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争雄》 写前的一点心声 开新书喽! 在这个国内最大的网络平台连载,心情还是有些激动不平的。 Ww W COM 在这里,聚集着国内最优秀的一些大神名家,还有高阅历、长阅龄的读众。 能在这里写书被认可,是一种殊荣,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本人重新从零做起,站在新的起点,难免心有感慨,希望新书能有好成绩! 隋唐时代,是一个灿烂的大时代。 不但因为隋朝的文化比以往兴盛,许多习俗、文学方面都趋近成熟,或成为后世的奠基,很有认真求证的价值。 另外,隋末时代,乱世争雄,非常的精彩,传统隋唐演义、隋史遗文等等,古人传奇或演义,也把这个时代描写得很精彩。 虽然写隋末的很多,大家可能看烦躁了,但是我想,每个作者来写,立足点和视角、笔法、知识储备、人物塑造都不一样,故事都也是新的,会有不同的精彩。 本人所写历史,基本会考察历史原型,以史书为线,对许多历史知识点,会进行考证,在此借助了许多期刊网上的学术论文,可能跟百度百科的观点不同,希望能把许多新颖观点在这里写出来,给大家耳目一新的感觉。 官斗、战场、游侠、诗文、女主等,这些是本书重点描写的地方,提前写出来,免得许多人看一部分后才觉得口味不合。 这里没有种-马,虽然女主会描写不少,各个栩栩如生,但有的不一定与主角在一起。 这里没有演义,不存在秦琼卖马,杨林囚龙棒,程咬金三板斧等等,只会借鉴一点人物。 这里没有高武,可以飞来飞去,万剑齐,追求武功道之类,那是大唐双龙传,不是本书,但游侠江湖,也会有所描写,也有一些江湖宗门,毕竟历史上,练武的门派还是真实存在的,就好像现在大学林立一样,是时代的产物。 千言万语,剩下一句话,请大家多多支持,收藏、投票、打赏! 在这先感谢了。 第一章 重生在隋 大隋开皇十九年三月,刚过早春,大地解冻,万物复苏,中原大地早已春意盎然,但是在北方幽州一带,乍暖还寒。Ww W COM 河川湖泊里的冰层,已经消融了,河面上常有晶莹剔透的冰凌,顺着河水漂流入海。 凄迷的烟雨,淅淅沥沥,浇洒在苍茫壮阔的北方原野,起伏的山峦,蜿蜒的河岸,坦荡广袤的塬坡上,都铺上一层似有似无的青毡,草色遥看近却无,不过,即便这样浅淡的生机,却也掩盖了寒冬里那光秃秃的寒酸和萧瑟。 如今大隋王朝已经立国十九年,经历了隋文帝励精图治,勤政节俭,颁布开皇律,推行大索貌阅,轻徭薄赋,开创了辉煌的“开皇之治”,中外仓库,无不盈积,如今已经到了一个繁花似锦、四海升平的盛世。 蓟县城,又称北平城,时下乃幽州的治所。 罗府就坐落在北平城内的东南方位,占地数十亩,地势开阔,坐北向南,门墙高丈,在大门口一对足足两米高的汉白玉大理石狮子,不怒自威,朱红大门,闪亮的铜钉、铜环,门口耸立着八名甲士手持长枪,器宇轩昂地站岗执勤,更衬托出罗府的威风。 这个罗府,就是幽州府兵治所内的车骑将军罗艺的府邸。 在开皇十七年时,辽东之战爆,隋文帝任命右武卫大将军李景担任马军总管,迎击高句丽侵犯边疆,经过月余战斗,成功击退外敌,战功不俗。此后,李景便驻扎幽州一带,被封为幽州总管。 李景麾下的将领中,罗艺算得一位智勇双全的猛将,也正因为那次战功,擢升为车骑将军,随军驻扎在了北平城。 不过,此时气派不凡的罗府内,却蒙上一层愁云,因为罗艺唯一的亲生儿子,在上午坠湖溺水而亡,虽是庶子,但罗艺膝下只此一个男孩,罗家他这一脉的香火,就这么断了,让四十不惑之年的罗艺,痛心疾。 “呜呜……阿郎,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婢该何去何从啊,在世上,再也没有关心奴婢的人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麻布襦裙,剪裁得体,脸颊清秀,眼睛哭得红肿,趴在一个十岁大的男孩身上哭个不停。 少女婢子叫沐荷,是罗府公子罗昭云的婢女,罗家主母娘子已经下话了,等郎君下葬之后,就要把她给卖掉了,再也回不了罗府。 故此,婢女沐荷哭得很伤心,照顾数年的公子死了,自己的命运也好不到哪去,一时间,悲呼哭嚎着。 在门外,已经站了不少奴婢和家丁,听候内院管家丁雁的安排,准备忙活着操办后事了。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已经死透气了几个时辰的罗昭云,心口处竟然轻微地咚咚缓慢跳动起来。 ……… 宁泽宇醒来时候,感觉浑身麻木,头疼得厉害,而且心里沉,胸口憋闷,好像肺腔里有不少水压着,有一种窒息感。 “难道我没有被淹死吗,被救上岸了?”他的意识在运转,脑海里还浮现一副跳海救人的画面。 宁泽宇今年二十六岁,沈阳人,是北方高校辽大历史系在职研究生,本科是机械专业,虽然他时候就喜欢读文史读物,但家里人觉得文科不好找工作,在读高中的时候,父母让他选的理科,好在宁泽宇文理都行,高考填志愿时,就报考了南方一所理工大学。 可是读大学期间,他对机械原理、金属材料等枯燥门课都不感兴趣,反而读了更多的文学历史类书籍和,毕业后,在电解铝厂工作两年,更加厌烦了做机械技术员的工作,所以辞职报考了辽大历史系,结果研究生考试顺利过线,重新回到校园。 孰知,读完研一的暑假,宁泽宇跟几个同学去大连海边游玩度假,看到有一孩童被海水卷走,他奋不顾身冲过去救孩子,结果孩子得救,他却被海水冲走了,溺亡于茫茫渤海中。 “咳咳……哇…… 宁泽宇忽然感觉胃里翻腾,满肚子都是冷水,侧头哇的一口喷了出来,吓得木榻边那个哭泣的婢女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满脸惊骇的表情,以为是诈尸了。 门口的家丁和婢女听到屋内的惊叫声,纷纷冲了进来,看到榻上的少爷竟然在狂吐腹水,也都吓得面容失色。 不过,他们这群奴婢和家丁,都是从外面进来,所以这种诈尸冲击感,远没有近在咫尺的沐荷那么强烈。 “阿郎醒了。”有奴婢惊呼,然后逃了出去,有的向管家报信,有的向府主罗公禀报,也有向主母罗孟氏去报信了。 很快,公子罗昭云活过来的消息,迅在罗府传开,犹如涟漪般扩散。 沐荷回过神来,眼睛睁得大大,目不转睛地盯着十岁的罗昭云,忽然破涕为笑,从地上站起来,抹了抹鹅蛋脸儿上的泪痕,眼睫毛湿漉漉的,扶住了摇晃不定的公子,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让他吐得更顺畅一些。 “阿郎,你……你终于醒来了。” 隋代时“公子”这个称呼一般是指出身高贵的年轻男子,不太口语化,在双方面对面的称呼中不多见,往往指嫡系的贵公子,像罗昭云虽然是唯一的罗家男婴,但庶子出身,所以还当不起公子的称呼,罗府下人都称呼他“阿郎”,这也是主母孟氏的意思。 宁泽宇完全听不懂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是谁,很像一个初中女生,穿的衣服款式很古老,此刻,他的脑海一阵刺痛,忽然一些杂乱的念头纷至沓来,满满塞进他的脑袋里,像是一种回忆:这里是大隋国的幽州治所蓟县城,自己是车骑将军罗艺的庶子罗昭云,乳名成儿,今年只有十岁…… 这些繁杂的信息,差一点让宁泽宇头脑炸开,意识相冲,这些信息跟他原来记忆在碰撞、融合,匪夷所思,他仰起头,四周扫上一眼,房梁椽木,门栏窗棂,古色古香的房间,陌生而又熟悉。 “这算是大难不死吗?”宁泽宇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竟然神奇穿越了,从二十一世纪,回到了大隋王朝,附身在一个十岁的孩童身上,罗艺……罗昭云……成儿,喔靠,我不会是‘寒面银枪俏罗成’吧! —————— (注:此章牵扯两个历史问题,一是罗艺的出身,完全按照正史写出,不是什么演义里的北平王、幽州总管等。二是称呼,隋唐用的是中古汉语,跟后代汉语音不同,主角是听不大懂的。此外,这时候,没有什么少爷、姐、老爷之类的称呼,主母通常称娘子,姐称“娘子”,少爷称郎君、阿郎, 至于“夫人”一词,只有国公、郡公妻子才可称“夫人”;这里为了大家读起来顺口,会有修幅度修改,比如主母娘子太咬口,仍会用大夫人,否则太别扭。) 【本书在社会生活、历史常识方面,完全趋近历史原貌来写,想给大家呈现一个有历史感的!】 第二章 一入侯门深似海 宁泽宇对文史有些功底,特别是他读研方向就在唐宋断代史,很清楚历史上,不存在罗成这个人,是演义虚构的,正史书上,没有罗艺儿子的任何记载,故此,许多后人都认定罗艺没有儿子, 其实,这并不准确,因为古代修史书的人,特别注重嫡庶之分,史官往往纪录一些历史大人物的嫡子史料,但庶子几乎直接屏蔽掉,并不写入史书。 Ww W COM 除非哪家的庶子非常牛叉,做出了一些轰轰烈烈的大事件,在当时有相当大的盛名和影响,否则都会拒载,以维护嫡子继承制的正统。 所以,罗艺后来因为得罪当权者李世民而死,究竟有没有儿子,历史原型是不是罗士信,这都不好,缺乏史料支撑,后人只能胡乱臆测。 就在宁泽宇胡思乱想的时候,房外脚步声骤急响起,来了不少人。 “我儿当下如何,可曾清醒过来?”一个声音洪亮,如铜铝洪钟一般,浑厚有力,人在屋外,但声音却清晰传到身边。 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中年男子快步跨入门内,脚步沉稳,穿着一身青布圆领窄袖长袍衫,头戴湖丝幞头,浓眉如剑,胡须如钩,举目睥睨之间,便有一种行伍将领的威武气度,来者正是罗艺。 宁泽宇身子虚,头脑迷糊,目光盯着进屋的中年男子,举止雍容,气度不凡,已经知道他就是自己原身这个孩子的父亲,车骑将军罗艺来了。 不知为何,多少有一点感觉,那就是血浓于水的微妙感应,至于感情,暂时几乎没有,因为宁泽宇灵魂寄托在十岁的罗昭云身上,以他为主,所以他跟罗艺之间,还没有真正接触,更别父子之情了。 “昭云,昭云,你终于醒过来了。”罗艺看到儿子活过来,目光在瞅他,心中激动,快步上前坐在木榻边,一把就抓住了孩子的手。 罗艺今年四十岁,有正妻孟氏,育有一女,还有两个妾,罗昭云的母亲柳氏,就是其中之一。 巧的是,自从孟氏生下的男孩夭折之后,罗府但凡有男婴生下,总是抚养不起来,活到几岁,都相继死去,让罗艺很是苦恼。 虽然罗昭云是庶子,但对于罗艺而言,也当成了嫡子一样重视。 此刻,罗艺虎目含泪,抓住儿子的手臂,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如今孩子活过来,让罗艺激动万分,同时暗暗誓,一定要派人寸步不离,保护罗家香火不断。 这时候,外面又进来几人,罗艺的正妻孟氏也到了,是个中年妇人,上身穿着一件翻领式对襟袖纱罗衫,齐胸处束着一袭曳地的丝绸石榴裙,外披帔风,雍容华贵。 这是典型“上衣下裳”衣制,上衣叫做“襦”,长度较短,一般长不过膝,下身则叫“裙”,襦裙出现在战国时期,兴起于魏晋南北朝,隋唐最为流行。 孟氏的式上平而较阔,如戴帽子,盘成三饼平云重叠,承北周以来“开额”旧制,上边一枝金步摇犹自闪动。 她的眸光看着榻边激动的父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罗艺情绪不稳,根本没有察觉到,但是宁泽宇正抬头打量着进来的妇人,却感受到那眼神中的凶戾和寒意。 那是一种懊丧、冰冷,还有浓浓的厌恶神色。 就在这时,宁泽宇浑身有一种紧张感,那是十岁罗昭云的意识,似乎很害怕这个孟氏。 一瞬间,宁泽宇忽然觉,罗昭云的死,似乎并非那么简单了,难道还有什么未知蹊跷和阴谋?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宁泽宇通过后世的影视剧和,都见识过大宅院里,勾心斗角,妻妾争宠,兄弟争财,往往下手都很毒辣,往死里整,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现在只有十岁,羽翼未丰,生活在罗府大院内,先要提防的就是这个孟氏。 “恭喜郎君,昭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下你不必再懊恼难过了。”孟氏强颜欢笑,口中着违心的话。 罗艺武将出身,刚愎固执,一身带军本领,以枪法见长,威名远播,但是并不是细心的男人,性子耿直,所以听到孟氏的祝赞之策,捋着胡须,也笑了起来,道:“有此一子,总算保住我这一支血脉,也算对得起死去的父亲大人了。” 罗家祖籍京兆府云阳县,罗艺的父亲罗荣,曾任隋朝监门将军,可谓将门之后,罗艺还有一个弟弟罗寿,膝下也无男丁,所以身为长兄嫡子,罗艺对于香火传承看得很重,甚至曾在家里话,谁若生下男婴,抚养长大,日后他便传下一身本领和罗家枪法给孩子,并继承罗家的一切财产和爵位,不分嫡庶。 他却没有想到,愈是这样重视,反而引妻妾们的争比和嫉妒之心,正妻孟茹诞下的男婴夭折之后,担心自己和女儿在罗家的地位不保,如何肯退位让贤,于是,她开始用毒计,把其它妾室剩下的男孩,也都给偷偷用计害死了,甚至还设毒计弄死过两个妾。 罗昭云的母亲柳蕙,出身河东柳氏,虽然不是门阀中的柳家,却也沾一点地方势力,所以孟茹在长安城的时候,对她有所忌惮,柳蕙的兄长柳岳,在京城十二卫府的右武侯府当差,官职虽然不高,却有一些武侯参军朋友,她未敢下狠手。 开皇十八年,也就是去年初秋,因罗艺被封车骑将军,要驻守幽州一带,所以派人接了妻妾子女来北平城,途中,柳氏就意外得风寒病死去了,罗昭云因为婢沐荷保护,紧跟在三娘曹氏的身边,才躲过一劫。 宁泽宇两世为人,见识多出一千多年,受到许多影视剧的影响,加上大夫人罗孟氏对他一个十岁孩子,没有掩饰表情,所以让他捕捉到了那股恨意。 他脑海快盘算,知道这个主母对自己心存歹意,迟早是个祸害,但是现在这个身体只有十岁,言轻力薄,要在罗府生存下去,只有暂时削减主母孟氏对他的戒备和顾忌,看来,只能装疯卖傻了。 如果自己疯疯癫癫,没有作为罗家继承者的资格和能力,或许,能让孟氏放松警惕,暂时不对他下手。 罗艺见孩子愣,皱起眉头,道:“昭云,你可认出为父来?” 宁泽宇茫然摇头,眼睛直,然后忽然抱住脑袋,大喊大叫,头用力撞击榻边的床幔木架。 “嘭嘭嘭!” 这一幕,着实让罗艺、孟氏,还有一些丫鬟婢女们目瞪口呆,吃惊万分。 罗昭云活过来,却又疯癫了,这个消息在罗府大院内迅传开,甚至很快,连北平城一些门庭大户家族都知道了…… 第三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罗艺揣着希望而来,到头失望而归,唯一的儿子,虽然活了下来,却有些精神失常了,难掩颓废、懊恼之色,刚才的龙虎精神,仿佛一下子就衰老几分。 Ww W COM 宁泽宇看在眼里,知道这个‘父亲’,是真心关心他的,但是,现在他还不能表露出来。 因为这个身体的年纪幼,只有十岁,还没有自保实力,即便出来孟氏要害他,没有证据,罗艺未必会相信,何况,他这个儿子,跟罗艺之间的感情,肯定不如他的枕边人,孟氏只要经常吹吹枕边风,也不是他能扳倒的。 何况,在这样的一个深门宅院内,有许多家丁仆役,下人丫鬟等等,估计都看着孟氏的脸色行事,自己要活下去,只能暂时装疯卖傻,减少孟氏的嫉恨和杀机。 罗府请来了医大夫,给孩子搭脉诊断,隋唐时期,做医生的被称为大夫、医师,到了五代末,北方仍沿用旧称,南方则始称为郎中,到了宋代就被称为医生、郎中混称了。 由于宁泽宇刚穿越不久,身体又长期憋水,心律和脉搏都不正常,加上脑子灵魂融合,所以大夫看过之后,也觉得脉相奇特,无法诊断,见他时而抑郁,时而疯癫,也无办法。 这一下,罗艺算是彻底心灰意冷,离开罗昭云的院,情绪低落,悲伤不已。 孟茹却松了一口气,暗暗得意,这个结局也不错,虽然没有死,却也威胁不到她和女儿的地位,回头招揽义子为赘婿,当时候,整个罗家,依旧是她掌权,谁也不能翻身,骑到她的头上去。 女人善妒,心眼很,一旦她久坐主妇之位,执掌家院的日常事务,无人敢得罪她,要让她交权失宠,那是不可能的,肯定会拼死暗斗。 罗府的宅院是去年购置,又在原来基础上开拓扩建,六进六出,还有左右的厢院别院,越往内越豪华,门口侍卫、车马仆役、长工、短工、家丁下人、外院执役、内院执役,三六九流,分得清楚,等级分明。 除此之外,罗府的罗艺继承了罗荣的爵位,又因为战功,在幽州北平城,除了上司李景已经离任,上国柱燕荣接任幽州总管之后,他这车骑将军,算是前几号人物,得到不少庄院、官职田封赏,有不少部曲、佃农依附,所以掌管罗家,对于孟茹而言,每月银子钱贯、布匹开销等等,都由她来主内安排,威风凛凛,如何肯愿意松开这种权力。 夜幕降临,月光如银,洒落在大地上,仿佛是一层轻纱,又仿佛是一层浓霜。 罗府已经掌灯,大庭院,规规矩矩,都有很多点烛挂灯讲究。 罗昭云的院变得清净下来,就剩下他和婢女沐荷了。 沐荷年纪也不大,娉娉袅袅十三余,豆寇梢头二月初,穿着一身淡青色高腰襦裙,裙系到胸部以上,脸蛋儿秀丽,身段儿颀长苗条,细细的腰杆儿挺拔柔韧,来回走动的时候,犹如一管柔韧的青竹迎风摇曳。 不得不,这婢沐荷,脸蛋儿还显稚嫩,但容貌俊俏,算得上一个清丽少女,颇有姿色,此时那双明亮的双眸,哭得红肿,虽然阿郎醒过来,却有些不正常,让她感到难过,觉得对不起死去的柳氏,没有照顾好公子。 宁泽宇躺在榻上,正在消化这个孩童的记忆,只是年纪太,所记有限,更多的时候,是他自己在胡思乱想,难道真的是穿越了? 接下来,我该如何度日生活呢? 虽然他看过一些,一些穿越的主角,一回到过去,往往仰长啸,王八之气纵横,敢与争,能霸气地出,这个时代我为王的豪言壮语,好像穿越之后,自己就是人,无所不能一样,都是龙傲! 当宁泽宇穿越回来,他才知道,那都是臆想而已,什么王侯霸业,什么革鼎乾坤,那都是虚无缥缈的,如何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婢女沐荷在榻边不断跟他着一些话,但是宁泽宇听不明白在什么,因为隋唐时期用的是中古汉语,音与后世完全不同,就好像在听粤语和日语一般。 通过历史常识,他大致知道,上古汉语是从先秦至汉代,中古汉语是从三国时期到宋代,近代汉语是元朝以后的汉语,逐渐才形成了后来的北京普通话。 像日本、朝鲜、越南等地,隋唐时期,没少出使来学习隋唐的文化,对周围国家影响甚大,许多礼仪制度、文字、经典、建筑等地,都模仿、照抄隋唐当时所推行的东西,以至于,这几个国家直到二十一世纪,音方面仍接近中古汉语。 宁泽宇并不着急,语言这项本领,往往接触时间久了,潜移默化,自然能学会了,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孟氏的毒害,如果对方暂时放松了警惕,任他成长,自己迟早会翻身,完美一击。 到了晚膳时分,沐荷去伙食院打了饭菜,端回房间,按照以往惯例,她先自己吃了几口,以身试毒,没有任何不适,然后再给公子加温后,喂他服食。 宁泽宇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自己还有一个婢女,对自己很好,心中有些感触,这女孩的淳朴清纯和善解人意,对他处处围护,都看在眼里,让他心中涌起了一种怜悯和疼惜的感情。 沐荷收拾完碗筷之后,又打来温水,用布巾蘸水后,拧了拧水,然后为他擦拭脸颊和脖子,悉心照料。 “阿郎,你一定要好起来,出人头地,好为二夫人报仇。”她轻轻地着,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藏不住那么多事儿,对外人不敢透露半句,但单独跟罗昭云在一起,总是不忘记提醒他这些恩怨。 宁泽宇听完之后,神色茫然,完全听不懂,但是双眼盯着沐荷,还是认真注意她的口型,跟脑海里罗昭云的记忆相对比,要迅学会当下的语言。 “阿郎,你能听懂我的话吗?”沐荷停下来,见他一句都不,有些难过地问。 宁泽宇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刚才的神经兮兮。 沐荷见他没有疯癫,楞了一下,忽地扑在他的身上,心酸地哭了起来。 “我要活下去,不但要保护好自己不受迫害,还有让这个妹妹,过上好日子。”宁泽宇心中一叹,从此以后,自己就是罗昭云了。 第四章 既来之则安之 【元旦快乐!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新书期间,渴望收藏、推荐、打赏哦!】 ———————————— 宁泽宇已经默认自己是罗昭云的事实,既来之则安之,他必须要快适应这个新角色,开启新的生活,否则痛苦和迷茫的只有他自己。 WwWCOM 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和休息,他的身体恢复了一些气力,脑子也不那么迷糊了,许多记忆碎片都融合在现在的脑海。 从此,这个世上没有了宁泽宇,只有罗昭云。 大隋开皇十九年,只是一个多事之秋,朝堂之上,门阀旧势力与文帝提拔的新贵之间正在争权,晋王杨广派系与太子的派系也在暗斗,整个隋朝长安大兴城,政坛都是一个大漩涡,面临新一轮的洗牌。 这些事情,跟此时年幼的罗昭云,关系并不大,他暂时也没有什么特别想法,什么雄心壮志对历史有多大改变之类,他只想着如何活下去。 由于罗昭云年纪还,对于外面的世界,历史背景等等,所知甚少,他暂时无法判断,自己所处的大隋,跟历史上的隋朝,是否完全相同? 而且,即便是史书记载的隋朝,但是历史只是片面的记载,许多事情和人物记载,都经过修订、篡改,跟历史上的原貌,有很大出入,可信度有限,如果自以为知道许多历史人物和事件,就能未卜先知,逢凶化吉,能人所不能,那就太想当然了。 清晨光线透过窗棂,照射进屋里,虽然经过窗纸的过滤,但是光线仍然明亮。 罗昭云被沐荷唤醒,开始了他在隋朝生活的崭新一。 两人走出房屋,这是一个精致的院,除了主房外,还有几间侧房,供给侍奉的仆人来住,沐荷为了照顾公子,所以她一直都住在罗昭云的房间外室,搭了木榻,方便夜里照应。 罗昭云看着青砖灰瓦,井院落,长廊相连,房檐勾栏,翘起的屋檐滴水瓦上,雕刻着精美花鸟图案,都是古代建筑的风格,一种古朴沧桑的感觉,让罗昭云一下子有了历史的厚重感。 他终于确信,自己真的穿越了。 这时沐荷端来一碗盐水和柳枝,让他洗漱,这是古人的刷牙办法,把事先泡在水里的杨柳枝,用牙齿轻轻咬开,里面的杨柳纤维支出来,就成了一把细的木梳齿,至于牙刷,在隋代已经问世,用牛骨和猪鬃搭配,但没有普及,只在一些贵族豪门内流传,普通人家不会在这方面做花销。 罗昭云刷牙漱口之后,换上一身新衣服,上身蓝底竹花纹的棉夹袍子,下面穿着大胯裆的长裤,吃过米粥和咸菜后,坐在庭院呆,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办。 半个时辰后,罗昭云让沐荷领着他四处走走,他顺便装出一副失忆疯癫的样子,好让暗自视他为眼中刺的人可以更安心一些。 沐荷拉着罗昭云,走在罗府大院,为他讲解各个地方,罗昭云听不太懂,只顾四处观察,有时还装作精神失常一下,周围的丫鬟、下人看到之后,指指点点,似乎都认定了罗家公子已经不正常了。 这些,罗昭云并不在意,也是他故意展现的,只有暗中人放松对他的警惕和杀机,他才能顺利成长,然后找机会,跟罗艺摊牌,自己有了实力,要搬出罗府去,闯荡外面的世界。 罗府的规模不,罗昭云前后宅院、东厢西厢四处走动,许多只存在于记忆中的人和物逐渐熟络起来,管家、丫鬟、侍卫等等,多少有了印象。 最后,二人来到后花园,这里秀气雅致,花圃成片,中间有一个大水池,池水上凌驾着一道连桥,直通一处六角亭子,池中假山藤萝,水中的碧荷已经露出尖角了。 “阿郎,那日你就是从这里掉落水里的,被湖水淹到。”沐荷开口道。 罗昭云看着一倾湖水,记忆倒播,似乎有了一些印象,他依稀记得,是大夫人孟氏在这里传唤他,背后有人推了他一把,就掉进了湖里,窒息溺亡了。 “三夫人在那里,还有晴儿!” 这时候,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少妇人,穿着月白色对襟长衫襦裙,外边又罩一件碎花布的比甲,生丽质难遮掩,腰间系着一条细细梅花结带子,显得袅袅娜娜,乌鸦鸦的青丝长盘成‘惊鹄髻’,插着一支玉簪,风姿绰约。 三夫人曹氏走过来,她手里还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偏襟绢花袖衫,淡黄色的夹领衬着一张俊俏脸,头上梳一个梢皮的双鬟髻,是个一个粉妆玉琢的可爱女孩。 “阿郎,听你活过来,大难不死,三娘替你高兴,你现下感觉如何?” 罗昭云听得半懂非懂,然后摇着头,并不答话,而且表情僵硬、茫然,真的像个精神有问题的孩子,惟妙惟肖。 曹氏轻轻一叹,眼眶转泪,看到阿郎这个样子,她心中寒,似乎也想到自己当初剩下的男孩不明不白就死掉了,还有柳氏的意外病故,她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女儿,如今只剩下这一个亲骨肉了。 她的眼中闪过不甘和愤怒,但是敢怒不敢言,曹氏知道,她也需要隐忍、退让,远离是非,跟阿郎也要保持距离,不争宠,不好权,麻痹大夫人,总有一,自己会扳倒她的。 “昭云哥哥!”罗晴儿一双点漆的双眸正盯着罗昭云,有些胆怯地唤了一声。 罗昭云苦涩一笑,没有话,只是手舞足蹈比划几下,吓得晴儿把头藏在母亲身后去。 “苦命的孩子,唉——”曹氏拉着女儿离开了。 “阿郎,整个府邸里,也就三夫人,对咱们好一些,其它人,都听大夫人的,苛待咱们!” 罗昭云点点头,眸光闪烁,现在已经把罗府上下都逛遍了,地形熟悉,接下来,就是隐忍,暗中锻炼身体,熟悉护院家丁的作息规律,找机会,潜行到大夫人的住处,观察她的动向,有什么毒计针对自己,好知己知彼,及时做出对策,保全自己。 第五章 庙堂之争 龙山原下,长安大兴城。Ww W COM 这是当今隋朝的王城,始建于开皇二年,由外郭城、宫城和皇城组成,东西对称,布局整齐,打破自秦汉一直到南北朝时期,都城之中,没有章法,皇宫、官署、民居,交错相处,十分杂乱的布局,统一规划,井然有序。 在外郭城范围内,以二十五条纵横交错的大街,将全城划分为一百零九坊和东、西两市,此种规划,使整个城的平面如同棋盘。 大兴宫是大隋皇帝居所和朝会之地,四周有廊庑围成的巨大宫院,东西两侧建有官署,前面为大兴殿,那是上朝之地,后寝的主殿是中华殿,周边有万春殿、千秋殿、甘露殿、神龙殿、安仁殿等殿堂。 苑囿位于宫殿最后部,有亭台池沼,人工湖泊,花卉罗植,竹木森翠,景色宜人。 隋文帝今日与群臣议事过后,有些心事,来到神龙殿继续批阅奏章,由于他厉行节俭,衣着简朴,没有穿戴华贵正式的冕服,头上戴着一顶无翅的乌纱帽,穿着一身绛紫色圆领长袍,翻看着奏折。 虽然他接近六十花甲之年,但整个人气度如渊,身上承载江山社稷之气运,举手投足,都流露着一种执掌社稷神器的恢弘气度,不怒自威。 手中这道奏折,是前线传来的战报,目前,突厥铁骑与隋朝大军正在边疆开战。 突厥是隋代的边患,由来已久,是匈奴的一个分支,曾归附于柔然,为其炼铁奴,阿史那氏,后来整顿铁勒部落,展壮大,击败柔然,称霸草原,不断南下侵犯,连西魏、北周时期,都是和亲、纳贡的政策,获取突厥的支持,免遭攻击。 隋朝建立之初,突厥强大,有多位可汗并立草原,各有强兵铁骑,隋初难以力敌,采取修筑长城,驻兵固守的战略,后来因采纳了长孙晟“远交近攻、离强合弱”的提议,施展了离间计,分化了东西突厥,实力大损。此后,先后数战,隋军终于收服东部突厥,击退了西突厥,把突厥的威胁化解到最。 开皇十七年,文帝与长孙晟再次用计,本来都蓝可汗又向隋朝上表请婚,隋朝却将安义公主许配给了突利可汗,如此一来,激化了都蓝可汗与突利可汗西东两股草原势力的矛盾,导致兵戎相见。 突利可汗率东部突厥的子民,已经住在大同城,受隋朝保护,因此都蓝可汗进攻未果,回去筹备两年,兵力更增,并且暗自抓来不少汉人工匠制造攻城器械,于今年二月,再次挥军南下,进犯大隋边境,攻打大同城。 隋文帝便任命汉王杨谅为元帅,以尚书左仆射高颎出朔州,尚书右仆射杨素出灵州,上柱国燕荣出幽州,三路进击突厥,如今,一个月过去,隋军和突厥已经大战起来。 其实,这条军事奏折还不是他最头痛的,让他忧虑的是,朝中派系的争斗,朝堂之上唇枪利剑相互攻击,朝堂下结成朋党,相互揭、诋毁,尤其是太子杨勇与晋王杨广两大派系,斗得水深火热,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而且从杨素派人搜索的一些证据来看,杨勇竟然看出文帝他要废立太子,打算提前动手夺权,正在秘密加强东宫武力,收揽不少游侠剑客,企图对陛下不利,这可让猜忌心极重的隋文帝大为恼火,气得身体直打哆嗦! “逆子!”杨坚啪的一下,重重拍了一下桌案,整个人火冒三丈。 身为九五之尊,最忌讳的就是晚年被子嗣杀戮夺权,哪怕那是亲儿子,也绝不能姑息、放纵。 杨坚打算废杨勇太子之位,另立杨广的想法,已经有了几个年头,所以这两年,他剪除了杨勇身边的一些辅助大臣,但是,最大的障碍就是高颎,他不是一个人,代表着是一个集团势力,有关陇集团的门阀,也有各地州郡的名门望族,没有确凿的证据和足够借口,无法直接免掉高颖这位股肱重臣。 ……… 罗昭云这几日沉默寡言,时而疯癫撞头,时而手舞足蹈,已经让罗府的人都习惯了,罗艺对他失望透顶,先后来过两次后,就再也没有过来看他。 大夫人孟茹倒是时常派丫鬟、家丁到他的院子观看,定期汇报,更加确信了罗昭云溺水之后,整个人有些不正常了。 “这个崽子,人越贱,命越硬,溺水死透了,还能活过来,好在已经疯了。”大夫人孟氏坐在榻上,身边有丫鬟伺候,外面虽然还有些寒冷,屋里温暖如春。 