬随意那种。 唐文快速地在脑海中回忆孟铮的号码,然后拨出,可话筒里是一阵阵嘟嘟声。他挂掉,再拨,还是一连串的电流跟杂音。他把电话挂好,跟吧台大妈致谢之后,还是坚持留下了费,随手在衣帽勾上拿起一顶某位客人的帽子,转身走出咖啡馆。 他把帽子戴好,快步过广场的碎石路,一边走一边脱掉外套反穿。他穿过老城集市广场,走到北城门巴尔巴坎城堡的吊桥边左转之后,在马路边左右看了看——就在这守株待兔吧,因为从广场前方左转,除了前行出城之外,这一条马路是唯一的一条,也是游客最多的地方,如果自己分析得不差,那么他们肯定会往这个方向过来。 他看了看车流跟人流混在一起的马路,看了看腿上的裤子跟鞋,来不及换了。他想了想,从旁边的一个垃圾桶捡起一个一次性的杯子,在里面找了点相对没那么大味道的垃圾在脸上抹了抹,走到马路旁边站定,将手伸直,杯子伸出马路外面。此时的他,像极了街边乞讨的乞丐。 他知道孟铮一定会看见,这个姿势摆出来的形状是他们之间的一种肢体语言。 他感受了一下后腰的手枪枪柄,还有左手腕的尖刀,这是他身上仅有的武器,他想,希望不需要用到这些东西,这种人潮汹涌的环境里,很难免伤着了无辜之人。 然后,他看到了那亮灰色的农夫车驶进视野,再看见那辆淡蓝色奔驰,他们一前一后驶过他的视线,慢慢的融进车流。 他没看到孟铮开着的那台车。 第97章 97、反杀(今天更新2章,求推荐求收藏) 唐文不慌不忙地继续等待,已经有游客往他手中的杯子放入硬币了。 他比孟铮更了解孟铮本身,孟铮其实属于专业人士,专业人士做事不凭热情,凭的是冷静,更少犯原则性的错误,自己不能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不能在最后一分钟有第二种想法,目标就是目标,去达成也就结束了。 而作为一个专业人士,他就应该计算所有可能会出现的风险,所以他去完成一件事情的可能性要比非专业人士的机会大很多,即使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计划未能实施,但成功安全脱身都做不到的话,那就不叫专业人士了,那是送死。 正在朝这个方向开过来的孟铮此时有点纠结,他其实对第六感这个词向来不感冒,他觉得所有的结果来源于你对事情的计划以及长时间、有针对性的反复训练,殊不知这种训练必然会导致第六感的触发,不过他后来也不跟人讨论这个问题了,反正就觉得能在危险之前预知总之就是好事。 他看见那辆灰色的农夫车在后视镜里出现的时候,他便启动汽车,等等着农夫车驶过自己身边大概、4个车位之后,他正打算左转跟上去,便发现了另一台十分可疑的深蓝色奔驰,它奇怪的原因是它也跟在灰色农夫车之后的个车位,而且十分张扬,孟铮十分肯定这两台车上的人都是一伙的,可是两台车都贴着深色的车膜,孟铮无法看清楚里面究竟坐了几个人、究竟值不值得冒险呢? 他脑海里迅速记下两台车的车牌,准备打电话给唐文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那台破旧的洛基亚手机已经死机。如果现在转回去找唐文,势必会来不及跟上,车牌号码其实是下意识去记住而已,很有可能是假的或者是租来的车。但这人又不能跟丢,他他是狸猫的同事,是国际刑警,这难以让人相信。 他思考中已经启动了汽车,踩下油门跟了过去,他想,只要吊着这台奔驰就成,无论他俩是敌是友,应该是不会跟丢的。 前方蓝色奔驰车里的维尼熊平常虽然吊儿郎当,平常大大咧咧,看起来心里不藏事,其实也是外粗内细的人,不然也很难在他们那个世界活到现在。 孟铮开着的那辆改装过的菲亚特在还没启动之前,就已经进入了他的视野,他无意识的一瞥,便看见左边的那辆菲亚特上坐着一个人,像是刚才从咖啡馆走出来的那位男性。待孟铮持续跟在他后面几个车位行驶了几百米之后,他大概可以认定,这台车是冲自己跟强子来的。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强子的电话。 “维佳打算去看吊桥吧?我们有好朋友了,在我后面。” “原计划是这样,嗯?怎么了?”强子看看后视镜,那辆淡蓝色的奔驰不远不近的在自己车后。 “一台白色的菲亚特,在我身后,你看不到。咖啡馆里出来的一个人,应该是认识你的。”维尼熊的车正在左转,他看了看后面的那台菲亚特,也打着左转灯跟了上来。 “哦??你怎么能认为不是你的朋友呢?”强子举举手回应维佳询问的眼神。 “我当然肯定,因为他最先想跟你来着,发现我在你身后就转跟我了,蛮专业的,他知道我们两台车是一起的。” “那行,按原计划不变,慢慢开着,找个地方抓来问问。”强子不以为然地挂上电话。 “怎么了??”维佳目视前方,满脸急躁地在车流中左冲右突。 “我们大概是被人跟上了。”强子叹口气,没等维佳再问,“我,你慢慢开成不??你这样的性格怎样训练成狙击手的啊?” “枪在手里,我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它跟目标了。”维佳撇撇嘴,“哪台车啊?我看看。” 强子继续叹气,双手绞在一起,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台车跟着维尼呢,维尼跟着我们,同道中人啊,能迅速分辨出维尼的车是跟我们一起的,好玩。” “怎么打算?”维佳看准前面的一个空挡,急速加油蹿了过去。 “继续你的旅行计划呗,你不是要去吊桥那里转转嘛,前方就到了。”他们的车驶过集市广场,路边一个看起来很干净的乞丐站在路边,一只手端着纸杯前伸,等待着纸杯被纸币或者硬币装满。 这种打扮得干干净净的乞丐在华沙遍地都是,毫不出奇。 这个城市虽然破旧,却并不破败,肖邦的墓志铭上写着——你最珍视的东西在哪里,你的心就在哪里。然后,他嘱咐他的姐姐将他的心脏带回波兰,带回华沙。强子想,落叶归根这种成语,应该不仅仅是恋家的体现,放在自己这种游子身上,那应该就是在爱国的角度去想。 他们随着车流到了吊桥附近,将车在路边的停车场停好,强子跟维佳先行走想集市广场,维尼下车之后走向后方,他知道对方没有看清楚自己的长相,这是先势,自己可以找个机会先下手为强。 集市广场周围布满了餐馆、礼品店、咖啡馆,广场中央竖立着著名的华沙美人鱼雕像——黑格尔美人鱼雕像。美人鱼的上身是位端庄文静而又坚强勇敢的美丽少女,她头发卷曲,眉清目秀,右手举宝剑过顶,左手执盾牌护身,双目凝视远方,眉宇间洋溢着浩然正气,表现出波兰民族坚贞不屈的性格。 孟铮的车此时被堵在集市广场的前方,他老远就看见了举一个杯子站在路边的唐文。车流中,他艰难的将车向右方插过去,引起后方的一片喇叭声,他打开车锁开关,缓缓行驶到唐文的附近,看着唐文像变戏法一样的迅速脱掉帽子,扔下手中的纸杯,像纸片一样滑到车门边拉开车门上车。 “我电话死机了。”两人异口同声。 “你知道了?”唐文盯着前方,“他们停下来了,看来是知道你在后面。设好圈套抓你呢。” “我一开始就知道了,不过我不太清楚他们车里有几个人,有没有武器,甚至究竟是不是警察,所以我没敢太放肆。”孟铮微笑,“你带武器了吗?” “你呢?”唐文看孟铮胸有成竹的样子,“去看看?” “嗯,去看看,你得找个机会下车,跟在我后面就成。” 唐文脱掉外套,跟帽子扔在后座上,再从后座拿出另一件军绿色的冲锋衣,把里面的夹绒拆掉,将衣服穿好之后,又从副驾下面拿出一幅银色假发套戴上,换上一双工鞋。他从后腰上拔出手枪,检查了枪支跟子弹、摸摸左手腕的刀,再抓起一包纸巾擦掉脸上的污垢,对着车内的化妆镜看了看,又从储物箱拿出一支眉笔在眉毛上画了画,放下眉笔再拿出一副八字胡贴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孟铮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喂,我,你这车怎么就一移动化妆室啊?储物箱就是百宝箱?” “别贫。你稍微慢一点,我下车。”唐文再次变戏法似的掏出两副入耳式耳机,将其中一幅丢给孟铮。 孟铮在车流中再次将车靠右,轻带刹车。 “悠着点啊,别搞出人命啊,万一人真是国际刑……警。”孟铮最后一个字突兀地变得低不可闻,因为唐文轻轻车门拉开,快速地像鱼入大海一般地哧溜下车,应该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自求多福吧。”孟铮咕哝,他替强子几个人担心。要杀人游戏,唐文才是此道的祖宗啊。 他心地驾驶着菲亚特,一边左右观看,那辆淡蓝色的奔驰引入眼帘,停在前方00米左右的的左边停车场。 他看了看正前方,在右边道路上立着的指示牌显示,在前方500米的地方,还有一个临时停车点。他想了想,朝前方的停车场驶去。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匆匆从他的车边走过,衣领竖起看不起面孔,一只手揣在风衣兜里。孟铮从后视镜看见他从自己车右方走向车后。 第98章 98、暗战(今天更新,求推荐求收藏) 老城集市广场旁边的老城区,就是北城门巴尔巴坎城堡,这是一座架在护城河桥上的要塞,史载始建于十五世纪,整座城堡由红砖砌成的高约6~7米的城墙、圆形尖顶的塔楼、瓮城、城门和吊桥组成,穿过半圆形瓮城的城门,便是新城区的弗里塔大街,诺贝尔奖获得者居里夫人的故居就坐落在大街之上,两边排满了酒吧和咖啡座,街上人来人往,游客如织。 强子跟维佳俩人随着也游客从集市广场逛到巴尔巴坎城堡,红色的城墙下有一位女士带着孩子在拍照;一名年轻的艺人穿着丑的服装随着脚下的录音机里传出的音乐扭动;一位穿着粗布夹克戴着鸭舌帽的女孩坐在一旁安静地作画,一缕金发从帽檐里垂下来,巧巧地挂在嘴角;一对情侣在街角热吻…… 孟铮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抬头观看着路边的指示牌,上面用英文标注着景点以及简单的介绍,他眼角余光一直察看着旁边两位相熟的国际刑警,他在思考,对方来这里,应该是来跟某人接头?街上的这群游客里,又有几个是车里的人呢? 他想,还是观察一段吧,自己总不能走过去跟对方打招呼,然后再告诉他们是来这边见一个杀手? 维尼熊待孟铮将车开进停车场之后,将手里抓着的车钥匙放进了口袋。原以为孟铮或许知道自己暴露了,会转身离开,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他随着游客走在强子对面的马路,高大的身躯在游客里也是鹤立鸡群。他放慢步伐,装着欣赏景色的样子,墨镜背后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对面,孟铮此刻背对着他,离他大概5米左右的距离,强子跟维佳在对方的左前方,俩人笑着相依前行。 他慢慢步行过马路地面,向着目标靠近…… 一个旅行团在两名导游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强子跟维佳谈笑着走向前方的红墙下…… 维尼待强子跟维佳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他骤然加快了步伐跟在孟铮的身后,他想按计划等目标一转过墙角,立即将他制服之后带走。 “hi,听话,直走,右转。”维尼全身毛孔像是从极热之地突兀地来到寒冷的冰窖一般,一颗颗张开再收缩,他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在这个淡漠的声音传至他耳膜的时候,他感觉到对方像是贴在自己背上的纸片一样无声无息却又寒意袭人。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如果反抗,那么腰上的坚硬物体肯定会刺破外套跟恤,刺进自己的肾部,对方会用刀尖在肾部旋转,会挑出他的肾,会面无喜怒地看着自己死去。 “别摸你的耳朵,别反抗,看见那辆奔驰了么?对,就那台,你的车,打开车门,我不杀你。”那个声音仍旧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平淡又毫无情绪,只是有点疲倦,像是一种单调的乐声,像是一种奇异的吟唱,传进维尼的脑门、灵魂。 一个看起来像是瘾君子的白人可怜巴巴地向维尼伸出手,可是他突然看了看维尼的身后,便收回了手,垂下了头。原本苍白而胡子拉碴的脸上看起来更为苍白。 维尼闭了闭眼,他想还手,想转过头看看身后的究竟是谁,死亡对于他来,像是光线照射下的影子一般,时时刻刻都在身边。自己不怕死,可是,强子他们遇到危险没有?这是一个陷阱吗?他们俩会否也给塞进了某台黑乎乎的车厢内? 他按吩咐走到车边,再按指示慢慢弯腰,他刚想先坐进车内,便感受到一只冰凉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后脑勺,一只坚硬如铁的手指或者顶在自己耳后,用力按了下去,维尼知道那里有颈部动脉、静脉以及迷走神经,可以让人暂时失去意思。 维尼感觉到手接触到自己的皮肤传来的凉意,然后,这个世界迅速进入了黑暗 维尼熊庞大的身躯一头栽进车里,旁边走过的几位游客纷纷将目光朝这边投过来。车门边,满头银发的亚裔男子顺手将门关上,他好像有点疲累似的喘了一口气,转身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没事,谢谢,我的朋友大概是太兴奋了,喝了很多酒,我让他在车里休息一阵。”游客们善意地笑笑,继续去寻找自己喜欢的目标,一位看起来脸上有痘印、黑色短发的男性想走近观察一下,可他的视线对上了银发男子的眼神,不自觉的绕开了步子。 唐文坐进副驾驶座,将座位倾斜,反过身双手快速地在维尼熊的身上摸了一遍,先找出他的武器放在自己兜里,再掏出他身上的钱包跟护照,检查了一番。护照是真的,唐文对此的经验十分丰富,他也看到了维尼熊手上的枪茧。他更加相信,这人绝对不是所谓的国际刑警,他手上的枪茧只有长时间连续使用枪械的人才会有。 唐文再往他背心、衣领往上搜索的时候,脸上突然变了——他在维尼的衣领上摸到送话器。他伸手在维尼的耳朵部位摸了摸,再搜出一只入耳式耳机。 “赶紧动手。”他着急地对着自己的通话器呼叫孟铮。 “不见了。”孟铮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有点丧气,“我给一个瘾君子缠住要钱,几秒钟时间他们俩就无影无踪了。” 唐文惊觉地拉开车门蹿出,反手将头套塞摘下,塞进裤兜,脱掉外套,右手将已经上膛的手枪放在衣服下面,左手的刀尖已经露出一节在手腕部位。他融进人流之前,已经看到强子跟维佳分别从两个方向包抄过来,两人的手上同样都搭着衣服,应该都持有武器。 唐文四周扫视了一眼,“走,这里人太多,容易伤及无辜,待会找到他们再动手,我们1时之后,在圣十字教堂门口碰头。” 他完,转身朝人多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看那台深蓝色的奔驰,副驾驶的门是敞开着的,他们其中一人肯定要走过去看一看他们的同伴是死是活,至于另一个人,绝不敢单独跟来。 至于孟铮口里的那位瘾君子,无非是他们买通的某个神经病而已罢了,不会是他们的同伙。 果然,他看见那名男性应该看到了大开的车门,然后转变了方向,朝奔驰车走过去。唐文左转,朝着那名女性行过来的相反方向走去。 另一头的孟铮大步走向吊桥的前方,招手拦住一台出租车离去。 他知道唐文是不想节外生枝,如果现在不抓住他们问个清楚,再晚点他们肯定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可以确认,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国际刑警,他们跟踪与反跟踪的手段太熟悉了,绝对是军方教出来的。 他对于放弃跟踪竟然有一丝解脱感,内心里,他的确不太想跟眼前的两个人作对,如果一旦交手,难免会有伤亡,他承认对这两位没什么恶感,也不想杀了他们。可是,伴随着解脱感前来的还有愧疚,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叫他把他们全部杀掉,不管他是谁,只要跟自己兄弟的死有关系,那就全部杀掉。 他的头又开始嗡嗡作响。出租车沿着堤岸前行,窗外的风景如画,可是却让孟铮觉得头晕眼花,他闭上眼,告诉司机自己要去的目的地。 是哪个国家的呢?还是雇佣兵?跟狸猫又有什么关系?他闭着眼,听着广播里主持人欢快的笑声跟自己听不明白的波兰段子。 奔驰车旁,强子跟维佳两人放弃了追踪,他俩看着车内昏迷不醒的维尼熊面面相觑。两人眼神交汇,便定下了结果——待维尼熊醒过来之后,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如果他们三人的身份而被敌人发现,那么,等待他们将是残酷的惩罚,神秘人里奥也不允许他们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们上车离开,这次换强子来开车,维佳在后座打算弄醒昏迷的维尼。 夕阳像金色的颜料一般均匀地洒在黑格尔美人鱼雕像上,雕像被蒙上一层神秘的金边。 不远处,一群鸽子扑棱棱地落在地面。 第99章 99、如果我后退,杀了我(请收藏,请推荐,谢谢) 神秘人里奥这几并非强子他们所想,在基地发呆。他像个陀螺一样地转悠着,每在不断地给基地的骇客下着各种指令。 从某种程度上讲,里奥跟唐文应该是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人——唐文比较老派,他对人力的认定更信任一些,他往往觉得,电脑跟网络这种科技实际上存在很多漏洞:毕竟是人为操控,关键看使用者的目的,这会让信息接受者会非常被动。当然,他想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而且他的个性便偏向于匠人风格,例如他向来认为,杀人这种事情,就应该是一种艺术的体现,而工匠精神可不是机器能做到的,机器的设定不能跟人的大脑所比拟,这是现实。 另外,电脑网络和通讯设备,在某些事件的确能抵挡外界的入侵,但如果攻击来自内部,或者攻击方能连接到电脑或通讯设备奔上,那么被攻击对象则很难实现自我防御,只需要几行精密的代码就能让一步手机或者电脑吐出他们主人极力隐藏的秘密,而且持续时间可以长达几个月甚至几年。所以,唐文跟孟铮,只喜欢用最破旧的手机,连接Inerne的手机在他们手里拿着就像是拿了一颗定时炸弹。 里奥则不然,他把电脑网络当做是一个攻击性武器。 他认为,机器其实是最理想的间谍,它们不会问你要钱、要合法身份、要伴侣,它们没有动机,它们可靠,可长时间工作而没有怨言,它们也不会抑郁,不会酗酒,不会孤单害怕。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过时,每年都有新的产品进来,也经常会有一些系统的问题需要弥补。 那名假的Abb在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审讯下,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了个透彻:其实他不过就是一个传声筒而已,而且是转了无数道、利用各种工具之后的传声筒。当然,待他清楚之后,他已经没有什么人样了。大老板的人在审讯完毕之后,也将Abb带走了。 按照里奥对老板的了解,老板当然不会将Abb杀掉,而是会将他治好之后留着以后派大用场——总归是有用的,任何人。 可目前老板没有任何指示下来,那么,里奥就觉得,自己应该要将真正的Abb从背后揪出来,他不允许自己的失败,不过,他内心里的想法,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又怎么可能是甘居人下的人呢? 对某些政府展开的情报攻击,虽然令人惊叹,但其实已经成为这个年代间谍活动中最普遍的手段。 以前只能通过在监听对象家里或者办公室里安装带电池的无线电发射器,用来进行监听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现在的监听对象则自愿地把手机或其他移动设备里的发射器带在身边——这不知道究竟是一种进步还是退步。 情报特工也不需要为了更换设备里的电池或者充电而烦恼,因为他的监控对象会自愿把设备充好电了。特工也不需要4时蹲守在无聊的监听站里,因为通过无线设备截取到的信息能够通过网络自动传输到世界上任意一个地方的其他设备里。 里奥跟那些骇客们藏在慕尼黑的一个乡村别墅里,开始马不停蹄地分析他们从各个国家的渠道弄来的大量信息,其中国的情报组织共享的资料也非常健全。 他们当然知道这可能会引起众怒,会引火烧身。但他们也明白,这些资料里,有些全世界看起来都十分神秘低调的人他们的生活全部都暴露在自己眼前,你在这里可以看到他们的聊记录,他们跟谁一起吃午饭,跟谁一起睡觉,最近安抚了哪个明星,哪个政客收受了多少政治献金,哪个政客的孩子吸毒甚至于是同性恋……。 这些资料对于里奥来不值分文,但公司来,应该是巨大的财富。所以,他们的大老板虽然没有明确指示这群人这样子去做,可是,他也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这群手下,究竟能在大量的信息里掏出什么,甚至于他也动用了他自己的手段替这个团队制造便宜。 接收如此大量的信息有一个缺点,就是很可能你所需要的关键信息被大量没有价值的信息所遮盖。为了避免这种情况,里奥跟计算机部门的头子开始商量着有计划的缩范围,他们按照假Abb的法,去重点关注在全球范围内投资的非裔商人,寻找军火贩子跟某个公司的某条交易信息。 这样的讯息他们寻找出来上万条,看再进行精准搜索之后,没有一条符合里奥的思路。里奥再让骇客们不休不眠地逐条分析、对比,把一个个信息调出来计算分析,可结果还是让他大失所望。 他坐在沙发上苦苦沉思,在想,为什么真的Abb可以做到如此隐秘?难道他能瞒过所有的情报组织?各国的情报机构分享的资料里也招不到他,那么,无论他隐藏得多深,总归有一条线牵着他吧,那条线在哪呢? 那么,让自己的团队散开之后一个个去大海捞针?可是,通过这一场战斗看来,对方具备的实战能力也很强,现在已经将冲突升级了,就肯定会运用各种手段暗杀、偷袭、绑架自己的人的情况。 当然,这不是对自己的团队没有信心,他们当然具备应对能力,他们的座右铭就是:如果我停步,督促我前进;如果我后退,杀了我。 那就撒网吧,他想,唯独让自己失望的就是在布拉扎维竟然丢失一把刀。 他的手机突然在兜里震动,里奥拿出来一看,显示的是波兰的号码,他知道这应该是强子,他想,不会是维佳又搞什么幺蛾子了吧? 他按下手机的接听键,“喂?” 第100章 100、武器是人的勇气(今天更新两章,求收藏求推荐) 克里特的的在全球各国出没的理由非常简单——商务。 是的,他每年在全球的空上飞来飞去,护照上被各国国家加盖的公章盖满,而且,他也真的是在做生意,各种生意。当然,护照上的名字很短,不像他的原名,加起来的字数一双手都数不完。 护照上,他的年纪看起来比他实际的相貌要年轻一些,他今戴着粗边黑框眼镜,穿着很保守的灰色西裤,上身配着丝质衬衫跟薄夹克,背着一个旅行包,手里提着一个手提箱,里面装着一些文件跟手提电脑。他身上永远不会携带任何可疑的东西,证件也准备得十分周全,谁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机场出口的女检查员对他十分友善,也很包容他那不太标准的英语,他的英语里夹杂着俄罗斯口音,当然这仅仅是为了配合自己的护照使用的发音而已,口音变化是他引以为傲的强项。 他在之前就知道,这个机场对待某些国家的人不太友好,因为他们每都处于超负荷的工作状态里面,因为他们每要仔细核对前来的人是否在他们国家的禁飞名单之内——这个国家耗费巨资建立了一个禁飞名单的数据库,而名单上存在着巨大的错误信息跟漏洞而饱受国际上的指责。当然,禁飞名单在普通人眼里还是一个机密,它只存在于那些需要使用它的人的机器里。 克里特在来到这里之前,花了很长时间去学习研究,他记住了航站楼的基本结构,知道从哪个出口可以迅速离开;知道机场人员会如何盘问,知道自己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这是他每次出差必备的功课,干他们这一行的,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一旦出事,唯一的结论就是死亡,下地狱或者上堂。 克里特走出通道,来到一台六边形的毫米波全身扫描仪旁,这个机场在某次事件以后,已经对所有的乘客进行了这样一项富于争议的检查,而且最近机场方面拓展了这项检查的使用范围。克里特走过去,抬起双臂,可移动的感光板立即对他前后左右进行高频率的扫描,扫描后的信息立即会在显示屏上显示,坐在显示屏后面的安全人员会对显示的信息进行甄别,当然,这套设备在克里特身上一无所获,因为他没有携带任何液体、锐器和可能会引起警报的物件。 检查解除,他穿过锃亮的钢板门廊,朝那个黄色信号灯指示的方向走出去,他看见两旁有数名穿着制服的海关跟边境保卫局人员,他们中间有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人正在仔细审查着每一个从过道里走出来的人,克里特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关了,不过对自己来完全无所谓,他大步走过去提起传送带上的行李,跟站在旁边的保卫局人员点头微笑,转身离开机场大厅,走到停车场,那里有一台十分商务的轿车跟司机在等待着他。 大约一个时之后,他们进入了市区,这名司机跟克里特的主顾一样沉默寡言,他身材高大却又看起来十分灵巧,轿车方向盘在他手里像是玩具也一般。他驾驶着巨大的轿车在车流中穿行,十几分钟之后,他们穿过了市区,司机将车开进一栋低矮的楼房后面,将车停下,转过头对克里特点点头。 “先生,很抱歉。”他的声音跟他巨大的身材很不相匹配,嗓音十分柔和。然后,他递过来一个黑色的眼罩,“我们恐怕需要再换一次车,希望您能理解跟配合。” 克里特乐呵呵的点点头,他对这些要求向来不会有反对意见。 “下车吧。”司机完拉开车门,走到后面将克里特的车门打开,“来,这边走。”他指指旁边停着的一溜汽车,弯腰帮克里特简单的行李抓在手里面,恭敬地走在克里特的身后。 一辆黑色的宝马车740停在他们正前方、0米处一棵高大的棕榄树下,车门敞开着,司机是一名头发花白的黑人,克里特看不出他的实际年纪,他从几年前第一次跟这位黑人见面以后,在往后若干次的接触,每次见他都会觉得不一样。你可以他有100岁了,也可以认为他才0岁上下。反正,他的眼神却往往能让很多坚硬的手臂发软、高举的武器放下。 他的真实姓名谁也不知道,克里特只知道大家都称呼他为‘史密斯’,他是克里特的主顾最忠实的手下。 史密斯看着克里特走近,咧着镶着一颗金牙的嘴对他笑笑,就算是打了招呼了,可他的眼神里却丝毫没有笑意,他穿着昂贵的衣服,衬衫上镶着纯金的链扣, 克里特耸耸肩,拉开后座的车门进去坐下,之前的司机将他的行李放进行李箱之后,也坐了进来,然后直盯盯地看着克里特。克里特在他的注视之下,恍然大悟一般地将眼罩戴上。 “hi,克里特,旅途愉快。”史密斯待克里特戴上眼罩之后在低声问候,可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电子合成音一般的毫无韵律,让人很不愉快。克里特微笑着回了一句,便将身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宝马车在巷子里面左弯右拐,克里特此时的思维变得比平时更为敏感,他觉得这是眼罩的功劳——你少去观看一样东西,你的大脑的运作便可以省下一部分力气。当然,他认为这种兜圈并不多余,也一直对这自己的主顾这种心翼翼的作风大为敬佩,不过,并不是每一位主顾都能像今这位这般伟大,胸襟宽广跟仔细谨慎两种风格在他的身上相得益彰。 宝马车在周边转了几圈,在克里特也开始觉得有点多余并且晕头转向的时候,才开始朝某个方向直线行驶,史密斯也关掉了音乐,车内十分安静。 一个时之后,克里特明显地感觉到路上已经没什么车流了,宝马车开始朝左边转弯,在平坦的道路上再次行驶了0几分钟之后,便开始进入一段由碎石铺成的凹凸不平的公路,轮胎下的碎石偶尔会被挤压得激射,不知道打在某个地方,克里特已经长时间没有听见有其他车辆经过的声音,他开始将全身放松,直到宝马稳稳地停下。 “先生,你可以取下它了。谢谢您。”旁边有悦耳的声音响起,这是那名身材高大的司机所发出的声音。他也曾经接待克里特无数次,可从来没有介绍过自己的姓名,也没有人跟克里特起过,于是克里特自己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就叫:无名。 克里特摘下眼罩,眼睛闭上晃晃头,然后慢慢睁开眼来适应光线。他看了看手上的腕表,跟自己脑海里的时间差不了几分钟——现在已经是下午的5点55分了,不过,这是西半球的时间。 “克里特,辛苦了。来,马克思先生在等着你。”克里特走下车,便被一个瘦削的中年白人走上前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的金丝眼镜背后的眼神热情洋溢,薄薄的嘴角裂开露出满口白牙,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朝上方梳着,克里特不禁怀疑他究竟堆上去多少发蜡才能让发型才风中保持原状。不过,他并不能将这种不敬流露出一丝一毫,只能也热情地回应,并努力克制住被对方身上的香味呛住想咳嗽的感觉。在这个人的身后站着以为粗壮的男青年,一套深色的西装紧紧包裹在他用类固醇堆砌的躯体上,一双死鱼眼骨向上看,像是很不赖烦的模样。 “hi,艾克,你永远是这么年轻。”克里特亲热地拍拍中年白人的后背,“那么,我们伟大的肯,肯定也在里面坐着了吧?” “哦,是的。来,我带你去见他。”艾克伸出一只手跟克里特握了握,手心潮湿而温软。克里特心里一阵反胃,但还是紧紧再次个跟艾克握手,之后赶紧在衣服上擦了擦,盘算着自己这件不起眼的外套真是穿对了,丢了也不会太心疼。 克里特四下打量一番,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个山坡的鹅卵石铺成的广场上,沿着跟细碎一些的鹅卵石铺就的道路走上几十米,是一栋殖民地风格的住宅的雄伟的大门口。他在艾克的带领下慢慢步入大门,他抬头看见几十扇屋顶窗,六个环绕着车道的喷泉,还有大理石雕像。里边的车道上,停着一台定制的劳斯劳斯,两名保镖像保护文物一般的一左一右站在车旁。 艾克带着克里特走到一扇手工雕刻的木门前,门上刻着金色的三叶草图案,大门顶部装饰着厚重的胡桃木。艾克走在前面,木门似乎是自动的一般随即向两边打开,门内闪出两位身材高大的女佣,都穿着笔挺的制服,满脸严肃的引导艾克跟克里特走进室内。克里特看着走在前面艾克步伐轻盈,再看看地面时铺着的足足有几米厚的地毯在心里苦笑,不过他还是跟上了艾克,走过一条走廊,进入到里面的客厅,一路上,克里特看见若隐若现的黑色衣裳在角落出没。 “看来是吓到了。”他想。 “hi,克里特,我的孩子,来来来,我给你装备了好酒。”克里特还没有走进室内,便听见了肯洪亮的嗓门,随即,满头白发、红光满面的肯大步从客厅里走到门廊口,大笑着张开了双臂。 “辛苦你了,克里特。你看,你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年轻人,愿意为了一个可怜的老人东奔西跑,我该拿什么感谢你才好呢?” “肯,我想死你了,哈哈,你猜我这一次给你带来了什么?”克里特跟老人热情的拥抱。 “不着急,来,先喝上一杯。”肯携着克里特的手走进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一名女佣端来两杯酒,肯先拿起一杯递给克里特,“来,干杯。” 克里特接过酒,顺手放在一边,“哦,肯,我还没开戒呢。你知道,我喝酒会出大问题的。”他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等待野蛮人》,哦,库切的,肯,你会喜欢他么?” “我跟喜欢他的《夏日》。”肯一口喝完杯中的酒,放下杯子,看着克里特,“孩子,不喝酒会少很多乐趣啊。好了,我们不讨论文学,文学需要躲在在厚重的墙内,墙外需要架着机关枪,我们来解决墙外的问题,墙内的事情,由文人解决吧。那么,亲爱的,你告诉我,给我带来了什么好宝贝?” “它可以抵一支部队来使用,比你墙外的机关枪有效得多。”克里特打开电脑,链接到因特网,打开一个页面简洁的网站登录之后,再输入一连串代码,“肯,武器是人类最后的勇气了,你对嘛。” 今的肯怎么话很多?看起来心情很棒,那么,待会儿该开一个更高的价码?克里特眼里嘴里都带着笑。 “来,你看看。”他把电脑屏幕转到肯的面前,肯低头认真的看了几秒钟,眼神微眯,“哦该死,亲爱的,你这样的宝贝有几个?” “当然只有这一个,我专门留给你的。”克里特哈哈大笑着回应。他当然不止一个,可是如果告诉肯自己有好几个,又怎么能卖出好价钱呢? “好吧,这个我要啦,你其他的,我都要啦,以后你就专门供给我吧。”肯伸手把电脑合上,慢条斯理的坐直身子。“嗯?怎么样?” “恐怕不行,肯,你应该明白,你只是我众多客户之一。”他顿了顿,“再了,我只是个中介。” “我还明白你是一个大孝子,一个好父亲。亲爱的。”肯微笑着看着克里特,眼神慈祥。“对吗?” 克里特脸色一变,“肯,你这是话中有话?” 第101章 101、黑社会不能虚荣 那下午剩下的时间,徐宇就一直呆在曼谷的别墅里发呆,他心事重重的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楼下洒满阳光的圆形庭院,看着绿色的草地上喷泉上空被阳光照射而金光闪闪的水柱,院子的远端是精铁制成的漂亮铁门,门上装饰着复杂的雕花。 在他身边一张楠木矮几上,一台陈旧的诺基亚手机压在两张A4纸上,纸上面用英文打印着几段文字,内容是白烈特的平生,以及简单的评估,这是张航跟西蒙找出来的资料。一旁放着一杯泡好的绿茶,茶水冰冷,几碟精美的吃摆放成精美的造型放在几上,徐宇视若不见,毫无胃口。 此刻,门口站着四名荷枪实弹的保镖,草坪上,两名一组的保镖有4组在巡逻,西蒙,这样的队伍安排了三队4时轮流巡逻,以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息时间,才能有精神干好工作,当然,西蒙给他们的日薪足可以让一个家庭吃上一年,这才是保镖们保持斗志的主要原因。 徐宇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从昨下午自己下飞机之后,在高速路上,车队便遭到摩托车手莫名其妙的袭击,虽然没造成伤亡,可他妈的给泰国警察带过去录了口供这事情让他特别光火,尤其是律师竟然迟到,虽然他解释为堵车,可堵车能成为让自己在警察局呆了两个时的理由? 然后一直到今上午,自己的保镖跟一大堆警察,包括自己的警察内部的人,整整折腾了一晚上都不知道袭击自己的人是谁在哪共有几个人。紧接着中午两名保镖吃了外卖送来的食物死得透透的,被打晕的外卖子懵然无知,只知道自己突然晕了过去。最离谱的是整条街道所有的摄像头都找不到那个冒充送外卖的杀手,这人就像是鬼魂一样地来去无踪吗?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白烈特,不过张航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保证白烈特此刻正在澳门赌场赌得不亦乐乎。 遗憾的是他没去试,他的手下也不敢去试,甚至于不敢接近。如果他们现在走过去威胁要杀了‘白烈特’,估计‘白烈特’会吓得尿裤子。 可这下子徐宇就郁闷了,按照西蒙的研究了解,认为全世界的几个杀手都不太会用这样的手法,完全不知道路数。 张航给他安排的雇佣兵正在赶来的路上,西蒙前去机场接应,但愿这一群新的队伍不要像之前那一批一样的太有正义感,工作就是工作,收钱干活,哪来他妈的那么多正义。 他叹口气,想想自己明安排的行程,从曼谷到内比都,然后接下来再去仰光,之后转道中国广州、珠海、香港,这一路下来,如果需要大队人马保护,在中国大陆几乎就是在脑门子上刻字自己是非法组织,虽然有张航跟西蒙在,可张航智商足够可战力不行,西蒙是廉颇已老。 他突然强烈需要一个白烈特这样的人在身边。 这种人,只管利益,才应该是自己最值得合作的人。 还有,杀手最了解杀手。 还是白烈特这样的靠谱啊。他想,心腹有三两个就够了,可文武双全的心腹,自己没那个福气啊,真羡慕曾羽那个怪胎。 他想,等会儿西蒙回来之后,就让他安排一下跟白烈特接上头,让他这段时间跟着自己吧,哪怕在暗中协助一下也好。 他被电话的震动声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他先看了看显示的手机号码,是西蒙。他抓起电话,按下通话键,“喂,西蒙叔叔。” “老板,我已经接到他们了。” “好。” 徐宇知道,西蒙肯定还有话要。 “老板,克里特不见了。” “什么?怎么叫做不见了?”徐宇猛地坐直身子。 “我们有一批货预计昨早上就该到冈比亚了,接货的兄弟一直就没有等到,负责人跟克里特联系,克里特已经到了,最迟中午,可昨晚上还是没有出现,负责人再联系克里特的时候,就再也联系不上。到今现在,还是没有联系上。”西蒙沉默了几秒,一口气将话完。 “不可能,克里特是一个正直的生意人。”徐宇又忽然回味过来,“他的老婆孩子呢?他的家人呢?” “老板,是被抓走了,他们已经去到克里特的家里,找到弹壳跟射击的痕迹。你知道,老板,克里特的太太也不是好惹的。” “怎么会这样,我们这批货物价值多少?”徐宇摇摇不太清醒的脑袋,“成,先不急,你回来再。对了,你让人查查,克里特最后一次的通关记录。记住,我要是不是他离家之后的,是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明白吗?” “是的老板,明白,货物价值应该不低,具体金额我回来再给你。”西蒙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扔在茶几上,沉默了一阵子,端起冷茶一口喝完,像是突然清明了一般的摸了摸脸,长吁一口气。 成,你们要斗,那就斗一场。 毁了我的4号线路,我重新再建一次也就罢了,还要毁我的军火生意。 他再次拿起电话,拨下了一串自己长存脑海里的电话,电话接通之后,他微笑着用自己最温暖的声音问道,“我是徐宇,请让曾老板接一下电话。” 大概十几秒之后,电话里头响起一个醇厚的声音,“徐宇,我是曾羽。” “羽哥,好久不见啊哈哈,老爷子身体还好吗?”徐宇在曾羽的声音响起之后,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哈哈大笑着跟曾羽问好。 “托您的福,家父还好。你呢?”曾羽不紧不慢的回他。 “谢谢羽哥,我也很好,我直接吧,您知道克里特吧?”徐宇似乎有点羞愧于刚才坐直身子的模样,又将背部靠向了椅子,又似乎一瞬间下定了决心一般地直接问上了。 “克里特?你的那个中东军火贩子?听过他。” “对对对,就是他,他拿着我一大笔钱突然失踪了,所以,我想请羽哥在行业内了解一下,他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你是在找我帮忙么?” “是的羽哥,无论怎么样,我想请你帮我这一次,事情过后,我登门道谢。” 曾羽电话里沉默了一阵子,好像又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跟我开口了,我会去帮你调查,你啊,你追求功名,崇尚虚荣,而在我们的事业当中,你这类品德就是优点,徐宇,但有些事情,做适可而止。你啊,没事来找我下下棋喝喝茶,看看我现在的生活也好。” 放下电话,徐宇脸上红白变幻。 第102章 写在离结束还有不远的距离 算一算整整9年没动过笔了(虽然不用笔写,我这样写是觉得文雅点哈哈。)。 这近十年,是网文最美好的十年了吧,遗憾的是我却在浪费时间。 回头看看,在这段不知所谓的时间内,究竟干了些什么事?仔细列出来看了一下,除了人生中必须的结婚生娃之外,至于其他一无所获。归根结底,一是懒,二是随遇而安。再看看身边其他的人笔耕不辍,好歹也走出了一条路来,便有点后悔。 然后有了这本《最终反击》。 写啊写啊,其实到觉得自己还是能写的,但我发现,自己可以勉强成为一个故事的人,却不能成为热门网络的写手。到底,我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故事就是过去了的事情。 所以,在写到0几万字的时候,我就纠结无比:这本书,究竟该怎么继续下去呢?是打算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讲故事?还是去配合消费者写一些看得热闹无比的东西?这很难取舍,的确!虽然我不是专职写手,可我总是脱不开那种虚荣心的——想写一些能够有知识点的东西,却又希望看的人很多赞叹的人也多。可能有的人,这并不矛盾啊,当然,能这句话的人,本身就是爱看我这种故事的人,我只能跟你:对啊对啊。那么,我只有总结自己的问题了:我的收藏率点击率推荐票哪去了呢? 所以,我打算尽快将这本书结尾,现在已经开始讲所有线索收拢了。接下来,我会认真考虑下一本书的写法,总之,我会很努力地讲故事讲得通俗好玩,也希望支持我的兄弟姐妹朋友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下去。能给我一些建议,当然更好了。 再次感谢一些一直在默默支持的朋友:东山大尾巴狼、啃你一万年、俣儿、FUNG冯美女,黑豹、十年书龄、爱睡觉的熊、京五、夜星,醉眼朦胧、标准的玩物丧志、自由之风、虚无之龙、非纸非墨、一一、达人营销、魔宗—AK、月下、胖熊猫、踏远情疏、木头金丝、沙漠舟、seasky67……还有冰块、死胖子、狼、阿武、冷箭、榕女……你们十年来的不离不弃,非常感动。当然还有我们血红大大、丛林狼大大、流浪的军刀、千寻落落、堂羽等各位兄弟不遗余力的推广。 我数了数,人还蛮多的(手动尴尬)。 阅文要去复制人名太麻烦,没有到名字的朋友,别介意,都在我心里记着呢。 谢谢各位,我继续努力。 对了,我有一个QQ群,群号757457,如果各位不介意,可以加一下。进群之后可以转微信群去聊,微信群人不多,可是每个人都有一颗有趣的灵魂。 那就很好了,对么? 第103章 102、理性的思考需要战胜情感(今天更新两章,求收藏推荐,谢谢) 布莱克肯透过椭圆形的窗户朝窗外看着云海沉默。 坐在他对面的克里特看着发呆的肯,张着口,似乎想跟他话,可是又不知该从何起。 他知道,肯要决定下来的事情,你的越多,只能越会导致相反的结果。 现在,他们身处三万英尺的高空,瘦削的艾克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品尝着没美酒,那个类固醇养成的孩子也在其中,只是斗鸡眼仍然朝上翻着,不知情的会以为机顶上装了一台高清电视机并播放着某位热舞后的视频。 肯凝望着窗外变幻的白云,叹了一口气。他购买的波音777那特伦特800引擎所发出的巨响,已经被隔音效果极好的客舱所削弱,只是剩下些低沉的颤音。波音777客机拥有直径最大的涡轮风扇发动机、不过肯一直深以为然,认为只有这么大的引擎才能配得上这架飞机不菲的造价——为了这架飞机的归属,他足足花了近三亿美元,才买到了这家全世界最大双引擎的贵宾式客机,这架飞机可以飞行大半个地球之后,才需要加一次油。如果他需要赶时间,那么他的驾驶员跟副驾驶员就能以40米/秒的速度飞行,保证它的主人在预计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这架客机就像是他的宅邸一样,都是他成功的证明,也是他隐居、或者避世的好地方。 他在接收这架飞机之后,再次耗费巨资对它进行了改造——这架飞机目前最多只能搭乘50名乘客,飞机内大部分面积被改装成他空中的家跟办公室。里面有一一间主人套房,房间里装饰着暖色调的楠木,棕色大理石的浴室里于一个六头的喷浴器跟桑拿室,能同时让四个人淋浴,甚至还有一个公共的浴盆。主人套房隔壁是办公室,里面的古典法式家具固定在地板上,甚至连书架都用支架固定,以免上面的书籍掉下来。虽然装饰很复古,但办公室里使用的都是最先进的科技设备,比如打印机、扫描仪之类的,还有获取信息所需要的其他设备。 此刻,书房门口坐着一位模样普通的保镖,因为书房里面关着的是克里特夫人跟他的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孩。他们不知道自己身处在魔鬼的身边,反而对书房里的设施非常好奇,这里处处透着新鲜。肯故意带着他们在自己身边,他不介意克里特可以看到他的家人,因为,这样的压力环境下给他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进入自己所设定的精神世界。 一个中介而已?——开玩笑,肯认为,只有自己才知道,克里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中介。 办公室外面有一个媒体间,里面有一台宽屏电视机,一张长长的沙发与一把装着软垫的躺椅,肯的其他几名保镖坐在此间休息,但他们放佛在睡觉的时候也都睁着眼睛一般,房间里寂静无声,充满杀气。 媒体间的门口有一条过道,过道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过道一头连接着客舱,一头连接着酒吧,酒保是汉斯云林,他号称拿过全世界酒吧大赛的冠军,他是肯的军事顾问艾克在西班牙的一间酒吧招募而来,事实上,飞机上的机师跟好几名保镖,都是经过肯亲自过目、筛选出来的,他们都经过了重重考验,当然,他们每的薪水足可以过上挥金如土的日子。 肯一直为此暗中自豪,他认为即使是‘空军一号’那位主人,也不会有自己这样的飞机跟团队。 暗中统治一个国家,往往比明面上去做一个总统的好。至少你在大肆敛财的时候不会有公民指控你,而那些差不多要知情的多嘴之人则在开口之前就已经永远地闭上了嘴。 肯常常觉得,自己整个时代不是最适合自己的时代,要知道,那些俄罗斯富豪们躺在私人的台风级核潜艇内,享受着海水泳池。 不可否认,现在肯的身边尽是各种名贵皮革跟打磨锃亮的木材,走到哪跟到哪的大厨随时随地给他准备着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他所拥有的金钱,大概给他十辈子每挥霍也花不完,无论在美洲欧洲还是非洲,他拥有数不完的房产跟美女,看起来他的生活已经十分美好了。 可是他就是苦闷不安。尤其是他知道替身失踪之后。 肯认为,要在一个国家,去建立一种全新的制度不算困难,知识年代的唯一好处就是一大堆高智商的孩子们学到了各种手段,却发现自己奋斗几十年的结果是换不回来相应的回报,这样的孩子们全世界举目皆是,而金钱往往就是用来购买劳动力的,劳动力又能创造一切。可是,想要一种制度能贯彻执行并且坚持下去,便需要血腥来作为动力,武力跟血腥是一对好拍档,纵观历史,哪一个国家或者朝代在大兴之前,都是依靠着武力去征服之后,再去安排休养生息的政治条例呢?然后建立体系、沉淀文化。 《道德经》上有一句话自己咀嚼了半世,‘治大国,如同烹鲜’,这是管理的精髓所在,但那些没有经历过‘烹鲜’的人,是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而需要做成这些事情的前提,就是提倡者不能在半途夭折。这是个信息化的年代,只要人们需要,非常容易地就可以撕开任何一个人的面纱将血与骨赤裸裸的暴露在大众面前。如何做到隐秘,那才是当权者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所以,自己才运用各种迂回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是,哪一个万恶的王八蛋,在最最紧要的当口把那个收到层层保护的家伙给抓住了呢?自己通过各种手段换回来的情报、安排人跟踪、用最优秀的特战队伍,可别将人带回来了,竟然全军覆没,从远程传送回来的视频跟照片竟然什么都没法确定,只知道对方是一群比自己的队伍跟专业的人。 上帝保佑,那个自己的替身最好是死在混战中,如果没死,那就希望他别乱话,虽然他出来的东西会让人觉得是荒夜谈。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儿子杰克逊,孩子的养父告诉自己,杰克逊已经恋爱了,他的心上人叫索菲娅,长得非常美丽,有一双像大海一样蔚蓝的眼睛。每次他看见杰克逊的照片才回真正的微笑,其实他也像所有父亲一样,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孩子慢慢成长起来。 理性的思考需要战胜情感,这话起来容易做起来你难啊。自己的独生子杰克逊只能放在某一个国家让别人来培养,自己必须得看到以后几十年几百年那么远,才有可能真正走下去。 “你看起来思绪飘到了万里之外。”一旁的艾克从汉斯端来的托盘上拿起两杯酒,递过去一杯给肯。 “没飘得那么远,你呢?在思考什么?”肯微笑着接过艾克递来的酒杯。 “我在思考,曾羽邀请你过去参加女儿的宴会,还有没有其他的目的。”艾克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抚摸锃亮的头发。 “我对这个中国人,总是觉得看不懂他的心理,中国人话的方式很奇特,他会慢条斯理的跟你上半,但中心思想恐怕就是一句话就能阐述清楚的。尤其是这个曾啊,我们打交道几十年了,我还是不懂他。”他笑容止住了,“这些黑头发黄皮肤笑容满面文雅有礼的中国人,你永远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肯,我的老板,这点你不用担心,我的意思是,你今可以让我在旁边看着你们聊,我想看看,他会些什么,毕竟,你是跟一位中国人打交道,而我,却曾经跟无数中国人打交道,我希望我能在事后给你提一些正面的建议。” “艾克,我得,你真是我的好帮手,非常感谢你。” “老板,我见过各种大人物,也见过很多总统元首,其实大家都是人,不存在谁比谁强,无非是谁有钱谁有枪的区别而已。”艾克微笑看着肯,伸出抚摸头发的那只手拍拍克里特的肩膀,“我们有他,对吗克里特?你看看,我们对你的要求并不高,你千万不要为了你所谓的原则而影响了你自己。” 肯也转过头看着克里特。 克里特苦笑,“两位,你们真的不应该这么不信任我,我不过是一个生意人,我没那么多原则可讲究,谁给的利润更高一些,我就把货卖给谁,就这么简单。” “嗯,可是,至少这半年你是不能离开我的身边了的,孩子,你不用担心你的安全问题,我不是吃人的妖怪。”肯盯着克里特,眼神平静。 看来,这老头真的老了。一旁的艾克暗暗摇头。 第104章 103、稀里糊涂的枪战 8月1号,凌晨点,华沙。维斯瓦河西岸老城区的一间酒店。 孟铮突然从梦中惊醒,他冲到窗前,打开百叶窗。这家酒店的老板在房子外面安装了一个运动感应激活的泛光灯,光线照射在房子外面。 孟铮看见两辆白色敞篷的型载货卡车冲向前门,卡车上涂着警察的字样,但卡车平板上的两人都穿着便衣。这两个家伙所持的武器让孟铮倒吸一口凉气,是49轻机枪,这种轻机枪在每分钟内可以射出750发到1000发子弹,这种机枪通常被称之为班用机枪,大多数时候是军队作战时拿来使用的武器,这些警察怎么会拿出如此威力强大的火器? 这个问题孟铮没有时间去想,因为接下轻机枪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窗口的方向。 “走。”穿着睡衣的唐文手里握着一支乌兹冲锋枪站在角落也看得发晕,“我艹,这是打仗来了啊。” 他反手一拍孟铮,拉开房门从走廊跳下院子,就朝后院冲去。 卡车轰鸣着不管不顾地朝院子冲进来,49轻机枪的响声在黑夜里十分刺耳,一瞬间,孟铮刚才所站立的窗台成为碎片,瓦砾横飞,卡车随之冲进前门,墙壁、装饰用的石膏板以及大门上的玻璃全都碎了,卡车上的两名枪手沉默地任凭碎石砸在身上,专注地使用着自己的武器。 “太狠了吧,用这东西来对付咱俩?”孟铮也纵身跃下,跟唐文一边奔逃,一边咒骂。 “是我俩太大意了,这几我们在寻找他们,他们也在寻找我们啊。不过这帮子还蛮专业的,我听出他们子弹都集中在我们那个房间,至少不太会伤及无辜。”唐文一边气喘吁吁的奔跑,一边嘲笑孟铮。 