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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作品:木有枝兮 作者:苏亓2018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讶不解,仍是温文而笑,缓缓解释道:“我让他们出去,就是要告诉你这句话:其实这个侯府真正当家的早已是侯爷,而非我了。真正的大事要事侯爷胸有成竹,我并不能再多做些什么。至于他为什么不在明面上主持大局,把所有人都瞒在鼓里,我想,日后慢慢的你自然便会明白了罢。”

    华夜容愣了半晌,把他说的话在脑中过了数遍,踌躇着问道:“大公子可是已知晓了侯爷的深意?还望不吝赐教,夜容今后操持起来才不至于坏了侯爷的规矩。”

    苏锦言却摇了摇头道:“也许说出来你不信,但我真的并不知他为何如此。说起来,我也是近几月才看明白这些,所知道和明白的都已经告诉了你知道——正是想你今后做事更得心应手一些。”

    华夜容又愣了许久。他的话让她不可思议,但那语气诚恳不由得她不信,起身深深道了个万福:“多谢大公子!今后有什么事还望大公子多多提点。”

    “无须多礼。”苏锦言抬手托住了她,“你为侯府尽心操持,我能帮得上忙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不过,”他苦笑了一下,“侯爷与我的情形你应该也看得到,今后应是你更明白他多一些。”

    话说到如此,就连华夜容也无法不动容了。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苏锦言竟真的是这等坦诚无欺之人。想起悦娘的话,不由得鼻中发酸,真的为他感伤起来。

    “大公子,有一句话,夜容想问大公子很久了,只不过……”

    苏锦言微笑道:“你问吧。可是与侯爷有关?”

    “是。”华夜容也便改了吞吐之色,坦言问道,“夜容想问的事确实与侯爷有关,还与北族安玉郡主有关。”

    苏锦言听到那个名字,面上依旧安然,点头道:“你近日频频外出,大概便是利用旧时的人脉打听这段旧事去了?”

    华夜容也不瞒他,点头直言道:“大公子猜得不错。夜容知道了侯爷与大公子的心结,与其他人一样,也是想不通,以大公子的为人,怎么会出尔反尔,害了安玉郡主的性命,才托人打听旧事的真相。”

    苏锦言淡淡一笑:“可打探到了什么真相没有?”

    华夜容听那言辞风轻云淡,神色间却流露不尽淡倦黯然之意,心下泛起酸楚,默了一默,终是问道:“大公子,你明知道如果侯爷知道真相应是会对你感激有加,却为什么要隐瞒至今?”

    苏锦言笑了笑,无语。

    华夜容从不轻易放弃,话既已出口,定要弄个明白,遂逼问道:“大公子的苦衷,真的不能告诉夜容么?还是说,直到现在,大公子还是不相信我……”

    “以你的聪明,”苏锦言终是开口,“难道还猜不出原因吗?”他以袖掩唇轻咳了几声,”莫非我看走了眼,事到如今,你仍是不了解他?“

    华夜容心下一震,脑中灵光闪过,多日来想不透的事情突然迎刃而解。

    ——是啊!自己怎么就忘了!以莫斐任性不羁的性子,又是这等爱恋生死之事,倘若他知道了安玉不是死在狱中,而是被一条死尸替换出了牢笼,只怕拼了命也会追随着心爱之人远赴异族他乡。那样的话,不但莫斐的性命堪忧,就连朱雀侯府乃至府中所荫蔽的朝臣故吏也会被牵连在内祸福难测!

    苏锦言久语伤神,连连咳嗽起来。贴身近侍在外听见,不等召唤掀了帘子进来逐客。

    华夜容浑浑噩噩从苏园出来,站在雪地里呆了良久,猛然警醒了,还有最后一句忘了问他。

    瞒下救人的事是为了侯府更是为了莫斐,但——“为此,大公子宁愿侯爷恨你一辈子?”

    华夜容不知道苏锦言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或许,他会说他早已不在乎,守着这个家,只是因为老侯爷临终的嘱托。

    又或许,他会反问她,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选?

    华夜容用手压住心口。

    除了痛,竟不知道天上又落下雪来,风雪里她连冷也感觉不到了。

    10 心死

    安玉赫岚。

    这个名字,曾是心里的一根刺, 扎得深,除不去,看不见的伤口,剧痛却历久弥新。

    到如今,再被提起,却也只是心湖上一道涟漪,隐隐一点触动便也就过去,掀不起些许波澜。

    心已死。

    死在五年前的北地万里雪原之上。

    从此后,古木枯井。

    高瑜终是发现了什么,把完脉试探着问:“大公子近来身体可有异状?”

    见苏锦言摇头并不答话,仍是放心不下,隔了一日又道:“大公子当年中的冰蟾毒甚是猛烈,虽然运功强逼出体外大半,但也听人说有余毒潜伏数年才发作的。若是当真身上有任何不妥之处,务必告诉微臣知道,也好对症下药。”

    既是潜伏多年的剧毒,又何来对症良药?

    苏锦言笑着且答应一声:“有劳太医了。”

    五年之后才毒发索命,老天总算对他不薄。到如今,后继有人,重任可卸。即便不能亲眼看到朱雀侯府子嗣兴旺,但以华夜容的才貌和莫斐对她的宠爱,这最后一件心事也不日可待,大可不必操心。

    终是可以放心离去了罢。

    这样想着,便长长舒出一口气来。夜里睡得安稳许多,醒来却再无平日劳累奔波,无所事事时只有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封尘多年,大概也只有此刻才敢拿出来细细品味,笑自己当年何等年少气盛,做了那许多可笑又可悲的事。

    是啊,可笑又可悲的,明知道他以出使为名,实则是去千里相会那北族胡女,当年的自己却仍是主动请缨跟着北上。

    北族厉兵秣马多年,狼子野心昭昭若揭,此次大乾主动出使和邦,为的是边境百姓的福祉安宁,却也注定凶险莫测。朱雀老侯爷以大局为重,明知此去祸福难料,仍力排众议,劝服天子下诏定期。使臣需得朝中亲贵担任才能显出诚意,然而诸方势力明争暗斗多年,谁都不愿冒险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和谈成功虽好但也未必能捞到什么油水好处,但若失败,必招来天子谴责怪罪,岂不是白白损失己方实力。便有人怂恿那不知为何对远赴北域十分热心的朱雀小侯爷接下这出使的重任。

    老侯爷并不知自己儿子肚子里的打算,只被他一番慷慨激昂视死如归的言辞说得满心怀喜差点老泪纵横,只道这疏懒成性的独子终于开了窍,晓得继承列祖列宗遗志,为国为民铁血忠心。

    虽老怀甚慰,但侯爷夫妇哪里放心得下?莫斐虽然也拜名师学艺,习得内功心法,剑术弓马,但毕竟从小锦衣玉食,身娇肉贵,又生性懒散,顽劣不堪,碰上真刀真枪,只怕没个妥帖的人跟在身边要护不住他的周全。而苏锦言在长白山门下习武多年,又是刚过门的儿媳,他肯跟在莫斐身旁保护,两位老人自然满心欢喜。朝廷也有携眷出使的惯例,莫斐又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两人并骑赴北便成了定论。

    一路上,除了必要的仪式礼节,新婚不久的二人几