房内有青铜尊兽的大香炉,里面有无烟的炭火出阵阵暖流,孟茹三十四五岁的年纪,身材丰腴,身上穿着一件葱白色绣银色丝线花纹袖短襦,下面是月青色丝织襦裙,裙腰上提,肩披帔帛,雍容大方,头梳双髻,顶上插了一支碧玉簪子。 如果细瞧房间,可以看到屋子里布置典雅考究,梳妆台、胡凳、香炉、立镜、帷帐、卧榻,鸳鸯戏水的绣枕锦被,非常豪绰,比罗昭云居住的房间华丽太多了。 屋里除了一名贴身心腹丫鬟外,还有一男一女,男的在二十五六岁,长得剑眉星目,英俊不凡,身材高大,名为屈,是罗艺收的五个义子,按年龄排在之,精善弓马骑射,有些本领在身。 另一个少女只有十四五岁,穿着翠色窄袖春衫,藕色长裤,剪裁得体,足蹬一双鹿皮靴,肌肤润玉,芙蓉嫩脸,姿色不俗,这是孟氏的亲生女儿,罗芷薇。 “娘亲,既然阿郎已经得了失心疯,精神失常,就不要再对付他了吧。”罗芷薇毕竟年幼一些,还是一个少女,心肠没有孟氏那样狠毒。 “哼,谁知道哪他又好了呢,还不是要夺走咱们母女的一切。”孟氏脸色不愉,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大夫人,不如我哪偷偷过去,将之闷死?”屈眼神闪过一丝狠色。 孟氏犹豫着,摇头道:“如果频繁出事,唯恐相公会怀疑到妾身上,那就不妙了,别忘记了,还有一个曹氏贱人在盯着咱们的举动,被抓住把柄,把这些年的事牵扯出来,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如何是好?” 孟氏嘴角溢出笑意:“不急,既然那崽子已经疯了,暂时不会危险到咱们,薇儿已经长大,再过两年,到了十六七岁,就可以出嫁了,到时候,我会促成你们的婚事,让你入赘,你们再争口气,生下男婴,过继给罗家,到时候,罗家几代的爵位和财产就由你们孩子继承了,这罗府永远是咱们母女三人得算,谁也抢不去。” ——————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收藏和打赏了哦!!! 第六章 蛰伏隐忍 罗昭云这几在独院里跟沐荷相依为命,生活简单,倒是没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毕竟罗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公子已经精神失常,但只要罗公在府,谁敢明目张胆来欺负公子? 至于大夫人孟氏,现在避嫌还来不及,肯定不会再派婢女、婆子过来苛待这对苦命的少年,相反,为显大度,孟氏还特意让厨房管事张金贵给公子做些佳肴,滋补身子,如此一来,做足表面功夫。 Ww WCOM 罗昭云知道装疯之计还算成功,暂时缓解了大夫人的杀机,不过,他丝毫不放松,因为不知道,除了孟氏之外,还有谁对他恨之入骨,比如罗艺的仇家或政敌,不愿意看到罗艺有香火传承? 所以,他对外沉默寡言,一副呆的表情,有时候还会手舞足蹈地癫疯几下,反正只是十岁孩子的身躯,因此也不觉得多别扭了。 夜色如水,月朗星稀,一轮月盘高挂苍穹。 罗昭云独自坐在院内藤架下的石凳上,月光穿过树荫,漏下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 他仰望夜空,月光里总是夹杂着思念和乡愁的味道,对于那些漂泊在外的游子,可以辗转于江湖之中,可以承受颠沛流离的劳苦,可以借酒消愁,却难以割舍月光带给他们的情怀。 更何况他还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其实,任何男人穿越回来,也都想有所作为,轰轰烈烈,至少对得起自己多出一千多年的知识,可是,当他生活几日后,就现这种想法有些真。 古代社会非常复杂,更注重人脉关系,没有社会关系,没有高武功,没有门阀身份,不熟悉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将会一事无成,甚至走出去,没有户籍身份证明,很容易被官府当成流民、盗寇,抓去当苦工,累死也没有人知道。 他是学过隋唐历史的人,特别是东晋门阀制度方面,看过不少书籍,知道门阀势力在隋代仍很强盛,关陇贵族、山东望族、江南华族等等,几乎各个地方都有当地的门阀势力、名望大族,有的家族专攻儒术,经几代甚至十几代的传承,出现累世公卿,不但代表着当地最有名望的家族,同时在做官、经商、人脉方面,都有巨大优势。 如果自己逃走了,只有十岁,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何况草根一个,寒士之路,不是那么容易走通。 逃走不是办法,更何况自己有了罗艺庶子这个身份,为何不利用? 罗昭云这几对罗府布局有所熟悉,知道这个府邸竟然住了数百人,前三进院子为外院,设外院管事一人,后三进宅院为内院,有内院管事一人,此外还有厨房管事,护院教头等,一到了夜晚,有护院家丁巡逻,外围有亲卫站岗保护,防守森严。 他住在第四进的西厢院,而罗艺和大夫人居住在第五进院子,那里有守卫执勤,想要潜伏过去,对付大夫人,投毒、刺杀等等,都不现实,他也没那个本事。 何况,罗昭云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大夫人要害他,即便有,按照《开皇律》,自己杀长辈,是为不孝,也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要报仇的话,必须借势,而非亲自下杀手。 如今有大夫人孟氏作梗,自己想要顺利继承罗家的爵位,那是休想了,其实,他并不在乎那些,因为他若想要爵位和功绩,可以自己去争取,不稀罕祖上庇荫传下的爵位,但是,有一样他不能不在乎,那就是罗家枪法! 按照历史展,下过不了十几年就要大乱了,到时候隋失王鼎,群雄逐鹿,各地烽烟,金戈铁马,战火狂噬,生灵涂炭,如果没有高明武艺在身,自己如何安身立命? 做个谋士、客卿?不行,乱世之中,文人的命如草芥,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就像杨炯在《从军行》写的那样:“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最主要是他的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那种提倡平等的年代,奴性可不像古人这么强烈,整跟在主子身边,出谋划策,低头哈腰,他不习惯。 如果那样,都不如经商,借助罗家在东北一带的优势,展商行,有钱有势,任它改朝换代,管什么李渊、窦建德、王世充、杜伏威、李密、刘武周等军阀混战,待到下太平,再冒出来,仍富甲一方,也是不错的路。 罗昭云在这胡思乱想着,半晌,摇头苦笑,这些都不实际,唯有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以后的选择如何,都跟周围环境和形势所决定,现在瞎想没有用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学会大隋语言,可以相互交流,自己找机会可以暗中接近自己的‘父亲’罗艺,再见机行事。 ……… 时光匆匆,转眼两个月过去了,时节已经进入五月中旬,接近仲夏了。 由于突厥骑兵和隋军鏖战在大同城一带,打得如火如荼,其中一路人马就是燕荣自幽州出,幽州乃东北边陲重镇之地,军事位置相对重要,所以自北魏、北齐、大隋都对这里进行重点布防。 在东北一带的府兵屯兵地就有七个,分散在不同的州治所内,被幽州总管所管辖。 如今燕荣大战未归,带走一批武将,所以暂时幽州军务就由罗艺代管,这段时间,非常忙碌,时常来往于罗府和城外的军营之间。 随着军权愈大,罗艺的想法也就多了,不甘心只停留在一个车骑将军正五品上,在他的头顶,还有地方兵府的直阁将军、骠骑将军等,京城的十二卫府将军、大将军更是在三品上,还差很多等级。 如果以武功而论,他的绝技枪术绝对能横扫众多虎将,在大隋猛将中,占得一席之地,可惜,大将军并非完全比武功,还需要谋略、统兵能力、家族势力等,以及时机要好,有立功的机会,现在大隋正值鼎盛,渐渐偃武修文,武将想要参加大规模战役,立大功的机会太少了。 都虎门将子,罗艺再想到他自己连个亲生儿子都没有,一阵唏嘘,这两个月期间,他虽然没有去看过罗昭云,但是夜里曾暗中观察,也不断派名医来治疗,都毫无效果,让他颓然失望,他万万不会想到,只有十岁的孩子,能有那样的心机,一直蛰伏隐忍,待机勃。 这一日,罗艺戎装回到府邸后,听到孟氏有意让义子屈做赘婿的事,还明确保证,等以后成婚,生下第一个男婴,改为罗姓,过继给罗府,这样可以化去罗艺心中一件憾事。 罗艺点了点头,有些意动了,心血来潮,打算将罗家的五虎断魂枪术,传授一些给嫡长女儿罗芷薇,也算有个传人了,他身为武将,镇守边疆,随时会与靺鞨、室韦、契丹、奚、高句丽规模作战,万一有个闪失阵亡,也好将他这一身枪法传下去。 这个消息,不偏不巧,被婢女沐荷偶然间听到,回来后无意中给了阿郎,罗昭云眼神一闪,皱起眉头,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暂时偷学罗家枪法,回来苦练,有了几分本领,不是柔弱之身,再翻身就容易多了。 第七章 识破 夜深人静,月色如水,穹的星辰和云色,如同一幅水墨画卷,铺展在夜空。 WwWCOM 罗府里的杂役、仆人都相继睡去,毕竟晚睡需要消耗蜡烛和油灯,所以宅院很早就熄灯了,静寂一片,府中各处地方只在一些廊苑转折处挂着灯笼,灯笼在夜风中轻轻地摇动着,出黯淡的昏光。 罗艺的书房在第五进的东厢院子,平时他在家翻看兵法,阅览古籍,阅军中章文等,或与一些长史、参军等谋士私下交流,都在那个幽静的书房里进行。 书房外是个宽敞的院子,整齐摆放着一排武器架子,长矛、铁枪、马槊、大刀等十八般兵器,看书闷得慌时,就会在庭院耍起枪棒,练武不辍,保持武艺身手不衰退。 习武就好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旦荒废,上手生疏了,往往差之毫厘,就可能丧命沙场。 罗艺刚四十岁,体力正从高点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所以注重每很练武的时间,配合饮食、作息等,调节身体,延缓体力的衰竭度。 拳怕少壮,英雄不许见白头,许多武将战死沙场,名将喋血,往往在体力衰竭之后,精力不复,体力不支,疆场之上,难免不阵前亡。 今夜,罗艺要传嫡长女罗芷薇五虎断魂枪技,这是罗艺少年时,走访名山,拜师学艺,跟一位隐世高手习得。 枪法自成一路,精妙无比,罗艺逐渐去繁就简,结合沙场上追求简单有效的杀伤力,所以略加改动,马背上交锋,招数由复杂变简单一些,但威力却更强,罗家枪可谓大隋武将中一项绝技。 庭院内,一老一少站立,罗艺穿着一身圆领的武士服,手腕处箍有牛皮护腕,手中提着一杆长八尺的亮银枪,在他身前,十四岁的罗芷薇亭亭玉立,穿着紧身的短袖夹领衫,和一条喇叭长裤,剪裁得体,裹住窈窕身形,适合施展拳脚。 “薇儿,你自幼习过一些功夫,但并不入流,原本为父想让你多接触诗词歌赋,女红绣织方面,但现在罗家子孙单薄,人丁不旺,为了不让这套枪法失传,暂时将一部分传授给你,只有枪招,暂时并不授运劲之法,实战会减弱,并不需要你驰骋疆场,只要记住套路就行了,以后传给罗家后人。” 罗芷薇认真听着父亲的讲解,她很清楚,母亲孟氏也非常在乎这套枪术武艺,这种杀敌本领,向来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她今日能学,就是父亲在为日后做打算,将来授给自己的孩子,想到这,明净如玉的脸蛋上飘起两抹潮红。 “认真看好了,今晚先交这套枪法的第一招,包含三十六式,变化多端,可以应对不同方位和兵器的敌人……” 罗艺讲述一番,然后提起手中的亮银枪,开始演练起来,那一柄厚重铁枪,在他的手里轻若无物一般,枪路大开大合,威猛无比,枪花寒光成团,密不透风,似乎泼水都不能进一般。 就在院墙的一个角落里,蹲着一个瘦身影,被灌丛挡住了身子,而且树荫遮住月光,那里形成一个视线死角,罗昭云早就过来守候了,终于见到了驰名隋代的罗家枪术。 由于夜里要传授秘技,所以院子内外都禁制有仆人接近,岗哨也撤去一些,只在外围巡视,罗昭云身子还,利用这两个月对环境的熟悉,成功避过巡哨和猎犬,早早潜伏过来静候。 此时,他看着罗艺舞动亮银枪,感觉身似游龙,勇不可当,枪随身走,展转腾挪,枪锋寒光烁烁,耳边还时时传来“咻咻”的撕破空气响声。 虽然是一个人在舞动,但是给人一种感觉,他正在驰骋沙场,面对金戈铁马的冲杀一般。 枪乃百兵之王,果然有它的威猛独到之处! 罗昭云看着怦然心动,如果自己能练会这身本领,从戎入军,挥斥方遒,冲杀铁甲之中,何其快哉! 每个人心中都有英雄梦,堂堂阳刚健儿,沙场立功,人之所崇,心之所向。 罗昭云也如此,不论是他前世的思想,还是今生的记忆,看到这霸气的一幕,热血澎湃,不动心那是骗人的。 须臾,罗艺把第一招的三十六式变化演练一遍,算是第一枪,都是以‘刺’为主,各种刺法! 罗艺收了亮银枪后,在他周围还有枪锋银光未完全消散,整个人持枪站定,渊停岳峙,气势凌然。 “看清了吗?” 罗芷薇刚才看到父亲练枪,几乎大气不敢喘,因为枪术实在太高明了,而且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毕竟罗艺戎马生涯十多年,斩敌无数,枪法中已经带着他的意志、精神、气血等等,不是表演的花架子。 她俏脸一红,根本没有记住什么,支支吾吾,低着头道:“对不起,父亲,我只看到了枪影,没瞧清您的招式。” “无妨,这只是为父打得快了,现在一式式地刺出来,让你看到它的变化和角度……” 罗艺细心讲解,招数是死的,再如何变化,也容易传授和记住,但要把功夫练上身,那就难如登山了,一步比一步困难,可不是记住死招式就能管用的。 因为练法、打法、杀敌,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半个时辰过后,罗艺开口道:“好了,今晚就练到这,你记住了招式,回去反复练熟就行了,三日之后,再教下一枪。” “父亲,女儿告退!”罗芷薇已经香汗淋漓了,微微一福身,向罗艺行礼之后,就急着回去沐浴身子了。 罗艺却站在庭院,没有动弹,眉头拧紧,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他已经下令府邸内的家奴,不论什么身份,全都早休息,不得靠近第五进的宅院,竟然还有人胆敢潜伏过来,偷师学艺。 他刚才不声张,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更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传出去,下人在府内偷师,对他来并不光彩,而且主子要直接杀掉奴仆,并不符合大隋律法,只有不动声色地抓到,才能神不知鬼不觉让他人间蒸,不留诟病。 “是谁,滚出来!”罗艺低声大喝一句,身子转过来,目光死死盯着西南角的黑暗角落。 罗昭云身子一僵,仿佛被电击中一般,浑身毛孔不自禁地乍起,感受到一股如同野兽般的目光锁定了他,强者目击,融合了气势和权威、精神等等,也能让人不寒而栗,甚至心神受到干扰。 “是我!”罗昭云知道自己被现了,果断走出来,也许这是一次机会。 罗艺看清他的身影之后,愕然一惊,竟然是他患有失心疯的儿子。 他完全没有想到,躲在那里的人,会是庶子罗昭云,所以脑子一时短路,目光盯着十岁大的孩子,自己的亲生骨肉,顿时心中五味杂粮,什么滋味都有。 “怎么是你?你又疯乱走了?”罗艺虽然这样,但是脸上露出狐疑,因为看到罗昭云的表情,非常淡定和平静,不像是癫疯之状。 “孩儿暂时没疯,有几句话想要对父亲当面讲起,不知可否移居书轩内,单独给父亲大人。”罗昭云语气沉稳,没有惊慌失措,言语也符合了大隋官方腔调,没有什么破绽了,心中有了新的打算。 第八章 父子间的秘密 罗昭云跟着罗艺进入了东厢书房,里面古朴典雅,载重着几盆兰花和富贵竹,临墙一架有两排书架,书架上放着一些古玩器具,还有一些文史典籍宗卷,有些书香气。 WwWCOM 当然,罗艺武将出身,最引人瞩目的是一张大隋疆域图挂在书案后的屏风上,上面标注着时下隋朝的州县区域,山川河流。 屏风东侧面墙壁,还有一幅燕山至辽东一带的地形图,角落的衣架上,挂着一身厚重盔甲和软甲,绊甲丝绦,西侧面墙上则挂着几口宝剑,顿时使书房增添了几分戈甲之气。 在屏风正前,有一张曲足卷耳几案,案上摆着一盏罩纱灯,还有纸墨笔砚和一摞卷宗。 罗艺似乎察觉到阿郎有些反常,哪有平时的癫疯之态?心中有些疑问,脸色沉着,坐在了几案后面的长椅上。 大隋一朝,胡椅胡凳早已流入中原,甚至在西魏的时候,胡风盛行,饮食、服饰、文化各个方面,中原都大量吸收了胡人文化,但有些方面,还是保持着汉人的习俗。 比如胡椅胡凳,在中原河东、山东一带,那里经年治儒,汉俗非常浓烈,排斥胡人的许多起居习俗和用具,仍然曲裾深衣,席地跪坐等等,但是在边疆一带还有陇西关内,许多贵族家里,已经开始置办座椅了,垂足而坐。 毕竟像秦汉时期的跪坐蒲团或席子之上,时间一长,双腿麻,并不轻松,而且以前古人讲究的《周礼》中的礼仪,早就被五胡乱华的动荡冲击,弄得儒术半残,旧礼崩坏,所以一些门阀贵族,已经不考虑跪坐以前的意义和象征是什么了,采用桌案和胡椅,比较实用方便一些。 幽州乃边陲之地,受戎狄胡风影响更强烈,而且边关战地,武将们很少遵守儒家士人那一套讲究,所以率先采用了椅凳和高桌了。 罗艺垂足而坐后,定睛瞧着十岁的罗昭云,不知他要跟自己谈什么,但是心中隐隐感觉到,肯定有什么事情,自己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晓。 “吧,你为何不疯了?” 罗昭云拱手道:“回父亲,孩儿溺水过后,的确有些受刺激,精神不宁,但是逐渐已经好转了,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为何要隐瞒,连为父都要欺骗吗?”罗艺心中惊讶,虽然有些高兴他病好转了,但是被孩子欺骗了,也有些不快。 “因为孩儿醒后,回想一下,觉得自己出事,颇有蹊跷,根本不是失足坠落湖中,也不是好奇去玩水,而是有人暗中使坏,要谋害我的成份居多。” “你什么!”罗艺脾气刚烈,一听有人要害他的儿子,顿时眉峰怒对,满脸的戾气,放很狠话道:“你可知是谁下的黑手,如果有证据,为父一定为你讨回公道,诛杀此恶人!” 这一刻的罗艺,从一位武夫,瞬间变成了将军气势,满脸铁青,目光如电,杀机方刚,一双青筋毕露的大手,已经攥紧了拳头,显然动了真怒。 罗昭云此时真想一口咬定,就是大夫人孟氏指使人害他,甚至连他母亲柳氏的死都跟她有关,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他不敢肯定,自己出孟氏之后,罗艺是相信他这个庶子,还是相信陪伴他多年的正室妻子,何况他没有证据,只凭着猜测,状告不成,下一刻就容易遭到反噬。 打蛇打七寸,否则必遭反咬一口,如果孟氏反自己污蔑,或是精神不正常,在胡言乱语,那就糟了,不但提前暴露了自己,还会招致对方更狠辣的报复。 他有宁泽宇的二十六年读书和工作的经历与智慧,看过许多的影视和,又读了不少史书,虽然没有用计策害过人,也没有施展的机会,但并不代表他不懂,现在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的时候,每走一步,都要心谨慎,否则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何况,罗家在关陇集团有名气,能嫁给罗艺做正室的孟家,估计也不俗,这还会牵扯门阀贵族之间的利益关系,弄不好,罗家会舍掉他这个庶子,维护正妻的颜面这也不定。 罗昭云镇定回道:“回父亲,孩儿也是在猜测,当时走在后花园的湖边,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并不知道谁是主谋,帮凶有哪些,会不会是父亲仇家或敌对政客,采取的这种手段,要断我罗家香火,否则,为何女孩子都能抚养起来,唯独男婴,罗府已经夭折四五人了。” 他的含糊其辞,没有直接把矛头指向大夫人孟氏,而是扩大化,这样一来,使罗艺更加重视这件事,让他自己去分析、寻找答案,自己只能点到为止,如果他追查不到,那就明,罗艺胆识和本领有余,却刚正耿直,心细不足,终究难成一流枭雄人物。 罗艺皱起眉头,脸色阴晴变化不定,迅想到了孟氏、曹氏,还有府内几个可疑人物,或是其它家族安插的眼线,也可能是朝廷派来的暗卫等等,都有可能,毕竟隋文帝得江山的路数不正,故而越老猜忌越重,已经斩杀不少功臣和追随者,派一些暗卫潜入边疆大吏和将军府内盯梢、监视,也得过去。 他寻思了半刻,也没有想到谁最有可能,面色铁青,道:“从明日起,为父立即调动一些心腹侍卫,日夜守护在你的庭院,保护你的安危,绝不让这种事再出现了。” 罗昭云心想那样我会死的更快,外贼好挡,家贼难防,只怕我一暴露,随时都有可能被暗害了。 因为他太了,只有十岁,整个罗府,除了罗艺之外,几乎所有的管事、奴婢、家丁等人,绝大多数都听从大夫人孟氏的,罗艺还经常去军营,或者巡视马场、粮仓、边界之地,动辄十数日才归,根本庇护不了他。 罗昭云连忙劝阻道:“父亲,不可,这样一来,我反而更加危险,正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现在的我,失去了威胁,被传为了失心疯的孩子,反而安全许多,父亲一旦加强守卫,出我无恙的事,只怕对孩儿不利,毕竟有千日做贼,却无千日防贼之理。” 罗艺听到了儿子的话,沉吟半晌,觉得十分有道理,他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想不到在自己的府邸,还生这样的祸事,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保护不了,也太憋屈了。 同时,他也觉得,这个十岁的孩子,心思缜密,竟然能想得比他周全多了,而且言语流畅,又不拘于古,还夹杂一点新鲜的词,让他颇感意外。 罗艺狐疑地问:“我儿如此年纪,为何想得如此周全,背后可有人给你支招?” 罗昭云早就想好了托辞,摇头道:“孩儿以前常出入父亲的书房,看到过一些史书典籍,如陈寿《三国志》,里面写到很多智谋和用兵诡变之法,还有儒典中《易经》里也常讲要懂得‘易变’之理,以前孩儿只是囫囵吞枣地背下,并无领会,孰知这次溺水过后,头疼的厉害,等痛感消失后,反而领悟出了许多道理,加上自己性命面临危险,所以脑子就灵活了一些。” (ps:新书阶段求收藏和推荐票啊!能打赏的更好哦!) 第九章 潜龙在渊 罗艺听得啧啧称奇,却也没有什么怀疑,毕竟自古多这样的例子,差一点死去的人,或着经历过生死大磨难,往往会顿悟一些道理,等若置死地而后生,生命被胁迫,能激出更多的潜能,文人如此,习武亦如此。 WwWCOM “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就是指我儿这样的人,那好,为父保守这个秘密,但你打算要隐瞒到何时?总不能装疯卖傻一辈子吧?” 罗昭云无语,心想装疯卖傻一辈子,那样只怕不是真傻,也变傻子了。 “当然不用,孩儿觉得,父亲只要以‘庶子疯,丢罗家颜面’的措辞,把孩儿送走到一个偏远、安全之地,再有父亲的亲信卫士保护,我在那成长起来,瞒过海,当孩儿几年后,有了自保能力,还担心有人来加害吗?” 罗艺眼神一亮,捋着下颌短须,微微思忖一下,点头道:“这个计策不错,两头兼顾,还能自个儿磨练,我儿打算何时离家在外?” “回父亲,自然是越早越好。” 罗昭云实在待不下去了,困在一个院里,什么都不能干,而且还提心吊胆,随时担心饭菜有慢性毒药之类的,大宅院内的暗斗,丝毫不亚于宫斗戏啊! “这样吧,你在府内再待三个月,这个期间,每隔三,你就偷偷过来学枪,看为父如何把五虎断魂枪演练完,你记住招式,回头我私下传你练枪的秘法和口诀,如何养劲,等你离开罗府之后,每勤加苦练,三年后即可有威力了。” “父亲,如何能将枪法练至大成呢?”罗昭云下意识问了一句,当然不希望自己只能成,自然是越厉害越好。 罗艺哑然失笑道:“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它是兵器里最博大精深的、最难学的,苦功不到,松散练几年也是白扯,不长工夫上身,远不如刀剑上手快,不过要是学精了,到了战场上,你就知道枪术的厉害了,百兵称王!” 罗昭云仔细记住,他没有练过武,不知道如何上手,但是心中还是非常向往。 “父亲,可有孩儿具体安身之地?” 罗艺回道:“长安大兴城是去不了啦,没有兵部下公文,将领家属一旦出来,不可以随处乱走的,要固定某个位置,十五岁以上的孩子和父母,都不能随军携带身旁,如今边陲一带,有我罗家几处庄院,上次立功时获得的封地,也有人赠送,你可以去那里,随便挑选一处!” 罗昭云询问:“不知哪一处距离马场最近,平时孩儿可以去骑马,练习弓射和马技!” 罗艺道:“那就去燕山脚下的庄院吧,那里挨着燕山马场很近,持我的手令,可以随便进出,只要不私自贩卖就成,可以随意骑马习练,如果相中哪一匹坐骑,让牧场主上报回来,到时候我这批一张字据就可以领走了。” 罗昭云心中暗喜,凭借这个‘父亲’罗艺车骑将军的职位,又镇守一方,高皇帝远,执掌的权力会大一些,方便自己行事,边关之地虽然是苦寒之地,却能磨练一个人的性格和意志。 父子二人秉烛夜谈,预定好之后,罗昭云又原路遣返回去,这一来一回,心境完全不同,简直壤之别。 来的时候忐忑不安,紧张又忧虑;返回宅的时候,却无比的兴奋,生命终于有了保障,不用每担心会被加害,对未来也多了憧憬。 夜风有些凉爽,罗昭云回到自己的院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树桂花,甜香四溢,嗅起来颇为提神。 自己的命运,就在今晚生了一次改变,对他影响极远,事在人为,罗昭云已经开始筹划,接下来的人生如何去走了,如果能精彩一些,他当然不愿意平庸地度过,枉费自己穿越一回。 接下来的三个月,罗昭云过得很充实,白依旧装疯卖傻,每隔三四,按着上一次的约定,就会夜里悄悄潜伏到第五进的东厢院子,罗艺为了方便他的行动,撤去了第五院的暗哨和巡卫,这让罗昭云出入更加自如、保险。 至于嫡长女罗芷薇,罗艺为了掩人耳目,仍继续传授枪法,不过只教了六枪的变化,就停止了,让她自己熟练,其余枪法,以后再了。 没有练枪的口诀,运力的法门,还有养劲的途径,光记住招式用处不大,只是套路而已,变化再多,也不长真功夫。 就好像后世那些武术班的人,参加各种表演比赛,比得是流畅性、动作优美、架势到位,不是真打实战,一些武术冠军后来投身电影,拍一些动作武打片,其实是否有真正功力,微乎其微。 练几年套路武术,也够呛打得过练一年散打、擒拿的,原因就是前者表演为主,不适合实战,而且武术在数百年传承中,已经丢失了最重要的运劲、练气、杀敌的法门,打不出内劲来,光剩空架子了,否则一指一掌就能杀人了,还斗不过散打那种简单拳脚的外功者? 这几个月期间,罗艺将一身本领都演练了一遍,除了五虎断魂枪之外,还有几套拳法、步法、射箭要领等,罗昭云就安安静静地躲在暗处,观察着罗艺的‘自言自语’,用心铭记,好在他前世已经二十六岁,融合这个十岁的少年记忆,灵魂之力强大,记忆能力和领悟力都变得更好了。 罗艺觉得自身已经没什么可以传授的了,这夜里,他把罗昭云叫入了书房,开口道:“为父一身本领,只有这些能教了,最精深的当属这一套罗家枪法,至于其它拳脚和剑术,只能算平庸,你学后傍身自卫可以,如果要再精进,必须再向其它名师学习。不过,学武只是建功立业的一个方面,并不是唯一,当今朝廷里身居高位的宰相杨素、高颖等人,出将入相,不是个人勇武有多厉害,而是统军的本领,以及谋略、城府、治世安邦的能力,你离开罗府之后,要另外聘请大儒,学习经典,熟读兵书,武功方面,只要专精于这套枪法,就能成为一员猛将了。” “孩儿谨记!”罗昭云拱手一礼,非常恭敬,对这个父亲,感官印象也好转起来,对罗家一脉,有了归属感。 罗艺点点头,叹息道:“一个人武功再高,也抵挡不过千军万马的冲杀,万箭齐,任你武功盖世,也要被射成刺猬,世上最厉害的人,是掌权者,一句话,就能让下生灵涂炭,无数人为之丧命,你祖父,父亲,都只做到了将,却还没有资格为帅,将帅之间,有大学问,你的年纪还,正是夯实根基的时候,不要错过了时机,沦落平庸。” 这些日子,罗艺通过对罗昭云的观察,现这孩子非常聪颖,举一反三,目光独到,许多见解都相当高明,心中对他的期望也就越高了起来,当父亲的,那种望子成龙的心情,是非常重的,如山岳一般压在心中。 第十章 天高任鸟飞 北方的九月,秋风已至,树上的叶子被风一卷,跳跃着、旋转着、轻舞飞扬着,翩然落下。 Ww WCOM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幽州北平城上时,罗府门口已经停了几辆马车,十多匹战马,数十名徒步甲士林立。 今是罗昭云离开罗府的日子,不论对于罗府还是北平城的人而言,都感到奇怪,但是并没有起一丝波澜,就好像一个石头,扔进了大海里,可以忽略不计了。 就在前几日,罗艺忽然火,觉得自己儿子患有癫疯顽疾,实在有辱罗家门风,忍无可忍,决定把他移出府外,随便送往一处幽州边界,燕山脚下的庄园去,让他在那自生自灭,除非精神疾病能彻底好转,否则便不允许罗昭云再回北平罗府。 这一表态,让大夫人孟氏、义子屈等人喜上眉梢,现在觉得离目标更近一些,对她们潜在的威胁,已经扫之门外了。 