酒店里鸡飞狗跳,客人们狼狈的穿着睡衣或者裹着床单,不约而同地跑到后院左侧的凉亭边,孟铮跟唐文早就跑出过道,躲到了后院的角落里,他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心里想韩冰这子要是国际刑警就见了鬼了,竟然用机枪来扫射老子。他完全就没想过自己压根儿就没让韩冰知道自己是谁。 不过这也不责怪他,这是正常人在高强度压力下的本能反应。 机枪的子弹疯狂地扫射着三楼的那个房间,孟铮突然想起在某年在某个国家的作战基地,那里在那个晚上也是枪林弹雨的,那一次的身边,他们都还活着,年轻的脸上有惊惧,也有不顾一切的勇气。 “绕过去打。”唐文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他也给这种压着打的方式给惹毛了,他看看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睡衣,想想自己几十年下来还没这么狼狈过呢。 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迅速翻过围墙,沿着一条凹凸不平的道从左侧跑过去,唐文抬手抬手射击,乌兹冲锋枪的枪管发出火花,前方的一个黑影迅疾的闪向一侧。孟铮猛地贴墙站好,嘘了一声,唐文突然大叫,“手雷。”孟铮看着黑影冲出掩体朝另一侧扑去的时候迅速开枪,他几能听见子弹射进身体的声音,黑影闷哼了一声,孟铮才发觉机枪射击声已经停了下来。 “跑。”他大吼一声,对着黑影的位置连开两枪之后撒腿就跑,唐文的乌兹冲锋枪也哒哒哒地连射几发之后,跟在他后面跑出巷子,随即,机枪声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他俩狼狈地朝右侧奔跑了几十米,再往前走就是维斯瓦河,一个人影从前方闪出,跑在前面的孟铮停下身子,下蹲后再挺直,左手里抓住了一只躲躲闪闪的冲锋枪枪管,他用力往身后拖之后反手上拧,没想到对方没有扣动扳机,反而卸下了弹匣当做匕首敲击在孟铮持枪的右手腕上。 孟铮的手枪被对方打掉在地上,他只能握拳猛击对方戴着面罩的脸,左膝盖狠狠朝前顶出,黑影突然放弃了手中的冲锋枪后退,孟铮的膝盖落空,但他的狠劲也给激了出来,左脚一落地右脚就踹了出去,对方放佛放弃了抵抗一般地被向后踢飞,落进了维斯瓦河里。孟铮一时收驶不住扑到在地上,他摸到掉在地上的手枪,反手对着河里的水花胡乱的放了机枪,黑暗中也不知道射中对方没有。 唐文一直在对着身后的追兵还击,俩人之间的配合仿佛共同作战多年一般的默契。 孟铮看了看手中缴获的武器——柯尔特16A型冲锋枪,惊讶的朝唐文嘘了几声,唐文看着后方的追兵也哑火了,便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禁摇摇头。这种冲锋枪?这是某国海军陆战队的标准配备的武器,可装0发子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机枪声停了下来,后边的追兵似乎也躲藏了起来。然后,几辆摩托车几乎同时轰鸣着远去。 孟铮跟唐文面面相觑,这特么的是搞哪曲啊?突然大张旗鼓的来杀了一通然后一无所获的跑了? 他俩互相看了看狼狈的模样:灰色的睡衣现在不成个样子了,尤其是孟铮,灰头土脸,手腕还流着血,脚下是穿着自己的鞋子,却的确有点不伦不类。 “走吧。”唐文听见警笛声越来越近,“别楞着了,换地方吧。” “这衣服……。”孟铮扯了扯身上的睡衣,指了指唐文。“还有我们的证件,不要啦?” “不要了,反正都要换证件了的。”唐文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子下的八字须,“哈哈。叫你子别卸妆,你非得不舒服,走。”完,他把枪在睡裤后插好,转身朝另一条巷子走去。 孟铮楞了一下,“卸妆?”他突然想起那个家伙格斗当中竟然抽出弹匣。 “快。”唐文在前方吼了一声,孟铮垂头丧气的几秒钟之后,就快步追上唐文,两人一前一后地消失在黑夜里。 在离激战的酒店旁边的维斯瓦河里往下游两千米左右,这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人头,他几个呼吸之间就游到了岸边,气喘吁吁的爬上河堤坐好,昏暗的沿岸路灯正好照射在他湿漉漉的身上,露出一张油彩涂得乱七八糟的脸,赫然正是强子。 他脑袋还是懵逼状态,竟然是这个子,自己差点就杀了他。 一辆大功率摩托车驶过来停在路边,车手看了看手表上的GPS定位,走到河堤边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强子,他扯开头盔,“干嘛突然撤掉?”声音里愤愤不平,像是正在美梦中被打断的孩子。 “来,维佳,拉我一把。”强子伸出一只手,“这没法打啊,那俩孙子,是孟铮跟他战友。” 第105章 104、办证指南(请收藏请推荐) 华沙从1945年战后以来,开始对老城区的修复跟新城区的建设,始终保持着老城和新城的布局,各种历史纪念物、名胜古迹大都集中在老城区,特别是宏伟的宫殿、巨大的教堂,各式各样的箭楼、城堡等,新的城区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比比皆是,酒吧、咖啡馆、酒店星罗棋布,让人迷失在这个古老却又散发出活力的城市,这座城市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跟学者。 孟铮跟唐文此时漫步在华沙半根错节的地下通道内,这个国家像是为了节省地面空间似的地下通道四通八达。两人饥肠辘辘,最后孟铮选择了一家看起来有点破旧的华沙本地餐厅坐下,这一家看起来客人很少。两人点的都是牛扒配土豆,再加一碗汤,匆匆吃完之后,沿着通道走了几分钟再回到地面。 现在是8月1号的下午4点,孟铮在唐文的劝下,联系上土狼安排他赶紧回香港,对方的战斗力有些惊人,或许早就知道了土狼在跟踪,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看戏而已。土狼在孟铮的威胁下答应当日就定返回香港的机票,不过他怎么也不愿意出自己目前的所在地,孟铮也由得他。 他们俩花了一点点时间去寻找制作证件的人,不过这事在华沙办起来不太难。二战过后,尤其是1955年华沙条约的签订之后,条约国的职业军人失业率达到高峰,在那个时间段欧洲雇佣兵组织崛起,这些雇佣兵每都在各个地方闲逛,每个人都需要好几套证件。 孟铮安排好接头事宜之后,两人也没有化妆,就那样冠冕堂皇地出现在街头。他们俩拦了一台出租车来到火车站附近的一条酒吧街,两人相距几米的距离,一前一后地走进一间门头挂着一幅比基尼女郎照片的酒吧,他俩步入昏暗的酒吧,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要找的人。 “我们要几本证件,华斯特你是此中高手。”孟铮坐下之后,单刀直入,并递过去一叠欧元。他口中的华斯特,跟孟铮的渊源很深,不过他俩干的活可不一样。唐文伸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两瓶矿泉水。 “可以。”制造假证的人并没有将钱接过去,他抬起头,狡黠地看着眼前两个亚洲人,“可是,两位绅士需要办理哪一国的国籍呢?” “英国。” “很好的选择,先生,英国当局都是绅士,他们无法想象竟然会有这种伪造的官方文件。证件都很简单,先生,用玩具印字机就能印,水印这些细节也没有问题,你就是要做护照吗?”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欧元,似乎有点嫌多。 “当然不是,还需要身份证跟驾照,每人一套。” “哦,没问题,我正在想如果单纯的需要护照的话,就没有必要来找我,你随便找一个人花几个时的时间就能给你做出来。你的这些不太容易啊,波兰的证件还好办一些,到处都能找到。你知道的,只有在真证件上加工出来的,效果才最好。” 一个服务员从他们身边走过,唐文示意他帮制造假证者续满酒杯,造假证的停了下来,待服务员走后他才继续。 “然后是照片,这也不容易,通常需要假证件的人是把自己的照片贴在证件上,只伪造个人信息,但要做一张新照片,而且要看起来又不像你现在的样子,事情就复杂了。” 他端起桌子上的淡啤酒一口喝下一大半,看看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孟铮,再转过头看看唐文,“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要找一个和证件持有者年龄差不多的人,而且要跟你面貌相仿,至少头部跟脸部近似,再把他的头发剪到你所需要的长度,然后把整个人的照片贴在证件上,基于这一点,你们俩要按照这个人的真实外貌来装扮自己,而不是反过来,懂嘛?” “明白。”唐文礼貌地回答。 “这要花点时间,你俩在华沙呆多久。” “不是很长。我想你能在明给我们就太好了。” “可以,我尽量吧,这样子,我得按照你们现在的样子给你们照两张照片,一张正面跟一张侧面,这需要时间和钱,另外,大概还需要一笔额外的费用,你知道,我需要去找擅长扒窃的朋友们帮忙去弄几本你们需要的证件,你们运气很好,现在是旅游的季节……。” “大概要多少钱?”孟铮抬抬手制止了他的喋喋不休。 “一万欧元。”假证制作者完之后,抬头盯着孟铮。 “这里是1000,我再给你4000做为定金,拿到证件时把余下的给你。”孟铮从口袋里再掏出4叠现金,一起推在假证制造者的面前,“有问题吗?” “没问题,那我们先拍照吧,走,我带你去我的照相馆。”假证制作站起来,把钱揣进口袋,走在前面领路。 他们搭出租车来到两公里意外的一间地下屋,看起来像是一家频临倒闭的照相馆,门外的招牌显示着是一家正常营业的商业机构,专门替顾客冲洗护照照片,立等可取。橱窗里摆放的自然是让路人一看就明白主人水平的照片——一张咧嘴大笑的看起来傻呵呵的女郎照片、一张经过大幅度修饰过的结婚照,结婚照上夫妇俩看起来都不怎么愉快,让人对婚姻这个概念感到不快、失去憧憬。 制造假证者似乎对此并不太在意,径直领着他们两人走到前门,打开门锁,让客人进屋。他在路上告诉了孟铮一个名:字亚力克斯,让他们以这个名字来称呼自己。唐文跟孟铮俩人对此不置可否,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这个行当哪有真实的东西。 他们在照相馆整整鼓捣了两个半时,期间,亚力克斯表现出来的专业水准远远不是橱窗里那两张照片的所能拥有的。房间的角落有一个大箱子,他用钥匙打开,里面是一套昂贵的相机和打光设备,此外还有一大堆面部化妆用具,包括染色剂、男女假发、各种各样的眼镜以及演出用的化妆品。 正在忙活的时候,亚力克斯想到了一个不用找提升来拍照的主意。他花了三十分钟先给孟铮脸部化妆,仔细端详之后又拿出一顶假发给孟铮戴上。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他问唐文。 唐文认真地看了看肤色晦暗、面容憔悴的‘孟铮’顶着一头灰色夹杂着些许白色的头发,赞许地点点头,“这个挺好。” “那么,我在来帮你也弄一个。” 一个时之后,唐文跟孟铮看着手中的照片,唐文的照片里,一个有点哀伤、脸色憔悴的男人看着他们,眼睛下面还有疲劳造成的黑眼圈,满头黑白相间的头发,看起来至少50岁以上,而且身体状况不大好。孟铮的照片像是一个纵欲过度的男青年提早衰老,嘴唇干裂得像旱季的农田,亚力克斯故意在他的眼部做了一些细微的调整,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温驯一些。 “我觉得还好。”亚力克斯仔细端详照片下了结论。 “问题是,你在我们脸上折腾了几十分钟之后才有这个效果。”孟铮,“还有假发之类的道具,这我们可不太专业。何况我们现在是在灯光下,等我们出示证件的时候,我们是在光化日之下,要面对挑剔的目光。” “并不是这样的。”亚力克斯摇摇头冷笑,“其实,你像不像照片不重要,照片不像你才有麻烦。检查证件的人一般是这样工作的:通常,他们先看到的是你的脸,然后要你出示证件,接下来他才能看到照片。” “这个时候,他脑海里停留的是他刚才看到的你的模样,这就会影响他的判断,懂吗?他在照片想寻找的是相似之处,而不是不同的地方。另外,这张照片的尺寸是0乘以0,身份证上的照片是乘4,而且,一定要避免照片跟本人太像,懂吗?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证件如果是几年前颁发的,这个人他不可能一直不变,你看你现在这张照片是穿着西装挂着领带,那么你在展示证件的时候,就要避免这样穿,到时候,你可以穿件高领恤,或者围条围巾什么的。” 孟铮在旁边虽然一言不发,他只是必须要问清楚自己心里的疑问,虽然唐文也是此道高手。可是,他听得暗暗点头,心里像这子真够专业,要陈飞那孙子在这里的话,肯定磕头拜师都难。 然后,他又听见亚力克斯继续教育唐文。 “最后一点,我给你们做的证件都是很容易模仿的,主要的问题就是头发,你的头发可以简短,可以染成白色,当然不能太浅,灰色的成分要多一些,这样看起来就像你在慢慢老去一样,你在出发之前,甚至可以留点胡子,然后找一把能杀死人的快刀把胡子挂掉,尽量留几道疤痕,看起来像是不心刮破的,年纪大了的人嘛,都容易遇见这样的情况。” 唐文大概跟孟铮一样,尽管脸上没什么表示,但听着亚力克斯的见解,内心还是十分佩服,甚至没听出来亚力克斯不要命的嘲讽。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诀窍,那么,这样子的话,时间上是不是可以缩短一些?”唐文把照片递给亚力克斯。 “不行,你们需要的不是粗制滥造的东西。”亚力克斯一口拒绝,“写两个名字吧,你们喜欢的名字。” 唐文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笔跟纸写了两个名字,这是他跟孟铮早就商量好了的。他把笔盖旋紧,轻轻用笔敲打着桌面,“有些事我提前讲清楚,你做完这件工作之后,我们就在今下午碰头的酒吧见面,把证件交给我们之后,你就永远忘掉证件上的名字跟我们两个人,永远不会跟谁提起这次交易,如果违反,你知道会怎么样的,对吗?”他到最后一句,眼神冰冷得像是喜马拉雅山常年不化的冰块。 “我明白,先生。”亚力克斯毫不动容,“这是规矩,华斯特叫你过来,你们就应该信任我。” “那现在请帮我们卸妆吧。”唐文满意地点了点头。 几分钟之后,他们俩重新出现在大街上,唐文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欲言又止,孟铮看看他。 “我得把自己整成照片里那个病态、脸色蜡黄的老头,这得往脸上堆砌什么东西啊?”唐文苦恼的看了看孟铮,伸手拦车。 “这个就简单了。”孟铮神秘地一笑,“从子弹里把火药弄出来吞下去,半个时之内保证让你恶心想吐,不舒服当然死不了人,但能让你皮肤发灰、苍白,满头大汗。” “这样也行?”唐文诧异的看着孟铮,“你没事拿火药吃干嘛?”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老兵教过,为了装病。” 唐文鄙视地看了看孟铮。“你个鸟兵,回头告诉王乐,看他不揍死你。” “切,我特么脱军装都多少年了。” 第106章 105、华斯特的礼物(今天继续两更,请收藏请推荐,谢谢) 在离开波兰之前,孟铮的最后一项安排是跟自己的老朋友华斯特先生碰个头,在之前华斯特在电话就了有一件特别的礼物送给他。中午11点,孟铮跟唐文一起拜访了华斯特,他们上了华斯特安排的司机跟轿车,来到他在郊区的一栋三层楼前,这里的戒备不算森严,但孟铮跟唐文看出在某些角落都隐藏着战士,因为华斯特的仓库就在附近。 迎接他们的是华斯特的太太索菲,她嫁给华斯特0年了,对华斯特其他的朋友不屑一顾,却对孟铮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般。因为孟铮在90年代的某次任务中,出于人道主义,将华斯特一家人在某个战火混乱的地区救出,再返回去救回华斯特太太的父亲,还因此腿部挨了一枪,当然,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华斯特太太领着他们在车间走了一圈,那里有一些年轻人在帮勤奋地工作,制造着各种衣服:保暖衣、防雨衣、西装、休闲套装等等。不过你要是认为他们做的是普通的服装生意你就错了,他们制作的是号称为“防弹界的LV”的防弹衣,华斯特的生意专注于替私人及保镖公司制造防弹衣,目前已经拓展了业务范畴,也开始替部分国际雇佣兵公司及一些运作敏感生意的企业家们服务。因为他专注于防弹衣的时尚性跟舒适度,从来不制造难看的军用防弹衣。 他的防弹衣里的防弹性能做了很好的隐藏处理,每个防弹层都是多层塑胶聚合物组成,凯夫拉、或者斯普特拉防护物于迪尼玛等材质动融入了防弹衣,至于如何使用材质,要看顾客对衣服重量的要求而定。 他们走到办公室门口,华斯特走出来迎接。他今年已经50岁了,看起来比上次孟铮见他的时候衰老了太多,原本浓密的金发现在开始变得稀疏,两鬓开始出现了白发,190厘米的大个子肩膀没有以前那么挺直,肚子也变得圆鼓鼓的了。他从过来跟孟铮热情的拥抱,“上午好,我的好兄弟。” “上午好华斯特,这是我的好朋友文广元。”孟铮跟他拥抱之后,介绍唐文。 “你好文广元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华斯特热情的握住唐文的手。 唐文跟孟铮在华斯特宽大得可以骑马奔驰的办公室内等待,他们坐在正对办公桌的豪华皮椅上,华斯特暂时离开办公室去给他们俩拿礼物。在办公室左手的墙壁上,挂着华斯特跟各国政要以及众多明星的合照,唐文微微点点头,他觉得自己有点不符合这个时代了,这么有名气的衣服自己竟然不知道。 “这个世界越来越危险了,所以华斯特的这种生意才会有巨大的市场跟高额的回报。”孟铮在旁边嘀咕。 “是啊,这就是我们给下一代留下的这个世界。真心话,我真想将那些每都在喷着祖国各种不是的人渣们,送到战乱不断中的国家生存一段时间,让他们明白。活着是什么最重要的。”唐文感慨。 “哈哈,来,你俩试试。”身后,华斯特拿着两件衣服从办公室门口笑呵呵的走进来。他递给孟铮的是一件深灰色的休闲西装,唐文的是一件黑色皮衣。 “这能防弹?”唐文迷惑的捏了捏手中的衣服,用手指感知着皮料的质感跟柔性,“这大概跟普通皮衣一样的重量吧。” “我知道,你们放心,这是我这两专门为两位定做的最新产品,当然,这绝对符合你们的身材。”华斯特笑呵呵地告诉他“这个款式也是今年流行的。” “你确定能挡住子弹吗?”唐文还是半信半疑的看着孟铮。 孟铮也微笑着将身上的外套脱掉,穿上华斯特给他的灰色休闲西装,朝华斯特眨眨眼。然后从后腰上拔出自己的9毫米口径手枪,放在桌面上。 “文先生,我每都在干着同样的工作,这样的工作我干了一辈子,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跟着我父亲一起制造这东西。”他大声嚷嚷着,怒气冲冲。 “你不应该怀疑,我手下每做一件衣服出来,他们就得自己试枪,如果他们不愿意穿上自己制造的衣服挨上一枪,就不能在这里工作,他做出来的衣服自动报废。当然,你需要知道子弹射在防弹衣上的感觉,你需要相信你的产品,相信你的工作。你知道吗,我对我所有的员工都开过枪。” 孟铮忍住笑,将桌子上的枪递给唐文,“来,试试我的吧。” 唐文反手将皮衣穿上,“还是试试我这件吧,给我一点信心。” 华斯特从办公桌上抓起两幅耳塞丢给他们,自己也拿出一副戴上,“等等,声音太大了有点吵。看我的手势啊,我数到三就开枪。你听我,别紧张,深呼吸,对,深呼吸,然后控制自己的身体。” 孟铮跟唐文接过来戴上,他俩站起来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华斯特看他们站定,就开始举起三根手指,一根根弯下来,可等他数到的时候,孟铮就开枪了。 唐文稍稍弯了弯身子,跟他们同时取下耳塞,“哇,我靠,还是有点痛的。”他揉揉自己的胸口。华斯特大步走到他的身边,拉下他皮衣的拉链,解开他里边的衬衣口子,“看,你能有什么伤害呢?来,这发子弹给你做个纪念。”他在唐文的皮衣上找出一颗压扁了的子弹,递给唐文。 “很神奇,太神奇了。”唐文话音未落,便跑到旁边的垃圾桶大吐特吐一通,子弹打在胸口可不好受。 孟铮终于没忍住,哈哈狂笑了几声。 晚些时候,华斯特跟他的太太跟孟铮四人一起坐下来好好聊了聊,华斯特当然不会过问孟铮现在的生活是个什么状态,他只是跟孟铮起了自己的家人目前的状况,告诉他自己有两个美丽的女儿,大女儿现在正在伦敦上大学,他很开心是都是女儿,因为他不想自己的后代再做这一行生意。 “她们生在富贵之家,我真不知道怎么让她们过上普通人一般的生活。这是个疯狂的世界啊文先生。”华斯特在看到唐文试衣的态度之后,一下子喜欢上这个跟自己同年代的男人,“对吧,我只想好好保护她们,希望她们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其他的,我们无能为力的,没错,她穿的是我给她们定制的防弹衣,可是,这防御不了生活中所有的倒霉事的。” “你得对,华斯特,你很有智慧。”唐文由衷的称赞。 “哦谢谢,我还很英俊呢。”华斯特哈哈大笑。 第107章 106、谁是豺狼谁是狐(今天更新两章,求推荐求收藏) 似乎中国人总是非常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掩盖真实的感情和动机,可以做到让人吃惊的地步,将自己的目的跟意图很认真的包裹起来,用各种语言、各种理由、及各种借口去围绕着事情的真相去做明来达到目的,这大概已经成为中国人的性。 所以,当肯跟曾羽在柏林乡下的度假别墅里聊了半个时之后,肯开始有点忧虑,面前的中国男人究竟想什么,毕竟按照他们的交情,似乎并没有可以到没事就坐在一起喝茶论道的地步。 “曾先生,你这个园子的确很美,你的茶也非常棒。”肯看了看手表,“其实我今下午还要跟一个朋友会面,你知道的,我对欧洲的生意一向放之任之,但我的团队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来问我,让人不胜其烦。” “哦,谈到生意,肯,我们之间是否也该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了呢?你知道,我们不追求生意上的利润,但可以给你我之间……”曾羽用手比划一下,“就会因为这些生意会产生更多的往来机会,朋友嘛,就是该需要经常走动的。” “曾,你现在是正当商人,能愿意坐下来跟我这个老人聊聊已经很不错了,我的那些生意?你就别笑话我了。”肯还是满脸春风的微笑,不过语气很重了。 “商人嘛,你知道,我这是没办法,没办法呀。你看,养着那么多人,企业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不做,很快就给人蚕食掉了,所以,怎么样都得走下去的对么?”曾羽看着对面的老人,那本该浑浊的双眼此时神采奕奕,原本像被风吹皱的沙滩一样的皮肤也光滑细嫩,心里暗想,只有欲望,才能让一个人变化。 肯摸摸鼻子,哈哈大笑。 世上最祸害的莫过与贪婪,这让世人不断的争权夺利甚至嗜血撕杀。而地下组织与阳光下的文明世界相比,这个黑色地域像野生动物世界一样原始、血腥,富有攻击性:随处可见的弱肉强食,明显的群体生存,频繁的新陈代谢。然而,“黑”的意义不在于庞大,不在于凶狠,而在于是否能够持久。这些,一直以来都是曾羽仔细认真考虑的问题。 他有一颗莫大的野心,可他却又是矛盾的。 他一直想着能结束自己的那些黑暗王国中见不得光的东西——这个充斥着谎言与血腥的世界里,他的母亲死于非命,妻子香消玉勋,兄弟反目成仇,让他孤立无援,也让他曾经想抽身逃离。 可那,这又祖上穷几代之力建立的地下王国,又怎能洗白就能洗白?而他的本质上却又是具有正义感跟良知的枭雄,心底里还讲究国家大义跟民族自豪感的,所以,他只能一边看着家族的生意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一边却尝试中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啊,这么一些生意,总归是需要有些保护措施的,你对嘛肯,我知道你对这些方面非常熟行,你不妨给我一些合理的建议?”曾羽不轻不重的点了点题。“比如,将你身边这位助手到我这来帮帮我?” 肯旁边的艾克脸色不变,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望向曾羽点头微笑,维持着他在飞机上不发一言的承诺,肯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随意发言。 “曾先生,您客气了,您身边的袁跟陈洪,都是佼佼者。我不过是一个垂垂老朽,肯给我一个机会混饭吃而已。”艾克见肯点头示意,便微笑着回应曾羽,“曾先生能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我自然鼎力相助。” 曾羽旁边的陈洪示意女佣换上新的茶叶,他丢头专心致志的泡茶,对他们的聊充耳不闻。 “我在英国的朋友跟我,你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士。”曾羽看着艾克,一幅非常欢喜你能回应的模样。 “我是上帝谦卑而忠实的追随者。” “有一个在上帝面前同样谦卑的追随者突然消失了,他还是我的好伙伴,这对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艾克满眼的疑惑。 “他叫克里特,原名我就不了,太长,你知道,达吉斯坦会有一些很长的代表各种意义的名字,我记不住。可是,这个克里特啊,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人。很多人在他的身上寄托了希望,但是,他突然失踪了,我想我必须从外面寻求一些支持啊。”曾羽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虽然此时肯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内心里已怒火中烧。他不是恼火曾羽的步步紧逼,而是知道了自己的团队在某一个地方出了问题,比如克里特的中转站、克里特最后出现的机场等等,他们犯下了严重错误。 “我知道,克里特身上有很多秘密,那些秘密对于我们的事业来,可以是财富,也可以是定时炸弹,但是,肯,我们现在除了进取,前提反而是安全对嘛。现在的时代,不一样咯,连犯罪都不需要动用人手啦,高科技,哈哈,所以啊,克里特这样的人,真消失了也倒是好事啊,不过是一个中介而已嘛。”曾羽伸出手,摸了摸肯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我尊重你,所以,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够安享晚年的。” 此时,艾克拒绝了陈洪递过去的雪茄,肯有些不自然的哈哈大笑,“曾先生,你讲的这些啊,我都听进去了,你对我们老一辈的尊重,我还是心里有数的。克里特正在我那里做座上宾呢,怎么会失踪呢。” “那就太好了,来,我陪你去走走,今啊,我的太太跟我们家的使都不在,我们好好聊聊,生意上的事情啊,不能无时无刻的泡在脑子里的,我们总得有自己的时间对吧。”曾羽听到这个消息,仿佛就在预料之中一般的毫无动容,只是站起来邀请肯跟他一起参观他的庄园,“交情交情,要交往,才有情义啊对吧,肯。” 一行人沿着楼的后边的一条石径走过去,石径两旁种着十几米高马尾松,鲜花和绿地簇拥着。不远处,几株桂花树开着金黄的花,在八月末的阳光下可以闻到淡淡的花香。几个女仆在里边忙碌着,绿绿浓阴在一层薄雾掩隐下,亭榭楼阁仿佛跟仙境一般。 庄园的后山只有一条私家马路可以出入,在庄园出口处有一栋用大块的青砖砌成碉堡模样的楼,里边的保镖全神贯注的盯着监视系统,几条比人还高的獒犬懒洋洋地坐在地上,但眼神里却隐藏着凶狠跟残忍盯着往这边走来的一行人,保镖看见曾羽走过来,也没有人专门走过来打招呼,反而更警惕地盯着四周。 “曾啊,你真会享受。” “全是我太太的意思,我啊,俗人一个啊,看不出这里的美来,只是觉得有植物就是好啊。”曾羽走在肯的旁边,踱步而行,手中慢慢转动着那串已经把玩了十几年的佛珠。 “我记得你们有一句诗?”肯背着手走在径上,突然问起曾羽。 他知道,如果克里特的事情瞒住了曾羽,那么,曾羽肯定会通过各种手段去调查,得到结论之后,很可能会牵扯出自己背后其他的事情。告诉了曾羽之后,曾羽反而无从下手,如果他真想在军火上分一杯羹,自己就一点一点的往外吐就是了,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自己的大事。 他相信,曾羽肯定不会把这件事情曝光出去给其他人的。生意嘛,参与的人越少获利越大。 曾羽反过头看看他,“哦?什么诗?” “你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肯眯眯眼。 曾羽楞了一下,哈哈大笑,“对对对,这是一句好诗啊。肯,你竟然对中国文化很了解嘛。” “啊,你们中国,历史悠久,地大物博;你们中国,有红楼梦,有西厢记,哦不对是西游记,哈哈,有夸父追日、有精卫填海、有女娲补、有大禹治水。有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陈汤,还有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岳飞,有李白有杜甫。这个国家啊,真让人惊讶。” 曾羽跟陈洪目瞪口呆,陈洪对着肯比比大拇指,曾羽则满脸苦笑,“是啊,可是,现在的中国的年轻人啊,他们学着韩国的综艺、拍着日本的故事、模仿着美国的电影、佩戴着泰国骨牌,这个互联网的时代,太多人成了资本的奴隶、文化的杂种、故事的乞丐、精神的侏儒,他们连你刚才的那句‘诗’,都不知出自何处咯。” “成熟起来之后,就不会了。文化的根源丢不了的,这是中国人骨子里的东西。”陈洪在旁边微笑着补充。 曾羽淡淡的点点头,示意肯跟他一起走向移动乳白色的独立屋,“走,我们进去坐坐,我想我们该两个人单独交流一下。我啊,想问你要一个女人,一个朋友啊,他的老婆在你手上,我估计你现在留着也没什么用咯,你把她交给我吧,怎么样?” “哦?曾,我怎么听不懂你什么呢?” “好吧,那么,我提醒一下你?她的丈夫,也就是我那位朋友,曾经是一位军人。有记忆了么?”曾羽走到门口,微笑着弯弯腰,示意肯走在前面。 陈洪转过身示意艾克他们外面等着,艾克看看肯,肯也转身跟他们摆摆手,然后跟曾羽一起消失在门内。 第108章 107、对杀手的考验(持续更新两章,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张航跟孟铮的第一次正面接触,孟铮也没料到他们竟然用这么老土的方法。 这栋楼的楼龄估计有上百年了吧,方圆几千米之内没有其他住户了,剩下的便是绿油油的大榕树围绕,这在岘港来属于保护对象,可不知道怎么会落在徐宇的手里,变成了他的私人监狱及审讯基地,孟铮一走进来便觉得阴嗖嗖的浑身别扭。 他跟唐文俩人从华沙直飞台北,在台北两人分开之前,唐文原本要告诉孟铮自己下一站去哪里,但孟铮制止了,他的意思很简单——此去风险很高,万一自己被识破了,禁不起严刑拷打再吐露唐文的行踪也不无可能,那就干脆别知道吧,这样还好。唐文苦笑了一下消失在机场的人流里,孟铮则自己转飞澳门,见到了在这里等待的徐宇。 两之后,谈好了合作的条件,徐宇便带着白烈特(孟铮)转到香港,当然这本不是徐宇的计划之内,他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便改变了主意,孟铮知道,这孙子还在作秀呢,不过,这大概是自己贴近他身边的最后一步了。 此刻,张航站在园子的左手边,门口站着徐宇的另外两名保镖跟张航带过来的几个人。张航在徐宇跟孟铮、西蒙等人进来之后,便没有坐下来过,也讲问话的权利交给了徐宇,孟铮在跟他握手拥抱的时候暗暗惊讶,他发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眼镜男,手上的力量竟然不弱与他,而且他还观察到,张航其实是个左撇子,虽然他一直掩盖着自己的这件事实,并且一直在用右手进行着所有的活动,可是,他左手虎口上的枪茧却瞒不过孟铮的眼睛。 徐宇皱着眉头问,“这家伙是谁?” 他问的是此刻给捆绑在一张木椅子上的人是谁,这名男子满脸血污,脸上流下的血渗透了身上的恤跟牛仔裤,双手被紧紧的反绑在椅子背后,嘴唇紧闭,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跟怒火。 张航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推推自己的眼镜架,“老板,我想我们碰到了麻烦,这家伙应该是国际刑警,我认为他知道了我们很多的事情,也知道一些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可就是不开口。他的证件在这里。”他递给徐宇一张身份证。 “你在哪里抓回来的。”徐宇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擦了擦脸,再心翼翼的叠好放进口袋,抬手制止了张航的回答,“那么,这位理查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呢?” 其中一名保镖像是在老板面前急于表现一般,用手中的枪顶在理查的头上,大声的吼道,“快,听到了没?问你话呢?” 理查抿抿嘴,伸出舌头舔舔干裂的嘴唇,突然一口呸在保镖的脸上,“去你妈的。” “你能认出我们这里面的任何一位吗?或者,你要是告诉我一些什么,我就绕你一命,我保证。”西蒙制止了保镖扬手打他的动作,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在理查的身边站定,用仿佛参加葬礼一般悲伤的语气问道。 “你想想,他们现在的折磨只是一个开始,他们甚至不会让你安静地死亡,很可能还会祸及你的孩子、亲人,这的确很不值得,孩子,我保证,除了绕你一命之外,我们还会给你一大笔钱,一大笔你两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你可以拿现金啊,你可以去过你任何想要的生活。” 理查在他的声音离仿佛被催眠一般,眼神迷离,陷入沉思。几分钟之后,他抬起头来看着已经走回去坐下的西蒙,“行,是的,我知道你们一些事情。” 西蒙赞许的点点头,“好的,孩子,继续。” “你想要我什么?” “告诉我,你们几个人来的啊?其他人呢?他们住在哪?叫什么?身高体重性别?把你能的都告诉我。” 查理想了想,歪歪头露出邪恶的微笑,“他们委托我问候你的母亲,以及你家其他的女性。” 西蒙仍然保持脸上的微笑,转过头看看徐宇耸耸肩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徐宇侧身问坐在右侧的孟铮,“白,你来试试?” 孟铮本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如何收场,所以也没想过要自己去问,但现在给这场闹剧搞的不胜其烦,当然,他还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毕竟嘛他现在是白烈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白烈特。 他走过理查的身边,什么都没问,只是围着理查转了一圈之后,便拔出手枪,毫不犹豫地爆掉了理查的脑袋,再抬手,射击,第二发子弹将那名持枪的保镖脑袋上射出一个洞,同时左手用一个很诡异的姿势拔出另一只手枪,顺手在皮带上上膛,他的动作迅猛轻松,仿佛毫不费力气,待张航他们反应过来,他已经蹿到了张航的身后。 “你这是干嘛?”张航脸色煞白,右手放在身后。 “这他妈的就是一毒虫,手臂上全是针眼,有这样的国际刑警?有这样吸毒还他妈这么嘴硬的国际刑警??你们他妈的要试探我不会找一个像样点的人来试探吗?”孟铮瞬间暴走,右手的枪顶着张航的后脑勺,左手手枪从张航腋下穿出对着众人。 “这他妈的连血都用假的,人血是这个味道吗?一点都不专业。”他阴仄仄的对张航,“他现在的脑浆弄脏了我的鞋子,你赔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徐宇的声音充斥着怒气。 “徐,你少在这里给我装蒜,你他妈能不知道?”孟铮冷笑。 “对不起白先生,我老板真不知道,都是我的想法而已,毕竟要跟白先生合作了,总得想试一下白先生。”张航给孟铮卡住脖子,枪管顶在太阳穴上,脸色涨得通红,他抢先回答,“老板,对不起,我只是想试探试探白先生。” “胡闹。”徐宇看看孟铮,发现他脸上的阴笑容渐渐敛去,他知道自己再不站出来话,这个杀手绝对会动手杀了张航,很可能还会再杀几个自己人然后溜之大吉。 “你怎么可以不通知我一声就这样做呢?白先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中国人啊,就是疑心病太重。当然这也怪我,来,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徐宇端坐着先批评张航一句,转过头看着孟铮笑呵呵的好言相劝,他怕自己站起来的时候,孟铮手上的枪恐怕就扣动了扳机了。 西蒙也在旁边帮腔,对着张航带过来的那几个手下大吼着让他们去处理尸体,然后也反过来给孟铮赔心,孟铮用枪在张航的头上顶了顶,笑着把枪收了起来,“成,老西蒙,我尊重你。”他不忘了给徐宇跟张航心里扎一颗钉子。 张航脸上恢复正常,待孟铮坐稳之后,走过来跟孟铮道歉。孟铮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反而跟西蒙聊起刚才自己为什么马上就发现了的过程,西蒙对他刚才左手拔枪的动作以及快速上膛很是好奇,也在虚心跟孟铮请教。 张航若无其事地安排手下把两具尸体清理出去,再进来陪着徐宇聊了几句,当他准备站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徐宇带着孟铮几人离开了这栋院子。 秋意渐起,地上开始有了落叶。 第109章 108、喋血果敢(请推荐请收藏,谢谢!) 果敢地区赌场的幕后老板这次至少来了一大半,这是近10年来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聚会,毕竟最近这几年来在中国政府的大力打压之下,来的大客户已经越来越少。而且这群幕后老板中,每个人都不止一两处产业,虽然赌场来的钱也容易,可哪有那种无本生利或者一本万利的生意好赚呢。 徐宇身边簇拥着一堆保镖,穿过停车场,越过坡道,穿过一个宽大的遮雨棚,向他们聚会的酒店正门走去,穿着灰色西装的孟铮走在最后离人群大概5、6米的样子,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街道、路面跟停车场,以及街道两旁的建筑物的屋顶,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他们经过几位出租车司机的身边,那几位出租车司机都互相聚集在一起聊抽烟。两位先行查勘的保镖此时一左一右地站在酒店门口,那些赌场幕后大佬们带过来的保镖也零零散散的按彼此的交情划分聚集地,当然也有看起来很专业的保镖冷漠地叉手站立在一旁虎视眈眈。 他们继续朝前走,经过刚刚修剪的防弹墙,到达安检处进行炸弹跟武器的光检查,之后,西蒙安排其他保镖也在外面等着,只剩孟铮跟他自己两个人陪着徐宇穿过安检处,他们走过铺着大理石地板的通道,地板上反射着光,一直延伸到大堂,一个礼宾员穿着制服推着一辆行李车从在前方拘谨的行李让路,一位穿着白色泥料礼服的中年人坐在一台白色的钢琴后面弹奏着乐曲,大厅里的人多,有几位黑色西装的男性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报。 他们没做停留,穿过酒店大堂走到后院,走过人工湖上的木桥,正前方是一栋灰色的两层楼,楼上的木廊上并排站着两个穿着大花衬衣的男士,远远地看过去像是一堆双胞胎,每人身后都站着一名年轻人。那对双胞胎一般的男性看见徐宇几人缓缓走过去,便站在木廊上朝这边招手,之后便转进室内消失不见。西蒙笑着对孟铮,“他们应该是下来接我们来了。” 孟铮面无表情地看了西蒙一眼,西蒙突然才想起,这位杀手先生对这些人情世故是完全不在乎的,他尴尬地笑了笑,加大了步伐走在孟铮的前面。旁边的徐宇摘掉脸上的墨镜,也开口对孟铮,“这俩个啊,还真是两兄弟。” “嗯,看出来了,手上的戒指是同一个款式,不过感情不好,因为他们俩身后的保镖互相敌视互相警戒。”孟铮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软瓶,从里面挤出一点液体在手上涂抹着,一边回答着徐宇。 “你眼力这么厉害?”徐宇惊讶的问。 孟铮不置可否,在手上均匀地涂完之后,双手在身侧甩了甩。 “徐先生,你们一路上可好啊?”那一对兄弟此时从一楼大步走出,紧随着他们身后,还有、4个穿得非常朴素的或中年或老年男性纷纷从室内走了出来,个个热情洋溢,随后,一名穿着黑色大花旗袍的中年妇女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不过她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没带保镖,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黝黑精瘦的中年男子,两人的步伐都特别慢,看起来像是大人物。 孟铮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个女性的名字,这是蒋春在之前跟他提及过的一位有名的毒枭,一名女性,能在这样的地下世界里风生水起,本身就应该是具有大智慧之人,可是看起来为什么这么高傲嚣张。 他正在疑惑之际,出来的一群人已经跟他们走到了一起,一个个纷纷跟徐宇握手,毕竟徐宇跟他们打交道几十年,也算是一个合格的财神爷啊。当然,他们之中也有认识西蒙的,毕竟西蒙跟在徐宇的父亲身边十几年也替他干过不少事情。 至于孟铮,基本上大家都将他自动忽略了,一个保镖而已,每个人都带有。 唯独那一个女人,她走过来的时候先跟徐宇打了个招呼,眼神在孟铮身上停留的时间过长,孟铮的眼神在墨镜的遮盖下也认真的看了她身边的那位黝黑精瘦的男性几眼,他可以很确定的事实就是这个家伙上过战场,他身上的那种气势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之后才拥有的。 然后孟铮也听到了他心里所想的那个名字,这个女人,真是蒋春口里所描述的那一位。 一群人簇拥着徐宇等人走进楼下的大厅,大厅里原本应该是放着茶几沙发等物件的,此时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大厅里摆着一张8乘1米的巨大的实木会议桌,十张铺着软垫的红木椅子整齐的摆放在会议桌周围,这这些椅子之后外面再加了一圈座位,应该是给各人的保镖所服务的位置。花板上的弧形吊顶上灯光巧妙地从隐藏的暗格里射出,墙上贴着鹅黄色的墙纸,几幅印象派油画挂在墙上替大厅增加了几丝生活气息。 两名名服务员正在里面把场地清理干净,保镖们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当然,能带着在身边的保镖,肯定度是有绝对信任值的人,也应该相对专业,从他们看见自己的老板走进来之后,一个个的都直刷刷地站了起来。 孟铮并没有跟在徐宇的身边走进去,他反而在外面围着楼转了一圈,楼后面又是另一番风景,种植着大片大片的龙船花,姹紫嫣红,非常美丽。 他在后面看了看,沿着径快步转到前门,两名服务员从室内走出,看见一身西装跟大墨镜的孟铮,纷纷站定行礼,然后待孟铮转身过后,俩人才匆匆离去。 孟铮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企定。他摘下墨镜,转过身子看着两名离去的服务员,那两名服务员在细走几步,突然加快了步伐变成了跑,他们走的方向是朝右边的道跑过去,而不是通过木桥走向酒店大堂。 孟铮突然冲进大厅,发现徐宇等人正准备入座,他低吼一声,“赶紧离开这栋屋子,快。”完,他转身冲出大门,朝着两名服务员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室内,徐宇等人被孟铮这突然一嗓子吓了一跳。其中的西蒙当然相信孟铮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赶紧拉起徐宇的手,率先跑向了门口,冲出了大门。在他们身后,有几张椅子摔打在地上的声音,应该是混乱之中有人被凳子绊倒在地上。 徐宇在西蒙的保护下冲到门口,他有点疑惑地看着空荡荡的园子正想询问西蒙是怎么一回事,西蒙不给他话的机会,拉着他快速朝后院跑过去,因为前方是一条木桥,虽然通过去之后就是酒店大堂,那里有一群保镖在等候,可是谁知道心中还有没有时间通过木桥呢? 就在他俩跑向后院的几十秒钟,楼里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腾起燃烧的火焰,四处飞溅的大量碎石跟木片将他俩撞到在地上,接着,楼的门口跟窗户上涌出浓烟,在走廊上形成一团黑云,朝着走廊尽头飘去。 西蒙看着火光,一边心中骂娘,一边大口喘气着拖着徐宇匍匐前进。他想着要是刚才白烈特没有发现异常,此时自己肯定已经跟徐宇陪着那一群脑满肠肥的家伙在室内被炸弹炸得浑身碎骨了,他更加气恼的是自己现在手无寸铁,要是再冒出一个最近追杀徐宇的那种高手,今就肯定要死在这里了。 在前方追踪两名服务员的孟铮也被气浪一头扑跌在地上,不过距离较远,他在扑倒之后迅速一跃而起,他知道,这俩家伙肯定不会是唐文他们安排的人,因为唐文跟阿武不可能无差别攻击,连自己也算计在内。 孟铮迅速地朝前奔跑了几十秒,前方也有两条岔路,他看过酒店的地形图,知道这后面还有几栋跟刚才爆炸的楼一样的别墅,此时的爆炸已经惊动了一些长期住在这里的客人,有人已经从路走过来查看。他不顾那些人的窃窃私语跟诧异的眼光,在路边看了看,选了左边的那一条路追了上去,右边的路是一条迂回路,最后是通向刚才那一栋楼的,杀手肯定不会傻到跑回去。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人正在花丛中奔跑,每一步都能窜出好几米,另一名已经到前方几百米了。孟铮一边狂追不舍,一边四处察看地上有没有可以用来远攻的武器,然后他突然弯腰从路旁捡起一块石头,瞄也不瞄,随手就甩了出去,石头准确的击打在跑在前面的那名杀手的后脑勺,杀手还是继续往前奔跑了几步之后,才像喝醉酒一般的摇摇晃晃地向前一头栽在地上,而跑在后面的那名杀手吓了一跳,之后反而跑得更快了。 孟铮经过那名趴在地上的杀手身边的时候,抬腿一脚踩在杀手的脖子上,他听到对方的颈椎骨传来断裂的声音。然后逐渐加快了速度,杀手跑到后院围墙,原本有保安站岗的地方此时空无一人,杀手拉开门反身就冲了出去,此时,孟铮算了算距离,自己大概还要5、6秒才能追得上他,而围墙之外,一群巡逻的保安也从各个地方冒了出来,他们手上都提着塑料警棍。 那人边跑边回头瞄了一眼,发现孟铮紧追不舍,再看看前方冲过来的保安,他突然右转朝着一条路跑过去,那边00米左右之后是一个直径1000米左右的草坪,孟铮突然明白,这孙子现在跑的方向才是真的,草坪后面要不就是有交通工具,要不就是有枪手在那里埋伏。 他突然提速,横向扑向了那名杀手,在离杀手一米远左右的时候,孟铮左腿在后一蹬,右腿在前,一脚踢在正在奔跑的杀手右腿上,杀手朝左侧到了下去。 泰拳的格斗技巧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话,叫做踢腿不如重拳,重拳不如踢膝,踢膝不如肘击,肘击不如踢腿。孟铮的踢腿让杀手市区了平衡,然后孟铮再迅速抓住他的腕关节,一个马步骑到了对方的背上,左拳击打在他的后脑勺上,杀手拼命的挣扎,他的脑袋向后转的时候,孟铮看见了他满脸的恐慌、震惊,然后杀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孟铮听见,在他们身后的草坪方向,响起了炸裂的声音,那种炸裂声深入孟铮的骨髓,熟悉得让人恐惧。 几乎在同一时间,孟铮脚下的杀手脑袋被爆掉了,孟铮身体上全是鲜血,枪声让他本能的将身躯卷成一团,身体朝后翻滚出去。这完全是肌肉记忆,孟铮没有时间思考,这只是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让他朝后翻滚出去。 孟铮大口地喘着气,继续在草地上翻滚,他依然能控制身体。军队那十几年的训练将这些技能刻进了他的心里。 枪声还在响起,子弹朝这边飞来,有两次,子弹离孟铮的身体不到几厘米。孟铮一直翻滚到一处洼地,他将整个身子埋了进去,双手撑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在脑海里默数着枪声。 他知道,这支枪应该是俄罗斯式的SVD狙击步枪,他十分肯定,他用过这种枪,这种步枪的射程是800米,要是狙击手竟然十分丰富的话,懂得利用射击视野,最大射程应该可以达到100米。显然这位狙击手不太专业,因为他要是第一枪先射杀孟铮,再射杀那位杀手,效果就达到了。而且这种狙击步枪可拆卸的弹匣最多只能装十发子弹,他一直在数着枪声,现在也该打完了。 他在最后一声枪响过后的一瞬间,双手发力,身体弹起,朝着判定的方位奔跑过去。他满心怒火,自己也差点被对方的无差别攻击炸死,那岂不是冤枉死。 在他的身后传来西蒙的大喊,“白,接着。”孟铮匆忙中侧头一看,西蒙也在朝这个方向飞奔过来,他顺手一捞,接住西蒙扔过来的手枪,快速在手上检查一遍之后上膛,扑向林子里面。 ——他看见了奔跑中的狙击手,他从掩体里爬起来的之前,便已经知道临近自己的危险。此刻他丢下了狙击枪,一边奔跑,一边拔出了腰间的手枪,他朝着奔跑过来孟铮开了一枪,子弹射进了孟铮左前方的草坪上,然后狙击手朝着自己的右侧开枪,打翻了一个追上来的保镖。他奔跑的姿势很奇特,尽量缩身体活动的范围躬身奔跑,活像一直瘦削的螃蟹一般。 然后孟铮听见自己耳边子弹尖啸着滑过的声音,前方奔跑中的狙击手仿佛停顿了一下,孟铮的耳朵里现在听到了枪响,接着是第二声枪响,那名狙击手再次停顿下来,像是慢动作的抬头看看,就那样栽倒在地上。 孟铮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扑倒在地上再翻身朝后举枪,他看见西蒙像标枪一般地站立在他身后不远处,稳稳地开了第二枪,然后将手枪收起来走到他身边,伸出一只手。 “谢谢你,白。” 孟铮伸手拉住西蒙的手,缓缓动地上爬起来。“你他妈想杀了我?” “怎么会,我对我的枪法还是很自信的。”西蒙微笑。孟铮点点头,“你很厉害。” “我们不要互相客气了,走,徐先生在等着我们。今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应该在地狱寻路了。”西蒙的感激溢于言表。但,孟铮心里暗暗惊讶,这西蒙,伸手不弱于唐文,难怪能受徐家两代的礼遇。 “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要杀谁呢。多事之秋啊,这下子又该乱上一段时间了。”西蒙一边走,一边叹一口气。他强忍着刚才剧烈的追击过后好似爆裂一般的胸膛,双腿有点发软,再看看旁边面不改色的白烈特,感慨自己岁月不饶人啊。 “死了多少人?”孟铮发问。 “那一对兄弟死了,还有几名保镖,都没跑出来。” “哦。”孟铮点点头。 这是他们从香港离开之后的第九。 第110章 109、莉莉张的死亡(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开阔的沙漠地带一直延伸到远处地平线的高山处,高山的曲线轮廓一览无余。