罗艺并没有相送,表示毫不在乎,让许多亲近大夫人的家仆们,感到幸灾乐祸,冷笑看着罗昭云和他的婢女二人,觉得这两个孩子太可怜了,被送往燕山一带,那里处于突厥和大隋的边界地区,虽然大规模战争没有,但是时常生流寇盗贼屠村劫杀事件,并不安定,都认定这主仆二人一去,再也回不来了。 “到时辰了,走吧!” 罗昭云对罗府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之处,坐在车厢内,淡淡了一句,婢女沐荷撩开前车幕帘,对着掌鞭车把式了一声。 顿时马鞭甩响,马车启动,车轱辘压在青砖路上,辚辚远去。 十余匹骏马上,正襟危坐的都是罗艺的亲卫,各个都是精挑细选,这次不但负责护送公子离开,还要到庄院那里担负保护职责,三年之后,每人提升一级,如果需要调离,再更换人选。 这些人都是罗艺的心腹亲卫,原本对将军的命令不敢不听,可是他们都听公子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孩子,所以内心多少有些抵触情绪,毕竟在军营中,跟随将军南征北战,热血澎湃,立功机会多,现在保护一个疯公子,都觉得此行会很无聊,浪费三年的时间,看在三年后加官进爵和军令的份上,不得不从,对所谓的少主,肯定没有什么尊敬之心。 隋代建立于北周基础上,当年西晋被灭,五胡乱华,东晋在江左一带重建,北方被游牧民族占据,使许多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加了胡汉的民族融合,后来北魏建立,统一北方,又分化成东魏和西魏,东魏被北齐取代,西魏被北周取代,最后隋文帝杨坚从北周孤儿寡母手中得到大权,篡立为隋。 这两三百年的混战历史,门阀政治和地方割据,导致玄学大兴,儒学隐没,礼制崩坏,不论臣子还是百姓,对忠君的思想,并不浓烈,只为利益,谁给的利益多,就尊谁为大,许多世家门阀都是历经三代亡国,在四个朝代为官等等。 故此,这些卫士也都桀骜不驯,只有主人或将军,能给足够的利益,有足够的本事,才会让他们臣服听命,否则,依旧瞧不起,倒戈和叛逆之心随时出现。 车马走出了百米,就要拐弯的时候,罗昭云忍不住撩开车窗上竹制的窗帘儿,瞥了一眼后方的罗府大门,眼神中透一股冷意。 这几个月的隐忍受辱,让他时刻提心吊胆,对他性格的磨练也有帮助,没有压迫感,他不会改掉许多上大学期间的懒散毛病,知道了人心险恶,对以后步入古代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对他有不帮助。 这时候,罗昭云不禁想到了在他那个时代,播放的影视剧《甄嬛传》《芈月传》等等,后宫撕逼大战,女人的狠辣,要比男人更绝情、心黑。 如果那两部还是指皇宫,那么《爱情悠悠药草香》《妻妾成群》,都是讲封建贵族豪门中,三妻四妾为争宠而相互仇杀的故事,本来好端端的女子,但夫妻多了,宠幸不均,会造成她们压抑和扭曲,令她们丧心病狂,不惜一切代价去迫害她人,酿出一桩桩悲剧,最后,死的死,散的散,都没有好下场。 女人们争风吃醋的缘由,多是出于嫉妒,要在年轻时候力争在豪宅中获得一席之地,握住家权,否则等到年老色衰,晚景凄凉可想而知;更深的缘原因,还是时代制度的关系。 最毒妇人心,古人的不是没有道理! 一片树叶,被风卷入车厢,落在他的肩上,风中已经有了些萧瑟的寒意,他伸手掸去肩头的落叶,撩下了车辆,脸色平静,再不去理会罗府的人和事了。 这些车马有罗府的标志,不用经过审查,直接顺利出了城门,一路向北。 秋风瑟瑟,草木枯黄,城外的原野上一片荒凉。 穹云高气爽,一尘不染,晶莹透明。 离开北平城,在荒郊路上,落叶无人清理,像铺上了一层黄地毯,惟有一些山花不忍谢去,颇有独立寒秋的味道。 当他们的队伍远走越远,远处高岗上,罗艺一人一骑,望着罗昭云的车队渐渐消失视线,始终没有现身,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希冀之色,真想看到,多年之后的孩子,会成长如何地步?雏鹰应该飞上高空了。 ……… “阿郎,我们终于脱离苦海了,呵呵——”沐荷着着,眼珠转泪,委屈地哭了起来,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每吃饭,都要先尝试一番,以身来测试有没有毒了。 “沐荷,那段日子,多亏了你的保护。”十岁的罗昭云,此刻非常的镇定沉稳,话的时候,眼神充满一种智慧和沧桑。 沐荷今年十三岁,虽然比罗昭云大三岁,但跟宁泽宇的灵魂年龄比起来,就许多岁数了。 所以在此刻罗昭云眼中,沐荷就是一个丫头,让她照顾自己,不论是药汤还是菜肴,都宁愿先吃一点,等待一阵子,没有问题,才会让他服用,这等护主之情,实在难得,。 幸亏,苦尽甘来,从此以后,命运都生变化了。 这一路途,要行走三四,才能抵达燕山脚下一带的庄园。 途中罗昭云让侍卫长赵灿,把随行骑马的十二侍卫和一个未穿甲胄的魁梧汉子的名字报给他,提前记住。 很快,他接过名单,细心扫过一眼后,现一个最让罗昭云意外的名字:史大奈。 第十一章 遇袭 史大奈在历史确有其人,本是突厥阿史那氏,据史书记载,他原为西突厥特勤,随处罗可汗入隋,变成了隋朝的官员,后来在辽东战场多有建功,被封了大官,驻守楼烦一带,下大乱后投奔李唐,随李世民平定下之中,战功赫赫。 WwWCOM 在隋史遗文等野史中,却多记载此人最早出现在幽州,是罗艺麾下的旗牌官将领,是幽州戍军中的猛将。 不论正史还是野史,均有此人的粗略记载,都可以看出这个人的历史足迹。 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些资料只供参考,不可以全信,否则就会被其束缚,被史家所误。 罗昭云把这些十二卫和史大奈的名字全都记下了,并且时常通过车窗,观察这些人的举动和细节,观察入微,试图从他们的举止行为中,摸索这些侍卫的性格。 这十二卫,是罗艺从他的铁卫营内挑选出来的精锐,是要保护他三年,然后回幽州复职,到时候每个人都记下一功,报备京城卫府,可每人升迁一级,罗艺还会自掏腰包,每人赏赐他们不少钱贯。 可以是美差一件,只不过这些人觉得三年来保护一个傻公子,有点屈才,不如在边关杀敌痛快。 一路上,罗昭云并没有主动跟这些人套近乎,深入简出,十分谨慎。 大部分的时间,罗昭云都是在看罗艺交给他的一部习武心得,这是后者两个月来整理的练武窍门和枪法口诀等。 练武讲究循环渐进和辛勤苦功,一般都是先从拳脚功夫练起,把筋骨拉开,注意脚法、身形的配合,锻炼一个人的敏捷力、步法、筋骨舒展和拳力等等,不过这些,只是普通的武士。 要练万人敌的猛将本领,就更难十倍百倍,要有名师指点,在懂得拳法基础上,专攻于某种兵器,不断苦修钻研,还要懂得养劲,改变体质等等,非常复杂,绝非一夕之功。 罗昭云大致翻看了一遍,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要成为一个武将,功夫这样难练啊! 册子上还这样写道,务必让他入门练枪的时候,前期每握住长枪,戳出五百击来刺木桩,然后每隔十,加出一百击,直到每刺出一千下,持之以恒,不可松懈。 罗昭云心中感慨:寒面银枪俏罗成,不是这么好冒充的! “对了,沐荷,我娘为什么给我起了个‘成儿’的乳名?” 沐荷坐在他的侧面车厢木凳上,闻言之后,露出几分忧伤道:“柳夫人的意思,是让阿郎你平安成长起来,就起了乳名‘成儿’,对外很少叫,只有在咱们的院里,偶尔会唤几声。” 罗昭云点了点头,看来罗成根本就不存在,若不是自己穿越回来,乳名成儿的罗家郎,也早死透了。 蔚蓝色的空,在深秋时节,一尘不染,晶莹透明,朵朵霞云有时飘过,白云蓝更显得真切。 这个时代,山林面积非常大,植被茂盛,地广人稀,秋意正浓,路过的山林落叶纷纷,大多都已稀松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纹络。 一路北上,荒野渐多,地广开阔,人烟稀少,地一片萧瑟肃冽。 这一日,队伍已走了过半行程,忽然听到一股急促的马蹄声,从西北方位轰隆传来。 侍卫长赵灿忽然一挥手臂,让队伍止步,然后翻身跳下马背,猛地跑出十几步,俯下身,耳朵贴近地面仔细听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西北约两里外,有数十马匹疾奔而来,马蹄声不齐,杂乱无章,不是军中队伍,像是响马山贼之流。”赵灿站起身来,跃上马背之后,下令十二卫和后面押送财物的数十名官兵甲士严以待阵,随时准备迎敌。 车厢内罗昭云和沐荷见车队停下来,都感到奇怪,撩开车帘子,好奇地看向外边。 “生了什么事?”沐荷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有一股响马山贼朝这边奔来,目的不明,你们就躲在里面,不许出来!”赵灿语气不卑不亢,没有把罗家公子当成上司来敬畏,能保护其安全,就算尽职尽责了。 沐荷吐了一下舌头,撂下了前车帘子,对着罗昭云道:“阿郎,我们要遇到山贼了。” 罗昭云点点头,神色平静,没有多少畏惧,毕竟这里有许多精兵甲士,他并不担心安危。 须臾,远处山坳处尘土飞扬,有一股散骑人马映入眼帘,大约七八十人,身穿胡衣皮甲,服饰并不整齐,什么颜色都有,人人手中提着横刀、长矛、铁叉等武器,寒光闪烁,气势彪悍。 赵灿等人都是镇守一方的骠骑府正规军人出身,身经百战,目光毒辣,一眼就看出这些人的阵势。 “听令,聚集车辆,圆阵防御!” “喏!”侍卫和府兵甲士全都轰然应诺。 他们本来懒洋洋的身子立即拔直,手按刀柄,有的紧握长枪,神色肃然,军人冷冽的气质登时表露出来。 数十名甲士把几辆拉着物资的敞篷马车围聚在一起,把罗昭云的厢车围于中间,有些甲士已经摘下了弓,随时准备战斗了。 侍卫长副手梁铮道:“像是燕山一带的响马,有突厥人、契丹人、鲜卑人,也有中原人,混合在一起,组成的一股强盗山贼!” 赵灿啐了一口:“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连我们官军的车辆也敢拦截抢夺,活得不耐烦了。” 不远处,皮鞭高扬,蹄声轰然,数十匹健马迅如疾电急驰而去。 “留下财物和车马,想活命的快滚——”山贼中有一个大胡子的领队贼,高声大喝,手中提着一口大铡刀,面目狰狞,催马疾冲。 “是大刀王滕缺!” “心一些,听闻这人武艺不俗,在东北边戍和草原一带,都有凶名,燕山三大盗寇之一。” 这些侍卫虽然都是精锐中的硬手,有些功夫,但毕竟都是外家武夫,本领有限,应对普通的流寇山贼还行,遇到武艺高强的贼,都感到了棘手。 好在他们都是军人,知道配合的重要性,因此率先让弓箭手出击。 “嗖嗖嗖!” 箭矢离弦,疾射而出,那响马山贼的武器低劣,不可能人手有弓弩,也没有那么多盾牌,只有简单粗质的兵器,遇到远距离的弓箭,就有些受阻,被射中十几人,纷纷落马,滚作一团,但并没有影响山贼整体冲击的势头。 第十二章 厮杀 “杀——”滕缺燕颌虎头,身穿胡服皂袍,手中一口大铡刀,体格魁梧,胯下青骢马,疾奔如飞,挥舞着刀锋,射来的几支箭矢都被他或挡或避,从容躲过。WwW COM 两轮箭矢射完,数十名响马山贼已经逼近跟前,二十步内,弓箭来不及拉弦再射了。 “矛!”滕缺大吼一声,如虎啸山林一般。 这支山贼队伍中,有些人奋力摔出长矛,上面镶有锋利铁矛尖,扎刺过来。 咄!咄!咄! 矛锋狠狠扎在厢车上,出沉闷的撞击声,把车内的罗昭云和沐荷都吓了一跳。 有几名甲士躲闪不及,被长矛洞穿钉死了。 “杀敌!”赵灿等人表情冷漠平静,双手紧紧握着横刀,盯着奔袭而来的马贼,忽然一齐拔出。 “锵锵——” 刀擦着鞘,出一阵磨擦声,十二侍卫成偃月阵型提马向前,四蹄翻飞,呼啸而出。 “杀!” 十二侍卫此时主动出击,借助战马奔,联手要挡住山贼的冲势,否则这一方的数十步兵就要被铁骑冲散,被屠戮的份了。 赵灿、梁铮等十二卫挥舞着手中的横刀,以整齐划一地刀声,迎上了山贼的先锋。 “噗噗——” 短兵交锋,近身搏杀,血光乍现,顿时有人被砍杀,栽落马下,血肉模糊。 双方闷哼狂吼声中,不时有人被斩落,矛尖刺入胸腹,刀锋割开喉咙,鲜血从这些壮汉们身上喷洒而出,染红了地上的枯草地。 滕缺挥起厚实的大铡刀,臂力过人,刀法刁钻,犹如切西瓜般,数招过后,一刀把一名铁卫横腰劈开,尸分两段。 “哈哈哈!”滕缺杀敌之后,大笑一声,并不恋战,带着一群马贼盘绕过去,只留下一部分人缠斗这十余名铁卫。 恰在此时,沐荷撩开车帘,看到了这劈尸血腥一幕,脸色白,哇哇吐了起来。 罗昭云撩开车窗竹帘,也看到外面的激烈拼杀,他热血沸腾,攥紧拳头,心情紧张到极点,这样冷兵器杀人,第一次见到,对于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这种真实场面太罕见了。 最起码,他的法律意识、道德底线等等,都从心底抵触这种杀人如麻的行径,此刻,对他的冲击感是强烈的,毕生难忘,要不是他的灵魂已经二十六岁,阅历匪浅,恐怕也要忍不住吐出来。 他的余光看到了史大奈的身影,穿着一袭圆领皂衣,年约三十,颌下一部粗髯,根根粗如钢针,生得是浓眉阔口,颇具英武之气。 史大奈已经从马钩上取下自己的长兵器马槊,神情冷淡,眸子如鹰,既没有嗔目狠,也没有咆哮如雷,就只是静静地横槊立马,挡在马车前,一股杀气便从他身上静静地散出来。 “滚开!”滕缺挥起大铡刀,目光盯住了罗昭云所在的厢车,疾冲过来,看架势要一刀劈开马车,却嫌史大奈在车前碍眼了。 “吼!”史大奈忽然大吼一声,抡起了沉重的马槊,横扫而出,破空呼啸,威猛绝伦。 滕缺闻风使劲,脸色微变,光听这马槊的来势风声,就知道这一击蕴含的力量,只怕有上百斤的气力,断石裂碑不在话下,急忙迎挡。 “当!” 滕缺的大铡刀与史大奈的马槊硬磕在一起,反震得他手臂酸麻,虎口欲裂,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没有穿戎装甲胄的武夫,本领这么大,似乎生神力。 他的大铡刀有四五十斤重,加上臂力过人,一般人在马背上根本挡不住他的大刀劈砍,像眼下这样,反被对方马槊差点给弹开脱手,实在太少见了。 史大奈临行前,被罗艺特别赠送了一杆上等马槊,此时派上了用场,坚韧沉重,槊锋寒芒,配合他的生神力和武艺,相得益彰,唰唰唰连戳横扫,压制滕缺在马背上已经左右见拙了。 马槊是古代冷兵器中重型的骑兵武器,在魏晋南北朝到隋唐时期,最为盛行,因为这个时代,游牧政权先后决战于中原地区,骑兵是争霸下的决定性力量,造成了这段时期,甲骑具装和马槊等骑兵重器的展。 马槊分槊锋与槊杆两部分,槊锋刃长达半米多,远远长于普通的枪、矛类武器,槊杆也非常有讲究,通常使用柘木,浸泡油晾干后,用鱼泡胶黏合而成,横向缠绕麻绳,勒入槊杆,使横身受力,再涂生漆,裹以葛布,成为一个整体槊杆,然后前装精钢槊,后安红铜槊纂,工艺颇为复杂。 一根整支槊要耗时三年,并且成功率仅仅有四成,因此造价高得惊人,所以汉唐以来,马槊一直是世家贵族出身的将领标志,文人佩剑,武将用槊,都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这个时代的特征。 史大奈学过武艺,加上力气过人,又有上等马槊在手,威武霸气,二十回合过去,已经逼得滕缺落于绝对下风,一边被动防守,一边策马不断后退,想要退走。 但是史大奈根本不跟对方机会了,大喝一声:“哪里走!”手中马槊忽然架开了对付的大刀,奋力一刺。 滕缺惊慌失色,拼命抵挡,却为时已晚,那槊刃直接刺入他的胸腔。 “噗”的一声,洞穿入体,连人带刀都给挑离马背,手臂一振,滕缺的尸身摔出几米远外,气绝身亡。 这一幕,震慑了周围不少山贼,惊骇失色,没想到彪悍勇猛的大头领,就这样被击毙挑杀了。 这群山贼都是乌合之众,斗狠还行,一旦失去主心骨,顿时树倒猢狲散,纷纷落荒而逃。 罗昭云通过车窗口看到了史大奈战响马贼,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伏诛击杀,这等本领,让人敬畏,心中对习武更加渴望了。 史大奈算是牛刀试,这一年来没有怎么活动筋骨了,感觉功夫有些倒退,但可以通过苦练,把生疏感再磨合掉,并不放在心上。 他心有所感,转身向车厢窗口望去,蓦然与罗昭云的目光相对,看到少年阿郎,对自己有一种崇敬之心,正点头示意,不禁微微一笑,直到罗昭云放下竹帘子之后,史大奈才醒悟:这孩子的眼神和表情,一点都不像傻狍子啊,难道另有隐情? 第十三章 少当家 滕缺被斩落马下,其余马贼纷纷逃散,赵灿、梁铮等人掩杀追出数百米,又斩杀十几名马贼,这才折返回来。 Ww W COM 这些铁卫目光看向史大奈的时候,都有些敬畏表情,想不到这个魁梧大汉深藏不露,功夫这样强悍。 当下众卫清点了一下人数,铁卫死了两人,从十二卫变成了十卫,带伤者过半,短期内战斗力折损不少。 步军甲士死伤了七八人,剩下的人在包扎伤口,满露悲愤之色,没想到这一趟简单的护行,竟然遇到山贼,都觉得够晦气的。 不过,他们合起来,杀了四十多名山贼,俘获健马数十匹,也算一项功劳。 赵灿开口道:“放心吧,这一役,我们斩杀山贼数十人,功劳不低,我会纪录在文案上,等你们回去之后,禀告罗将军,都会有功赏,死者也能有抚恤金。” 边戍府兵队头、押官、甲士们纷纷点头,觉得这还得过去,怨气削减许多,开始整理车马,清除尸体,把战友的尸体就地埋葬了,立下墓牌,尽了袍泽之情。毕竟从军后,生死离别见得多了,马革裹尸,喋血沙场时常遇到,不可能把尸体来回运转,容易产生尸疫,所以都是就地找块位置埋葬。 在此过程中,罗昭云强忍着,没有出去,此时他不能暴露自己,所以干脆不闻不问,反而让这些士官们,直接无视掉,压根没有想起他这个癫疯少年了。 侍卫队逗留两个时辰后,继续赶路,没有再遇到了危险,经过怀戎县区,一路向西北,愈荒凉,除了没有几户人家的村寨,几乎没有了人烟,如此又赶路一半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幽州管辖内的西北部,燕山支脉的山岭地区。 夕阳渐落,一片余晖洒在山岭和荒原上,遍地枯草和凋零的山林,北方入秋之后的荒芜和萧索,一览无余。 侍卫队按照手中粗略勾画的地图,找到了那所庄园宅院。 这里由于处在草原与东北一带边戍过度区,山脉的北边,就是茫茫草原了,被一条旧长城和燕山阻挡,隔绝了突厥与幽州的直接通连。 边疆人烟稀少,田地没有被开垦利用多少,山坡和原野多都被荒芜的杂草覆盖,一望无际,偶尔能遥望到有马群经过,这里临近隋朝设置的燕山马场,而这座庄园,就是当任马场主贿赂监管将军罗艺的一处房产。 方圆数里内的有两个村落,都是这个庄园主的部曲和佃户身份,毕竟这里荒地虽然很多,但不允许百姓随便开垦,已有的耕田都是朝廷大检貌阅,核查田地后,登记在册的正规田,他们担负的课税等,一部分要交给这里担任官职的官员,算是地方官俸的一种来源。 罗昭云在门口下车,抬头看到一倾占地甚广的大宅院,气派比幽州蓟县城里许多殷实富贵人家还要壮观,朱漆铜环的大门,门左有拴马石,门右有悬灯杆,并没有看门石狮之类的石雕,因为在这隋唐时期,非常有讲究,官位六品之上,爵位凌于侯伯,才有资格在门口放玉石狮子。 他看着面前宽阔的府邸,青砖灰瓦,高墙深院,翘檐翅角,富丽堂皇,对罗昭云而言,有一种期待感,从此这里就是他的家了,也是他崛起的地方,改变命运,就要从这里奋斗数载了。 侍卫们当晚都住进庄院府邸中,负责看管这里的管家冯尧,带着几名仆从来到正堂,要拜见新主人。 罗昭云只叫着沐荷和史大奈跟随,在正堂内与仆人们正式见个面,拿出罗艺的信函和令牌,接管了钱帛物资账本和一些库房钥匙等。 “少东家,所有的账目都在这了,几个仓储里存货都有记载,地下石窖还有一些钱贯银子,也都在账本里纪录。” 大管家冯尧约五旬的年纪,脸上依旧有不少风霜皱纹,但身子骨却很硬朗,他并不知晓蓟县城里罗府生的事,也不知这少东家名声在外已经是个疯子了,所以对他仍很恭敬。 罗昭云接过账目之后,递给了沐荷,开口道:“家父有公务在身,镇守一方,没有时间打理这些琐事,从今日起,几年内我都会长住于此,学习骑马射术,经商之道等等,以后这个家大事宜,都要禀告给我,有问题吗?” “那是当然,少当家如此年纪,就出来磨练,可知罗公的器重和栽培之心,老奴定当尽全力为少东家鞍前马后,打理好一切俗事,到时再禀给少东家做主。”大管家冯尧的很实在,毕竟他的身份只是奴仆,权力都是东家给的,谁来当家,他就效力于谁,并不复杂。 罗昭云很满意他的态度,如果大管家敢阴奉阳违,当场给他难堪,他就打算让史大奈出手,把这些人给轰出去,绝不留一些不忠的奴仆在身边。 当然,即便冯尧等旧仆如此表态,罗昭云也是将信将疑,并不全信,还要看日后这几个人的表现,同时,随着他年纪增长,他会不断招揽新仆人,扶植一批绝对忠心于他的亲信,这是后话了。 “你们先下去吧,置办些好酒好菜,犒劳一下护行的侍卫军士,顺便把主院的房间都打扫干净,今晚我们就要下榻住进去了。” “那成,少东家,我这就去安排了。”冯尧带几个仆人下去备饭菜,整理房间去了。 这些人走之后,正堂客厅内,就剩下沐荷、史大奈了,二人都在好奇地打量着罗昭云。 “阿郎,你变厉害了,刚才大管家都被你管的服服帖帖。先前我还在担心,他们欺我们年少,会不听咱们的吩咐呢。”沐荷眼眸很亮,起话来,神采奕奕,吐了吐舌头,脸上带着微笑。 “这里不是罗府,用不着畏畏缩缩,我们就是这里的主人了。”罗昭云外表只有十岁,但表现沉稳,举止得当,让人感觉根本不像个孩子。 史大奈眉峰挑动,眸光闪烁,入屋之后,他就在观察罗昭云,现这个少年,根本不像罗府传闻的那样不堪,相反,还格外出众,再联想到罗公临行前的那晚,反复叮嘱他,要保护好这个孩子,指点公子练功。 罗艺为此还许下诺言,让史大奈在罗昭云身边保护几年后,会推荐他入伍担任一份差使,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 此刻,史大奈逐渐想通,这对父子似乎有着不外宣的秘密,心忖罗公这是让罗昭云不在豪门大院内骄纵成长,掩人耳目,这种虎门养子的办法,还真是少见啊! 【新书求收藏、推荐哦!】 s1; “高尚书所陈,条理清晰,恰中肯要!” “尚书所言极是,臣也赞同。” 工部尚书长孙顺德、吏部尚书杜如晦等人全都赞同高士廉的说法。 罗昭云沉吟了一下,点头道:“与朕的想法差 差不多,开仓放粮,救济难民,这是必须要做的,其次是快速抢修已坏的河堤,也是刻不容缓。但除此之外,还有几件事需要查明。” “请陛下明示。” 罗昭云的脸色带着几分寒意,说道:“一是派人带圣旨过去,先革了华阴县令裴昌、冯翊郡守柳佺的职务,然后交办吏部、大理寺卿、御史台派人详细调查这次华阴县令贪腐的案件,如何假公济私,贪墨修河工的钱款,务必把罪名坐牢,朕要铁证如山,严惩二人,好给灾区百姓一个交代!” “当该如此!”魏征、杜如晦、房玄龄等人,都赞同此话。 停顿了须臾,罗昭云继续说道:“其次,户部盘查一下国库的剩余,除了打仗所需必要开销,还有压库钱不能动,除外可用于赈灾的钱财有多少。另外,派人八百里加急,去往潼关附近的永丰仓,查一查永丰仓库存,如果那里仓禀有剩余,可运转粮米就近在冯翊郡救济难民,效率更快,不必四处转运的麻烦。” “陛下考虑周全。”长孙顺德等人闻言后,都觉 得陛下考虑更加仔细,的确关心政务。 罗昭云犹豫一下,又蹙眉道:“还有一件事,再派人沿着黄河水域,一路向下,看沿河受灾情况如何,今年雨水比往岁多不少,汛期来临,如果中下游也有水灾出现,这件事,朝廷压力可就更大了。” 高士廉点头道“的确如此。一条黄河,泛滥了千古,历朝历代,又有哪一年的百姓,不受黄河灾患之苦?前朝立国三十年,每年黄河、淮河、汾河、渭水、长江,一进入汛期,都少都会闹灾,区别只是大小不同而已。陛下有立国之功,于乱世安抚百姓,造一方乐土,已经功德无量,此次黄河之患,虽有天灾与,但却无陛下之过,请陛下不必如此过来愧疚自责。” 罗昭云闻言,知道这是高士廉在安慰着他,同时也是把皇帝和朝廷的过失给摘出来,由具体贪赃渎职的地方官来担责,这样可以挽回朝廷中枢的过失。 借坡下驴,罗昭云没有再说些自责的话,而是转向魏征和杜如晦道:“御史台缺人,所以监察往往不及时,不到位,对长安城和京官的监督,尚且力不从心 ,地方官吏的监察,就更困难了,朕上次提的扩大官员数量,增加胥吏的事,你们私下商议如何了?” 在古代,官吏是一种合称,其实官是官,吏是吏,真正能做官,有品阶编制的,只是少数。日常朝廷中央和地方机构运转,主要依靠的是吏,各种吏在做事,比如专门经办各类文书、处理具体事务的人员,和从事技术性工作或其他杂务的一般小吏两部分。 对照后世,有点相似于公务员和事业编,却又不完全类似。 历史上胥吏是一个很庞杂的队伍,如果按官僚制度的等级序列来看,胥吏有中央和地方之分,也有内部的等级规范和工作职掌,也属于官僚制度的一个组成部分。胥吏虽然与官有区别,却也不与普通百姓为伍;官民之间,正好存在一个胥吏阶层。 说的直白一些,就是官的编制有限,数量少,但各部门和机构要运作,不能只有那几个官来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于是需要雇佣各种角色,刀笔吏、押司、仓吏、狱吏、捕头提辖等,也吃公粮,拿朝廷俸禄,但不是官,没有品阶,可由地方自己任命。 杜如晦拱手答道:“回陛下,胥吏制度已经拟定,有几种晋升和铨选的机制,比如地方秀才,可通过胥吏考试,做地方最底的小吏,而举人则可以做高阶胥吏,入职后俸禄、爵位都不一样,一些落榜的进士,也可以在京城和各州为胥吏,同样要经过一次策论的考试” 一项项说下了,条清理晰,整个制度较为完善了。 罗昭云耐心听着,这一套选吏之法,有些类似后世的公务员考试了,还算合理。 如果溯本求源,胥吏制度扩于唐代,发展到宋明元清时期,已相当的一个阶层,民间常常有‘贪官污吏’,不论是官还是吏,一旦有了权力,问题就有可能会出现。 所以,罗昭云在选用、考核、任免方面,对胥吏制度作出了一些更改,无所谓是官还是吏,都纳为官僚队伍,只是入选当职的难度、方式不同,享受的待遇不同而已,皆需要地方、朝廷的考核与录入备案。还要强化监督,规范化、合法化、透明化,把官吏使用好,朝廷才能安稳。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江山争雄》,微信“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正文 第一千零三章 任用钦差大臣 ,精彩免费阅读! 商议完了救援措施和筹备后,需要确定谁去执行,代表朝廷去指挥现场。百度,更多好看免费阅读。 这次去华y县,普通官员去了难有作为,除了革职查办贪官污吏之外,还有救济灾民,安抚百姓,修理河工,提防瘟疫发生等要事, “百里泽国,数万灾民,关系到关陇地区东大门的稳定,朝廷的威严法度,对待百姓的仁心,所以,此次办理赈灾,必须用可靠之人,官职也不能低了,你们看,谁适合去?尚书也好,侍郎也罢,至少三品以上京官,懂断案,会治民,能够代表朝廷中枢政要,显得重视此事件。”罗昭云提出一些要求,对于这次派选官员很重视,有诸多要求。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相互看了看,似乎在询问对方有什么人选。 此时,杜如晦打破沉默,拱手道“臣想保举一人,可胜任此赈灾职务。” 罗昭云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人?” “吏部,考功司员外郎马周。”杜如晦忽然开口提到了这个人。 马周本是寒门子弟,少年好学,李唐时期到了大兴城,寄住在朋友常何家中,被李唐启用,但是官职并不大。 罗昭云读过一些隋唐史书,自然记着此人,所以攻克长安后,也破格提拔了,做了吏部考功司员外郎,负责参掌文武磨勘考课,就是负责收录和整理文武百官年底考核业绩,有点像后世的人力资源部门,组织人事部之类的。 此时被长杜如晦提出来,罗昭云倒是眼神一亮,马周的确是一个不错人选,寒门出身,x格刚正,一定会秉公处理。百度,更多好看免费阅读。 “朕对马周印象不错,凭能力和品行,倒是能够胜任此差遣,不过,他的身份和官品不够,要去革职查办一个郡守,还是有些问题。朕就封马周一个钦差大臣,手持圣旨赦书,到地方去差遣,代表朝廷和朕,有生杀夺予之权,便宜行事,查办贪官污吏,修筑河堤,赈济灾民,稳定冯翊郡的局势!” 众人所以没有听过“钦差大臣”的名词,觉得有些新鲜,但是由陛下口里说出的新鲜词太多了,所以大家都见怪不怪,有点司空见惯了。 似乎每次的新鲜词,看似灵机一动,却总能恰到好处,符合一个特定的场景和用处,犹如神来之笔一般。 诸位大臣咀嚼了钦差大臣四个字,不难理解,这是陛下钦点差遣,代表朝廷,权力增大,外出公g,自然能够名正言顺了。 “臣等没有异议!”众人多少都知晓马周为人,虽然出身寒门,但是能力突出,精通文史,是个实g的年轻官员,刚三十出头,正是外放磨炼的好时机。 “那就用马周了。”罗昭云决定启用马周,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马周将赈济灾民、修理河工的灾事处理妥当,那么回来之后,便可以提拔使用,由从五品官,升到正四品,做个侍郎没问题了。 商议完赈济灾民,解救h河水灾的事后,罗昭云的心思也能安稳一些,只等明日朝会,由御史台先奏出问题来,然后各种凋令、赦书一道道吩咐下去。 罗昭云让h门侍郎萧瑀按照他的意思,润笔之后,再j给他过目,没有问题后,加盖玉玺,准 备朝会上使用,分给门下省加印和六部试行。 “众卿,尔等皆是国之栋梁,朕的左膀右臂,还有一件事,关于地方郡州县改制问题,朕已深思熟虑许久,觉得目前郡太多,过于分散,使得朝廷政令,不能有效传达,郡州之间,跨度不大,许多重合的治区,所以,打算合并一些郡,取消这个称呼,建立行省制。” “行省制?” 