边境巡逻队员莉莉张将她自己的巡逻车停在一条沟壑的隐蔽处,以免在沙漠上开车的人看到。其实太阳在两时之前就下山了,温度由白的燥热到夜晚的冰冷转换,漫的星星洒下柔和的光,夜风中夹杂着沁人的土腥味。 莉莉张的拍档查尔斯匍匐在她的旁边,用夜视镜观察着边境的情况,此时,沙漠似乎发出一阵微弱的,上下浮动的绿光。 “你看到了吗?”莉莉张感觉到查尔斯突然屏住了呼吸。 “好像是一台车,跟线人的一样。”查尔斯长吁一口气,将手中的夜视镜递给莉莉张。 一型全地形平板式卡车在沙漠里扬起一阵灰尘,卡车的平板上堆满了用橡皮带紧紧捆绑的橡胶箱子,箱子上用破烂的帆布遮挡住,帆布太,只盖住了一部分。看来这些人是专门选择这一条路来运货,他们遮挡货物的技术也太差了一些,不过,也许是因为他们无所畏惧,根本不在乎这些。 莉莉张调整了一下夜视镜的焦距,放大了倍数,看见三名男性拥挤地坐在卡车前排座位上,后排似乎也有什么在动,但看着那一堆货物的尺寸,莉莉张觉得后排最多坐两个人,那么这台卡车上应该就有五个人。 莉莉张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毕竟,她已经在边境与海关管理局工作5年,逮捕过数十名试图非法越境或者夹带私货的家伙,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持枪走上前线,毕竟在高中的时候,所以人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富有“女人味”的女生,她还做过三年的啦啦队队长,这可不是任何一个女性都能称职的。不过,每当她看着手中的成绩单的时候,就仿佛看到未来的自己在超市的货架间理货或者是餐厅的吧台做着流汁的汉堡,所以,最后能选择拿枪,倒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当然,这得感谢她的哥哥给她指明一条道路。 这份工作来得不容易。她在新墨西哥州训练了五十五之后,还要学习某些他国语言、掌握边境巡逻的要领,学习使用各种枪支以及在各种地形驾驶机动车,进行体能训练,还要掌握一些反恐技能。尤其是她是少数种族,她是华裔,在这么一个充满汗臭跟血性的队伍里,莉莉张默默的忍受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还有来自那位奇葩的、一句中文也不会的AB父亲的冷嘲热讽,他认为自己的女儿应该在曼哈顿的高档写字楼里穿着套装出入,才会不辜负他们张家几代在这个国家的辛苦扎根。 莉莉张对父亲的态度非常理解,毕竟他只是一个每辛苦工作的律师,喜欢在周末的时候一家人去看看球赛,或者安静地坐在客厅角落将一周的报纸翻来覆去的看几回,然后会也要求家人一起欣赏一场60年代的老电影,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结婚生子、平安到老。 讽刺的是,她那同样来自东方的母亲,却完全赞同并大力支持着莉莉张的工作,她对有一个在执法部门工作的女儿感到自豪。虽然每当她在赞叹自己女儿的同事,她丈夫总会在身边不以为然地冷笑,有时候会站起来走开。 她现在的拍档查尔斯跟她的状况类似——单身,大多数情况下独来独往,跟父母的关系也颇为紧张。他是一个工作狂,莉莉张猜测他如果不工作也的确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在某一段时间查尔斯挑逗过自己,可是给莉莉张拒绝了之后,两人也并没有影响合作关系。 “好吧,我呼叫支援部队。”查尔斯在长吁一口气之后,“你的线人得很对,的确看起来像是一条大鱼。” “呼叫‘雷霆’,给他们发送全球定位信号。”‘雷霆’是他们的支援部队,一台黑鹰直升机上外加6名陆战队的士兵。 此时,那三名运货的家伙正驾驶着型全地形卡车,高速穿过崎岖的沙漠通道。 查尔斯转过身子,一只手按下无线电通讯按钮,“嘿,你。边境巡逻队员,站住别动。”他放下手中的无线通讯器,伸到腰间去拔枪。 莉莉张转过头来,查尔斯在大声喊叫。然后,一声枪响以闪电般的速度让她瞬间感到胸闷。 她在地上接连几个翻滚,拔出了手枪,发现两个家伙站在她那台越野巡逻车旁边,星光下看不清楚面孔,其中一名头发灰白,穿着粗斜纹的夹克,手上拿着一只锯短了的散弹枪,另一名脸上似乎包裹着纱布,左手持枪,手枪看起来粗而短,像是号称“警察杀手”的东方某国的枪支,这种手枪在有效距离内可以射穿警察的防弹衣,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称号,蒙面人的右手还拿着一把半尺左右的弯刀,白色刀刃在星光下闪烁。 她不停地喘息,端着枪,但她端枪的手出奇地平稳。她在心里高兴自己的肾上腺素的作用没有让自己瘫软在地。 蒙面人伸出持刀的手,向下抖了抖,示意她把枪放下,身后的那辆汽车越驶越近,她眼角的余光看见躺在自己两米远左右的查尔斯,从胸口流出的鲜血在星光下是黑色的,他的防弹衣真的被击穿,但他还在呼吸,一边艰难的抬起自己的手想去掩盖住自己的伤口。 灰白头发的那个人向她走来,她看了看那位持刀的左撇子,再看了看走过来的白发人,突然出其不意地扣动了扳机,子弹射中了对方的肩膀。然后她用教官所教的危机处理动作,身体平躺脖子向前弯朝后倒了下去,不断翻滚着滚向沟壑之中,一发子弹擦着她的脸部射进地面,忙乱之中,她担心自己是否已经被毁容了,但她感觉不到痛楚,反而一个前扑,整个人摔进了沟里。 她匆忙从沟壑里爬起,沿着九曲连环的沟道埋头奔逃,身后没有了枪声,但她知道,那个手持弯刀的蒙面人此时肯定已经跟了上来,应该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她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呼呼作响,能听到自己脉搏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她的双脚奔跑在岩石跟结实的地面上砰砰直响,可是她无法放松,也不敢回头看,她只想尽快远离,然后打开无线电通讯器。 山谷里传来一声枪响,枪声中夹杂着放肆的笑声,她知道查尔斯完了,她只能奔跑,奔跑现在就是她的本能,她救不了自己的拍档了。奇怪,线人为什么没有搞明白这群人是干嘛的?为什么不像其他非法越境或者走私分子一般的害怕警察,而是拿杀戮当有趣的杀手。 前面就是灌木丛,她知道就在自己左前方一百米处,她很奇怪自己在这种时间内还会胡思乱想,耳边呼呼的风声像是自己脚下安装了风火轮一般。 她看见了,看见了坎上的灌木林,黑乎乎的阴影里很诱人,那是自己的临时安全屋,她只要再奔跑几步,翻越沟坎就安全了。 她突然像被一记重锤击打在后心,向前猛窜了几步,她的动作慢了下来,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身体慢慢地向后转。她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瞬间晕晕沉沉的,像是剧烈的奔跑抽空了空气中的氧气,她觉得呼吸困难,胸口上的枪眼似乎一下子将全身力气从洞中涌出,她一只手扶着沟内的墙壁,另一只手摸了摸枪套——空空如也,然后,她靠在墙壁上坐了下来。 蒙面人站在她的面前,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宁静安详,她似乎听见他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发出声音,声音很悦耳,“我让你放下枪的啊,你怎么就要跑呢?” “张先生……。”那名灰白色头发的男性也踉跄着跑了过来,一只手扶着自己的手臂,看来刚才那一枪并不致命,枪法不够好,可惜,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练练。莉莉张闭上了眼睛,哦,这个人也姓张啊。 她开始困,好困,肾上腺素已经随着血液的流逝而消退。 然后她被身边的枪声吵醒,她强行睁开眼,她诧异地看到,蒙面人对着灰白色头发的男子开了一枪,一枪爆头。蒙面人转过身来面对莉莉张的时候,咕哝了一句,“没记性,还这样叫我。”他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平静。 他举起手枪对准了莉莉张,“抱歉,你本来不该死的,现在你一定要死了。” 他扣动了扳机。 莉莉张的世界随之一片黑暗。 第111章 110、欺师灭祖者杀(求收藏求推荐) “白先生,我有一个请求,这件事情,我本来是没脸跟你的,可是我觉得我们是朋友,也不介意你笑话,毕竟,人心隔肚皮啊。”徐宇跟孟铮两人面对面坐在他果敢的住处,窗外月光明亮,秋的风从木雕窗户中悄悄渗入,柔和的灯光照在室内明黄色的实木家具上,散发出温暖的光。 两人对坐着的茶几上,一张不记名支票搁在孟铮的这一边,西蒙坐在徐宇的左侧,安静地看着孟铮,另一名不知道从哪里请回来的保镖站在灯光的阴影里悄无声息。 他们这几一直在处理果敢的遗留问题,那两兄弟一死,他们留下来的地盘便让徐宇转给了那名女人,女人也受了点轻伤,但徐宇知道,这个女人除非大脑死亡,否则如果自己将两兄弟的地盘据为己有,那么接下来很多事情都无法开展。当然,他在跟女人沟通的时候,提出了几点要求,最重要的一点也就是女人必须要照顾好死亡那兄弟俩的遗孀,女人当然满口答应,不过,这是在她不知道这次爆炸案的内情的前提下。 孟铮拿起桌子上的支票,在手上敲了敲,看着徐宇,“你下的本钱很大,你吧。” “我赚钱就是为了花得痛快,白先生,这是你应得的,这次要是没有你,我啊,肯定难逃一死,所以花钱在你身上是值得的。”徐宇抬抬手,不以为意,“可是,我愿意花钱是我的事情,偷偷拿走我的钱,就不行了。拿走我的钱带走我的货,还要灭了我,这就是绝不能饶恕的,这在中国,这叫欺师灭祖啊。” 徐宇的语气虽然还是平静的,可是他的脸上一片铁青,脖子上的青筋直跳。不过他很快便平息下来,“白先生,你还记得那个张航吗?在香港就没经过我的同意,私自试探你来着那个家伙。” “我当然记得。”孟铮不徐不疾的把支票折叠成一个纸飞机形状。 “他,截了我的货,还拿了我的钱,最离谱的竟然还想杀了我。你,他该死不该死。”徐宇的声音又渐渐提高。 “该啊。”孟铮把手中的飞机甩了出去,纸飞机不偏不倚地飞向阴影里的那位保镖,落在他的脚边。孟铮招招手,示意那名保镖将飞机捡起送过来。 那名保镖一动不动。 “徐君,把白先生的支票拿过来。”一旁的西蒙对着那名保镖挥挥手。徐宇也有点不耐烦的挥挥手,“白先生,这是我堂弟,徐君。徐君,你过来跟白先生认识一下。” 那名保镖慢慢地弯腰捡起那张支票,走到灯光下,瘦削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神明亮,除了比徐宇瘦之外,跟他还有几分神似。 孟铮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支票,继续打开再折叠成其他形状。他只看了徐君一眼,便不再搭理他慢慢伸出来的手,仿佛伸一只手出来就用尽了他全身力气。 徐宇对他的这些动作视而不见,示意徐君继续站回原地,然后看着孟铮,“白先生,我对钱不在乎,你这次干完这件事情,我会将我被张航偷走货物同等价值的金额做为你的酬劳,怎么样?” “我得想想。”孟铮慢条斯理的回答。“你身边高手很多,为什么一定要找我?而且我对你们的内斗毫无兴趣,我这样的人,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明白的吧?” “我甚至连我身边还有哪些人是他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敢动用他们?你看,我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我的堂弟,还有老西蒙,当然,我对你也绝对信任,这种信任取决于我们相互之间的对彼此的需求,你需要的是钱,我可以给你的就是任何人想找你买我的命,我的价格都比高两成,然后,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价钱另算,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非常合理。”孟铮伸个懒腰,“可是,我现在连怎么找他都不知道,怎么帮你?” “你用你的方法,我相信你的职业操守。” “我的方法?我的徐先生,我的老板。你认为像张航隐藏这么多年都不露声色的一个人,难道会在哪里等着你安排人去找他?你应该这样想,一,他的背后是否还有别人,他拿了那么一笔货物,谁的渠道能帮他快速出手?二、你平日里给他的钱应该不少,他为什么要这么大的资金去干什么?三、如果他真的需要消失,那么,随意去找一位的整容医院,随便整容之后,自己就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我建议,你从这些方面查起,然后,再告诉我吧。” 孟铮完这一大段话,似乎很累似的咂咂嘴,不过他还是没端起茶几上西蒙泡的茶喝上一口。 徐宇跟西蒙面面相觑,尤其是徐宇,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当然,他知道自己是急怒攻心,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这个问题之后的背景,现在给孟铮这么一,他瞬间反应过来,这里面有很大的故事。 “白先生,衷心的感谢你。”徐宇的表情是真诚的,“你这么一,我的确就有了头绪了。” “那就行,我等你通知吧。再免费提醒你一下,你现在可以去查一下你们道上的整容医生,要技术好又见不得光的那种,如果有死了的、失踪了的,那你就可以肯定,他已经整容了,整容过后的一两个月内,他肯定会蒙面或者会躲在某个地方等待自己恢复,你得在这段时间找到他,否则,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以后长成什么模样,对吗?你知道,一套全新的身份证件,不过是几万美金的事情。”孟铮咧嘴笑笑,露出满口白牙。 “这件事我去办。”西蒙在旁边回答。 “老,看在金钱的份上,我觉得我了很多。徐先生,那么这段时间,我是否可以消失了呢?”孟铮扬扬手中的支票。“我得找个地方去挥霍,要不我赚钱干嘛呢?你们对嘛?” “哦,当然,白先生,我想在找到张航之前,能否请你继续跟我在一起呢?我觉得,你在我身边,我会放心很多。”徐宇此时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笑眯眯地看着孟铮,“你想要玩的一切,我这里都可以帮你安排。” “不好,我是独狼,你大概忘记了。”孟铮再次咧咧嘴微笑,白森森的牙齿有些狰狞,“不过,我也可以考虑一下的。但现在,我得去睡觉去了。”他站起身,径直走向门外,连再见也懒得。 西蒙站起身,待孟铮消失在门外再坐下来,他对这名独狼很有好感。 “老板,你看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吧,白在你身边,我觉得应该比我更加有力量。”西蒙思考了一下,才出自己的想法。 “嗯,不行,寻人的事情你可以去做,但一定要低调处理,这件事情要传出去,我们收到的打击可能就来自四面八方了。”徐宇待孟铮走出去之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沙发上。 “哥,我来吧。”徐君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慢慢地坐在刚才孟铮所坐的椅子上。徐宇摆摆手,“你就在我身边吧,我啊,现在是杯弓蛇影啊。不过……”他若有所思的停住了话头。 他静静的思考了一阵,转过头对西蒙,“你帮我联系中国的朋友们,我们必须得把这条渠道尽快建好。否则,下家就会换货源,这对我们来,损失就大了,另外,我要知道,克里特究竟去哪儿了?” “你需要在咨询一下曾先生么?”西蒙恭敬的问。 “嗯。我会安排的,但我们不能等,我们自己也需要更多的武器,这件事,你去安排。” “我来。”徐君幽幽的回答。 “你还是去查张航的事情吧,但你可以利用你现有的资源么?对你个人会不会有影响?”徐宇笑呵呵地看着徐君,像只成了精的狐狸。 “不会,我这份工作,干的就是这些事情,只是不敢动用国家力量而已,几只鱼虾,我还是能指挥得动的。” “那就好,那就好。来,我们继续喝茶,这个白啊,下次不用给他倒茶了,太谨慎了些。” 第112章 111、里奥的烦恼(求收藏求推荐) 在地球上的另一个角落。 “你揣摩一下,那个王乐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太太失踪了,你觉得他会是个什么态度呢?” 曾羽问这句话的时候,陈洪安静地坐在他对面,娴熟地洗杯落茶、冲茶刮沫。书房里没有别人,门外的过道上,坐着曾羽的那名身材庞大的老保镖,他两眼低垂,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陈洪听见曾羽的问话,他笑了笑,“我想,他应该不知道他太太的身份吧?他太太的那个行当,本来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的人才可以的。不过,我觉得无论怎么样,他肯定会出现的,只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 曾羽摇摇头头,“王乐不知道他太太的身份,真也有可能。但,如果他太太已经死亡的话,那么无论是哪一个组织干的这件事,都得承受这个女人背后的组织滔怒火,那将非常可怕,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复仇呢?我们国家的人护短是性,何况在这个时代,谁敢将中国置之不理?不过,王乐也想不到的,这故事情节的发展不是他预先安排的那样了,谁知道这个刘腾竟然死了呢?唉。” “还有,这个徐宇啊,一直都学不会审读时势,目前是四面树敌,触犯众怒,他不懂得只有韬光养晦,待机而动,须知韬慢则不能研精,险躁则不能理性啊,做我们这一行,现在单靠狠,是行不通的了,这次啊,他的确该吃苦了。” “我明白的,哥。” 陈洪私下里从从98年以来,就叫曾羽为哥,这也是曾羽要求的,甚至因为这事迁怒到别人的身上,陈洪只得改口。 “现在这事情已经有中国警方插手,豪也牵扯其中,我建议,由得徐宇自生自灭吧,如果他能逃出豪他们的安排,我们再插手会好一些,您呢?” 他口中的豪正是孟铮。 曾羽接过陈洪泡好的茶,顺手把手中的佛珠放在茶几上,一只手指伸出,指了指大厅之外的某个方向,“别院的那位,现在要求我必须让豪停下来,他要自己来,我看,他们应该误打误撞的搅在了一起啊,否则他这么可能跑来我这里住着不走呢?” 陈洪脸上挂着笑。“哥,你觉得,你进这个局是正确的么?毕竟我们花了这么大代价,却没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即使是将那人活着救了出来,他们也不念你的好。”他顿了顿,“不过,里奥回来,我觉得这子应该是有点不耐烦了,毕竟躲在后边的对手不出现,他着急啊。” 曾羽看着手中的茶汤,微微楞了愣神,摇摇头。 “弟弟,我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呢?”他有点恍惚,“家国之事,定当是大事,你要知道,我对所谓的党派这些并不在意,也不在意世人怎么看我,可是,你我都是华夏子孙,总得要承担一些的。” “至于里奥,我大概明白他的想法,他跟着表弟几年,表弟对他的评价高得不可想象,我的意思是,是评价他对国家的忠诚、以及他个人的技能,要不是他自己愿意假死,愿意改头换面的来帮助我们,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连兄弟都不敢接触,一个太重情义的人啊,就会活得很累的。” 陈洪没有接话,只是也抬头看了看窗外,他心里想,如果曾羽自己不是这种胸怀四海的人,又怎么可能容得下这群兄弟呢? 他也相信,里奥会有自己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在离曾羽500米左右,有一栋独立的院,此刻虽然已经是凌晨1点,楼的一扇窗户内还亮着灯。 神秘人里奥摘下了向来蒙在脸上的三角巾,正脸上纵横交错的刀疤看起来十分渗人,从右脸到左脸有一个贯穿伤,应该是口径手枪造成的伤口,右进左出,让他左脸上的伤疤看起来很是可怖。 他坐在窗边的床沿上,床上的棉被上铺着一张聚乙烯布,这样被子就不会被拆开的巴雷特狙击步枪弄脏了。 这把枪放在曾羽的庄园里整整半年,他每次回来都会拆开仔细地清洁和润滑他的武器,教官武器是军人的第二条生命,他一直牢记在心。 他卸下弹匣,弹仓是空的。然后他把步枪分解成三个主要部分——上面的接收部位:枪管跟瞄准器,中间的枪栓传送部分,以及下面的扳机部件等,他拿起上面接收的部分仔细检查,发现枪管弹簧没有过度伸展,撞击缓冲器也出于良好状态,枪口制退器跟瞄准器没有问题。他心地把这些零部件放在聚乙烯上,然后拿起中间的枪栓传送部分,他看看抛壳挺跟弹簧都处在正常状态下,没有碎裂或者磨损。 他的双手执行着他重复过几百上千次的动作,他的脑子里空荡荡的,一双手像是精准的机器。 对于里奥来,每一次清洗自己的武器,像是一种宗教式的仪式或者咒语,能带给他其他的时间里享受不到的宁静,这些武器像是情人的低吟、像是亲人的嘱咐、像是兄弟的抚慰。这是他在世上除了那些兄弟之外最值得信任的人,他给他的武器都取了名字,就像对待人一样的对待它们。 他松开点火装置,然后压下枪栓销锁,进进出出的拉动枪栓,企图发现又任何粗糙或者磨损的迹象。可是什么也没有,跟他离开之前一样的完美,他把枪栓放下,仔细查看撞针,确认它没有断裂或者碎掉,然后检查撞针洞,检查腐朽的痕迹,可他什么都没发现。他仔细地再次检查了枪栓销锁跟压簧杆,再把它们一一放在聚乙烯布上。 待检查的,是最后一组传送器部位,他拉回枪栓传送器,检查主弹簧是否能自由移动、扳机状况是否良好,然后满意地抿抿嘴,牵扯着脸上的疤痕也动了动,大概是在微笑。 接着,他把古铜色的鬃毛枪膛刷插入枪膛末端,蘸上步枪枪膛去污剂刷了6次,再打开一包布片,用刷子将它们一次一片地推过枪膛,直到它们出来之后还是彻底的干净为止。他再把那些用过的纸片捏成团,扔进废纸篓,用另一块布擦干上面的接收组中与去污剂接触过的所有部件,然后拿起一瓶LP三合一保养油,用它浸透了一块方形布料,把它擦过枪管,之后把枪管末端举到眼前,斜着眼睛查看它覆盖了一层薄薄的LP,满意的点点头。再依次将枪栓、枪栓传送器和接收器等金属部位全部擦了一遍。 当所有的独立部件都闪发出光芒的时候,他用轻快的动作把步枪组装起来,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园子里亮如白昼。他把步枪架在右肩上,眼睛靠近远红外瞄准镜,上面的十字刻度清晰聚焦,叠加在窗外绿色的草坪上。 他把步枪瞄准一丛观赏树的底部,收紧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尽管巴雷特的重量不轻,但瞄准镜里的图像还是毫无摇摆。里奥当然明白在弹仓里没有子弹的时候最好不要总是扣动扳机,这样子撞针会很易损坏,他只是深呼一口气,将步枪缓缓地移过草坪,温柔而缓慢的呼吸,像以前所有射击的时候一样,呼吸会影响到射击的精准度。 然后他看见瞄准镜里出现一张陌生的脸孔,脸孔的主人似乎正在教训某一位保镖。里奥平稳地用狙击步枪跟随着这张脸,保持着他的前额绝对出于瞄准镜的中心,他的手指本能的扣紧了,呼吸慢慢变浅,这样让他的胸部运动减之最少,接着他屏住了呼吸,在心里扣动了扳机。 “砰。”他发出温柔的一声。 他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便从肩头取下步枪,把它放在窗台旁边的一长松木条桌上,自己也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接着,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老大,我可以进来吗?”是强子的声音。 “进来。” “嘿嘿,老大你的宝贝放这里多久了?”强子看见长条桌子上的巴雷特,眼睛一亮。 “事。” “老大,你这样子躲着可不是个事啊。”强子有点担忧地看着颦着眉毛的里奥。 “你进来没关门?”里奥突然眉毛竖起瞪着他。 强子愕然,“啊?怎么啦?” “还有谁在你后面?” “我啊,你神经兮兮的干嘛?”一个女声有点恼怒的口气,维佳从门口也走了进来。“我觉得强子的没错,你躲着算什么回事啊?等下你兄弟要是误会你了更麻烦,你不知道你那些兄弟们都是疯子啊?” “喂……。”强子看着里奥的脸色越来越沉,赶紧想制止住维佳,可维佳不理他,一口气将她想的话完。 “你们出去,我想想,成吗?”里奥并没有发火,只是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们盯紧点,Abb死不得。” “你是故意离开的?所以才花钱雇佣其他公司的人?”强子瞪大了眼。 “是的,明早上,你跟我一起回去,但是我们必须走另一条路线,赶紧把这件事情处理掉。对了,你见过我那把刀吗?就是我经常拿来修指甲那把。” 第113章 112、尔虞我诈的枪战(求收藏求推荐) 倒霉的Abb此时被看管在跟德国慕尼黑的时区差一个时的西撒哈拉,就在这个战乱地区的某个城附近,是城的确有点夸张,因为这个城市总共也才8000多人,这里地势平坦,据是YSL圣城的一座,城里除了深居简出的本地人,各种颜色皮肤的外国人在这里来来往往,大多都是游客,也不知这里有什么好游览的,来这里旅游,跟自杀没什么区别,可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前仆后继的过来。 里奥留下来看顾Abb的十几个雇佣兵,并没有限制Abb的自由,除了不给他打电话之外,其他的要求是有求必应,甚至还给他看他孩子跟太太的视频,他知道就算他想找一个异性做临时伴侣,这群雇佣兵也会答应他的要求的。不过Abb自己也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因为,他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也知道这里目前的环境有多么的混乱,即使自己能逃离这群杀的雇佣兵,也会死在某个势力的乱枪之下。 他虽然做了十几年的傀儡,但这傀儡干的活也颇会锻炼人,至少提高了他对世界观认知的高度、以及如何管理一个团队,毕竟如果他真的智商不够,他背后的影子又怎么能放心地将那些只知道拿刀砍人的农民交给他呢。所以,他自从知道那位埃里克先生在知道内情之后并没与杀掉自己的打算,便明白了自己现在的作用就是引蛇出洞,虽然不知道引来的究竟是国的情报机构还是自己的幕后老板,又或者是其他势力,但他看得出来,埃里克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当然,他没看出来的是那位可怖的神秘人离开之后,又有一群人以游客的名义过来了这边,他们来的时候都是一两人结组而来,过来之后已经聚集在一起,他们奉命前来保护这位‘反抗组织领导者’。而在昨凌晨,一台型私人飞机以非常惊险的飞行方式进入到当地,飞机上下来的三个人其中一位,满脸纵横交错的疤痕在夜色里像野鬼一般。 现在是凌晨点,Abb应该是夜晚喝太多水的缘故,膀胱总是有尿意,接二连三的上了几次厕所之后,便也没有了睡意,干脆坐在简易的木床上发呆,这里的夜晚冷死人,不过他很习惯这边,他其实一直很担心埃里克会把自己带到欧美某个地方,那就麻烦了,毕竟自己人找起来也麻烦。 突然响起的枪声把他给吓了一跳,当然在这个区域内开枪是常有的事情,但今晚的枪声离自己好近,他在吓了一跳之后竟然微笑起来,然后他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把衣服裤子套上,为等一会儿的远行做好打算。 第一枪之后,便是一阵激烈的快速的枪声,他当然能听出来这是AK47跟P-5的对战声,其中还夹杂着德国赫克勒-科赫公司制造的UP冲锋枪,安装了射速减速器的UP冲锋枪声特别短促沉闷,像是气球的爆炸声。 枪声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紧张,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有些紧张。UP冲锋枪射击的速度是一种只有自己知道的密语,告诉他是来救他走的,可是,他不知道那个人虽年轻却城府极深的拍档会否信守诺言,而非杀自己灭口呢? 激烈的枪声已经过了,现在枪声开始变得零散,还有痛是克勒-科赫公司制造的S手枪的射击声,这大概是他们在补枪了。 在这片战场的不远处,里奥带着他的几个心腹全副武装地坐在一台车门大开的悍马上,他们的脸上没有油彩,强子还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所有的人都盯着里奥,盼望着他下令之后马上围攻过去,里奥则在车前拿着一台红外线望远镜往枪战的方向观察着情况。 “不着急,咱们那十来位虽然不是正规军人,但也是在战场中爬出来的,能坚持一阵子的。”里奥今晚也没有到面罩,满脸的疤痕在星光下看起来有些狰狞。他口里的那十几个人,实际上是他通过第三方再找来的其他雇佣兵公司的团队,当然就算是死光了,他也不会在乎。 “老大,万一Abb真给灭口了呢?”强子有点担心。 “从你听到枪声到现在,都打了5分钟了,你看当地的武装组织有动静吗?这他妈的就见鬼了。”里奥一只手继续扶着望远镜,一只手拍拍强子的肩膀,“如果真被灭口了,那我们就把来的这一队全部干掉,他妈的,他们用UP打出来的节奏肯定是密语,只是我不知道什么内容而已。所以,这队里有大鱼。” 枪声终于停止了,几秒钟之后,他突然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通知组、组,开始合围,不要让他们跑掉了,告诉维佳,必要时可以将Abb的两条腿全部打断。我们组去找那台飞机,尼克,你让你的人将高频雷达开着,别让人跑了我们都不知道。” 他一边发号施令,一边嘀咕,“靠,这群请来的雇佣兵也太菜鸟了,才扛了几分钟就挂了。” 强子等人匆匆登车,朝战场方向驶去,里奥坐在后座,把自己的三角巾绑在脸上,还不忘提醒正在跟其他组联络的强子,“对了,我觉得应该至少有两个人跟Abb穿的一模一样,叫维佳别犹豫,全部打断腿就好了。” 战场的另一头,前来救援Abb的队伍已经将Abb从室内带出,沿着山丘朝另一侧的集结点跑过去,但他们分成了三组,每一组都有一个人穿的跟Abb一模一样,黑暗中,也不知道哪一组是真的。 在离枪战0公里的市区内,一位穿着套装的蒙面人坐在一栋低矮的平房里,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套军用无线呼叫系统,他身边站着两位同样以黑纱蒙面但却穿着长袍的男性,两人手中端着AK47,露在外面的眼睛闪闪发光。 在这栋楼的后院,停着一台D50防御者军用直升机,一名机师在驾驶舱待命,两位机枪手坐在蓝幽幽的机枪旁待命。 蒙面人桌子上的无线通讯器里不断传来一种奇怪的语言,他原本冰冷的眼神慢慢放松,他当然知道这三组人能有一半回来就不错了,因为对方的专业水准在自己之上,一定会在外围还安排了暗手,不过,自己也安排了暗手,而且,自己所安排的路线是绝对出人意料之外的。 你得站在敌人的立场去考虑问题,这是你战胜敌人的先决条件。 蒙面人向来把这一条当做安身立命之本,牢记在心并不忘实践。 他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想。他站起身,跟穿其中一名长袍男用本地话了几句,长袍男似乎有点迟疑、甚至于有点不愿意似的磨磨蹭蹭走到屋子的一侧,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件长袍,递给蒙面人,蒙面人反手就将它套在自己的西装外面。 这大概是最坏的打算之中最好的安排。 后院里,直升机安静地停在黑影之中,突然,两个黑影从直升机两边窜出,手中的利刃悄无声息地割断了两名机枪手的脖子,左侧的黑影轻手轻脚地爬上飞机,再将手中的刀子从机师的后脖上捅了进去,直至刀柄。 “1号解决。” “号解决。” “号解决。” “4号解决。” 里奥耳机里的敲击声一阵接一阵的响起,他知道,自己的团队已经将对方布下的暗哨全部搞定,成功接管直升机。 接下来,该自己上场表演了。 他埋头整整自己的武器,该结束了,结束之后,就该去找自己的兄弟解释清楚吧,无论他们怎么收拾自己都行。 室内,穿西装的蒙面人已经换好长袍,他在桌子下找出一幅遥控板,按下几个钮之后,将遥控板扔在桌子上,那台远距离无线通讯器下面有一颗细的红灯开始闪烁。他站起身,走到角落,不知道在哪里捣鼓了几下,地下便露出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洞口,他率先跳了下去,之后有一名长袍男也走过来跳了进去,剩下的一位在蒙面人刚才的位置坐了下来。 地道里,蒙面人在急速穿行。他想,这几千万美金,大概是花得很值得的。 半分钟之后,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一阵气浪从身后扑来,他持续跑向前,连朝后看的心思都没有。 离爆炸地几百米的公路上,里奥看着前面爆炸之后升起的火光,狠狠一拳砸在座椅背上,“我们被骗了,Abb还在营地,赶紧回头。”悍马在高速行进中突然掉头,朝关押Abb特的地点极速驶去。 营地里,Abb在一名穿着作战服的雇佣兵带领下,急匆匆地爬上前来接应的直升机。 第114章 113、无影无踪的背叛者 徐宇最终在找到孟铮的时候,孟铮正准备跟蒋春联系一下,想跟他关于果敢的事情,这件事情他纠结了几,毕竟这一环套一环的水太深,蒋春牵扯进来也难以脱身,还不如自己快到斩乱麻的来得愉快。 “白,我们查到,墨西哥的一个地下整形医生被杀了,电脑资料以及所有的信息全被销毁,我认为,就是张航干的。”西蒙待孟铮一坐下来,就先开口告诉了他,徐宇坐在一旁,看起来精神状况很好,已经恢复到以前的模样,在他的身后一米处的地方,灯光的阴影下还坐着一个人,孟铮知道肯定是徐君。 “接下来两后的夜晚,墨西哥边境出了一个案子,两位巡逻警察被杀,其中一名警察身上有微型录像机,一群人杀了他们之后就离开了,但在这群人里面,有一个人蒙着脸,看录像里面显示,这群人像是在护送蒙面人一般,所以,我觉得这个人就特别可疑。” “结果所有的人你们都找不到了,像是消失在人世间了一样,对吧?”孟铮淡淡的问,“要让几个人消失在大地之中,这里在座的各位都能做到,我只是想问,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你们应该查到了吧?谁去查的?” “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LA,然后就人间蒸发了,所有的人都不见了。至于查的人,我们有我们的方法。”现在回答的是徐宇。 “LA?那么,LA有你最大的对手?又或者是LA附近?你那边的生意是什么?你们之前彼此有没有对某一个问题或者某一件事情上产生很大的分歧?”孟铮还是淡淡的问,这个张航,是必须找到他的,这种人办事能这么极端,就肯定是无所不用极其的那种,而且自己看他也很不顺眼,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看他不顺眼,就像自己看着现在站在阴影里的徐君一样。 “我们哪里都有敌人,但敌人往往又能是朋友。”徐宇跟西蒙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才慢慢回答,“不过,我会想一想的。至于分歧?怎么可能呢?他是我的手下,只能按照我的指示去执行就好了。” 到最后,徐宇的脸色又变得恼火起来,毕竟,被所谓的‘心腹’玩上一把,这的确是个大笑话。 就像曾羽的他一样,如果你想要成为国王,你就得因为是自己具备力量而得到崇拜更尊敬的同时,也得要在必要时激起别人心目中对自己的恐惧,还需要时时保持警惕、捍卫自己的王国。 否则,你会被更年轻、更迅猛、更聪明的人取代。 “那么,你是在哪里找他回来的?他的父母家人呢?” “孤儿,我在西非找回来的,15岁就跟了我,我想,不可能是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15年以前,我不过在我父亲的树荫下混日子罢了,谁能有这么长远的目光呢?”徐宇自嘲的笑笑。 “我向来都觉得,他有点过分的阴毒了,对金钱的欲望太强烈,有一次竟然想跟我谈及买卖人体器官的事情,但被我否决了。不过,我给他钱,也没吝啬过的。” 没家人,没父母,他拿钱,那么他的野心是什么呢?孟铮也有点迷糊。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下徐宇,“你的家人,他知道在哪么?如果他真去了你竞争对手那边,你可要注意这个。” 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徐宇,看他怎么回答,也想看他的表情的是真是假,毕竟从现在所有的资料来看,徐宇都似乎没有结婚没有家人。 “我的家人,都在我身边了。”徐宇毫不犹豫地回答,他的意思是指徐君。黑暗中,徐君一言不发,像在一座雕像。 孟铮一直忍着在徐宇的某间屋子安装窃听器的想法,唐文跟蒋春都告诫过他:千万不要有这样的念头,因为徐宇的团队远远不止浮现在水面上的这些,加入孟铮一走,他们就清理一遍房间的话,那就麻烦了。 “你想要我干什么呢?我想你已经用你的渠道去调查都查不到的话,我这样单枪匹马,就更加不可能了。”孟铮看看茶几上已经变凉的茶水,“你们继续找吧,找到了,我来帮你解决,我擅于杀人,不善于找人。” “白先生,我们有一批货,要马上发出去,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一下子改变路线就不大可能,只有从原来的渠道走出去,我们想,你可以在暗中帮我们盯着,我想他大概会出现的。”西蒙接过去徐宇的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孟铮狂笑。西蒙跟徐宇愕然,徐君无动于衷地坐在阴影当中。 “白先生,我们是合作伙伴,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西蒙的言语里有点愠怒,他以为孟铮是在嘲笑他们。“我们有人会去护送,只是,您如果在暗处的话,对这条线路的安全增加了筹码而已。” “我笑你们啊,我就是一个杀手,你们竟然要我做押镖的。”孟铮突然脸色一沉,“何况你还有你的弟弟,徐君,徐先生,他的能力,应该不在我之下吧。” 阴影里,徐君缓缓开口,“白先生,我们不是同一条路上的,我走的是白,你走的是夜晚。”他的声音刻意变得沙哑,这是他第一次跟孟铮话。 “哦?好吧,白夜晚总会有相遇的时间的嘛。”孟铮突然又变得笑眯眯的,“我考虑一下吧,你们把金额告诉我,看能不能打动我再,先走一步。” 完,他站起来转身离开,西蒙也站起来跟他礼貌的了再见,孟铮毫不回头,只是也挥了挥手。 室内沉默了几分钟,徐君再次开口,“这个白,还真是传中的一般喜怒无常,哥,我看,用几次过后,我来除掉他吧,留着是个后患。” 徐宇点点头,“是啊,能为己用才算是高手,不为己用的高手,那就让他去死。”西蒙在旁边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不过,你能有多长时间帮我呢?我让你离开你那个鬼地方,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递交辞职报告?”徐宇冲背后挥挥手。 徐君发出一身轻笑,“哥,我辞职了,就没有东西可利用了,现在我这个身份还可以拿来做文章,我的外交豁免权很好用。” 此时,西蒙在旁边犹犹豫豫的想起什么来似的,“徐,LA的老大有好几个,可实际管理人,只是他,ken,那个老不死的,你,这张航会不会跟他有什么关联。” 徐宇陷入沉思当中,他在仔细回忆自己跟肯打交道的这么多年,这个老狐狸的一举动。 “徐君,你安排人去帕罗奥多,我还是有点担心。”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室外,孟铮发动汽车离去,他想,该去找蒋春问问了,这个徐君,究竟是什么来头?给自己的感觉就是阴风阵阵的那种。 要不要先弄死他? 第115章 115、老头子的礼物 老头子ken这几心情非常好,他甚至觉得自己才是这一辈子最巅峰的状态,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他觉得现在再来两个金发美女大战一夜也是没有问题的。 一夜跟一的癫狂,他还是觉得身体有点吃不消,此刻,他坐在位于LA的比华利山庄的豪华别墅内,柔软的大沙发将他包裹在内,志得意满地看着电视新闻,这几国际新闻几乎都是他所造成的。不过让他兴奋的是,世人却一无所知,在外人的眼里,他要不就是黑道里面那些大哥的噩梦,要不就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要不就是一位和蔼可亲的父亲、爷爷。谁能知道,他操纵着一支军队、或者一个国家呢? 他对自己的计划觉得完美,也对执行这个计划的几个人感到愉悦,毕竟自己再怎么设计,没有完美执行者也是徒劳,可是自己看好的几个人的确是一步步按照计划来实施并达成,虽然中途出了点差错,可是团队还是付出的代价就挽救了回来。他认为这是正常现象,自己有不是上帝,哪有什么事情都能预知的呢。 但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就是上帝,他看着饿殍遍地千里赤地的战场,仿佛看见了遍地的黄金,看见了自己的后代掌控着一片辽阔的土地。 哦,我的儿子,我该开始培养他了。他想到了自己还在养父家寄养的孩子,对了,还有儿子的女朋友,这个女孩子,这辈子只能注定做儿子的地下情人了,自己的孩子未来的老婆肯定是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家庭,总统或者酋长,才有资格跟自己讨论联姻的可能。 “先生,你的咖啡。” 他的身后,一个悦耳的男中音响起,打断了肯的联想翩翩,也打断了他看新闻的欲望,他转过头,伸出手接过对方的一杯咖啡,“万分感谢你,我的孩子。” 他身后站立的是一位面孔平淡无奇的亚洲男子,可他的一口英文却像是他的母语一般,他整整自己身上深灰色的西装领子,微笑着对肯回应,“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拿到了我应得的回报。” “嗯,我觉得那点回报,对你来是远远不够的,就像我所想要的,跟现在这个局面一样也远远不是我想要的,孩子,我们都该给自己设定一个目标,哪怕这个目标大一点远一点,我们想方法的眼光跟心胸也会变大一点,步子也迈得更大一点,也是能做到的。” 肯笑眯眯的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夕阳如画,临坡的泳池里几名穿着比基尼的金发女郎正在彼此大呼叫的比赛,几位穿着制服的仆从在游泳池旁穿梭,帮女孩们补满杯中的美酒。 那名男子也跟着肯走到窗前,背着手看着下面的景色。肯伸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孩子,你知道这里住了很多有名的演员。” “我知道。” “一辈子演戏,还真的会很容易掉进自己编织的梦里,有人会戏里戏外都分不清楚,是因为他不断地会催眠自己,自己就是戏里的那个人。” “嗯。” “我喜欢住在这里,就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们的戏可以终结,在戏内死亡,导演喊停之后他们又会活过来。我们也在演戏,却必须得无时无刻的表演着,我们没有导演喊停的,除非我们自己死亡,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我们的戏,没有终结,只有死亡。” “嗯。” “这栋别墅,现在写的是你的名字了,我的律师会帮你把手续办好的。”肯喝了一口咖啡,笑眯眯的转过身看着面前的这名亚裔男子,眼神里全是温暖。 “先生,我想我不需要,谢谢您,您已经给了我足够的代价了。”那么亚裔男子不卑不亢地回答。 “不,我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要回来呢?你值得我付出更多啊。我也希望,你能住在这里,多多思考我们的未来,孩子,你不仅仅是在帮我,你也是在帮你自己,接下来,我们还有太多的戏份需要你来表演,对嘛?”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年轻人微微点头。 “嗯,这才是男人之所为,好吧,你能告诉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艾克呢?你知道,我不想看到流血事件的发生,而且,他的身份也不太适合死在某一个阴暗的角落,这会让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受到各种阻碍。”肯走向沙发边坐下,招招手,示意年轻人也坐过来。 “我打算让他先消失一段时间,看看外界的状态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理他。” “不妥,要知道,艾克有一万种办法从你禁锢他的地方离开。” 年轻人微笑,他当然知道艾克的手段,只是,他必须将解决的方法由肯的口里出,而不是自己。 “好啦,这件事情,你去安排,我想,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老奸巨猾的肯怎么可能落下口实,他知道,自己这一栋楼不知道有多少窃听器呢。“你的前任老板对你现在的工作有什么表示吗?” “放心,我能解决。”年轻人仍然笑容满面,“恐怕他还是不知道呢。” “这里的员工,都留给你,你安排他们的去留。”老头子站起来走到衣帽架旁边,年轻人赶紧走过去,帮他把薄夹克套在身上,顺手将老头的礼帽也拿着递给他。老头对着豪华的穿衣镜将夹克穿好,仔细的整了整自己头上的礼帽,然后在年轻人的引导下,沿着大理石走廊走向大门,他的两名保镖此时也无声无息地总走廊下站了出来,跟在后面。 年轻人快步走在前面,轻轻拉开包铜的橡木大门,老头突然在门口站定,“对了,你老板,他有亲人吗?我是,你的前任老板?” 年轻人笑容可掬的点点头,“有的,很好的一个孩子,我打算送点礼物过去。” 老头子迈步走在前面,门口,两名身材高大的黑人迅速向前跨出一步,走在他的前面,花园的水泥车道上,停着三台黑色奥迪A8L-Seuriy汽车,另外还有四辆大功率摩托车,摩托车旁边站着四名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男性。还有十几名保镖模样的人分散在汽车的旁边,个个精干彪悍。 司机将中间那一台车门拉开,老头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转身跟身后的年轻人,“你们中国有一首诗,我只记得一句了,你能告诉我上一句么?” 年轻人恭敬的点头,“请,看我能否记得。” “春风吹又生……” “嗯,这句诗前面有两句都可以对上的,其中一句叫‘野火烧不尽’,另一句叫‘斩草不除根’,不知道先生您的是哪一首?”年轻人伸出一只手托着肯的手肘,让他上车,然后在他耳边轻轻回答。 “哈哈,你真的是个聪明人。”肯将迈出的一条腿收回,转过身再次跟年轻人拥抱,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我知道你们都不敢去中国找他,哪我们就让他来找我们好了。”然后上车,示意司机离开。 年轻人待这个豪华阵容的车队离开之后,才转身进到别墅,他进去之后便打开门口的对讲机,对着自己的保镖轻轻命令,“1、号跟着我就成,其他几个,你们去跟着这头老狐狸,我要他所有的安排,哪怕几分钟上一次厕所,我也要知道。” 然后,他摸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电话接通之后,他低沉地开口,“艾克,你都听到了?” PS:抱歉抱歉 114章被禁了,请各位见谅,脑补吧。哈哈!! 第116章 116、该死的人都死了(求收藏跟推荐啊。谢谢谢谢!) 徐源跟珍妮从校园出来的时候正是下午一点,此刻大概是斯坦福大学里最热闹的时刻,他俩从斯坦福经济政策研究所一路走到停车场,上了徐源那一台二手玛莎拉蒂。 这台车是徐源自己在附近的硅谷打工赚回来的,他总觉得,自己的父亲虽然生意遍布全世界,但那是父亲跟爷爷用两代时间打出来的下,自己如不劳而获,那跟中国历史上所的纨绔子弟又有何异?所以,他上大学之后,除了高昂的学费由父亲支付之外,其他的零花钱,都是自己去打工挣回来的。他也从来不会跟任何人自己来自一个很有钱的家庭,唯一让他苦恼的是,自己的智商跟同学们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毕竟奖学金总是离自己差那么一步。 他打就没有了母亲,父亲似乎也仅有几张母亲的照片而已,而且从记事开始,父亲永远忙碌,总是神神秘秘的,每次跟自己见面都是几分钟时间。照顾自己的,一直都是父亲的好友托马斯先生,当然,父亲每年会准时在他生日的时候会打电话过来,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很爱这儿子,很爱很爱,想把全世界都给他。可是他总是想,要这个世界有什么用?不如要一个在身边的爸爸。 托马斯先生在去年去世之后,父亲似乎十分慌乱,托马斯庄园里的老管家很快就接到了新的通知,未来几年之内,徐先生会安排一个人过来陪着徐源,可是徐源当即就拒绝了。 父亲也在电话里跟他聊过一次,他印象深刻,因为那大概是两父子聊得最久的一次了,父亲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现在的生意牵涉到太多的背景,多年以来,跟他聚少离多也是为了保护他。徐源当即有些奇怪,可并没有往深处想,然后他身边就多了几个人在明里暗里的跟着他,当然,这也是他最大的通融了,他告诉父亲,这些人不能在校园出现,会吓着别的同学。 尤其是珍妮——他心里的仙女。她一头灿金色的头发衬托着像大海一样蔚蓝的眼睛,让人恨不得溺死在里面,皮肤白得像羊奶一般。最重要的是,她还有超高的智商以及善良的心,这一切都深深的吸引着徐源,尤其是她的身边围绕着众多白马王子,这让徐源很吃味,因为他打就明白自己这黑头发黄皮肤在学校是有多么的格格不入,也听到不少人叫他‘黄皮猪’之类的贬义词,不过这群孩子现在大部分没他出息。 他选择斯坦福大学,也是因为斯坦福大学的校训:自由之风劲吹。他觉得,这太符合自己的心境了。 他没想到的是珍妮倒追的他,起因非常的离奇:他在某去一家游戏机厅里去做市场调查,结果遇见一帮混混欺负一位男孩,徐源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跑去制止,然后结局就是被围殴,可混混们的结局更惨,徐宇的保镖突然从旁边冒出来,围住几位混混就是一顿爆锤,锤完之后迅速消失,深藏功与名。但他救下的那名男孩,竟然是珍妮做补习老师的学生,两人因为这个男孩认识之后,一来二去地就被珍妮追过来了,当然,徐源打死也不会那群平地冒出来的打手是自己的保镖的。 徐源今的确很累,上午一个硅谷的企业家过来跟学生们聊了一上午世界经济,徐源问了很多问题,当然企业家的回答也很好地解释了他心中的疑问,可是这样的提问很伤神,所以他到了停车场之后,便将车钥匙丢给了珍妮,他俩原本就约好,今去帕罗奥图区的斯坦福购物中心吃点中国菜,徐源觉得,血脉这个东西很奇特,自己虽然在国出生长大,可是骨子里面,就是喜欢拿筷子吃炒菜拌米饭啊,就是喜欢唐诗宋词啊,嗯,重要的是,珍妮也喜欢啊。 他们俩从圣塔克拉拉县到斯坦福购物中心,花了二十几分钟时间。期间,徐源一直都在打盹,他一直觉得,珍妮开车又快又稳,要不怎么自己在别人的车上就是睡不着,只要是珍妮开车,他便睡得又香又甜。 两人将车停在购物中心停车场的负三层,从号出口走到负一层,那里使用了一半的面积当做停车场,另外一半给一些餐厅占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墨西哥烤肉的味道,徐源特别不喜欢这样的气味,不过好在那间中国餐厅在最外侧的角落,店里的面积足足有6000英尺,最好的感觉就是所有的服务员跟收银都是黑头发黄皮肤,虽然大家都讲英文,但他们彼此之间交流都用中文,这让徐源特别惊喜。 在他们身后,四个人、三男一女打扮各异,分别也走进了中国餐厅,三个男的坐了一桌,那名女性独自占了一个窗口的位置,似乎在等人,大概半分钟之后,又有两位西装革履的男性走了进来,这两名男性个子都不高,但面容冷峻,进来之后便在门口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其实这个时候有明眼人随意一看,便发现这六个人已经把徐源跟珍妮围了起来,而且彼此坐的位置还特别刁钻——除了可以编织一张射击网之外,随便哪一个人里徐源的距离不超过6米,而且中间都没有餐桌阻挡。 由于下午三点徐源还有一堂课,珍妮笨拙的使用筷子的同时,还提醒徐源不能迟到,徐源正在埋头对着一盘生煮牛肉大嚼,辣椒似乎渗进了他的四肢骨骼,他一边辣的满头大汗,一边不断往嘴里塞米饭跟肉,几分钟之后,桌子上只剩下光溜溜的四个碗——他们只点了一份水煮牛肉跟一份青菜,外加两碗白米饭。徐源很尊重粮食,珍妮更甚,毕竟她还是素食主义者。 两人喝完茶水之后,还吃掉了服务员送来的水果,然后牵着手离开。那六名保镖也按刚才进来的次序先后离开,跟着他们到了停车场,那名女性保镖看起来比较生冷,她在徐源买单之前,就已经进到了停车场,她的任务就是走在徐源的前面开道,而瞬变,就在那一刻发生。 那两名走在最后的亚裔保镖,被一个坐着轮椅的家伙挡住了,过道很窄,大概也只能由三个人并排通过,一边是毛玻璃,另一边则是走火通道的大门跟一堵墙,还有几名看起来像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踩着滑板走在最前方,他们的前方是另三名白人保镖。 徐源牵着珍妮的手走到自己车边,他走向驾驶座,伸手抓住珍妮扔过来的钥匙,然后一阵沉闷的枪声在过道里传来,那一瞬间徐源没做任何的思考,首先就跳进了车内将车钥匙塞进钥匙孔点火,一边对着猛地蹲在地上的珍妮急呼:“赶紧上车。”而珍妮也迅速跳上汽车,徐源松手刹、挂挡、踩油门几乎一气呵成,可车身后一台黑色的G轰鸣着顶了上来,恰恰挡住他后退的路,黑洞洞的车窗内伸出两支汤姆逊冲锋枪。 徐源将车熄火,拍了拍飕飕发抖的珍妮再搂住她,“别怕,亲爱的,这是来找我的,没事的。”他的眼角看见了那名女保镖从附近第一台车翻身下来隐进了一台车后,而过道里的枪声还没停止,便放心地安慰着珍妮。他知道对方肯定不是想杀死他,否则自己现在肯定是一身枪眼了。 “徐少爷,你比你爹强多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不错,不错。”一名高大英俊的金发男子笑眯眯的拉开了G的后门跳下来,紧接着脸色一沉,对着那名女保镖的方向做了一个手势,向手下发令:“去,杀了她。”等他转过脸对着徐源的时候,脸上又堆满了笑容,“来,徐先生,别让我动粗,你的保镖,没用的。”徐源目瞪口呆,心道这人不去做演员太可惜了。 他看徐源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便将手中的手枪指向珍妮,“你的女朋友?很美,我杀了她,你可以上车了吗徐少爷?”当他这段话的时候,微笑像似刻在脸上一般,可眼神微眯,声音也变得阴嗖嗖的。 “成,我跟你们去,让她走。” “不,我跟你一起去。”珍妮突然变得镇静无比,她推开徐源的手,拉开车门走到G的旁边。徐源楞了楞,也走下了自己的玛莎拉蒂,朝着珍妮走过去:他看到珍妮不断跟自己打眼色,哦,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这样行么? 然后他看见珍妮手里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带锯的弯刀,狠狠地一刀割在那把拿着汤姆逊冲锋枪的手臂上,徐源在珍妮掏出刀的时候便迅速蹲下,果然,汤姆逊的枪口喷出了火舌,冲击而出的子弹几乎一颗不漏地打在金发男子的身上,那张英俊的脸上在临死之前保持着惊愕的表情,他手中的枪掉在徐源的身边。 徐源顺手将枪抓在手里,毫不犹豫地对着驾驶座扣动扳机打光了手枪里的子弹,他时候就在托马斯叔叔的威逼下练出的枪法现在有了实践的效果,那把汤姆逊的枪管垂了下来,被珍妮抓在了手里,她转过头对着徐源大吼,“走啊,不要开车,我们会被困在这里的。”她一边一边蹬掉自己的高跟鞋,朝着另一方的走火通道跑过去。 徐源赶紧跟了上去,两个人奔到走火通道的门口,珍妮先拉开门左右看了看,示意徐源进去,然后自己也冲了进去,将门反锁好之后,两人都像脱力一般地靠在墙上大口的喘着气,仿佛这是这辈子遇见的最好的空气一般。 “喂,你身上怎么会有刀?”一瞬间冷静下来的徐源突然问珍妮。 “哦,我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给我防身用的,他也教会了我怎么使用它。”珍妮还是在张开嘴大口的呼吸,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获得这般的勇气啊。 “hi,抓到你们咯。”他们的左前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一个长了一张猩猩脸的高大男子笑嘻嘻地从转角处端着枪走了出来,他的手指一直放在扳机上,大大咧咧地向他们靠近,“不要急,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跟我们走,对,放下枪,跟我出去上车就好了。” 珍妮将枪放在地上,示意徐源一起慢慢站起,待那个男性接近之后,她突然疯了一样地尖叫着冲向那个大猩猩,手中反握的弯刀割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如喷泉一般地喷在墙上,徐源看到这个情景觉得自己在做梦一般。 “捡起他的枪。”珍妮转过来对着发呆的徐源大叫。 徐源站在那里目瞪口呆,他爱上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女人啊?真是……真是太了不起了。 徐源捡起那个大猩猩掉在地上的手枪,用难以执置信的眼光看着珍妮,不停的摇头。她的手臂上满是鲜血,可是她看起来毫不畏惧,而那个大猩猩一般的男人此刻躺在地上咕嘟嘟的冒血。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珍妮脸色苍白,捡起刚才丢在地上的枪,拔出弹匣看了看,“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 “你刚才杀了两个人耶。”徐源喃喃自语,珍妮白痴一般地看了看徐源。 “走啊,开门。回停车场,我们找台车,冲出去,应该很快就有警察过来了。”她将手中的枪扔掉,然后,他们来时的门被轰开了。 徐源的枪刚刚举起来,便被一把雷明顿顶在胸口,他前方这名持枪的男性彬彬有礼地对珍妮,“女士,别紧张,否则我就轰掉他的脑袋,再来轰掉你的。” 在他们身后的过道之内,四名学生打扮的年轻人跟徐源的三名保镖已经互相对射几枪之后儿戏一般的死亡,那名被无妄之灾打死的残疾人两眼圆睁地坐在轮椅上,胸口上跟头上都被开了几个洞。反而那两名矮个子亚裔男性边战边退到了回到了过道的柱子边,他俩将最后一位学生打扮的杀手射杀之后,彼此看了一眼,知道今这事儿麻烦大了,自己所保护的对象现在生死难料,不过他们也很绝望,他们所从事的工作大部分都在阴暗的角落里讨生活,哪怕去杀几个人也是各种方式——下毒、炸弹、绑架、煽动,第一次做保镖便遇到如此情况。 “,赶紧追,我开车,你发消息。”其中一名看起来稍微年长的男性对另一名下令,不知不觉中他用的是本国语言。 然后他整个脑袋被削掉了,那应该是一颗044马格南型手枪子弹,紧接着一把手枪顶住了另一个保镖的脑袋,“哟,连RB防卫情报局的人都请来了啊?很明显,你们不适合干这个工作。”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这名保镖还是很有底气,但他不知不觉地全是鸡皮疙瘩,“你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之后,会有无穷无尽的报复?” “我报复你妈。”身后的人用中文骂了一句,顶在保镖头上的枪口移开了,保镖心中一松,随之他耳朵里传来了撞针的咔哒声。 “本来还想留个报信的。”一位穿着套装的亚裔男性站在两具尸体前面,厌恶地看了看手中的枪,扔在了地上,再从手上褪掉手套塞进口袋,扬长而去。 餐饮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听声音应该不止一辆。 几名中餐厅的服务生面无惧色地朝里面观望,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从开始到结束,三分钟。 “hi,听着,你们这是想带我去哪?如果是一场简单的绑架,你们给我的父亲打电话,他一定会给钱的现在就可以打给他?怎么样?”徐源在高速奔驰的车厢内大喊。 他上车之后,眼睛被一片黑布蒙上了,所以他现在看不清车内的几个人脸上的表情,他听见前方某个人笑嘻嘻的道,“好的,你是老板你了算,但如果你再大喊大叫,他们就会把你的女人先女干后杀,接着就割掉你的舌头。”徐源闭上了嘴。 “你们到底是谁?我们要去哪里?”珍妮冷冷的问,她将自己的手一直握着徐源冰凉的手,用力地握着,安慰着几乎崩溃的徐源,徐源的双手在颤抖,他知道自己现在大概是满眼的泪水,他能感觉到珍妮在安抚他、在保护他。 “宝贝儿,没事的,冷静点,我们会没事的。”珍妮紧紧牵着徐源的手。 PS:举起你高贵的手,收藏本吧,谢谢。有推荐票请砸死我。保证越来越精彩! 第117章 117、人质 徐宇知道自己千藏万掩的儿子被绑架了之后,他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设终于崩塌了。 他把所有房间内能摔的东西全部摔在地上之后,再把站在旁边不知该怎么劝解的西蒙跟徐君狂吼了出去,尤其是徐君,他的堂兄恨不得杀了这个看起来像个幽灵一般的堂弟——还自己的组织跟队员有多么的强大,最终的结果不还是跟人连头盖骨都掀掉,连累到自己的儿子被人绑架,还有那几名高价请回来的保镖,竟然全部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完全可以肯定是谁绑架了自己的儿子,也只有他,才了解自己喜欢找哪个国家的人做保镖,知道他们的习惯甚至他们喜欢使用什么样子的武器。他突然想到,张航对白烈特的那次试探,应该也是一个局,他一直想看自己背后究竟还有哪些人跟哪些事是他不知道的,他在刺激自己。 所以当孟铮被西蒙找过来的时候,这间位于澳门路环岛的酒店此刻被徐宇的保镖明里暗里包围了起来,徐宇在顶层的总统套房内发呆,地毯上墙壁上已经被服务员清理过了,阴森森的徐君不知去向。徐宇不顾保镖的劝阻,将所有的窗帘全部打开,眼睛里全是是血丝。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跟孟铮了一遍,最后,邀请孟铮去帮他解救自己的孩子,可以,他是哀求。 “我觉得他还算是一个好父亲的。”此刻,孟铮对着身边的唐文发出感慨,“一个好父亲,却他妈的什么坏事都能做绝,人怎么可以如此矛盾?”他俩坐在一辆银灰色的凯迪拉克越野车里面,这个停车场在半山坡上,从山上看下去可以看到旧金山的半个角,也可以俯视他们正在监视的区域。 “虎毒不食子。” 唐文的打扮非常随意,牛仔裤套一件运动套头衫,就像街头随处可见的一名喜欢运动的中年男人,这让孟铮狠郁闷,他觉得也穿成这样,跟唐文坐在一起就像是跟着长辈一起运动的青年。 他认为这次来参加绑架的人很不简单,手法很像南美洲某国国家的退役特种兵建成的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的实战能力非常强,而且始终保持低调的作风,在圈子里名声不太响亮,但知道的人都对他们的行事风格心惊胆寒。 可是,为什么徐源的女朋友可以杀死两名高手呢?是巧合,也太牵强了一些吧。 他掏出徐宇给他的智能手机,仔细查看着监视区域的卫星地图,上面有一个蓝色的点在缓缓闪动。 “你是在研究地图吗?”唐文双眼放在望远镜上,闷闷地问了孟铮一声。 “没有,我是在***,你信不。”孟铮回答。 唐文给憋的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你子,不会是因为徐宇是一个好父亲就起了恻隐之心了吧?他这种人,双手沾的鲜血足可以放满几个游泳池。” 孟铮没有回答,他看着手机上跳出的另一个地图,地图上显示,附近几公里处就有一个警察局,还有一支驻军,这里即使有游客过来,也是不能拍照的,管控非常严格。那么,他们绑架了人之后,选择这个地方做第一站的隐藏,肯定就是事前在这里准备好了安全屋,甚至绑架团队里面有某些方面的背景? “你觉得这个女人,珍妮,究竟是干什么的呢?我不太相信一个女孩子能在那种场合杀掉两个人。”唐文继续观察着监控区域。 “动了,走,我们开车跟上。”孟铮放下手中的手机,发动汽车,一只手敲了敲耳机。 他看见手机里的蓝色点开始移动。 唐文也放下望远镜,“徐宇什么时候在他儿子身上植入的监控芯片?” “他告诉我是去年,西蒙去做的,我看西蒙的眼神不像作伪。” “对了,徐君这个人,留不得。”唐文淡淡的叹口气,“能进到防卫情报厅的中国人啊,不简单。” 孟铮没有回答,专心驾驶着汽车疯狂地沿着一条损坏严重的水泥路冲下之后之后,他放慢了车速,紧盯着手机上的蓝色点,沿着海岸线一直往前蜿蜒前进,转过圣何塞,一直到罗斯巴罗斯的一个村庄,手机上闪烁的蓝色点才停止了移动。 他们的车经过第三大道的圣彼得教堂,这是一座中等规模的教堂,有白色的墙壁、绿色的低矮胸墙根装饰华丽的陶瓷拱门,唐文示意孟铮将车停在一排旅游大巴跟出租车旁边,那里有各种颜色的遮阳伞可以做掩护。从教堂尖塔上悬下的三角旗排成长长的一行,几百名游客正走过摆在草坪上的迷宫一般的桌子,各种各样的水果都堆在地上,沿着长满青草的草坪铺开,一堆苹果像保龄球一样整齐的排列着。 “我们还不能停车。”但孟铮迅速地闭上了嘴,他刚才看见手机上的绿色点有移动了一下,但他突然想到这应该是他们下车之后在走动。他把车按唐文指定的位置停好,无视唐文讥讽的眼光。 在他们身后几百米,一辆白色的厢式面包车也停了下来,面包车的窗户都贴着黑色的车膜,看不清楚里面做的是谁。 “这教堂后面是一块墓地,我们得从墓地上面绕过去,从后方接近他们。”他从地图上看到,对方的车应该停在教堂墓地西侧的一排房子前,那里的山坡是绝佳的观察点。 “为什么不直接过去把他救出来就是了呢?”唐文有点疑惑地问,他从印尼匆匆赶到旧金山,都还没来得及跟孟铮商量计划,就直接被拉上了车。 “因为我觉得那个某后策划的人应该还没有出现,我想等到他看看究竟是谁,方便的话就顺手除掉好了。”孟铮骂骂咧咧地走下车,他突然就觉得自己胸闷气胀。 “我找人去看过你爹啦,老头看起来气色非常棒,打牌的时候输了几块钱还在那里大喊大叫的骂人。”唐文悠悠地了一句。 孟铮一怔,然后微笑起来,“是啊,老头输不起。”他打开越野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扯出两个沉重的包裹,里面装着子弹跟武器,其中还包括两支没有组装的狙击步枪。他将其中的一个包裹丢给唐文,自己反手背上另一个,两人现在的风格跟背着包裹出行的徒步者没什么两样。孟铮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大步走在前面。 他们沿着一条狭窄的岩石路往山上走,这个季节的暴雨将径冲刷得到处都是深深的沟痕,孟铮在路上差点滑倒两次,这条路上走的人太少了,墓地上有白色、蓝色跟黑色的木质十字架,两侧是高大的松树跟型架的电线与电话线,山坡的另一侧应该是一个教堂的废墟,坍塌的黄色墙壁上深深的裂缝像蜘蛛网一般地四处延伸,道路两旁的岩石上长满了青苔跟霉菌。 爬上那座山之后,孟铮跟唐文走向茂密的树林,然后蹲伏在那里。他打开手机摄像功能,点开增强现实应用程序,这个程序能对画面进行解析,用以提高画面质量,还可以显示目标范围内建筑物与目标的距离以及大等数据。可惜现在这些东西都没用,因为徐宇只能使用这个工具的十分之一的功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慢地将它吐出来,“他们将徐源跟珍妮关在这个地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转移,上一个隐藏点应该呆了48个时,这一个隐藏点至少也会有48个时或者以上。” “他们跟徐宇的要求就是要他来这边领人?” “对的,徐宇这个时候也在旧金山了,他在拖延时间,只有接到我的通知后,他才会现身,不过无非就是两种结果。”孟铮把包裹从后背取下,掏出一架高倍望远镜朝下看。 “看到了吗?” “看到了,深蓝色的那间屋子,就是那间最高的房子隔壁那一间。” 唐文也拿出望远镜凑在眼上观察。“你这一点,我很欣赏,甚至尊重。” “哪一点?”孟铮头也不回。他当然知道唐文的是什么,但他想听唐文出来,好像唐文出来之后便会坚定他此行的心态。 “你知道哪一点,别装逼。”唐文不好气地回答。 “你要是珍妮是一个卧底的话,那就好玩了。”孟铮突然冒出一句。 “要是某些组织已经在徐源的身边安插了卧底的话,那么蒋春跟你们的计划就是一坨屎。”唐文毫不客气。 孟铮对这个女人也充满困惑,不过蒋春那里也是云里雾里,但,国的组织不至于蠢到在徐源的身边安排一个美女卧底吧?这个徐源从各种渠道反馈回来的资料都是一个老实孩子啊。 “我们等黑吧”孟铮看看手表电子显示屏上的数字是17点5分。 “你们后面有三个人跟着,两位在游客队伍里等着你们,一位大概已经接近你们了,怎么处理?”孟铮跟唐文的耳机里同时响起土狼的声音,他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 “不用动手,应该是徐宇,要不就是徐君安排的。”孟铮制止土狼,他生怕土狼这孙子火气以来直接将人给杀了,能抓一个俘虏就好办多了。 “我大头,这个徐君不是挺牛逼的吗?怎么他哥还找你来办事?”土狼傻兮兮地在耳机里问。孟铮跟唐文相视而笑。 “他更怕徐君杀了他儿子吧。” 山下那栋外墙涂成深蓝色的屋子内,徐源的双手被塑料手铐反绑着,脚上也捆绑着手指粗细的绳子,他们要他坐在靠近窗户的破旧地板上,珍妮也被他们捆绑了起来,坐在他的对面,她身子前倾,两眼紧盯着地面。 他们一共有9个人,两台车同时运动到这边。自从他们的领头人过来了几句话之后,这9个人便没有任何人开口回答他们的问题。徐宇跟珍妮眼睛上的纱布都已经被取了下来,但是是那个领头人走了之后。 他们只听到那个人的是纯正的英语,带伦敦腔调的那种,语速极快,语气不容置疑。 徐源沮丧地闭上了眼。 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事啊?父亲雇佣了一群傻一样的保镖来保护自己?但,他能责怪父亲吗?甚至在这之前,他都觉得安排保镖都是多余的。 珍妮抬起头看着他,痛楚使她的脸有点变形,她因为杀掉了两个杀手而被杀手的同伴狠狠低折磨了一顿,鲜血在脸上结了痂。 “不要怕,你父亲会跟他们谈判的。”她补充了一句,“那个是个亚洲人,我肯定。” 第118章 118、人质营救(求收藏求推荐) 太阳落入海平线之后,光渐渐地暗了下来,孟铮他们身后教堂的草坪上燃起了篝火,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不论肤色男女开始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转圈,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山坡这边的住宅区内相对就显得平静,那栋关押人质的房子只是在一楼开着灯,但楼顶还是影绰绰的可以看见有人影在走动。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人像鬼魅一般地走在树荫下边,他走走停停,看起来很慢却又迅速接近了那栋高楼旁边,在载着人质过来的两台车下面似乎放了一样什么东西,接着又原路离开。 “开枪。”唐文透过微光夜视仪(红外望远镜)看清楚土狼将炸弹丢下后转身离开,他轻轻跟孟铮开口,一旁的孟铮深吸一口气,瞄准镜里的那位绑架份子进入了他瞄准镜里的十字架,他轻轻扣动了扳机。 当他转向第二位绑架份子时,目标已经开始移动了,他从屋子北面的一棵树下朝门口奔跑,同时也在观察着山坡这边的方向,孟铮不得不随着他的跑步移动狙击步枪的枪口,重新调整准星之后,扣下扳机,一击即中,那人随即倒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唐文的狙击步枪也发出了枪声——看来消声器不怎么管用,不过唐文选择的狙击枪也有些年头,接着,唐文又开了一枪,孟铮见唐文枪管的移动距离就知道他干掉了两个。 他们必须快速有效。 孟铮屏住呼吸,他看见又有一名守卫从旁边的路上钻了出来,打算冲到遮掩物下面,于是他向那名守卫开了两枪,灯光下,他觉得自己可以从瞄准镜里看到对方的鲜血从头上渗出。 “土狼,引爆。” 紧接着,屋子前面的两台车相继爆炸,有一台的汽车前鼻翼被炸到几米之外的地方,火球像蘑菇云一样的在夜空升起,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道路跟旁边的屋子。 “我们下去。”孟铮大叫。他把狙击枪三两下拆开来塞进背囊里,从背囊里拿出两支克洛克手枪,全速朝山下前进,唐文也如法炮制,紧随孟铮的身后。 他们俩下午在等待的过程里,早就换上了黑色的裤子跟长袖衬衫,此刻还戴上了巴拉克拉法帽,穿上凯夫拉防弹背心,唐文之前不愿意穿这种背心,认为这种鬼气里套上这个玩意不到十分钟就会闷得汗流浃背,孟铮嘲笑他大概是胖了怕扣不上才不敢穿的,但唐文还是努力地将背心扣了起来。 孟铮下到山下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名守卫端着步枪走在前方,徐源跟珍妮在他身后从室内出来,他们大概也是给打懵了,毕竟谁他妈的会在自己儿子身体里植入一块芯片?在他的身后,还有另两名守卫左右手分别拿着冲锋枪跟手枪。珍妮跟徐源的腿部没有捆绑,但上手被拷在后背,被后面的两名守卫推得趔趄着往前走。 他们应该还有其他的交通工具。 果不其然,他们朝着停在高楼对面的一辆黑色的雪佛兰SUV跑过去,紧接着又是一名守卫从室内跑了出来,他突然发现了全速接近的孟铮,便端着冲锋枪朝着孟铮的方向打了一个点射,一边大叫着提醒前方的同伴注意。 在他出来的时候,孟铮正在发力跃起,打算跳过一个土堆,冲锋枪的子弹射进他刚才立足的地方,溅起地上的砂土溅在孟铮的身上,他在半空中朝着对方开了两枪,不禁皱了皱眉,然后摔在地上之后一个前滚翻站立起来。 他真没想到自己这两枪会打中对方,他看见对方冲屋子里冲出来紧接着开枪的方式以及示警同伴,认为对方应该绝对是一个经历过战火洗礼的特种部队成员,可他大概犯了人生中最后一个错误,开枪之后竟然没有移动位置,孟铮的子弹一枪打进了他的大腿,另一枪大概非常巧合地打进了他的心脏。 “你去屋子里。”他对自己左侧找到掩体之后跟前方的守卫互相射击的唐文发令,“应该还有人,土狼,你搜索路侧跟两旁的楼顶,注意隐蔽。”此时,前方的三名守卫已经找好了掩体,并且将徐源跟珍妮也拖了进去。 持续射来的子弹压制得孟铮动弹不得,他向右滚到一边,开枪还击,但他的前三枪都没有命中目标,翻滚中单手射击严重影响到他的射击精准度。唐文在他不远处开枪射杀了一个守卫,其中一名很无奈地用珍妮做了挡箭牌,孟铮在地上做起身子,双手持枪,瞄准后便扣动了扳机,子弹从珍妮的头顶飞过,掀开了她身后那名守卫的头盖骨。最后一名守卫用枪管指着珍妮的头,一只手压制住徐源,将身体躲进了车后。 孟铮冒险从土堆旁站了起来,跟在唐文身后朝屋子奔过去,他不知道对方究竟在这个区域内安放了多少人手,土狼在这个时候无动于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呼吸急促,皮鞋重重地踩在地上,脑袋里又开始嗡嗡作响,空气中的火药味让他精神振奋,他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看见枪管从窗口伸出,子弹从冒着火焰的枪口打出,射在他的身后坚硬的泥土里,他一边之字形奔跑,一边单手还击。 他奔跑到那栋深蓝色的房屋一侧,向前扑进墙角,唐文已经冲进室内,紧接着室内的灯光熄灭,单调沉闷的枪声伴随着闪耀的火光明灭了几次,便恢复了寂静,孟铮的耳机里传来敲击声,那是唐文回报平安的简讯,然后,对面二楼的窗口枪声也哑了火,土狼在耳机里闷闷地告诉孟铮,已经解决。 孟铮拔腿朝徐源跟珍妮的位置冲过去,又在电光火石之间缩了回来,一颗子弹打在他刚才冲出去的位置,孟铮恼火地捏捏拳头,告诉土狼,还有一位不知道躲在哪里射冷枪,几秒钟之后,几声枪响,唐文告诉他,狙击手已经死了,可是大概还有几个人躲在某间房子里朝这个方向瞄准。 他听到了珍妮的尖叫声及吼骂声,孟铮来不及多想,弯腰低头,迅速冲出掩体,借着路旁的树左拐右弯地冲到车边,他惊讶地发现,珍妮已经挣脱了绳索,正在跟那名守卫扭打在一起,徐源满脸愤怒的挣扎着,守卫正在跟珍妮争夺着手中枪,枪口时不时指向躺在地上的徐源, 孟铮的肾上腺素迅速飙升——他感觉放佛有一股熔流通过他的血管,他在特种大队多年的经历,让他瞬间就能解读整个局势,他是战斗人员,所有的训练就是为了练就他用来格杀的肌肉记忆,让他在第一时间做出本能反应:自救以及救人。 他向前冲出几步,将身体缩成最范围以便躲避不知道从哪而来的子弹,然后抬起手中的枪,瞄准那么守卫,“这边。”那名守卫惊愕的朝这边看过来,孟铮扣动了扳机,一枪爆头。 但愿珍妮跟徐源能自救,他想。 但愿其他的子弹射向自己的方向。 第119章 119、人质营救2(求收藏求推荐) 躲在暗处的人冒了出来 如孟铮所想,子弹没有射向徐源跟珍妮,几乎同时朝着孟铮隐藏的方向开火,孟铮蜷成一团靠在那台车的车轮旁边,子弹有可能会射穿汽车射进自己身体,只能选择车轮旁边能多坚持一会儿。 唐文从前方的花丛里冒出来,开枪射杀了一位躲在一栋房子角落的守卫,孟铮这边压力稍减,便将身体舒展,勉强抬头朝前面看了看,珍妮拖着徐源此刻躲进了另一侧的花坛边沿,两人伏在地上尽可能的压低身子躲避子弹,另一侧三名守卫端着枪按标准的城市作战队形向这边突进。 孟铮端起枪,刚想射击,便被队里第一名射手的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此刻土狼像幽灵一样突然从队的后面冒了出来,手中的匕首想将最后一名射手捅穿,但没想到捅在了防弹衣上,那名射手给吓了一跳之余反手射击,土狼又蹦又跳地窜进了旁边的屋子内,但这给孟铮创造了机会,他抬手开了两枪,两发子弹都射中了,前面的两名射手踉跄后退,孟铮自己也差点跌倒在地,他努力保持身体平衡,再次扣动扳机,跳起来之后朝前方奔跑着射击,直到将手枪里的子弹打完,那两人躺在地上也一动不动了。第三名射手此刻已经倒在了唐文的枪下。 “你他妈就不用枪是吧?”孟铮恼火地在耳机里对土狼低吼,土狼莫名地嘿嘿了两声,仍旧没有露面。 枪声早就将教堂那般篝火旁的人们惊得四处奔逃,远远近近的汽车灯光跟喇叭声响过不停,警笛声夹杂在喧闹声中十分刺耳,孟铮原地站定,在那几秒钟内大脑高速运转,肾上腺素让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像是要爆炸一般。 “跟在我们后面那三个人还没有解决,我去看好他们。”土狼在耳机里嘱咐了一声,孟铮回应,“必要时可以缠住他们,别让他们再跟上去。”土狼在耳机里敲击一下便无声息,然后他看见珍妮扶着徐源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徐源扬起头问孟铮,星光下的脸上满是泪水。 他毕竟还是吓坏了。 “我们是你爸爸派过来救你的。”孟铮用英文告诉他,反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鹰爪刀,鹰嘴型的弯曲刀锋就像切成薄片的甜瓜,他切断绑在徐源身上的绳索,接着,示意他们俩听自己话,“我们在旁边就有一辆车,钥匙放在右前轮上,你们能找到的,上车后一直开,不要回头,直接去到这个地址,房间的钥匙放在门口的地毯下面,你们一定能找到的对吗?然后在那里等着有人过去接应。”他告诉珍妮自己的车的型号跟地址,示意她安抚好徐源。 “我们走吧。”珍妮大声地提醒徐源,然后带他离开。 孟铮在原地深呼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呼吸,接着,他持枪朝之前那栋屋子跑过去,跳过两具躺在地上的尸体,穿过客厅跟厨房,进到后院,唐文抱着枪在那里等待。 “走。我们要绕到他们后边去,这三个人是徐君的人,抓一个活口问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就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唐文有点蛋疼地看着孟铮,他不知道巴拉克拉法帽下的孟铮脸上是不是很兴奋,不过他早就明白孟铮肯定会这样干,他也没想过要服孟铮现在就离开,孟铮早就拿定注意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留那么多后手让珍妮跟徐源先走。 “当然,土狼,定位。”耳机里传来土狼的敲击声,孟铮静静地在原地站立了一会,拍拍唐文的肩膀,率先拉开后院的门冲进黑暗内,一边无声无息地奔跑一边将手中的两只手枪换好弹匣,他听见了身后的咔哒声,唐文也将手中的枪弹匣换掉。 他们都想到了一件事情,在刚才这种激烈的枪战过后,身后的那三名跟踪者绝对不会相信自己还会留下来,或者他们有人看见珍妮跟徐源单独离开,但土狼也不会让他们跟上去。 那就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吧。 他们跑中扯掉头上的巴拉克拉法帽子,再将防弹背心扯了下来反过来套上,看起来像是一件普通的登山背心。 “大头,正前方11点,带黑色帽子的男性,白人。”土狼的声音在耳机里想起。“磁铁,你右侧两百米,跟着一群游客撤退的两名背着深色背囊的男性,牛仔裤,特征很明显,这两个是亚洲人。” 孟铮沿着土狼指引的方向看过去,吸了一口气。 靠,这一名白人也太庞大了,身高倒也是190左右,不算太高,可身材吓人,带着黑色帽子的头像是直接生长在肩膀上一般,胳膊上的衬衫似乎快要被撑破了,看起来比孟铮的大腿细不了几分。 “用麻醉药,不过我觉得你搞不定,拖着这么大一坨不好撤离吧。”土狼在耳机里憋住笑,“警察来了。” 孟铮像迅速撤离的游客一样加快了补发,朝那名大胖子接近,将左手的手枪收进腰间,鹰爪刀反持在左手,他得赶紧搞定这个胖子,唐文那边才有可能活捉某一个人,他知道土狼肯定会跟自己一起动手,倒也不在乎弄出多大动静。 “这个我来,你跟土狼搞定那两个。”唐文在左侧斜刺里穿过去,走向大胖子,他手里的枪消失了,多了一个的物件。孟铮闻言,便也加快步子朝那两名个头不高的亚裔男子靠近,他顺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抹在脸部跟头上,将自己弄得十分狼狈,目光里,土狼像个鬼魂一样地飘在他的右前方,冲他做了一个手势,告诉孟铮负责活捉,他负责要命。 唐文手上抓的是他最喜欢使用的东西——装载混有氰化物的高浓度马钱子碱手枪式注射器,他把的注射器抓在手心,随着人流靠近那名彪形大汉,反手朝身后的人群密集处悄悄丢出一个曳光弹,趁着人群骚动的时候像是被人潮推动到胖子的身边,将注射器插进胖子的身体内扣动了扳机,在迅速拔出注射器揣进口袋,他知道,半分钟之后,这位看起来十分强壮的男子将痛苦地死在人群里。 紧接着,他被拥挤的人群挤向了另一边,他在人群中轻巧的转身,像条滑溜的鱼一般朝孟铮跟土狼的方向穿插过去。 警灯闪烁着开进停车场,人群中一部分人开始朝警车方向涌过去,还有一部分人仍然尖叫着冲向各个出口。 人在恐惧跟混乱之中,往往会散发出平常想象不到的活力。孟铮跟土狼眼看着要接近那两名亚裔,但又被冲过来的人群撞开,孟铮看到人群中的土狼已经撕下了伪装,不断的避开撞过来的人流,朝着他正前方的目标接近。 孟铮把鹰爪刀收了起来,反手拔出克洛克手枪旋上消声器,他知道如果这三人溜走一个,那么难免会让徐宇怀疑到自己团队里究竟有多少人,这种风格已经不是独狼白烈特所为了。他看了看唐文的方向,那名身材巨大的胖子已经消失在人群中,唐文已经向自己这边靠近,他也看见了孟铮,便冲他打了也一个手势,表示已经搞定。 两米…… 一米…… “心。”孟铮突然对着耳机大叫,完全不顾身后几十米处维持次序跟拉警戒线的警察,抬手就开枪,可还是晚了,土狼正前方的男性突然转身,手中的手枪对着土狼连开两枪,第一枪射穿了土狼的肩胛骨,当他射第二枪的时候,孟铮已经开枪了,子弹打烂了他的脸,他临死前扣动扳机时已经失去了准头,但土狼一头栽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另一名矮个子的亚裔男子低下头像条游鱼一样地想消失在人流内,他已经看清楚孟铮三个人分三个方向朝自己扑来,现在虽然只剩下两人,可他可以猜到那名彪形大汉已经死于非命,而自己一方只剩下一个人,必须赶紧溜走才有可能将这个情报汇报上去。 可他来不及了,随着人群的再次惊叫声跟拥挤奔跑中,他突然觉得自己背部一阵酸麻,随即而来的便是躯体的僵硬感,他奔跑中完全没有回头看的时间,然后心口一阵发热,像是所有的血液都涌向了心脏,紧接着他便一头栽倒在地。 临死前,他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一只皮鞋踏过。 唐文在射出毒针之后,便示意孟铮赶紧走,他看见全副武装的警察已经朝这边冲了过来,大声地吼叫着叫人群抱头蹲下,靠近警察的位置,已经有一些人遵守警察的指令蹲在了地上。孟铮本来是不管不顾地朝着土狼的方向疾奔,但他的耳机里也传来土狼的喘息声。 “我靠,下次我也要拿枪。” 孟铮倏地停下脚步,擦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在脸上的眼泪,朝唐文示意的方向奔跑,刚才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不知道土狼中枪是哪一个部位。 他心无旁骛地朝山坡一侧疾行,一边在耳机里发出指令告诉唐文跟土狼自己的位置,前方一辆黑色的JEEP刚刚开走,在它的后面停着一台老款的雷克萨斯,孟铮走过去三两下撬开门锁,坐进去之后找到引线启动汽车,半分钟之后,唐文跟土狼也先后上车。 “走,带你去看医生。”他回头看看满身血污的土狼,唐文坐在旁边已经开始帮土狼包扎。 “没事,子弹没留在里面,赶紧去你的包裹那里,别出什么问题。”土狼在后座挤出一个笑脸。 孟铮对土狼比比中指,启动引擎,朝山坡下驶去。 第120章 120、脱险(求收藏求推荐) 当地警方已经将事发地点严密封锁起来,在孟铮等三人离开后不到几分钟,武装直升机从空中降落,从飞机上下来一群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他们面脸严肃地要求警方将还逗留在原地的所有人全部带回警局问询,并要他们将周围000米之内所有的图像设备保留的文件拿走。 在他们到来之前,警方检查过之前枪战遗留下的尸体,从手上的枪茧就能看出,这群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死者应该是有较强时间的军人经历。然后在混乱的人群中死掉的三位就更奇特了,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却又携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致命武器。警方只能将案情上报,何况本身像这样的枪击案件是属于联邦安全事务。 珍妮跟徐源从山坡上开车下山之后,徐源不断劝珍妮将车开到警察局去报案,但珍妮并没有按照徐源的来,她只是告诉徐源,现在这种情况,很难分辨敌我,只有按照他父亲的朋友所的那样做,一直开到他指定的位置隐藏起来,毕竟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彻底安全。徐源在全身上下掏了掏,摇摇头,他的手机早就被碎尸了。此刻他真想珍妮能停下车来,让自己找个电话父亲打个电话上几句。 珍妮对此不予理会,她驾驶汽车高速穿过狭窄的坡道,救援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在这车,车的头灯几乎不亮了,直到经过一个黄色的指示牌他们才知道,左转之后一直往前开,那里就是救援者所的那个地址。 当他们到达救援者口中所描述的地址之后,珍妮将车停在较远的地方,拉着徐源下了车,按照指示在地毯下面找到了钥匙,进到室内,待明黄色的灯光亮起之后,两人才长瘫在地上,吁了一口气。 “好了,安全了,现在可以给你父亲打电话了。”休息了几分钟之后,珍妮指指茶几上的电话。 徐源几乎是爬过去茶几旁边,劫后余生几乎费尽了他所有的力量,他拿起电话,拨下那一串记在心里的数字,可是,电话被接到语音信箱。 他父亲不会接的,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徐源话时很着急,语气断断续续地,但足以让他父亲知道他还活着。他告诉父亲自己跟珍妮都没有受伤,他也不知道那几名跟在后面的保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还感谢父亲派人过来解救他们,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那名前来救援的人让他们自己离开,而不是护送他们。 徐源挂断电话之后,转过头,凝视着珍妮的双眼,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性——当然我不太知道我的母亲是否也是这样,我只是听我母亲也非常坚强。” “你是,女性就可以不坚强?”珍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脸上的血痂被她的笑容牵扯着掉了一块。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谢谢你,珍妮,真的,没有你,我不知道会怎么样。”徐源咧嘴笑笑,靠过去,在珍妮的脸上亲了一口,“你怎么能那么冷静呢?我想我当时都快要晕过去了。” “我想,我不认为他们会杀我们的,对于他们来,我们恐怕会值很多钱,还有,我大概是被我自己的疯狂,掩盖住了我的恐惧。”珍妮似乎全身的精力随之消失,声音低沉,开始感到后怕。 门口响起了开锁声,一个声音传来,“徐源,珍妮,是我。” 孟铮打开门走了进来,随即将门掩上,“我们只能休息一会儿,我就要带你们离开这里。” 第121章 121、父亲 塞纳维卡是全世界学习西班牙语的中心城市,三十年之前,徐宇的父亲就在这里建造了自己的府邸,徐宇接手过来之后,便尽情地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进行整改。 塞纳维卡因苍翠茂盛的公园与花园、宏伟的宪法广场,以及西班牙殖民时期留下的众多建筑、多家酒店与街道咖啡馆而举世闻名,当然,这里的大学也相当有名,这座城市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与学者。 徐宇的府邸占地七千八百英尺,是在一栋十六世纪的建筑物基础上加以改建而成,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府邸内部的装修要比他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度假住所都更要豪华、耗费了更多的财力,他的这座府邸里有图书馆、家庭影院、电子游戏室、健身房,总之,任何像他这样地位的人应该拥有的东西,他这里都应有尽有。他曾经参观过曾羽在慕尼黑的山庄,也曾数次邀请曾羽来他的这座府邸度假,可每次都被曾羽婉转的拒绝,徐宇很遗憾,毕竟这里很多地方,都是按照曾宅打造的。 他的妻子曾经将这里称为“大内”,并带领一个设计团队装修,她对事物的挑剔眼光让这座府邸越来越尽善尽美,在她去世之后,徐宇也没有改变府邸的任何一个装饰,这个地方就像他的避风港,也是他每次出行回来以及梦境里面的香格里拉,在塞拉维卡这座城市,有关于他心爱的妻子以及家人的美好回忆。 此时,徐宇站在图书馆的滑动梯附近,面向放着超过000本书籍的书柜,他穿着丝质睡袍,手里拿着手机,听着语音信箱里儿子的留言。在过去一个时内,他一直在图书馆里来回踱步,在勃艮第地摊上留下一个个脚印。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他的私人飞行员打过来的,向他咨询有关飞机保养事宜,一个是他不认识的号码,当他听到语音留言时,差点晕了过去。他立即叫来西蒙。 “老西蒙,感谢上帝,他们没事了,白烈特将他们救了出来。” “这么快?”老西蒙皱皱眉,“我们的接应队伍还没到达那里。” 徐宇转过头,皱着眉头,“的确很快,但这是好事。我儿子有些困惑,白烈特并没有护送他们,反而让他们先走。不过这没有关系,大概是白烈特怕他们再次陷入危险,你赶紧叫你的队伍赶到这个地方,接应他们到机场,我现在给他回电话。” “好的,先生。”但西蒙并美欧转身走开,反而顰眉站在那里,似乎在想什么问题。 “怎么了?” “我在想,徐君也会否安排人去呢,他的人应该在LA有安排,我想,是不是有他们在帮忙?”西蒙斟字酌句。 “应该不会,如果有的话,我儿子会提到的。好了,先不做这些考虑,这些事情你慢慢想,先把我儿子接回来再。” 西蒙应声走向门外,而徐君也此刻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跟西蒙点点头,再看看徐宇喜悦的样子,疑惑的问,“孩子没事了吧?” “没事了。”徐宇凝视着徐君的双眼,“已经就出来了。”可是他看不出半点自己需要的表情。 徐君走过去抱抱徐宇的肩膀,“哥,这下你放心了。” 徐宇拍拍徐君的肩膀,他手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他看看号码,是白烈特打过来的。他对着徐君扬扬手机, 徐君明白地点点头,转身退了出去,转过身的时候,他的表情有点困惑。 为什么自己的手下没有回报消息呢??? 第122章 122、无人之区(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一辆灰色的兰德酷路泽疾行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山坡一片灰黄,汽车驶过之后的灰尘在车后行程一条土黄色的灰龙,道路两旁耸立的两排低矮的树干枯得像是插在地上的木桩,几栋早就被灰尘掩盖本来的颜色的屋子孤零零地座落在不远处的山坡下。空灰蒙蒙的,太阳也像是用尽全力也无法穿透那种雾霾而显得毫无气力,整个区域看起来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沿着山坡上的道路转弯,也有一栋破旧而毫无光泽的住宅,宽敞的院子门口停着一台同样被灰尘掩盖的农夫车,黑色的车身此刻被灰尘掩盖得快要在上面雕塑,进院子靠右的围墙下搭着一个低矮的屋,屋门口有一块木牌,上面用大大的西班牙文写着:水井,看来这栋屋是为了遮挡住水井的灰尘而建。可是,整栋屋子除了这个木牌像是有人居住而写之外,你看不出半点还有人类生存的影子。 那辆灰色的兰德酷路泽跌跌撞撞地从山坡上疾行下来,从这栋屋子前方的道路经过,道路前方一个被雨水或炮弹制造出来的坑眼,让兰德酷路泽飞越过后又重重地落在地上,车上的乘客跟驾驶员似乎毫不在意这疯狂的颠簸,丝毫不做停留,继续前行。 的确,在这个几百平方公里之类,别是有野兽跟人出来伤害你,就便是你呆在这里享受着美食跟美酒,无尽的死气也会让人发狂、让人窒息。 无人之区。 而就走这充满死气的空间内,待那辆兰德酷路泽疾驶过后十来分钟,这栋屋顶的平台上,在靠经路侧的那一个方向突然动了动,有点像是电影后期制作的效果一般,一支沾满了回城的棍状物突然慢慢地向上立起。 渐渐地,那一块区域有一块长方形看不清是何物的东西整个动了起来,一个穿着跟环境同色猎装、戴着大墨镜的脸上还绑着防风巾的人从方块下跳了出来,虽然形容他为跳,可是他的动作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到他伪装的区域,连灰尘都没有扬起太多。他左手拿着一支SVD狙击步枪,右手心地将掀起的一角按原样放好之后,那块区域便又恢复到最原始的死气沉沉的样子。 几分钟之后,灰衣人出现在黑漆漆的室内,他拿出一盒防风火柴划亮,微弱的火光映照在他的大墨镜内几秒钟之后慢慢熄灭,而他似乎在这几秒钟之类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然后黑暗中听见地面一阵轻微的滴答声,他似乎启动了什么机关。 当火光再次亮起的时候,灰衣人已经取下了墨镜,他用火柴点燃了一根削尖了的木柴,火光也比刚才亮了很多,他微眯着眼,像是被木柴上的烟给熏着了一般,一秒之后才睁开。他的眼角虽然覆盖了一层油彩,可是仍旧可以看到一道蜈蚣一般的疤痕,眼球里布满血丝,眼神疲惫但却摄人。 他看了看火光照耀下空空如也的地下室,在喉咙内发出一声叹息。 要不是自己只有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让人在眼皮底下把东西搬走呢?要不是为了找出后面的那一个人,自己可以在路上布置、甚至就在这地下室布置一下,这一批货也早就灰飞烟灭了,怎么会让它流落出去呢? 又或者自己是大意了一些?还是自己老了? 又或者是丧妻之痛让自己变得软弱了? 他想起妻子的同事送来的火红的国旗,心里觉得,不应该因为这件事情让自己变得软弱,妻子的工作本该就时时刻刻面对着牺牲,那么,自己应该为她骄傲。 她是英雄还是战士?是故事还是传?都不是,都不是啊,她的使命就是被遗忘,她的名字甚至于不会刻在纪念碑上,她、或者他们,就是无名之辈,注定要被遗忘。 可,以身殉国,该是大丈夫所为,她是自己的妻子啊,应该只能活在那温暖的国度里,活在丈夫孩子的身边,不应该客死他乡。 他咬了咬牙关,举着火把朝着地下室的正前方走过去,走了几步之后,看看打扫的十分干净的地下通道,又原路返回到入口,甩灭掉手中的火把再走上地面。他花了几秒去适应黑暗,再沿着原路走出门口。 室外,风似乎永不停歇一般地继续扬起漫的灰尘,他赶紧把墨镜戴上,绕过屋子走向山坡,消失在灰蒙蒙的山坡上。 待他走后,一直骨瘦如柴的老鼠鬼鬼祟祟地从墙角钻出来,左右看了看,哧溜一声冲过院子,冲进水井屋…… 一丝枯草被风从它的族群里吹了出来,随着风几个起落,在地上停停走走,飘向了不知名的所在…… 离此地一百多公里的另一座山脉,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群山起伏翠叠屏障,原始森林里云雾笼罩,颧鸟鸣叫着在树丛中穿梭,孤独的狼吼声在群山之中回旋。那在阳光照不透的树丛下,地上的落叶厚厚叠叠,一只丑陋之极的山蛙静静地趴在腐烂的落叶上,不远处一条毒蛇盘起身体,高昂着头,吞吐着分叉的舌头在仔细审视着面前这只猎物,大概在盘算着怎么吃下去。 沙沙的脚步声惊动了一动不动的毒蛇,山蛙也仿佛解除了眼前的威胁一般蹦进了树林里,毒蛇蜿蜒着身子迅速追过去,它俩一前一后地消失在阴暗里。然后,一张黑乎乎的脸从一颗乔木后边探头探脑地伸了出来,左右看了看便缩了回去,几秒钟之后,他率先踩着厚厚的落叶穿过那一片区域,在他的身后,紧跟着几名同样打扮的人,他们身上的猎装颜色一致,只是背着的武器却五花八门,可从光泽度来看,应该保养维护得不错。他们每个人除了步枪之外,腰间还配着手枪,有的人还在大腿部位绑着匕首,整支队看起来十分精干。 在这次队过去半时之后,上百名穿着丛林迷彩的军人也从那条路出现,其中有一只11个人的分队将某位灵魂人物紧紧围绕在中间,即使在渺无人烟的丛林内,他们也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紧握武器、子弹上膛。反而是他们所保护的人颇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这大山里,就是他的领地他的世界,他就是丛林里的王,虽然这个王的身后还有一条隐形的线牵着他,可是,那条线又能怎么样?很快,就会断了。 “还有多远?”他轻轻拍拍自己护卫队长的肩膀。那名护卫队长十分年轻,应该不超过0岁,可他嗜血的眼神让Alber喜欢,对Alber的忠诚也让Alber放心不已,所以就选他做自己的护卫队长。 “前方0公里。”护卫队长转过头看着Alber,他的手还放枪柄上,可他回头之后看着Alber的眼神却十分虔诚,“您到我的背上来吧,Alber,我背您。” 他们都叫他Alber,这是Alber给他们?的规矩,他告诉大家,告诉见过他的每一个人:上帝是公平的,给与我们每一个人口眼耳臂手,给予我们食物语言以及思想,所以我们也是平等的。 “不用,继续走吧,到了之后在好好休息。” Alber拍拍手掌,引起大家的注意,前方放哨的几名士兵收起了武器,一行人持续前行。 这只是他们一次例行转移而已,Alber喜欢看着自己的部队这样子转移,这让他很有成就感。权利有时候就是一个魔鬼,他想。如果所谓公平的话由一个传教士出,那么无非就是传教士引用了上帝的旨意来传达意思而已,可是,那段话由自己嘴里出,便显得自己多么的平易近人以及低调谦逊,所有人都觉得,这是Alber放下了架子,这是一个好的领导者拥有的好的品质。这就是权利拥有者跟普通人最大的区别。 他看着围绕在身边的战士们,看着他们身上崭新而先进的武器装备,眨眨眼,向着密林深处走去,他到驻点之后,马上就要跟自己身后那一条隐线联系,接下来大概会有一段让人心动的日子了吧。 离梦想越来越近,总是开心的。 树林之外,太阳渐渐地隐进黑色的云层,金灿灿的光线从黑云里不甘心地散发着光芒,将黑云的周边都染上一层金色的线。群山之中,密林里光线越来越暗,那些沉睡的野兽在黑暗之中苏醒,发出低沉的吼声。 这是他们的觅食时间。 第123章 124、居心叵测(求收藏求推荐) 徐宇孤零零地躺在巨大的床上,看着对面墙上的一座皇冠雕塑,雕塑的左侧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徐宇年轻而朝气的脸上戴着眼镜,看不透眼里的表情,他的身边是他的太太特丽莎,微微上挑的嘴角透露着倔强。 今夜月光很好,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在房顶的吊扇上,在床单跟徐宇的脸庞上投下阴影,一只柔软的鹅绒枕头被徐宇放在脚边当做脚垫,硬橡木制成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只夜光钟,上面的数字跳动着,显示时间是凌晨两点十分。 最近几的时间发生的事情,给他的情感造成了一连串打击。一场未遂的绑架,这背后不知道有多少阴谋,暗地里已经有枪口默默对准了自己,而且不止一支,不止一个人,他们虽然并没有跟自己直接沟通,可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因为,仅有的知道这件事情的几个人,现在隐身在黑暗处露出了獠牙。 白的时候,白烈特(孟铮)送回了自己的儿子跟他女朋友珍妮。