这些大臣又有些发懵,这陛下的新词,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房玄龄看来看长孙无忌,又看了看魏征,都是面带苦笑,显然都没有提前得到消息,还真是陛下一个人思考出来的。 现在他们都有些麻木了,都说术业有专攻,纵观当今陛下罗昭云的成长史,似乎多是戎马生涯,带兵厮杀作战比较多,严格来说,是一个武将出身,马背上得天下,按理说,应该对文史和治国,有所短板才对。 但是,罗昭云的才华却让所有人佩f,毕竟那罗成诗集,当年可是在长安城、洛y城广为流传,许多佳作的诗词,都是难得的名句,使得许多清高自傲的才子们,都望尘莫及。 可众人没有想到,在治国方面,这罗昭云的目光,比他们这些大臣都要长远,脑洞似乎也更大,经常奇思妙想出来新的制度,比之前数百年积累下的制度,似乎有了很大的进步和完善。 京城的官员、百姓,大多以为是政事堂的这些智囊们出谋划策,制造出那些新鲜词和制度,其实唯有他们自己明白,这些理论和新制度,可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都是陛下说出来,他们只是照办,回去按照框架来完善、填补而已。 “陛下,行省又是什么,比郡还大吗?”长孙无忌好奇问道。 罗昭云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行省行省,其实就相当于把中央三省分部门放在了地方一样,行省官员,名为巡抚,掌宣布德意,抚安齐民,修明政刑,兴革利弊,考核群吏,说直白一些,就是地方高官了,但是,为了避免藩镇出现,所以,把刑狱审判、军事防务chou离出来,各有系统管辖,所以这个巡抚,只管政务就可以了。” 众人恍然大悟,算是明白了行省制度、巡抚的意思,这是要加强中央集权了。 自古以来,中央与地方的权力结构,主要采用地方分权和郡县制中央集权两种模式。这两种模式“以一个否定另一个”,螺旋式发展。 比如秦统一后,实行极端中央集权,以郡县统制各地,嬴姓皇族无尺寸之封,“一尊京师而威f天下”,到了东西两汉郡国并行,对秦极端中央集权既有继承,又有变通。 但魏晋南北朝以豪族大土地占有为基础的方镇都督分权或割据,又是对秦汉郡县制中央集权的否定。隋和唐前期,重建中央集权的州县、府兵、科举等t制,又是对魏晋南北朝地方分权割据的否定。 每个历史时期,都有适合它,或是因它而产生的新制度,罗昭云这么做,既要稳定朝廷管辖地方,结束十八路诸侯拥兵自重的混乱情况,又要让地方机构,约束x更强,良x发展。所以,他借用了后世元代开始的行省制,明代的三司会商,甚至参考了部分二十一世纪的制度模式,综合在了一起,适应当前这个大环境。 着笔 = 正文 第一千零四章 君臣坦诚 ,精彩免费阅读! 政事堂的一些机要成员,算是明白了行省的概念,其实就是负责地方的政务,范围变大,但是权力也被分离出来一些。百度,更多好看免费阅读。 比如军权,地方戍卫军不再受行省执政官的管辖,军方系统由军队把控,受枢密院调动,武将则由兵部考核升迁等,军政分离,免得拥兵自重。 司法、刑狱这方面,也被分离出来,虽然刑狱官吏在地方任职,受到巡抚官的节制,但刑狱方面的事,可直接上奏京城的大理寺、刑部等,独立的系统,巡抚不得g涉。 如此一来,地方官既有相互管辖、协同配合的工作,也有独立的系统,可以将本系统内的重要大事,及时上奏,避免地方官一手遮天,徇s枉法。 “陛下打算设置多少个行省?” “全国可设立三十至四十个行省,十个总督军区,行省负责政务,军区负责练兵,戍卫,保卫一方。行省下面,各领数个州,j十个县,每个行省巡抚直接对中央负责,加强朝廷对地方的层层管控。” “为了避免擅权,每个行省巡抚,定期要轮换,五年为一任,两任必须更换,各州去掉刺史称谓,更名知府,管理地方政务。除此之外,置安抚使、刑狱使、常平使,分掌兵、刑、市场平与盐铁专卖,为了确保赋税运送,各地再设水陆转运使,负责税收仓禀转运与调配,弥补各行省、州县的盈亏。” 这里面混合了唐宋元明,不同时期的制度要点,去繁就简整合在了一起,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因为每个时代的制度,都有优点和缺点,罗昭云把认为对的,或是对历史有贡献的官职、制度拿出来使用,就打造一个相对更完善、实用的政令。百度,更多好看免费阅读。 “知府、安抚使、刑狱使、平常使、转运使” 这些政事堂的骨g们,都在咀嚼陛下提到的而这些官名,以及对应职责。 虽然开始听起来别别扭扭,比较新鲜,但是仔细琢磨,越发觉得官名称谓,与相关职责,都恰到好处的契合了。 “诸位卿家觉得如何,有什么说什么,坦诚j流,此处非朝堂金殿之上,哪怕顶撞了朕,也不会怪罪。再说,只要道理说得通,朕倒是乐得听到不同声音!”罗昭云不想把政事堂变成一言堂,需要听一听这些肱g之臣的建议,毕竟需要他们去配合推行。 魏征犹豫道“陛下,这些变更一改前朝,虽然更细致了,但是官员们接受,也需要一个过程,何况这么多部门,暂时没有那么多可用之人,如果贸然开设,恐怕会使得官吏队伍臃肿起来,官僚队伍庞大,俸禄与职田自然就多了,加上官绅的田不上税,又照顾部曲、佃农,最后税收和俸禄开销,恐怕会落在百姓身上,最后官僚冗繁沉重,会出现积贫积弱的局面。” 高士廉顺着道“不错,臣也同意魏大人所言,贸然设置如此多的机构和部门,人手实在不够,一旦放开官员品质和能力的选拔,很容易造成更多无能之辈,巧言令se之人,混入官吏t系,使得贪官污吏增多,日后不好管理,容 易烂在各地司衙内,难以根除。” 长孙顺德、房玄龄等人也都点头,觉得两位说辞大有道理,不得不慎重考虑在内。 罗昭云沉yp刻,说道“这个问题,朕也曾思量过,所以才打算尽快推行胥吏制度,扩大官吏晋级和铨选,把俸禄、职田、住舍待遇等,都规定好,确保制度的稳定执行。同时,在立国之初,许多人还没有用武之地,正好连开三年的科举,选拔各地人才,用举人、进士等,来填补这些地方、京城的官吏,三年之后,再将科举改为三年一考,定为常规!” “同时,在京师设置太学院,医学院、工学院、商学院、武学院等,选拔年轻人才,传授我大华最新知识,也就是说,除了科举之外,还有另一个学院模式,从学院里不断考试,优中选优,最后能够学业完成,成为甲等生者,可由朝廷授官,补实缺!” 魏征、高士廉、长孙顺德、房玄龄、杜如晦、诸遂良、长孙无忌等人,全都有些愣住了,一个想法还没有消化完,陛下另一个计划又抛出来了。 得了,还需要继续琢磨、思考,跟住陛下的思路才行! 彼此相互对望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光中的苦笑,心想咱们的陛下,这些奇思妙想,治国理念究竟从哪里学来的,怎么他们在古书上从来没有学到过呢! “好是好,但似乎要做的事情更多了”长孙无忌无奈道出了苦楚。 罗昭云微微一笑,对着众人道“当然了,你们以为,朕只懂带兵打仗,不懂治国之道吗?要知道,我当年可是前朝皇帝的福将和心腹之臣,亲自见证过杨广登基,大业开始,建东都,平汉王,凿运河,下江南,修长城,征辽东,西荡吐谷浑,北巡边塞大漠,解雁门之围,抗拒吐蕃入侵,西域通商” “这些年,朕参与前朝的大事太多了,经历也丰富,看到繁华兴盛的大隋,一度衰败下来。朕就京城思考,大隋灭亡究竟是因为什么?当皇帝需要做什么?制度有哪些需要完善?朕可不愿像文帝那样,亲手建立朝廷,被下一代断送,也不想像炀帝那样,肆意折腾,将国家引向覆灭。” 众人听了,都心有感触,大隋当年已经逐渐强盛,国库充盈,若不是出现隋炀帝,或许还能持续十j代下去,国柞百年不成问题。 许多官员s下也议论,如果隋文帝不废掉杨勇,早些看清杨广刚愎自负、ai瞎折腾x格,真该先一步掐死算了。 魏征拱手道“陛下的确慎重思考过,那是臣等多疑了,不过这些想法够好,需要一个实施过程,请陛下能够戒急戒躁,臣等自当鼎力支持。” “臣也是这个意思。”高士廉也跟着回答。 罗昭云点了点头道“恩,朕明白你们的想法,那就制定一个实施计划,按部就班推行,不可c之过急,也不能消极怠工。立国之初,百废待兴,需要一番大刀阔斧改制,祛除毒瘤,只要对朝廷、对百姓有益,我们君臣当竭尽全力去做,争取开创一个盛世出来!” 着笔 = 正文 第一千零五章 裴宅小聚谋庙堂 ,精彩免费阅读! 裴雍的宅子处于延康坊,宅院富丽堂皇,占地数亩,他目前为吏部司封的郎中,官职不大,从四品的官,勉强有资格能够上朝会那种。Ωヤ看圕閣免費槤載ノ亅丶哾閲讀メ..百度,更多好看免费阅读。 按理说不算什么大官,但因为他出身裴阀,在前朝隋代时,裴阀算是八大门阀之一,势力强横,裴矩、裴蕴等都是朝堂亲信要员,他作为裴族嫡系子弟,因庇荫进入朝廷做官。只是当时还年轻,尚未被提拔上来,隋朝就分崩离析了。 后来隋代覆灭,李唐攻入了长安,裴雍又做了李唐中层官员,但长安陷落,李唐逃向了太原,他因为官职低微,没有跟随去太原,被裴阀长辈要求,暗自留在了长安城。 当时许多门阀都是如此,留下一部分嫡系子弟在长安,准备依附强盛的西北华军;一部分高官跟李唐离开,这样两边都有自己的人。年轻人留下,把未来押注在新兴王朝身上,确保门阀勋贵的宗族,能够不倒。 毕竟哪一个朝廷建立,都需要人才,而这个年代,识字、有见识能力的青年俊杰,大多出自贵族,因为寒门被压制了上百年,缺少经典书籍的普及,缺少累世家学的渊源,也没有贵族做官的视野和经验。所以,留下的不少贵族子弟,低品官员,很容易被新朝廷破格使用,弥补朝堂官吏的不足。 裴府内宅与外宅分隔并不明显,因为这时代家眷内人本来就不避让外客,男nv大防没有后世那么严重。后宅西院有一方人工荷塘,四周一丛花树,假山叠翠,曲廊池水,显得颇为雅致。 月光如水洒下来,荷花成p,郁郁芳芳,暗香浮动。 池塘边上有一个五角小亭,里面摆放了梨花木的八仙桌案,上面菜肴满满,十j位身穿锦衣长衫,系着玉带,头上带着乌纱料璞头,都是贵人打扮,气质不凡,正聚在一起准备开夜宴。百度,更多好看免费阅读。 “裴大人,今晚把我们邀请过来,究竟是为何啊,看样子,似乎不是小聚这么简单吧,这还有两个位置空缺呢。”独孤继洵问道。 其它人也都感到好奇,时辰差不多了,他们也都来齐,却还缺空了两个位置,实在不知道今番还会请谁过来。以往小聚,都是他们这些熟悉面孔而已,难道有其它人加入他们这个小团队? 裴雍微微一笑道“马上就过来,这两位贵客,你们以前也认识。” “哦,那又是谁?”窦轨、杨思俭、柳怀恩、柴德荣、元常仆等人,摸不着头脑儿,脸se皆露出狐疑。 裴雍这时起身,已经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两道身影穿着长衫,在月光下缓步走来。 一个年纪稍大了些,过了花甲之年,穿戴一袭长儒衫,鬓角一半染白,但是脸se倒是红润,并没有苍老佝偻之态。 另一人则有五十来岁,穿着一身j领的绫罗长衫,头戴折角璞头,颌下一簇短须,举手投足同样带着一g书券之气。 “这两位是裴尚书,魏国公!” 这些贵族官员,见到二人,都感到有些惊讶,来者竟是前朝民部老尚书裴矩,以及被李唐册封魏国公的裴寂。 这两 人可都出自河南裴阀,也是后来关陇豪族的支柱人物,弱加上死在江东的裴蕴,三裴都是在隋代、李唐有着重权的大臣。 他们这群人都在三四十岁,壮年与中年阶层,大多是四五品中等官吏,见到裴矩、裴寂昔日做过一品官的老上司,还是有些敬畏之心,纷纷起身,拱手行礼。 “见过尚书、国公!” “诸位不必客气了,我们今番可不是什么尚书、国公了,虽被陛下赦免了罪身,却还没有官衔呢。”裴矩淡淡一笑,挥手让这些人别多礼,然后和裴寂一起落座。 按辈分的话,裴雍算是裴寂的侄子辈,裴矩的孙子辈了,都是一个宗族,但关系也出了五f,不算近支族人。 窦轨、杨思俭、封言道、柳怀恩、柴德荣、元常仆等人,也恍然过来,这不是大隋朝廷,也不是李唐执政了,而是新的王朝! 所以裴矩、裴寂暂时还没有被启用,就跟他们的长辈情况差不多。 “那我们就以长辈称呼了。”窦轨、杨思俭等都非常客气,因为自己的长辈,跟裴寂等人算是同僚,都是门阀势力,错综复杂,如今隋唐更迭过后,新的朝廷初立,这些大家族都要放弃了成见,开始抱团了。 裴雍笑道“今日召集各位过来,既要赏月谈文,也会顺带聊些政见。三叔和二叔公作为裴族长辈,也正好赴宴过来,跟大伙j流一下。” “能够聆听两位前辈阔论,实在是晚辈的福气。”封言道拱手笑道,语气非常尊崇。 他是封德彝之子,目前封德彝也回到了京城,跟裴矩当年在隋朝堂上显赫一时,既有j情,也互有过算计。不过,论才能的话,也都彼此佩f。如今同时闲置在家,难免利益方向是相同的,都希望得到当今陛下重视,重回庙堂之上掌权。 裴寂坐下身后,对着众人道“类似我和堂叔这种,闲置在家前朝旧臣不少,当前陛下用的,除了跟他一起打天下的人外,多是年轻人,而且以地方小宗族为主,或是寒门子弟,这对于我们关陇豪族而言,并非是一个好兆头!” 杨思俭嘴唇动了动,犹豫道“家父也是这个说法,前朝炀帝,就一直打算削弱门阀势力,结果引起杨玄感的叛乱,自损势力。那时候隋朝廷已经动了根基,没有人愿意真个为他出力。待李唐入主长安,首先做法还是要拉拢关陇贵族的,毕竟他李阀也是其一,保护好关陇贵族的实力,李唐的局面也能稳定,所以,前朝官员大多原职启用。 “可当今陛下,似乎对大豪族有些忌惮和反感,纵观政事堂、枢密院、六部长官,这些中枢要员,j乎没有启用窦、李、裴、元、杨、独孤、宇文等门阀的人,只有两个长孙旁族的人被启用,无忌和顺德,还是因为长孙皇后的亲戚关系。” 一旁的窦轨是隋朝太傅窦炽之孙,雍州牧窦恭之子,内史令窦威之侄,完全门阀嫡系子孙,目前任卫尉少卿,也是从四品位,品阶不大不小,没有得到重用,所以一直心中有郁气。 此时带着g狠劲道“目前朝堂是这个局面,倘若裴家两位长辈,封家,杨家、窦家等德高望重之辈,都能站出来,官复原职,那么,朝堂上,咱们关陇豪族就能恢复影响力,继续把持朝政了。” = 正文 第一千零六章 老成谋国 月光如水,夜se静谧,池塘荷叶铺开无穷碧,皙白又透着绯红的荷花骨朵在随风摇曳,散发着清香。 荷塘边,古亭内,十余位朝廷官吏,身穿便f,在饮酒赏月,议政朝堂。 由于院子内布置了不少巡卫、侍卫等,这一个西院不让任何人靠近,也不担心被外人听去。 “老尚书,以你之见,接下来,我们这些关中的贵族,该当如何在朝廷上立足?” 裴矩有六十六岁高龄了,但身t仍健朗,在隋唐j替时期,绝对算是高寿年纪了。 他听了窦轨的发问,沉默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说道“摒弃偏见,放开昔日家族间的不愉快,尽快达成共识,结成联盟,守护目前所剩不多的利益。随着科举放开,人数增多,一批批寒门士子进入朝堂,他们要立足,势必会投靠翰林清流,如高士廉、温彦博、薛收、姚思廉这些当世大儒、名士,形成新的利益团t,对抗门阀阶层,若是不能压制他们,可想而知,三十年后,我们的子孙,只怕很难再有机会步入中枢,成为政要官吏了,家族破落,亡于三代后,绝非危言耸听了。” “有道理,大族之间不能在内耗了,否则,我们这一代做了官吏,下一代只有一个孩子能够庇荫补缺,但级别和爵位,肯定也要比他老子降三级品阶,到时候也芝麻官而已,其余子嗣,就断了仕途,只能经商了,或是吃老本,游手好闲,多大家底也能够被败坏光了。”柳怀恩顺着裴矩的意思,也说了j句。 他是河东柳家的嫡系,跟柳述也是不近不远,当年柳述犯死罪时,并没有牵扯到他,但肯定也被炀帝反感,所以一直没有受重用。 在李唐朝做了一个四品官的礼部侍郎,如今是刑部都官司郎中,从四品的官吏,在京城中,从四品之上的官员还有不少,所以,他这也只是面前参加朝会的中等品阶,分量不够,内心一直颇有微词。 如今朝廷要放开科举,第一次是百人,第二次很可能会加的更多,而且听说陛下有意开设其它科,以及建立多个学院,选拔太学员,士子阶层被朝廷高度重视,很可能寒门人,直接平步青云,比他们的官职还大,这让目前贵族团t都感到抵触。 他的傲慢,他的颜面,他的利益,会受到严重的冲击。 “请老尚书给大伙指教一番,抱团不假,但如何抱法,具t又该如何做?”杨思俭询问。 裴矩举起杯,饮了一口茶,润润喉咙,然后才继续道“不外乎以下j点,首先嘛,我们需要造势,最好是把资历老,名望大的前朝旧臣,推回朝堂,那么影响力势必在朝堂上发酿,也有了领头人,比如说窦家的窦威,言道的父亲封德彝等等,再加上我们裴家的老人,重新回到中枢,掌控大局,就能跟士大夫团t,进行抗争了。” “有道 理,现在的朝堂,虽然贵族子弟不少,但是政事堂、枢密院、六部宰相,都没有前朝的名宿了,往往都是陛下亲信,扶持的自己人,还有一些出身寒门的年轻人,房玄龄、魏征、马周、李靖、徐世绩这些都是什么人,j籍而已,哪有什么身份,如今出将入相,反而没有咱们关陇勋贵什么事儿了。” 元常仆接话道“可不是嘛,咱们就该多活动活动,造声势,长安坊内,青楼酒肆,如果都能传开舆论压力,诸多老臣弃用,实在让京城人不安,埋没人才,朝廷对贤者不重视,这样请民意,监察御史自会把话传入宫内了。” “朝堂上,我们也适当提一提,为老前辈们争取机会,官复原职,重入中枢,我们就有了引路人。” “有道理!” j人轮番开口,兴致浓浓,似乎找到了宣泄口一般。 裴矩又道“这只是第一点,其次,光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逆转皇命,也无法对抗即将崛起的士大夫阶层,所以,我等趁着勋贵豪族仍有根基的时候,应该将更多的族内优秀子弟,送入太学院、国子监、翰林院等,在这些清流之地,也要安cha我们的人,不能让日后的喉舌之地,全部被士大夫团t占据。” 众人闻言,都在点头,目光聚集在裴矩身上,这个侍奉了北周皇帝、文帝、炀帝数代君王的重臣,浑身都是官场的经验,老成谋国,一点都不假。 “第三,各种功劳,该争就要争取,不能让朝廷上下,京城百姓,都觉得勋贵阶层不行了,日薄西山,没有人杰冒出来,年轻人只是溜犬斗鹰,在青楼争风吃醋,这就失去了竞争力和口碑效应。” “此外,科举方面,也要上心,暂时寒门人,出身贫寒,吃穿都成问题,饱受战乱之苦,手里没有j本书,像经史子集,能看过两三本就算不错,条件简陋,不如咱们的子嗣条件优越,更应该夺取进士的名额才对。” 裴矩说了好j条,都切中要害,是从根本处,要跟士大夫阶层进行竞争,同时要谋权仕途,阻碍皇权的实施等等。 当年隋炀帝失去了民心,同时也伤了门阀的心,所以被门阀勋贵集团给抛弃了,各地无人勤王救援,关中也迅速倒向了李渊,就有这方面因素;连杨广自己,最后都死于勋贵武将集团的兵变。 此时裴寂在旁补充道“接下来,我等就看当今陛下魄力,如何进一步收权了,还有各项政令能否推行下去!听说经过战乱,大隋的仓禀已经被义军使用、破坏过半,长安国库的钱财和粮食被李唐运走近空,在晋y鏖战中,消耗了大部分。所以,咱们大华的国库已经快空了,接下来,朝廷如何普查人口,征缴赋税,维持对江南的用兵,都是大事情,咱们勋贵豪族的作用,还是举足轻重的,若不重用咱们,他这个朝廷,哼哼,怕是也运转不灵了吧。” = 正文 第一千零七章 水患无情 河内郡,河y县邑。 乌云笼罩着河y城的上空,尚未黑天,但光线被云遮住,下方变得y暗,大雨滂沱,仿佛整p世界都被雨水浇注的s漉漉的。 忽然间,一道闪电从高空裂开,照亮了云层,仿佛从九天直劈而下,接连了天地。 “轰隆隆!” 闪电的光芒收敛,才传来雷声滚滚,炸响不停, 暴雨浇灌了河y城,与河y城相隔不远的h河,更是波涛汹涌,已经有堤坝出现了小的豁口,水流向下席卷蔓延。 在h河堤坝上站满了狼狈的人群,虽穿着蓑衣,但浑身早已s透了,此刻如同蚂蚁一般在河提上忙活着,用石块,用泥沙,用c袋,甚至用木船装载着重物,来填补着那道的豁口,担心堤坝彻底裂开。 “快的,加快,河堤要撑不住了。” 这时候,一座大船装载了不少麻袋和沙子,想要过来填补决堤豁口,只要凿开了船底,把大船沉在此处,或许能够有所阻挡。 掌船的河工是一个老船夫,满脸的沧桑,不过五十岁年纪,但看上去像是七十岁的老人一般,皱纹堆满脸颊,手臂如枯树老藤一般,这是在h河上一直跑船的老河工了,此刻已经视死如生,掌舵着大船就这样靠过去,然后凿开船底,阻挡豁口。 原本岌岌可危的河堤裂口在此刻被阻挡,水流小了下来,但是众人还没有松口气,只见上游呼啸而来更大的泥沙流,可能是某一段山t滑坡,以及山洪注入主河道,加大了水流量,排山倒海地袭来。 “不好了,上游有山洪了,河水暴涨!” “快逃啊” “咔嚓!”h河堤坝的豁口继续扩大,大p沙土都坍塌了下来,浑浊不堪的h河水,撕破了溃口,滚滚倒卷而下,声势迅猛。 河堤下方刚才还在忙碌的人群,惊恐地奔逃,但是人的速度与洪水无法相比,很快在哭喊声中,哀嚎声中,被洪水无情吞没。 紧接着,良田、村庄、乡镇都被淹没,大树摧折,房屋倒塌,连河y城都被灌入了大水,如同泽国一般。 “快,八百里加紧,上报朝廷” 皇宫乾德殿。 今日是早朝之期,满殿黑压压的人影,在京从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员,都聚集在此。 罗昭云沉稳坐在金銮殿上,俯视众人,虽然这一世年纪刚三十左右,但真正的灵魂年龄已经过四十五年了,心智成熟,古今结合之后,又历练这么多年,亲身经历如此多的大事件,磨炼x格稳重,很有九五之尊的威严和气度。 “今日都有哪些事要奏,各部司衙的众卿,可以上奏了。” 听到陛下发话了,吏部杜如晦先站出来,提出了胥吏制度的使用,这是之前磋商过的,如何扩大官吏阶层的比例,以及地方与京城的吏使,该如何选拔、录用,有理有据,条件充分,铨选合理, 讲解的声情并茂。 有意反对的人,一时还没有咀嚼透,找到缺点和不足加以挑刺,罗昭云就批准了。 “这套制度不错,条理清晰,符合目前形势。立国之初,各机构要运转,尤其是地方郡州县,经过战乱,前朝官吏逃的逃,死的死,各地目前都是混沌期,机构还无法有效运转,急缺地方官吏上任、安抚,重要岗位,需要朝廷任命,挑选有能力、擅治理政务的人派往地方,然后着急举人、秀才等,进行胥吏的考试,然后将通过者,拟定名额,层层上报审批,然后予以公示,择优录用!” 独孤继洵、窦轨、裴雍、杨思俭、封言道、柳怀恩等人,相互看了一眼,虽然想出些难题,阻挡一番,但杜如晦明显准备重复,而且身份极高,礼部尚书,他们这些四五品官员,一时间也无法反驳,份量也不够。 “还有什么紧急要事没有?可提出来先议,国家大事,总有轻重缓急之分!”罗昭云询问。 魏征瞅了监察御史许敬宗一眼,后者会意,立即站出来奏报:“陛下,臣有事要奏。” 罗昭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哦,是御史台的监察许御史啊,难道又要弹劾官员吗” 许敬宗深吸一口气道:“启禀陛下,臣这次的确弹劾两位地方官员,分别是华y县令裴昌贪污河工之款,玩忽职守,酿成渭水与h河接壤地段,河堤崩坏,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另一位,弹劾冯翊郡的郡守冯翊,徇s枉法,庇护连襟之亲,将冯翊郡的水灾隐瞒不报,救援不利,造成大p流民逃难,饿死、病死者多不胜数,请陛下明鉴。” 他的话一说完,朝堂上顿时引起了一阵s动,s下议论声声,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住了。 罗昭云脸se一沉,问道:“可有实证?” 许敬宗一拱手道:“回陛下,我御史监在淳和坊内,发现了一批流民入住了长安城,经过盘问,才得知了这些情况,昨日已经做过认真排查走访,询问这些流民的户籍归处等,确认是华y县治下的百姓,因为水灾也西逃无疑,臣这里还有上告华y县令的列罪之词,以及上百人的手印联名,确定此事属实。” 这许敬宗是隋朝礼部侍郎许善心之子,东晋名士许询后代,出身高y许氏,少有文名。隋朝大业年间,考中秀才,授淮y书佐。其父在江都被宇文化及杀害后,一气之下投奔瓦岗军,成为李密记室。 后来罗昭云率军战洛y,击败李密和王世充的军队,在李密投奔大华,那时候许敬宗便留在了洛y做事,去年时候朝廷逐渐班底,缺少可用官员,把他调回了京城,先从御史台做差遣,积累经验。 “呈上来!”罗昭云趁此机会,借题发挥,让宦官把奏折呈递给他,亲自过目。 须臾,他看过折子内容,里面内容详实,有血有的泪控诉,还有罪证可循,心中不禁对御史台和许敬宗办事,较为满意,停顿了一下,大力拍了一下龙案,喝道:“真是岂有此理,混账东西,视朝廷令法于无物,祸害一方,实在罪不可恕!” = 正文 第一千零八章 安民之策 罗昭云借题发挥,龙颜大怒,整个人气势瞬间严厉起来,加上他戎马出身,带着军伍杀气和威严,大殿内的空气,瞬间就降了下来。 这些文武大臣们,都有些ao孔的发冷感觉,神经绷紧,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当今皇上,会如此发火! 以前总觉得他有军伍之气,也有仁君气质,很少动怒,因为没有见过他亲自带兵,杀伐上的勇猛也只是道听途说,所以并没有t会过,这个壮年的君王是如何有威势与魄力! 此时,大殿寒蝉若惊,哪怕是一些想要找些麻烦的门阀子弟,也都老实了,不轻易触碰眉头。 这时候,罗昭云继续说道:“里面证据确凿,数百流民百姓,联名上书,状告华y县令裴昌,贪污河工之款,s建豪宅,供养歌j,贪图享乐,玩忽职守,今年的雨季降水量超越往年,他身为地方父母官,不思百姓安危,对h河与渭水堤坝,不闻不问,没有按朝廷规定修筑河渠,加固堤坝,才酿成此次渭水与h河接壤地段,河堤崩坏,数百里的田野、村庄都遭了灾,实在罪不可恕。” 大理寺卿房玄龄站出来道:“陛下,如果证据属实,臣建议,立即下诏,革职查办华y县令裴昌,移j大理寺、刑部共同审理此贪污、渎职案。” 刑部尚书辛公义也站出来拱手道:“臣也同意大理寺卿之言,请陛下准许,查办这个祸国殃民的华y县令。” “对,大理寺卿和辛尚书所言极是,当严惩此人!” “一方县令,如此贪婪,为祸一方,当抄家斩首。” 这一刻,群臣激愤,不论是翰林清流,还是勋贵官僚,都觉得这件事做得过了。 此时表态,都有些ai惜羽ao,忍不住骂上j句贪官害人,坚决与裴昌之流,划清界限,深恶痛绝的样子。 “冯翊郡的郡守柳佺,徇s枉法,庇护连襟之亲,将冯翊郡的水灾隐瞒不报,导致不能及时救援,造成大p流民逃难,伤亡巨大,也有责任,一同移j刑部、大理寺查办。”罗昭云趁此机会,一锤定音,将此事定x下来。 朝堂也有跟河东柳氏关系密切的勋贵官员,此时嘴角动了动,想要出言劝谏,但是想到这件事的严重后果,也不好贸然表态,以免惹火上身了。 罗昭云这一招棋,走的恰到好处,先声夺人,震慑住朝堂官员,顺着他的思路牵制住走,目光转向高士廉、长孙无忌,说道:“政事堂、户部,可有什么好的赈灾方案。” 高士廉站出来,慷慨陈词地说道:“启奏陛下,臣觉得,救援刻不容缓,当务之急无非钱、梁两项。一是需要降旨,由户部从国库拨款,组织人力,购置器具,抢修河工。第二,立刻降至,从冯翊郡的永丰仓,调运粮米运往灾区,救济百姓。第三,家园重建,需要地方县邑拨款给予一定支持,需赶紧另派郡守与县令上任,处理政务和水工事宜。此外,沿途灾民的救治,患病百姓的医疗,灾处尸t的处理,都需要考虑进去。” 朝堂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觉得户部尚书所言,条理清晰,在大方向上考虑妥当。 “高尚书这j点恰中救灾要领,臣附议!” “臣也附议。” “请陛下即刻降旨吧。” 罗昭云趁热打铁,点评道:“不错,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內史省即刻拟一道赦书,意思就按照刚才高尚书之言,润se一下,写出来后呈给朕看,没有问题的话,门下省审议通过,不得延误。” 门下省的h门侍郎萧瑀、内史省的內史令褚遂良拱手一揖,表示遵从圣喻。 “京兆尹何在?” 文臣之列,一道中年身影快步而出,京兆尹王珪站出来拱手道:“臣王珪,恭听陛下圣喻。” 罗昭云打量着王珪,此人四十出头,气质儒雅,史载人品和能力都不错,只是罗昭云与他相识日短,还没有完全熟悉,也非昔日旧部,但接触j次,觉得人品行端正,为人清廉,就任命了此官位。 这王珪年轻时x情淡雅,志向深沉,不重名利,从不随便j结朋友,深受叔父王頍的赞赏,在开皇十三年,王珪被朝廷召入秘书内省,授为太常治礼郎,参与校定图书典籍。? 仁寿四年时候,王頍随汉王杨谅起兵反对隋炀帝,兵败被杀。王珪是王頍之侄,按律应当连坐。他畏惧朝廷追责,于是g脆弃官,逃到了终南山中,隐居十余年,避过了乱世劫难。 ?大业十三年,李渊率军攻入关中,拥立代王杨侑为帝,进封唐王,册长子李建成为世子。王珪得到丞相司录李纲的举荐,出任世子府谘议参军,后来李渊称帝后,王珪被任命为太子中舍人,辅佐李建成,因才学出众,品x高洁,深受太子器重。 但是,后来李唐被攻陷,王珪正好那段日子染风寒卧床,没有来得及随李唐朝廷退往晋y,反而被新朝廷启用了。去年他做的是户部的仓部司郎中,年底出任了京兆尹的差遣。 “长安城内,涌入大量的流民,作为京兆尹,京城治所下,难道没有提前发现吗?” “这的确是臣的疏忽,不过长安城诸多里坊有空缺,由于战乱刚结束不久,京城每日进进出出,破产者、乞儿、逃荒人,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加上长安城流动人口很多,进入城门的守卫还没有仔细盘问,加上不同部门归属,京兆府也没有接到类似的报案,所以,消息慢了一些,请陛下恕罪。” “京城的治安,户籍的管理,里坊的基础建设,街道的翻修等等,这些工作,当加快进行了。另外当派人手,在各城门,对进进出出的人进行chou查盘问,形成记录,这样对京城动态把控才有效。