那位独行杀手一脸的暴躁,因为他的一个受邀帮忙的朋友竟然在营救结束之后,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另一帮杀手击穿了手臂。杀手的朋友? 当然,他知道那些杀手其实是弟弟徐君的手下,可是徐君的手下为什么只是在看戏而不去帮手呢?事后还想杀掉白烈特等人?难道连弟弟也有涉入这盘浑水? 还有儿子的女朋友珍妮,白烈特暗示这个女人并不简单,自己其实也做这样想的。但是,她还是救了儿子一命,她又是何方神圣?自己通过渠道获得的她的身份官方证明,是真的吗? 这种战栗的感觉让他全身发冷,他从床上坐起身子,摸索着穿上睡袍,按开床头灯。他在黑暗中走下楼梯,借着月光穿过客厅走到厨房,打开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他想打开平底锅加热牛奶,然后慢慢地喝,这有助于他的睡眠。 他向来把外界跟这个庄园隔绝,他的心也是。 他在外面,可以花酒地可以胡作非为,可以找上一堆妖艳的女郎作陪,可是回到这个他跟故去的妻子曾经拥有的家,哪怕就是失眠多梦,焦虑难安,可他仍然无法去找任何刺激来帮助自己,这里的空气中。似乎都有她的味道。 “徐先生。”他的身后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声。 徐宇端着杯子转过身,看见珍妮站在那里,她身上披着一件丝袍遮挡住了睡衣,满脸的睡意惺忪。徐宇不由得楞了一下,他觉得现在看到的珍妮,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珍妮,那个愿意跟儿子交往并且爱着他的珍妮。 “徐先生你没事吧?”珍妮看着呆呆望着自己的徐宇,轻轻发问。 徐宇晃晃头,“抱歉啊珍妮,对不起,我现在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你没事吧?怎么没睡呢?” “我听到下面有声音,就起来看看,徐源听你的话吃了药,现在睡得十分香甜,可是我不想吃药,又睡不着,每次一闭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那些死人的画面,血淋淋的。” “我真的很抱歉,我亮之后会再次打电话给医生,让他过来给你做一些治疗,你会好起来的,珍妮,这次真的谢谢你。” 徐宇将手中的牛奶递过去给珍妮,但被珍妮摇手拒绝了,“谢谢,徐先生,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忘记这个梦魇,我总是想起他们的鲜血沾在我手上的感觉。” 徐宇点点头,抿抿嘴,突然对珍妮,“陪我喝上一杯,怎么样?喝点酒对你现在的状况有好处,不过,只能是一杯?好吗?” 珍妮点点头,徐宇将手中的牛奶放下,走到酒柜边拉出一瓶没启封的干邑,对着珍妮扬了扬,“路易十三蕴。” 珍妮脸上还挂着忧伤跟彷徨,听见徐宇的话,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任何反应,徐宇心里头踏实了一点,他想从珍妮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如果按照她的身份证明上的家境,那么她应该是不知道路易十三蕴究竟是什么的,反之如果她知道这酒,那就证明她可能有问题,毕竟她不过是个学生而已。 徐宇摸出两只杯子,将酒打开往两只杯子里个倒了大半杯,再从冰箱里拿出装冰的冰桶,跟酒一起放在托盘里端到餐台前,珍妮也走过来坐了下来,两人碰了碰杯,喝了一口酒。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觉得会有事情发生,这就是我每次都采取预防措施的原因,但你永远不知道,那一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你永远无法计算一切,对吗孩子。” “是的。” “珍妮,我非常爱我的孩子,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而我所做的一切安排工作,都是为了他的安全,我真的很感谢你。他跟我过,你表现得那么勇敢,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是你知道吗?我相信你有这么勇敢,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能从你的双眼里看到勇气,这种勇气,跟我从我妻子的眼神中看到的一样。” 珍妮一下子脸就红了,低下了头。 徐宇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有点太露骨了,甚至有点挑逗意味。他赶紧喝了一口酒,“珍妮,我只想感谢你。” “徐宇先生,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趁徐宇有点尴尬的时候,珍妮平静地喝了一口酒,问道。 “当然可以,问吧。” “你对你的儿子完全坦诚吗?” “哦,我当然坦诚,你想的是什么呢?”徐宇放下手中的杯子,他喝了酒忍不住有点饿。 “他知道你公司的一切吗?我的意思是,要是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他能够继承你的事业吗?” “珍妮,这个问题是我们中国人的心里很不吉利。” “要是我跟他在一起,决定结婚,那么他就需要知道所有事情。” “当然了。”徐宇拿起餐台上的一块干果看了看,又放了下去。 珍妮垂下头,看着杯中的酒,“现在,他在某些方面似乎还很幼稚。” “他这么幼稚是有道理的。”徐宇盯着珍妮的眼,心里的怀疑越来越重,“我的一些生意根本不需要他去关注,我自己也很少过问,每周或者每月都会有人向我汇报这些生意的情况。当然,当他准备好了,我会教他一切的。” “你会教我吗?” 徐宇犹豫了一下,这一下犹豫他也是故意的,然后将餐台上的干果盘推到珍妮的面前,“当然了,我当然会的。”他面不改色的撒谎道,“我希望你跟徐源一起成为我的继承人,当你们结婚之后。” 这是一个有能力且有点疯狂的女人,恐怕是太有能力了。他想。 “徐先生,我这样所,并不想让你把我当做一个以女色来骗取情感跟金钱的女人,我只是担心徐源,我知道你从来都把他排除在生意之外,大概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可是他非常痛苦。可是你知道,如果他痛苦,那么我们也会跟着一起痛苦的。”珍妮没有去吃干果,只是再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你这样的意思是?” “教他像你这样经营生意,让他成为你的得力助手,毕竟,他是你的儿子。” 徐宇沉思了一下,他知道她的对,徐源是自己的商业帝国的继承人,但现在他对这盘生意知之甚少,一旦自己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到时候根本没有人可以继承或者掌控自己这盘庞大的生意。 可是,他也不可能在儿子面前暴露自己贩毒、贩卖人口及军火的这些丑陋的一面,甚至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以徐源前0几年干净的心灵应该完全无法接受。如果早按照曾羽的计划去走,那现在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将手中的一切转交给儿子,可真是那样的话,父亲之前的几代人打下来的东西就这样丢掉??自己心有不甘的。 “你们怎么在这里?”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两人抬头看过去,徐源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站在厨房门口,”hi,珍妮,hi,爸爸。“ “儿子,你醒了?喝杯牛奶吧?”徐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珍妮站起来走到徐源身边,“发生了这些事情,我睡不着,我听到徐先生下楼的声音,就下来跟他一起聊会儿。” 徐源的表情舒展开了,“哦,好的。爸,我也想喝杯酒。” “当然可以。”徐宇跟珍妮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接触了一下。 如果徐宇懂读心术,他现在肯定拿枪打死了珍妮。 如果珍妮懂读心术,她现在肯定站起来离开了这栋偌大的庄园。 第124章 125、成人的礼物(谢谢收藏跟推荐!!) 9月的阳光跟墨西哥的辣椒一样让人着迷却又望而却步,院子里有风,草坪的旗杆上,西班牙国旗跟美国国旗飘荡在同一水平线上,林荫大道两旁的树木葱郁的绿叶里隐隐有电缆露出,一段连接着摄像头,几名t恤外面罩着防弹背心的保镖手持乌兹冲锋枪来回走动,五、六条皮特犬被套着项圈,一头拉在保镖的手中,这凶猛的恶犬在烈日下收敛了自己爪牙,耷拉着舌头。 徐宇站在三楼阳台上俯瞰着整个庄园,西蒙在旁边微笑着告诉他最近这半个月白烈特先生传来的战果,他通过自己的手段已经帮徐宇清除了大部分的竞争对手,当然,徐宇也从新闻上获得了这些消息,但是听着西蒙再在他耳边说上一次,心里愉悦的程度要高过从电视上看到的。 虽然白烈特说,那位叫ken的老头暂时无法搞定,因为他身边突然多出了一只非常专业的雇佣兵队伍,这大概需要时间也需要更多的金钱,徐宇想,除了时间自己无法掌控之外,金钱是自己最愿意付出的东西了,他相信,不久的将来,那位可恶的老狐狸也会死在白烈特的枪下,死在刀下也无所谓。 徐源在后院巨大的游泳池里泡着,他时不时会潜到泳池的最深处,他想知道一直憋气到失去知觉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他之所以有这么病态的想法,部分原因是他未能在遭绑架时未能表现出男子汉应有的气概,相反,珍妮却表现得十分坚强。他深爱着珍妮,所以他很难接受自己当时的表现,未能像个男人一样保护自己的女人,这种事情让他十分讨厌自己。 吃早餐的时候,父亲跟他就谈到了这个话题,他跟徐源建议,可以重练小时候就学过的武术,或者让西蒙跟叔叔徐君一起教他一些防身术之类,如果徐源喜欢泰拳的话,徐宇还可以帮他请一个高手教他。可是徐源都拒绝了,接着他说自己有事,就跑来游泳池泡了半天,珍妮穿着比基尼,四肢伸展地躺在沙滩椅上,阅读着八卦新闻跟时装杂志。 他并没有跟珍妮讨论过就在头一天晚上听见父亲在书房打电话的事情,事实上他甚至自己都希望那是一种幻觉,他听见父亲在跟电话的另一头在讨论‘货物’、‘渠道’、‘交易地点’等等,父亲的口里甚至还说出‘干掉他’之类的语言,他父亲还跟西蒙讨论说,在犯罪变得有组织性及多国的plc普遍腐败时,反而要慢慢的转行做正当生意了。 转行?那么,父亲以前究竟是哪个行当呢?他还记忆起来,父亲的很多贴身手下,都是当年西蒙在外面带回去的少年,那些少年现在长大成人之后,有的消失了,有的在父亲身边忠心耿耿地干着工作。这些问题,自己以前并没有做太多深入的思考。 可是现在,一种挥之不去的不祥感觉折磨着他,自己的这次被绑架,那么短时间内竟然就被救了出来。那个救援自己的杀手长什么样子自己到现在还不清楚。他终于觉得,父亲的生意肯定从来就不是合法的,他这么多多年来对自己的冷漠,应该是一种可以的保护。 徐源潜到水面上,奋力游到泳池边,溅出的水花有几滴落在了珍妮的身上。 “hi,你游了好久了。”珍妮放下手中的书,摘下脸上的墨镜。 “反正没地方去,就连这栋房子有些地方我们也不能去的。”徐源说。 “你说什么?” “通往地下室的大门被锁住了,谁也不允许进到里面。” “你就在想这个事情?” “我在想我父亲肯定有秘密。” “男人都有小秘密。” “女人也有秘密吗?” “我没有。”珍妮装出一副一脸无辜的样子。 “他说地下室只是储藏室,说里面有艺术品跟其他的一些珍贵的收藏品,他不想任何人碰这些东西。” “看来你不相信他。” “是的,我不信任我的父亲。” “为什么。你认为他在地下室隐藏了什么东西吗?” “我也不知道。”徐源苦恼地抓抓头。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他带我们一起去看看呢?他可以跟我们一起进去啊。” “他不会同意的。” “你问过了吗?” “我没问,但我就是知道,他不会同意的。”徐源从泳池里爬出来,躺在珍妮的身边。 “你不要告诉我,你想偷偷摸摸地进去啊。”珍妮抬起上半身,俯身看着徐源光洁的脸。 “他在那里安排了一名警卫,全天24小时守卫。”徐源像个小孩子一样地偷笑,“我当然想啊,可是行不通。” “或许他下面堆满了珍宝,或者是一些非常贵重的东西,你父亲他们这样的人总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喜好,这世道本来就混乱,他安排一名警卫守在那里也很正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这里面有问题。”珍妮伸出一只手轻抚徐源的脸。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但是我又有点害怕。” “说吧。”珍妮移动着身体将自己跟徐源躺在同一张椅子上,她把身体埋入徐源的怀里,“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跟我说任何事情。” “你还记得绑架我们的那一群人吗?” 珍妮心有余悸,一脸苦相地看着徐源,“一定要说这些事情吗?我一点也不想记起,可是,我每晚都能梦见那个被我用刀杀了的人,满脸地血污……”,她的脸色有点苍白。 “嗯,我只是觉得,整个绑架案都十分蹊跷,你想啊,我跟我父亲几乎没有任何正面接触,绑架者从何得知我的父亲很有钱呢?如果不是为了钱绑架我,哪是为了什么?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父亲是徐宇?而且,我父亲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人来救我们,我想这不是一道算术题那么简简单单吧?” “你父亲是有钱人,应该是真正的那种有钱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嘛,嗯,他的能量足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到人来救我们,这没什么出奇的事情,宝贝儿,你不能因为没进到地下室去看看你父亲的玩具,就在这里纠结这些。” “我只是……没事了。”徐源纠结再三,还是没有将自己偷听到父亲打电话的事情说出来。 “孩子们,你们可以分开一小会儿么?徐源,你父亲想让你上楼单独跟你聊一会儿天,珍妮小姐,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按铃。” 他们的身后,西蒙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沙滩椅的附近,身上的亚麻西装一丝不苟,额头上也不见一颗汗印,他的脸上挂着笑容,眼神古怪地看了珍妮一眼。 “哦,我父亲叫我干什么?”徐源懒懒地从沙滩椅子上爬起,在水里泡了半天让他自己特别疲惫。 “他要给你一件礼物。”西蒙顿了顿,“成人的礼物。” 楼上,徐宇手中的ipad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第125章 126、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请收藏,请丢下你的推荐票再走。谢谢) 大雨在这座城市肆掠了数天,像是发怒的上苍在天河上撕开了一道口子,整个城市里到处都是水水水,下水道的污垢被积水冲了上来,城外贫民区低矮的房屋有一半泡在了水里,一些死物在水中飘荡,空气中弥漫着粪便跟其他味道合并在一起的奇怪的臭味,乌云在城市的上空久久不去,张着狰狞的脸仿佛计划着下一次暴雨的来临。好在新闻播音员在傍晚用欢快的语气告诉大家,暴雨即将停歇,接下来将是几天晴朗的日子。 城市外侧的半坡上的豪宅并没有受到太多雨水的影响,可是,某一栋庄园的主人也几乎抓狂,接连的暴雨造成的影响耽误了他的行程,甚至连他的私人飞机也因为天气愿意无法起飞,他只能跟着他一群保镖在庄园内呆着,哪儿也去不了。他觉得自己都快发霉了,不间断的停电跟停水让他疯魔一般的暴躁,陪伴他的这些倒霉的保镖有好几个因为某些小事被他揍过。保镖们敢怒不敢言,毕竟衣食父母脾气暴躁众所皆知,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离他远远的,在需要的时候大家轮流靠近他去进行本职工作。 凌晨四点,庄园的主人结束了一个下午跟整晚上的狂欢——他实在是太无聊了,便让保镖下山找来了几位金发美女疯狂地开了一下午派对,此刻,几名金发女郎赤身果体地以各种奇怪的姿势躺在房间内的床上、地毯上,庄园的主人满身酒气赤条条地睡在几名女人的中间,地摊上撒着美金跟酒瓶,室内的空气中充斥着大麻跟酒精混合的味道。 窗外,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头,偷偷透过云层将月光覆盖了大地,在湿漉漉的山坡上、树叶上、草坪上洒下一层银色的光芒,树丛里有蛇爬过窸窣声,某处一只乌鸦扑棱棱地从一颗树飞到另一颗树上,尖叫声像是婴儿的啼哭,也有虫鸣声从草丛里传出,大概是因为被庄园的音乐声嘈杂得整晚未睡。 几名值哨的保镖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地盯着庄园四周,在这样恶劣的天气内熬过了几天,明天他们就将离开这个鬼地方。当然,他们都相信,自己的雇主虽然是个混蛋,但也不会有人在这样的鬼天气潜伏在这附近等待着机会杀掉他,所以,今晚跟往日每一个夜晚一样,是安全的。 就在乌鸦鸣叫的那一瞬间,一道黑影绕过保镖监控的死角,从墙角转向后门之后,跳进走廊,闪身靠墙紧紧地贴在墙壁上,摄像头从他的头顶缓缓移动过去,然后,他伸出双手,双腿用力弹跳,双手拉住屋檐翻身上到二楼的平台之后再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地等待了几秒钟,他身上的深灰色的紧身服干燥而干净,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跟地板或者墙壁同一个颜色,脖子上套着一只单兵夜视仪,头上跟衣服同色的巴拉克拉法帽下露出的眼睛闪闪发光。 他再次紧贴在墙壁上,仿佛还有人在他耳边细数着时间一般,几秒钟之后,他极速地冲出,如法炮制翻上三楼,但这一次他没做停留,迅速地从腰上掏出工具打开紧闭的落地窗。他没有鲁莽的马上进入,而是再次静静等待几秒,戴上夜视仪,小心翼翼地拉开窗户进到室内,夜视仪内,他的目光捕捉到躺在床上的那一群人中间的男人,喉咙内似乎低声发出一声咒骂。 卧室的密封性很好,他知道木门之外的过道上就坐着一名全副武装的保镖,可是他看不到有灯光透过门的缝隙进来,也没有听到半丝走动的声音。他从腿部拔出匕首,再次等待几秒之后,踩着厚厚的地毯悄无声息地走到床前,从小兜里再掏出一个迷你塑料袋,拿出浸透了乙醚的手帕,缓缓地盖在男性的鼻子上,然后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心里默念着数字,1、2、3、4、5……数到15个数之后,他将手中的匕首对准了那名男性的脖子,他知道,现在一刀下去,刀下的人不会再有挣扎,不会惊醒任何一个人。可是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摇摇头,把匕首收起,从他百宝箱一般的小兜里掏出装满了巴比妥酸盐的注射器,从那名毫无知觉的男性的脖子大动脉处注入。 双重保险,他想。 比刀子好,他想。 毕竟这帮子女孩不是什么万恶之人,血淋淋地场面会让人一生噩梦。 他把器具收拾好,走到卧室的中央,站了站之后,快速地按来时的路线翻下一楼,几名原本游走巡视的保镖此刻聚在了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在转角处稍作停留,之后避开保镖们的视线冲下山坡,消失在无边的月光之中。 十几分钟之后,他从一条小路的水渠中爬上来,迅速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跟巴拉克拉法帽子脱掉塞进一个包裹内,从包裹内拿出一套运动服穿上,再将包裹丢弃在水渠之中,爬上一辆停在路边看起来苍老无力的轿车上,车内一闪一灭的灯光将他的脸照亮,赫然正是孟铮。他用还没有脱掉手套的手启动汽车,一边敲敲耳机,示意一直在不远处的狙击枪后边趴着的唐文赶紧离开,然后拨档、松离合,老爷车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叫,窜上旁边的大路。 他一边开吃,一边拉开轿车的储物箱拿出一部老旧的手机,开机之后,给当地的警方打了一个电话,他憋着嗓子,用生硬的英语告诉对方,在某一处某个庄园的地下室内,关着几名这几天失踪的孩子,还有几公斤的海洛因,如果他们搜寻仔细一点的话,或者还有一些很不错的武器。 然后,他把手机关机,打开车窗扔出窗外。 月亮消失不见了,山谷中回旋风呜呜作响,像是万鬼出行。 孟铮沉静地开着车,像刚刚结束一段普通的朋友见面。 而,就在这十几天,他就像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华丽的表面下是肮脏而险恶的灵魂,肮脏得让人怀疑这个世界。 十几天,他在唐文的帮助下,杀了21人,救了79人。 这被救的人当中,最小的竟然才7岁。 孟铮记得,当自己那个孩子茫然的眼神跟惧怕的神情,心脏就像被绑上了一根绳子紧紧一缩,疼痛从心头开始弥漫。他待唐文将他们送走之后,再转回去在那个已经死透了的毒贩子兼人贩子头目身上打光了手枪里的子弹。 他也知道了这些孩子未来的用处:他们大多数是街边的流浪儿童跟一些问题少年,被这些所谓的人或抢或骗回来之后,教会他们各种赚钱的技能,譬如运毒、譬如暗杀、譬如绑票,他们用各种手段让这些孩子成为赚钱的机器,然后在必要时再将他们丢弃,如丢掉一件过时的服装一般的随意。 孟铮最心寒的就是,即使他们在临死的时候,他没有看出这些家伙有半点恐惧或者是悔恨,他们的眼里只有凶横跟残忍,他们惊讶的原因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在重重保护之下被一个人刺杀。 如果这世界真有地狱,他们大概是宁愿在地狱中活着。 如果这世界真有地狱,孟铮想追到地狱再杀个来回。 第126章 127、传信之人(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在纽约,其实在很多人眼里,中城西不属于纽约,而是属于观光客、属于世界。真正住在纽约的人很少很少想去那边的。这个区相对其他区域而言属于脏乱差,到处是奇怪的流浪汉,奇怪的卖艺者。 这里的42街经常会让人寸步难行,因为游客多,大家走路都不看路,而是看高楼,人流中似乎被互相驾着走路一般。当然,42街还是有很多总部在这的,比如路透社,纳斯达克,viacom和摩根斯坦利。 就在42街的一条巷子里,有一家破旧的咖啡馆。咖啡馆的外面遮阳棚的大伞是美国国旗的图案,咖啡馆的名字就叫‘时间’。这里的老板是一位非常可爱的黑人大叔,在他的眼里,没有比世界和平更重要的事情了。店里生意不太好的时候,他总会找上某一个客人畅谈他自己的理想,当然,聊天归聊天,最后客人总归还是要掏钱喝咖啡的,黑人大叔连一杯白水都欠奉,毕竟,纽约城,生存不易。 这也是他的口头禅之一。 孟铮三天前来到纽约,便混进了曼哈顿的下城区唐人街住了下来,唐文之前介绍的法拉盛地区的朋友,但孟铮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边方便,也不太想麻烦别人。当然他也知道这附近的几个地方应该就是目标对象的出没地点。 这一个对象全名叫罗宾.怀特,不过这个名字只是停留在政府的档案上跟少部分知道内情的人,他对外还有一个名字,就是肯,孟铮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可是,据说全世界想要这老头性命的人不计其数,可真正实施的人全部都有去无回。孟铮也没想过,至少,你连别人的行程安排你都不知道,你还想去暗杀,岂不是笑话。 徐宇请求孟铮,一定会在事前头一天会将这头老狐狸的安排告诉他,待这件事情事了之后,徐宇将给他一笔对大部分来说都是天文数字的金钱。看来,徐宇大概知道了张航的失踪跟儿子被绑架的事情跟这头老狐狸有关。不过这也不奇怪,有徐君在,动用写力量帮调查一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可孟铮唯独没想透彻,徐宇的手上究竟还有些什么?让张航跟老狐狸不是直接请杀手清除他,而是要绑架他的儿子呢? 他坐在黑人大叔的咖啡馆里,此刻游客较少,来喝咖啡的人大部分都对这黑人老头知根知底,早就三三两两坐自发地坐在一起讨论国际形势,完全不给黑人老头参与的机会。一名穿着露脐装、身材火爆的年轻女服务员满脸严肃地在柜台后面记录着什么,老头左顾右盼地瞧了好久,才端着自己的大杯子跑来孟铮这一桌跟孟铮闲聊。 孟铮正在疲于应付的时候,一位瘦瘦高高的亚裔男子走进咖啡馆,他在门口看了看,便径直地走到孟铮的桌前,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黑人老头的肩膀,称呼他的名字,“威尔,能腾出位置给我么?我跟这位先生有点事情要谈。” “你是?”孟铮懒懒散散地斜靠在沙发上,右手肘搭在沙发背上,手掌下垂,这个坐姿也让他原本敞开的西装更加向后。 他的手枪就在右侧腰后。 黑人威尔也瞪大了眼睛,“先生,我看我面前这位绅士似乎不认识你,请不要在我店里搞事。” “孟铮,小豪,大头。”那位瘦削的中年人面带微笑,一瞬间叫出孟铮三个名字。说的是纯正的中文。 “张恒?胖子?”孟铮盯着中年人的眼睛,突然明白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着站起来,伸出右手去跟他握手,但他的左手却也有意无意地背在了身后。 “哦?你们认识?那我不打搅你们了。我去给你弄一杯老威尔最拿手的咖啡。”威尔看孟铮笑眯眯地站了起来,他便自己也眉开眼笑地站起来离开了座位,孟铮跟张恒都对他感激地点头致谢。 “你怎么认出我来了?”张恒看见了孟铮的那些小动作,但还是无动于衷地坐了下来,他反而对孟铮突然之间就能认出他来觉得很是稀奇。 “你怎么变胖变瘦,声音不刻意改变的话,变不了。你的眼神,变不了。”孟铮笑呵呵的坐在他对面,“你呢,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张恒耸耸肩,朝着在吧台那边忙碌的老威尔努努下巴,“他可不是一般的老板,知道吧。你这气质,可不太像这附近上班的白领,半小时整个下城西的混混都会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亚洲人,看起来不像是善类,哦对了,你还被拍了照片,不过你化装之后我还能认出你来,理由跟你说的第二个理由一样。” 孟铮讶然地看看那位满脸笑容的黑人,他真没想到,这么一间普通的咖啡馆竟然会是这样的场合,不过他没有回话,他想知道,张恒来找他,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这么能这么巧合地就在曼哈顿恰恰看见了孟铮的消息然后就寻找了过来呢? 黑人威尔旋转着舞步高举中手中的咖啡转到了他们的台前,他看见了孟铮惊讶的表情,以为孟铮惊讶于他的技巧,便很高兴地将咖啡往桌上一放,大方的告诉孟铮,“待会儿,我是说待会儿你续杯的时候,我会给你更好的咖啡,说真的。” 孟铮眨眨眼,将笑容堆积在脸上,“那就太谢谢您了。” 带威尔歌唱着离去,张恒喝了一口咖啡,说,“我找你很久了,但联系不上你,表弟也在找你,你这次来这边,是不是也是为了他来的?” “我是来休假的。”孟铮第一反应就是这里面有问题,他现在对张恒、即使是对表弟或者曾羽,也无法表达百分之百的信任,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来源于他最近这几个月的经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或者他身后的一群人,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在他们那个世界,利益高于一切,尔虞我诈是生活中必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何况眼前的张恒由巨胖变得巨瘦,这本身就是一个阴谋,只是不知道针对谁的阴谋而已,孟铮对曾羽的手段有所了解,他可以为了一件小事准备几年。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们来到了同一个城市,那真是缘分。”张恒端着咖啡杯没有放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孟铮。 “张恒,我们之间不需要转弯抹角,毕竟我们还有共同战斗的经历呢。”孟铮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告诉我,还有谁在纽约?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张恒想了想,说出了一个让孟铮如遭雷击的名字,“王乐。” “他来干什么?”半晌之后,孟铮才回过神来,他有点急切的将上半身俯下,盯着张恒,“你们又怎么知道的?” 他后半句问的意思是王乐如果是过来玩,你们干嘛要管他?如果他不是来玩的,难道他过来是执行公务?执行公务你们也不可能知道啊?他没想明白。 “他……我猜……他大概……,大概是为了他太太来报仇的。”张恒也吞吞吐吐了半天,看见孟铮急切的眼神跟捏紧的拳头上突兀的血管,他才相信,孟铮是真的不知道王乐来了。 他不禁后悔得要死。 第127章 128、混乱的枪战(求收藏跟推荐票。谢谢!) 这应该是一年内纽约最闷热的日子。 即使已经是傍晚,气温应该还有95华氏度以上,整个城市的人都在冒汗,大部分人在周末的时间把家里抱怨个没完没了的太太跟哇哇乱叫的孩子塞进车内,去凉爽的地方度个不一定愉快的周末。 六点五十分,肯在45街的大厦楼下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出现,他穿着定制的蓝色双排扣西服,深灰色的衬衣领子下系着跟外套同色的领带,在他的身边一个穿着灰色猎装的男性,个头跟肯比起来显得廋弱无比,他的脸上戴着大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裸露在外的头顶上刮得铮亮。他走在前面,为ken拉开大门,自己走到门口看了看,在伸手示意ken从门内走出来,引领着ken走到奥迪a8l security轿车的右门,待ken钻进轿车之后,他轻轻将门带上,再走到另一侧上车坐到他的身旁。 他们身后的几名保镖有一位走上前去,确定车门锁好之后,再坐到了前排的司机身边,他虽然皮肤黝黑且五官立体,眼睛微眯着看不清眼神,但看起来像是一名华裔或者亚洲人。 其他几名陪同的保镖坐进第二辆车内,一位身材魁梧的白人看起来像是今天的当值保镖,他坐在前排司机的身边,松了松腰间的大口径手枪,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从这一刻起,他的眼睛开始需要不停转动,他无需盯着前面的那辆汽车,而是在汽车快速行驶当中,注视着两旁人行道上和汽车转弯时街上的一切动态。他的后排,一名虽然剪着寸发、却依然从眉眼跟身段之间女性得不能在女性的保镖坐上车之后,似乎还嘀咕了几句,不过,这名当值保镖并没有理她,他知道自己现在的重任。 奥迪a8l的前十米左右,四台摩托车并排停在前方,摩托车手带着黑色的头盔,身上的服装很普通,但都显得有点过于肥大,这样的穿着适合在衣服下面装置某些道具,例如武器。摩托车手在听见身后的汽车启动之后,他们也发动摩托车,不紧不慢地在前方行驶,四台摩托车分别走在道路的两侧。 奥迪车内,老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他看了看,侧身递给旁边戴着口罩的年轻人,“里奥,来一块?”年轻人摘掉面部的口罩,露出疤痕纵横的脸,摇摇头。 “ken,你知道有人要伤害你?”年轻人将墨镜遮住的眼睛转向身边的老人,“那么,今天应该是最好的机会了,这一条路上,我们能想到的狙击点不下五处。” 老人狡黠的咧咧嘴唇,缓缓撕开巧克力塞进去嘴里嚼上几口之后,才回答里奥的问题,“东方有一句古语,叫做‘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说对吧里奥,身边有你在,我当然会放心很多。” “你我不适合做保镖,你指的,我是军人,我喜欢出击,而不是防守。ken,你得跟我说实话,能对你造成伤害或者你有所忌讳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杀手。”里奥的口气有点不耐烦,一点也不像保镖对雇主的态度。 “嗯,我只是第六感,第六感能感觉到危险。”ken干脆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嚼着嘴里的巧克力不再理他。 他当然心里明白,他知道,那位整容成功的张先生也好、还是那位自己所谓的军事顾问艾克也好,他们在没有在徐宇身上得到想要的,那么,极有可能,自己包括徐宇在内,都得死。不过,自己这么几十年来,早就见惯了这个黑色地带像野生动物世界一样原始、血腥,富有攻击性,以及随处可见的弱肉强食,明显的群体生存,在这样的环境下走到今天,能看透的早就看透了,鹿死谁手,还是两说。 但他内心的这些想法,有怎么可能告诉身边的里奥呢?虽然里奥曾经救过他两次,他也知道里奥带着这一票兄弟是属于谁给钱就帮谁卖命的家伙,但,这群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家伙自己有必要需要交心么? 这支车队经过45街,转向右边的枫叶大道,经过两旁高耸的树干,走到尽头后再度向右前方行驶,驶进41街的阳光中,车队径直驶向前方,摩托车手仿佛经过表演训练一般的彼此相隔在两米左右的距离,他们虽然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周边的环境,但长期以来的肌肉训练却让他们将摩托车操控得像是自己的躯体一般。 在他们的车队驶过42街中段的时候,红绿灯附近一位站在马路边看报纸的中年人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用手机拨出一串号码低声说了几句。 在42街的尽头一栋公寓4楼401室,窗户像其他很多房间的窗户一样被石头砸了一个洞,洞口用灰色的木板毫无意义的简单地钉了钉,同样毫无意义的灰色的窗帘用绑带固定在窗户侧边。室内黑乎乎的一片,没有开灯,一位穿着睡衣的男士被绑得结结实实地躺在地板上,眼睛紧闭,但看他毫无伤痕的模样,应该是一开门就被击晕。 在窗户旁边,一支克罗地亚rt-20反器材狙击步枪后面趴着一位裹着头巾的男性,眼睛紧紧贴在瞄准镜的后面,他正在缓缓地调整呼吸,心里默数着数字用来控制呼气跟吸气的频率,1……2……1……2……,他的呼吸越来越悠长,瞄准镜里,那一支车队已经进入了自己视线。 还有1700米。 他抬头看看自己粘在窗户外侧的细细的小纸条,风速在4米/秒,三级微风。 很正确,他知道。 他再次将眼睛贴近瞄准镜,这时候车队停了下来,离自己还有1500米,这是红灯,60秒之后,车队再次前行。 很遗憾,自己只能搞到这样的武器,那位给自己送来武器的兄弟已经尽力了,rt-20反器材狙击步枪在1000米以为散布面太大。不能靠运气去搏,这是实打实的要人命的,就只能实打实的靠技术。 他静静地在心中默数着数字,数到第五十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已经停了下来,这是最好的状态,他扣在扳机上的右手食指此刻有些冲动,像是它成为了个单独的有生命力的个体,却又很奇妙地跟他的身体他的思想链接在一起。 车队开始往前移动,起步之后的移动是缓慢的,然后逐渐加速,前面的那几位摩托车手在红灯处分别都将右手放在后腰处,此刻他们也双手控制着摩托,保持着最开始的距离在前面开路。 瞄准镜的十字架对准了奥迪a8的邮箱……,趴在狙击步枪之后的枪手脑海里一片清明,他的视野里跟心里只有面前这一支枪,以及十字架里的目标…… 情况突变…… 一台灰色的本田思域原本从对面马路驶来,在红绿灯过后突然掉头追上了车队,一名枪手从驾驶座伸出手,手中的手枪弹无虚发,准确地将最前方两名摩托车手打翻在地,然后再撞翻一名摩托车手,同时手中的手枪将最后一名车手射了个对穿…… 那名站在街头叫卖热狗的摊主突然从摊位下掏出两只mac10冲锋枪,单手打开保险对着车队就是一顿扫射,子弹打在防弹轿车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弹头只能遗憾地跳在地上。 奥迪车内的ken若无其事的继续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撕扯着外面的纸皮,一边的里奥看了看他,不禁有点小尊重这位老狐狸,不过他也明白,老狐狸知道他身边只要还有自己活着,就不会让他死在自己前面,所以才有恃无恐。 他拍拍司机肩膀,“往后退,倒车,沿路返回。强子,你下去,配合维佳跟维尼熊,大熊,你跟波比搞定汽车跟那个拿冲锋枪的家伙,我他妈最烦这种人了,罗宾,你盯着右前方的公寓,4楼,第一个第二个房间,那里恐怕会有狙击手……” “我的车防弹的,里奥。”老头子告诉里奥。 “你不知道什么叫反器材狙击步枪?ken,派来杀你的人都不错啊。” a8的司机也是里奥挑选的手下,他将一台加长的轿车使唤得像是一匹懂人话的马一般的得心应手,轿车在车流中急速后退,强子在轿车调头的同时,迅速地拉开车门跳下汽车,闪身到一台撞在路边的汽车后面,紧接着,一颗子弹打在他车门上,像是锐器钻进豆腐块里面似的钻进了车内,打穿了他的座椅。 “狙击手。”司机大叫,猛轰油门撞开它身后停得乱七八糟的汽车,想撞开一条路驶向后方。里奥狠狠低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艹,你别把其他人给撞死,谁他妈的命不是命的,慌张什么。” 然后他突然呆了呆,他面罩下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精彩,可惜ken无法看见。 他听见强子在耳机里懊恼地用中文说,“老大,又是孟铮,艹。” 前方公寓里的狙击手在一枪失败之后,便退向客厅,三两下将枪支分解之后装进箱子,便匆匆的离开,他知道今天已经失败了,这群保镖非常专业,还有,也不知道还有谁想杀掉自己的目标,总之今天是失败了。他刚才甚至有点恶狠狠地想一枪射杀那位坐在本田思域里的家伙,还有路边那位看起来傻兮兮的卖热狗的王八蛋。 他记住了从a8l里跳出来的那个保镖的面孔,是亚洲人。 那就先从外围清理开始,一个个将他的保镖干掉。 可是现在他得离开了,在他射击完那一枪之后,他的窗户便被几发子弹打得稀烂,对方也有狙击手。这不是恋战的时候,没关系,回头再来,自己太久没干暗杀的活了,失手在所难免。 他拉开门闪身走进走廊,朝着楼梯往上走,那上面是他早就设计好的撤退路线,这种撤退方式,他以前曾经教过自己那群调皮捣蛋的手下,他还说,一日卫国,终生为国。可谁知道,自己竟然也走了这一条路。 他匆匆消失在楼梯转弯处。 楼下,维佳跟维尼熊那一台车里的几人都跳了出来,各自找好掩体跟前方思域里的人互相打得有声有色,思域里的杀手早就下了车也躲在一个角落,跟卖热狗的杀手互相在两个对角向中间维佳他们形成交叉火力,这一切都在一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a8里的里奥此刻也恢复了平静,他伸手在耳机上敲击了几声,这是他自己的团队才懂的密语。 仅仅两个字,但也绝对是不容抗拒的两个字。 撤退。 从思域车里跳出来的孟铮此刻正在看着自己diy的弹匣发愁,他拿的是手枪,弹匣是自己改的加长版,可是手枪的射程不够这是硬伤。他正准备接近对方某一个人抢一把枪的时候,突然对方的射击停了下来,他从地面上破碎的玻璃里捡了两块叠在一起,当做镜子慢慢伸出去看了看,讶然的发现对方竟然上车跑了。 对面的张恒也从一台车后冒出头来冲孟铮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的穿过马路冲进公寓,从公寓后面的巷子里钻进另一栋公寓的停车场,找到一台毫不起眼的福特车匆匆离开。 “摄像头全部毁坏了吧?”孟铮将手中的手枪收进储物箱。 “嗯,你说,刚才王乐看见你没有?我特么的担心死了,生怕他一枪狙了你,你就稀里糊涂的死了。”张恒快速的换挡提速,驶进大街,几台警车嗡鸣着从他车边驶向刚才枪战的方向。 “他不会的,他又不嗜杀。”孟铮淡淡地回答。 “那就好。老狐狸的这群保镖很得力很专业,你收到的单子也是要杀掉他?” “对,现在是双重任务了,你们得帮我想个办法阻止王乐,不能让他也载了进来,他,跟我们不一样。” “他要是知道是你在捣乱,非得揍死你。”一个小时以后,他们俩坐在布鲁克林公园的椅子上,一个黑人小孩牵着一条巨大的金毛犬从他们面前经过,还有几个半大小孩在旁边的草坪上踢球。 “hi,hi,我说你呢,对,你要是再动手动脚,我保证揍得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孟铮没理他,他对着路边一个半大男孩子怒吼,那个男孩正在调戏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女孩,在他的身边,另几个一般年纪的男孩子嬉笑着在看戏。 张恒叹息一声,他知道心中孟铮现在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可怜这帮子小混混竟然送上门来。 可,这是布鲁克林啊。 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再次叹了一口气,看着对方几个半大孩子凶神恶煞地组了过来。 孟铮的手机在手中震动,他反过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西蒙打来的。他摁掉电话,笑眯眯地站了起来,迎向那一群混混。 第128章 129、豪华的阵营(加V了我不知道,求收藏求推荐) 白天的时候,米兰高速公路上人车稀少,而到了夜晚,这就更是寥寥无几了。偶尔会有一辆大货车或者是留着大胡子穿着背心跟夹克的摩托客呼啸而过。再有就是两侧或者门口挂着装饰物的灰狗巴士。 隔开几十公里,会有一个休息站,那里的服务人员似乎互相打招呼了一般都在身上刻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图案,即使他们满面微笑,也像是下一步就要打劫你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午夜刚过,一辆灰狗巴士从路上经过,它扬起的飞尘在还在路上飘荡的时候,一辆吉普车的疝气大灯划破了夜空从大巴过来的方向驶来,然后慢慢地靠向路边停下,车上下来两名依稀中看起来像是男性模样的人,他们没做停留,转瞬间便朝公路的两侧低矮的树林里扑了进去,吉普车待他们下车之后,便轰鸣着离开,公路上又恢复了死寂一般的平静。 离城市40公里处一片隐秘的山林之中,一条五米宽的水泥马路从高速路口下面蜿蜒而入,道路两旁种着四季常青的青草,草坪上点缀着各种珍稀的鲜花。当天气晴朗的时候,总会有一些旅客会惊叹着将车停在路边的隔离带上欣赏美景,但仅限于惊叹而已,在道路入口有一处岗亭,虽然无人看管,但门口立着的大木牌上用鲜血一般的红色写着一排大字,“私家领地,禁止拍照,禁止进入”,看上去触目惊心,大煞风景。 进去两公里左右便是那片山林,道路从一览无余的草坪当中突然便进入了幽暗的森林里,两旁巨大的橡树跟栎树间隔着遮盖高空,像是两排忠实的卫士,山坡上间接栽种着桦木、白蜡木,树上的绿色枝条从树干向四周发散,枝条上长满了尖尖的叶子,使得这些树木看起来如同无数把撑开的绿伞。 道路一直延伸到山坡处,在树木的掩盖下隐约可看见一座用精钢雕刻制作而成的大门,灰色的外墙上插满了倒刺,卷曲的电网从门口开始沿着消失的围墙消失在树荫之中,或明或暗的摄像头将各个死角全部包括在内,你站在门口往内看,几位穿着藏青色猎装的保镖手中拿着大口径手枪或者步枪在来回走动,几条狼狗安静地趴在一角,但如果需要的话,它们也会马上化身杀人利器、灯光从各个角落倾泻下来,将整个占地几英亩的庄园内照得亮如白昼。 道路进到园子里头之后,在园子中心的自由女神雕像下一分为二,合成一个圆圈在铺着鹅卵石的大门口汇合,几台大功率的越野车停在门口,灯光下的车身颜色毫无反光,应该是在车声上涂装了某种颜料,其中一台皮卡的后排依稀看见一台重型武器,枪口对着大路。圆圈的左右两侧分别还有两个停车场,此刻稀稀拉拉的停着几台轿车,一架小型滑翔机停在巨大的操场内。 沿着大门的台阶往上走,经过耸立着两个巨大的大理石贴成的圆柱时候,便是沉重的橡木大门,一寸厚的地毯从门内铺到门口,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坐着几位年迈的老人,但此时个个却沉默得毫无声息。满头银发的ken穿着丝质睡衣坐在主位,他闭着眼,手中端着一只中国产的搪瓷茶杯,里面装的却是淳厚的有些年份的轩尼诗。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异常醒目的人坐在ken身后一米的地方,他脸上带着灰色的口罩,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颜色空洞无情,仿佛在看向另一个空间。 他的耳机里响起轻微的敲击声。 他楞了楞,站起身走到ken的身边,打碎了压抑的沉默,他附身在ken耳边说自己要出去一下,在所有人的眼睛的注视下默默离开,但没人敢说话,因为他是ken的人。 “哥,查不到孟铮为什么要来干活。他肯定是受雇佣的,但具体是谁,我们没法查。” “我知道,曾老板肯定知道,但他却不愿意说,只是说了尽量让大头离开。”戴口罩的神秘人拿下自己的口罩,喘了一口粗气,他拍拍站在对面的兄弟的脸,“强子,我打算推掉这边的任务了。” “这样子不太好吧。”强子有点为难的看着里奥,“毕竟大老板说了会让他离开,但我们不能因为他的出现而放弃现在的任务啊,毕竟ken现在还当我们是一支独立的团队呢,如果我们现在离开,这个老狐狸肯定会有怀疑,他要是真动用资源调查的话,难免会查到一些东西。” 他看着里奥毫无感情的的眼神慢慢地凝聚在了一起,他自己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何况……何况还有个狙击手,看情形不是跟大头他们一起的,他只开了一枪就走了,不恋战、也不帮忙,是个独行者……”。 里奥的眼神缓和下来,“我知道。” 他顿了顿,看了看离自己两百米左右的大门,再看了看冷漠地站在自己十几米之外戒备的维佳,“但我们还是放弃吧,这次看起来没那么简单的,老狐狸除了我们之外也肯定还有后手,他不会把赌注放在我们活着某一支雇佣兵身上,所以,我并没有道义上的负担,也不怕他查。何况,我们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 “是的,克里特现在就在里面坐着呢。老狐狸一点都不忌讳,所以我绝对相信,他还有第二手、第三手牌要打,我们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情跟大头他们起冲突,我不想他们卷入进来,明白吗?何况能请到他们的人,背景也不会简单。”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孟铮其实就是最近又开始风头十足的‘白烈特’,更加想不到,另一名杀手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教官。 “成,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今晚最远的你们放到了哪里?” “左右5千米,每组两人,我们的人带一个老狐狸的人,背景都查过的,老狐狸的人都是正儿八经的打手而已。” “我觉得,今晚不会太平,你说的那个狙击手,值得忌惮。”里奥看着灯光照耀不到的树林里,心里想着那个家伙估计已经避开了封锁进到了这附近。 他猜的不错。 离他1700左右的樱桃林里,相隔几米便有坡度形成的沟坎,在有的沟坎里装着陷阱,而那些安全的地方则有一个只有巡逻的人才知道的标志,这种标志每天都在更换,因为陷阱也每天都在更换,这是里奥过来之后规定的。 此刻,两名负责巡逻樱桃林的守卫一名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另一名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蒙面人,在午夜树丛间涌起的雾气里,蒙面人像是鬼魅一般地在他耳边发出沙哑的声音,“总共有多少人?保镖头子是谁?” 他没问ken在那里,他知道,这样在外围巡逻的保镖,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的老板身处何地的,那么,先找到保镖头子,再找ken这老狐狸,那大概容易得多。 “不知道。”这名守卫是ken自己找回来的,并非里奥团队里的职业高手,他心里大概还想男子汉气概一下的,可他在刚想提高点音量的时候,冰凉的枪管又让他将瞬间提起的勇气甩到了九霄云外。 “好。”蒙面人不再问第二次,大拇指顶在守卫的喉咙上轻轻用力,他听见喉骨断裂的声音,便将软瘫的守卫放在了地上。这守卫不会死,但这辈子估计就得吃流食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心思去做什么守卫了,做保安都很难。 蒙面人看了看地面躺着的两具躯体,摇摇头。他想,自己还是心存仁慈。这些人,不算是ken核心团队里的,应该是雇佣干活而已,不必要杀了他。 可是,为什么这些陷阱制作的手法怎么熟悉??难道是唐文带出来的徒弟或者是某些自己熟悉的人?? 他盯着坑里的一团树叶楞了几秒。偶尔有风在地下盘旋,树叶在风中动一动,但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原来的位置。 他想了想,开始蹲下来,闭上眼回想一阵之后,开始手脚飞快的动作起来。他想,他可以将这些陷阱全部做成反向的,这对等一阵子自己需要离开的时候会有很大的帮助…… 他突然毫无预兆地朝着右方扑过去,那里是安全区…… 随着像是咳嗽一般的旋着消声器的手枪声响起,子弹几乎同时射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一瞬间,树林里的灯光突然全部打开,将林子里照得亮如白昼…… 蒙面人反手从及其刁钻的角度开了三枪,三盏灯光骤然熄灭,一小块区域内恢复了黑暗。紧接着,枪声大作,几只冲锋枪朝着黑暗处倾泻着子弹,又戛然而止…… 几乎所有人的耳机里都传来雇佣兵队长里奥的嘶吼声,“停止射击、停止射击,谁他妈让你们开枪的,我要活口要活口……” 枪声停止之后,耳机里的里奥还在嘶吼,“谁他妈敢再开枪,我就让他死。” 所有的雇佣兵都停止了射击,而那些ken找回来的保镖则不以为然。 抓活口?你抓一个我看看,如果要自己丧命才能抓活口,那他妈的干嘛不要他死。 一名大胡子保镖小心翼翼地端着枪朝前突进,在他身后,另两名保镖也亦步亦趋的迈向前方,然后,他们看见前方的树上枪管从树叶里伸了出来,大胡子吓了一跳,朝着枪管伸出来的部位扣动了扳机…… 紧接着,他的额头被贯穿的子弹轰出了一个大洞,像是在头顶上开了一道口,里奥从旁边的树丛里钻出来,阴冷地看着地面上的尸体跟另外两名保镖,在他的身后,强子跟其他两名雇佣兵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那两名保镖。 “你们以为是开玩笑?”里奥看着强子将那两名保镖的枪收缴之后,自己闪身窜进黑暗里。 “强子,关掉灯,我陪他玩玩。”黑暗中,他丢下一句话,便再无声息。 他在心中大叫,“大头,你他妈的别死啊……” 树林里的灯光再次熄灭,在离他几十米的地方,一个黑影在树林中悄无声息的奔跑,右手手无力的下垂,脸上的纱巾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闪亮,充斥着死寂跟狂热,矛盾地融合在一起,鼻梁上的疤痕因为手上伤口的疼痛而泛白。 他是王乐。 树林之外,从草坪过来的方向,此刻也传来了枪声,ak47的声音中夹杂着ump45的点射…… 第129章 130.扑朔迷离 孟铮开始很不习惯用ump45,可是真已经是张恒能在短时间内找到的最好的冲锋枪了,还给他配了3个弹匣,张恒很得意地告诉他,这可是特种部队专用的武器。孟铮现在使用起来,还真觉得不错:枪身很轻、但精度很高、子弹散布面积小,唯一有一个小缺陷就是瞄准具的位置有点偏低,不过在开了机枪之后他便纠正了过来,不影响自己的精准度。 黑暗中,他不断地变换着位置,尽管他枪管的前段装着消焰器,可黑夜里依旧可以看见微弱的火光,可是他跟张恒的配合非常好,两个人互相在树林里变幻着位置,竟然打出了一支小分队的效果。 他俩落后了王乐20分钟。 张恒非常惊讶于王乐的能量,他竟然比自己跟孟铮都要早些找到ken所在的位置,当他把这个疑问跟孟铮提出的时候,孟铮不以为然,只是催促张恒得尽快赶过来支援王乐。 他想,谁敢忽视王乐的能量呢?他也相信,如果王乐真需要人帮手的话,这个ken,估计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只是,王乐不可能假借别人之手来报仇,他一定会亲自动手。 那么,唯一能解决的方案就是自己先行将ken除掉,否则,王乐将陷进这个局内,有如现在的自己,满手血腥,万劫不复。 只是,原本偷偷进入的计划现在失败了,突然停止的枪声不会是什么好事,很可能王乐已经出事了。 孟铮在树林里疾速的穿梭,在张恒的枪声掩护下朝着庄园接近,他脑子里一片清明,他在思考,如果王乐死了,那么今晚的任务就是必须抢出他的尸体,无论如何。 然后,他一定会再杀回来,带着他的兄弟们。 杀他个血流成河。 可他没注意到,在他右侧的几百米处,王乐穿过一道低矮的灌木丛,沿着草坪旁边的水沟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在王乐的身后,一道身影也从灌木林里穿出,他站在草坪的边沿看着水渠,静静地站了半分钟,然后对着耳机说,“这一个跑掉了,第三道防线收缩,他还有同伙,第二队向前突进,记住,打伤就成。” 孟铮在树丛中倏然止步、跪下,枪柄抵肩,枪口朝下。他听见细微的沙沙声传来,像是也有人拨动树叶的声音。在他左侧几百米的地方,张恒还在转移着位置开枪。 “老大说,杀手跑掉了,你,你,赶紧往回撤,盯紧点,你,去第三道防线,我去接应老大。”一个声音在孟铮的前方发号施令,几声回答之后,树丛中再次倏倏地响起,应该是几名雇佣兵接到命令之后往回撤离。 声音很熟。 孟铮的脑海里的念头一瞬间转过。 会是谁呢?自己绝对听过这个声音。 杀手跑了? 那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紧接着他便想到王乐,看来,一击不中便撤离,王乐没有被复仇的念头冲昏了头脑。 那么,自己现在也该撤离了,看来今晚上也讨不了好去,接下来,估计他们会将这一圈围成一个铁桶。 他单腿跪在地上,保持据枪姿势,左手在耳机上敲了敲,然后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他相信,在这样的局面下,对方也不会轻易开灯,自己跟张恒显出的专业程度足可以震慑到这群雇佣兵,他们知道是同行来了,在明亮的光线下,谁也讨不到好处,反而他们会认为在黑暗中才会更占便宜,因为他们熟悉地形。 几分钟之后,张恒那边的枪声也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张恒听着耳机另一头的静默。 “没事,集结点见,你先走,我断后。” 孟铮蹲在地上,用手掌围成一个圈,将微型手电掩盖在圈内,查看着脚下的细线,然后他用一只手拿住电筒,另一只手的食指沿着细线一端慢慢**过去,他看见了一个由mk2式手榴弹改制成的绊发雷,对方并没有摘除延时火线,看来是用来做警示的作用大过杀伤的作用,大概是用来判断袭击方向。 他把手雷跟引线拆开,放进自己兜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消失在黑暗里。 在刚才那场激战的区域,里奥摘下蒙面巾,打开手中的战术手电,仔细检查着他自己安装的陷阱,他发现,原来的陷阱已经被拆掉重新按反方向再安装了一遍,他叹了一口气,关上战术手电,低声对身边的强子下令。 “明天,你把所有运动传感设备给我全部毁坏吧,把今天晚上的照片仔细检查一遍,所有清晰度高的照片,全部毁掉,然后,我们离开。” “好。”强子简短有力地回答,然后他又莫名其妙地在黑暗中咕哝了一句什么,里奥心里有事,没听清楚,几秒钟之后才仿佛听到强子刚才说过什么,便反问,“你说什么?” “我说,要不我直接去找大头说明情况?” 黑暗中,强子也仿佛看见了里奥的眼神凶狠地盯着自己,他不禁低下了头,“要不干脆我们帮他把这事做了?这样子我们很为难啊。” 里奥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低声说,“按我说的办,如果你敢去惹他,你知道我怎么做。” 起风了,风儿刮过树梢,树叶互相碰撞着发出渗人的沙沙声。 那栋庄园的客厅内,谈判已接近尾声。 几公里之外的高速公路上,一辆福特皮卡在漆黑的夜里闭灯行驶,驾驶室内仪表盘上的夜视效果依稀可以照到驾驶员的脸,应该是一名女司机。皮卡车在高速公路出口附近慢慢减速,女司机感觉到车身轻轻一震,她面无表情地抿着嘴,只是迅速将挂挡加速离开。 皮卡车朝前方驶出几公里之后,女司机再次将车速放慢,紧接着她的副驾驶门被拉开,一个黑影在行驶的皮卡车上从门外闪了进来,坐在副驾位置上。他鼻梁上的疤痕在微弱的车厢内看起来有些可怖。 “受伤了?”说话的是女司机,她的声音低沉奔放,像是一台大功率摩托车,她一边说话一边将车灯打开,再次提速。 “是的,不过不碍事。” “确定?止血了吧?” “嗯。确定。” 车厢内沉默半晌。 男子费力地将手中的武器插进腰间,这个动作牵扯到他的伤口,他咧咧嘴,嘶了一声。 “我说,你怎么这么犟?我告诉你啊,其实孟铮现在也在被委托追杀那位老头。你不愿意让我们帮手我能理解,可是你完全可以跟孟铮联手啊。” “瞎扯,我已经让他落水了,怎么可能再补上一脚呢?”男子苦笑。“何况,这种事情,我不会假借他人之手的。” 女人沉默了几秒,“这事情我也有责任,我们以为借助外力来帮手,会更容易将那件事情起底,没想到,越来越复杂了。” “好了,我们别在这里假惺惺,你有你的职责,我当时也有我的。不怪你。对了,孟铮他哪?难道今晚后来的枪声就是他们?” “大概是。” “你怎么能说大概呢?” “是的,是他,还有一个人,我们资料里没有。” “老狐狸下一步去哪?”男子再次嘶地吸了一口气,福特车在急转弯的时候,女人似乎没有刹车的直觉。 “阿拉斯加。怎么,你这样子也要去??” “小伤,不碍事。孟铮这件事,你得收尾,所以,你马上想办法让他离开这里……”,男子抬抬左手制止女人的发言,他余光看见女子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别说话,我不管你怎么做,就当还我的人情。” “好。”女子用力一轰油门,疯狂提速,皮卡咆哮着驶进黑夜中。 ps:本书有了第一个盟主啊,感谢土豪珊子。。其他的兄弟姐妹我就不一一列明了,谢谢你们。 希望你们看的愉快!! 第130章 131、暗战 做为一名负责情报工作的特警,潘玉在残酷的环境下训练过3年,并且跟超过20个国家的警察有过紧密的合作,当然,很多合作并非是坐在一起交谈探讨,21世纪的技术手段可以掩盖很多表面上的东西。她见过太多的流血事情以及腐败现象了,当她加入蒋春的手下之后,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世界顶尖的犯罪组织跟犯罪高手做较量,她便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被指派到这样一件任务。 5分钟之前,她在食堂从刚刚端到餐桌上的热饭面前离开,不过她还是在匆忙之中的扒拉了一口,然后转身就跑到办公大楼,冲进更衣室,穿好防弹衣、领出武器,她看见自己的分队战友已经全服武装跑向直升机坪,可就在她准备跟着跑过去之前,她看见蒋春站在办公室门口满脸微笑地对她招招手。 “怎么了老板?”潘玉急匆匆地沿着狭窄的过道冲过去,她很惊讶蒋春的打扮,看样子他没有跟队员们一起去的打算。 “什么怎么了?你干吗?” “出任务啊。”潘玉糊涂了。 “出什么任务啊?他们是应急训练。”蒋春乜斜着眼看看潘玉,“我找你有其他事,去去去,把衣服换了,穿件防弹衣站我面前别扭。” 潘玉诧异地看看向来不苟言笑的上司,摇摇头,“老板,你这样子表情我好害怕哦,赶紧说事,怎么了?” 她整整自己的防弹衣跟弹匣,将挎在胸前的八一杠枪口朝下斜挎着,不过她也知道,既然蒋春让自己去换掉这身衣服,那今天肯定是无法跟其他人一起出任务了的。 “去吧,卸下你这身披挂,我在办公室等你。”蒋春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潘玉的肩膀,满脸都是爽朗的笑容,潘玉无奈的咕哝了一声,转身离开。蒋春也转身走进办公司,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地做到办公桌的后面,而是坐在桌子前面的茶几旁边的一张条凳上,条凳对面放着一张单人沙发,茶几上一杯滚烫的开水中几颗绿色的茶叶上下沉浮,那可是蒋春的战友送的好茶。 一会儿功夫,换了便装的潘玉走进他的办公室,她一看见这幅阵仗,更加觉得不对。不过她也没做太多的考虑,只是老老实实地在沙发上坐下。 “老板,怎么了?” “你愿意去做卧底吗?”蒋春在心中想了众多铺垫的话,但到了嘴边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他看着眉宇间满是疑问的潘玉,干脆就单刀直入地将他最终的想法说了出来。 “做卧底??我……,老板,你……你怎么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给我啊,卧底?卧底也不是不行啊,你总得给我时间考虑啊,还有是什么样的卧底啊?国际还是国内啊?毒贩还是其他啊?我总得需要培训吧,我得知道内情吧,我得需要研究大量的资料啊…..我得做一些场景模仿吧……” 潘玉一瞬间有点懵,她不是怵场,而是觉得这也太突然了,再说了做卧底这事情完全正常啊,你蒋春蒋老大犯得着如此低姿态的么? 她便忍不住噼里啪啦地想说上蒋春一顿,但她被蒋春抬起的手制止住了。 “你想多了,这是非常规意义上的卧底。”蒋春被她机关枪一样喷的也有点晕了,“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非常规意义上的卧底?不懂,卧底就是卧底,再怎么非常规意义的卧底也是卧底啊,卧底就得掌握那些需要掌握的资料……” “停停停,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哦。” “给我30秒,让我冷静一下。”蒋春脑海里电光火石一般地分析了一遍,心底暗叹一口气,“潘,其实真不算是卧底,是我的口误。” “哦,那是什么任务?”潘玉也长吁一口气,说真的,卧底是不怕的,可要是长时间的卧底那就要了亲命了,所以蒋春反口说不算是卧底,她心里突然就放松了,不过她还是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这种口是心非。 “徐宇的案件,我们很快就要收网了。”蒋春换了一张严肃的脸。 他心里下定了主意,便也觉得这样子做是唯一的能把孟铮从纷乱的暗杀中抽离的机会,心底反而就轻松起来了。 总不能让自己兄弟身陷泥淖,先让他平安再说。 “啊?老板你已经安排好了?”潘玉惊讶脸,她也一直在配合蒋春跟进这件案子。 “是的,我们明天就安排抓人,先要把徐宇这边的那条运输路线给掌握在手里,这个领头人抓了,再让他去让徐宇出现,你的工作,就是在抓住这位领头人之后,跟他一起把徐宇引回来。” “恐怕有难度,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就算在抓住了,也不一定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知道,所以,才让你来,看看你这么多年的心理学研究有没有什么实效。”蒋春看着面有难色的潘玉,鼓励她,“放心,我们会全力配合,当然,会用某些手段的时候,你心知肚明就成了。” 潘玉默然垂头,她仔细消化着蒋春所说的这些,在脑海里构思了一下关于这一条运输线的领导人整个运营的轮廓,然后抬头看着蒋春,用力的点点头。 …… 在地球的另一边,福特皮卡车轰鸣着在高速公路上驰驶,雪亮的大灯刺破夜空,从高速路驶离之后,转进一条两边是挺拔的白桦树的水泥道。 在它沿着水泥道往前行驶几百米之后,树林里突然冒出一团火光,紧接着一声巨响,皮卡车被一枚40毫米火箭弹击中,车身被巨大的惯性带着向另一侧抛起近一米高之后,再狠狠的砸在地上,然后迅速燃烧起来。 在离爆炸点不到一百公里的一座乡村度假别墅里,艾克的头发在大晚上露出了原型——他之所以总是用发胶将头发固定,是因为他的头顶已经成了一片镜子似的,只能用周边的头发将至掩盖,不过,现在这里是他的地盘、他的世界。 他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早就凉透了的咖啡,心不在焉地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里看着电视,电视的声音已经关掉了,只是,他不知道该找些什么事情来做,他有些担心,甚至说有些惊惧,他担心那件事情手下会失手,但也惊惧一旦手下没有失手的话,那么接下来将会引起什么样的报复呢? 他身边的矮几上放着的手机突然发出急促的铃声,将他吓了一跳,他记得自己似乎是关掉了铃声的,不过显然没有。他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几秒钟之后,他将电话挂掉,缓缓地放在旁边。 然后,他将手中的咖啡也放在了茶几上,整个人像是突然软瘫了一般朝沙发上躺下去,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沙发上蹦起,找到手机,拔出一串号码,待对方接通之后,他只说了一句:“已经结束。”等他再将手机放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全身虚脱。 “你什么时候成这样了,艾克。”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电话的另一头,老狐狸ken从床头柜上端起一杯酒一口喝完,他身边的金方美女翻了一个身,便再沉沉睡去。 楼下的值夜保镖手中拿着乌兹冲锋枪,防弹衣外侧斜挂着手枪,警惕地在走廊巡视。 楼上的客房内,里奥突然心痛儒绞,也就是一瞬间,那种疼痛让他将身体蜷缩在床上,半天不能动弹。 城市的另一头,孟铮突然从孟铮大汗淋漓地惊醒,他不记得自己的梦境里遇见了什么,只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泪流满面。 第131章 132、袭击计划 孟铮花掉20分钟时间,根据他在笔记本上的地图,分配了每个人在接下来行动中的任务,ken跟艾力克的套房都在三楼,孟铮跟金刚会进到他的套房的上一层套房内,用三根垂降绳栓在一个固定点上,很可能是栓在通往主卫生间的铁管上,然后孟铮海跟金刚会把自己绑在其中的两根绳子上,再把另外一个从阳台上扔下去,靠摆动的作用送到等候在楼下艾力克的套房相邻的土狼手中。 唐文会先发短讯给阿武,让他破坏掉摄像头功能,再走进酒店,迅捷而平静地走到土狼隔壁套房的走廊。当一切就绪,绑着绳子的土狼就会从3楼相邻的套房内靠着绳子的摆动进去到隔壁套房的卫生间窗户,如果卫生间没人,他就会想办法从哪里进入,如果卫生间有人,他就会继续沿着墙壁到达卧室的阳台并从那里进入。虽然他会带一只消音的格洛克式手枪,但他的任务是用推进式注射器给艾力克来一剂麻醉药,让他失去知觉,然后将其活捉。 当孟铮跟金刚在酒店天台就位之后,他们俩会吊着绳子从他们的房间阳台落到ken客厅的阳台上,然后用他们的消音短管冲锋枪干掉ken的几名保镖,于此同时,阿武会从正门攻击,他也会带一只二氧化碳麻醉剂,另外还有一支装有消音器的西格-绍尓手枪。 张恒会在楼下大街上负责开车,但也要负责观察警察的各种动向,如果艾力克等人有任何一个从伏击中逃脱,他还需要负责追捕他们。 如果他们一切顺利的将对方全军覆没之后,他们会把ken跟艾力克装进两个巨大的拉杆箱里,然后拖着从酒店正门出去,张恒会拉着他们所有人返回居住的安全屋,运气不错的话,他们将在孟铮下达行动命令之后的一个半小时之后到达机场。 终于讲解完毕之后,孟铮直起身子问:“有什么问题?意见?顾虑吗?有的话,赶紧说。” 他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剩下的就是战斗之前的冷静跟残酷。 谁在接连两天吐血无数次的情况下,都无法从床上爬起来了。可他却在最短的时间内,召集了能召集的兄弟。 这是王乐死后的第十五天,也是他从大陆协助蒋春将徐宇抓捕的第9天。 他们要报仇,要查清楚一切原因之后,再手刃仇人。 他去监狱看望徐宇,告诉他,一定会照顾他的儿子徐源,也会将那位不知何方神圣的珍妮从徐源身边带走或者清除,徐宇投桃报李,便也告诉了他一些事情,一些他原本稀里糊涂的事情。 “如果还有其他一些人也在监视这个酒店,那么就会把我们所做的看得清清楚楚的,甚至于等我们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包围了都有可能。”唐文率先提出了他的疑问。 “不可能的。”孟铮摇摇头,“他们看不到的,这个房间在角落里,就算有人监视,但最好的监视地点是在西南方向,他们能看到的也是西南方向的窗户,我们要从北边的院子上空攻入进去,不在监视的视线范围之内。但,为避免他们在室内安放监控设备,或者用激光麦克风监听,所以我们进到室内行动的时候,一定尽量用手势交流,避免发出声音。” 张恒看看众人,“这个行动有点复杂,大头,有很多环节担心出错。” 孟铮原本微笑的脸庞突然满脸严肃,“你说的没错,胖子,这种城市突击的特点就是这样,想要干掉他们本身就很不容易了,要想活捉他们其中的一个,则让危险性翻倍增加。你有没有什么细节是你不赞成或者觉得有问题的呢?” 张恒想了想,点点头,“没什么了,我没有你们的作战经验,就按你的计划来吧,我喜欢,哈哈。” 孟铮点点头,“那好,我已经叫了服务员在八点半送上一壶咖啡跟一壶茶过来,我们八点四十五动手,一小时之后出发。” 他顿了顿,举起手伸出三个手指,“我们向来的计划,是进攻三条线,撤离三条线,可是,这样的局面跟环境,我们无法去设定那么多进攻跟撤离线路,我们就只有一条线,无论如何,我们要做到,一定要做到,兄弟们,有问题吗?” “没有。”所有人都摇头。 随即会议结束,让每个人都有时间按照孟铮刚刚分配的任务整理自己所需要的装备,土狼跟张恒检查了他们的点45口径的克洛克手枪和消声器,孟铮跟金刚检查了自己的冲锋枪,他们把消声器拧在枪管上,虽然枪身因此而几乎长了一倍,但还是让他们感觉紧凑、轻巧而顺手。 他们还检查了其他装备:垂降绳,带有声控蓝牙耳机的保密手机,闪光弹,烟雾弹,视情况而使用的也可以破门也可以‘开’们的小型聚能炸药。 他们的计划里没有提到使用闪光弹跟烟雾弹,他们也没有打算破坏四季酒店的墙壁。但孟铮按想象中的任务列出了清单,并让张恒把所有的东西都带了过来,但除此以外,他还为了以防万一,增加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所有人看着他把一些东西放在了桌面上,看起来像是5片小小的弹力橡胶。 “这些是什么玩意儿?”金刚问,他伸手拿起其中的一块,感觉像是一小块又软又小的干掉的胶水,但还颇具有弹性。 孟铮自己也拿起一个,“我们没有时间做太多的讲解,这个东西非常简单,所以,我只演示一遍,文哥你们应该都知道怎么使用。”说完,他背过身去,把那东西鼓捣了一小会儿,然后弯下腰去不知道在折腾什么。金刚一脸问号的看看其他人,发现他们都在专心地看着。 孟铮直起腰,转过身面向大家,金刚忍不住啊了一声。他发现孟铮的脸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他的颧骨比之前高了很多,鼻子似乎也坚挺了些,原来的方下巴现在更加方正了,嘴角跟眼角似乎多了一些皱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金刚觉得他这脸有点不太对劲,像是电影里看到的外星人一般极不自然。 他赶紧跟孟铮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孟铮回答,“如果只是在大街上跟我擦肩而过呢?你就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认不出这人究竟是谁,最后这一点才至关重要。”金刚恍然。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这么一个东西,就像你们刚才听到的,这不能改变我们的声音跟语言功能,只是在我们脸上填平凹下去地地方跟重塑软组织,让别人认不出我们。这个玩意是管状物,两头都有洞,所以我们的头发不会被包住,另外,我们的耳朵也是在外面,所以我们还是可以使用蓝牙耳机,大家试一下吧。” 小队里的其他四人纷纷开始像拿到了新玩具一般的孩子折腾自己的面具,并且他们发现,要确定眼孔的位置和把管子套在头上并不容易。 就在他们手忙脚乱这趟的时候,孟铮继续说,“这些东西还不是太理想,戴上去也不太舒服。而且戴起来也不容易,就像你们看到的,这回让我们的样子有些可怕,好像那种整容手术做多了、或者来自外星。他们的主要作用是对付一些面部识别软件,其次是防止其他组织在事后把我们给认了出来,三是迷惑那些亲眼见到我们行动的人。这些东西,是苦爷给的,他人来不了,只能尽力帮我们。” 金刚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唐文等人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毕竟蒋春的身份是很尴尬,他能提供的资源已经就很大风险了。何况,这是他们自己兄弟的事情,唐文是为了王乐来的、 刘海套得满头大汗,“我们得多练习一下,如果要是在任务当中太匆忙戴上的话,也太他妈吓人了,肯定。” 土狼冲他咧咧嘴,也低头折腾自己手上的东西。 “行动期间,带这些东西也是为了万一,不过如果有需要,马上要戴个什么东西在头上,另外,墨镜也必须带上,很多面部识别算法是利用双眼之间的距离作为确认身份的关键手段,墨镜能破坏掉它的这一个功能,效果一流。对了,墨镜我们待会儿就全部带上吧。之后有需要再戴面具。”孟铮摆弄着自己的武器,“要不要喝点酒?” 第132章 133、变故 早上8点半,张恒坐在福特越野车的驾驶员座位上,现在的车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把车停在亨利五世的大街上的一块空地之中,这条大街穿过四季酒店所在的林荫大道上,虽然他的脸没有正对着酒店,可是他已经把车上的三个后视镜全部调整了角度,分别反射出正门和两边通往正门的街道以及人行道。 阿拉斯加在这个季节是最美丽的,也是最舒适的。这是个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早上。如果张恒想要下车,脸上的那幅深色的墨镜就不会显得那么的不符合时宜,他还穿了一件浅色的拉链夹克,并把灰色的滑雪面罩像烟囱帽一样的带到了头顶,以便需要的时候迅速把它罩在眼睛上。 他很紧张,很兴奋。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知自己的老板,甚至于他有些感谢孟铮他们会将自己当做自己人,要知道,如果每一个人的信任度有数值衡量的话,那么孟铮他们对外人的信任程度已经是负数。 团队里其他成员已经在五分钟前下了车。孟铮现在是在大街上,从张恒这个位置来看应该是往北一个街区的地方,他带着大墨镜跟手机耳机,穿一身浅灰色的双排扣西装,手里抓住一个公文包,看起来像是一个大街上随便看到的金领,正要去附近的饭店跟人吃早餐商议工作。 但是他的公文包跟别人的公文包里装的东西不一样,孟铮的公文包里放了一件薄款的运动服,一幅假发,他的裤兜里放的是他的变脸面具喝一幅黑边眼镜,右边的卫星耳机链接的是他放在右前方口袋的加密手机,已经被设置成了声控模式,这样他不需要按键就可以接受跟传递讯息,另外,他还可以通过手动操作手机的前置按键,跟队伍里的某个人通话或者跟所有频道讲话。 他外套的内兜里是一个推进式注射器,里面的克他命足以让一个成年男人在几秒钟之内失去知觉。 他灰色的西裤腰带上藏着一个皮质的小枪套,里面是西格-绍尓p220紧凑型sas点45口径手枪,左前方的口袋里是一个消音器,可以拧在手机的螺纹枪管上。 “大海呼叫大头。”刘海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说。” “我跟金刚已经到了楼上的套房,进来十分顺利。五分钟之后完成准备工作。” “非常好。土狼。” “我已经在目标隔壁的房间内,等大海将绳子摔下来,我就上钩。”土狼回答。 “收到,很好。磁铁。” “没问题,门口一切正常,人行道上没有警察,街道上没有巡逻车,看来我们目前很安全。” “收到,胖子。” “一切正常,视线很好。” “很好。”孟铮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大家注意时间。” 张恒又检视了一遍三个后视镜,然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这种工作他以前做过太多次了,所以他很清楚接下来的几分钟会感觉像一辈子那么长。他一直把后脑勺枕在驾驶员座位的头靠上,想让自己看上去悠闲一些,但他的双眼却不断的像雷达一样来回扫视那些后视镜,他这台车的玻璃外面是茶色车膜,所以并不太担心别人会留意到,但他不希望自己做出任何可能泄露意图的鬼祟举动,以防有人在密切关注他——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辆白蓝相间的小型巡逻警车从身边开过,张恒控制住提醒孟铮的想法。他知道,警察在这附近巡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尽管他的心狂跳了一会儿,但他知道这没什么可担心的。 巡逻车没有停下,而是跟着早上的拥挤车流朝北开去,张恒的目光一直盯着那辆警车,直到它消失在视野之外。 就走张恒朝左边看了一眼的工夫,一辆黑色大型奔驰凌特货车从相反方向经过他面前,挡在了他和四季酒店的正门之前,过了一会儿,货车大概是卸下了什么东西,再次离开酒店大门,经过亨利五世大街跟第六大道的交叉口,然后离开了车流,停在街角的一个发廊边上。张恒扭头看看另一个方向的人行道,现在他能远远看见马路另一边的孟铮,正跟着一大群人朝四季酒店的正门走去。 张恒一边听着耳机里其他人的交流,一边不断扫描三个后视镜,然后再查看着福特车窗外的情形。孟铮在耳机里告诉大家,他的线人已经跟他确认过了,此刻酒店所有的摄像头全部处于瘫痪状态,又过了几秒钟,张恒发现孟铮进入了酒店的大堂,消失不见。 张恒很希望跟他们在一起,但也非常清楚自己在这里的角色—一定要有人开车,也一定要有人负责警戒,必须得留神有某些人妨碍到这次的行动,孟铮虽然没说,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面对的,肯定是一只跟自己同样经历的军人,还有无孔不入的某些情报机构。 何况这一群人里边,张恒对这个城市、这片区域最为熟悉。 但孟铮、甚至于唐文等人,并没有明确张恒究竟该警戒一些什么,来到酒店的警察当然需要提防。在这之前,张恒跟他们探讨过关于警方会不会也在这个时间来抓捕这头老狐狸,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孟铮只是暗示,王乐的事情,复仇的跟其他想渔翁得利的,肯定不止自己一组人马,他还给了几张照片给大家看,告诉大家,要随时留意这些人。这里面就有里奥穿着迷彩服带着面罩的脸,还有强子跟维佳。 张恒什么也没表示,但是他知道,如果今天维佳他们出现,那么,自己的枪口肯定也会对准他们。 在过去这几分钟里,张恒已经是第十几次查看驾驶员一侧的后视镜,以确定从南边通向酒店的情况。 没有警察,也没有其他异常。 “三分钟。”孟铮在耳机里低声说,“九十秒之后,各单位报到。” 张恒开始收回目光,查看内后视镜,然后又看看驾驶员一旁的后视镜,旋即扭头再盯着内后视镜,然后扭转脖子,朝后窗看出去。 一分钟前从他身边经过的那辆黑色奔驰火车还停在发廊那儿,但现在它的侧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了几个男人。 五个人,五名男性。 都是深色头发,深色皮肤,他们其中的一人把车门关掉之后,那辆车就驶离了马路牙子,然后趁着车流停滞的功夫迅速掉了一个头,向左转向第六大道。 人行道上那五个男人穿着深蓝色的工装,背着小小的工具袋,乍一看就像是一群清洁工或者水管工,再不然就是其他种类的工人。他们一起穿过十字路口,走到了马路对面。 起初张恒以为他们要走酒店正门,但是没有,他们一行穿过亨利五世大街,走到酒店右边之后,便朝一侧走过去,那里是酒店的员工通道,正好不是在张恒的视野范围之内。 张恒知道,他不能在尚未确认对方有没有恶意的情况下就让这么一群不明来路的人走进酒店。虽然照片里并没有这几个人。 他跳出自己的7座越野车,沿着自己这一边的马路飞跑,眼睛则盯着那一边的情况。当最后一个男人从他视线消失的时候,正好被他看到了背影,他发现,他们并没有走进员工通道,而是进了隔壁一家小酒店的正门,这家酒店,他们也事前侦查过,但委实没有人手在在那边监守,当然,从那边过来,也需要非常专业的工具以及团队。 但那边也很可能有某些人,在监视着四季酒店这边的情况。 王乐一死,天下大乱。 “九十秒。”孟铮的声音传来,然后其他人开始报到。 “2号就位,15秒我就荡过去。”这是土狼。 “我跟阿武以就位。”这是唐文的声音。 “已就位,3号。”这是刘海跟金刚。 张恒已经开始横穿大街,向四季酒店走过去,他想走到侧边进入那家小酒店看看,那群深蓝色工装的男人要去哪儿,他们身上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比如他们的长相,比如他们坚定的步伐,还有他们那个司机的行为。 “胖子,你在吗?”这时,他的耳机里传来孟铮的声音。 “嗯…..在,5号已就位。”他立即回答。虽然他不算是真的就位,但他不会为了在隔壁酒店打探情况便中止四季酒店的突击行动。 “好,1号已就位。”孟铮自己报到。 张恒一路小跑穿过人行道上的人群,横穿四季酒店右侧的小路,到了那间小酒店,他走进门口,朝灯光昏黄的大厅走去,发现那5个人在前台等候,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工具包,有人给了他们类似于胸牌的东西,被他们夹在了工装上。 也许他们不是自己要警惕的那群人?他们真是来这里擦窗户的? 张恒自己安慰自己。 他开始掉头往回走,但中途又停了下来。 他转身蹲下身子,在地上捡起自己掉了的一个硬币,然后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慢慢站起身,慢慢转身,走出大门回到了马路上,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改了通讯频道,变成只跟孟铮一个人通话。 “三十秒。”孟铮在公开频道里小声发布命令。 “大头。” “嗯?怎么了?”孟铮小声的对张恒问,他们现在是单对单通讯。 “我看到了另一伙人,应该是xx情报局的人,他们也在这里。” 第133章 134、不是冤家也路窄(圣诞三更第一更) 孟铮在电话里面的声音有点飘忽。 他稍微思考了两秒钟,“他们在哪里?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他们在酒店旁边,一家叫斯凯奇的小酒店里边。一共五个人,都拿着包,我看见了其中一个腰间的武器。”这时候张恒向马路对面看去,他看到酒店西边30米的位置停着那辆大型的奔驰厢型货车,货车占了两个车位,司机还在车上。 “他们拿到了工作人员用的胸牌,肯定是政府人员。对了,门口的货车上还有一个,一共六个人。”他将情况迅速说明。 “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是冲着我们的目标来的?”孟铮问。 “这个……我不知道。”张恒说。他想,如果坐下来仔细想想就好了,就像是在往常分析作战形势一样。但他现在没地方也没时间可以坐下来,这里是战地作业,只能根据自己的最佳猜测做出反应。 “应该是针对我们。”他没做太多的思考,立即回答。“而且,这群人不会是情报局的,他们应该是买通了酒店的工作人员。” 只能是冲着我们来的了,如果是冲着目标,为什么还要走进隔壁酒店?而且情报局做事的方式虽然也非常低调,但这件事情的本身是足以让他们调来警察部队围攻,为什么才5个人一个行动组?解释不通。 孟铮当机立断,张恒在听到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全频道在呼叫了。孟铮的语速很快却很冷静,即使在局面极度紧张的时候,他还是表现了他完美的专业素养,“各单位终止行动,我需要大海跟金刚快速赶到街角的斯凯奇酒店,胖子发现一个团队已经进去大楼里面,应该是一只暗杀队伍,目标很可能是我们,当然不排除是我们目标的对手,我要你们马上赶过去,胖子在那边盯着,别动手。” “收到。”刘海回答。“几个人?” “胖子说是五个,另外还有一个司机在街边的车里等候,我现在赶过去,预计到达时间三分钟。”孟铮回答。 唐文跟阿武在在耳机里回报了位置。 “我们大概需要四到五分钟,最多五分钟。”刘海报告。 这时候土狼说话了,声音听上去有些空旷,此刻他应该是被掉在四季酒店的园子上空三层楼高的位置,距离他房间的阳台大概有3米左右,想要回到房间,他只能用指尖从墙上爬回去。 “大头,我需要一点时间。” “收到。土狼,你只要从墙上爬回去,然后把两个房间整理好就成,带上所有的装备,回到我们的车上等。” “收到。”土狼的声音有点不爽,虽然这并不是他的错,但他觉得是自己拖了团队的后后腿一般。他顿了顿,然后补了一句,“你们注意安全。” 刘海跟金刚小心翼翼地把孟铮给他们的橡胶面具戴在脸上,把耳机从新放回耳朵里,接着默默无声地把缠好的绳圈和他们的hk mp7冲锋枪一边一个地从头顶套在了身体两侧,动作快得让人目不暇接,他们套了一件防雨皮大衣在这些装备外面,然后背上一个装着备用弹药、手枪、烟雾弹、手雷的邮差包,旋即冲出房间。 房间的床上堆满了其他装备,而且土狼的那根绷紧的绳子还在外面,搭在阳台上,但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们要在很短的时间内飞跑下四层台阶,然后跑过马路,再飞跑上四层台阶,到达斯凯奇酒店的四楼。 他们离开房间,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狂奔,然后片刻不留地全速下楼。 “在路上了。”刘海对着耳机里回报。 张恒转身跑回斯凯奇酒店,前方那五个人已经跟酒店内线打好招呼,此时正被带人穿过员工通道,张恒走向主楼梯间的时候,跟他们擦肩而过,一开始,他迈台阶的步伐均匀而稳健,直到上到楼梯的第一个转弯处,大厅里的人都看不到他时,张恒开始向三楼上冲刺,而在这种具有上百年历史的建筑物,三楼即意味着是四楼。 他一边爬楼,一边对着耳机低声汇报,“大头,不对劲,这群人应该是职业军人。” “知道了。”孟铮的声音立刻传来,听他的声音好像是在四季酒店的大堂内,他毫不在乎对方是什么人,反正不会是自己的朋友。 “需要我叫支援吗?”唐文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不需要,人太多不好办事,容易误伤无辜。”孟铮一口拒绝。 张恒几步窜到2楼,向三楼冲过去。他一边跑,一边从外套下面的腰带中拔出格洛克手枪,从口袋里掏出消声器旋在枪管头部。然后推开链接楼梯间和走廊的门,走廊里灯光昏暗,比他想象之中的要更狭窄一些,他向前迈了一大步,查看离他最近的房间号码,是319。 “我到走廊了,正前方15米左右是货梯,我现在开始往楼顶等待,然后从上往下跟你们一起合围。” “不行,你先隐蔽,你这样冲出去会在走廊上跟他们撞上的。”孟铮在耳机里一口拒绝。 张恒没有说话,他想冲上一口气冲上楼顶,可是自己所在的这条走廊只能到三楼,要上楼顶,必须得穿过走廊经过货梯才能走那条走火通道爬上去。 走廊尽头的301房间内,两名男性正舒适地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休息,喝着咖啡抽着香烟,另外两名男性或坐或站地围着一张被搬到敞开的阳台钱但距离阳台还有十几英尺的桌子,桌子上有两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个放在三脚架上的激光麦克风窃听装置,这个盒子模样的机器释放出来的半导体激光束通过阳台玻璃推拉门上的一个小开口,从这家酒店一直射到旁边的四季酒店,到达边角处一间套房的落地窗后,再折射会斯凯奇酒店的这个房间,投射到激光麦克风窃听器上的一个接收器上,于是激光束探测到的那扇玻璃的震动就被翻译成可以识别的语言。 只要稍作分析,就知道这种监视行为不够周详缜密,他们本来就看不到那间套房里边的情况,四季酒店的套房窗帘紧闭,只能间歇性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但重要的是这个机器是让他们确认房间之内的人还在,一旦他们离开那个房间,外围还有两人马上就会跟上去。 他们全都喝着咖啡,抽着香烟,一边抱怨着这家小酒店送来的咖啡不怎么好,其中一名高鼻深目的男性说英语的口音带有浓重的日耳曼的鼻音,他把手中的烟在手指尖掐灭、捏碎,看着里面的烟丝骂了一句,意思是这么淡的烟还不如直接嚼烟丝来得痛快。 他们对这次的工作都不是很上心,毕竟这只是一次简单的监视任务。 “卢卡,你说里奥这次为什么会让我们来监控原本是我们保护的人?”其中一名躺在床上的男性持续懒洋洋的状态从床上做起来,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喜欢听着枪声睡觉,你们说,我这是什么毛病?” “子弹的呼啸声比贝多芬要悦耳。”卢卡裂开大嘴嘿嘿一笑,反手真的将一撮烟丝塞进嘴里细细咀嚼。 “你竟然知道贝多芬?”做起来的男性微笑,一副神往的样子,“你应该听听曼陀铃发出的声音,那才是天籁。” “马伦齐奥,卢卡,你们两个是打算互相吹捧?”坐在阳台上桌边的一名男性低吼一声,“待会儿强子回来了,要不要你们跟他讨论一下音乐?” “还早呢,他得下午才到。”马伦齐奥得意洋洋地甩甩手,不过他觉得自己是对那位小白脸是有点怵,但这不丢人,雇佣兵嘛,强者为王的世界。 过道内,三楼的电梯门打开了,十几米之外,张恒握着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借助着楼梯间的大半个门跟昏暗的灯光影藏着自己,将枪口对准慢慢打开的电梯门。 一名服务员推着一辆装满了毛巾和其他垃圾的手推车从货梯里走了出来,她身后没有人,趁他还没有发现,张恒放下手枪,轻轻关上过道的门,只用脚尖轻轻顶开一道缝。 他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很快就想到,那群人应该马上就会上来,可是服务员还是在不紧不慢地推着车,完全不知道即将发生的危险。 第134章 135、猝不及防(圣诞三更第二个更) 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应该是有人从楼下往楼上在奔跑。张恒本能地转过身,将枪口对准楼道,这时候他耳机里传来刘海的声音,“别开枪啊胖子,是我跟金刚。” 张恒再次长吁一口气。 “收到。”他回答,转身将过道的门拉开,那名服务员已经不见,应该是已经进到某个房间收拾卫生。 “我到了,坐客梯上来,大概需要60秒之间,大海,你跟金刚能不能想办法从4楼的下到3楼的过道尽头?”孟铮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金刚跟刘海两人从张恒身边全速跑过,他们戴着橡胶面具的脸已经面目全非,完全认不出谁是谁,“我们俩上去楼上,哇,我还是喜欢原来那个计划,让土狼那孙子晃荡晃荡多开心啊。”说话的应该是金刚,他的声音瓮声瓮气。 “好。”孟铮简短回答,张恒补了一句,“你们快点。” “胖子,我要你马上下到一楼。”孟铮跟张恒下令。 “啊?为什么?”张恒听到孟铮的声音,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嗯,你必须随时准备把车开过来,土狼没有车钥匙,你有。这边已结束,我们马上就要撤退,而且马路边的车上还有一个,他如果上来,我要你立刻阻止。”孟铮不容置疑。 张恒不再反对,回答一声,赶紧沿着来路朝楼下跑去。 刘海跟金刚两个人快速穿过走廊到货梯旁边的走火通道,拉开门后全速冲上四楼,他们惊讶的发现四楼靠近外侧竟然还有一列房间,刘海在耳机里低声报告之后,两人一边奔跑,一边甩掉身上的防雨皮大衣,仍由它落在地板上,向前继续飞奔,并且一手托着冲锋枪,一手拿下套在脖子上的绳圈,金刚冲到尽头的401的门口,直接用肩膀就撞了进去,门栓从门柱上生生断开,门板差一点被撞飞,金刚就势躺在地上,于是刘海就从他身上跨过去,枪口对准了床上移动的物体。 一对看起来十分美满的中年夫妇正坐在床上享受他们让人送来的早餐,一边看着电视,两人都赤裸着身子。 男人带着浓重的西部口音大喊大叫,女人只管放声尖叫。 金刚可顾不得管那两口子,而是径直冲到阳台,把门打开,这时候刘海也干脆冲到他身边,两个人匆忙放下绳子,把金属钩固定在绳子的一端,然后把它固定在阳台的铁栏杆上。 就这这时,他们的耳机里传来孟铮的声音,他的声音里洋溢着幸福跟喜悦,还带着很浓重的英国口音,“亲爱的,恐怕我没时间陪你吃早餐了,我应该要晚一点回去,你可以自己先吃。” 刘海等人立刻就明白了,阳台上大概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孟铮大概是在电梯里被搭乘电梯的其他人给耽搁了。他们也没时间等他。 刘海跟金刚两个人爬上四楼的栏杆,一手抓着手中的hkmp7冲锋枪,一只手抓住绳子,他们转身面朝酒店的方向的时候,发现那一堆夫妇已经赤身裸体地拼命冲出门外,他们是被这两个全副武装的家伙吓坏了。 两人迅速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刘海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和金刚双双朝后仰去,离开了阳台的栏杆,这一边的楼下就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偶尔会有行人抄近路会经过这条巷子,完全无人注意到两个飘在墙上的全副武装的男人,他们两个人借助双腿的推力在墙上向下移动,只用了两秒钟就到了3楼过道的窗户外侧。 被拉开了一条缝的窗户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刘海把自己的身体固定在墙上,脑袋慢慢靠近窗户,拉开的那一扇玻璃窗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走廊里的情形,那五名不知来路的家伙已经在走廊散开,他们都拿出放在手提包里的武器,互相掩护着朝窗户尽头走来。 刘海缩回脑袋,对着墙的另一侧指了指,告诉金刚,他打算从301的阳台上进去,再从门口杀出来,金刚点点头,做好了战斗准备。 既然孟铮说了是敌非友,那就杀了吧,当热个身。 刘海抓紧身子,在墙上像钟摆一样摇动了几下之后,绳索晃到301的阳台上空,他看见里面的四个男人,但他在晃动之中,并没有注意到桌子上的激光式麦克风窃听器,他松开手,迅速跳下阳台,手中的hk短管冲锋枪对着那几名男人。 “赶紧躲起来。”他低喝一声。 室内的四个男人突然看到一个男人全副武装地从天而降,全部都吃了一惊,而当这个人解开绳子,举起手中的短管冲锋枪的时候,更是让他们吓了一跳。 刘海朝前迈了一步,举起hk冲锋枪做出半弯腰的射击姿势,枪口朝着门口,身体朝前移动,随后,他也大吃一惊,因为301的房门被撞开了,一个刚才在走廊里移动的男性冲了冲了进来。 …… 在二楼的电梯里,孟铮最后只好用手把两个看起来就像是太阳国的家伙推出电梯,他先是让他们等下一趟,可是两位矮个子就像没听见一样地走了进来,孟铮要求他们出去,可是他们俩竟然怒气冲冲地朝着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吼了起来,甚至于孟铮掏出了手枪指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俩还一脸困惑地冲着枪口看着,最后孟铮把他们退出电梯,按下关门键,只身上了楼。 快到三楼了,他把手枪逃出来,旋上消声器,他知道那五个人应该已经到了三楼的走廊,他还知道,电梯门上方会有一道灯光亮起跟一声铃声响起,提前向对方宣告自己的到来。 这实在是算不上什么秘密偷袭了,但现在既然这么混乱的局面,那就一个个地将混乱清除吧,然后干净清爽地复仇,复仇。 门打开的时候,他探出身去,举枪瞄准右侧,然后又马上蹲身缩回了电梯,他的头刚刚离开走廊的范围,全自动武器的火力就肆无忌惮地扑进了电梯间,他平趴在地上,然后举起手中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用枪管按下了电梯的锁定键,让电梯固定在这一层楼。 那伙持枪的人其中一名踢开301的房间的时候,正好被孟铮看了个正着。他们用的都是m61蝎式点32口径的冲锋枪,这玩意儿射速为850发/秒,实在是打家劫舍、杀人灭口的好伙伴。那群人里面只有一个人面对着电梯的方向,不过无论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是谁,他都一样无差别攻击,其他三个人分别隐藏在门框侧边。孟铮能感受到子弹超音速射过来的超强压力,有几发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飞过去,他被压制得完全抬不起头来。 有一阵弹雨射进了电梯间,他把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觉到就像是一个播放着重金属乐队的音响摆放在一个狭窄的空间。 刘海那边,用肩膀装进房间的家伙最先开的火,他可没有刘海的顾忌,可刘海惊讶地发现,房间里面的这几个家伙反应非常可怕,他自己的手指扣在hk冲锋枪的扳机上还击的时候,桌子那边的两个人已经迅速卧倒,原本躺在床上抽烟的另两人就在自己重阳台垂降下来并举起枪口的时候就已经分别扑向了床的两侧隐蔽了起来。 刘海没来得及做更多的思考,自己闪身躲在一侧之前连开两枪,子弹射中了冲进来的那个家伙的胸口,那个人转了一个180度的弯,手中的蝎式冲锋枪从他手里飞了出去,当他向后倒地的时候,脖子上的吊绳带着枪在空中抡出一圈弧线。 他的余光看见了原本坐在桌子旁边的两个男人竟然分别冲腰间掏出了武器,枪口指向自己的方向,这种时候,他的身体在思考之前已经做出了反应,他扣着扳机不放,枪口喷射的火力朝着身侧转了一圈,4.6毫米的子弹呼啸着将那几个人压制得抬不起头,他看着晃荡在阳台之外的绳子,反手拉住,一把荡了出去。 房间的卢克对自己的同伴发出号令,“别开枪,这家伙是我们这边的。” 第135章 136、杀红了眼(圣诞夜三更第三更) 几乎在枪声响起的同时,走廊里,金刚在尽头的窗户上空突然双腿用力蹬墙,朝上空摆动身体之后,他手中的枪口对准窗户玻璃开火,然后他一脚踹在已经碎裂的还有半人高的玻璃框架上,轰然跳进走廊,他手中的枪口一直在射击,他看见第二个家伙已经把枪对准了室内,他把枪口抬高,瞄准对方的脑袋连开两枪。 那个男性的头骨炸裂,脑浆迸溅,染红了过道的墙壁。 刘海还挂在绳子上在阳台上空晃荡,他看见室内的四个男人枪口都一致对准了门口,便也停止了自己的射击,但枪口一直对着对方,跳进了阳台之内,找了一个角落做掩体。 他看见那五个人之中的第三个人正卧倒在301的过道上,利用他自己同伴的尸体做掩护,卧室里的人也开始朝外射击,但第三个家伙毫无节制的倾泻着子弹,很快他只能在过道里小范围的翻滚着换弹匣,里面的人开始反击,但他们有所顾忌,自能也在狭窄的小范围内举枪射击。 一团乱。 就在第三个杀手翻身侧滚的时候,他走廊里的同伴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个方向开火,掩护同伙装弹。金刚也被压制得蜷缩在301对面的角落里,他不管不顾地一枪打开身边的门锁,掩身进去之后转身半蹲据枪朝对面房间射击,他的枪口一直对准的是那名在地上翻滚着的杀手,耳机里的刘海告诉他,室内有四个人,有枪但看起来并无恶意。 他不紧不慢里扣动扳机,一颗子弹射穿了那名杀手的腿骨,他将枪口抬了抬,对准了对方的头部,但就在这时,里面的四位房客中间的某一位,竟然将枪口朝着金刚开了一枪,大口径手枪子弹旋转着钻进金刚的肩膀,金刚仰后便倒,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即又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右腿。 301阳台上的刘海将一切全部看在眼里,他目呲欲裂,抬手对准开枪的家伙就是一枪,他本来就完全懵了,都不知道这群家伙究竟干嘛的,孟铮那一头也莫名其妙,当他看到躺在血泊里的金刚,哪里还能忍受得了。 走廊里,唐文跟阿武端着枪终于从楼下也冲了上来,唐文趴在过道的门口,将左手持枪,右手放在扳机上,以左肩为支点开了几枪,击中走廊里一个家伙的两条腿,阿武快速地闪出,对准那个家伙的头部连开两枪,紧接着唐文从他身后窜出,倚住对面的墙角向那个方向开了几枪,有三颗子弹穿过了一名杀手的脸跟喉咙,杀手朝后摔过去,大动脉的鲜血像洒水器一样朝空中喷射。 “换子弹。”唐文朝阿武低吼一声,“大头,你那边还有一个,阿海,你们怎么样?” 阿武端着冲锋枪朝着过道不断射击,但另一名杀手躲在一个射击死角,不断朝后方还击,他站立的位置非常刁钻,除非他自己将脑袋伸出来挨上一枪。 孟铮没有回话,他已经听见了刘海的嘶吼声以及室内传来的激烈的枪声,他听到有hk冲锋枪的声音,还有沙漠之鹰手枪跟伯莱塔m9手枪的声音。他脑袋炸开一般的一阵惊怒,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从电梯里窜了出去,像一只猴子一样跳到对面的门口缝隙,在他的身后,阿武手中的枪管不断地喷射着子弹。 阿武停止了射击,也闪身到309的门口贴墙而立,唐文冲他做了一个手势,阿武点点头,也将左肩据枪,枪口稳稳地伸出隐蔽点。唐文端着枪,一步步朝前方接近。 前方的枪声突然停了下来。 