另外,除户籍制度,还应该发行身份证牌,上面镌刻一些个人信息,作为身份象征。”罗昭云提出了一些建议。 “臣知晓了,回去之后,当尽快完善,加强京城治安管理与修建翻新工程。” “那你对长安城内涌入的流民打算有何安排?” 王珪沉思道:“臣会派人进行登记流民身份,确认户籍和来路,然后设置救济点,及时发放食物,对尸t进行清理,对风寒病人进行隔离,并请一些郎中去给流民看病,防治传染之病,稳定局面。” 罗昭云点点头,听了这些办法,大致都行得通,也算措施得当了,刚要点评j句,却听到殿外有侍卫大声喊着:“河y县传来八百里加急奏报” = 正文 第一千零九章 赈灾大使 大殿顿时哄乱起来,因为河y县传来了八百里加急奏折,上面有河y县令写的水患灾情,整个河y县都被淹没了。 洪水无情,田舍、庄家、树木被浸泡,死伤无数,难民急剧提升,如同百里泽国般,等待救援。 这一刻,朝廷群臣震动,连罗昭云自己也有些惊住,这已经不是原来设定的剧本了。 突发状况,更大的洪水灾情出现,需要更大的救援力量,钱、粮、人力等等,绝非小数目了。 目前立国第二年,百废待兴,南方战乱未平,物资消耗极大,如果发生h河沿岸多出水灾,导致流民遍地,一旦处置不当,不能及时救援,使百姓活命,那么灾区很可能会引发新的农民起义了。 当挨饿到一定程度,会失去理智,烧杀抢夺,弱r强食,有枭雄、悍匪就会趁机拉起队伍,祸害一方了。 罗昭云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严重x,赈灾救人,集合钱粮,刻不容缓! “陛下,灾情如何?” “甚为严重,你们自个儿看吧,传阅一下。”罗昭云一挥手,让宦官传递到文官的队列中。 政事堂、三省六部长官,先一步观看了,对上面的内容,感到吃惊震撼。h河决堤,淹没不少的百姓,摧毁良田和村庄,连河y城也被大水灌入,很可能全城的人,死伤过半了,想一想那个场景,简直是人间惨剧了。 水灾之后,往往会有瘟疫发生,以及大饥荒,那影响就更大了。 “与河y县一带的灾情比起来,华y县那里,以及算是小灾害了。” “是啊,这个更严重,甚至h河中下游,还会有其它决堤点,要排查仔细了。” “最好是各地下赦书,告诫h河、淮水等大江大河沿岸,都要注意河水灾害。” 大臣们议论纷纷,表现出来的,倒都是大义凛然,忧国忧民的神se。 这些大臣都是人精,不可能在这个关头说些不合时宜的话,火上浇油,触碰众怒。 魏征脱口而出道:“不论大灾小灾,朝廷都不能怠慢,当尽快制定赈灾措施,派人赶往h河决口的灾区,主持当地救灾任务。” 罗昭云这还是,已经镇定下来,盘算了好j种可能,也最了一些最坏打算,如何治理灾情,安抚灾情百姓,不能闹成大面积的死亡,瘟疫流感等等。 “不论是华y县,还是河y县,处理方式大同小异,方才高尚书赈灾的措施,对河y县同样有用,首先要指派一位钦差大臣,前往河y县主持大局,关乎到万千百姓的生死存亡,影响社稷的稳定,责任不可谓不大之。” 罗昭云话到一半,停顿了一下,目光扫了一眼群臣,最后停在了长孙无忌的身上,对一般人,虽然信任能力,但是,关系不如长孙无忌这么铁,毕竟在彼此少年时候,就已经关系莫逆,加上长孙皇后的关系,用此人比较放心。 “长孙无忌,你作为户部侍郎,对钱粮调运,开销折算等,较为熟悉,官品也适合,朕就封为你钦差大臣,去往河内郡,负责河东地带,h河两岸的赈灾大使,全权负责此次赈济灾民、抢修河工之事,你可愿接下?” “食君俸禄,替君分忧,臣即是政事堂同平章事,又作为户部侍郎,苟利社稷,臣鞠躬尽瘁,个人得失在所不惜!” 罗昭云点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朕也就放心了,这次去灾区,可以调j个人人手去帮忙,毕竟灾区茫茫,各地需管,一个人调度在中即可,不必事事自己去办,茫无头绪。” 长孙无忌心中一动,明白这是陛下给他一次提拔人手的机会,他沉y了一下说道:“听了陛下之言,臣有所顿悟,打算制定j人,作为臣的副手或协同,办理河东、河北赈灾之事。” “哦,都有事,可以在大堂上明示,朕可以当场调配给你。”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把这个局势巧妙运作好,可以破格提拔一些实g人才,去处理这件大事,如果完成的好,回来之后,肯定要进一步提职升官了。 “工部屯田司员外郎戴胄,殿中侍御史张行成,右监门卫司马韦师实,都水台参军贾润甫” 长孙无忌一连说出五六个人名字,都是四五品的官,除了跟他j情不错,最主要这些人,有才能,背景又普通,最多算是地方乡绅出身,或是没落官吏世家,与真正门阀勋贵不同,一直没有受到重视,适合跟他去办理此事,完成后,回来便又一个提拔的政绩亮点。 罗昭云听着后,淡笑点头,觉得长孙无忌还是很上道儿的,顺坡下驴,把这件事促成,有了这些人一起去办事,都有些真才实学,或是一心为公,不担心所派非人,反而将事态闹得更大,不可收拾。 “虞內史,你来替朕拟c一份赦书,h河沿岸的县城,免去一面赋税,受灾区域,免去三年赋税,让百姓安心,朝廷会帮助他们,重建家园,绝不会袖手旁观。” “臣遵旨。”虞世南站出来,接受了任务。 罗昭云转向高士廉道:“户部盘算的如何,如今京城内的国库,还有多少物资钱宝储存,今番在这里,不放实说出来,也让大臣们心里有数,我国库现状,接下来,如何调配钱粮,如何征集补缺,好顺利展开了。” 请记住本书域名:。手机版址: ( = ) 正文 第一千一十章 国库不足 高士廉拱手行礼,然后回道:“户部盘点了长安城内的国库,粮米还有五十万石,五铢钱旧币八百万贯,绢帛绸缎等贵重物资十五万匹,h金一万五千斤,白银七万斤,珠宝玉器十万斤…” 听起来似乎还有不少,但这是国库,承担国家运作的支出与开销,像h金白银珠宝尚未完全流入货币圈,绢帛等物要每个月下发给文武百官充当俸禄之一,救援能够用的,最直接就是粮米和钱币。 五铢钱虽然还有不少,但是目前新朝已经废弃不用,只能重新入炉炼制成新币。 “隋五铢”是五铢钱最后流通的朝代,钱含铅较多,铜质青白,重新制作中,需要一段时间的配比调试和测验。 罗昭云对着高士廉道:“高尚书,这些数量,朕大致记下了,想必文武百官们,也有听到了,你给说说看,这些物资,算多还是少,能够腾出来救援之物,有哪些,可能拉走部分去河内郡赈灾?” 高士廉道:“回陛下,这些数量听着似乎不少,其实与大隋强盛时候的国库相比,只不过五分之一而已,就拿这粮米来说吧,一名士卒要吃得足饱,每日至少一斤米,一个月每人就是三十斤米,那十万大军,每个月就是三百万斤消耗,大约三万石左右。我们京师有三支禁军,防卫京城,目前大约八万士卒。倘若再加上文武百官、大小官吏,坊市捕快、坊丁等等和家眷,凑在一起也有十万人,那么半年下来,就能消耗近二十万石。” “长安城内,人口虽然有所流失,但还有近八十万人,目前数量仍在增多,这就使得粮米拙肘见襟了。虽说一些商户米仓也有存粮,可是他们毕竟是商人,一旦听到库里的米不够供应时候,肯定会奇货可居,抬高物价,引起城内百姓的恐慌,继而造成乱局。因此,这五十石的米,也只是应对半年之用,需要秋收之后,各地上缴的粮食,有一部分归流到长安粮仓国库内,才能稳住长安根基,所以,现在没有再腾出去救济灾民的多余粮食。” 罗昭云算是听明白了,现在的国库的钱粮都不够,或者说,只能应对半年,需要秋收赋税的补给,否则撑到年底,长安城内就无米可用了,这对于百万人口的京城而言,无疑是一个重大威胁和挑战。 “那你觉得,h河决堤,沿河遭水患灾害的地区,当如何救济?”罗昭云又把问题踢给了高士廉。 做领导的都会这一招,谁提出问题,你就要想好解决措施,这叫粘包赖! 高士廉沉思了一下,答道:“建议先调用河东、河内两郡的地方粮仓,以及朝廷花钱从周围j个郡县收走粮商、土绅大户家里的储存的余粮,应对短时间内的灾情。然后发一道诏书给洛y留守官,从洛y周围j个粮仓,chou调出十万石出来,运往h河沿岸的不同灾区,作为援补,但不论是长安城附近的国库粮仓,还是洛y城附近的j大粮仓,经过战争洗礼和破坏,存粮都已经无法与前朝兴盛时期相比,只能节约着使用,有备不时之需,任何时候,朝廷都要保持有粮米可用,否则,会出大乱子。”   ; “有道理!”罗昭云点头认可,高士廉的一番话,可谓真知灼见,条清理晰,恰中肯要。 他依稀记得,在历史书,唐朝初年,出现过j次大灾荒,如h河泛滥,关中大旱,蝗灾,瘟疫,都有过发生,导致唐朝初年,有j次出现饿死大p灾民的记载。一部分跟时代气候环境的变化有关,另一部分也是建国初期,地方治理还不够及时,造成对灾害应急措施不利的因素。 罗昭云既然知晓历史气候变化,就应该未雨绸缪,早做储备粮米,做好灾害的防治措施,有备无患。 “长孙无忌,听到没有,高尚书方才一番言论,正中赈灾要害之点,当谨记于心,去河内郡,你作为钦差大臣,代表朝廷,一定要稳住局势,把百姓生死作为第一要务,至于房屋、土地、城池、钱财等等,都是身外之物,保住了百姓,那些都会从头再得来!” “臣已记下,定当不负使命!”长孙无忌躬身一礼,认真接受劝勉。 “那就好,内史省再拟c一份赦书,发给洛y令,让他chou调三万石,立即发往河内郡救灾,再chou调七万石,随时准备调往h河沿岸出现的新灾区。” 大隋的内史省,其实就是唐宋时的中书省,还没有更名,有起c公文和诏书的任务,虞世南作为内侍省令,站出来拱手领命:“臣知晓了。” 罗昭云又说道:“朕上次提到,为了促进新朝商业发展,加强与西域番邦的j易往来,通过对商贩、商业作坊征税,缓解耕农的赋税压力,所以,对于商业经济、市场协调等,都要专门的经商人才来管理,所以京城内除太学院外,还陆续设置医学院、商学院、工学院等,培养不同人才,为朝廷所有,为社会造福……” “陛下英明!”有人带头喊出来,自然会一p高呼赞颂声。 罗昭云听习惯了,习以为常,继续道:“商业的发展,不是盲目进行,更不能破坏土地耕作的经济根本,尽快推行推行新的均田制与租庸调制,奖励垦荒,去奢省费,轻徭薄赋,让百姓富足起来,是朝廷新的工作方向。” 华夏古代的封建社会,归根到底是因为农耕文明过于强大和坚固,加上陆地面积的平台,大一统王朝的建立,使得封建农耕文明以及社会制度,经济模式,很难从根本上扭转,所以,从战国秦汉之后,一直到清代,两千多年,都是封建社会模式。 欧洲因为国家多,内陆海与山脉,隔出了许多小国,耕地少,人口多,使得各国百姓必须要加强沟通和商业合作,才能满足生活需求,因此西欧的商业模式和资本主义,才会快速衍生,封建社会的时间才没有那么漫长。 罗昭云要清晰认识到这一点,知道农耕文明对于目前朝廷的重要x,不能盲目扩大商业化,忽视耕作,因为士农工商思想过于根深蒂固,加上商业制度和生产力不成熟,不能完全依赖商业。否则,一旦经济稍微有危机,很可能会影响朝廷稳定,社会安宁。 ( = ) 正文 第一千一十一章 交代措施 朝会结束之后,三省六部九卿,但凡与赈灾有关的部门衙署,都开始忙碌起来。 其中以户部最为繁忙,需要调动物资,打开国库,运出钱、粮,如何登录,如何走账,如何运送等等,都是细致又繁琐的差事。 罗昭云特意传唤长孙无忌,马周,戴胄,张行成,韦师实等人,在御书房又细谈了一番,如何灾区救援的细节。 他把后世赈灾的一些经验,列出条款,让内务司抄录后,j给了长孙无忌、马周,这两个带队人。 “上面记载着一些赈灾细则,到了灾区,如何注意救援,治疗灾民,防患瘟疫,处理尸t,开仓施粥,卫生条件,安抚宣传语等,你们拿去,在途中认真研读,揣摩,再结合灾区的实际情况,随机应变,不可心无定计,也不能固化教条!” 罗昭云在这个时代生活近二十年了,对目前的大型灾害救治措施和现场调度来看,认为存在诸多不足,完全没有章法,乱糟糟一团,很容易将事态扩大化,导致先是天灾,然后就是**了。 所以,罗昭云结合后世从电视里看到的、课本学到的一些知识,有选择地传授了一些,提高他们的救援思维,这样对他们前去赈灾,会有不小帮助。 长孙无忌、马周等人接过卷轴,大致扫了一遍里面的内容,顿时被吸引住,一条条下来,条理清晰明确,往往能够给人诸多启示,不住点头,结合自身的一些见识,未出发前,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赈灾步骤了。 “谢陛下赐教” 罗昭云一摆手道:“好了,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目前h河沿岸,大水成灾,千里泽国,百万灾民,绝非是小事,尔等到了地方,切不可自持清高,对地方百姓的生死与贫苦,视而不见,会引发更大的祸乱,一定要想办法安民,保民,决不能让灾民无饭可吃,揭竿而起,危害地方。” “臣等知晓了。”诸人弯身拱手。 罗昭云点头道:“嗯,目前南方战争刚开启,北方绝不能生乱,这是我们根基所在,也是税收稳固之地,即便免去灾区的税,让他们不必担忧,稳住了灾民,对周围郡的秋收等都有好处,否则,这些难民逃荒到其它郡县,会抢夺打砸,引发社会波动,得不偿失。” 长孙无忌、马周等人眼神一亮,已经明白过来,陛下免受灾区赋税,原来还有如此多的的讲究,开始只是以为让灾民不上税,可以减轻负担,缓解心中压力,却没想到相邻郡县稳定的事,考虑周全,不禁心中更有些钦佩了。 谈完正事之后,确定了行程后,让长孙无忌带人先回去讨论细节,做皇帝的不可能事事恭亲,都参与其中,那样累坏自己,也不 一定治理好国家。 只要抓好战略方向,指定好大的规划,用对好人,明断是非,在关键问题上有原则,有坚持,有目标,不盲从,不偏激,这就是一位好皇帝了,只可惜华夏四百多位皇帝,能做到的屈指可数。 唯独马周被留下了。 “只剩下咱们君臣二人了,可以坦诚一些,马卿家,你此刻肯定在想,为何自己会被朕数次破格提拔,委以重任吧。” 马周赶紧说道:“陛下之心,如龙在渊,臣不敢胡乱揣测,只要竭尽全力,为朝廷办事,对陛下忠诚,就是臣的本分了。” 自古以来,揣测圣意,其实是一种忌讳,但是,为做好官,当好差,又不得不去多察言观se,投机所好,无可厚非。但被直说出来,做臣子的,马周自然还是很谨慎。 “哈哈,你倒是也会巧言生志!”罗昭云顿了顿,说道:“朕看人一向很准,破格提拔很多年轻人,如今都成为新朝的中流砥柱,今番大华,百事待兴,是开创基石时候,需要有真正的作为和能力的人,朕希望你就是这大华朝廷的根基之一,成为国之栋梁!” 马周没想到陛下能够如此坦诚肺腑地说出这些言论对他这个五品官,顿时鼻子一酸,有些感激涕零,跪地道:“臣,谢主隆恩!” 罗昭云一番拉拢言辞,就是要给马周壮行,让他到了地方放手而为,历练一番,积累更多才g,日后就是寒门阶层,对抗勋贵阶层,朝廷有力支柱了。 ……… 晨曦之下,秋霜未散,三万大军好整以暇后,李靖派出先锋队伍开拔,气势如虹,铺天盖地,真如泰山压l一般自峡州城出发,顺着h河沿岸,一路向东,旗幡招展,鼓号齐鸣,杀气喧天。 主力部队经过j场浴血奋战,已经成为经验丰富的老兵,沉稳刚猛,新入伍的壮丁,经过李靖的练兵布阵的训练,也都变得成熟不少,参与峡州之战后,得到磨砺,已经成为真正的军人。 许多新兵个个英姿挺挺,以加入李靖将军的麾下部队为荣,可以所向披靡! 麦孟才为步马军先锋将领,周围有三千骑兵队,分张成雁翎阵形,护卫在他两翼随他推进,甲胄鲜明,鞍鞯整齐,十分威武雄壮。 下各目标是荆门山的梁军大营,那里有j万人马,背后是林士弘的水军部队,要对抗大华军队的东进。 在水路方面,由薛万备统领,两万水军乘着战舰,顺流而下,与步骑军遥相呼应。 荆门山关,梁军大营,大华势在必得! ( = ) 正文 第一千一十二章 荆门山要塞 荆门山地势险要,上有盘亘雄踞的荆门十二碚山岭,下有银潢倒泄的虎牙滩;南与五龙山的群峰相接,北和虎牙山隔江相峙。 诗仙李白曾有一首诗《渡荆门送别》,就写出了这种意境和气势:“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仍怜故乡水,千里送行舟”。 自古以来,这里曾发生过大小战争百余次,秦楚荆门之战、公孙述浮桥拒汉兵、陆逊火烧连营的夷陵之战、梁陈安蜀城之战等著名战事,都发生在这里,实乃兵家必争之地。 此时荆门山下,有一p连绵不绝的大营,从山脚蔓延到了半山腰,数万大军营寨驻扎再次,类似山城一般。 要从这里过去,必须经过这里的一条官道,周围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岭地带,没有什么好的道路通行,尤其是大军穿山越岭很不方便,李靖大军要继续东进,就必须攻克这里的梁军荆门山大营。 同时,这座荆门山守军,北扼长江河道,即便走水路,也会遇到临江一带的守军伏击和阻截。 除非不走荆门山,走南面道路,但是要绕出上百里不说,还会孤军深入梁国腹地,容易被围歼、阻截在两湖之地。 因此,在南部湘地没有攻克情况下,李靖的军队是不敢贸然朝着南部腹地深入的,粮c补给困难,地形不熟悉,加上南方沼泽、河流较多,北方士兵水土不f,又不像北方那样一马平川,快速推进,所以用兵得慎重。 李靖进攻的路线,就是沿着长江沿岸,接连攻克两岸的城池,以此为据点,占据脚根,串联起来,可以做到一些物资的补给,比如y物、酒水、布匹等,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从后方运送过来,需要的人力成本、周转成本太高。 何况梁国的都城江陵,就在长江沿岸上,给进军路线更好的选择。 虽然从经济上讲,江陵城靠近河运,物资运转方便,j通便利,此城位置重要,也扼守长江之险。 不过从都城上考虑,过于暴露于前方,容易被敌军从西、东、北三面攻击,成为率先打击的重要目标,不利防御,没有在南方腹地的战略优势。 荆门山城在望了,麦孟才下令先锋军停止前进,要选取位置做营盘,准备安营扎寨。 攻打这等雄关,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拿下,免不了一番鏖战,需要先把营盘扎好,跟荆门山城对垒。 同时,麦孟才派出不少斥候,反复勘查周围的地形,尤其是山岭之间,担心有伏兵在外,夜里悄无声息会来袭营。 水路方面,薛万备统领两万水师,接近了虎牙滩,这是荆门山与长江接连的缓冲区,那里有同样有梁军的水师驻扎。 这里的水师来自清江口文士弘的兵马,在此抗拒大华军队。 h昏时分,李靖带着中军抵达,同样安营扎寨,研究战略部署。 依据俘虏的梁军大将许玄彻j代,荆门山城内的守将是杨君茂,水师将领是文士弘,这两个人,都是萧梁武骁勇善战的武将,才会派来执行这个艰巨任务,要守护江陵的西大门。 李靖光靠手里的水师和兵马,要攻克有雄关、河滩等有地利优势的梁军精锐,也非易事。 再想用上一次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引敌打援的办法,显然很难行得通了。 当天晚上,李靖与麦孟才、杨綝等人商讨破敌对策。 李靖盯着军事地图道:“按照许玄彻的j代,我们对山城与河滩布防情况,已经有了掌握,敌人防御在明,我们就可以把攻击转暗,出其不意!但是,梁军占有了地利优势,如果他们固守不出,我们的诱敌策略也失去作用了。” “的确如此,如果梁军不出来,而是g缩在山城里面,河滩严防,不像上一次轻易上当了,哪怕我们知道了防御情况,但是也无从下手。” 一名谋士担忧道:“还有一点,梁军的人,得知许玄彻被擒之后,或许会担心他投敌,或是叛变,加强布防,或更改防御规律等,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我们掌握的情报和内幕,也许已经不够准确了,当三思而后行。” “有道理。这个担心,是存在的。”李靖点头,他既然能够通过试压,让许玄彻j代一些防御秘密,那么对方肯定也会有所预防。 “为今之计,当派人仔细核查,最好能够派人混入进去山城营内,做一些具t排查,核对防御规律是否准确,这是其一。另一个,当需借用江北侯君集将军的兵马,若是他们能从清河口一带强行登陆,会b得文士弘的水军回撤一部分,减轻河滩的压力。” “若是能让侯将军派出一支精兵,袭击荆门山城的后方,东西夹攻,成功率就会大一些,围困也能断了他们的粮道,再找破敌对策。” 李靖听着谋士和将佐的提出的建议,综合在一起,思忖了一番,最后同意了,按兵不动,做好鏖战准备,派出更多斥候探查地形和城内情况,同时写书信送到江北给侯君集,让这个征南副元帅,要配合他,一起对付荆门山的梁军主力。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址: ( = ) 正文 第十五章 练武养劲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罗昭云如今脱离了罗府囚笼,暂时能独自安身立命了,所以迫不及待要加紧苦练,他在途中已经背下了那些习武和枪术口诀,脑海还浮现许多罗艺练拳脚的影子,都要尽快熟悉,否则时间一长,就生疏忘记了。 “嗨!” 罗昭云握拳站马步,按照教导之法,马步一起一伏,有骑马的感觉,j个月下来,每天夜里在房间偷偷站桩一个时辰,已经有所效果,太yx鼓起,全身精力充沛,不再是手无缚j之力了。 此时站了半个时辰马步,感到有一g气劲在身t蹿动,通过脊椎,连接上身和腿脚,身t像是p球一样在鼓荡撑起,这是一种错觉,觉得差不多了,双手向上一提,从眉心向下虚按,把t内的那g气按入丹田处,然后猛地吐气,发出尖锐的声音。 热身完毕,罗昭云开始把记忆中的拳法逐一演练,以前在自己房内,都是摸黑记住套路,不曾真的打拳、踢腿,用上t内积攒的那g气劲,现在没有了顾忌,开始认真打拳、踢腿,步法配合,一进一退,招数相随。 呼!呼!呼! 拳脚展开,衣袖不断传出破风之声,这是拳术中已经有了气力,不完全是空架势了。 练拳半个时辰,每出一拳,用劲到位,全身逐渐有了热力,血y似乎在奔腾,收拳的时候,脊椎一落,全身寒mao炸开,热量随着一发一收,一快一慢,来回鼓荡。 这时,他感觉自己t内再不断积攒着热量,身t有了热度,他按照父亲的教导,封闭mao孔,不让这g热力散出去,一直坚持着,但是时间一久,热气越来愈多,马上就要冲开了mao孔散出去。 罗昭云立即停下来,慢慢走动,t内的那g热力沉淀进小腹,还有一部分,上升入头脑,感觉到精力充沛,身t力量也增了一点。 “原来是这样,以前总是沉不下来,功亏一篑,想不到今日始到这里,心情通畅,没有紧张情绪,一心求武,反而事半功倍,把这g练拳时的热劲全都积攒到t内了,又进步了。” 罗昭云轻轻一叹,脸se露出兴奋,按照父亲罗艺的说法,能把这g劲养住,才能长t力、增功夫,一点点改变t质,这是内家习武的要领,绝非依靠蛮力的外家y功。 只有把这g气劲积攒多了,练枪的时候,融入其中,每一次刺枪,都牵扯t内的气劲,久而久之,枪术才能不断精进,脱离套路的空架子。 罗昭云有了感悟,对罗艺所说的一番话,终于有所t会,习武算是初窥门径了。 练功当从小开始夯实基础,拉开筋骨,不断滋补身t,养劲练功,这样把力量、敏捷力、韧度等等练得异于常人,最大程度地激发人的潜能,即便不是天生神力,但是通过自身练功蜕变,臂力不断加倍,气劲通达,力量也会越来越霸道。 在通俗演义成都、裴元庆等人的兵器动辄数百斤,小时后的他,听得如此如醉,但是长大读书后,才知道,那些都是的夸张描写。 但渐渐地,他接触史书,常看到一些武将,动辄“万人敌力过万钧 扛万斤鼎”等描写,甚至考古出土的不少宝剑和兵器,都是数十斤重,他才重新思考古人武艺的问题,绝对不是花架子那么简单。 历史上吕布、项羽等战神般人物,真实存在过,天生神力,武艺高强,绝不是单纯的史家吹嘘。 罗昭云曾触摸过罗艺的亮银枪,枪身并非木材,而是纯铁打造,长枪重四五十斤,挥舞起来,没有一定的力气,没说迎敌,抡j下都费劲,但是在罗艺手中却得心应手,打破了他的传统三观,对习武更加重视起来。 这时,夜已深,罗昭云已经收功敛气,然后推开房门,去召唤沐荷进屋休息。 沐荷裹着夹袄和长袍,正在一处避风的长廊下,仰头望着星空。 今夜是下弦月,还没有显露出来,满空都是星辰,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璀璨绚丽。 小丫头呼着哈气,脸se却相当的高兴,似乎对新的生活,格外的满意。 那身子像一根修竹轻摆,秀丽可ai的脸蛋,眉弯细细,唇薄颌尖,宜喜宜嗔,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灵动有神,带着一抹浅浅的俏p笑意。 罗昭云看在眼里,心中对沐荷有一种疼怜,这j年要不是她照顾自己,恐怕活不到现在吧? “沐荷,冷不冷?” 小丫头站起身,摇头笑道:“不冷,阿郎,你练完功了?” 罗昭云点头道:“嗯,刚练完,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了,不用总这么缩手缩脚,到时候,你也跟着我习武,不求多厉害,能防身就行,世道难料,说不定以后天下会乱,有本领在身,更安全一些。” 沐荷有些发愣,不解道:“可我听二夫人提过,当今大隋朝,陛下定国安邦,轻徭薄赋,使四海升平,已经到了一个盛世,怎么会天下大乱呢?” “盛极必衰,自古已然,就好像月圆月缺,总是周而复始的,你不要多问,更不能对外提及,只要听我的就是了。”罗昭云不想过多解释,因为对于历史趋势走向,会越描越黑,没必要跟她说太多。 “哦,那好吧,反正阿郎你让我g什么,我就g什么,准没错了。”沐荷应承下来。 罗昭云笑了笑,站起身说:“去睡吧,这只是第一天,接下来,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忙活了,掌控庄园。” “还有哪些事,沐荷能帮上忙吗?”小丫头有些紧张,生怕罗昭云说出不再需要她的话。 “当然了,眼下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需要为我分担一些。”罗昭云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沐荷刚才有一点心事,那就是罗昭云似乎不疯了,以前是韬光养晦,现在不论言语和气质都大不相同,又成了少东家,管理这么多的大宅院,她有些不自信,以后还能跟阿郎从前的关系吗? 眼下听到罗昭云的话,心中有了一丝安w,站在后面的倩影,差点跳起来,咯咯轻笑,身子一旋,然后兴高采烈,一蹦一跳,像剪水的燕子般,翩然地回去自己房间了。 ( = ) 正文 第一千一十三章 流言蜚语 长安兴化坊,里面青楼林立,勾栏瓦肆已经初具规模,酒楼内都有歌姬团,每日做出表演,吸引到访的宾客。 随着朝廷稳固,关中安定,长安城又逐渐繁华起来,因此,长安内的达官贵族,士子阶层,温饱之后,对精神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也增多了。 潘月楼内。 歌舞袅袅,琴声悠扬,不少宾客在这里吃酒,小聚怡情。 一般情况,这种酒楼之地,鱼龙混杂,正是京城小道消息散播最快的地方。 “诸位可曾听说,华y县水灾严重,还有官吏贪墨枉法事情发生。” “当然听说了,陛下已经派马周去赈灾了。” “我还听说,h河决口,河内郡闹了更大的灾祸!” “今年暴雨连连,恐怕h河沿岸的郡县,都要遭遇了,到时候,难民肯定要饿死不少,哎,百姓苦啊!” 一些身穿绸缎的贵族阶层,有儒生士子,有太学院贡生,也有一些官吏换了便衣在这里小聚,还有些富商子弟,各有议论,对朝廷的事发表一些看法。 “如此灾患,皆因人事不修,上苍才会降下灾祸,或许是我们的朝廷,杀戮太多,不够仁义,上苍才会这般怪罪,给了警惕。”有一位士子打扮的年轻人,青se的直缀长褂,头戴璞头,说出了这种逆耳言论。 有人不解问:“何以见得?” “你们想啊,当今陛下,戎马出身,据说十四岁就上阵杀敌了,双手肯定沾满鲜血,后来替大隋镇压不少农民起义,打过不少仗,对付突厥,对付高句丽,灭吐谷浑,四处征战,杀戮能少吗?” “去年从西北一直打到长安城,b走李唐,还亲自带兵剿灭王世充、窦建德、李密兵马,他身上的杀气太重,即便做了君王,但是戾气不减,如今还在对梁国用兵,贪心不足,徒增杀戮,因此上苍看不过眼,便天降暴雨,h河决堤,给他警示,再不止g戈,息战事,最后也会像前朝炀帝那般,难得善终。” 此人这番言论,可谓字字珠心,把罗昭云的一番功绩,反而说出杀戮罪孽,来煽动民间情绪。 酒楼内有些人听到这个消息后,满脸的震惊,想不到有人会抨击时政,对陛下怀有批评意见,还把上苍降下惩罚,说成君王无德,杀戮过重。 有太学院的生员站出来,面红耳赤喝道:“大胆,陛下定国安邦,平定祸乱,乃是真命天子,岂容你这小辈轻辱。” 那青年冷笑道:“烟花之地,言论自由,天灾连连, 难道还不能我辈读书人,说出实话吗?” “你这是假借天灾,抨击时政,抹黑当朝陛下,委实大逆不道!” “就是,天灾是天灾,**是**,强行牵扯起来,你是何居心?” 那年轻人见形势不妙,冷哼一声,不再争论,而是加快离开,免得被人告发,前来捉捕他,反正他的言论说出来,已经被许多人听到,起到了散播的效果,有心之人听了,想要生事,引导舆论,也够用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盯住了青衫男子,悄然尾随上去,要查他的脚根来路。 一位士大夫打扮的中年男子,捋着胡须,站在二楼扶栏边,将刚才青衫男子与太学生争论的一幕看在眼里,似有所思,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雅间。 雅间里面,同样有j个身穿绫罗绸缎的男子,看样子非富即贵的气质。 这j人分别是,裴律师、封言道、于筠、杨思训、元常仆,而走入房间的是窦琮,这些人除了门阀身份外,好j位都是跟随李唐的人,回京之后,虽然免去了罪行,甚至还封了散官,但是,没有实位补缺,大多闲置下来。 “刚才的言论,你们j位也都听见了吧。”