唐文一步步地朝前走,309、307、305……然后他看见斜对面304的门口一丝细微的光线从门口射出,是灯光,不是自然的光线。 他一只手在背后晃了晃,再指了指304房间,孟铮跟阿武也迅速朝那边小心接近,三个人靠近门边,阿武继续向301慢慢靠近,唐文跟孟铮两人弯腰接近304的门口,唐文示意孟铮停下,他自己将枪口缓缓伸向那扇被拉开了一丝缝隙的门口,突然用力朝前一顶,然后自己又迅速缩了回来。 那名一直没有出现的杀手用左手挟持着一名女性,他手中的蝎式冲锋枪的枪管紧紧顶在女人的右脸,他自己仅仅露出了一只眼睛。 唐文沉默了一秒,深吸一口气,再朝前走出一步,抬手,扣动扳机。 子弹射穿了那名杀手的右眼跟后脑,杀手朝后倒了下去,那名女人失神地看着唐文的枪管,然后用一只手扶着墙壁,慢慢地蹲了下去。 唐文没做停留,跟孟铮两人迅速跨过过道里的尸体,冲进301。 室内一片狼藉,所有的物品都已经打得稀烂,三具尸体躺在门口到室内的过道上,孟铮冲进去的时候,室内还有另外四具尸体,刘海全身是血歪着脖子靠在阳台的一角不知死活,那四具尸体被子弹射击得跟马蜂窝一般。在他的身边,阿武小心翼翼地在他鼻子下试了试,再将手指放在他颈部大动脉摸了摸,赶紧地给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以便止血。 看来还有得救。 孟铮的眼睛血红,持枪的手不停颤抖,几乎软瘫在地上。唐文拍拍他的手,转身冲到对面的房间,金刚正从地上坐了起来,第三名杀手是他用左手开枪杀的,他还不知道对面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他看见孟铮走过来,“大海呢?大海怎么样了?”他一直坐在地上,没法看到全身是血的刘海。 孟铮将他从地上扶起,低声说,“来,我们先回去再说。” 阿武跟唐文将包裹起来的刘海抬着从房间小跑出来,金刚一下子跳了起来,牵动了他腿上跟肩膀上的伤口,“他怎么了?” “他不会有事,走,我背你,磁铁,所有东西打包,清理干净。” 阿武背着刘海,在孟铮前面朝楼道跑去。唐文在301室内,除了尸体意外将所有的东西迅速收集,包括桌子上的麦克风窃听器。 元旦预热一下。 感谢上架 先不管成绩如何,这好歹是阅文的编辑大大们给的肯定,非常感谢。 那么,写到前一段的时候,有33万字了,其实对于我这样的小白来说,33万字,我觉得都有点啰嗦了,毕竟一个故事而已,太长了,就怕大家不喜欢看。 但,既然上架了,我就继续努力写吧,有人看有人支持,光光我这虚荣心啊,就极大满足,哈哈。 问题来了。 我现在因为还需要工作(靠写文养家,估计我太太得p死我,瀑布汗啊!!!)所以,能写的时间只有晚上跟周末,而且我不擅于写太快,这是我的硬伤(主要是文化不高,瀑布汗啊汗!!!)所以啊,写到后来的时候,会时不时卡文啊断更啊之类,列为看官可千万别生气,我想讲一个好故事给大家听,虽然未尽人意,可我一直在努力。 好了,不废话,继续写。这几天,我有空,就希望能多写一点,要就不更新更新的话至少更新两章嘛对吧。 再次感谢!! 祝我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第136章 137、徒手格杀 上面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土狼就站在底层和一楼之间的平地上,他能向下看到大堂的一部分,不过他一直隐蔽在酒店前台员工看不到的地方。胖子张恒已经被他逼着回到了车里,张恒没有跟他争执,毕竟要说到配合默契,还是土狼跟孟铮几个来得契合。 枪声开始响起之后,住客以及一些工作人言纷纷从上面的楼层往下跑,陆陆续续从他身边经过,有人惊声尖叫,有人沉着冷静,但无一例外地都是脚步迈得飞快,争先恐后的从下面大堂跑出去,有的人已经跑到了马路上。 土狼就椅子站在平地那里,看起来两手空空。他的hk冲锋枪已经放在了车上,腰间还有一支上趟了的格洛克手枪,手腕处的小刀露出了一小截刀尖。他在那里就那样安静地站着…… 他一直在听着楼上的四个兄弟的简单交流,他听到刘海的惊呼、听到阿武跟孟铮着急的语气、听到唐文沉稳的安慰,他知道自己恐怕有兄弟受伤了,他知道孟铮他们很快就会下楼。 但他耳机里传来的不是孟铮的声音,而是胖子张恒的呼叫。 “胖子呼叫土狼,土狼。” “收到。” “我在车上,我看到了黑色奔驰的司机刚刚在前面街角停下,我现在开车过来,奔驰的司机好像要从后门进去。” “收到。” 土狼迅速转身看向大堂,楼梯间空荡荡的,楼上已经没有客人下来了。接着他大步冲向楼梯口,上到所谓的一楼,然后盯着楼梯拐角的后门,那是扇双开门,门锁没有挂上。 他反手拔出格洛克,将右侧身子靠近墙壁,举枪对着后门。 “土狼,干掉他。”他耳机里传来的是孟铮的声音,声音有点咬牙切齿。 “好。”他等着那个人打开门冲进来。但他转念一想,如果那个家伙跑了怎么办?或者他从其他入口进到大堂怎么办?或者利用员工货梯上楼了怎么办?这样子的话自己就会跟他错过,而且很可能他会躲在暗处袭击自己跟正在下楼的兄弟。 他伸出一只手把门锁挂上,干脆利落的转身朝楼下跑去。守住大堂才是最好的方式。结果,他刚到楼梯专网,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个子男人从大堂也冲进了楼梯间,并且果断迅速地往楼上跑:他跟土狼撞了个满怀。 两个人剧烈地撞在一起,都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土狼感觉到大个子男人首宗的手枪正好顶在自己的肋骨部位,他左手砍在大个子持枪的右手腕,而他自己的格洛克也被撞飞脱手而出。 两人一起滚落在地上。 两人停止翻滚的时候,大个子男人正好压在土狼的身上,他向后直起身子,抬手就是一拳,砸向土狼的脸上,土狼略微偏头,左手狠狠一掌推在对方的下巴上,然后腰部用力晃动,将大个子掀翻在一侧。 土狼双腿解放之后,右腿前蹬,一脚踹在大个子男人的腰部,他借着反推的力量试图朝自己手枪落地的地方翻滚想捡回手枪,但那位大个子迅速翻身,变成双膝跪地、一手撑地的姿势朝土狼扑了过来,土狼来不及闪躲,但他反手抓住大个子的衣服,尽力再次把他掀翻在地。他左手腕的小刀弹了出来,翻身就朝大个子扑去。 大个子男人不像看起来那么笨重,反而十分敏捷地在地上朝后翻滚,再次双膝跪地,抬起右臂格挡住土狼的小刀,他的左手捏成拳头击向土狼的裆部,但却落在土狼左腿上,土狼右掌也狠狠地砍在大个子粗壮的脖子上,大个子被打得向右侧倒了下去。 土狼扑在大个子的身上,抓住他的头发狠狠地将他的脑袋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砸到第二下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大个子头骨碎裂的声音,土狼捡起地上的小刀,顺着大个子的喉咙将刀身全部插了进去,再向左移动了半圈,鲜血像是喷泉一样的几秒钟便将地面浸湿。 “解决了吗?”这是孟铮在耳机里发问。 “解决了。”土狼气喘吁吁地回报,他看看手上的刀,以及手臂部位的沾染鲜血,小跑到自己的格洛克手枪旁边,将手枪捡起,插进枪套。 “后门,赶紧。” 土狼几步冲上一楼的楼梯间,拉开门栓,那台黑色的福特面朝着出口的方向,门打开着,他看见孟铮满身鲜血的坐在中排的椅子上,“上车。” “警察来了。”张恒等他上车关门之后,一脚油门,冲出出口,酒店前面的马路上,已经围满了警车,几十名警察在盾牌的掩护下慢慢朝大门靠近,路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冲过去。”唐文在副驾驶上冷冷的说了一句。 “冲过去,大家把滑雪面罩戴上。”孟铮补了一句,唐文已经将滑雪面罩戴上,毕竟他们现在的面具已经没什么意义,他们有可能的话得将肤色也掩盖住。 张恒迅速将原本套在头上的头套拉下,迅猛地冲过警察的警戒线,朝着大马路上开过去,在他们身后,几名警察大喊大叫着冲了过来,枪声也开始响起。 “烟雾弹。”孟铮回头对着阿武说了一声。阿武一只手扶着刘海,一只手从身上的包里拿出一枚烟雾弹,拉开扣环,于是一股亮红的烟雾从一头喷出来,阿武把它从窗口甩了出去,烟雾在微风中堆积承运,遮住了后面追上来的那几名警察的视线。阿武再次扔出第二个、第三个…… “马上换车,你们做好准备。”张恒朝前开出两千米左右,转上了米奇大道,后方隐约传来警笛的鸣叫声,空中隐约有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响起。他突然在一栋大楼的停车场右转,盘旋着向上开上停车场3楼,在一台墨绿色的本田商务车旁边停了下来。 张恒跟唐文迅速从前排下车转到车后,拉开后厢门,先小心翼翼地将刘海扶下来,放进商务车内,再将金刚也扶了过去,孟铮仔细查看了一下他俩的伤势,都没有致命伤,尤其是金刚,还骂骂咧咧的活跃得狠。 孟铮拍拍张恒的肩膀,“胖子,你带他们去安全屋,在路上就要安排医生过去,文哥,你跟阿武一起护送,我跟土狼去引开警察。” “阿武去就成了,我跟你们一起吧。”唐文抬手要扯掉头套。 “好。阿武,辛苦你了。问个,头套还需要戴着。”孟铮示意张恒跟阿武,“你们俩需要拿掉头套,胖子,靠你了。” 张恒点点头,跟阿武两人坐上车,朝楼下驶去。孟铮跟唐文三人再次坐上黑色的福特,继续朝停车场的四楼开上去。 “停车场的摄像头?”唐文头套里的声音闷闷的。 “全部弄掉了的,放心。”孟铮一个急转弯,开上过道,刹车在塑胶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你看看他们的车下去没有,警察的车道哪了?” “正在路边呢,有两台警车开进来了。”土狼在后座趴在床边朝楼下看了看。 “成,我们给他来点动静吧。”孟铮将福特开上了四楼,他的车身左侧贴着一排汽车狠狠的开过去,刺耳的刮擦声伴随着火光闪起,那一排汽车的警报声同时响起,震耳欲聋。 “走。”孟铮把车停下,三个人快步冲到停车场边缘,这一层楼跟隔壁的一栋楼顶相距三米左右,但那栋楼的楼顶则是陡坡形状,还贴着光滑的釉砖,不过这个也难不倒他们三个,只要张恒的车能顺利脱险就成。 警车声呼叫着越来越近,三个人彼此看了一眼,往后退了几步,几乎同时发力向前冲,顺利地落在对面的房顶上,他们落脚的位置不一样,但彼此几乎都是用背部着地,从屋顶的斜面朝下滑去,一直到屋檐处站稳之后,三个人像是踩高跷一般沿着屋檐上的排水槽朝着相邻的另一栋楼小跑过去,两栋楼紧紧连在一起,中间有一堵一人高的矮墙,他们到矮墙下翻墙过去的时候,土狼还好整以暇地朝已经追到四楼的警察开了一枪,然后被子弹追得狼狈地翻过去。 第137章 138、脱身 矮墙这一头的屋顶天台,是一个非常漂亮的花园式庭院,周围是新艺术派的石头建筑物,这栋楼在这附近算是比较豪华的办公楼,孟铮他们早就将周边的建筑物全部做了一次调查,他知道这栋楼从2楼开始,到楼上都是装饰奢华的办公室。孟铮一把拉开铁门,朝楼下跑去。 那些在花园式庭院里喝茶聊天被这几个全副武装的蒙面人吓了个够呛,有些人立即转身跑掉,有的人却继续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场3d版本的警匪大电影。 孟铮带着唐文跟土狼两人继续在3楼的过道里奔跑,他七拐八弯地也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但唐文知道这是一直沿着西北方向。又过了几十秒之后,他们似乎听到了直升机的轰鸣声,不过他们并没有仔细听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迅速离开这个迷宫一般的地方。 终于,孟铮带着他们跑了出去,这大概是这一排紧紧连在一起的楼房最后一栋,这是一个双角复折式屋顶的平坦部分的边缘,楼下就是双车道的贝克大道,这说明他们已经冲出了刚才那一片街区额外围,这里没有明显的下楼的通道,没有适合做吊索固定的排水管,没有从这里到地面的方便之路,只有一面飘窗从下面3米左右的屋顶斜边凸出来。 他们似乎被困住了,身后的呼喊声变得越来越清晰。 三个人跪在屋檐上,从后面的亨利五世大街上传来刺耳的警笛声,现在这边区域至少有几十辆警车跟救护车,虽然他们的下方这一段路还没有看到警察的身影,但这毕竟就在事发地点附近、甚至说是背面,他们三个人大概要手脚并用的才能越过这片区域,但警察在地面赶过来还是更有优势。 “下面是什么?”唐文问。 “似乎是居民区,屋顶下可能有平民,没法确定。”土狼回答。他明白唐文的意思,他们的包里都有小型炸弹,他们可以在屋顶下炸开一个洞,然后爬进大楼里,从楼梯间跑出去。但是他们不会在尚未确定有没有人的前提下贸然炸开屋顶,正下面很可能是一个托儿所,也可能是一个养老院,哪怕是一个正在营业的超市。 “别着急。”孟铮从兜里拿出一台卫星电话,拨下一串号码,把电话放在耳朵旁边也不说话,然后挂掉电话。 “好了。”他站起来,取下从金刚手中拿过来挂在脖子上的hk冲锋枪,解开上面的尼龙带,把它拽到最长,然后把吊带的一头递给土狼,另一头在手上缠了几圈,土狼用手紧紧抓住尼龙绳,另一只手抓住铁栏杆,蹲在地上。这是孟铮迅速翻过屋檐,双脚蹬在斜坡上,顺着斜边滑落下去,他的鞋子在粗糙的外墙上咔咔作响,几秒钟之后,孟铮滑到墙下跟飘窗等高的位置,他在吊索那头摆动着身子,吊索的这一头,土狼拼命抓住吊带,吊带深深嵌入手上、手腕上的皮肉之中。 楼下传来玻璃碎响的声音,土狼感觉到手中的吊索向左使劲移动了一下,然后手上的压力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几秒钟之后,耳机里传来孟铮的声音,“好了,这是个阁楼,楼下楼上都没人,我现在用炸弹炸出一个洞来,你们俩躲远点,把头低下。” 唐文正在转身朝后看,不过听到孟铮的语音他还是赞许地点了点头,身后不远处已经传来了警察的呼喝声,看来他们已经迅速靠近,唐文不介意再杀几个人往后冲出去,可是孟铮却不允许跟警察交火——引起警察部队的怒火对自己的工作只有害处。 几秒钟之后,伴随着一声轻响,烟囱的另一边冒起一阵烟雾,屋顶的碎片朝上蹦了蹦之后,便朝下落去,一个直径80公分左右的洞口在烟雾散去之后暴露出来,唐文跟土狼朝下面看了看,孟铮正将一个五斗柜从木地板上吃力地推到了洞口,接着,土狼先协助唐文跳下去,唐文在转过身协助土狼也跳了下来。 “走。” “马上来。”土狼被后方的子弹击打在墙上溅出的水泥块弄得满脸阴霾,他在兜里掏了掏,叹了一口气,将手雷换成了闪光弹,朝上方的洞口扔了出去。 孟铮奔跑在最前方,他对着耳机言简意赅地发令,“楼下有车,不要伤人。”他怕正在气头上的土狼火气上来了,跟在身后的警察就会有大麻烦,何况还有一个杀神唐文。 唐文跟王乐,也是生死兄弟啊。 “知道。”土狼闷声闷气地回答一声。 几十秒之后,他们已经沿着螺旋状圆楼梯道了一楼,这一片区域的坡度较大,公寓大堂设立在负一楼,一位秃顶的管理员满脸惊慌地坐在柜台后面,他哪有心思去关注楼上的脚步声。孟铮引领着土狼跟唐文,在一楼直接拐向了后门,一辆深色的依维柯正停在路边,他们看左右无人,便迅速上车,一阵摸索之后,三人扯下脸上的塑胶面具,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此时,已经有警车从酒店方向朝这边驶过来。 孟铮毫不惊慌地开着车,他将车头左拐,朝着警察驶来的方向慢悠悠地开过去,经过隔离带的时候,一辆警车呼啸着冲过来在公寓门口停下,但他们并没有去检查车窗大开的这辆依维柯,毕竟谁也不会在杀完人之后马上就回到警察包围圈。 正前方,警察开始设置路障,前面的车堵成一条长龙,孟铮在车流里小心翼翼的将依维柯塞进右边车道,然后右拐,驶进路边发廊的后院停车场,他将依维柯正好停在后院的铁门边挡住视线,自己下车鼓捣几下之后,他拍拍车窗。 “走吧,现在安全了。” 斯凯奇酒店的大门口,围观的人被警察逼着朝外边退了几步,更多的警车跟调查局的车开了过来。人群当中,一位穿着深色夹克、个头高大的亚洲男子眼神抑郁,他的左手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食品袋,右手拿着一罐可乐微微颤抖,指关节成了灰白色。 他盯着进进出出的警察以及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看了几分钟,转身从人群中悄然离开,转向亨利五世大街,他在一个垃圾桶旁边站了站,将手中的食品袋跟可乐都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朝前走了几百米之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下快速通话键。 “出事了。”他说。 …… 几十公里之外,两位地下世界里赫赫有名的医生正在一栋乡村小屋内着急地准备着手术用的一切仪器,在他们的身后,一个胖乎乎的18、9岁的小男孩面无表情地在凳子上坐着,他的手上很诡异地抓着一把手术刀,眼睛贼溜溜地盯着两位忙碌的医生。 第138章 139、你我皆兄弟 一声巨响,房间内的紫檀木茶几被劈成了两半。 高举着斧头的男人被惯性带动得身子转了半圈,斧头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正好砸中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吊灯窸窸窣窣的响了一阵,整盏灯仿佛不堪重负似的从天花板上砸了下来,斧头的一角劈进了用木头材质建造的吊顶里,在上面晃晃悠悠了一阵,便就那样嵌在里面。 他脸上疤痕像是一条条蜈蚣一般,此刻都变成了紫红色,男人的眼睛也是紫红色,他呼吸急促得像风箱一般,嘴角带着白沫,整个人疯狂一般地在室内转着圈,而室内能砸的东西早给他砸完了,他像野兽一样吼叫一声之后,走到窗户边,用自己的头狠狠地撞在玻璃上,伴随着哗啦一声,窗户玻璃给他撞出一个大洞,大洞的周边像蜘蛛网一样延伸了几条缝,然后也慢慢地随之脆裂。 大门被暴力踢开,一个剃着板寸头的女人冲了进来,她看着满地的狼藉,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地放下了双手平举着的手枪,在她身后,还有两名端着mp5冲锋枪的壮实男子,他们也看着里面的场景楞了楞,也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刚才暴走的男性跟那名短发女子。 “里奥,你发什么神经?”女子转身将大门关上之后,转身走回男人的身边,“出什么事了?” 她一眼看见了地上碎成无数块的手机尸体。 “维佳,强子他们出事了,卢卡,他们全死了。”里奥声音嘶哑。 “啊?强子有事吗?”维佳的眼睛一瞬间变得血红。 “强子没事,卢卡他们四个人,全死了。”里奥再次重复了一遍,仿佛要加深自己的印象一般。 “不会是ken,这老头跟鬼一样的精明,他就算是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也不敢动我们的人。”维佳把沙发上的水晶吊灯碎片用手扫了扫,坐在上面呆了十几秒,开始分析。 “……也不会是尼古拉斯,我们虽然有几单任务有冲突,但他们要找也只会找你,而不会找上强子那几个人……”。维佳口里的尼古拉斯是另一组雇佣兵,跟里奥他们的团队起过几次冲突,也动过枪交过火,但却从没死过人。 “……情报组织也不会,我们跟他们虽然有打交道,但通常都是给钱干活,况且我们从来没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 “别猜了。”里奥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订机票,我们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维佳翻翻白眼,有点担忧地看着里奥,“叫兄弟们一起去吧,万一……”。 “万一什么?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叫兄弟们过去送死啊?你跟不跟我去?” “你说呢?我艹。”维佳骂了一句粗话,随即又软了下来,“我们可以找大老板了解一下情况?他应该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吧?” 里奥站在原地看了维佳许久,看得维佳毛骨悚然,“我们跟他,也是雇佣关系,我之所以愿意让兄弟们跟我一起帮他做些事情,是因为,他不过是没有做过伤天害理、没有做过对不起我们国家的事情而已,你,不要把这层关系搞混了。” 大概他觉得自己这段话说得有点重,他重重吁了一口气之后,走过去从手机碎片中翻出那张sim卡,拿在手上,然后再转身跟维佳说,“我们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吧,如果调查不出来,再去让大老板帮我们调查也不会晚,总之,卢卡他们,不会白死。” “好的,我去办理。”维佳站起身走向门口。 里奥在后面叫住她,“卢卡他们都没有家人,但是,他们的资产在这里也有不少,你看看,捐到哪里吧。”维佳应承着,没有回头。 在相差两个时区的另一个城市,孟铮跟土狼搬来两张椅子坐在床边,原本宽敞的卧室这时候因为摆了两张床而显得有点拥挤,关键是两张床还并排放在一起,原因是因为金刚抵死不愿意跟刘海躺一张床上,却又非要跟刘海在一起,孟铮跟土狼只能由得他折腾。 刘海在半路上便昏迷过去之后,一直到手术之后半个小时才慢慢醒转过来,他手术也花了快2个小时,一颗子弹穿过他的锁骨,一颗子弹打掉了他半个耳垂,还有一颗子弹从小腹左侧斜着从后腰透出,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死撑着将那四个王八蛋射成筛子的,那两位医生虽然一直沉默着动手术,但额头上的汗珠跟轻声的叹息也把孟铮等人吓够呛,土狼差点拔出枪威逼医生,如果救不回刘海,估计他会让医生跟着一起走,但他被孟铮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后,便在一旁抓耳挠腮地干着急。 孟铮、土狼跟金刚三个人便一直坐在房间一言不发地看着昏迷中的刘海,唐文跟阿武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俩商量了一下,便由唐文跑去小楼的外面找了个地方开始警戒,张恒负责带着两个医生离开,阿武的小徒弟在厨房里忙碌着给大伙儿弄点吃的。 此刻,孟铮跟土狼围在刘海的床头,一旁的金刚也吃力地用那只完好无缺的手撑起自己的身体,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刘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眼前几个重影,他晃晃头,有点吃力地张开嘴说了一句什么。 “大海,是我,我们都在。”孟铮轻轻地将手盖在刘海那只未受伤的手背上。 “艹,给支烟抽啊。”刘海有气无力地呻吟一声,看他的表情,像是要大吼一声但是却全身乏力。 室内原本清醒着的三个男人忍不住流下泪来。 孟铮抬手擦擦眼泪,“我艹,等等,老子帮你点上。” “老子就知道你他妈命大。”土狼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火机。 “老子也要一根。”金刚声音最大,虽然嗓门有点哽咽。 孟铮不理他,低头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之后再放进刘海嘴里,一旁的土狼从自己口袋里也掏出一包烟,帮金刚点上一只。 “丢人啊,丢到……”刘海抽了一口烟,刚刚开口想说话,便狂咳一声,大概扯动了伤口,他龇牙咧嘴地盯着孟铮,“你个傻逼,我说抽烟你就给我抽烟啊,老子是伤员。” 孟铮陪着小心,“对对对,大海,海哥,你活着就成,放心,咱们丢的人会找回来的。” “对。”土狼在旁边回应一句,他仿佛才发现自己脸上的眼泪,赶紧抬手擦掉,然后假装着咳嗽走出房间,一边走一边说,“我去给你们搞点吃的。” 第139章 140、我不是你的仇人 孟铮认定,珍妮这里肯定可以找到自己需要的情报。 那就要从那个女人手上找到出口。 这不是他们不知道情报工作的重要性,可是,情报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跟财力,孟铮他们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面对着的又是ken这样老奸巨猾并且人才济济的人,的确有点轻敌了一些。 尤其是在他们出事之后所了解的情况,他们发现,即使当时他们没去隔壁的斯凯奇酒店,ken跟艾力克两个人也不在四季酒店的套房内,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地离开了酒店,在房间待着的是他们的保镖跟一台录音机,录音机里不断重复着播放他们俩的声音。 只是,他们对斯凯奇酒店301房间的那四位还没搞清楚来路,这件事情,已经交给张恒去调查,就是不知道警方会否也有那四个人的资料,如果有,张恒就一定能弄出来。 此刻,徐源坐在他的面前,他对自己的父亲是恶名昭著的黑社会老大这件事竟然毫不在意,他早就对父亲的生意各种猜疑,毕竟一个正当生意人犯不着那么神神秘秘、身边还一大堆保镖,尤其是自己被绑架之后,48小时不到便被父亲派来的人拯救出来,他就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只是当孟铮说起徐宇已经在大陆被捕这件事情,他才有些动容,他反反复复地问起面前这位“白先生”的问题就是父亲有没有受罪有没有受伤,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他才记起父亲身边还有一位叫西蒙的伯伯。 “老西蒙,老西蒙被你叔叔徐君杀了。” “为什么?” “因为你叔叔利用了你父亲,你叔叔的背景很复杂,他身后的机构,每年所给他的资金大概是不够的,这需要他自己去寻找资金。这件事给西蒙知道了,他还没来得跟你爸爸汇报,便被杀了。” “那我爸知道这件事了?” “你爸是被抓到之后,才知道的。”孟铮顿了一顿,“他要是早知道,我想你叔叔不会让他活下去。” 徐宇的脸色苍白,他听到的这些,似乎跟他的世界观完全相反,他无法相信这种小说或者电影里的情节竟然发生在自己身边。当然,他并不了解这个叔叔,他短短的20几年以来,叔叔对于他来说大概就是一个远房亲戚而已,见面的时光用一只手都能数完。 “哪我叔~哪徐君呢?” “哦,他~被我杀了。”孟铮淡淡地回答。 “你究竟是什么人?”徐源待孟铮回答完毕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徐源,我答应过你父亲一定要照顾你周全,所以,接下来这一段话,你认真听好。”孟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从口袋里掏出香烟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举举手制止了徐源开口“我,不是你的仇人,不是你的敌人”。 接连两天的大雨,这个城市被水汽层层包围,而早上到此刻,暴雨已经下了近三个小时,一群斯坦福大学的学生高声讨论着打着雨伞从从他们所坐的凉亭旁边的小径走过,不远处的池塘在被巨大的雨滴落在水里溅起一圈圈的涟漪,雨点打在树叶上、草地上,嘈杂的声音将他们的聊天的声音掩盖了起来。几名穿着亮眼的黄色马甲的工人正在疏通着被堵塞的水沟,在孟铮跟徐源的视线范围内,唐文穿着皮夹克,站在有遮雨棚的过道上阴沉地观察着四周,暴雨导致的水雾在草坪上弥漫。 “首先,你得跟珍妮分手。”孟铮指了指站立在不远处的几名保镖,“以后,你不需要他们,你会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父亲,有一笔钱是专门留给你的,这笔钱是谁干干净净的,至少,我会让它干干净净的。第三,基于以上两点,你不能再跟你之前的朋友联系,当然,你还年轻,你会有大把时间去结交新的朋友,而且过些时间之后,你如果愿意,也可以去大陆看你父亲……” “停停停~停~~。”徐源几次想说话都被孟铮制止,他站起来,摇摇手,脸色苍白。“你等等,一样样来。” “嗯。”孟铮看着徐源,目光带着怜悯。 “我干嘛要跟珍妮分手,我知道从我父亲到你们,都怀疑她在我身边另有所图,可是现在徐宇已经进了监狱,她还在我身边没有离开,就已经证明了她是爱我的~” “你对你父亲了解多少?” 徐源一时气结。 “这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在一起3年了,白先生,3年,我了解珍妮,我见过她的父母,我们的朋友圈生活圈都几乎重叠在一起。”他想了想,反驳孟铮。 “哦,你们是每年每月每天24小时都在一起吗?你睡着了你们也是互相绑着?”孟铮脸带讥笑,“我可以问你一个隐私问题么?” “你问。”徐源面红耳赤,他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算了,我想,其实这件事情无需我尝试着说服你,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年纪轻轻却轻轻松松地杀人而毫无心理负担,你要是不傻就该明白这事情不对~”,他举举手制止了徐源想辩驳的意思,“我知道你想说她是为了救你,那么为什么不是你救她?因为是你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而她,有。” “你阻止不了我。”徐源两眼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关你什么事?” “你父亲还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更加不知道,但,还有一些人,以为你知道,所以,我会按照我们说的方式来安排,等这些事情处理好了,你安全了,等那时候你再去找珍妮吧。”孟铮顿了顿,“如果她真不是我们所想的话,那么,你找她会很容易,对么?” 徐源沉默。 校园外的停车场,珍妮将她的86年产福特野马停好之后,有点犯愁地看了看车窗外的大雨,返手从后座拿起一件雨衣,她调了调座椅靠背以方便将雨衣套上,然后在打开车门之前再四处开了一眼窗外的停车场,雨水如注,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拉开车门,一脚踏进地上的积水里,忍不住脸上抽了抽,没办法,这样的天气室内停车场已经完全停满了,要不是徐源说有事情找她,估计她今天一天就呆在实验室了。 她踏着积水,一路小跑冲进校园,待她拉开小铁门之后,一个穿着雨衣、体型瘦削的亚洲男子突然从围墙旁边闪出,黝黑的脸孔上的眼睛在灰暗的天色中闪闪发亮。 “珍妮,别紧张,我是徐宇先生的人,想跟你聊聊天。” 第140章 141、人生若只如初见(今日两更之第一更) 孟铮坐在餐桌前的时候仔细想了想,这大概是自己这半辈子以来,第一次跟女性烛光晚餐,不过可惜的是,吃了半个小时了两个人都是勾心斗角唇枪舌剑地互相试探,绝没有半点浪漫的气氛可言。 初次见珍妮,是在拯救行动的当晚,孟铮对着满身血污的珍妮只是在大脑里重复了一片她照片里的样子,并没有多大印象,无非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金发女郎而已。就像今天晚上刚从珍妮的住处接她的时候,第一眼并没有多么的印象深刻,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的眉毛长的就像是两把长剑,跟在她身后的土狼脸色漠然,大概珍妮说回家换衣服是的的确确就只是换了一件衣服而已,并没有逃跑的心思,土狼对她用刀的技术非常感兴趣,估计没能亲手练练心里有些遗憾。 当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坐着,这大概是孟铮认真的正眼看了看珍妮,初看珍妮的眼睛的时候,竟有点讶然。他不记得是谁说过,说有的女人,初看第一眼,并不会惊艳,甚至会很平淡;再看的时候,就像是杨柳上初发的细芽,会觉得清新自然,当你认真看着她的时候,她就像那被云雾笼罩的青山绿水,突然间一丝清风吹得云开雾散,你便看到的是那青山耀眼、碧水泛波,会让你沉醉。 他想,珍妮应该就是这样子的女人了,也难怪徐源那么沉迷,三年了,夸张点说连根手指都没有碰到,还一如既往地爱着。 珍妮也偶尔会看着孟铮微笑,她的笑像是漆黑的夜空中一道闪电般耀眼,她将浓密柔顺的一头金发随意地在头顶盘了一个结,还有几绺不太驯服地从发髻里伸了出来,贴在脸上,她的脸看上去也没有化妆,大概匆忙之中也抹了点淡淡的口红,可是这却跟她身上的华贵的晚礼服毫无冲突,十分自然。 “对了。白先生,上次你们救了我跟徐源,还没有亲口跟你说谢谢呢。”珍妮撩撩额头上的一绺发丝。 “不用客气,我想,即使是徐先生没有雇佣我们去救你们,也会有其他的人去救你们,我说的对吗?”孟铮下意识地晃了晃头,回过神来。 眼前的这个女人啊,如果谁以为她的心性跟面相一般的美好,那么就大错特错了。 “白先生,我们不需要再互相试探了,我承认我对徐源的家庭背景很有兴趣,你可以认为我是一个拜金女,可是这并不影响我爱徐源,所以,我很感谢你救了我,甚至说,如果我真的有一天能有机会进到徐家的核心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报答你的。”珍妮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并不担心您跟徐源去说什么,毕竟我们有共同的喜好,你说对么白先生,我们在互相尊敬的前提下,能够获得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你说呢?” 珍妮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摇晃,孟铮眩晕。他抬抬手,低笑,“珍妮,珍妮,我真的有点看不懂你了。” “其实很简单。”珍妮轻笑,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那么,请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我可以不为难你,你知道,如果我愿意的话。”孟铮紧紧盯住珍妮的眼睛。 “我相信你做得到。” “然后?” “爱丽丝,爱丽丝.费尔。” “哦,爱丽丝,你究竟有多少化名呢?我对姓费尔的女性一直都非常尊重,我有一个也是姓费尔的女性朋友,她的丈夫去世了6年,她竟然坚持不嫁人,更别说去寻找安慰了,这种坚持,我真的很欣赏。”孟铮低头看着自己的酒杯,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段话。 “当然,我们的家族传统,相对比较保守,再说了这不是你们中国人也遵循的传统么?”珍妮的笑容僵了僵,她知道,徐源大概是什么都跟对面这个家伙说了,不过,她也干脆将她自己猜疑的事情说了出来,她想传达给孟铮的意思是你恐怕也不是什么白烈特吧。 “嗯,你说的很对,我们民族传统也趋向于保守,不过既然是传统,保守也就对了。虽然我很多年没去过中国,但这却改变不了我是中国人的事实啊哈哈。珍妮,我还是叫你珍妮吧,我喜欢这个名字。珍妮,徐源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应该会潜心于学业,这件事,我觉得该跟你说一说,他父亲的住宅,打算让我暂时找一家公司打理,你有什么好介绍么?” 珍妮很自然地将杯中酒喝完,举举手示意服务生过来帮她把酒加上之后,才微眯着眼,看着孟铮,“白先生,你看你还是要跟我打哑谜,地下室的东西已经没了,不仅是我找过了,在我之后,应该还有几拨人刮地三尺都没有找到吧。” “至于徐源,万一我想他了,我就会去找他的。” “哦?我不明白。”孟铮的眼睛也微眯起来。他在想自己怜香惜玉的本能占掉自己暴虐性格因子的几成,在想待会儿把她带到哪里去开始审问。 如果有必要,他不介意动用刑罚。女人跟男人都是人,何况是对面这样的经过各种训练的女人。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恐怕你拿刀子切掉她的手指,她还会在微笑。 室外雨消云散,被高楼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天空中隐约中能看见星光,街上也开始有了行人,左前方的阿尔法大街上,一台灰色的本田雅阁从右边拐角处驶出,朝餐厅方向行驶了几百米之后,打着左转灯再驶向对面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路侧停车位停着一长溜的汽车中间,一辆蓝色的斯巴鲁无声无息地从中间滑出,司机麻利地倒车、转弯,也跟在灰色本田的车后进到了停车场,车辆经过那台灰色的本田,径直下到了最下面的负三层。 餐厅内,珍妮将餐盘里的最后一块牛排也嚼碎了小心地咽下去,她看着孟铮面前丝毫未动的牛排,不禁惊讶地张大了眼,“白先生,再多的心事,也不能不吃晚餐吧。这家的牛排,在唐人街算是好吃的了。” 孟铮有点尴尬,他的确将全副心神都用在怎么样去套话去了,这种唇枪舌剑的事情,孟铮并不擅长,以至于他对面前的牛排就有些心不在焉了,至于红酒,他倒是一个人干下去一大半。 “抱歉,如你所说,我的确是有心事,有些食不甘味。要不,我们走一走?换一个地方再坐坐?”孟铮看看落地窗外的街道,8、9点的唐人街,还是非常热闹的。 他反手去摸向自己的口袋,然后僵在那里。珍妮看着他尴尬的样子,捂嘴直笑,“白先生,你这样的状态不太好啊。”她当然不是嘲笑孟铮没带钱包,而是觉得,眼前的这位男士竟然会忘记这样的事情。 “唔,对不起,让你破费了。”孟铮看着珍妮将钱递给服务生并留下小费,老脸一红。尤其是那位来结账的中国籍男***生,用难以捉摸的眼光看着这位衣冠楚楚却掏不出钱来买单的同胞,并冲着孟铮挑了挑眉毛,意思是兄弟啊你厉害啊之类的那种感觉,让孟铮更加郁闷。 “没关系,下次你请,据说中国人很大男子主义的对吧。”珍妮一边开着玩笑,轻轻将椅子往后推开站了起来,孟铮也起身走在她前面,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门口。 “大头,走死角,他们两个人,我还没搞定呢。”孟铮的耳机里蓦地传来唐文的声音。他抬手在耳朵上敲了敲,示意唐文他收到了,然后若无其事地站在门口,待服务生将门拉开,他示意珍妮走在前面,然后自己施施然地从珍妮身后走出门口,再迅速地插在她前面转到旁边的电线杆侧边。 “怎么了?”珍妮惊愕地看着孟铮。 孟铮心里面骂句娘,装,就让你装吧。 他心里念头一闪而过,伸手从电线杆旁边闪出,一把将珍妮拉了过来。 然后,斜对面的4楼火光一闪,几乎同时,一颗子弹擦着孟铮的耳边,在他身后的玻璃门轰然破碎。 “找你的?”珍妮俯身躲在路旁的小车边,抓紧自己的小提包。 “找我俩的。”孟铮蹲在她身边,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珍妮狐疑的眼神,“不信?你可以冲出去试试。” 餐厅里开始传出尖叫声,以及有人大喊‘卧倒’的声音,也有人拔腿朝门外就冲的。珍妮看着混乱的人群,一咬牙,突然跳起来跑向朝餐厅门的左侧马路,子弹像是被她牵引动了按钮一般地从她身边呼啸射过,一位行人呻吟着躺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身下流出,一位女士蹲在地上抱头尖叫…… “是谁?”珍妮大口喘气,对着在另一边的微笑的孟铮用口型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孟铮耸耸肩,看来她真不知道。他便也用口型告诉她,“你的朋友。”然后伸出三只手指,慢慢弯曲,口里还在数数,“1、2、3~~。”他耳机里传来他唐文的声音,“搞定,土狼,你那边呢?” “我还没找着,他妈的,我现在看谁都像是杀手。”土狼在耳机里骂骂咧咧,“大头,你们出来做个靶子吧,放心,我视野很棒,包你死不了。” “喂,你指的他们是谁?”珍妮突然之间又快速冲回孟铮的身边,不过这一下竟然没有子弹过来,她还有些奇怪。 “啊?我说了是你朋友啊。”孟铮张张嘴,突然觉得有点尴尬,他想起来刚才用口型说话的时候,说的是中文。 “我的朋友?”珍妮没留意到口型那些细节,只是惊讶地问,“你胡说八道。” “嗯,是你的朋友,因为今天我们俩见面被很多人知道了。”孟铮眯着眼,仔细看着街上朝两旁冲的人流,皮鞋跟高跟鞋撞击在马路上的啪啪声跟偶尔踩进积水的声音让他有点焦急。 珍妮怔了怔,她突然想起孟铮刚才那怪怪的笑容,脑袋里又闪现出另一张脸,那个头发永远一丝不苟地头顶梳拢、笑起来像一条响尾蛇似的上司。 “走。”孟铮伸出手拍拍她的胳膊,“有武器不?” “没有。” “你没带武器??”孟铮转过头惊讶地看看珍妮,“我只有一把枪。” “我带武器干嘛?”珍妮有点恼怒,她的确不喜欢带着那沉甸甸的东西放在包里,再说了她知道孟铮这几个人肯定不是来杀她的,杀她不需要带她来西餐厅啊,自己带武器干嘛呢。 孟铮有点无语。他直起身子,摆摆手,示意珍妮跟在自己身后,然后朝着混乱的人流跑过去。 “可恶。”珍妮在他身后小声嘀咕,高跟鞋的后跟插进某个碎裂的路面小洞内,差点没让她扭伤脚踝。 “怎么了?”孟铮的右手放在衣服左内侧抓着枪柄,一边仔细擦看着人流中的可疑,一边反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我是说高跟鞋。” “你现在还不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跟身份?你看看,你的朋友还想要你的命呢。”他们两个人走向街边,朝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我面前演戏啊。”珍妮也笑眯眯地回应他,不过她现在的确有点别扭,高跟鞋啊,这东西不适合在雨夜的街头使用。 她的话音未落,几个踩着滑板车的男孩呼啸着从她身边滑过,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名男孩手里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把轻巧的格洛克17 对着珍妮开枪就射。 一旁的孟铮仓促间也来不及思考,只能下意识地左手将珍妮一拉,将她摔倒在地上,右手顺势拔出腰间的马格南小鹰2手枪,抬手朝着男孩的头部开枪,可是格洛克17里的子弹也射在了孟铮的身上,巨大的撞击力让孟铮整个身体朝后摔了出去,他在倒地的时候,还在持续扣动扳机,9毫米的子弹全部射进那名男孩的身体。 土狼从阴暗的角落里低声咆哮着冲向躺在地面的孟铮,那另外几名踏着滑板的孩子呆呆地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朝这边张望,他们似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珍妮也呆在原地,一只手捂着嘴,看着在昏暗的路灯下反射着光亮的湿漉漉的地面,那里躺着生死不知的孟铮。 ps:更新慢啊慢啊慢啊,我也着急死。最近破事多,但我还是会努力写的,请一直关注我的兄弟姐妹们继续支持,谢谢你们。微信号:shuibianshuzi 第141章 142、遇袭(今日两更) “看来,这件事情跟大老板有关系?” 强子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视频软件被定格在某一帧,这个视频文件是黑白的,应该是截取了几次之后看起来就有些模糊,一张被放大了的脸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位亚洲男性,头发很短,两眼之间的距离比常人略宽,高额头,鼻头略厚,样貌普通,像是在唐人街所有走在街上的亚洲人都是这个模样。 可就是这个样貌普通的男人,室内的三个人里奥、强子、维佳都认识他。当然,在这之前,维佳跟强子只是见过他巨肥的时候的模样,一时之间只是觉得这五官虽然模糊,但却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里奥却是见过他减肥之后的样子的,甚至于,他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增肥以及又为什么减肥。 “公开的杀手,而已,体型变幻对于他来说也很艰难,可是,当年他需要杀的那个人,是个大人物,暗杀不如明面上的刺杀,张恒的身手只略弱于大老板手下最厉害的角色而已,只能是他上阵,所以他增肥之后做完事情,再减了回来,目击者只记得那个杀手是位胖子。” 里奥草草几句话回应了强子跟维佳的疑问,他在脑海里不断地推论着各种可能。 “大老板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听见强子的评论,他略微思考了一下,便说出了自己的决断。 “这几年,张恒的工作并非是只听命于大老板,他有一定的自由权限,就如我们,只是大老板安排的事情有优先权而已;其次,如果是大老板的命令,那么他们肯定不是从隔壁酒店跑过来,而是直接就上去杀了走人;第三,我们的团队这次并没有攻击意图,虽然我们不知道房间内发生了什么情况,抬出来的尸体还有另外的六具,我们不知道这六具尸体的身份,目前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消息能证明这六个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也更加不可能是大老板的人,如果是他的人,现在估计天下大乱了。” 里奥略微顿了顿,用不容置喙的口气补充了一句,“绝不会是大老板安排的人。” 室内一阵沉默,窗户上悬挂着的乳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动。窗外,碧空如洗、天高云淡,可吹进来的风却还是带着丝丝凉意,风中夹杂着树叶的清香味跟水汽的味道。 这里是他们在阿拉斯加的安全屋二楼的主卧内,坐落在亚马逊大道上的小山坡上。 “我在想~我想想~,应该~是老狐狸的人发现了我们的人在跟踪及监听,于是派了一组人马过来要干掉我们,而张恒另外一组人马,应该也是去找老狐狸的麻烦的,在他们没弄明白情况的前提下看见了这六个杀手,然后就过去堵截,接着就是一场混战,我们的人在这种情况下,究竟是杀手杀的,还是张恒的人杀的呢?”里奥抬手揉揉眉心,慢慢地分析,他感觉到自己的脑浆跟烧烤了一样在翻滚、在发烫,他朝窗边走了走,想让风吹一吹有点发晕的脑袋。“那么,老狐狸是怎么发现我们的人跟着他?” “既然这样,我们现在要马上找到张恒,问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必要时,我们可以动用武力。”维佳在旁边轻声发问,她知道里奥此刻看起来若无其事,实际上已经有几天不休不眠。 “还是我来吧。”里奥心里叹气,走过去沙发边伸手拍了拍维佳的肩膀,然后觉得这突然的亲近有点尴尬,便再拍拍坐在旁边的强子,“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虽然我不知道现在他是不是我们的敌人。这件事情,暂时无需去咨询大老板,在我们没调查清楚之前,没必要得罪这个死胖子。” “那,我去盯着老狐狸吧。”强子站起身,“我想他从阿拉斯加离开之后,肯定到了洛杉矶,因为另一个人也到了。” “谁?” “一个生面孔中国人,突然冒出来的,跟老狐狸打得火热。”强子回答里奥。 “你不用去了,我想,如果那六个人真是老狐狸派来的,那就证明我们的计划他已经知道了,我们暂时不要碰他,先找到张恒。”里奥脑海里突然冒出那张有点邪气的脸,“对了,我在想,上次大头突然之间就消失了,会不会是他跟张恒搞在一起了?从专业程度跟行事的手法来讲,还有点像是他们做的。” 强子一怔。 要真是里奥的那个兄弟,那自己兄弟的死可就是白死了。他知道里奥对大头他们的感情。 里奥挥挥手,走到床边站着,“我们一起去洛杉矶,我想,大头应该还在国内,他不是嗜杀的人。维佳,我们分三个航班走,你跟强子一班,我一个人一班,维尼熊跟新来的那个~新来的那个家伙叫什么来着?哦刘易斯,他们俩一班机。” “我跟你一班机。”维佳面无表情,但她握着一支圆珠笔的手指关节却有点发青,看得出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口气也有些斩钉截铁,“别说了,我跟你一班。” “老大,我还是一个人走吧。”强子见状,赶紧站起来走向门口,“我去安排一下。” 蓦然,一颗手雷从窗口被扔了进来,在地上滴溜溜地旋转,里奥闪电般地扯下床上的被子盖在了手雷上面,而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维佳像只豹子一般地跃起,用不可思议的力量跟角度将里奥扑在了地上,一旁伸手拉门的强子也极速地扑到在地上。 手雷在被子下爆炸,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响声,仿佛整栋楼房都在颤抖。几扇窗户玻璃被爆炸声震碎,茶几上的几个杯子掉在地摊上骨碌碌地滚动。 楼下的枪声也开始传了上来。 可楼上的三个人被爆炸声震得暂时性失聪,对枪声毫无所闻,里奥推开身上趴着的维佳,摇摇晃晃地从地上坐起,反手从腰间拔出手枪,他没去看地上的维佳是生是死,只是弯腰低头将维佳的身体反转过来正面朝上,左手拖住她的衣领朝门口俯冲过去摇摇晃晃,他的耳朵跟嘴角被爆炸震荡得流出鲜血,好在这并没有降低他的反应速度,他用生死之间存活下来的坚硬神经跟肌肉记忆驱使着自己赶紧去反击。 趴在门口的强子也是满脸鲜血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出门口,一边冲一边变戏法似的一只手拎着一支魔改过的沙漠之鹰,加长的弹匣看起来十分怪异。 “放开我。” 强子跟里奥两人冲到走廊,被拖着的维佳突然挣扎了一下,里奥松开了手,看了看地上的维佳,才发现她已经清醒了,他耳朵还是嗡嗡地在响,没有听见维佳的叫声。维佳坐直了身体,咳出一口血,脸色就像是被突然刷了一层白漆一般地迅速变得苍白。 她刚才离爆炸点最近,受到的震荡很严重,当然,她现在才明白,里奥被自己扑在身体下,应该受的伤更严重过自己。 可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她考虑,她怎么可能会让里奥死在自己的眼前呢?即使是万一,也不行。 强子从自己流血的左耳里拔出耳机看了看,晃晃头看看空无一人的楼下,原本紧闭的窗户已经被子弹打碎,窗帘随风轻摇,看来埋伏在隔壁的维尼熊跟刘易斯已经开始跟对方交火了才没有让他们冲进来。 “好些了吗?”里奥的声音空洞地在他耳边飘荡,似乎从遥远地地方传来。强子抬起头看看里奥,点点头,然后里奥的眼睛又瞟向维佳,维佳也点点头,她手里握着一支巨大的鲁格p85,这支枪是之前是里奥的,但被她抢了过来自己用。 “维尼,你去拿备用车,到出口等,刘易斯,你先坚持一下,然后我跟你交叉掩护着一起走,强子,你带着维佳走暗门到出口。” 里奥在十几秒之后恢复了听觉,他仔细听了听枪声,知道对方最多也就是6个人,应该可以轻松离开。 “别反对,你知道你们在这里会是我的负担,我一个人,随时可以安全离开。”他发布完命令之后,冷冷的看了一眼维佳。 维佳在旁边微弱的咕哝了一声,将手伸给了强子,“拉我一把。”强子将左手的沙漠之鹰递给里奥,反手将维佳扶了起来,“老大,我们在出口等你。” 他知道里奥是不可能先走的,干脆也不多说,反正如果等不到他,大不了再杀回来就是,他知道维佳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里奥待他俩消失在一楼的暗道口,晃了晃头,拖着有点沉重的腿,迟缓地走到楼下。 他在想,自己的队伍中有什么问题呢?对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安全屋?那就去抓一个活口吧。 外面枪声越来越近,看来刘易斯一个人扛不住了。 他隐藏在破碎的窗户侧边,朝枪响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两个人影已经交叉掩护着离门口越来越近了,另外几个人还在跟刘易斯对射着。