窦琮神se古怪地问。 封言道是封德彝的儿子,对朝廷的事也有所了解,率先答道:“不错,听到了,有人开始对当今皇帝不满了,也不知道是那g势力散播这些言论,难道要动摇皇帝龙位不成?” 窦琮摇头道:“当今关内,想要动摇皇帝宝座,已无可能,因为他手握兵权,而且军威甚高,京城驻军都是皇帝嫡系的人做将领,外面征战的大军,也都是他信得过的大将,破格提拔,没有人控制军队,想要动摇皇位绝非可能了。” 裴律师有些狐疑道:“那有些人放出这些消息,是为了什么?” 于筠有所分析,解释道:“当然是添乱,有可能是萧梁的间谍,在这里散播谣言,这样激发民愤,能够形成一种舆论压势,让当朝陛下可以罢兵收手,免除灭国之厄。还有一种可能,朝廷有g势力,不想看着他皇权巩固,到时候,兔死狗烹。” 杨思训问道:“那我们当如何做?” 窦琮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自然是把消息散播的越快越好,你们想,如果当朝皇帝稳固了权力,腾出手来,对付的就是关陇门阀势力,更不会重用我们这些北周勋贵后裔了,只有他的位置不牢固,流言飞起,到时候大臣进谏,宜静不宜动,迫使他放缓提拔寒门,对付门阀大族的速度,我等的家族利益就能多保住一段时间。” ( = ) 正文 第一千一十四章 赈灾行 马周离开长安,走马上任,随行去往冯翊郡还有一位都尉,带领由三百名甲士组成的卫队护行,除了要保护钦差安全外,还有缉拿人犯,维护秩序,到时候免不得侍卫出手,否则,光凭一张嘴,在乱局之中,自保都成问题,弹劾管治一方。 有了一小g兵权,做事也有了底气,随时可调动人手,都是自己人去办,效率也会高。 同行的都尉韦叔谐,京兆杜陵人,隋代官吏韦瓒之子,目前在右卫府任奉车都尉,被当今陛下钦点,作为马周副手,去往冯翊郡,接收郡守的兵权,配合马周整治贪官污吏,赈济灾民等差遣。 韦家在京城势力一般,算是趋近没落的勋贵家族,上一辈韦氏中,韦云起算是一位能人,出身东眷阆公房,是新城公主驸马韦正矩的堂兄。在隋开皇中,韦云起以明经补符玺直长。孤身一人前往突厥借兵两万并运用计谋击溃契丹人,堪称有勇有谋。 不过,隋代后期,韦云起一直在关内驻守,甚至去了蜀地守护巴蜀之地,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的战绩,在史书上留下的笔墨并不多。因此在隋唐j际这个乱世风云中,韦云起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李唐入长安,韦云起被赐了开府仪同三司,任职农圃监,不久被派出西北,防范李轨与突厥入局,就派了韦云起在西北驻军方位李轨的兵马。当罗昭云进攻李轨时候,韦云起按兵不动,后来与李唐一战,韦云起也只负责一个支路人马策应,并没有在主战场发挥实力。 因此,韦云起的存在感较低,如今罗昭云也提拔了他,担任左武卫的大将军,领一支京师的禁军,也算有一定的威望,但毕竟没有外派,军功方面就弱了,其余韦家后背,都是五六品级的武官,在朝廷仕途上后继乏力一些。 这一次,韦叔谐跟随马周去往冯翊郡赈灾,虽然不是调去前线,但他也足够重视,因为听闻这马周可是深得陛下器重,种种迹象表明,一旦此事处理得当,赈灾有功,很可能马周就会被破格提拔到中枢,进入翰林院任学士,或御史台任侍御史,然后转政事堂做宰相,也是迟早的事。 作为赈水灾、治贪吏的副手,韦叔谐觉得,只要马周能够把事办的漂亮,深得陛下欢心,他这个副钦差,也会达到一定的功劳和赏识,或许也能提拔两三级,所以,格外上心,途中对马周也非常客气,不会因为对方是寒门士子,就傲慢对待。 “马兄弟,看你的年纪不高,不知可曾婚否?” 马周策马转身,看着并肩而骑的韦叔谐如此询问,失笑道:“还尚未成家,以前家境贫寒,有x格不羁,难免被邻里取笑,后来入京城投奔了结拜兄弟何常,勉强不为米斗折腰,填饱肚子而已,哪有资格成家?” 韦叔谐闻言心中一亮,他倒是有个小m,名唤韦丽颖,年方十六岁,待字闺中,近来虽有提前者上门,但多是一些没落勋贵的纨绔子弟,韦家人自然不松口。 以目前的大华朝堂形势而言,陛下明显更加看中才能和品格,忽视勋贵出身的条件,破格提拔许多寒门士子在中枢任要职,颇为信任,日后必然都是朝堂大员,随着年纪增长,资历提升,地位越来越稳固,会全面压制昔日勋贵集团的贵胄子弟。 因此,韦叔谐的父亲韦瓒倒是有打算把nv儿嫁给寒门中较为优秀,有前途的士子,算是一种押宝般。如今遇到马周,韦叔谐心思就活跃起来。 “哈哈,马兄弟一表人才,为人谦和,如君子璞玉般,日后必有好姻缘。”韦叔谐打了个哈哈,心中虽然有想法推荐自己的m子,但是一来跟马周不熟,贸然提亲,有些突兀;二来还不知道此次赈灾差遣会完成什么程度。 如果完成的好,马周前途一p光明,等返京时候,自己肯定会再次提及这件事,撮合自己的小m与他。但如果办的不好,或是共事之中,看出他能力不足,自然不会有这个想法了,目前还是观察期。 马周摇了摇头,叹道:“目前还没有这个心思,冯翊郡闹水患,华y县恐怕已是一p泽国,百姓流离失所,做臣子的替君分忧,替民解难,这个节骨眼儿,有些忧心,还是先把差事做好吧,若做不到陛下满意,我会辞官返乡,实在无颜回见陛下了。” 想到临行前,陛下的亲自召见和叮嘱,对他器重很大,倘若差事办砸了,马周觉得没脸再回京城了。 “那是,那是!”韦叔谐点头附和,对马周的秉x和毅力,倒是打心底佩fj分。 就在这时,有探子回报,接近冯翊郡的边界了。 马周沉y一下,立即下令,该走小道,要沿着渭水河床沿岸的道路前线,不走官道了,这样避开冯翊郡县官员迎接,搞一些接风洗尘的面子工程,粉饰安定,他要走小道,尤其是水灾地段,多看一看真实灾情,掌握一手情况,这样才能有的放矢,做好赈灾工作。 次日,来到一处乡镇外的灾区,无数人在呻痛和哭喊。 沉重的牛车轱辘,在牛车上,横七竖八灾民尸t,叠在一起像个小山丘。 这里是一座地形高一些的山岗区,一些棚户撑起来,附近十里八村被淹没的村民,都赶到这里聚集,领取一些稀粥糊口,但是环境恶劣,加上雨水不断,风寒侵袭,多有饿死、病死的人,被牛车运送下山去活埋。 马周看到这一幕,鼻子一酸,下马过去亲自查看,询问灾情 ( = ) 正文 第一千一十五章 发明不断 长安皇城。 ̄︶︺sんц閣浼镄嗹載尛裞閲渎棢つ.%.co 罗昭云在御书房,批阅了一叠奏折之后,又拿起了一张图纸,在上面勾勒起来。 虽然他酷ai历史系,也读过一年多的历史专业,但本科时候却是实打实的工科学生,因此,有些课本知识却并没有都扔下。 图上有水流、杠杆、齿轮、大型铁锤等零件,还有大型刀p、车床、锁链等,并不繁杂地勾画在一起。 这个c图,是罗昭云想了多年,才逐步完善的一张水力锻造机c图。 水力的使用,在欧洲近代发展中,制造水力车床等,太过密切了,甚至是里程碑的作用。 根据欧洲工业史,最早的水锤出现于15世纪,率先德国锡耶格兰德采用了杠杆锤或落锤,所用水轮轴与锤杆平行,末端为凸轮,使锤杆升高到支点和锤头之间,这种锤的工作速度为每分钟70次,且能够举起较大的锤头;以后出现了尾锤,锻打速度每分钟200次,锤头重量50到250公斤,极大地解决了锻造工艺,使大批量生产成为可能,从而拉开了工业的序幕。 十五世纪末期,水力冲压机、水力铸造机等相继出现,为后来的蒸汽机的发明与创造,提供了物质条件和可能。 罗昭云觉得这个时代,要发明蒸汽机,就如同凭空造楼阁,不只是理论接受问题,而是相应的一些零件,根本没有。甚至说,达不到要求,需要轴承、活塞、钢结构等。 这个隋唐时代,尽管有了炒钢技术、百炼钢技术、灌钢技术的创造和发展,钢铁有了一些发展,与生铁、锡铬元素混合,用于武器装备,但对于民生方面,生活细节等,钢铁应用还很少。 “先发明出来水力锻造机,可以将锻造工艺提升,零部件达到标准化生产,逐步取代人力的手工打砸,然后制造水力纺纱机等,大力制造mao线,生产mao衣,改善民间百姓的衣衫取暖问题,还能对外贸易” 罗昭云想法很多,平定天下的事,已经趋于尾声,坦白说,不论是萧铣,还是杜伏威、辅公拓,他已经不放在眼里,只要北方j个枭雄伏诛,尤其是李唐的覆灭,使罗昭云真正的没有了后顾之忧。 目前,他开始关心朝政,平衡南北差距,打破勋贵垄断,为寒门打开晋升之路,科举选拔人才,制造出先进生产力,解决民生问题,让百姓有衣穿,有饭吃,过上温饱生活,已经成为罗昭云的重心。 “陛下,造工局的侍郎周晋到了御书房外,等候陛下召见。” “来的正是时候,领他进来吧,朕有话对他说。” “喏!”宦官出去传达,顷刻,皇家造工局的侍郎周晋,步入御书房的殿内,躬身行礼。 “免礼平身,起来说话。” “谢陛下。”周晋起身,站立后说道:“陛下,臣入宫是想向陛下汇报j件事。” “哦,能一下子汇报j件事,看来近来造工局收获不小啊!”罗昭云微微一笑,这皇家造工局,直属于皇室,脱离出工部,只听陛下的调遣。 & nbsp; 之所以成立这个部门,是因为罗昭云作为穿越者,有许多现代知识和理论,还有一些工科知识,他打算搞些发明和创造,如果j给工部,他们往往负责道路、桥梁、城墙建筑、长城修缮、要塞雄关等各地事情,实在缺少人手能够为陛下一个人f务。 二是许多奇思妙想,往往很难被大部分人接受,罗昭云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陛下是热衷y工巧技,忽略大道,给人一种不务正业的感觉。 因此,罗昭云把这些想法,图纸等,j给信任之人,成立专门的造工局来研究、制造,等研制出来之后,再j给工部大规模制造、普及,效率会更快。 说直白些,这皇家造工局,就类似后世的皇家科研院了。 周晋如实汇报道:“首先,是陛下设计的指南针,已经制造出来五个,通过磁石与磁针、铁器皿结合,成功定型,加工出来,请陛下过目。”话落,他从身后宦官的托盘上,拿起了刚制造出的指南针,j给陛下。 罗昭云拿过来看,这个指南针,就是按照后世的模式设计,打造出来,也有些接近,把玩在手中,颇为趁手。其实在古代史中,自周末至李唐,古人所称述之‘司南’或称‘指南’为一种辨别方向之仪器,就是指南针的雏形了,但是比较粗糙,而且有方位上辨识错误,不如真正的指南针精准。 有了他,不论是行军侧方位,还是出海航行,都有了方向指向,避免迷路,这对大航海时代的来临,带来了可能x。 不过暂时天下未统一,民力有限,国库空虚,航海活动还不切实际,需要延后j年再考虑,这东西可以暂时先用于行军打仗,丝绸之路,去西域诸侯国等,商旅都能用得上。 “第二件事物是什么?”罗昭云询问。 “陛下设计的活字印刷术,造工局已经制造完成了。”周晋说完,又从身后的官宦手里托盘上,取了j个烧陶而成的单字摸,递给了陛下。 罗昭云接过后,看着单字的y文反文字模,只要把成批的字模放在字盘内,涂抹黑墨,就能成批印刷了,为大规模印书,印报,提供了可能x,这样大华时代周刊等,就能尽快在京城内流通起来,朝廷掌控媒t,等于掌握了喉舌,哪些想告诉给民众,哪些需要适当美化,引导舆论,就方便多了。 “这两件事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朝廷将会大有作为,你们造工局,功不可没,日后皆有封赏。” “多谢陛下。”周晋有些激动,想不到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被陛下如此看重,他更觉得此差遣的重要x了。 “另外一件事是什么?” 周晋拱手道:“回陛下,第一台瓷马桶,已经烧制出来,配合水箱的使用,已经可以做到如陛下所想,利用水压,冲洗马桶内的秽物!” “哦,瓷马桶也制造出来了,这个不错,也能够真正改变民生了。”罗昭云微微一笑,想到日后皇室厕所,有了瓷器冲水马桶,不必用木桶盛放了,也算是一种很大的进步,更加卫生、实用,想必过不了多久,京城达官贵族家里,也会逐渐普及,这本身又是一个商机。 ( = ) 正文 第一千一十六章 黑猪养大了 本站: 周晋带着兴奋离开,因为这几件发明出来,陛下很高兴,对他一番褒奖,前途变得光明。 或许他本人并不知道这几件小东西,对社会生活造成哪些改变,罗昭云却能够预感出来。 当然,水力锻造机是他最重视的东西,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这是马哲经典论断,非常有道理,只有把这个社会的生产力提升了,物资才能大幅度提升,社会面貌才能够逐渐变化,推向富强。 当周晋走了不久,太常寺辖,禀牺署令张行成求见,在御书房外听候传唤。 按资历说,这个官只有从五品,平时是不能单独入宫觐见的,有事需要禀告给太常寺卿、少卿,才能有上奏的机会。 但张行成有陛下的特殊旨意,有关饲养猪、羊牲畜的事,可定期前来汇报。 罗昭云让张行成负责饲养一批阉割的黑猪,从去年入秋饲养,到今日已经十个月,那些黑猪体重达到了一百五十斤重量,身材肥壮,超出以往黑猪的大小,这一切,都得益于陛下提到的阉割技术。 猪在古代称之为豕,民间也有饲养,不过数量不多,因为普通百姓家,并无多余的口粮,人都养不活,养猪就更难了,而牛羊多是食草牲畜,反而饲养的会多些。 另外,黑猪因为古人饲养技术不成熟,并没有阉割的原因,导致公猪随着生长,雄『性』分泌太多,精力旺盛,好动少睡,肉长的慢不说,还有一股腥膻味,不被贵族所喜。不论是皇宫之内,还是达官贵人,乡绅大户,有条件都是吃牛羊肉,鸡鸭肉,很少吃猪肉。 南北朝时期大医学家陶弘景就曾说过“猪为用最多,唯肉不可食”。 到了宋代,皇室对牛羊肉开销巨大,到宋神宗时,为了控制皇室开支,提出引进猪肉。可是这一年,羊肉消耗四十三万四千多斤,而猪肉才消耗了四千斤,只是零头。可见,宋神宗虽说将猪肉引进御厨,只是说说而已,他本人并不爱吃猪肉。 。 猪肉在宋之前,都被人看成极贱的肉食,少数的消费群体,就是普通老百姓,偶尔打打牙祭,到了苏东坡时,研究出一道“东坡肉”的菜,通过一些特殊工序,将肉煮熟,使用腌料等,去了腥膻臊味,变得可口一些。 但是这种做法,并没有很普及,因为贵族不屑去这样吃,觉得掉身份。普通百姓,根本凑不齐那么多肉沫、腌料、配菜等,成本太大,还不如直接去买牛羊肉了。 猪肉真正普及广了,还是到了明末,清朝时期,才对黑猪采用阉割技术,饲养手法得到提升。至于后世吃的白猪,则是在十九世纪六十年代,从欧洲引入到国内,家家户户才开始饲养白猪,逐渐取代了黑猪。 罗昭云吩咐宦官传唤张行成进入了御书房内。 “拜见陛下。” “张卿,不必多礼,今日过来,可是那些黑猪,最大一批已经养大” 张行成称赞道“圣明不过陛下,正如陛下所料,第一批饲养的 黑猪,已经达到重量的顶峰,最近数日,体重都不见增长了,而且容易躁动,臣觉得,可以出圈了,不必再养。” “体重达到了多少” 张行成拱手道“回陛下,这三十头,均在在一百五十斤左右,比以前黑猪的体重,翻了一倍还多,陛下提到的这种饲养手段,实在高明,臣等钦佩至极。” 罗昭云沉思了一下,说道“找一些屠牲刀手,屠宰几头黑猪,按照朕列的清单,留好各种猪肉和内脏等,朕要宴请百官,吃杀猪菜” “臣明白。”张行成虽然内心犹豫,不知道这杀猪菜究竟是什么,猪肉能不能吃,但是,表面上不敢多『插』嘴,按陛下圣喻去办就是了。 “城外的羊圈饲养的如何” “回陛下,已经有七千只羊了,目前从西域、草原、辽东前来贸易的胡商不断增多,他们听说朝廷收购羊匹,因此胡商带来的羊群比较多,不同品种,按照陛下的吩咐,我们收购之 之后,除少数供给皇室餐食之外,更多的都在挤羊『奶』,拔羊『毛』,制作『奶』制品,羊『毛』则成团库存,等待陛下的进一步指示。” 罗昭云闻言,微微一笑道“办的不错,羊『奶』、牛『奶』都可以送入宫内一些,其余朕打算建立牛『奶』厂、羊『奶』厂,先在京城内,对有经济条件的大户,订制、兜售鲜『奶』。至于羊『毛』,朕也另有打算,纺织机很快就出来,到时候,可以制造『毛』线,然后生产『毛』衣了。” 这个制造业,可以说,能够引发很多经济变化,比如『毛』衣、『毛』线需求过大,那么养羊的产业就会提升,中原除了耕作,可以开设一些饲养场,同时加大与草原、西域的贸易。 以前草原除了牛羊,没有其它物资,继续南下抢夺中原的物品,而中原王朝又不擅长搞贸易,甚至大国姿态,往往以赏赐居多,而不是平等的贸易往来,有些看不起番邦那点小钱。 贸易无法正常建立,草原民族需要的时候,就以抢夺为主,如果建立一些自由贸易市场,用中原的茶叶、丝绸、粮食、瓷器、钱币等,换取草原的牛羊、羊『毛』,就能够达到一种经济伙伴,良好的贸易关系,有利于邦国外交。 因此,这件事,罗昭云同样非常重视,对着张行成道“饲养牛羊,囤积羊『毛』的事,也是非常重要的,务必多上心了,若此时办得好,日后你立下之功,不亚于带兵打仗,攻城略地的武将了。” 张行成闻言,也有些激动,他目前只是一个掌管饲养牲畜的署令官,在九卿寺衙中,算是中等小官,九卿对比三省六部,有显得边缘化,都是一些与朝政关系不甚密切的差遣勾当。他才三十岁,也有励志做朝廷栋梁,成为翰林学士,当朝宰相的念头,此时得到陛下的赞许,几乎要感激涕零了。 “臣张行成,一定办好差事,请陛下宽心。”张行成信誓旦旦,一副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架势了。 [本站:小说网]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江山争雄》,微信“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正文 第一千一十六章 黑猪养大了 本站: 周晋带着兴奋离开,因为这几件发明出来,陛下很高兴,对他一番褒奖,前途变得光明。 或许他本人并不知道这几件小东西,对社会生活造成哪些改变,罗昭云却能够预感出来。 当然,水力锻造机是他最重视的东西,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这是马哲经典论断,非常有道理,只有把这个社会的生产力提升了,物资才能大幅度提升,社会面貌才能够逐渐变化,推向富强。 当周晋走了不久,太常寺辖,禀牺署令张行成求见,在御书房外听候传唤。 按资历说,这个官只有从五品,平时是不能单独入宫觐见的,有事需要禀告给太常寺卿、少卿,才能有上奏的机会。 但张行成有陛下的特殊旨意,有关饲养猪、羊牲畜的事,可定期前来汇报。 罗昭云让张行成负责饲养一批阉割的黑猪,从去年入秋饲养,到今日已经十个月,那些黑猪体重达到了一百五十斤重量,身材肥壮,超出以往黑猪的大小,这一切,都得益于陛下提到的阉割技术。 猪在古代称之为豕,民间也有饲养,不过数量不多,因为普通百姓家,并无多余的口粮,人都养不活,养猪就更难了,而牛羊多是食草牲畜,反而饲养的会多些。 另外,黑猪因为古人饲养技术不成熟,并没有阉割的原因,导致公猪随着生长,雄『性』分泌太多,精力旺盛,好动少睡,肉长的慢不说,还有一股腥膻味,不被贵族所喜。不论是皇宫之内,还是达官贵人,乡绅大户,有条件都是吃牛羊肉,鸡鸭肉,很少吃猪肉。 南北朝时期大医学家陶弘景就曾说过“猪为用最多,唯肉不可食”。 到了宋代,皇室对牛羊肉开销巨大,到宋神宗时,为了控制皇室开支,提出引进猪肉。可是这一年,羊肉消耗四十三万四千多斤,而猪肉才消耗了四千斤,只是零头。可见,宋神宗虽说将猪肉引进御厨,只是说说而已,他本人并不爱吃猪肉。 。 猪肉在宋之前,都被人看成极贱的肉食,少数的消费群体,就是普通老百姓,偶尔打打牙祭,到了苏东坡时,研究出一道“东坡肉”的菜,通过一些特殊工序,将肉煮熟,使用腌料等,去了腥膻臊味,变得可口一些。 但是这种做法,并没有很普及,因为贵族不屑去这样吃,觉得掉身份。普通百姓,根本凑不齐那么多肉沫、腌料、配菜等,成本太大,还不如直接去买牛羊肉了。 猪肉真正普及广了,还是到了明末,清朝时期,才对黑猪采用阉割技术,饲养手法得到提升。至于后世吃的白猪,则是在十九世纪六十年代,从欧洲引入到国内,家家户户才开始饲养白猪,逐渐取代了黑猪。 罗昭云吩咐宦官传唤张行成进入了御书房内。 “拜见陛下。” “张卿,不必多礼,今日过来,可是那些黑猪,最大一批已经养大” 张行成称赞道“圣明不过陛下,正如陛下所料,第一批饲养的 黑猪,已经达到重量的顶峰,最近数日,体重都不见增长了,而且容易躁动,臣觉得,可以出圈了,不必再养。” “体重达到了多少” 张行成拱手道“回陛下,这三十头,均在在一百五十斤左右,比以前黑猪的体重,翻了一倍还多,陛下提到的这种饲养手段,实在高明,臣等钦佩至极。” 罗昭云沉思了一下,说道“找一些屠牲刀手,屠宰几头黑猪,按照朕列的清单,留好各种猪肉和内脏等,朕要宴请百官,吃杀猪菜” “臣明白。”张行成虽然内心犹豫,不知道这杀猪菜究竟是什么,猪肉能不能吃,但是,表面上不敢多『插』嘴,按陛下圣喻去办就是了。 “城外的羊圈饲养的如何” “回陛下,已经有七千只羊了,目前从西域、草原、辽东前来贸易的胡商不断增多,他们听说朝廷收购羊匹,因此胡商带来的羊群比较多,不同品种,按照陛下的吩咐,我们收购之 之后,除少数供给皇室餐食之外,更多的都在挤羊『奶』,拔羊『毛』,制作『奶』制品,羊『毛』则成团库存,等待陛下的进一步指示。” 罗昭云闻言,微微一笑道“办的不错,羊『奶』、牛『奶』都可以送入宫内一些,其余朕打算建立牛『奶』厂、羊『奶』厂,先在京城内,对有经济条件的大户,订制、兜售鲜『奶』。至于羊『毛』,朕也另有打算,纺织机很快就出来,到时候,可以制造『毛』线,然后生产『毛』衣了。” 这个制造业,可以说,能够引发很多经济变化,比如『毛』衣、『毛』线需求过大,那么养羊的产业就会提升,中原除了耕作,可以开设一些饲养场,同时加大与草原、西域的贸易。 以前草原除了牛羊,没有其它物资,继续南下抢夺中原的物品,而中原王朝又不擅长搞贸易,甚至大国姿态,往往以赏赐居多,而不是平等的贸易往来,有些看不起番邦那点小钱。 贸易无法正常建立,草原民族需要的时候,就以抢夺为主,如果建立一些自由贸易市场,用中原的茶叶、丝绸、粮食、瓷器、钱币等,换取草原的牛羊、羊『毛』,就能够达到一种经济伙伴,良好的贸易关系,有利于邦国外交。 因此,这件事,罗昭云同样非常重视,对着张行成道“饲养牛羊,囤积羊『毛』的事,也是非常重要的,务必多上心了,若此时办得好,日后你立下之功,不亚于带兵打仗,攻城略地的武将了。” 张行成闻言,也有些激动,他目前只是一个掌管饲养牲畜的署令官,在九卿寺衙中,算是中等小官,九卿对比三省六部,有显得边缘化,都是一些与朝政关系不甚密切的差遣勾当。他才三十岁,也有励志做朝廷栋梁,成为翰林学士,当朝宰相的念头,此时得到陛下的赞许,几乎要感激涕零了。 “臣张行成,一定办好差事,请陛下宽心。”张行成信誓旦旦,一副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架势了。 [本站:小说网]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江山争雄》,微信“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正文 第一千一十七章 用兵之诡道 [] 侯君集的数万兵马,从长安出发,半个月过去,已经抵达了竞陵郡,逼近了荆门山的长江北岸。 兵甲蹡蹡,旌旗飘展,人数达五六万众。 虽然沿途攻打一些城池,顺道剿灭一些地方叛军,但是,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因为这里驻扎的梁军也好,藩镇兵马也好,基本没什么战力,大多望风而逃,或是地方割据的郡守,直接开城投降,归顺了李唐。 长江以北的大部分疆域,也都顺理成章成为大华的版图,没有遇到强硬的抵抗。 目前只有长江以南的部分地区,被梁国,杜伏威,辅公拓,李子通等人盘踞。 规模最大的事萧梁,目前李靖带军从西面沿江进攻,杜伏威的地盘,则由徐世绩带兵南下去征讨。 侯君集的兵马,主要过来增援李靖的大军,合力拿下萧梁。 兰陵之地多才俊,当年南部的萧梁,也曾经在南方盛极一时,最后眼见大势已去,兵不血刃地归顺了大隋。 许多兰陵萧氏的后裔,不少隐姓埋名下来,从事经商来掩护,发展势力,盘根错杂,形成巨大商会,有明有暗,原本只是为了保护族人,有安身立命之所;却没想到大隋后期会乱,这股巨大萧氏势力,趁机起来复国,财富、兵甲、人员等,都要比南部其它义军完善,甚至比李密、窦建德、王世充等临时组建的诸侯国要富裕得多。 侯君集站立高崖之上,眺望远处。 江水滔滔,对岸就是清江口的重要河滩,如果要强渡河滩,注定一番血战。 但是,如果不进攻,在这里耗着,也无济于事,需要打开僵局,牵制河滩兵力,这样李靖大军才能够对荆门山大营发起攻击。 “侯将军,送信的斥候回来了。” “带过来。” “喏!”亲随侍卫出去带人,片刻后一位浑身湿透的斥候风尘仆仆赶过来,又是度水又是奔跑,身上衣衫被河水泡到,还 还没有蒸干。 “侯将军,这是李靖将军的亲笔信。” 侯君集接过了书信,打开一看,上面的内容是让他出兵的时间和地点,强攻河滩,吸引梁国兵力,制造渡河插向荆门山大营背后的假象,迷惑敌人,影响梁军士气。 另外,派出一些战舰,运送数千骑兵,在下游渡河,然后奔袭到荆门山大营后方,堵截后路,散播后方城池失守的虚假消息,打击敌人的信心。 这都是心理战,但上兵伐谋,如果运用好了,的确能够将这支荆门山驻防的守军,困在此处,成为一支提心吊胆的孤军。 然后李靖再发动攻击,梁军定难抵挡了。 “不愧是李靖将军,这些计策,看似不是招招不是重点,但是联合在一起,却能够敌军给压垮了。”侯君集有些佩服了,心想这次合并之后,跟在李靖身边,定要跟他虚心学习一些兵法不可。 在荆门山大营的对面,是李靖大军的营盘,星罗密布,排列有序,暗含阵法。 白日间操练不断,旷野空地,方阵甲士迈着同样的步子喊着同样的口号,有如一座正在移动的山岳,以无坚不摧的气势向前走着。 “嗨!嗨!嗨!”数千人吼声如雷,震得山谷树木都在晃动,鸟惊乱飞,兽恐飞奔,在大军的威猛气势面前,百兽惊恐。 有手持四五米长戈的方阵,有手持两三米长枪的方阵,还有一手举盾、一手持陌刀的方阵,在令旗的挥舞下,不断变换着方位,训练阵法阵型和格斗配合。 呐喊声、马蹄嘶叫声、车辘压地的轱声,弓箭破空之声交织在一起,也有一番威势。 李靖与麦孟才、崔维达等几位将佐商讨完了作战计划,走出了营帐,目光注视着练兵场地,微微点头,经过反复训练,各路调动凑集的兵马,终于能够整合在一起,步调一致,训练如一,形成一个有机整体了。 不过,让他愁容不展的是,粮草每日消耗不小,后方补给还没 没有上来,这是一个棘手问题。 就在这时,有持戈的侍卫进来禀告,发现一股辎重队前来大营。 “难道是从巴蜀运粮来了。” “朝廷的粮食终于送到,将军不必发愁了。” 田世康、周法明等人,听到辎重队和粮草的消息,都非常兴奋。 李靖将信将疑,因为根据斥候回报,从巴蜀征调的第二波粮草,最快还需要五日后才能抵达,不可能会在今天出现,会不会有诈? 他亲自带着将领和甲士,来到辕门处等候,果然看到一支辎重队伍徐徐赶来,经过了后方的几重关卡盘查,能够顺利来到这里,是敌军假扮的概率应该不大,李靖心中稍安,目光注视前方。 过不半晌,车轱辘声越来越响,辎重队伍抵达大营前。 “护送的首领在何处,前来向李靖将军汇报。”麦孟才提枪出来,带着侍卫上前检查。 “卑职许绍,在归州筹得五万石粮草,特送来为将军解燃眉之急。”一位中年从队伍站出来,此人名为许绍,曾是大隋的地方郡守,因为乱世到来,为求自保,固守西南一城,等待新朝廷安稳后归附,谁知刚上表投靠李唐不久,就被罗昭云夺了长安,横扫北方,所以他带人在李靖南下路过归州一带时候,就带着族人和地方州牧投靠了大华。 归州拿下后,他留作归州刺史,此人在整顿州境方面很有一套,他开仓赈济了跑到此地的流民十余万人,使得州境很快稳定下来,出现难得的缉和。 “原来是老许来了。”李靖微微一笑,没有想到许绍会带人从归州运送一批粮草,如此就把空档期补上,使得全军上下不会因为粮草短缺而影响士气和哗变了。 “参见李将军!”许绍走过来拱手一揖,虽是文官,但今日穿了甲胄,也显得有几分军伍之气。 “许刺史,来得正是时候,为我军带来粮草,讨伐荆门山营,可以提前了。”李靖微微一笑,似乎胸有成竹了。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江山争雄》,微信“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正文 第一千一十七章 用兵之诡道 [] 侯君集的数万兵马,从长安出发,半个月过去,已经抵达了竞陵郡,逼近了荆门山的长江北岸。 兵甲蹡蹡,旌旗飘展,人数达五六万众。 虽然沿途攻打一些城池,顺道剿灭一些地方叛军,但是,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因为这里驻扎的梁军也好,藩镇兵马也好,基本没什么战力,大多望风而逃,或是地方割据的郡守,直接开城投降,归顺了李唐。 长江以北的大部分疆域,也都顺理成章成为大华的版图,没有遇到强硬的抵抗。 目前只有长江以南的部分地区,被梁国,杜伏威,辅公拓,李子通等人盘踞。 规模最大的事萧梁,目前李靖带军从西面沿江进攻,杜伏威的地盘,则由徐世绩带兵南下去征讨。 侯君集的兵马,主要过来增援李靖的大军,合力拿下萧梁。 兰陵之地多才俊,当年南部的萧梁,也曾经在南方盛极一时,最后眼见大势已去,兵不血刃地归顺了大隋。 许多兰陵萧氏的后裔,不少隐姓埋名下来,从事经商来掩护,发展势力,盘根错杂,形成巨大商会,有明有暗,原本只是为了保护族人,有安身立命之所;却没想到大隋后期会乱,这股巨大萧氏势力,趁机起来复国,财富、兵甲、人员等,都要比南部其它义军完善,甚至比李密、窦建德、王世充等临时组建的诸侯国要富裕得多。 侯君集站立高崖之上,眺望远处。 江水滔滔,对岸就是清江口的重要河滩,如果要强渡河滩,注定一番血战。 