他抬手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在窗口现身,趁着那两名杀手交叉前行间隙开了两枪,然后再隐回身子。 那边的子弹朝里奥的方向倾泻过来,但里奥知道,刚才自己的两枪,其中一名杀手已经去见了上帝。 他吸了一口气,再次现身,抬手开枪。 第142章 143、死里逃生的他(偷偷滴更一章) 用孟铮的话来形容的话,这栋屋子像极了金刚的体型。 这是栋耸立在半山坡上的安全屋,从外面看来这栋木屋又矮又宽,并且整体向前方倾斜,看起来很不稳定像是随时要倒下去的感觉,可它就是在这靠近悬崖的方向据说屹立了好些年,在狂风中坚持不倒,这得益于修建它的人用十几根粗大的圆木、非常巧妙地结合几何学在楼下做的支撑。 而且,屋内其实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逼仄,从2米高的围墙边有一条水泥路进去,园子里一个半亩见方的小池塘,走过上面用石块跟水泥撘建的小桥,再上几层木质台阶之后,你便可以进到开着巨大窗户的客厅,客厅两侧一边是厨房,另一侧则是楼梯,楼梯下还有一间卧室,从客厅这里是看不到门的,你得从楼梯下绕过去才能看清楚。 当然,天气极好的时候,你可以站在靠悬崖的那一侧窗户看见绕过林间的大路一直弯弯绕绕的通道车水马龙的城市,可以看到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川流不息的车流。同样,客厅的另一侧窗户,你能看见半坡满目的苍翠跟点缀在苍翠之中漆着黄色或者白色外墙的小屋,以及通往这栋栋木屋的道路跟道路两侧奇形怪状的巨石。此刻,就有几个穿着洗得泛白的工装的粗壮工人,正站在一台黄色的卡车旁边商量着什么,黄色卡册的外侧用绿色油漆喷着‘电力设备保障’的字样。 这已经是下午五点,大概工人们得抓紧时间抢修好某条线路方能下班。 孟铮穿着休闲的灰色麻料裤跟同色的t恤,脚下是一双灰色的布鞋,斜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一搭无一搭地跟珍妮聊着天,他的左手边放着一支柯尔特m911,但里面装的是空包弹,另一把同样型号的手枪插在后腰上,硌得他的腰很是有些不舒服,但他不动声色地舞弄着手中的小刀,慢慢削着手中的苹果,苹果皮整齐地悬在空中不断延长,煞是好看。 珍妮走进厨房,从厨房里端着两杯煮好的咖啡转身走出来,绕过阴森森站在窗台前从纱窗外眺望的土狼,走到茶几面前,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孟铮,孟铮抬抬忙碌着的两只手,示意她放在茶几上,待自己将削得像个艺术品一般的苹果削完之后,他将小刀放在茶几的右边,左手将苹果递给珍妮,“来,给你。” “为什么没有我的?”就在珍妮笑吟吟地伸手去接的时候,土狼站在窗前头也不回地问。 “行,我再帮削一个就是了。”孟铮将伸出去端咖啡的手缩了回来,微笑着顺手抓起桌子上果盘里的一只苹果,右手拿起小刀,又开始魔术一般地动作起来。 “要不,你先吃我这一个?”珍妮将手举在空中,土狼摇摇头,仍旧是头也不回,“这个是他给你的,他会给我一个。” 珍妮笑着也将咖啡放在茶几上,低头咬了一口苹果,含糊不清地对孟铮说,“真想不到,白先生竟然还有这么好玩的朋友。” “嗯,你不也是一样有很多好朋友么?”孟铮三下五除二地将苹果削好,不过这个一个可没有珍妮手上那一个削得光滑整齐,他并没有递给土狼,而是把削完的苹果跟小刀一起放在果盘里,再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 珍妮大口地嚼着苹果,仿佛没听懂孟铮话语里的暗示似的,反而问道,“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略显苍白,一瞬间又恢复坦然的模样。 “没事了。”孟铮揉揉还有点隐隐作痛的胸口,心有余悸地叹口气,“好在那件衣服防弹的功效还真的很不错。” 他说的那件衣服就是那位专门做‘时尚款式’的防弹衣的华斯特先生送的,唐文跟他一人一件,当然,当天晚上,珍妮在夸完这件衣服的实用性之后,也顺口问及这衣服的来历,孟铮也顺口胡诌过去了,他当然不会告诉珍妮这衣服是华斯特送的,那会给华斯特带来大麻烦。但是,以‘白烈特’的身份跟能力,能弄到一件华斯特出品的防弹衣也不算什么大事。 “你当时给我的感觉啊,像一个保镖多过像一个杀手。”珍妮将咬剩下的苹果核丢进了垃圾桶,漫不经心地说道,然后也像孟铮一般斜靠在沙发上,盯着孟铮,嘴角上扬,笑容粲然。 “最好的保镖,其实就是杀手。”一旁走过来抓起苹果的土狼在孟铮身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来,顺便踢了孟铮一脚。“杀手最清楚最佳进攻的方向,知道射击最精巧便捷的进攻路线,选择最实用的武器,一味的防守,当然不如主动出击。” “这像是军人的做法。”珍妮慵懒地伸伸腰,“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嗯,谁的技能都不是天生而来的。”孟铮推开土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这样说,等于默认了白烈特也有军队经历这一说。这虽不一定是事实,可他犯不着跟珍妮唇枪舌剑的否认,再说了白烈特的过去的经历大概只有蒋春他们才知道吧,而且是抓住了以后慢慢磨出来的。 天色渐暗,上弦月高悬天空,地面上仿佛与月亮呼应一般地万家灯火逐一亮起,山野之中的公路上车灯明亮地刺破夜空,半山坡上零零散散的住宅内也打开了灯,像是点缀在幽绿色的山坡上的颗颗珍珠。 唐文静静地盘腿坐在离安全屋500米左右的一颗古树上,一只改装过的awp狙击步枪架在他前方的树桠上,他的手上拿着一副高倍数的军用微光夜视仪,隔半分钟就对着道路及自己目光所及的180度扫视一遍,一边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孟铮跟土狼在与那珍妮喝酒聊天,唐文的身后不远处,张恒也静静地趴在狙击步枪后面,注视着山坡的另一侧。 室内,珍妮看着孟铮跟土狼两人喝酒玩闹,桌子上的咖啡给孟铮喝得干干净净。她看着土狼醉眼迷离,可孟铮虽然满嘴胡话,到偶尔间闪烁的眼神却清亮如水,她不禁觉得好玩。看来,艾力克给的资料是绝对真实的,眼前这位独行杀手白先生,实际上是中国某特种部队退役的军人。不过,他们俩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呢?如果是为了徐宇,那么徐宇消失了这么久,究竟是去哪了呢?如果是被中国政府抓获了,那么徐宇的箱子肯定也没有被他们得到,所以眼前这两位才会继续跟自己纠缠下去,看来跟自己的目的是一样的。 “应该不回来了。”孟铮的耳机里传来唐文的声音。 “嗯,他们不会选择凌晨来,这种做情报的人啊,他们疑心比我们更重吧。”这是张恒的声音。他们四个人都开着多方通话系统。 “大头,我说,这妞竟然没对你下毒手,我看她是不是看上你了啊?”张恒在耳机里不怀好意地阴笑,他知道选择孟铮没法回话,“要不土狼你出来吧,我们给大头一个机会?挺辣的一金发美女啊。” 他下午透过瞄准镜,看到珍妮再厨房从口袋拿出一包小东西,在窗边犹豫了一阵,还将小包拆开了似乎想倒入咖啡杯里,但却又发狠似的将小包里的粉末倒进了洗手池内放水冲掉。当然,如果她真将粉末倒进孟铮的咖啡内,那么,她现在也应该香消玉殒了,张恒肯定会制止孟铮喝下去,就算孟铮不一定下得了手,土狼肯定就会活剥了她。 黑暗之中,一丝微笑爬上唐文那万年不变的僵尸脸上,随即,他楞了楞,反手从裤兜里掏出那台破旧的老手机,惨白的屏幕上一串乱七八糟的数字,他把手机凑在耳边,静静地听了听,瞬间他的脸色变得精彩起来。 “大头,你进一下洗手间。”他挂掉电话,沉默了许久,才对着送话器示意孟铮单独聊几句。那头的孟铮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直起身,拍了拍土狼的肩膀,走进客厅的卫生间。 “他还活着。” 马桶的冲水声还在嗡嗡作响,孟铮的脸涨得通红。他当然知道唐文嘴里的他是谁,只是他一下子被这消息炸得晕头转向。他伸手拉拉腰带、摸摸衣服、抓了抓脑袋,嘴里低声嘀咕,“活着,啊,活着就好,在哪,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 “阿武在唐人街找到的,他打听地下消息的渠道比我们多。”唐文开始收拾枪械,“我们现在就过去,你先把你的辣妹支走吧。”孟铮的老脸红了红,转身走出客厅。 “我想了几个理由让你离开,但都觉得不妥,所以我还是坦率点说吧,我跟朋友有事情要做,你离开的时候注意安全。”孟铮在沙发上坐下之后,沉默了几秒,对着珍妮说,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窗外,“天黑了,注意安全。” 第143章 144、唐人街的中国餐厅(今天两段) 唐人街的一栋中国式建筑物的周边,往往从下午4点开始之后,便开始人流熙攘热闹非凡,皆因为一楼的中餐厅生意太过火爆,来这里吃饭的可不仅仅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若干金发俊男美女也会跟三五好友前来学习一下中国的筷子使用方式,偶尔还能看见某位好莱坞明星低调地坐在某个角落笨拙地挥舞着筷子,当然这里的服务员也见怪不怪了,也懒得去骚扰他们,一来二去的,这里到成了这些明星们光顾的地方了。 这店里管事的人也会挺会来事儿,时不时叫收银帮明星们打个折什么的,偶尔自己还会端着从中国带来的老酒过去敬上一两杯,然后跟他们合个照,再放大之后摆在收银台后背的墙上或者大厅里某些空白的地方,这也吸引了那些从中国来的追星族,让这餐厅真个是中外闻名啊。 可要是他们知道这店老板的背景,大概这家餐厅也没法开下去了。比如现在他楼上的阁楼里,就躺着一位包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伤员,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张脸,他的身边,一个半大孩子皱着胖乎乎的脸唉声叹气,不过他叹气的时候总是将头偏向一边,以免床上的伤员看见,他听自己的师傅说,眼前的这位可算是英雄一世。可惜已经是救不活了。只是这孩子现在实在是没法看出来这位从头包到脚的这位大叔英雄在哪里而已。 另外还有两位穿着整洁的唐装的华裔男性,一位看起来50几岁,面容清癯;另一位相对年轻一些,但看起来也有40出头了,他们俩静静的坐在一台仪器旁边,神情紧张,仪器上的另一头则连接在床上的病人身上。 房门口,或明或暗地还有几位衣着简单、相貌普通的男青年,唯一相似之处便是他们的目光开合之间眼神精光闪闪、警惕性十足。 入夜时分,餐厅的客人开始多了起来,在进门左侧的角落里靠近走火通道的位置,孤零零的坐着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中年亚洲人,桌子上放着几个简单的炒菜跟一壶茶,他脸色沉静,目光凝视着左手的茶杯,右手放在桌下。在他身后还空着一个双人位,台上放着一张留座卡,两幅碗筷分置在两旁。 而在大堂的另一侧正对着这边方向的隔间里,坐着三名男性,分别是一位白人及两位华人,其中的一名华人衣冠楚楚,保养得宜的皮肤有点不健康的白,鼻梁上驾着一幅价值不菲的眼镜,在他们的桌上,除了几个精致的小菜之外,还有一支只剩下一半的斤装的红星二锅头,但只有这名衣着光鲜的人在自斟自饮,另外两名男性脸上虽然也挂着笑容,偶尔也会谈笑着吃上一口菜,可仔细看上去却显得十分的不自在,眼神时不时瞟向走火通道的方向。 收银台背后的大钟上的显示屏在7点10分的时候,一位穿着牛仔裤、灰色夹克的中年男性从门口走了进来,他低声跟迎宾说了几句,便在迎宾的指引之下走向了那个留座的位置,然后便埋头点菜,在他落座几分钟之后,又是一位单独的客人走了进来,但他被迎宾带向二楼的包厢,随即,一位笑容满面的中年男人也进到饭店,他径直沿着过道走向2楼,还在路上不停地跟人打招呼,似乎这里的服务员也知道他是这里的老熟客一般,纷纷冲他点头微笑。 “我现在明白这里为什么这么多情报贩子了。”一楼雅座里,那位衣冠楚楚的男子用右手端起小酒杯,一口将杯中酒喝完,满足地长吁一口气,微笑着低声冲两位同伴说,他的声音十分悦耳。 “为什么?”那名白人男子满脸肌肉,他对这种跟酒精一般的饮料闻一闻便觉得头晕。 “如果我没看过艾力克给我的资料,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为神秘的杀手也牵扯了进来,看来,我们这次来对了啊。”男子答非所问,放下手中的酒杯,再伸出左手拿起酒瓶将杯子倒满,放下酒瓶之后,继续用左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小片辣椒放进嘴里,嘀咕了一句,“艾力克这家伙,肯定有我未整容之前的照片,啊,看来也留他不得。” “哥,你知道这里是谁的了?”另一名亚裔男子吃了一口菜,“怎么知道的?” “磁铁进来坐的位置,就证明他是掩护别人的,他前面的坐着的这一位这是保护磁铁的,走火通道后面肯定还有人,不用看,肯定有。那么,他们聚在这里都是为了楼上的哪位?但楼上的那位为什么会让磁铁带人过来?我记得,磁铁也曾经在军队呆过多年,那十有八九楼上的那位跟他是老同事老战友。可是,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里?或者说那位没被炸死的家伙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然后消息又送到了磁铁的手上?那么他们之间肯定有一个双方都认识的人,而且是有能力的人,还必须是华人,小强,维克多,你们说,会是谁呢?” “曾先生?” “嗯,但也可能是徐宇啊,我离开之后,徐宇在几个月之后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但我想啊,他是不可能被整死的,这个老王八蛋,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内心狡诈阴险啊。” 那名男青年微笑着没有作答,可他心里也在腹诽呢,还他妈的说别人阴险狡诈,你张航偷钱杀人整容抢生意什么事都做绝了,反过来说别人阴险狡诈?不过他心里还是满佩服眼前这家伙的,沉默几年,将徐宇、老狐狸ken,艾克几个人都耍得团团转,也难怪他能做大哥啊。 “ken这件事啊,做得不透彻啊,艾克来帮他擦屁股,我们也要出马来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国军人,哪怕是退役的军人,也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看起来,我们得赶紧离开吧,今天要是大家干起来,恐怕你们都得留下。”张航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然后,他的手僵在了脸上。 孟铮从大门口走进来的时候,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汗毛都耸立了起来,但纷乱热闹的大厅里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关注他。是的,谁会在吃饭的时间关注一个走进餐厅的人呢?可是他就是别扭,就是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他在过道中间缓步而行,在他身后,那位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姑娘笑语盈盈地示意他往楼梯的方向走去,过道两旁的食客或窃窃私语或高声谈笑,唐文跟阿武坐在大堂的角落,前方的收银台看起来也正常。 哪他妈谁呢?他让自己浑身不自在不舒服?? 他干脆放开了自己原本压抑着的气势,突然在过道之中站定,身后的迎宾差点一头撞上他的背。他会头对着惊慌失措的小姑娘笑一笑,眼睛随着头部转动在大堂内慢慢地扫射上一圈,然后他看见了那个雅间,还有雅间内三名低声谈笑的男子。 他低头对迎宾小姑娘说了几句,然后沿着八卦图一样的餐桌中间的过道走向那个雅间,眼神紧紧盯着其中的一名男性。 他很奇怪,雅间里的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为什么偏偏又有熟悉感、或者说危险感呢? “大头,那个人在我的射程内,你赶紧上二楼吧,乐哥恐怕不行了。”耳机里传来张恒的声音,他此时已经将大堂跟二楼全部观察了一遍之后,溜出去在对面的某个角落架好了狙击枪。 他们都知道,乐哥让人放出消息自己在这里,那么,想杀他的人肯定也能通过某些渠道知道这件事情。 孟铮面色如常地按照计划的路线稍微左转,走到一位刚刚入座的女士身边,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女士,请问这是您的钱包么?我刚才在门口捡的。” 那位穿着职业装的女子尴尬地摇摇手,表示不是自己的,孟铮遗憾的点点头,“好的,那我只有放在收银台了,谢谢。”他转身走到收银台,附身跟收银员及经理交代了几句之后,走上二楼的台阶。 在他身后,张航将握住手枪的手从腰间放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看了看,长叹一声,“麻烦了啊,看来这个磁铁跟白烈特搞在一起,ken这头老狐狸,这下子估计得躲上一段时间了。” 楼梯转角处,孟铮对着耳机里告诉张恒,“跟上去,活捉没机会就杀了他们,尤其是银灰色西装、戴眼镜的那一位。” “好。” “这个人,有问题,但是我们不能再有问题。”孟铮停止了对话,他已经在门口的两位穿着唐装的男性指引下,走到了那间房的门口,可是,他抬起的手似乎瞬间失去了力量,似乎眼前这一道门重有万斤,似乎推开门便是生死之隔…… “走。”楼下,张航三个人已经结账完毕站起来朝门口走去,维克多走在前面,他去拿车。张航掏出裤兜中不断震动的手机,靠近耳边。 “嗯??” 夜色里,他的脸色在霓虹灯下不断变幻。 “一群饭桶。”他把电话挂掉,塞进口袋,低声咕哝一句。 “哥?” “失败了,给蒙面人那群家伙逃掉了。奇怪,我怎么就这么讨厌这个神神秘秘的王八蛋呢?”张航伸手摸摸下巴,那个地方自从整容之后就一直很痒。 他们临走之前,都没有注意到,餐厅里坐在靠近走火通道位置的那位中年男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对面的一栋大楼废弃的一间废弃的办公室内,张恒深吸了一口气,将面前的武器快速地简单拆卸下来塞进背兜里,沿着走火通道下到了一楼。 唐文听着孟铮的安排,放下手中的餐牌,无声地咧咧嘴~~。这小子,怎么就跟自己这么投缘呢。 楼上,孟铮在门口像是初见丈母娘的女婿一般心脏砰砰直跳。他将自己的衣服反复整了又整,才将手抬起来,可敲门的手还没落下,门边从里边拉开,露出土狼那张挂着微笑的脸,在他拉开门的一瞬,那微笑像是一幅挂画一般地迅速消失,眼睛里积满了泪水。 他对孟铮点点头,走出门口。 “进来吧。”土狼的身后,一位40岁左右戴着眼镜的男性冲门口孟铮点点头,左手将门开得大了一些,孟铮看见了那张脸,只是,那张在他记忆中的扑克脸此时却展开了笑颜,苍白的脸色上也有了几丝血色。 “你过去坐坐吧,但他不能说太多话。”中年男性反手把门关上,“他给你的时间,也是5分钟,跟之前的一样。” 孟铮点点头,双手还是有点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再次抬手整了整衣领。 然后,立定,抬手,敬礼。 “报告。” “嗤~你小子,正经起来我还不习惯了。”王乐微弱地笑出了声。 “乐哥。”孟铮放下手,嬉皮笑脸地凑到了王乐的窗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是,他还是没忍住悲伤蔓延、泪盈满眶。 在他的心里,这个永远是标枪一般挺立的男人,是自己一直追随的偶像、永远不败的传奇,此刻却虚弱地躺在床上。 也许,活不了多久了。 我深有内疚啊。。。 很抱歉,各位一直在看书的亲。 年关之前跟年关之后,一直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就暂停了更新。 其实也缘于这些事情,才让这本书看起来有些凌乱而不紧凑,(原谅我给自己找一个理由,但事实的确如此,此处手动笑哭脸)。 这大概是我自己也恶心自己的事情之一了,哈哈,你们且就将就着看。 当然,至少,我认为逻辑性跟专业性还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故事性,见仁见智,毕竟我写不出来那种一掌劈飞人、负重500斤的军人。 书离结尾不远了。亲们继续关注吧。 新书也在写了,我努力写的更让你们喜欢。 感谢!!! 敬礼!!! 第144章 145、赴死必为真豪杰 “大头,磁铁~” “我想,你们俩应该是最开始听的录音吧。磁铁,你小子别教坏了大头,他们这个年代,这个年纪,更应该在某个地方老婆孩子热炕头,磁铁,你说~对吧~这正是我们当年穿军装的~穿军装的一个理由之一~等等~我咳一下~” 黑暗的室内,录音笔里传来王乐的一阵咳嗽,咳嗽声很小,可是能听得出他咳的撕心裂肺。 “我艹,孤胆英雄不好做,我说啊,我做了很长时间的配角,才想做一次主角就给打……打趴下了……主角…不好做,哈哈。。哈哈。哈哈哈。” 录音器里隐约有人声,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是王乐才赶人出门的声音。 孟铮甩甩头,双手互相搓了搓,盖在脸上。 室内就他一个人坐着,他答应过王乐,自己必须得先听完这盘录音之后,才决定是否将录音公开,此时,土狼在半坡中警戒,唐文不知道隐藏在哪个角落,只剩他自己,安静地坐在黑暗的房间里,茶几上,放着正在播放模式的录音笔。 此时,是凌晨2点。 “好了~。”录音笔里再次传来王乐沙哑的声音。 “大头,对不起了,我事前没仔细筹划,让你卷进了这一滩浑水……”。王乐再次喘息几声,“他妈的,我这~我这说话都累,好了~我就不道歉了,总之,这件事情,我得从头到尾跟你说一下,然后,你自己做决定。虽然我想你赶紧回去好好生活,可是,你已经被推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了……”。 “大腾的死,是我意料未及的,也是他死之后,我才通过你嫂子以及其他的一些非官方渠道,了解到一部分情况,但是那个时候,你已经陷入太深了,所以,蒋春才找到你,我想,至少蒋春可以拖住你的脚步,以免你行差踏错,但是接下来真相一步步揭开之后,我也吓了一大跳。” “对不起了,唉~”。 “我想,一是狸猫没死,至少我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二是,土狼很可能知道、甚至他跟狸猫的一起的,这也是~这也是我让你一个人先听这盘录音的原因~”。 王乐应该是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在录音器中传来他低沉的喘息声,有人开门进来~低声说着什么……,还有器皿的碰撞声叮叮叮地响起…… “我追杀ken的时候,在一个山坡上,发现那里的诡雷的安装手法,特别熟悉,后来我才想起,那只有狸猫才能做到,我们都知道,他是左手右手都能玩儿刀枪的,诡雷的绊发线那种安装方式,是狸猫独到的手法,你知道的,对吧。” “所以,他大概没死,只是改头换面了而已。那么,他不愿意跟我们联系,肯定就是两种情况,正面的,我们可以理解他是不愿意拖累兄弟们~反面的,那么,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狸猫了。” 录音器内,王乐吸了一口水,录音器离他太近,吸水管的声音很清晰,他也吸得很用力。 “我还是从开始说起吧,大头。”王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我先睡一会儿,不行不行……”。 录音器里沙沙地响了几秒,没有了声息。 孟铮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前,静静地等待王乐的声音再次响起。 过了几秒钟,录音器里再次传来沙沙的声音以及轻微的聊天声,大概是医生在给王乐做护理,然后,有人声在跟王乐说话,大概的意思是可以打上一针,会让他精神好一些。 王乐轻轻咳嗽了几声,才开始说话。 “我还是继续说吧,他妈的,万一梦里面去马列了,那你们恐怕在了解真相之后暗中骂我,大头你小子……你小子肯定是在骂骂咧咧的吧,住嘴~” 孟铮才说出一声“我艹。”便听见了王乐在说自己,忍不住再次骂了一声。 “你那个本家……就是给你钱找人、你说的长得像轮胎的那个女人…….对,她死了,汽车爆炸的时候,我才从车上溜出去,几米远的距离…应该粉碎了…这个女人,跟你嫂子是同行。” “大头,你大概早就猜到你嫂子的工作。她们那个世界啊,以谎言呼吸,以罪恶果腹,一生行走于黑暗之中。而这个女人,是你嫂子值得信任的人了吧,她一直在帮助你嫂子,实际上,就是在帮我们国家,所以,我只能信任她……。” “狸猫的死讯,就是她给我的,我其实开始就知道……最初,狸猫在国际刑警组织工作,出于保密条例,我并没有告诉你,你理解的对吧。” “他死的原因,是因为他查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西非的某个国家,他们的地底下有一些东西,被发现之后,便被私人武装占领,挖掘。这些东西,如果真落在私人武装的手上,那将天下大乱……,狸猫调查清楚之后,将情况上报,但,并没有引起重视,反而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当然,这是我后来才听你的同宗,也就是请你去新加坡的那个女人告诉我的,我那个时候,并没有怀疑狸猫假死……。” 录音器里的王乐似乎在打完针之后,精神好了一些,语气开始连贯起来,也不再咳嗽。 “我应该……应该说的有点乱七八糟的,你们自己捋一捋就好了,我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吧。” “一直到那天,我看见了诡雷的布置,再到后面他们突然对我停止的追杀……,当然,狸猫不一定知道是我,他只是觉得,我应该是某一个他熟悉的人。” “我当然不会相信……狸猫会背叛祖国,你们是我教出来的,我相信你们,绝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你们…你们之间的任何一个…我都不会相信。” “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某些事情、某些原因,就能去滥杀无辜,用我…用我们教的技能去滥杀无辜,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这样做。” 王乐的声音变得高亢。 “大头,你要去调查清楚,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你就劝劝他吧…不过,我觉得,你也劝不了,啊,你劝不了,就交给磁铁…你啊,我怕你惦念兄弟情……下不了手…但我相信你,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会分得很清楚,我也相信磁铁,呵呵,磁铁这小子,贪钱是真的,是非黑白,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孟铮双手盖在脸上,使劲揉了揉脸。。 “至于我的事情,很简单,记住,任何时候,别去找大使馆,不需要给国家增添麻烦,再说了,这是私仇,知道吗大头,这是私仇,我的老婆死在别人手上,我要是不报仇,哪天我在地下遇到她,我没脸见她……,哈哈,这下子,估计是真没脸见她了。” “更不要再去见我的地方找我,那个地方,意义重大,我相信你们明白的。” “我的父亲,就不要告诉他了,他已年迈,恐怕受不了打击,反正,我一年两年也难见他几回,母亲的坟头,你有空去帮我烧烧香,女儿嘛,还小,这你就要多费费心了,大头啊,我觉得自己这是在为难你,可是,我……我也是人……我也有恐惧跟害怕的事情…..未来,她就是一个人了,这,是我最害怕的事情。” 录音器里,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孟铮捂住嘴,低声呜咽起来。 “对不住了兄弟,把你牵扯进来,非我所愿。我啊,本来是想着给你录上一段大道理的,想了想,你小子从进我队里开始,我就不喜欢**叨叨,毕竟嘛我又不是政工干部,哈哈。不过大道理我还是懂几句的。大头,我们都是军人,真正的军人不仅仅是杀死敌人,也不是保卫所谓地图上的边界,在战争中,勇敢只有一个正义的理由,就是保护那些无辜者不受伤害。” “所以,当你调查清楚、并面对狸猫的时候,无需承担思想上的压力,更不要有什么罪恶感。要明白,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军人都是高尚的,只有那些为人民服务的军人,才值得尊重,而不是举着正义的旗帜杀人越货,不是依靠着国家所给予的技能,为所欲为。” “以上这段话,同样送给你,磁铁。” “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医生说,这是我的意志力在坚持,哈哈,我就当做是意志力吧,我对我自己还是有信心的~~~遗憾的是,这么多年,磁铁,我竟然没跟你坐下来好好的喝上一杯,听你说说你心里的苦……” 室外黑漆漆的走廊上,仿佛有一块阴影部位动了动,那动静却只是在眨眼之间,恍惚看花了眼。 “大头,曾先生这里,我本不想说,但不说就没机会说了。他是心胸似海的人,在大是大非上看得明白也站得稳当,可,我还是不想你们走得太近。没办法,你是我的兵我的兄弟,我可不希望你糊里糊涂陷进去危险当中~” “所以啊,哈哈,我也是自私的。我忘记在哪看到这么一句话:其实哪有人会是一张白纸,大家都是带着爱与恨、往事与阴影或者的,有的人藏得深,有的人藏不住而已。” “金刚、刘海,大腾啊,我心里愧疚,不应该把大家都卷进来,这不是战争年代,我啊,想错了。大头,磁铁,如果他们都没事,那就给我带个好,你俩,把他们都带回去吧。” “带回去,无论生死……”。 录音器里的沙沙声持续了几秒,然后悄无声息。 走廊里的阴影下,一块位置再次动了动,一个人影从黑暗中长身而起。他似乎有点头晕一般地晃了晃身子,便伸出手扶住了墙壁。 室内,孟铮将录音器放进口袋,他听见了走廊上的动静。 “文哥?” “嗯。”黑影回答,声音平静。 孟铮突然像只猎豹一般地翻转身子,闪到沙发的背后。门外,像是有人打开了一罐可乐似的传来“噗嗤”一声,然后,唐文一声闷哼。 紧接着,枪声大作。 第145章 146、一切都在别人的计算中(今天两更) 小楼的外墙白色的油漆在昏暗的路灯下泛黄,高大的柏树上枝叶茂密,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在树顶上传来,似乎有小动物从一棵树跳到了另一颗树上。在街道转角的垃圾箱傍边,一名年迈的乞丐躺在薄被里打着鼾,不时地吧嗒着嘴,他应该在梦里面穿戴整齐地参加一个宴会。 这是一个安静的居民区,每家每户门口的草坪都修剪得十分平整,停车道上的汽车几乎都是中产阶级身份象征的中大型轿车,在漆黑的凌晨里,小区里安静得像是鬼蜮一般,只有偶尔的婴儿啼哭声不知从那栋楼里传出,便让小区内有了生气。 张恒从地下室走上客厅,感应灯亮起。他看看带着手套的双手上沾满的鲜血,再看看拉得紧密的落地窗帘,摇摇头,走进卫生间,褪下手套扔进垃圾桶,再将垃圾袋从桶里拿出打包好,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吸了一口,自己在马桶上坐下,顺手将手中的烟放进了洗手台上的烟灰缸中。 看来,能问出来的只有这些了。或者,这个倒霉的家伙能接触到的只有这些了,既然再也问不出什么了,那就将人放出去吧,对方大概也不会放过这家伙,而且唐文肯定也会安排人去盯着。 三个人,跑了两个,抓到的这个家伙却属于那种边缘角色,所有的事情都只能说得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当然,跑掉的那两个中国人,也算得上是精英了,能在自己枪口下跟阿武的刀子下逃跑的,的确是自己小看了别人。但是即使这个白人口中能掏出的东西不多,但是将这些信息收集整理、抽丝剥茧,也可以参考出一个大致的框架。 那就是张恒跟老狐狸ken之间深度合作的目的,以及,他们背后的那一把大伞,究竟是何方神圣? 唐文他们收到了袭击?刚才接到他们发送的讯息,应该很快就会来到。 他再次拿起香烟送进嘴里。 厚重的窗帘除了隔绝了光线之外,也隔绝了声音。就在他抽第二口烟的时候,室外不远处的树荫下,一辆黑色依维柯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车窗贴着黑色车膜,即使在阳光下也看不清楚车内。车辆停下来之后,并没有人从上面下来,只是静静地停在黑暗中,像是一头食人的猛兽。 小楼的四周都有摄像头,监视室在园内泳池旁边的地下室内,游泳池并没有水,但张恒为了掩人耳目,在泳池上用专用帆布搭了一个棚子,几颗低矮的柏树整齐地排列在甬道两旁,树上装置着几个隐形摄像头,此时在随风摇摆。 园子的角落里,无声无息地冒出几个黑影,黑影像是非常熟悉监控区域一般,走走停停,很快接近到窗边,路灯的微光下,隐约可看到他们都拿着武器,武器的形状怪异,长短不一,有两个人还拿着微声冲锋枪。 几位黑衣人全部贴墙站立,随着摄像头的移动,其中的一位黑衣人发出进攻的手势,紧接着,停在路边的依维柯里突然有音乐声响起,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深夜里足可以飘得很远,也足可以掩盖住装着消声器的枪声。 黑暗中开始有闪光。然后,像是有人打碎了玻璃扔进去了烟雾弹。 紧紧跟随着的是小楼的门口、玻璃窗突然倾泻出灯光,黑影全部冲进了室内,片刻之间,室内的灯光全灭。 小楼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几秒钟之后,室内有压抑不住的咳嗽声传来,然后,随着“噗噗”声响起,间或还是有清脆的枪声响起。 从窗外,可以看到室内像是闪光灯一般的光线,一明一暗,一明一暗。 门口的依维柯里继续传来音乐声,是一首80年代摇滚乐队枪炮玫瑰的《don,t cry》,axl rose沙哑的嗓门带着金属的柔情,驾驶座上,那名专职驾驶高手也警惕地盯着窗外,盯着小楼的方向。 行动时间5分钟,五分钟必须清理干净。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也是命令。 他的眼帘里,突然多了一样很奇怪的东西,似乎有一根钢管或者是树枝顶在了玻璃上,他脑海中还没有出现枪管这个词语,便看见玻璃像是蜘蛛网一般地裂开。 子弹从他的额头射进,从他的后脑勺带出一大块血肉穿透而出。 车窗外的孟铮顺手透过碎裂的玻璃处,往车内扔进一颗烟雾弹,自己像在脚下装了弹簧一般地跳了跳,消失在路边,躲在射击死角静静地等待了几秒,发现车里没人下来,便窜起身体,大步朝小楼奔跑过去。 在他身后不远处,土狼双手持枪,后退着朝小楼过来。 而唐文,已经接近了墙壁,他用左手持枪,右手之前做了一个简易的包扎。此刻,他干脆将手用一条布带固定在身体上。 就在半个小时以前,他们的安全屋收到了袭击,对方四个人,如果没有土狼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击杀了两个,唐文恐怕就要见马克思去了。土狼在黑暗之中用刀格杀的技巧惊人,也影响到了杀手的心神。 而他们只能马上转移,也幸亏他们马上转移。 黑暗中,唐文靠近门口,站立了几秒,突然用英文低声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迅速变幻位置。 火光在黑暗中亮起,那是枪口发出的火焰,虽然微弱,孟铮抬手一枪,之后人向后倒、翻滚。 室内有重物落地的声音,而孟铮刚才站立的地方被好几发子弹射中,紧接着,唐文跟土狼再次开枪。 他们在赌,赌张恒他们手中的枪根本来不及装消声器,那么,其他的都是敌人。 “胖子。” 枪声停下之后,土狼在窗口低呼一声,紧接着,室内传来一声巨响,灯光猛地一闪,再度熄灭。 唐文、孟铮、土狼三只手枪的子弹几乎同时射进一个躲在吧台旁边的黑衣人身上,子弹射进肉体的声音像是用钉子钉进牛奶软糖。 灯光再次亮起,但室内却除了躺在地上的5具尸体,毫无动静。 然后,厨房方向突然传来窗户碎裂声。 唐文三人迅速分别从门口跟窗户进入,土狼埋头直冲厨房,通红的双眼像极了传说中饿急了的狼眼。 然后,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窗户外面,一个留着平头的小胖子哭丧着脸站了起来,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刀口一滴鲜血正慢慢地凝聚在一起,从刀刃边缘掉了下去。 张恒慢慢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有血,大概是被某样破碎的器皿划伤了脸。 阿武也从楼梯间走了出来,在楼梯旁边,有一具尸体,喉咙被刀子从左耳下割开到右耳,像是给他自己再多开了一张嘴。 “嘿,你们来的真巧。”张恒咧咧嘴,满脸的尴尬。 小胖子从厨房里也走了出来,满脸的紧张跟不安,没办法,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我们赶紧撤离这个地方,张恒,你的车不能开,懒得找炸弹,去偷一台吧。土狼,你去,带张恒跟阿武走,小胖,你跟我们走。”孟铮扫视一遍室内,也抬头看到了社区内的小楼渐渐有灯光亮起。 “我艹。”一旁的阿武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喘了一口粗气,骂了一句粗话。然后,将整个身子靠在沙发上。 “我走不了啦。” 唐文紧走几步,到沙发边伸手扶住阿武一看,才发现阿武的左边肋下正在往外涔涔冒血,鲜血中带着气泡。 他转过头示意孟铮过来,万年不变的僵尸脸突然也变得凝重。 “子弹应该卡在脾脏里边,没办法了。”孟铮看了看,机械地说了结论。 他的指关节泛白,牙齿在上下相撞,像是在零下的温度里赤裸着身子一般冷得全身发抖。 人不过是一江湖独行客,却因道义而留了下来,可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枪口下。 “得得得,玩枪的死在枪下,玩刀的死在刀尖,你们干嘛。”阿武笑骂,可是他口中开始有血星喷出。“小胖,来,以后跟着你师叔混了。” “哦,对了,地下室的那个俘虏,死了。” 小胖懵懵懂懂地走到阿武身边,眼神中的惧色还没有消退,“师傅,你怎么了?” “磁铁,交给你了。得,你们走吧。”阿武无力地挥挥手,“对了!孩子,这把刀,你留着,有孩子了,给师傅我上柱香。” 小胖子的眼泪突然像是水库匣门打开一般滚滚而下。 孟铮二话不说,走到阿武面前,“哥,你忍着点,我们一起走。小胖,毁掉录像。” 他不容分说,从沙发上拿起一个枕头,快速地撕开做好绷带,给阿武做了一个简易的包扎,然后对呆在原地的张恒低吼,“走,土狼的车到门口了。”他们回过神来,才发现土狼已经溜出去把车偷了回来,此刻正在门口等待,打着双闪。 张恒在固定的茶几下找到一个按钮按了下去,几十米远的监控室一声闷响。 孟铮低头弯腰背着阿武冲到土狼的车前,唐文伸手将阿武放在孟铮的背上,几个人迅速冲出门口,孟铮阿武放进车内,唐文坐进去,示意小胖子也坐进前排。孟铮当然明白,唐文是希望阿武再跟小胖多聊几句。 待土狼将车驶离之后,孟铮引导着张恒,消失在黑压压的树林里。 第146章 147、枪口上的重逢 里奥从飞机走下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已经摘掉了长期挂在脸上的面罩,脸上的伤疤纵横,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这是上午11点,他在飞机上连续睡了4个小时。这是从上次给ken做保卫工作以后睡得最长的一次。 在他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的维佳,强子走在维佳的身旁,一只手半扶她。像只狗熊一般壮实的维尼走在最后。 他们在这次伏击之中,没有全身而退,几个兄弟都丢了性命,连尸体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去收回。 不过,这无所谓。干这一行的,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做? 直升机轰鸣着离开,他们一行四人走向停在十几米远的一台黑色的福特suv,车窗大开,驾驶座上坐着一位中年男性,只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身材精瘦,脸上的墨镜占掉了三分之一的脸孔,露在外面的手小臂布满了疤痕。 “走。”里奥坐在副驾上,简单的发令。 司机点点头,极薄的嘴唇抿紧,启动汽车,驶出简易机场。 里奥伸手将司机刚才关上的车窗再次打开,并顺手打开了音响,风声呼呼地从窗口灌进车内。里奥拉拉后视镜,看见强子伸手围在维佳的肩膀上。他再把后视镜扶正,转过头跟开车的司机说话,风灌进喉咙里,声音听起来十分怪异。 “ken现在在哪?艾力克跟他在一起吗?” 司机摇摇头。 “都不知道?” 司机说了一个地址,但那个地址离这里不远万里。 “谁知道我的安全屋?”里奥附在司机的耳边问,然后坐直了身子,喃喃自语,“谁他妈知道我的安全屋?” 车辆行驶了40多分钟之后,转向了内城大道,再转到沿海高速,再次行驶了十几分钟,司机突然放慢了车速。 “怎么了?”里奥在刚才已经将口罩重新戴上,还在鼻梁上加了一副大墨镜,说话便有点瓮声瓮气。 “很多警察,还有调查局的人。”司机轻声地回答。此时里奥已经关掉了音响,升起了车窗,司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刺耳,像是金属的摩擦声。 “这车是正常的吧?这里住户的名字知道几个?”里奥两只手缠在一起,十字互相轻叩。 “我自己的车。他们隔壁四家的全部都有。” “成,慢慢开,先进去,开慢点,记住,我们四个人的名字是队里的名字。”里奥把墨镜摘掉,干脆双眼一闭,靠在椅子上打盹去了。 “你下去,转一圈看看有什么消息。”他突然睁开眼,转头示意强子,但又迅速摇摇头,“还是你去吧,维尼。” 维尼瓮声瓮气地答应着,待到司机放慢了车速,他以跟他身材完全不相符合的敏捷迅速开门下车,消失在围观的人群里。 在离汽车不到300米的正前方,一台小区里常见到的黑色雷诺皮卡也正缓缓地从道路正中驶进来,驾驶座上,化妆后的孟铮胡须发白,牙龈处用了小道具垫了垫,黑框眼镜下的眼神看起来死寂而茫然,像极了一个被生活压所累的工人,车窗打开了一半,嘴角上叼着烟,车厢里回荡着johnny cash沙哑的嗓音,副驾驶座上,则坐着穿着一套脏兮兮工装的土狼。 “我想把刘海跟金刚送走,磁铁要把阿武的骨灰送回国内,我看,你负责送刘海跟金刚回去新加坡吧,让金刚养好伤之后再回去国内。” 孟铮一边慢慢地开着车,小心避开路上的行人。 “你真相信狸猫活着?” “是的,当然。乐哥既然怀疑他没死,那他妈就肯定还活着。” 土狼半晌不语。 “你放心,我他妈死不了。这件事是我引起的,就由我来结尾。”孟铮伸出一只手拍拍土狼的肩膀,“要不,我怎么能对得起大腾?” “其实我在20多天前,就是见到他们在围杀那个军火贩子的时候,我就特别奇怪那个身影怎么会那么熟悉。还有在布拉扎维,我看到的那把小刀子。”土狼将身体紧靠在椅子上,像是有点冷。 “如果真是这小子使坏,我们要动手不?”土狼幽幽地冒出一句。 孟铮对他比比中指,不置可否。 他们驶过一排高大的水杉,对面就是他们凌晨战斗过的小楼。 树荫下,稀稀疏疏地站着几个居民,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今天是周末,他们都不需要去学校,几个胆大一点的孩子则站在警方拉开的警示带之前指指点点。 “对了,你小子不要把乐哥猜疑你的话放在心里,换作我是他,我也会那样想。” “开慢点。”土狼突然坐直了身子。 “怎么了?” “调头。” “这里不能调头。” “前方左拐,从另一侧绕回去。快。”土狼在副驾驶座上脖子左转,盯着路边看。 孟铮依言将车在前方一点的路侧左转上两栋楼之间的小道,一边左右看了看,右手握住了黏贴在方向盘下方的手枪。 他以为有调查局的人盯上了自己。 “我看见一个人,特征跟我上次见过那个蒙面人很像,关键是他也蒙面,刚才那台黑色福特suv上。这个地方我们没法拦截,我看见到路上还有一个高大壮实的白人,应该是跟那台福特上的人是一伙的,他对着那台车做了几个手语,这个手语,但是我没看懂他在说什么。” “车牌号后两位是6f。”他想了想。 土狼匆匆跟孟铮把话说完,示意孟铮加快速度。孟铮摇摇头,但还是换挡提速,“你既然看不懂,怎么会说是手语?” “因为,通常雇佣兵的小队伍会有一些自己人才明白的暗语,这不过是一些危急的时候保命的小手段,我也在雇佣兵公司呆过,所以知道。” 车辆一个急转弯,但孟铮又开始减档降速,因为有几个警察模样的人正在挨家挨户地询问登记,他不能开快。 “你在前面那一排车附近开慢点。”待他们驶过那几个警察之后,土狼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柯尔特.45手枪,将口袋里的小刀掏出来插在手腕套上,解开了安全带。 “不行,我们跟上去就行,不能单独行动。”孟铮一口拒绝,反而将加快了车速。 土狼伸手拉门,“你傻逼啊,我跟着那个走路的,你跟着那台车。”他拍拍耳朵,“不是还有这个?待会儿找个地方碰头。” 孟铮见他眼神里的狂热,知道如果自己不驶慢点,这小子真有可能就直接拉开车门就往下跳。他也没再劝,将车慢慢驶向路边,土狼拉开车门窜了出去,消失在路边的车身背后。 维尼不紧不慢地走在围观的人流中,他不需要问话,只需要从那些站在聊天的人跟那些孩子的交谈中,便将事情总结了一个八九不离十,他看看前方里奥的车辆正打着右转灯打算朝右边的出口驶去,他便伸手在耳边敲了几下,告诉里奥在前方等他。 在他身后几十米,土狼不知道穿了一件从哪里搞来的夹克套在那间工装外面,手里抓着卷成一筒的报纸,沿着路侧从人群的身后走过,走得不紧不慢自然轻松,像是一个居住在这个社区内的普通一员,他看见,那名高大的白人也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偶尔还会帮助推着购物车的老人推一下购物车,而那台黑色的福特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他知道自己无论怎样伪装,也很快就会被前面的人发觉。因为这附近大部分的人都围城一堆聊天,互相打听着着昨晚的枪声,而行走的人除了孩子就是看破世情、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的老人,而自己的跟踪,就像是在平静的水盆里丢下一块石头。 “hi,头,有人跟上我了。”维尼在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便发现了身后的异常。他抬抬手,跟前方的里奥通报。 “警察?官方的人?”里奥的声音平淡,他知道这样的事情才是理所当然。 “不,看样子像是亚裔。” “你把他引过来,记住,不要开枪,打晕就成。” “收到。” 维尼从衣兜里掏出手机,随手在手机上按了几下之后放在耳边,然后故意将手机掉在地上,然后骂骂咧咧地弯腰从地上捡起手机,似乎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是否摔坏,然后他从手机的摄像头里看到身后不远的那位已经转弯走向了一栋楼的大门。 他摇摇头,有些诧异。难道自己的猜疑是错的? 而他身后的土狼看见维尼停下来捡手机的时候,就知道已经被发现了,但他想如果现在放弃的话,就浪费了一个机会,他想试试,这家伙会不会再跟上来。 他失望了,等他从屋后在转了一圈出来,维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跟丢了。”他对着耳机里的孟铮说。 “还没,他已经走到我这边来了,但他妈那台黑色的福特开走了,我现在去追,你赶紧过来,我在47号楼的后面。”孟铮满嘴粗话。 “别别,你就盯着这个人就行了,车里估计还有人,追上去危险,我过来。”土狼看看左右无人,在那间屋子的后院晾衣绳上扯下一间深灰色的夹克换掉,并顺手拿上一顶帽子戴上。 “我去追,你赶紧过来,他在49号楼,左转200米就是出口,你到出口等,必要的时候,可以弄晕他然后在等我。”电话里,孟铮似乎心急如焚。 “好,小心。”土狼加快了步伐,抄小路快速走到孟铮所说的出口处。 “好兄弟。”他刚刚站定,身后便有轻微的声音响起,他的左手腕刀尖弹出,右手伸进怀里。 身后一个男声响起,声音很古怪,像是刻意变调说出来的话。 “别动,手放在身体两侧,不要有太大的幅度哦,我会开枪的。嗯,慢慢地,慢慢地转身过来面对我,也别动你手腕上的刀……”,声音继续絮絮叨叨,土狼也慢慢随着他的话语转身。 他看见花坛边上,一个穿着t恤的男性,脸上带着一幅口罩,帽檐下还罩着一副墨镜。 “先生,你……” “土狼。”对面的家伙突然冒出了字正腔圆的中文。 …… 从这个出口行出社区门口的右手边便是一条通往6号高速公路的水泥马路,马路两旁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正是夏转秋的季节,草尖泛黄,随风摆动,煞是好看。路侧每隔个十几米便有一颗参天大树,一台福特缓缓在路边停下,窗口大开,司机的一条手臂斜靠在窗沿上,一圈圈烟雾从窗口飘出,看起来似乎是司机烟瘾犯了,停下来抽上一只。 孟铮的车早就抄到了他们前面,他也在路边停了下来,附身拉开副驾驶座,从侧边溜下汽车,合身扑进草丛,在随风摇摆的草丛中疾速前行。 然后,他知道自己心急了,也大意了,太大意了。 等他突然静止的时候,一把枪已经盯上了后腰眼上。 孟铮猛地将身体朝左方后转,身体转动的速度带动左手臂将身后的枪管推开,右手根部用力击打在对方的下颚部位,然后右膝盖前顶,一瞬间便将对方扑倒在地上。他用左膝盖压住对方持枪的右手,左手卡住对方的脖子,右手盖在对方的脸上用力一按。 这纯粹是下意识的动作,是无数次生死之间换回来的战斗经验跟肌肉记忆。 “嘘~~再动你就死。”他压低了嗓门,他知道,自己现在可以把对方弄死,但想恰恰弄晕便肯定引起对方的反抗,只有先稳住对方。 “hi,大头,信不信你会先死。”草丛里一个女声阴森森响起。 孟铮的右手往下一移,卡住了膝盖下的人的脖子,他看清面前这张脸竟然是那位所谓的‘国际刑警’强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嫂子?怎么?突然改行做土匪了啊?”他松开强子,缓缓站起身,一边思索着脱身之计,一边转过身子,看着离他两米左右以蹲姿持枪的维佳。身后,强子痛苦了咳嗽了几声,也慢慢站了起来。 “狸猫在等你。”他揉揉被击打得麻木的半边脸,嘟囔着跟孟铮点点头,“你下手真狠。” “你离得太近。”孟铮毫无表情。“狸猫在哪?” “他去见土狼去了。” “不错,你们中途换人,我竟然没注意到。”孟铮伸伸大拇指,再指指从草丛里冒出来的维尼,“你们的警察同事?”言语中充满讥讽。 “见到狸猫,才跟你们讲吧。”正前方的维佳站直了身子,将手枪插进枪套,脸色灰败。 “别担心,如果我们骗你,你现在已经死了。”维佳看着脸色平常眼珠子却乱转的孟铮。 孟铮摆摆手,不想跟他们做口舌之争,“赶紧叫他过来。土狼要是有任何问题,你们全都得死。” 维佳微笑着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