但是,如果不进攻,在这里耗着,也无济于事,需要打开僵局,牵制河滩兵力,这样李靖大军才能够对荆门山大营发起攻击。 “侯将军,送信的斥候回来了。” “带过来。” “喏!”亲随侍卫出去带人,片刻后一位浑身湿透的斥候风尘仆仆赶过来,又是度水又是奔跑,身上衣衫被河水泡到,还 还没有蒸干。 “侯将军,这是李靖将军的亲笔信。” 侯君集接过了书信,打开一看,上面的内容是让他出兵的时间和地点,强攻河滩,吸引梁国兵力,制造渡河插向荆门山大营背后的假象,迷惑敌人,影响梁军士气。 另外,派出一些战舰,运送数千骑兵,在下游渡河,然后奔袭到荆门山大营后方,堵截后路,散播后方城池失守的虚假消息,打击敌人的信心。 这都是心理战,但上兵伐谋,如果运用好了,的确能够将这支荆门山驻防的守军,困在此处,成为一支提心吊胆的孤军。 然后李靖再发动攻击,梁军定难抵挡了。 “不愧是李靖将军,这些计策,看似不是招招不是重点,但是联合在一起,却能够敌军给压垮了。”侯君集有些佩服了,心想这次合并之后,跟在李靖身边,定要跟他虚心学习一些兵法不可。 在荆门山大营的对面,是李靖大军的营盘,星罗密布,排列有序,暗含阵法。 白日间操练不断,旷野空地,方阵甲士迈着同样的步子喊着同样的口号,有如一座正在移动的山岳,以无坚不摧的气势向前走着。 “嗨!嗨!嗨!”数千人吼声如雷,震得山谷树木都在晃动,鸟惊乱飞,兽恐飞奔,在大军的威猛气势面前,百兽惊恐。 有手持四五米长戈的方阵,有手持两三米长枪的方阵,还有一手举盾、一手持陌刀的方阵,在令旗的挥舞下,不断变换着方位,训练阵法阵型和格斗配合。 呐喊声、马蹄嘶叫声、车辘压地的轱声,弓箭破空之声交织在一起,也有一番威势。 李靖与麦孟才、崔维达等几位将佐商讨完了作战计划,走出了营帐,目光注视着练兵场地,微微点头,经过反复训练,各路调动凑集的兵马,终于能够整合在一起,步调一致,训练如一,形成一个有机整体了。 不过,让他愁容不展的是,粮草每日消耗不小,后方补给还没 没有上来,这是一个棘手问题。 就在这时,有持戈的侍卫进来禀告,发现一股辎重队前来大营。 “难道是从巴蜀运粮来了。” “朝廷的粮食终于送到,将军不必发愁了。” 田世康、周法明等人,听到辎重队和粮草的消息,都非常兴奋。 李靖将信将疑,因为根据斥候回报,从巴蜀征调的第二波粮草,最快还需要五日后才能抵达,不可能会在今天出现,会不会有诈? 他亲自带着将领和甲士,来到辕门处等候,果然看到一支辎重队伍徐徐赶来,经过了后方的几重关卡盘查,能够顺利来到这里,是敌军假扮的概率应该不大,李靖心中稍安,目光注视前方。 过不半晌,车轱辘声越来越响,辎重队伍抵达大营前。 “护送的首领在何处,前来向李靖将军汇报。”麦孟才提枪出来,带着侍卫上前检查。 “卑职许绍,在归州筹得五万石粮草,特送来为将军解燃眉之急。”一位中年从队伍站出来,此人名为许绍,曾是大隋的地方郡守,因为乱世到来,为求自保,固守西南一城,等待新朝廷安稳后归附,谁知刚上表投靠李唐不久,就被罗昭云夺了长安,横扫北方,所以他带人在李靖南下路过归州一带时候,就带着族人和地方州牧投靠了大华。 归州拿下后,他留作归州刺史,此人在整顿州境方面很有一套,他开仓赈济了跑到此地的流民十余万人,使得州境很快稳定下来,出现难得的缉和。 “原来是老许来了。”李靖微微一笑,没有想到许绍会带人从归州运送一批粮草,如此就把空档期补上,使得全军上下不会因为粮草短缺而影响士气和哗变了。 “参见李将军!”许绍走过来拱手一揖,虽是文官,但今日穿了甲胄,也显得有几分军伍之气。 “许刺史,来得正是时候,为我军带来粮草,讨伐荆门山营,可以提前了。”李靖微微一笑,似乎胸有成竹了。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江山争雄》,微信“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正文 第一千一十八章 杀猪菜 长安皇宫。 颐景园,这是宫内的一处御花园,占地三十亩,围山造水,移花接木,景色别致。 如今已入盛夏,关中之地也开始炎热起来,但宫内绿荫成排,湖里的荷叶成片铺开,风以吹拂,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也有一丝清爽。 宫内建筑成群,亭台楼阁之间,云树烟芦,粉墙黛瓦,一草一木、一亭一阁,都经过精心雕饰,景色清丽,还有一种皇家的气派。 今日罗昭云吩咐御膳房,在颐景园内,搭建凉棚,挨着湖边,摆上了几十桌宴席。 一品官秩的左右仆射,同平章事的宰相坐在一桌,包括了高士廉、诸亮、辛公义、屈突通等人。 接下来六部尚书,参知政事坐在一桌。 其后,门下省、内侍省、秘书省的黄门侍郎、內史、少监等坐一桌。 再往后,还有六部的侍郎,九卿官员,大大小小,在京城六品之上的官员全部叫来了,参加朝廷安排的宴席。 不少五六品秩的官员都感到一种殊荣,能够入宫参加陛下亲自招待的盛宴,这绝对是皇恩浩荡了。 “这一次,下官也能有幸品尝皇家的御膳,真是三生有幸了。” “就是,陛下亲自款待,肯定是丰盛的佳肴,一会上菜之后,大伙别光顾着吃,记住菜名,回去跟家里人说一说,描述一番,那也是骄傲的事。” 一些低品的官员,小声议论纷纷,难掩兴奋之色。 他们都在期待着今日皇家盛宴,究竟会上多少道菜,口味如何,记住样貌,然后出去炫耀一番,跟着子孙显摆:为父可是吃过皇家御厨,被陛下亲自款待过的。 这是不少五六品秩官员的心中所想,毕竟平时他们能够跟皇帝坐下来一起同宴,机会还是非常少的。 “陛下驾到——” “恭迎陛下,万岁万万岁!”群臣离座起身,恭迎罗昭云的到来。 “众爱卿,平身吧。”罗昭云和颜悦色,端坐在宴会主位上,看着乌压压有两三百官员跪在那里请安,挥手让大伙起身。 “谢陛下。”官员们坐回位置,目光都焦聚在了皇帝身上,等待开场白。 罗昭云感受到了文武百官殷切目光,微笑道:“诸位爱卿,一定在好奇,今日为何朕会设下宴会,按理说,国库正空虚,南方在交战,黄河渭水决口,千里泽国,百万难民,这些都是朝廷面临的困难局面,不该在这里饮酒盛宴。但朕既然如此安排,肯定有朕的用意。” “首先,在座诸位,不少人跟随朕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值得款待。此外,大伙在本职差遣上,尽职尽责,为新立朝廷风餐夜宿,鞠躬尽瘁,稳固了新朝廷的运行,都是对大华有功之人,当劳逸结合嘛。” “而且,今日宴请的菜肴,大伙绝对没有吃过,你们与朕,都是第一次吃,朕就想着,有好东西,当与文武百官一起分享才成。”罗昭云说完这些话后,就看到不少官员都露出好奇目光,满脸的期待和兴奋。 没错,这些官员听到罗昭云的夸赞,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几乎全覆盖 了,每个人都感觉脸上贴金,似乎陛下说的就是他一样。 尤其是新菜肴,连陛下都未曾吃,也是第一次品尝,他们这些官员,能够有幸与陛下同时享用,这简直是大殊荣啊! 别说五六品秩的官员,就是那一品大员,高士廉、辛公义、褚亮、温彦博等人,都感到了欣慰和满意。 他们似乎看到了一位仁君的出现,有了新菜肴,自己都没有尝,直接宴请百官,跟在京六品以上官员一起分享,这是多高尚的明君仁主才能做到的事! 前朝节俭、勤政的文帝也做不到了! 炀帝更不用说了,与当今陛下相比,那简直就是昏聩残暴了。 “究竟是什么菜肴,难道是西域国的供奉,番邦的贡品?” “有可能,肯定是番邦的贡品,还是我们难得一见的。” 此时,连二三品秩官员,也都被调动起了好奇心,在不断猜测。 “陛下仁厚圣明,大华必将长治久安。”房玄龄趁机喊出了口号,歌颂起来,其余官员也跟着一起高声呼喊。 罗昭云瞥了房玄龄一眼,暗赞此人倒是头脑灵活,这个时候,还不忘给他做圣明宣贯。 “好了,时辰差不多,开宴吧!” “喏!”宦官总管钟全德点头,然后吩咐开宴,随后,钟鼎声想过,丝竹琴弦声奏起。 紧接着,一行鹅黄素裙、衣带飘飘地宫娥姬女出现,在桌案的中间空地上,翩翩起舞。 这是开宴曲目,吸引文武百官的目光。 须臾,有宫女们端着菜盘,飘然而至,开始上菜了。 铜盆锅,以及地道的杀猪菜,里面放着猪骨、头肉、手撕肉、五花肉、猪血肠、酸菜白肉等,铜锅下面的凹槽处,还放了几块的火炭,热量传递后,锅里开始咕噜咕噜轻轻翻腾。 “卧槽,这是什么?” 官员们彻底傻眼了。 这么劳什子的大杂烩,血肠是什么东东?这白菜怎么变了颜色? 这是什么肉,不像牛肉,也不像羊肉? 而且,陆续上来的菜也很奇特。 溜肥肠、烤猪蹄、炒猪肝、凉拌猪耳 的确不常见,甚至许多人,还真没见过,因为一些勋贵子弟、达官贵族等,家里从不吃猪肉,所以看到这些肝肠、猪耳的东东,还真是一脸迷糊。 当酒水也都呈上,被宫女们斟满后,罗昭云举起一杯酒,微笑道:“来,今日君臣同宴,诸位卿家不必客气,尝尝这等人间美味——” “谢陛下。”官员们惊奇连连,不过,也有一些从寒门出身的人,似乎认出了,这似乎是——猪肉,还有,猪下水! 这些东西,贵族人能吃的习惯吗?皇帝也吃这个? 在一些官员的揣测下,罗昭云饮了酒水,手持银筷,夹起了自己桌上的杀猪菜,先吃了一口血肠,咀嚼了几下,倒是口味不俗,在隋唐时期能够吃上这个,也算罕见了。 正文 第一千一十九章 美食争议 一些官员看着陛下动筷子了,吃下一口,嚼的有滋有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尤其是不知道是猪肉的勋贵官员,看着血肠、酸菜、铜火锅,里面还有一些配料,咕嘟咕嘟的小火翻腾,香气飘开,都食指大动了。 等陛下品尝了之后,他们才敢动筷子,仿佛流露一副垂涎欲滴的姿态。 “诸位卿家,还等什么,下筷!”罗昭云笑着催促。 “遵旨——”这些官员也都笑嘻嘻地回应,感觉陛下这一刻,仁慈又和善,不像往日在金銮殿上,一丝不苟,不怒自威的。 “来来,诸位同仁,一起动筷了!” “好,本官尝尝这个。” “这个脆骨儿看着很怪,不知什么东西。” 这些官吏彼此打着招呼,客客气气,动筷去夹自己感兴趣的菜肴。 有年长的人,也有年轻的官员,所以分别下筷,第一个选择不同,带好奇心是差不多的。 “恩,不错不错,这个菜口感很好。” “这个肉也挺香的!” 顷刻间,官员们赞不绝口,对吃下的菜肴发出赞叹,随后,他们开始每一种都品尝一下,脸色都带着一股惊喜表情。 “这是番邦进来的肉吗,感觉挺特殊的,可不是牛羊马肉了。”辛公义询问。 不少人摇头,猜不到这肉的来历。 但是,也有人小声嘀咕:“这好像是猪肉,只是,味道不大对,没有了骚腥味儿。” “猪肉,那种黑猪肉?” 当世只有一种黑猪,不少人脑海里都浮现了黑猪的样子,顿时感觉不妙了,一个个目瞪口呆,有些傻眼,黑猪肉能吃吗? 即便能食用,那也是寒门、贱民才吃的吧! 一些关陇勋贵官员,顿时脸色微变,目光看向陛下,看着当今皇帝吃的很带劲儿,若不是这样,他们会以为,这是皇帝故意落他们颜面,在羞辱勋贵了。 但此刻,连陛下也都在吃着这些菜肴,难道陛下并不知情? “臣,有事要奏!” “陈也要奏。” 有御史和勋贵侍郎,从桌案上起身,然后走到中间空地,跪下叩拜,声称要进谏奏事。 罗昭云停下筷子,目光扫了桌案情景,已经猜到几分,心下冷笑,问道:“诸卿家在这君臣同宴的时候,不安心吃酒,坏了大伙兴致,有什么急事,必须要在这个时候山奏,平时干什么去了?” 一些臣子听了陛下的责问之言,已经感觉到陛下的不快,但是有性格比较直性的御史,仍然坚持进谏道:“陛下,臣是担心陛下受到了蒙蔽,这些所谓的佳肴,山珍海味,都是假的,是用黑猪肉,猪内脏,蒙混的” “是啊,陛下,黑猪肉骚味难掩,而且不易饲养,民间百姓尚且不愿意宰割服食,更何况贵族,有 人用此物来蒙混陛下,其心可诛!” “请陛下明鉴,彻查此事” 罗昭云放下了筷子,拍案喝道:“够了。” 跪在地上的几十名官员,以及在酒桌前端坐的人,都多少紧张起来,毕竟君王一怒,不知道有谁要倒霉了。 “朕且问你们,刚才第一口服食,你们可曾察觉不妥,或是觉得腥膻难当?” “这个倒是没有。”进谏的一群人纷纷摇头,实话实说。 罗昭云又问道:“你们觉得口感如何,这菜肴,是否从未吃过,并且味道可口?” “这个,口感倒是过得去。”有官员硬着头皮回答。 “何止过得去,简直是一种新的大华美食!”罗昭云一锤定音,先给杀猪菜等,定义为新的美食了,这是从口感和品尝上来评判的。 紧接着,罗昭云目光看向房玄龄、褚遂良、魏征、杜如晦、长孙顺德、萧瑀等人,询问道:“政事堂,三省六部的人,二品以上,觉得这些菜肴口味,当不当的‘美食’之称?” 房玄龄起身,站出来躬身道:“启禀陛下,这八菜一锅,至少有大半,很合臣的胃口,以前从未这样吃过,当得美食二字。” 魏征人品刚正,也起身道:“回陛下,臣也觉得,味道可口,而且做法独特,从前虽然看过黑猪,也吃过黑猪肉,但是与此相比,实在大相径庭,差距很大。这其中,恐怕会有新的做法创新,若是能够普及,当造福社会了。” 长孙顺德是户部躬身说道:“臣同意魏征之言,这一桌菜肴,都口味不俗,臣是从未吃过,觉得这锅菜,吃起来,一点不次于羊肉、牛肉带来的口感了。” 随着这些二品大员不断赞美,跪地的三四品官员,脸色也越来越差,似乎也感觉到,大家对新菜肴认可度很高,并不在乎是否黑猪肉,论起口感,的确不错,与传闻中黑猪肉又臊又脏,说法根本不一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番邦的猪肉? 对,一定是这样,中原黑猪的肉是臊的,这是民间早有的定论,连许多古书记载也是如此,唯猪肉不可食,既然这桌上的猪肉没有腥膻臊味,那肯定是来自西域的其它品种了。 不少人都开始这样想了! 此时,门下同平章事,兼户部尚书的高士廉站出来,躬身一礼,然后说道:“陛下所言甚是,这桌案上的每一种菜,臣都品尝过,味道各不相同,却都很入口,也没有异味,的确称得上美食。臣想多问一句,不知道这铜锅菜,可有名称?即便这肉质真的与黑猪肉有关,但它与传闻不同,根本不见腥臊味道,吃了也无不适,倘若能够普及推广,那么民间百姓都可以吃上这种菜,实在是大华百姓之福啊!” 高士廉的话,引发大多数官员的共鸣,如果能够普及这些菜在民间,百姓也可以吃上,以前不怎么吃的猪肉,一下子变成美味,百姓生活的品质,就能提升。 目前百姓平时吃不上肉,不带荤味儿,许多地方的贫民都是面如菜色,骨瘦如柴,勉强温饱而已,体质很差,需要肉食增补身子。 正文 第一千二十章 饲养技术 高士廉提前听闻过,陛下正在找人养殖黑猪的事情,不过同平章事、参知政事等,都觉得此事不靠谱。 黑猪不能吃,这是古训了,而且他们也曾买回来猪肉,除了煮熟熏制外,无法用生肉来直接配菜煮熟了就吃。 所以今日的所见所谓,所有品尝体验,一下子打破了诸人的观念。 倘若黑猪肉真的如此有口感,一旦推广到了民间,以后普通老百姓养的黑猪,就可以成为可食用的生肉,那么民间百姓吃肉的概率就大大提升,毕竟比起牛羊肉,猪肉还是相对廉价一些的。 历朝历代,牛用来耕作,所以有明文规定,耕牛不可随意屠宰,除非生病、老牛、受伤这些情况,才能够杀了卖肉。 羊群需要放养,而且成长慢,利润不大,也不是家家户户能够饲养的。 养猪倒是容易一些,当然是在太平盛世的时候,因为它需要一些多余的杂粮喂食,倘若到了灾祸之年,人都吃不上饭,养猪也不现实。 这时候,其它官员也都明白了高士廉的意思,目光都聚集在皇帝身上,想听一听陛下的解释,倘若能够普及,的确是大华之福了。 罗昭云严肃的表情这才收敛下来,露出一丝笑容道:“诸位大臣的言论,甚得朕心,这一桌的菜肴,抛开是哪种肉,它可口,能入味,对身体有增补裨益,这就是美食,谁也不能盲顾抹杀和视而不见。至于这铜锅菜,朕给它起名为杀猪菜,所用材质,都是刚宰割不久的黑猪肉,血肠,猪下水,大骨等,混合搭配,使用新腌制的酸菜,搭配而成,为了这一桌菜肴,从去年入岁就开始准备了。” “朕知道,许多官员心中还有疑问,民间传闻,古书记载,黑猪肉不能食,有骚味,口感差,带毒性等等,那是饲养的技术有问题,导致黑猪成长慢,躁动,肉少,身上带骚味等等,但是,如今大华的太常寺廪牺署令张行成,钻研出了新的饲养技术,才使得黑猪体重翻倍,而且去掉了异味,成为能够与牛羊肉一起走进日常饮食中。” “哦,真有此事,那可是大的创新啊!” “也是大的功绩,改善了民生。” 高士廉、辛公义、长孙顺德等人,都惊讶起来,感慨过后,也对这个张行成给出不低的评价。 此刻正在末尾宴桌的张行成,听到陛下这样为他正名,几乎把功劳都安插在他身上,顿时感激涕零,心中激动,他很明白,自己可能一下子就出名了,有了亮相于众大臣面前的机会。 “廪牺署令张行成何在?” 张行成听到陛下召唤,浑身激动,立即起身疾步出去,跪地道:“臣张行成在此,听候陛下圣喻。” “这新的养殖技术,你跟文武百官解释一下,还有黑猪目前的产量,体重,出圈的时间等,是否能够普及,比饲养牛、羊,有哪些优势?” “遵命。”张行成起身,感受到众人 的目光后,热血沸腾,文武百官达三百多人,目光一时都注视在他身上,万众瞩目的感觉。 “诸位大人都知晓,这是黑猪肉,以往黑公猪长大几个月,性格躁动,而且长期圈养,不但肉结实,口感差,但经过吾等研究,将公猪打小阉割之后,公猪性情变得温顺,而且能吃多睡,比较听话,长膘也快,大约十个月内,体重比以前饲养,可以翻一倍,大伙吃下的猪肉,有公猪肉,也有种猪,已经并无腥膻的骚味,只要民间百姓掌握了这个技术,再按照一定的喂养规律,相信都能饲养出这种大体重的黑猪来,那么民间百姓吃肉,就不是空谈了。”张行成娓娓道来,说的条理清晰,而且言简意赅,并没有长篇大论,引经据典,这种事说白了,就在前期的一个割掉的技术上,以前的古人没有想到而已。 “原来如此!” 官员们听了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不少人甚至把目光投向了外围的宦官,这割掉技术,难道就从宫内传出的? 不过这个道理,与太监的道理,有些相近,倒是不难理解了。 只不过,包括钟德全在内的太监总管,还有不少内务府的太监,闻言后,脸色都有些不自在,对这个张行成有些意见了。 因为这些不完人,心里越来越扭曲,对这种阉割技术,有些排斥和痛恨,现在又拿黑猪做推广,不禁有联想到自己了。 这也是罗昭云没有亲自说出,法子跟自己有关的原因,他可不想事事把功劳都放在自己身上,而且,一个皇帝发明了黑猪阉割技术,传出去,恐怕也不好听,让百姓和官员们,以为他不务正业了。 于是乎,张行成就成为顶包人,推到前面,算是新的饲养黑猪技术的研发人。 罗昭云看着众人,淡淡一笑道:“这下你们都清楚了吧,以前猪肉难吃,是因为饲养技术不对,从此,猪肉不再是低贱肉食,只要做得好,同样是美食,就如同杀猪菜,炒猪肝、凉拌猪耳等等,众卿也都尝试了,朕也吃过了,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吾等明白!” “猪肉推广天下,大华百姓之福!” 官员们全都起身拱手,并高呼称颂。 跪在中间位置的进谏官员,身子一颤,伏拜在地,也都改了口,高呼跟着称颂。 “都起来吧,归座,继续用宴,饭菜还热乎着。” 众官员重新坐入席间,恢复了宴会,得知了肉食来路,好奇心淡去,虽然多少有点不自然,但是口味还真是不错,都在想着,接下来,是否也在府内饲养一些黑猪,以后宰割几头,杀猪菜还真是好菜肴。 罗昭云看着文武官员都适应了,逐渐在接受猪肉,心中笑了起来,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在宴会后面,他还宣布,要给长安城的流民,安排一次杀猪菜,吃一顿肉,开荤菜,打牙祭,滋补一下体质,也得到了官员们的拥护和支持。 正文 第一千二十一章 引导舆论 宴会过后,罗昭云还让御膳房的厨子,备好了猪瘦肉和肥膘肉,按官爵品秩大小,分到不同斤两的。≈t;p≈gt; 经过了此次杀猪菜的现场品尝,使得累世勋贵的官员,对猪肉的理解,也都加深了,偏见减少,虽然心里还稍有些抵触,但是也能够吃得入口。≈t;p≈gt; 这又是皇帝御赐之物,谁敢不高高兴兴地接受?≈t;p≈gt; 当然,寒门的一些官员,倒是欣然接受,而且还从心底上替百姓、替朝廷,感到高兴。≈t;p≈gt; 这些官员来自于民间,许多出身的家门并不高,或者家道衰落了,经历过苦日子,没有荤菜,没有肉食,非常清贫。≈t;p≈gt; 如今黑猪肉能够放心食用,而且产量高,关陇安定地区,口粮充足了,家家都能够饲养,到时候,年春养猪,年关宰割,可以过丰盛食用大半年的了。≈t;p≈gt; 特别是像高士廉、辛公义等人,心中忧国忧民,装着天下百姓,得知养猪能够推广,以后百姓都能吃上肉,特别高兴,比自己吃上一顿美餐佳肴,还要高兴百倍。≈t;p≈gt; “这次吾等百姓,有福也!”≈t;p≈gt; “当天下人人吃上肉,可以每个月吃上几次,那真的是太平盛世了。”≈t;p≈gt; “以往盛世,百姓也都不能随便吃肉啊,顶多温饱,不挨饿了!”≈t;p≈gt; 这些老臣们都有些感慨,一手提着肉,一边感慨着,彼此议论,感到大华的前景会越来越强盛与繁荣了。≈t;p≈gt; 宴会散席后,魏征代表御史台入宫有事奏报。≈t;p≈gt; 御书房内,罗昭云坐下后,抿了一口茶,对着魏征道:“今日宴会,你觉得,文武百官可曾真心接受这黑猪肉?”≈t;p≈gt; 魏征拱手,坦言道:“臣觉得,百官吃的很尽兴,绝大多数都会接受杀猪菜和黑猪肉,少数勋贵官员,出生门阀大户,有的家族累世公卿,显赫一时,家族观念深重,可能一时半会也无法完全接受,吃是吃了,让他们心悦地接受,放在与牛羊肉同等的地位,怕是还需要时间。”≈t;p≈gt; 罗昭云点了点头,觉得魏征分析的有道理,难改变不是口味,而是固有观念。≈t;p≈gt; 对于那些勋贵大族,他们百年积累,自视贵族身份,肯定对饮食有所讲究,并非什么东西都选择服用。≈t;p≈gt; 不过,罗昭云也不着急,并非让所有人都接受,有些人,爱吃不吃,跟他何干?这黑猪饲养技术,主要是为了推广天下,让民间百姓陆续饲养黑猪,到时候改善民间的生活条件,有了廉价的猪肉,百姓都能吃上肉,改善体魄,增强体质,这才是最重要的。≈t;p≈gt; 聊过这件事后,魏征脸色犹豫,拱手道:“陛下,臣入宫面圣,是有一件事情,需要禀告。”≈t;p≈gt; “哦,什么事?”≈t;p≈gt; 魏征谨慎道:“最近长安城内,各方的勾栏、青楼之内,有一些流言蜚语传出,说什么灾 患不断,与陛下失德有关,十年征战杀敌,煞气过重,当了皇帝,才会有此天灾水患,说是上天为了以水克火,剿灭陛下身上的戾气和火气!”≈t;p≈gt; 罗昭云闻言之后,脸色沉了下来,这明显是诽谤之言,拿自然灾害来借题发挥,故意抹黑他的君王形象。≈t;p≈gt; “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罗昭云蹙起眉头,压住了火气,这件事对魏征发脾气是没有用的,而且,能够察觉到,这是幕后有人别有用心在中伤、抹黑他。≈t;p≈gt; “就是最近,这两三日间开始传开,听说武侯府已经拿到了一些嚼舌根的人,经过严刑逼问,有的人是受人指使,或是拿了钱财,在恶意传播、造谣,不过尚未查到幕后主使,臣担心朝堂上有人借此事做文章,所以提前禀告陛下,好心中有数。”魏征感受到陛下脸色变化,但还是坚持地说出来,他身为言官之首,发现问题征兆,当尽职进谏。≈t;p≈gt; 如果是隋炀帝杨广听到这种事,估计直接要贬斥魏征,然后下令砍杀一批人了。≈t;p≈gt; 但罗昭云来自后世,对这种谣言,有一定的心理承受力,说白了,就是舆论导向,有人要掀起舆论战了。≈t;p≈gt; 朝廷需要一个口舌,控制民众的思想,引导人,接受朝廷的思想、观念、奋斗目标,把控好宣传,是非常重要的。≈t;p≈gt; 好在他早就在思考这方面的事情,提前有所筹备,正好在此事上,派上用场。≈t;p≈gt; “无妨,谣言止于智者,朝廷只要有途径,说明情况,定期能够发出新闻报刊,介绍一些国家大事,把真善美、朝廷功绩的一面说出来,只讲我大华做得好的方面,介绍番邦和敌方不好的地方,形成一种对比和反差,这样士子阶层,还有百姓们,都能够安于现状,拥护朝廷的治理了。”罗昭云淡淡一笑,看来升级版的《大华时代周刊》,需要发行了。≈t;p≈gt; 以前朝廷发出的檄文和政令较多,贴在坊门、城门、东西贸市人较多的地方,来公布一些政策和通知,如今要更加系统化,完善化,推出朝廷的周刊,类似新闻的联报一样,撰写有利于大华的言论,从农业丰收、朝廷新政、太学招生、工科格物、番邦风情、赈灾情况等,有所介绍,这样能够引导民众跟随报刊的思想来走。≈t;p≈gt; “陛下,是否要派御史言官,对朝廷百官申明此事,不得私下乱议,也要管好自己的族人,目前有的官吏被发现,留恋烟花之地,宴饮之风开始流行,一些勋贵子弟,倒是口无遮拦,喜欢在勾栏中跟着胡言乱语。”≈t;p≈gt; 罗昭云虽然不大赞同言论过度管控,但是,在当今这个时代,还是需要一定把控的。因为隋唐时期,百姓接触的信息太少,很容易被蒙蔽,一些官员既然拿着朝廷俸禄,一边背地里言损朝纲和君王,的确有些过分,微微点头道:“在朝廷举措尚未公布前,你可以让言官点一点官员,注意延续,并且回去拟定官员的言行准则,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作风问题,也是要管一管的。”≈t;p≈gt; “臣知晓了。”魏征拱手一礼,接下了这个差遣。≈t;p≈gt;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江山争雄》,微信“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正文 第一千二十二章 水战 荆门山外的大华军营。 李靖派人盘点了粮草,已经足够半个月的开销,心中底气变足,决定要提前开战了。 许绍此次从归州过来,带了数万石的粮草,其子许智仁及女婿张玄靖跟同,也想辅助大军,进行攻打荆门山梁军大营。 这两日间,黔州刺史田世康出辰州道,黄州总管周法明出夏口道,赶来汇合。 几支队伍加在一起,足有八万众,声势浩荡。 整军数日后,李靖下达了作战的命令。 步兵对荆门山大营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主要是把萧梁军困在山城内,然后开展他的用兵谋计。 与此同时,侯君集在清江口一带发起了进攻,从长江北岸登船,利用战舰,攻打南岸的河滩。 两军在清江口的江面,发生了大规模的水战。 上百只战舰,在清江口宽阔水面,列阵作战,声势浩大。 这里有梁国的水军,是梁国大将文士弘一手操练,大小船舰足有上百艘,如今触动了三分之一,率先迎敌。 侯君集指挥着己方的水师战舰,同样向前进攻。 这个时代没有火炮,还不想后世战舰那样对轰,只能依靠船体的坚实,来撞击对方的战舰,利用弓箭、绑有火把的箭矢来对射,或者一用绳索、长板,靠近时候搭在对方船身,登陆上去杀敌。 原本梁国的水师训练有素,信心满满,可是一旦接近大华的战舰时候,却被对方投射过来的黑火药砸中。 随后轰轰轰的一阵爆炸,有船体被炸坏,直接就走水了。 还有的船杆、船帆被炸到,直接折断,影响了船舰的运行,顿时偏离航道,从侧面撞击了附近己方的船只。 还有的战舰,在爆破中,燃起大火,熊熊火光燃烧起来,船上的士兵纷纷挑落到江水里,被湍急的水流冲走。 梁军水师的将佐名叫陈普环,是文士弘的左膀右臂,擅长水战,但是面对此事的战况,也感到了有心无力。 这等黑火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应对之法,手足无措,看着战舰损失惨重,只能下令撤军。 “全线近攻,逼近水师营寨!” 清江口江面开阔,比正常长江水面宽了三倍,跟像是一个活水的大湖泊一样。 江水滔滔,浑厚凝重,但这时候的江面似乎都被塞得满满。 此刻,梁军水师后退,大华战舰冲前,逼近水寨军营。 只有拿下这里的萧梁水师,派骑兵登岸,然后直捣荆门山大营后方,利用机动性,破坏他们的后方粮道、补给线等,才能彻底孤立山营内的梁军,不出一个月,他们也得饿死在里面。 即便各地梁军前来救援,以侯君集所带的草原俘虏,组成的几队骑兵,野战交锋,绝对是梁军步卒的噩梦。 众所周知,南方养马少,多舟船,所以萧梁国骑兵数量很少,大部分都是步兵居多。 水师则是优势,奈何清江口的水师,面对了大华军队的黑火药先进武器,哪怕奋力死战,也不占优势。 “咚咚咚!” 战鼓擂动,旌旗飘展,船舰浩浩荡荡,并驾齐驱,靠近了梁军的水师营寨。 “反击,阻挡大华军队。” 营寨内,也有将佐在呐喊,组织士卒反抗,又一批批船舰驶出来,冲向大华的船艘,想要依靠速度和冲击力,阻断大华的水师。 “轰轰轰!” 投石机不断透出黑火药的炮弹,弩机也射出绑有黑火药的箭矢,对梁军战舰造成沉重创击。 不过,那些残破的船只带着熊熊烈火,朝着大华的船舰冲来,抱着一起陪葬的想法。 侯君集看到这一幕,也对部分梁军的忠烈之士,感到一丝敬佩,但却不会手软,继续下令,让战舰继续攻击,同时加大对远处战舰的射击。 同时也要防范一些小船的靠近,大船对战之间,还有一些舟筏划水过来,上面载着一二十人,用盾牌护身,阻挡箭矢,靠近之后,或是游下水底,对大华战舰进行破坏,要么就是爬上船身,想要夺船,或是破坏那些投石机和黑火药投放。 “杀啊!” 整个江面上,杀声震天,浓烟冒起,不少船体在燃烧,船板和楼阁上都有人在厮杀。 有的用弩机、弓箭,有的用陌刀和长矛,交锋在一起,鲜血喷溅,非常惨烈。 大战了几个时辰,到了下午,梁军的水师全面崩溃,就是因为输在了大华的黑火药上,这种东西,对付木船还是有着很大的相克作用,梁军第一次遇到,难免不适应,许多大的战舰,都被炸坏了,光靠小船,很容易被大华的战舰撞开,直接翻船人没。 “冲啊!” 战舰靠近河滩,竹筏抛下,将士们纷纷跳在竹筏,游过浅水区,逼近河滩地。 河滩上的守军,不断放箭袭击,利用地形优势,做最后一搏,要阻断大华军队的靠岸。 但是,大华的军队一波接着一波,就如同潮水拍击上来。 侯君集站在战舰夹板上,看着将士们的冲锋,脸色肃穆,看着江水在不断染红,浮尸越来越多,并不为所动。 胜利就在眼前,完成了这一击,等于彻底掌控清江口,切断了荆门山大营梁军的后撤之路,同样阻截了江陵的援军,然后派出骑兵,在这个范围内攻城拔寨,捣毁荆门山梁军的粮道,围城打援,那么荆门险峻要塞,也难以撑下去了。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义愤填膺 长安淳和坊,前些日子聚集了不少难民,给这个冷清的里坊内增加了不少人气。 原本是一个空旷的里坊,设施没有修建齐全,许多房舍都是建了一半,然后搁浅了,原来房子的主人,因为担心战乱就跑了,后来在逃亡中流离失所,或是客死他乡,也就没有回来。 长安城百废待兴,一百零八坊都没有住满,所以许多达官贵人根本瞧不上这里城边的里坊,过于边缘化,所以此处的房宅地契等,竟然没有被购空,以至于流民入长安之后,聚在这里成为落脚地。 今日京兆尹派了功曹、主薄,带来不少粮食,还有猪肉,按照陛下吩咐,在这里给难民们开锅,吃上一次杀猪菜。 足有数千的难民,围聚在一起,看着猪肉下锅,菜香扑鼻,脸上都带着希冀和渴望。 听说是陛下亲自下诏,用新饲养的黑猪肉,款单难民,都有一些感动,口中歌颂着陛下的仁义美德。 罗昭云今日再次微服出巡,因为听到奏报,难民将在今天吃上杀猪菜,他也想着出来看一看,难民在淳和坊内的生活状态,京兆尹对灾民的救治和安抚,是否做到位了。 刚到淳和坊附近时,就听到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前面的别挡路,快点滚开!” “都给老子让路!” 两匹骑马的人率先冲到,坐骑上的两个人挥舞着鞭子,看穿着倒像是哪个侯府内的家将打扮,驱赶着坊门进出的人群让路,比巡街的卫队还霸道。 随后,两辆镶嵌金缕边的马车经过,前后簇拥了六七位带着兵器的家丁,声威浩大,雄赳赳地走过。 门口进出的百姓和摆地摊的小商贩,脸色一变,匆忙躲闪,生怕被殃及,有人躲闪不及被抽了鞭子,不敢声张反抗,知道能在长安城内坐上这等豪华车辆者,大都是朝廷大官勋贵,老百姓得罪不起。 罗昭云这次微服出访,并没有坐轿,只是骑马到了附近,把马匹让侍卫统一看管,他们徒步走到淳和坊门这里,此时也立在人群中,看到如此横冲直撞的家丁恶怒,心中冷哼,目光透着一股寒气,询问身边的百姓问道:“谁可知这车内是什么人,好大的威风啊!” “唉,这是朝廷刑部司门员外郎裴大同的二公子,裴劲光,那司门掌诸门及关津赋籍,权力很大,这不是流民入长安之后,没有了户籍,能否带在长安,刑部的司衙也能说上话,这个二公子就仗着父亲是个员外郎,到这里横行,前几日刚强买走了几个卖身葬父的家奴,今天过来,恐怕又不打好主意儿,别说里面的难民惹不起,就是咱们这些寻常老百姓,长安城国人,也得罪他不得啊!” “刑部司门员外郎,一个六品官,他的公子就能如此嚣张?”罗昭云轻哼,就这样不大不小的官,在京城内都如此放肆,其它大官又如何无法无天呢? 身旁那位回话的中年人,闻言后紧张 道:“慎言啊,小心被听到,虽然那员外郎是六品官,但毕竟姓裴啊,裴家在前朝就是勋贵,在北周也是门阀大族,据说裴蕴、裴矩两位大人都回长安了,用不了多久,说不定就能重回朝廷中枢,到时候裴阀依旧能兴盛起来,现在裴家的嫡系旁支都很有底气,开始牛横了起来。” 罗昭云也知道裴矩、裴蕴都已经回京了,不过他暂时没有召见,因为着是前朝老臣,而且都是大门阀出身,属于他们的时代依旧过去了,如今的新朝廷,他开始重用寒门士子以及年轻官吏,就是要摆脱前朝老臣的影响,固化朝廷。 所以,没打算继续再重要这些前朝老臣,再说,他们在隋末,争夺天下之中,并没有辅助自己,没有从龙之功,说到底,并不算自己的心腹和嫡系,没有站在过他这一边,所以,不可能再重用了。 但这种闲置也不是办法,许多官员可能还在暗中拜访、走动,朝廷需要释放信号,就是打算赐一些虚名,领一点俸禄,在家养老就行了,没有追究以前各为其主的对抗之罪,已经算是开恩了。 罗昭云离开人群,对着身边一名侍卫低声道:“去,把刑部尚书叫来,让他看一看,他属下的人的家眷,在干什么。” “喏!”一名侍卫离开,去找刑部尚书辛公义了。 “走,咱们进去再看看。”罗昭云带着几名大内侍卫,与黄门侍郎,一起进入淳和坊内。 原本带着兴致而来,但此时罗昭云的心情有些低沉,他忽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敏锐地捕捉到,新朝廷官员之中,滋生一种fubai、嚣张、无视法律的迹象,前朝的毒瘤盘根错杂,绝非短时间能够改变。 或者说,即便拔掉了门阀残存势力,那么新起来的官吏,同样会渐渐滋生fubai与弄权,每个时代都有,整个封建社会土壤,无可避免。 几人走入坊内,经过了残破的街道,看到前方聚集不少人群,杀猪菜还没有吃上,倒像是在围观什么事。 从人群内还传出喧闹喊打的声音,以及女子的哭叫声,周围聚集了不少旁观者。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带我走,阿哥。”有少女的哭声,听起来很是凄凉。 罗昭云眉头皱起,快步走了过去,发现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正与几个身穿小厮服饰的家丁交手,但明显不敌,而哭叫着的女子,却被两名家奴抓着少女头发,制住她的身子,不让她挣扎,要带走上车。 他看到这一幕,眉峰一皱,询问旁边的难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位年纪稍大的男子,衣衫褴褛道:“强抢民女呗,那个是田老汉家的闺女,张老汉染了风寒病,无钱治病,这个贵族公子上次过来,早就看中了他家的闺女,上次装作好心给钱抓药,这几天一过,就过来抢人来了,可怜田老汉病重,进气儿少,出气儿多,闺女要被强抢,田家大郎也被人殴打,哎,连京城都没有王法,让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怎么活啊!”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纨绔枉法 罗昭云闻言之后,脸色阴沉下来,对于这种嚣张跋扈的官宦子弟,非常的憎恶,如果说以前的痛恨,是出于正义,如今,他还夹杂着更多愤怒,因为这是他的江山了,等若有一些蛀虫,在蚕食他的基业。≈t;p≈gt; 这时候,罗昭云已经看不过眼了,眉峰紧皱,目光犹如利剑,带着一股寒光。≈t;p≈gt; “来人,动手!”他低声喝了一句。≈t;p≈gt; “遵命!”≈t;p≈gt; 站出来两个大内侍卫,一个名为张藤,一个叫虞春,都是练出了暗劲的武者,刚才在一旁听得都有动怒了,京城内都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为非作歹了,真是胆大妄为,听了陛下吩咐,毫不犹豫冲出来。≈t;p≈gt; “呼呼呼!”≈t;p≈gt; 拳头生风,身影穿梭,两个大内侍卫出击,功夫非常了得,朝着裴府家丁们就是一吨狠揍!≈t;p≈gt; “咔嚓!咔嚓!”≈t;p≈gt; 有家丁恶奴的手臂、腿骨被踢断,须臾之间,七八个家丁就被打趴在地了。≈t;p≈gt; 周围的流民观众,都拍手叫好,大大出了一口恶气。≈t;p≈gt; 这些难民来自华阴县不同的村坊,彼此也不是很熟悉,虽然在这里结识了,算是患难相处,但是,裴家在京城权势很大,又占着还债的理儿,所以附近的流民也不敢出手帮助,此时见到有豪侠出手,痛打了恶丁,都非常解恨,有的甚至偷偷地踹上几脚。≈t;p≈gt; 有一位家丁头目鼻青脸肿,一边哀嚎,一边怒斥道“放肆了,你们知道我等是哪个府上的吗?刑部员外郎裴大人府上,也是大名鼎鼎的裴阀族支,你们惹祸了,等着武侯和捕快来抓你们吧!”≈t;p≈gt; “看你还要找打吧!”张藤冷哼,不为所动。≈t;p≈gt; 另一个侍卫直接救下了田家少女,小妮子哭着跑过去,搀扶着被揍伤的长兄,梨花带雨,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t;p≈gt; 裴劲光从后面走出来,冷冷看着张藤和虞青,有些不屑地道“你们仗着会点功夫,就在这冒充英雄好汉吗,告诉你们,这里是长安,不管你们从哪里来了,是龙得给我盘着,小爷我才是这里的霸主,也不问问城西这附近十二坊,谁敢动我的人?”≈t;p≈gt; 他老子是刑部的员外郎,本来刑部就是收管刑事案件的地方,各种死囚犯秋后问斩,大案件都由刑部来最后裁决。≈t;p≈gt; 朝廷许多大案要案,牵扯到了牢狱等,也都能与刑部扯上关系。≈t;p≈gt; 所以刑部的官员和家眷,有了冲突和官司,自然有恃无恐,比户部、礼部当差遣勾当的,似乎更有底气一些。≈t;p≈gt; “一个刑部司门员外郎的犬子,就敢在这里胡作非为,目无国法了吗?”罗昭云站出来,身边跟着几个侍卫和黄门侍郎,目光盯着裴家二公子,都脸色不善。≈t;p≈gt; 裴劲光此时看到这几日穿衣高贵,绫罗绸缎的材质,每个人的气质都非寻常百姓可比,也有些吃不住脚根来路,打算说几句场面硬话,然后先撤走再说,打听一下这些人来路,以后再做计较。≈t;p≈gt; 但这时正巧 有一个小队的里坊差役走过来,这时坊丁,负责里坊内的治安。≈t;p≈gt; 每个里坊都设置了坊丁差役,如同后世的派出所片警一般,以前淳和坊人丁少,油水少,所以坊正不受重视,差役也不多,如今忽然增加了数千流民,需要及时维护治安,尤其是京兆尹下令,不能出现暴乱问题,于是增加了差役人手。≈t;p≈gt; “怎么回事?谁在闹事?”七八个差役,腰间挎着陌刀,身穿坊丁衣甲,气势汹汹赶来。≈t;p≈gt; 裴劲光看着差役头目是他见过两次面的石三,还曾给过一些铜币银两贿赂过,于是有恃无恐道“石捕快,你来的正好,有人在这里对我家仆人下狠手,伤了我的人,请过来主持公道。”≈t;p≈gt; 罗昭云看着他恶人先告状,冷冷一笑,今天倒要看看,这些里坊差役都是如何办案的。≈t;p≈gt; 石三走进后,认出了裴劲光,这是刑部员外郎的公子,最近在城西几个里坊出入,颇有小霸王的势头,一般人还真惹不起。≈t;p≈gt; 他目光又打量了一下罗昭云等人,见他们的穿衣服饰都面料不俗,气质也像是达官贵人,因此,也不敢贸然上前拿人。≈t;p≈gt; “你们是什么人,报出名讳和身份。”≈t;p≈gt; “路过的行商。”≈t;p≈gt; “哦,商贾?”石三听到对方没有什么权贵背景,只是商人,顿时心中放下顾虑,嘴角扬起,顿时双眼带着几分不屑,哼道“你们无故伤人,滋事扰民,跟我们回衙门一下。”≈t;p≈gt; 罗昭云哼道“什么叫无故伤人?这裴劲光强抢民女,又唆使仆人殴打平民,我等只是见义勇为,而且听闻他不顾朝廷新政,强买奴隶,犯了买卖人口罪,你们身为坊正差役,并不过问,反而搬弄是非,包庇纵容,简直白当了这个差遣!”≈t;p≈gt; 石三听后,脸色也有些难堪,带着几分狠厉之色。≈t;p≈gt; 裴劲光在旁添油加醋道“你敢说小爷犯罪,告诉你,小爷的老子,就是管刑部的,天下的刑法,也是小爷说的算,小爷说有罪就有罪,小爷说没罪,那就没罪,让你进天牢,也是一句话的事,信不信让你们去替了死囚,也就白白死掉。”≈t;p≈gt; 罗昭云闻言,脸色越来越沉,这个裴劲光倒是做纨绔少年习惯了,目无王法,仗着父亲做个掌刑部案牍的实权官吏,就在这里凌驾国法之上,还能让他们替代死囚,真是挑战律法底线了。≈t;p≈gt; 这时候,黄门侍郎萧瑀倒是机灵,站出来嗤之以鼻道“吹牛吧,虽然你是员外郎之子,但替代死囚犯,非同小可,是你能替换得了的吗?”≈t;p≈gt; “那有什么,又不是没干过,昨天那几个”裴劲光说到这里,忽然觉得有点失言了,咳嗽一下,转移话题道“少玛德废话,石捕快,一群肥羊商贾,都领回去吧,严刑拷打一番,本公子会让刑部出文,给他们加罪”≈t;p≈gt; “谁让刑部出文,老朽怎么不知道?”这时候,辛公义的声音在外围传出来。≈t;p≈gt; “那个老东西搭言?”裴劲光喝骂一声,完全不知道,已经快大祸临头了。≈t;p≈gt;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江山争雄》,微信“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恶少被治 “是我!”刑部尚书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刑部侍郎于志宁,都官郎中裴行俭,已经几个刑部的捕快。 得知陛下的侍卫传唤,让他们直接来到淳和坊,一路策马或坐车赶来,分刻不敢耽搁。 裴劲光这时候,看到辛公义等人身穿官员服侍走过来,目瞪口呆,嚣张的态度这才转变下来。 他虽然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但是也分对谁。 如果是贫民百姓,无身份的行商的话,这种纨绔子弟会肆无忌惮,一见到身穿官吏服侍,而且品秩不低者,顿时有所收敛,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老子不过是六品官,在京城内,六品以上的官员太多了。 裴劲光无非靠着其父是刑部的官吏,有一定实权,加上扯起裴阀的大旗,狐假虎威而已。 加上裴家在长安城算是有一定根基,认识的达官贵族比较多,人脉厚实,所以,他在这一片瞎混,反而成了类似地头蛇的纨绔公子。 “阁下是谁?” “凭你也配知晓!”刑部尚书站在这,目光狠狠扫过裴劲光之后,再向人群里望去,看到了陛下和黄门侍郎站在那里,就要过去行礼,但是,罗昭云轻轻摇头,暂时不让他相认。 他今日微服私访,不想扩大声势,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一旦有刺客杀手混过来,终究是麻烦事。 辛公义微微点头,明白了陛下的意思,转过头对着裴劲光道:“刚才你说,能让刑部出文,给这些人加罪,那刑部是什么地方,长官大华律法所在,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能够指使得动的衙门,信口雌黄!” 裴劲光听老者这样训斥,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抱拳道:“家父是刑部四司之一,司门的员外郎裴大同,与刑部尚书关系莫逆,故友遍布京城,阁下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莫与晚辈一般见识了。” “裴大同,跟我很熟吗?”辛公义冷笑一声,还以为这厮是谁,原来是自己管理的刑部司门一个员外郎的衙内,在这里横行,连陛下都惊动了,实在混账! 裴劲光想不到对方还在调侃,不把他和家父放在眼里,也有些怒意道:“阁下是执意要与本公子为难了,在下背后,可是有着裴族,前朝八国柱之一的裴阀!” 裴行俭走上来,哼道:“就凭你一个旁支,也配代表裴阀?” 这裴行俭是裴仁基的二子,他的长兄裴行俨,有万夫不当之勇,纵横沙场,与其父裴仁基刚打破突厥归来,他则酷爱文史,研究经学,所以,从事的文职,也被陛下重用。 如果按照裴阀的嫡系与旁支,他裴仁基这一脉,算是靠近嫡系的一支,与裴蕴、裴矩等,虽然不同脉,但是,也都是裴阀几大支柱家族之一。 任何一个门阀,都不是靠一个家族撑着,宗族庞大,甚至与各地的同姓氏族也有交往,加深关系。 裴劲光被一番奚落,也动怒了,大叫起来:“好啊,都不给面子是吧,那本公子也不敬你们,爱咋地就咋地,今日我有田家借款的字据,欠账换钱,天经地义,我的仆人被打 ,高到哪,也是本公子占理,还怕人告不成。” 这时候,黄门侍郎萧瑀走上来,轻哼道:“刚才是谁强抢民女,又是谁说,可以替换死囚,随意给人定罪来着,你不会忘记了吧。根据田家人交待,你只是拿出几两银子给人家抓药治病,几日后却放了数倍的高利贷,逼迫人家卖女给你,胁迫不成,就用家奴抢掠,殴打田家大郎,这一切,周围的人都看到了,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成?” “对,我们都看到了,就是他强迫人家,当初可没说是高利贷,现在拿着借贷字据,强行让田家大郎按了手印,随后就要抢人,太过分了。” “就是啊,强抢民女,仗势欺人!” “刑部员外郎就了不起啊,即便刑部官官相护,我们可以去大理寺,御史台告你!” 辛公义、于志宁、裴行俭等人闻言,顿时气的够呛,这个纨绔子弟在这里胡作非为,还扯上了刑部,给刑部抹了黑,被陛下撞个正着,好像刑部的官员人人都这样,家眷皆恶劣一般。 “臭小子!”裴行俭大怒,上前一个巴掌扇去,打在裴劲光的脸上,大嘴巴子打下去,后者的脸庞直接肿起来,一颗牙齿都被打的脱落了。 “哎呦,你敢打人,知道本公子身份还敢动手,你活得不耐烦了。” “告诉你,我也姓裴,论裴家嫡庶远近,比你强不弱,论官职,我是刑部郎中,比你老子员外郎大一个品秩,小子,这一巴掌是替田家人的,揍一下都是轻的,接下来,等着回刑部大牢交代罪行吧。” “你也姓裴?还是刑部郎中?”裴劲光捂着嘴巴,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些人。 辛公义上前两步,呸了一口道:“老夫是刑部尚书辛公义,你的话,我全都听到了,竟然在这里给刑部抹黑,胡作非为,鱼肉百姓,罔顾国法,当严惩不贷,来人,把这些人都带走。” 裴劲光直接傻眼了,万没想到眼前的老者,竟然是刑部尚书辛公义,他平时纨绔惯了,根本没有跟随父亲赴宴拜访过对方,所以,没有见过他本人。 “辛大人,不要啊!” “想必你身上的官司和劣迹也不少,带回去审问,尤其是替代死囚是怎么回事!于侍郎,你带人去把裴大同带去刑部,暂时隔离起来,也要进行调查。”辛公义下令了,除了要做给陛下和百姓看外,最主要是他这个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在他刑部出现这种事,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好啊!”周围的百姓全部拍手叫好,激动起来,恶少被收拾了,还牵扯出裴家的贪墨与恶行,都感到解气,对刑部的怨言,一下子也降低了不少。 田家兄妹上前,也给辛公义叩拜,感谢他秉公处理,为二人伸冤。 “放心吧,本朝不同于前朝,国法严明,言而有信,任何事都会秉公处理,绝不会让百姓受苦蒙冤,受到恶势力的欺压,今日陛下派来御厨,给这里的流民百姓,做一顿风声的杀猪菜,都放心享用,体会陛下爱民之心。”辛公义最后做了小结,不忘盛赞一番朝廷公正和陛下爱民,给刑部再拉一些好印象,可谓用心良苦了。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严惩不贷 罗昭云回宫了,临行前,吩咐刑部尚书辛公义,彻查刑部官员徇私枉法之事,而且,到宫内又发出圣喻,责令大理寺、御史台协办,定要将牵扯进此次案件中的贪官污吏绳之以法,尤其是将刑部毒瘤清除掉。&t;p> 事关了刑部的颜面和底线,辛公义、裴行俭等人都高度重视,连夜提审,裴劲光、裴大同等人都被隔离审问,一些徇私枉法、贪墨受贿的事,都逐渐被抖出来。&t;p> 原来这裴大同,传统窦家、独孤家的几个人,大同刑部内部的个别官员,还有牢房的狱头,对死囚犯进行了掉包,将私下抓回来乞丐、流浪汉等,冒充死囚,顶替执行,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六七例,获得不少银两。&t;p> 辛公义听闻之后,气得暴跳如雷,这等事发生在刑部,他脸上无光,跟着丢人啊。&t;p> “严惩不贷,必须严惩,草菅人命,无视国法,必须问斩!”&t;p> “吾等支持尚书提议,严惩这些贪官。”&t;p> 次日,辛公义也不耽搁,直接入宫请罪,如实禀告了案情进展。&t;p> 罗昭云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听到辛公义的汇报之后,同样有怒气,但是,也冷静下来,也明白这些事情不可避免,在后世都存在,何况是封建王朝的古代,信息不发达,监管不得力,徇私舞弊的案件实在太多。&t;p> 有权力的地方,就有党派,有官途的地方,就有黑暗,没有旧贵族势力,自然会诞生新的贵族势力,争权夺利。&t;p> 尤其是一些外戚勋贵,豪门大族等,他们官位不大,但是仰仗靠山,为非作歹,小鬼难缠,一般司衙,大多刚成立,对于律法把握度,还没有熟悉运转,所以空隙比较多。&t;p> 推行法治,以法治国,注意教化和规范引导,都是非常重要的。&t;p> 罗昭云说道:“这次案件,但凡牵扯到的官员,一律严惩,并且要求证据确凿,给文武百官一个警惕,立国之初,百废待兴,不思进取锐进,却在这里为了蝇营小利,藐视国法,实在罪不可恕,这些人按照律法,该怎么处置就这么处置,另外,这些贪官污吏的财产一律充公,收入国库,做一点难得的贡献!”&t;p> “臣明白了。”&t;p> 罗昭云沉吟片刻,开口道:“这一次,虽然事情出在刑部,你作为尚书,也有连带责任,没有及时察觉,有所警戒,职务不变,但降品秩一阶,罚半年俸禄,可有意见?”&t;p> 辛公义汗颜道:“臣没有意见,管理刑部不力,几条人命被替死,愧对国法,当罚!”&t;p> 罗昭云看了老臣一眼,微微点头:“嗯,不过也不要太自责了,任何时候,都有这种贪墨枉法官吏,以后要想办法在部门建立多审机制,权力要分摊,决不能每个人光处置自己的事,不公开,不透明,那就容易出问题了。”&t;p> “是,臣回去做好防范措施。”辛公义认真谨慎答道。&t;p> “退安吧。”罗昭云一挥手,这件事暂时不多讨论了,让刑部尚书出了宫。&t;p> 又批阅了一会奏折,罗昭云起身,感到有一些烦躁。&t;p> 成堆的奏折,最后需要皇帝点头 批准,牵扯到了律法、赋税、徭役、用兵、土地变革、贸易经济、交通、建筑工程、水利、官制、医疗等等各个领域,一个人精力有限,不可能做到全能,要皇帝最后来评定,还真是难为人。&t;p> 难怪古代四百多个皇帝,就没有几个明君,除了一些开国皇帝,雄才伟略,或者寥寥几个中兴王朝的英主外,九成的皇didu不靠谱,甚至一半都碌碌无为,还有一些荒唐的皇帝,十年不上朝,什么事不管,只在宫内吃喝玩乐也是有的。&t;p> 如何分权,如何把系统设置完善,让各部门把工作都处理好,再有审议的机构,监督机构,事后评估机构,皇帝只是最后一票否决权或是同意权,就可以了,减轻一些工作量,这样对后面的皇帝才有良性引导。&t;p> 否则,换了其它继承人,看到成堆的奏折,知难而退,从此自暴自弃不理朝政了,反而是个错误的示范。&t;p> “在皇宫待久了,太过安逸,的确没有在外面带兵征战过瘾啊!”罗昭云有些怀念当初征战沙场的畅快淋漓,现在困在宫内,每日处理的都是国家大事,绞尽脑汁,推动朝廷改革,提升各方面生产力,很消耗精力,幸亏他习炼武功,体魄很强,还不担心久累成疾。&t;p> 走到后宫院落,发现几个妃子正在皇后的寝宫内打麻将。&t;p> 每个妃子都是盛装在身,长裙锦绣,气质与容貌都是万里挑一,但此时的行为&t;p> “二饼!”&t;p> “不要!”长孙皇后摇头,随手摸了一张牌,然后打出去一张,声音如莺清脆:“八条!”&t;p> “杠!”&t;p> “又杠了,芷箐姐姐,你都快胡了吧。”萧依依有些羡慕和紧张。&t;p> “还差一点点,嘿嘿,这次要是胡了,输了的,能捞回来一半了。”连薛芷箐这个大才女,最近也融入进来,跟其它妃子们,聚在一起玩一会麻将。&t;p> 当然,押注的金额并不多,妃子们聚在一起也不是靠赢钱来满足资金需求,都是喜欢这种打发时间又能交流的游戏,几个人很好的说说笑笑,促进关系,免得像以前,凑在一起要硬找话题。&t;p> 另一边,高雨霏在和宁沐荷在下象棋,也是新东西,被罗昭云曾提出并制造,已经在民间广为流传了。&t;p> 象棋一般被认为成型于北宋,定型于南宋,发展于明朝,其实在宋之前,也有一些棋类与象棋下法类似,但是棋子数量和步骤、吃法不同,是一个演变、完善的过程,如今只是被罗昭云提前定型下来。&t;p> 罗昭云走进来,看着皇后和嫔妃们,相处融洽,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因公务案牍积压而烦躁心情,变得淡化许多。&t;p> 自己魂越到这个与大隋相似的世界,经过一番努力和挣扎,最后拥有江山美人,这就是一种收获,如今坐在皇帝位上,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向前,否则,一旦被别人夺了权或是架空,不但自己性命难保,连自己的家眷和后代,都有灭族危险。&t;p> 想到此处,罗昭云的目光更坚定几分,变革制度,治理朝政,统一天下,都要继续推进了,不能有懈怠之心。&t;p>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江山争雄》,微信“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朝议(上) 这一日,又轮到了三日朝议的日期,文武百官聚集金銮大殿上,汇报本部门重要工作进度和突发的一些事件。 “今日可有重要事情要奏?这样,还是从政事堂开始。”罗昭云按照惯例,先让政事堂先做汇报,毕竟这个部门算是政令的制定部门,还有国家大事的协商部门,比较有权威性。 此时,褚遂良站出来拱手道:“启奏陛下,赈灾钦差马周,已抵达华阴县数日,收押了华阴县令裴昌,连夜审问,那裴昌以及认罪,承认了自己收取贿赂、贪墨河工的事情,此中还牵扯到两位功曹,大小官吏七人。冯翊郡守柳铨因包庇罪,也被隔离查办,通过查郡衙旧账、库存,以及柳铨的家里财产,也发现了巨大的财务和房产等,经审讯,柳铨平时也有贪污行为,收取贿赂,渎职泻职,依法办理。” 罗昭云点头道:“甚好,地方的贪官污吏,就应该出重拳,严格查办,还地方一个清明,能够多为百姓着想,让受灾百姓能够按尽快安顿下来。” 褚遂良回答道:“从马周派人递回的公文上看,各项赈灾整顿已经在开展了,目前受灾群众超过十万人,三县十六乡,不同程度受灾,但是最严重还是华阴县,马周已经带人在那里驻扎,指挥救灾工作,转移大批乡民,安顿吃住等等,局势已经得到控制。” 文武官员们闻言之后,都点点头,函谷关口、秦洛渭水之地,是关中的东大门,如果那里受灾严重,百姓趁乱闹事,对京师的稳定是有不小的冲击的。 现在看来,这马周还是有真才实学,属于那种实干派,到了那种受灾之地,能够迅速投入工作,短短数日,整治官吏,赈济灾民,转移乡众,都进行的有条有理。 罗昭云露出一丝笑容,开口道:“朕甚欣慰,内史省拟旨,对马周进行一番勉励,让他继续放手去干,朝廷会支持他到底,另外,户部、都水监、工部,要多配合,赈灾钦差提到的一些要求,如粮食、河工等,都要满足。” “臣等明白!”内史省、户部、都水监、工部长官,都拱手领了旨意。 “对了,长孙无忌等人,前往河内郡,可有回复!” “启奏陛下,尚无消息,不过按照行程距离来看,应该刚到一两日,正在开展救灾工作了,相信再过些日子,就能受到回报了。” “好,密切吧。” 河内郡是黄河之灾,沿途的黄河莽 莽,奔流千里,在中游地段,地势缓和,多是平原地,因此河坝一旦出现豁口,很容易酿成水患,波及数百里,受灾会更严重。 黄河以北以前是窦建德的盘踞范围,那里刚平定不久,一些残余势力逃散四野,尚未完全剿清,平时不成气候,可一旦利用黄河水患,灾民遍地,再出来揭竿闹事,终究是麻烦事。 “传一道圣旨给洛阳驻军,可以从灾区招募一些壮丁充军,解决温饱问题,免得节外生枝。”罗昭云不放心,又给出了一道旨意。 接下来,政事堂禀告的几件与民计相关的政事,比如长安坊市的自由贸易新条例要颁布了,如何收税,如何减赋等,对于许多国办企业的新产品,也要逐渐投入市场了,将要惠及民生。 等政事堂奏报完后,刑部尚书辛公义站出来,拱手道:“陛下,臣已将刑部裴大同 案调查完毕,请陛下裁决。” 其实罗昭云已经提前看过辛公义和大理寺拟定的裁决书,具体审批过程,也有白纸黑字被记录下来,形成了总卷文案,他翻阅过了。 以裴大同为切入点,一共牵扯出刑部替换死囚的几桩大案,都跟贪官污吏有关,有刑部的人,也有其他六部九卿的人,参与其中,形成了一个利益小圈子,渎职泄职,收取银子,用其它人替换死囚犯。 罗昭云脸色沉下来,一脸肃穆,说道:“这些蝗虫官吏,徇私枉法,对朝廷三令五申的律法,无动于衷,朕强调多少次了,既然做了官,朝廷自然会给足俸禄和待遇,不会让朝廷的官员,清贫度日!” “本朝的经济,会逐步多元化,不会完全依靠封赐土地来搞爵田,最后勋贵兼并土地过多,朝廷根基就没了,但是,朝廷定会给官员一定的薪资待遇,俸禄和物资,生活有所改善,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小康足矣,肯定不会贫困度日。” “若是还有官员,穷奢极欲,挥霍无度,变着法想要从手里的权力职务中贪墨,朝廷律法,绝不容情。” “臣等遵命!”文武百官感受到了皇帝的愤怒和威严,全都高呼遵命。 “这件事,刑部和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拿出了最终的裁决书,朕已看过,可以执行,牵扯案件中的官员,不论是谁,都要依法问责,但要分出主犯、从犯,不能一竿子全部打死。” 辛公义拱手道:“臣谨遵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